向南枝发了狠,一刀戳在了自己胸口上。
血流了满地。
秦云舟愤怒不已。
若非秦云川拦着,他险些和秦时文动手。
即便如此。
依旧没有让秦时文改变主意。
午后,秦迦南去了一趟长兴侯府。
刚好长兴侯和玉姨娘都在。
她故意提起今日之事。
长兴侯听傻了。
“迦南,你说的真的,那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像?”
秦迦南兴味的看着玉姨娘。
“岂止是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或许玉姨娘亲自看了,都要吓一跳呢。”
玉姨娘装作回忆的模样。
“柔儿已经故去十年,若真有个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那就是上天给我的缘分。改日我定要见见,也好全了我这么多年的思念。”
随后秦迦南又试探了几次。
可玉姨娘的回答总是在情理之中。
莫非玉姨娘真的不知道向心柔还活着?
秦迦南带着这样的疑惑,去了凝晖堂。
她将向心柔的事和盘托出。
杜灵韵一点也不意外她还活着。
“那丫头从小就心思重,当初我就怀疑她没死。你觉得她和南诏关系颇深,其实并没猜错。”
秦迦南一顿。
“外祖母,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灵韵看向前院的方向。
“因为柳心玉就是南诏人。”
“怎么会?”
秦迦南说不惊讶是假的。
“个中缘由我还不能告诉你,但你要切记向心柔不是好相与的,与她相处要留个心眼。”
杜灵韵并未解释太多。
秦迦南思绪却开始发散。
外祖母曾一力镇压南诏十年。
偏偏玉姨娘来自南诏。
她会不会就是南诏派来监视外祖母的探子?
可既是探子。
外祖母为何会隐忍多年不发?
秦迦南只觉得有点乱。
让她一时抓不住头绪。
可杜灵韵不想说,她也不好逼问。
就只能顶着一头雾水,陪了杜灵韵一下午。
直到暮色四合才离开。
却不想回府的路上,就被人盯上了。
从长兴侯府到东平侯府,需要经过治安最差的安庆街。
秦迦南带着元宝刚走到一半。
便有人黑衣人突然袭杀而来。
大抵是来人低估了元宝的实力。
只用不到一盏茶。
前来攻击的五个黑衣人就被尽数拿下。
秦迦南本想问出背后主谋。
却不想五个人干脆利落的服了毒。
她想反应都没机会。
“怎么忘了卸下巴,断四肢呢!”
元宝懊恼的拍了拍脑袋。
颇为委屈。
“小姐,要不咱还是回安顺吧,在京城这富贵窝,早晚把我给养废了!”
秦迦南哭笑不得。
“行了,你还是赶紧去趟京兆府,让郑叔派人来收尸吧!”
两盏茶后,秦迦南没等来京兆府的人。
却先等来了五城兵马司。
领头正是西夏人利野和卫沐。
二人不由分说就将当街杀人的罪名扣到了她头上。
秦迦南顿时明了。
眼前的这五具尸体只怕是引子。
这二人是故意找由头来扣下她。
不用说,对方定是查到了她头上。
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些暗探的警觉性。
秦迦南压下这些思绪。
“就因为我和这些尸体在一起,你们便要说我杀人?证据呢?”
她又看了眼地上的死尸。
“还有,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一个弱女子,可以杀死这么多人?”
两句反问让围观百姓纷纷点头。
利野冷笑。
“谁不知道你有个能打的婢女,杀死这么多人不稀奇。”
连元宝都知道。
看来就是冲她来的。
秦迦南压下心头冷意。
“就算如你所说,我为何要叫婢女无缘无故的杀人?就没可能,是他们主动攻击,我让婢女反击?”
利野语塞。
卫沐沉着脸。
“少废话,现在就跟我们回兵马司,届时你再想狡辩也不迟!”
说着,卫沐指挥自己的队员。
“动手!”
话音未落,有人扬声开口。
“卫队长,秦小姐只怕你们带不走!”
秦迦南回头就见元宝和杨班头带着一众京兆府差役匆匆而来。
她心下定了定。
利野和卫沐摆明了是想先把她弄到东城兵马司。
到了他们的地盘。
自然是由他们自说自话。
极端一点。
她就算是被强行弄死。
只要理由得当。
谁也动不了兵马司这个天子脚下的护卫队。
卫沐顿时沉了脸。
“杨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班头沉声。
“我们收到报案,有人当街行刺秦大小姐,特意来此办案。”
卫沐冷声。
“杨毅你别忘了,你现在站的地盘是属于我们东城兵马司所管。”
杨班头丝毫不惧。
“从巡逻范围上来说是如此,可拿人破案却是我们京兆府。”
这话卫沐没法反驳。
五城兵马司负责治安巡逻。
京兆府负责包含破案在内的一切行政事务。
但他依旧不打算放人。
“话虽如此,可此地距离我兵马司不过数十米之远,秦迦南当街杀人,我有理由怀疑她是在挑衅东城兵马司,我们必须要确定她对东城兵马司没有敌意,人你们才能带走。”
这话虽然牵强。
却也说得过去。
卫沐旋即给利野使了个眼色。
对方朝着身后不远处的东城兵马司匆匆跑去。
一看对方要搬救兵。
杨班头也不是吃干饭的。
一个眼神递过去,身侧的差役拔腿朝京兆府走。
做完这些还不算。
杨班头还小声安慰秦迦南。
“秦小姐莫怕,有郑府尹在,这些人奈何不了你。”
秦迦南笑着道谢。
心头却是格外淡定。
冯利民只是个兵部武库清吏司的主事而已。
不可能盘活兵器造假这么大的案子。
既然早已打草惊蛇。
倒不如借着利野和卫沐来惊一惊背后更大的蛇。
最先来的是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闫金平。
因江大河的案子,秦迦南和他也算是有一面之缘。
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板着脸让人将秦迦南和杨班头等人带进了东城兵马司。
搬尸体时也特意没让卫沐和利野所在的小队动手。
秦迦南都看在眼里。
等进入兵马司大厅之后这才将先前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利野当即反驳。
“她撒谎!要真如她所说,这些人既然都已经被制服,为何还要服毒?我看分明就是她想灭口!”
闫金平淡漠的扫了他一眼。
利野当时闭嘴。
旋即兵马司的仵作来报。
“指挥使,这五人均无中毒迹象,致死原因均为外界暴力打击。”
利野颇为得意。
“你还有何话可说!”
秦迦南视线扫过他和卫沐。
“据我所知西夏有一种奇毒名曰登天梯,受伤之人只要服下此毒便会在顷刻间毒发身亡,哪怕他只是蹭破一点薄皮,都会被仵作误以为是其死因。”
闫金平眸光凝重。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五个人服的毒药是登天梯?他们来自于西夏?”
秦迦南意味深长的看向卫沐和利野。
“他们来自于哪儿我不清楚,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此事绝对和西夏人有关。”
郑府尹匆匆赶来。
“哎呀呀,了不得,西夏人居然胆大包天的把手伸到了我大宁京城,简直罪无可恕!身为京城父母官,此事我定要严查!闫指挥使,人我就先带走了,等什么时候我查出结果,再知会你一声!”
一边说着就给秦迦南使眼色。
闫金平伸手拦住了秦迦南的去路。
绷着脸质问郑府尹。
“三言两语就想从我手里抢人,郑大人当我闫某人是摆设?”
“闫指挥使,莫不是非要跟我抢人了?”
郑府尹脸上笑容淡了。
“此案毕竟发生在我兵马司范围内,又牵扯到西夏秘药,你想查案可以,但人不能带走。”
“闫金平!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郑大人,我东城兵马司也有自己的规矩。”
“你......”
秦迦南听郑府尹絮叨过和闫金平、东城兵马司的恩怨。
不想因为她,让二人闹得太难堪。
赶忙开口。
“其实刚才之事还有内情,可否请闫指挥使屏退左右?”
闫金平定定的看了她两眼。
而后抬手。
哪怕利野和竟卫沐眉头大皱。
也只能和其他东城兵马司的人如潮水般退下。
秦迦南又朝郑府尹点头。
郑府尹看向杨班头等人。
“你们也退下吧。”
大厅里就剩下了秦迦南、郑府尹和闫金平,以及那五个杀手的尸体。
秦迦南这才看向闫金平。
“闫指挥使应该能看得出来,你们兵马司的利野和卫沐对我有敌意。”
“你们私人恩怨如何,我并不关心,我只关心,你为何要在我兵马司门口杀人。”
“如果我说我和他们不是私人恩怨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迦南接下来的话让闫金平和郑府尹齐齐变脸。
“利野和卫沐是西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