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枝推开人,冲了过去。
当看到向南枝的脸,也倏地停下脚步。
她瞪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柔儿?!”
向心柔深知自己一旦承认身份将会面临什么。
眼下由不得她另想他法。
她裹着棉被下了牛车。
这才朝向南枝行了一个妾室礼。
“妾身蒙雨蝶见过夫人。”
向南枝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说你叫蒙雨蝶?”
向心柔颔首。
“是。”
“不可能!你和柔儿长得这么像,你在骗我对不对?”
向心柔还在装傻。
“妾身不知道夫人说的柔儿是谁,但妾身自生下来就叫蒙雨蝶。”
秦云舟走了过来。
“娘,这个贱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姨母?您一定是认错了。”
向南枝连连点头。
“你说的对,柔儿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人做外室!更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向心柔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可下一刻,向南枝就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贱人!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勾引大爷的?说!不说,我立刻让人将你杖毙!”
话音未落,穿戴整齐的秦时文就去而复返。
一把就将向心柔拦在了怀里。
“闭嘴!蝶儿是我的女人,你敢打她,就给我立刻滚出侯府!”
向南枝红着眼,歇斯底里的质问。
“秦时文!你为了这么一个贱女人这么对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秦时文护着向心柔。
冷眼看着向南枝。
“索性你也知道了,我也不必再瞒你,过几日我便会以平妻之礼将蝶儿迎入府中,你识趣点,侯府就还有你一席之地!”
向南枝目眦欲裂。
“你敢!”
秦时文却不管她。
将向心柔打横抱起,径直进了侯府。
“混蛋!秦时文你混蛋!”
向南枝怒不可遏。
骂到情绪激动处,竟是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娘!”
秦云舟眼疾手快将向南枝抱回了府中。
门口的大戏就这么迎来了尾声。
秦迦南清楚,府里的大戏才刚刚开始。
这种狗血大戏可不是天天有。
百姓们和街坊四邻也伸着脖子想跟进来。
秦云川当即吩咐人关上了大门。
彻底隔绝了外界探究的目光。
可关于秦时文、向南枝以及向心柔的八卦却如风一般传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
权贵人家养外室虽然被人看不起。
却也不是稀奇事儿。
故此众人讨论最多的还得是向心柔。
因为当年向心柔经常来侯府。
所以很多街坊四邻一口咬定她就是长兴侯府的二小姐。
也有人拿她当年投河自尽说事。
只说天底下有人长得一样,也算不得什么奇事。
当然还有一部分,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说向心柔当年被梁慧星发现不检点,故意借水遁假死。
背着冯家和向南枝,与自己的姐夫双宿双栖。
当然气氛最凝滞的还是侯府花厅。
为了给向心柔一个名分。
不等向南枝醒来,秦时文就将所有人叫到了花厅。
连秦迦南也不例外。
“今日之事你们也看到了,蝶儿为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从今往后她就是我的平妻,你们的长辈,你们要敬她爱她,如对你们的母亲一样。”
秦云舟黑着脸当即踹翻了一把椅子。
“她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娘相提并论?我告诉你,这个贱女人你认我不认!”
秦云川也皱眉说了一句。
“爹,就算是您要迎新人,总要等娘醒了再说,她是侯府的大夫人,此事您应该和她商量的。”
眼见两个儿子均不支持。
秦时文恼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只是知会你们一声,你们就算有怨言,也给我忍着!”
秦云舟偶尔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就好比现在。
他知道整个侯府唯一能改变秦时文主意的除了老爷子就是秦迦南。
“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外人进府,给娘添堵?”
秦迦南笑了。
“秦大人要不要娶妻纳妾那是他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你!”
秦云舟气结。
秦时文却像是找到了同盟。
难得对秦迦南温言软语。
“迦南,难得你出来说句公道话,你蝶姨脾气温顺,肯定不会像你母亲那样对你刻薄,这点你放心。”
哪怕向心柔知道此时不是自己要名分的好时机。
可事已至此。
也只能接受。
她朝秦迦南友好的笑笑。
秦迦南平等的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她刻不刻薄我在意吗?”
秦时文和向心柔笑容僵在了脸上。
秦云舟喜上眉梢。
以前觉得这丫头讨厌。
今天倒是莫名顺眼。
秦云川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秦迦南打量着向心柔继续说。
“不过我这个人呢,向来喜欢跟知根知底的人打交道,不知道这位蒙小姐家在何方?又是如何跟秦大人认识的呢?”
秦云舟和秦云川也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纵然向南枝在人前否认了向心柔的身份。
可他们亦有怀疑。
只不过在外面不好说罢了。
向心柔轻笑。
“大小姐好奇也情有可原,我来自南诏,一个月前被你父亲意外所救,这才与之相识。”
秦迦南还没表态。
秦云舟又炸了。
“才认识一个月你们就搅合到一起了?爹,您对得起我娘如十年如一日的辛劳吗?”
秦时文面上闪过不自然。
“我和你蝶姨相见恨晚,不可以吗?”
秦云舟冷哼。
“也是巧了,我新收了个丫头也会南诏语。”
秦迦南给身后的李溪递了个眼神。
李溪会意当即用南诏语跟向心柔打起了招呼。
向心柔对答如流。
二人说了几句。
李溪才朝秦迦南点头。
秦迦南又问。
“从大宁京城到南诏千里迢迢,蒙小姐又是为何而来?”
“家父在此,不敢不来。”
向心柔依旧对答如流。
不用说这些话定然是她早有准备。
秦迦南没有继续追问。
只是心里越发好奇。
据她所知,向心柔一直都在京城。
她这口流利的南诏语是跟谁学的?
还有,诈死的这十年她又去了哪儿,做了些什么。
秦时文旋即轻咳一声。
“既然你们没什么可问的了,此事就这么定下来吧。”
话音未落,向南枝尖利的嗓音在花厅外响起。
“你想让这小贱人进府,除非我死!”
秦迦南回头就见向南枝又一次拿了匕首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她披头散发,双目赤红。
状若癫狂。
为了县主之位拿刀子比划比划,还算尚有追求。
为了一个烂到根子的男人来伤害自己。
秦迦南都看不下去。
扭头就走。
回到锦绣堂,李溪开始汇报冯利民的情况。
作为武库清吏司主事,他需要实地查验兵器质量。
平日里更多的时间需要出入兵器制造的工部虞衡司。
故此他和虞衡司的员外郎赵庆关系极好。
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吃饭。
次次去的还都是同一个饭馆。
秦迦南略微沉吟。
“派人看住那个饭馆,有新动向及时来报我。”
李溪很快领命离开。
与此同时,花厅的闹剧也终于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