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盈此番前来,是想要她上台表演。
无非就是想着她出身边关。
笃定她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一旦上台,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沈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公主的宴会上还不许坐着了?”
沈盈盈冷哼。
“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的意思是你也得上台表演。”
这种情况,挑明了也得拒绝。
“抱歉,没兴趣。”
“你说没兴趣就没兴趣?不会是害怕自己上去了丢人吧?”
“沈小姐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秦迦南靠在元宝身上。
躺平任嘲。
沈盈盈压着怒火。
“我记得先前在花厅,秦小姐跟公主说自己什么都会一点,现在何必这么谦虚?”
“什么谦虚,我看她压根就不会。”
周明珠的嘲讽从旁边传了过来。
“你行你上。”
秦迦南瞥了周明珠一眼。
她以为她们已经达成一致。
这怎么还不依不饶了?
秦迦南猛地想起刚才。
不会是她和沈苍梧敬酒,被这俩人给看见了吧?
啧。
真是男色误人啊。
周明珠也就算了。
沈盈盈作为沈苍梧的妹妹,这占有欲也太强了点吧?
周明珠被怼了个大红脸。
梗着脖子反驳。
“盈盈是在说你,你说我做什么?我跟你很熟吗?”
秦迦南颔首。
“你说得对,我好像跟你和沈小姐也不熟。”
“秦迦南!你少学我说话,你.....”
周明珠恼羞成怒。
刚斥责到这,就被沈盈盈打断了。
“秦小姐推三阻四,莫不是连公主的面子也不想给?”
“公主也没想让我表演啊。”
秦迦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还是说是你想看我展示才艺,这是沈小姐你呢?”
“你别管是谁,今天你必须演!”
沈盈盈格外强硬。
“我这个人呢,吃软不吃硬,要是沈小姐硬来,我打死不演,可沈小姐要是答应我的条件,也不是不可以......”
“你什么条件?”
沈盈盈气笑了。
“难不成还要我付钱不成?”
秦迦南巴掌一拍,喜从中来。
“我就知道沈小姐是个聪明的,都能抢答了。想来沈小姐财大气粗,打赏一定少不了吧?”
沈盈盈惊呆了。
她从未见过哪家小姐像秦迦南这样的。
秦迦南继续说。
“还有啊,除了公主,旁人也别想白/嫖。要不沈小姐去游说一下?等大家走光了,我再给你和公主单独表演。”
这个条件本就不现实。
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全部赶走。
沈盈盈却上了套。
“好,激我是吧?我这就让大家给你出银子打赏,我倒要看看你能演出什么东西!”
还有这种好事?
秦迦南二话不说就将竹篮里的水果顺手倒进了元宝怀里。
往手腕间一挎。
“沈小姐,我们走吧!”
沈盈盈拧着眉头。
“你这是做什么?”
秦迦南笑眯眯。
“收打赏啊,沈小姐刚说过,这么快就忘了?”
沈盈盈咬了咬牙。
“好,你不怕丢人就跟着!看看丢脸的人是谁!”
秦迦南先跟着沈盈盈去找了公主。
等二人说明来意。
昭阳公主笑了。
“迦南这话没错,人家不想演,你也不能强逼啊。”
沈盈盈瞪着秦迦南。
“可她已经答应要卖艺求赏了。”
秦迦南纠正。
“错,是主动打赏。”
她又不是真的天桥卖艺的。
没必要用个求字。
真要用这个字,也得是沈盈盈来求她。
昭阳公主乐不可支。
“好,那我第一个。”
说着就从头上拿下一支镶红宝石的牡丹步摇递了过来。
秦迦南眼馋,却也知晓这不能要。
“不不不,公主怎能和旁人一样?别人看我表演,要钱,公主看,我免费。”
“真是个实诚孩子,不过我也不能搞特殊。”
昭阳公主笑的更欢实。
还是将步摇放到了秦迦南的竹篮里。
秦迦南笑的牙不见眼。
坐在她旁边的徐宁雪也拿了一个金镯子。
一脸不好意思。
“盈盈不懂事,秦小姐可别跟她计较。”
看着竹篮里分量十足的金镯子。
秦迦南当然是选择原谅沈盈盈了。
沈盈盈讨厌的紧。
她母亲徐宁雪却是个体面人啊。
沈盈盈不忿。
“娘,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什么叫不和我计较?”
徐宁雪看着她叹了口气。
“算了,跟你说不清,你这丫头就没长大的时候。”
随后秦迦南又跟着沈盈盈去了奉国公夫人面前的桌案。
她是沈盈盈的外祖母。
听她说完,奉国公夫人轻蔑用那双老眼轻蔑的看了眼秦迦南。
“秦小姐可是高门贵女,怎的还学那些低贱的商户满身铜臭?莫不是把公主府当天桥耍把戏的地方了?”
秦迦南瞥了眼身侧得意的沈盈盈。
“老夫人说的没错,我正是在耍猴。”
这个猴是谁。
不言而喻。
沈盈盈反应过来,怒目横眉。
“秦迦南!你说谁说猴?
秦迦南笑眯眯的。
“沈小姐要是不愿意,那我走?”
沈盈盈寄希望于稍后看到秦迦南丢脸。
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只能憋屈着让奉国公夫人打赏。
为了外孙女的面子。
奉国公夫人不情不愿的从手指上撸/下一只金戒指扔到竹篮里。
比不得昭阳公主和她的亲生女儿大气。
但蝇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啊。
秦迦南当即表示感谢。
“谢老夫人惠顾。”
英国公夫人白了她一眼。
绷着老脸没吭声。
有了公主、徐宁雪还有英国公夫人带头。
旁人哪怕不认同秦迦南这奇葩的敛财举动。
也只能捏着鼻子拿钱。
荷包、首饰、玉佩。
出多少的都有。
秦迦南眉开眼笑。
“谢谢惠顾,您笑口常开。”
“谢谢刘夫人,祝您貌美如花。”
“谢谢王公子,祝您金榜题名。”
祝福的话不要钱的往外扔。
可谁能拒绝这些好听的话?
这些人原本对秦迦南的那点介意也烟消云散。
毕竟,对他们来说。
听一个侯府小姐说吉祥话。
可比听一个贩夫走卒来的更悦耳。
秦迦南很快走到了沈苍梧和梁慕云的桌前。
还不等沈盈盈开口。
梁慕云就已经伸着脖子往秦迦南竹篮里看了一眼。
“嚯,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已经半篮子了,秦小姐好本事啊。”
秦迦南笑道。
“承蒙各位惠顾。”
梁慕云把手里的折扇呼啦一声打开。
“说说吧,想要本公子打赏什么?”
“梁公子没有多有少,不过我观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想来不是吝啬钱财之辈。”
梁慕云噗的笑了。
“哈哈,秦小姐是个妙人儿!”
说着,还把折扇上的玉坠子扯下丢进了竹篮里。
“承蒙惠顾。”
秦迦南说完,梁慕云又凑了过来。
“快快快,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说服沈老大来给你打赏。”
秦迦南抬眼看了过去。
还未来得及开口。
沈苍梧已经往竹篮里放了一把金花生。
诶?
不按套路出牌啊。
秦迦南喜欢这种主动之人。
感谢也格外真诚。
“郡王日行一善,长命百岁。”
沈苍梧轻笑。
“借秦小姐吉言。”
沈苍梧寿数不长这件事是个禁忌。
不管是在公主府还是国公府。
等闲没人敢提。
秦迦南不但没有避忌。
还在沈苍梧面前说。
沈盈盈愤愤出声。
“秦迦南!你会不会说话?你明知我大哥身体不好,还敢这么说,往人心口上扎刀子,你还是不是人?”
秦迦南白了她一眼。
“身体不好就得所有人闭嘴?这不是更让郡王心里更介意?越拿出来说才能越不在意。”
“我师父说了,朝阎王爷竖中指才是对生命最大的敬畏。”
训斥了沈盈盈一顿。
秦迦南又扭头宽慰沈苍梧。
“郡王可莫要全信了那些庸医,他们连自己什么时候死都不算不出来,又怎知你活不过二十五岁?”
“我若是你,偏要活过二十六岁,就是气也得先把他们气死,让他们走在我前头!”
“谁的命都有尽头,可没有谁能给谁的生命下界限。”
“郡王应该每天早起告诉自己,不死不死就不死!要好好的活,活到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