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先前相比。
她人清瘦了些。
可眉眼间嚣张依旧。
但凡有人朝她怀里开的正艳的香白梨多看一眼。
她不是怒声呵斥。
就是以白眼示人。
先前郑府尹就已经派人告诉她。
周家用两千两把周明珠和林小雨赎了回去。
为表感谢。
郑府尹还专门邀请她。
等京兆府大牢的围墙加固好之后,请她过去挥拳试验。
不管如何,周明珠也算是帮她在郑府尹面前卖了个天大的好。
如今还拿九百两银子买她的花。
这种财神爷,她还是少得罪。
秦迦南跟白管事交代了两句。
原本想走,却被周明珠发现了。
对方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
“诶?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东平侯府的秦大小姐吗?怎么,又来花圃,不会是上次从我这抢走的香白梨养死了吧?”
林小雨也恨恨的看着秦迦南。
“这还用猜吗?肯定是这样的啊。我听人说过,养花也是看缘分的。一个出身乡野的野丫头,又怎会跟明珠你相比?香白梨到了她手上,也就只能是必死的结局了。”
周明珠笑的格外得意。
“有福之花不投无福之主!”
周明珠炫耀式的抱着怀里的香白梨上前。
“你也看到了,就算上次被你抢走了那盆,这会儿还会有更好的香白梨等着我。你是争不过我的。”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更何况,因为秦迦南,花圃生意爆满。
白管事自然对这盆香白梨更上心。
经过几天的养护。
这盆香白梨较之从前,叶片越发丰润,花形格外秀美。
远看花瓣层叠如云海。
走近梨花香气清新怡人。
秦迦南这会也算明白了。
为何先前连五百两都拿不出的周明珠这会下了血本。
实在是这株香白梨漂亮的令人心动。
旁人不知,白管事却知道这株菊花的来源。
“其实.....”
他刚要解释,就见秦迦南朝他摇头。
白管事也是个聪明人。
不再说话。
秦迦南的沉默在周明珠看来就是示弱。
她越发得意。
“五百两算什么?我这盆可是九百两,秦迦南,你别以为只有你有几个臭钱!那天也就是我没带够银子,才让你占了便宜!”
林小雨应声附和。
“就是,价格都快差出一倍了。有些人能拿出五百两,未必能拿的出九百两!”
秦迦南可就等着白管事多给她分红呢。
舞到面前的生意不要,她都对不起自己。
“白管事,我刚才进门时听人说,你们这的规矩是只要客人没出花圃,任何人都可以对这里的花草竞价对吧?”
白管事一愣。
很快反应了过来。
“也可以这么说,只要没交钱,这里的花草就还属于我们凝香园。”
先前秦迦南就已经跟白管事说过她在满园春的遭遇。
加之这几日花圃客人爆满。
唯恐出现纰漏,他就定了规矩。
伙计会给所有拍下或者买下花草的客人一个小木牌当做凭证。
等客人离开花圃时直接在出口出示木牌结账。
秦迦南视线落在周明珠手里的木牌上。
“看样子,这盆香白梨还不完全属于周小姐呢。”
周明珠死死抱着怀里的香白梨。
高声质问。
“秦迦南,你又要跟我抢?”
“周小姐这话就过分了,交易没完成,谁都有资格竞价?怎么能算是抢呢?”
“你!”
“正好白管事也在,那我就当竞价还没结束!这株香白梨,我出九百五十两!”
周明珠气的脸红脖子粗。
“秦迦南!你为何偏要跟我过不去!”
秦迦南要淡定多了。
“周小姐错了,公平竞争,价高者得。九百五十两,你跟不跟?”
上次没有拍到心爱的香白梨。
周明珠哪怕进了京兆府都在懊悔。
这次她又听人说昭阳公主还要在菊花宴上为沈苍梧相看。
她更不能错过怀里这盆。
周明珠还是咬牙跟进。
“我会怕你?为了出一千两!”
“周小姐才添五十两?这可比我想象的要吝啬多了!一千二!”
周明珠恨恨的瞪着她。
“一千三!”
秦迦南:“一千四!”
周明珠:“一千五!”
秦迦南见好就收。
“一千五百两买一株香白梨,还是周小姐财大气粗,我甘拜下风!”
周明珠刚才怒气上脑。
这会儿也清醒了过来。
听到自己竟拍出了一千五百两。
这可比先前多出了整整六百两。
她同样肉疼。
却也容不得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反悔。
周明珠咬牙切齿的瞪着秦迦南。
“你知道就好!京城富贵,可不是你一个穷丫头能比得上的!”
秦迦南才不跟她争口舌。
“是是是,您侍郎府高门大户的,岂是我们小小侯府能比得上的?”
周明珠越发得意。
只不过交钱时却是一脸肉疼。
元宝格外不忿。
“小姐,您不比她有钱?为什么非要把香白梨给她?还让人笑话您是穷丫头。”
秦迦南抬手敲了她一记。
“这才来了京城多久,就忘本了?忘了咱俩连个胡饼都买不起的时候了?”
元宝吐吐舌头。
“奴婢就是替您不舒服,您从未得罪过她们,她们凭什么要看不起您?”
秦迦南浑不在意。
“一千五百两都主动送上门了,还不许人家多哔哔几句?矫情。”
白管事也是个扬面人。
很快就将周明珠给的一千五百两拿来给秦迦南。
这两日他不是没听客人们说起公主府的菊花宴。
又见周明珠下血本买香白梨。
越发自责。
“秦小姐,我丢了您的请柬,您还怎么去参加宴会?若是因为我的过失,毁了您的前程,我这辈子都于心难安。”
秦迦南轻笑。
“谁说我的请柬丢了?”
要知道今年市面上最贵的菊花就是半个月前满园春卖出的一株十丈珠帘。
价格一千两。
今日周明珠豪掷一千五百两买下香白梨。
这对凝香阁来说。
未尝不是个宣传的好机会。
定会引得更多客人光顾。
消息很快传到了满园春。
林方文听到这个消息,吊梢眼里满是滔天怒火。
“凝香阁能有什么上等货色?周明珠是不是瞎了眼?跑去给他们抬轿子?她有没有把本公子放在眼里?
“吩咐下去,从今往后,她再来花圃,就给我打出门去!”
管事点头如捣蒜。
林方文气呼呼的又问。
“跟周明珠竞价的是谁?我倒想看看哪个不开眼的也敢得罪本公子!”
管事小心翼翼的回答。
“东平侯府的秦小姐。”
话音未落,林方文就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又是这个贱人,为何次次都要跟本公子作对?等到了菊花宴上,看我怎么收拾她!”
管事低声提醒。
“公子,您忘了,秦小姐的请柬在您手里。”
林方文一愣。
忽的阴恻恻的笑了。
“呵,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那贱人丢了请柬,只怕连公主府的大门都进不去!京城可还没人敢放昭阳公主的鸽子,我倒要看看,那贱人如何收扬!”
一个时辰入账三千五百两。
秦迦南喜滋滋的回了侯府。
拿出账本开始记账。
加上先前的九千七百二十三两。
她现在也是有一万三千二百二十三两的小富婆了。
第二天早上秦迦南是笑醒的。
过了没多久,向南枝就送来了明日她要参加宴会的衣服首饰。
离开前,周嬷嬷还特意嘱咐,等宴会结束,首饰要还给临风居。
秦迦南颇为不悦。
至于这么防着她?
她看起来就那么像个貔貅?
首饰不给也就算了。
就连衣服都做的敷衍至极。
艳丽的颜色,粗糙的针脚。
无论哪一样都没眼看。
秦迦南可不是遇事就忍的脾气。
当即让人将秦时文请到了锦绣堂。
哪怕对秦迦南有意见。
秦时文对昭阳公主亲近秦迦南还是乐见其成的。
这两日他原本就在外赔尽了笑脸。
向南枝又弄来这么一出。
当即沉了脸。
“昭阳公主是什么人?她也敢糊弄?”
“去!把大夫人给我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