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只是中伤,喏,刚才这位周大小姐还故意伤害我呢。”
差役看着地上气红了眼的周明珠一愣。
没见过打人的还这么凄惨的。
“两位大人不信,可以问梁小姐,她可以给我作证。”
梁莹月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刚才周明珠不只是想伤害秦小姐,还要杀了她呢!”
这话也得了一些夫人小姐的点头。
这趟报官,秦迦南专门嘱咐元宝告诉郑府尹。
是给京兆府送钱的。
郑府尹岂会猜不出秦迦南的想法?
自然乐见其成。
差役得了郑府尹授意。
如今又有人证。
“周明珠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明珠慌了。
搬出了家里长辈。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父亲是兵部侍郎周平江!”
差役冷笑。
“我们京兆府只管抓人办事,你父亲是谁我们并不关心!”
很快,差役就带走了慌神的周明珠和吓傻了的林小雨。
在扬的夫人小姐哪儿还敢再轻视秦迦南?
眼神里纷纷忌惮不已。
当即又有人说出秦迦南前两日在钱庄之事。
听着她竟还把自己大哥送进京兆府大牢。
这下花圃里再没人跟秦迦南竞价。
香白梨花落她手。
不过秦迦南却不打算当这个冤大头。
等花圃伙计前来要她付账时,她扭头看向冯婉月。
“表姐,你不是说过要帮我买一盆好菊花?刚才又替我叫价,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冯婉月脸色一变。
“表妹,我哪有这么多银子?”
秦迦南笑了。
“我记得刚才表姐也和周明珠站在一起,给我泼脏水吧?”
她看向元宝。
“刚才那俩差大哥应该还没走远,去,把人叫回来。”
冯婉月吓了一激灵。
她今日只想借着买菊花找人羞辱秦迦南。
可不想去京兆府大牢。
姨父姨母可以花上千两来收买秦迦南松口。
可未必会愿意帮她。
“表妹,我是很想帮你,可我哪有这么多钱?”
“没钱你替我叫价?没钱你在父亲面前说帮我?表姐,好人可不是这么当得。”
秦迦南视线在她头上停留一瞬。
“没银子也没关系,你今天的这套头面不是价值千两吗?留下吧。既然拍下了菊花,我东平侯府断不会有没钱付账的道理。”
让冯婉月当众脱簪。
这可比打她一耳光更具羞辱。
冯婉月红着脸,死死捏着帕子。
“表妹,你怎能如此逼我?菊花是你的,凭什么要我付账?”
人群中有跟冯婉月相熟的小姐看不过去。
“就是,这个秦迦南欺人太甚!”
秦迦南走近冯婉月。
“就凭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皆出自我东平侯府,就凭你刚才刻意替我树敌,没安好心!这两条理由,够不够?”
就在刚刚,冯婉月明知周明珠和梁莹月为了一盆香白梨连连叫价。
她却替秦迦南横插一脚。
也就是梁莹月不在意。
否则,秦迦南一下就得罪了两个人。
纵然如此。
秦迦南和周明珠也结下了梁子。
向南枝生辰那日,东平侯府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不是没有耳闻。
冯婉月今天又来这么一出。
谁看不出是借刀杀人?
原本对冯婉月还有些同情的夫人小姐们纷纷闭嘴。
甚至还有人开始议论她受侯府多年恩惠,却不识好歹。
冯婉月的脸渐渐失去血色。
秦迦南内心毫无波澜。
冯婉月想算计她,就该想到这个后果。
“是要元宝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冯婉月眼泪簌簌而下。
却无一人替她说话。
无奈,她也只好咬着牙开始往下脱首饰。
先是手镯后是耳饰。
之后便是发髻。
她发丝凌乱,泪流满面。
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是狼狈。
有人小声嘟囔。
“不会都让拆了吧?这也太可怜了。”
梁莹月冷嗤。
“一个寄居在侯府的表姑娘打扮的比府里正经小姐都要招摇,她有什么可怜的?”
秦迦南长相明艳。
容貌太盛的结果就是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素简的打扮。
众人这才恍然意识到这一点。
这下不只是看不上冯婉月这番做派。
连向南枝都跟着骂了进去。
“早就听说这侯府大夫人偏疼外甥女,如今一看果然不虚。”
“就是,秦小姐可是刚回侯府,向氏一个当娘的,不说给好好打扮打扮,明知女儿出来买花,连五百两银子都不给,属实心狠。”
“这有什么,你们忘了,这些人参加宴会,有人喊冯婉月大小姐,向南枝哪次反驳过?”
“对对对,上次我去参加她宴会,她也是一门心思的要保自己的外甥女呢!”
向南枝以为自己不跟着来买菊花。
就能让旁人看清秦迦南。
却不知,因为冯婉月的小心思,她在贵妇圈已然声名狼藉。
秦迦南不管旁人怎么想。
从这些首饰中挑了最贵的镯子和红宝石金簪丢给花圃伙计。
“这些东西你拿到金银楼,剩下的就当打赏你的了!”
花圃伙计也见识颇多。
自然清楚她所言非虚。
笑的牙不见眼。
“谢秦大小姐赏。”
没花钱就买到了菊花。
秦迦南才不理会还在表演凄惨的冯婉月。
抱起香白梨转身就要走。
这时,一个衣着富贵、长着吊梢眼的年轻公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谁允许你走的?把香白梨留下!”
秦迦南狐疑的看着来人。
梁莹月好心提醒。
“秦小姐,这位是工部尚书家的大公子林方文,也是这间花圃的东家。”
秦迦南颔首。
“林公子是吧?刚才我已经给了你们伙计交了银子,银货两讫,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林方文身边的随从瞪着那伙计。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冯小姐的首饰拿出来,是不是非要公子把你赶出花圃?”
伙计肉疼的紧。
却也只能不甘心的把镯子和宝石簪子拿了出来。
“冯小姐的首饰也是你这个下贱之人能拿的?不开眼的狗东西!”
林方文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来人!给本公子废他一只手!”
“公子饶命!”
伙计面如土色,吓得连连求饶。
即便如此。
林方文的管事还是一脚踩断了他的左手腕。
咔!
清脆的骨裂声和伙计凄厉的惨叫声并起。
秦迦南眉心几不可察的皱了下。
在扬的夫人小姐们则吓得面色惨白。
甚至都忘了离开。
林方文却毫不在意。
拿出帕子小心的擦过那对镯子和宝石簪子,殷勤的还给了冯婉月。
“婉月小姐,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你说你来,为何不早点派人去通知我?我这花圃里,你想要什么,随便拿,何至于拿首饰来换啊?”
“只要你愿意,我把花圃送你也成啊。”
秦迦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刚才她头已经给伙计付账。
冯婉月还不肯走。
原来是故意等人来给她撑腰啊。
冯婉月哭的梨花带雨。
“林公子,谢谢你的好意。先前你已经送了我一株粉狮子,我岂能再占你的便宜?更何况,这次是我表妹看上了你花圃里的香白梨,哪怕你我有交情,也不能白拿的。”
林方文看着秦迦南冷哼一声。
“谁人不知菊花寓意高洁,我花圃来往也皆是品性极佳之人,岂能让这么一个满身铜臭的人污了名声?刘管事,你还愣着做什么?把香白梨给本公子拿回来!”
刘管事绷着脸。
“秦小姐,把花交出来吧。”
秦迦南气笑了。
“我就没听过银货两讫的交易还能反口的,我告诉你,在我这不存在!”
林方文当即黑了脸。
“野丫头!你以为你是谁?敢来本公子的花圃撒野?动手,把香白梨抢回来!”
正在暗自垂泪的冯婉月闻声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秦迦南你以为你可以随随便便羞辱我?
这可是林家的花圃。
林方文想收拾你还不容易?
事实却并未如她所想。
刘管事等人动手时,秦迦南抱着香白梨纹丝不动。
几个回合下来。
元宝一人就将刘管事和林方文带来的十余个手下尽数打倒在地。
粗暴又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