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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独处

作者:徐吟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臻宜跳下床奔过去开门,只见外头搁着个精致的竹笼,笼里关着一只羽毛鲜艳的赤头小雀。


    房门忽然大开,叫自顾自啄羽的小雀略惊惶地扑腾了一下,臻宜这才看出它一侧翅膀似乎受了伤,张不大开的模样。


    这小山雀,是今日魏氏兄妹在野外训武时发现的。


    魏灵泽原想带在身边亲手喂养长大,却被忽然想起了什么的大哥伸手拦住。


    “给我罢。”


    魏灵泽奇道:“哥今儿怎么有兴致养鸟了?”


    魏砚山咳了声:“父亲交待的任务莫不是忘到脑后了?你近日哪有空闲顾它,到时候半路上折腾没了,徒增造孽。”


    这话说得没毛病,一旁的魏衡山频频点头。


    魏灵泽眼珠子一转,努力憋着笑:“行,大哥带回去罢!”


    等魏砚山走远她才笑出声,引得魏衡山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魏灵泽道:“二哥这回脑子倒是不灵光了?”先前分明一脸好奇,要她去打探大哥关于那小郡主的事情。


    魏衡山迟钝时根本听不出妹妹言下之意,只知她嘲自己“不灵光”,闻言佯作恼怒,就在马背上同魏灵泽交起手来。


    …


    见臻宜果然将那竹笼提进房去,魏砚山才从正房窗边离开。


    他可不是有意拿这小鸟儿回来哄臻宜的,不过是觉得这小郡主身世实在可怜,又不能像妹妹那般自在外出,便带回来给臻宜找点事儿干罢了。


    看她之前在睿王别院一直盯着鸟儿看,或许会喜欢的罢?


    自从魏少将军的东厢多了只叽叽喳喳的小雀儿,院子里更是热闹了。


    一大早,魏砚山天未亮时便起来练武。


    魏家武学以沙场应练为要,尤为注重体格。哪怕魏砚山小时候顽皮不成器,这一身底子仍是魏桓亲手押着练的,无论雷霆风雨,习武从不敢懈怠一日。


    后来所图事大,更叫魏家人夕惕若厉。魏砚山主动前去边关替魏桓领兵操训,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待足了三四年才回京装那一副风流做派。


    回来逍遥数月,倒真将魏砚山晒出蜜色的皮肤稍养回一分白,只可惜在夹在京城一堆玉面俊秀的郎君里头,仍有几分格格不入的粗悍。


    此刻他正凝神练拳,抬手徐缓间时如行云流水,迅疾处又似凌空破风。时辰渐过,魏砚山额间沁汗,汗珠大股大股滑落脖颈下方结实的肌理……


    武人忽而转身腾跃,一道劲厉的掌风直劈至臻宜脸前,将她流墨般的长发都惊得向后扬起。


    那劲道在距她鼻尖寸处倏然收住。臻宜在那一瞬瞳孔微缩,身体却硬撑着没动。


    输人不输阵!她才不信魏砚山真的要打下来……虽说臻宜也知自己压根来不及反应躲避。


    魏砚山收势而立,气息分毫不乱,明亮锐利的眼睛直盯着她:“凑得这么近干什么?”脚步还静悄悄的,莫非以为他不知道?


    臻宜道:“我又不是来看你。”


    练武这等粗鲁事罢了,她可不会承认自己方才靠近……是因为看他矫若游龙的身手看得入了神。


    魏小将军哼笑一声,随手拿起木架上的汗巾擦了把汗:“青流青玉一早出门去了,有什么事你同我说。”


    臻宜踏出门来,就是想问他青流青玉在哪。听了魏砚山这话,只得老老实实道:“我想喂那只小鸟。”它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魏砚山:“昨日笼子边不是放了一袋小米?应该够吃的了。”


    他丢开汗巾,大步往臻宜房间走,走到门口却又停下。等臻宜也过来,才问:“许我进去?”


    臻宜简直莫名其妙:“谁不许你进去了?”


    这人在自己家还装模作样客气什么?


    魏砚山点头,这才踏步往里走。竹笼被臻宜挂于承尘边缘,赤头长尾的那小雀正在里面蹲着不动。


    “肚子撑得这样圆……你全都喂给它吃了?”见笼边布袋空空如也,里头只余一些碎粒,魏砚山难以置信地问。


    臻宜迟疑着点头。


    那一袋子鸟食还没小半个拳头大,臻宜见小雀受伤半夜又叽喳不停,以为它饿狠了,便将那一袋子都慢慢撒给它吃去。


    “那一小袋够它吃上两天。”


    魏砚山伸手指进去轻轻摸了摸小雀的嗦囊处,果不其然,硬邦邦的像是吞了一肚子小石头。


    “别给它再进食,水也暂且不喝。”小时候常在野外上树下河抓鸟摸鱼的魏小将军颇有经验,“再吃下去,怕它撑得没命。”


    塞得太多,小雀的嗦囊撑裂可就不好办了。


    臻宜才知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有些慌张地应:“好……”


    她先前在宫中只养过白狐、兔子等动物,还多是宫人负责照顾。自己亲手来喂是从没有过。


    闻炎熙不让她随意接近,生怕她不留神叫兽宠咬一口。


    “没事,只是吃饱犯倦。”再三确认小雀活得好好儿,魏砚山松了口气。


    这长尾雀外形十分可爱,野外较罕见,并不容易遇到。若是死了,他可没功夫再寻一只补给臻宜。


    正想顺嘴开个玩笑,说要是小雀撑死了便烤来给臻宜尝尝,回头就见身后的小郡主已是双眼红红,豆大的泪珠滑落在地,砸出一滴沉闷的响。


    魏砚山才张开的嘴又闭紧了,须臾,复无奈道:“你哭什么?”


    “我没事。”臻宜嘴硬。低头抹眼泪,只留一头乌亮的发与发红的鼻尖给魏砚山瞧。


    魏砚山哑口无言。


    早知如此,练武前就不该指使两个武婢去替他取东西……使唤谁不好,偏生将此刻最能帮他的两个人使唤走了。


    臻宜低着头啪嗒啪嗒掉了好几颗金豆子,自己调理了一会心情才好些。止住泪一仰头,眼前人正盯着她,一副有些关心却如临大敌的模样。


    臻宜便道:“我哭完了。”


    她眸光澄澈,鼻尖分明还透着粉润,却坦然得仿佛刚才哭得很丢脸又嘴硬的那个人不是自己。魏砚山不知为何只觉心头有些颤巍巍发软,胡乱答应一声:“那我先走了。”


    从厢房出来,才发现自己衣衫内闷了一层热汗。


    练拳时的脉血都未行得如此迅猛……


    青流青玉恰从府衙那头取回了魏砚山要的信报,正欲呈给主子,却见主子还穿着早晨练武那一身劲装,脸上的闷红直蔓延到脖颈下。


    青玉忍不住担心:“您早上可是贸然练了那本新研出的拳术,还未摸清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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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怎么瞧着是一副血脉逆行、身体难以适应的模样?


    魏砚山将她手中信筒一把夺过:“咳!我无事,你们下去罢。”


    往书房走了两步,又道,“去厢房看看,人似乎已起床了。”


    *


    因着小雀的存在,臻宜觉得魏砚山看上去的确不是那样坏的人。


    养了五六日,小雀那只受伤的翅膀已好了许多,扑腾起来像是能正常飞翔的样子。臻宜便提着竹笼去找魏砚山,想问问他是否该将小雀放飞。


    敲门却没有人应。青流见了道:“臻宜小姐要寻主子的话,他方才去了前院。”


    臻宜又跑去前院。


    她刚开始还不敢在魏宅里四处乱走,过了两天,才发现府中根本没有人阻拦她。


    去问武婢俩姐妹后,青玉才道:“小姐要是想出门,需先同主子商量好。若只是家里各处闲逛,您随意走也没事。”


    臻宜这才放宽了心,自己总算不用一直在魏砚山眼前关着。


    魏宅的院落很是宽阔,但规格远比不上先前的睿王别院。拢共不过五进,还有约摸小半范围简陋得好似无人打理。


    青流青玉道:“先前主子们鲜少有时间来,本就有些荒废。大将军还朝后,也才回来住没多久,现又被皇帝召回京去,府里下人不多顾及不得,也就这般一直凑合着。”


    臻宜听得似懂非懂。


    魏桓大将军的名号她知道,是朝中最有权势的朝臣之一。魏家为皇族开国守疆,三代都是君王重臣。


    皇帝一向重视魏桓大将军,但凡有魏家人在的场合,皇帝定是夸赞奖赏不断,风头几乎盖过其他在场的闻氏皇族。


    可为何魏大将军在岳阳的祖宅,修建得这样简陋?魏氏在京城那般风光无两,难道连修缮宅邸的金银也拿不出么?


    怀有些许好奇,臻宜拎着绛珠去找魏砚山。


    绛珠是她给小雀起的名字。这山雀身上赤羽醒目,又是毛蓬圆滚的一团,臻宜毫不犹豫就起了这个名字。


    魏砚山当时还道:“给它起了名,到时可就舍不得放它走。”


    臻宜瞪大眼睛:“为什么要放它走?”


    魏砚山道:“这鸟儿是群居的习性,总留它一个,时日长了或许孤单。”


    臻宜只好恹恹答应。


    魏砚山却是信口一说……绛珠还是只学飞不久的小雀崽,或许还没熟知自己该同别的赤头山雀一道生活,便受了伤掉队被魏砚山捡回来。


    被臻宜捧在手心里养了这几日,倒是极自觉地亲近人,站在臻宜手指上也不会随便飞走了。照魏砚山看,叫绛珠去找亲鸟它自己也未必愿意。


    竹笼太重,去前院的路又远。横竖绛珠很是亲近自己,臻宜干脆将小雀从笼子中放出来,让它站在自己的头发上跟着走。


    这样便不必拎着笼子到处跑。


    还没到前院,臻宜已经远远望见了魏砚山的身影。正想开口高声唤他时,就见男人高大的身影侧面倚来一位婀娜妩媚、身着纱衣的美人儿。


    那女子身材妖娆,袅袅行来如步下生花,极有风情。若是平时,臻宜也会盯着宫中诸多神妃仙子目不转睛,可她今日恰好要寻魏砚山有事相询,完全没空驻足欣赏绿漪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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