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就这么诡异地和好了。
李怀英给宋程曦倒茶,宋程曦被他身上的香气搅得心烦意乱,忍不住给了他一肘子,“你去那边。”
纵是脾气再好,李怀英也被他弄得有点生气了,“我怎么了?你今天怎么一直针对我?”
“我哪儿针对你了,”宋程曦一拍桌,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能不能别再熏香了!臭死了!”
李怀英瞪大双眼,也拍桌:“我哪儿熏香了!”
宋程曦:“……?”
没熏香?
那他闻到的是……
视线下移,宋程曦看着自己送给李怀英的香囊,沉默良久,彻底没话说了,摸摸移开视线装傻。
李怀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许久,缓缓抬起头给了宋程曦一拳,气死了:“这是你送给我的!”
宋程曦强词夺理:“他妈的我送你的就送你的,一时间没想起来而已,你凶什么!”
李怀英都震惊了,“不是你先凶我的吗!”
宋程曦“呵呵”一笑,“是我先凶你的又怎样!”
李怀英:“……”
彻底没话说了。
两人对视半晌,感受到李怀英愤懑又委屈的目光,终是宋程曦先败了下风,过去不情不愿道歉:“孤错了。”
李怀英闷着声不说话,转过头委屈地擦着眼泪,模样瞧起来我见犹怜。狭长的眼眸因为流泪的动作而微微泛着红,浓密纤长的眼睫沾上泪珠,缓缓从眼角滚落,在酡红的脸颊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泪痕。
滑到下巴。
滑到脖颈。又随着哭泣的动作下坠,彻底钻到衣领中,不知所踪。
泪珠在脖颈洇出一道晶莹剔透的湿迹,宋程曦喉结微微一动,反应过来自己产生了什么反应后又气急败坏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过去按住李怀英的肩膀破大防:“你别哭了!”
李怀英被他吼懵了,一滴泪珠挂在眼角要落不落的。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下一秒,自己的手便被宋程曦带着扇到了他的脸上。顶着一个血红的巴掌印,宋程曦威胁:“下次生气了不许哭,想打孤就打,除了哭干什么都可以。”
“我……”
李怀英嗫嚅着嘴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却被宋程曦不耐烦打断:“没有冒犯,孤自己准许的。”
“不是,我……”
“你什么?”
宋程曦冷脸等着李怀英放屁。
李怀英泪眼汪汪:“我手疼,程曦。”
宋程曦:“……”
呵呵。
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
宫人畏畏缩缩给李怀英的手心上好药,便被宋程曦一挥袖遣了下去。瞧见宫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李怀英若有所思地看了手心一眼,才抬起头望向宋程曦,表情担忧:“程曦,你的脸……”
“死不了。”宋程曦单手喝着茶,身子软绵绵地倒在榻上,好没规矩。平日里总是高高束起的长发在此刻散落一地,与红衣相衬,像极了来索命的红衣厉鬼。
……尤其脸色还那么苍白。
“你下次别拿我的手打你了,”李怀英小声说:“我怕疼。”
宋程曦冷笑,“知道了。”
“……你也别冷笑了,”李怀英真诚开口:“怪渗人的。”
宋程曦冷冰冰盯着他。
“真的很渗人啊,”李怀英忍不住贴近他,顺势靠着软塌坐下,捻起他的一缕发丝在手中绕啊绕,嘀咕道:“而且你脸色还那么不好,看起来很像鬼的。”
宋程曦阴森森开口:“我若是化作厉鬼,干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来取你狗命。”
李怀英“唔”了一声,片刻后倒在他身上,嫌弃道:“你说话好难听啊。”
脊背相贴,两人的发丝在动作间紧紧缠绕。李怀英挤挤挤把宋程曦挤到角落,片刻后不知是想到什么,有些不大自然地往外挪了挪,又缩了一点肩膀,才转身看着他:“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想要些什么?”
宋程曦想了想,背过身不说话。李怀英见状,忍不住伸出手扒住他的肩膀,凑了上去,晃晃他,“你说话啊。”
肘弯无意间擦过他的胸膛,感受到手肘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宋程曦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然而还不待他细想这感觉源于何处,下一秒,勉强还清醒着的神智便被他彻底打乱——
李怀英越过他翻到了他的正面。
近,太近。近得可怕,连呼吸都好像出于同源,他们的呼吸紧紧交缠,以发丝作枕,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相拥。
宋程曦都呆了。直到李怀英拿发丝杵杵他下巴,他才蓦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赶紧撤了点身,怕李怀英发现自己的反应,更恼怒自己竟然又出现了这种反应。
气得又想抽自己十巴掌。
好在最后李怀英主动挪开了位置,这十巴掌才算勉强没有抽下去。宋程曦冷脸磨了磨牙,沉浸在自己竟然如此恶心低俗的想法中无法自拔,并未来得及思考李怀英突然撤身的原因,便也错过了他仓皇捂着胸口的动作。
沉思半晌,宋程曦抬眼望向李怀英,“啧”了一声,“以后别靠孤那么近。”
李怀英点头“嗯”了一声。
宋程曦斟酌着用词,“……也不是要你疏远孤。”
李怀英又点头“嗯”。
宋程曦觉得他像一只傻逼小鸡。只会点头。
但也只是心里想,没说出来。
尊贵的太子殿下又兀自琢磨了好半晌,觉得到时间该给小鸡喂食了,便拎起小鸡“咕咕咕”去觅食了。
***
吃饭。
宋程曦看着被试毒过后早已变得冰冷无比的漂亮饭就觉得反胃,甚至有想掀桌的冲动。但顾及着李怀英还未吃饭,硬是忍住了那股子冲动,冷冷盯着他把饭吃完才开始准备掀桌。
掀桌——
没掀成。
李怀英拽住他的袖子,“程……殿下,你不吃吗?”
宋程曦瞥了一眼。哦,有人在,所以叫得那么生疏。
呵。竟还会拽他袖子吗。
莫名其妙生了气又莫名其妙消了气的宋程曦大发善心地松了手,说了一句“孤不饿”,便让人将剩菜剩饭给撤下去了。李怀英坐在他身旁,手中还捧着点糕点在嚼嚼嚼,腮帮子一动一动的。他才十四岁,模样稚嫩,下巴上还留了一点肉。宋程曦抱着手斜睨着他,耐心等待他将最后的糕点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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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伸出手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嘴,眼神飘忽:“……吃饭都不会吃。”
“诶?”李怀英有点懵,“吃到嘴上了吗?”
“不然孤擦的是鬼吗?”宋程曦冷冰冰收回手。
李怀英懵了半瞬,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嘲讽自己。见宋程曦端起茶杯又准备喝茶,他赶紧伸出手去拦住他的动作。感受到他面露不悦,李怀英煞有其事开口:“别喝。”
宋程曦有点烦躁,“做什么?茶里有毒?”
“不,”李怀英学着他的样子冷笑一声,“你嘴唇上有毒。”
宋程曦:“……”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瞧见宋程曦吃瘪的模样,李怀英兴高采烈地欢呼着又去温书了。手腕上仍残留着他指尖的余温,直到手上的温度又恢复如初,宋程曦才放下茶杯,掩着双眸闷笑了几声。
如此鲜活的虔安。
真是还舍不得把他关起来呢。
***
一晃又是夜晚。
久违的疼痛感以及如同冰块一般的身体无一不在提醒着宋程曦毒发的这个事实,感受着几乎形同粉身碎骨般的疼痛,他面无表情靠在床边,沐浴着月光。
许久,也许是很久,也许不是很久。总之阴云被风吹动遮住圆月,也遮住了殿内的最后一丝亮光。被黑暗包裹其中的宋程曦低声一笑,面色扭曲又癫狂。尖声狂笑许久,他忽地拿起身边摆放着的匕首,猛地扎穿了自己的手心!
痛?呵,他早就不怕痛了。
阴鸷的脸溅上鲜血,宋程曦又倏地拔出横贯手心的匕首,将其随手一扔,捂着胳膊在刺耳的“哐当”声中一步一步走出了殿外。
颀长的身形随着月光的再度出现涌现出一股惨白的白光。他佝偻着身影,渐渐融化在长夜。
其实鬼是没有影子的。
你知道吗?
***?
是雨夜。
宋程曦靠在窗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李怀英的睡颜。
多么美丽的一张脸。没有那双讨人厌的总是注视着旁人的眼睛。没有他们反复纠缠划出来的疤痕。一切还没有发生,李怀英还是李怀英,宋程曦还是宋程曦。
多么美好啊。
多么美好。
宋程曦扣弄着被血液凝结的伤口,看着李怀英的脸兴奋得直颤抖。那张脸是他痛苦的来源,亦是他愉悦的源泉。光是想象着将这张脸踩在脚底捏在手心或是用旁的什么东西亵/玩他都愉悦高兴得快要落泪了。手心的伤口再度被抠出一个血洞,身上冰冷的感觉在偏执的想象中被那股子难言的病态彻底冲散,但还不够又怎么够!他要亲手剖出李怀英的双眼挖出他的心脏把他一点一点吃下去这样他们就能永生永世不分离一直在一起了!
什么可笑的承诺。只有蠢货才会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誓言。
唯有死亡才是永生。
他会和李怀英一同坠入地狱,被烈火炙烤被痛苦灼烧。他们的灵魂会因为日日夜夜的折磨而出现空洞等到这世间彻底毁灭他们也会彻底毁灭但在死亡前仍是—
宋程曦的表情忽地变得无比平静,许久后跳下窗台,用手心的鲜血亲吻着李怀英的脸颊。
仍是缠绵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