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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边塞

作者:沁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秋日午后,西耀的边塞黄沙漫天,风一吹像细雨弥漫而来。


    站在城门不远处台子上说书的老先生讲得正起劲,台下站满了不少听客。


    木瑾儿像个没有脊柱的动物似的靠在柱子上磕着瓜子。


    不经听得入了迷,已经将出门前父亲嘱咐的买菜回家做饭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咧着嘴傻乎乎笑着听说书。


    老先生张大嘴巴咿咿呀呀间书本被讲得绘声绘色,“好一句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听客们鼓掌齐呼一声:“好!”


    下一秒那老先生拍下木板说道:“欲知《红楼梦》后续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周围的听客们起身把铜板扔在桌上,一溜烟没了影,只剩下她还留在原地。


    “啊?这就没了?”木瑾儿魂不守舍的左看右看,把手里的瓜子塞进荷包,拍拍手走上台子。


    这听得正起劲,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老先生合上书,举着手低下脑袋拍了拍脑袋,不拍不知道,只是轻轻一碰那发缝里抖落出不少黄沙。


    木瑾儿正要说再来一回,风一吹张着的嘴吧吃进不少黄沙,她侧过身抬手用袖子赶紧擦拭嘴唇,呸了好几口才舒坦。


    她抬头看着老先生。


    老先生把书夹在腋下,伸手摸着早就饿扁的肚子,迈着步子作势要离开,对拦着自己去路的木瑾儿说道,“姑娘,明日再来可好,我这肚子都咕咕叫了。”


    嗯?


    木瑾儿心叹怎么又把这家人忘了!


    一个月前,原身一家被判勾结商人贩卖私盐惨遭流放,原身身体不好,流放途中已经去世,导致木瑾儿穿越到了她的身上。


    原身父亲是户部侍郎,家中几人皆是娇生惯养,没了丫鬟啥都不会,就因为木瑾儿刚到边塞那日给他们一家烤了几个土豆,这做饭的任务便落到她的头上。


    先不说贩卖私盐一事是否属实、是否能翻盘继续当千金大小姐,就现在这天天做饭、洗碗、伺候一大家子,她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老先生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一声。


    “好!”


    木瑾儿回过神,说完赶忙转身跳下台子,拔腿就朝着街上跑去。


    街上新鲜的蔬菜已经卖光,只剩下一些蔫巴的低价在卖。


    她边跑边看,买上两颗白菜和几根黄瓜便朝着家里跑去。


    这白菜水煮便可比较简单,而黄瓜凉拌也比较快,再煮点鸡蛋羹这晚膳便可凑合凑合了,不然家里那几位又要数落半天。


    过了街再转两个弯便是木瑾儿家的茅草屋。


    木瑾儿这副身子动不动就容易累,快到家门口时已经累得喘不上气,她抬手擦去额头的汗珠,弯着腰大口喘息。


    说不上来的气味从屋里飘出,好像是一股糊味,她抬眼看向自家屋子。


    茅草屋的木门被一脚踹开。


    身为前任户部侍郎的父亲被熏的满脸黝黑,白白嫩嫩的一个人穿着别人不要的粗布麻衣,拎着木桶着急忙慌跑了出来。


    只看见木瑾儿那瞬,伸出食指指着,“哎呦!我的儿啊,厨房走水啦!”


    “嚯!怎么会走水呢!”木瑾儿把刚买的菜塞在木绍安怀里,“父亲别急,我去看看!”


    木绍安拦住木瑾儿,解释道:“还不是宁儿啊,方才你不在,咱们便按照老规矩抽签决定,抽到了宁儿…这不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做饭把厨房做没咯!”


    这木宁儿是自家姐姐,什么德行木瑾儿一清二楚,别说做饭了,单单用水洗洗那带泥巴的菜都得翘着兰花指,扭扭捏捏嫌弃的很。


    被流放后银钱所剩无几,买不起火折子只能用火石,那大小姐能用火石点燃火还把厨房烧了,那还是有点了不得啊。


    木瑾儿轻轻拍了拍父亲的肩,安慰道:“父亲先去打水,我去里面灭火。”


    “好好好。”木绍安拎着木桶离开。


    靠着路边的茅草屋里泛着火光,一股股的黑烟往外窜,距离较近的是杀猪的屠夫家。


    仅仅来这一个月就总是发生口角,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也没见出来,该不会是熏晕了?


    木瑾儿冲着屠夫家的茅草屋大声喊道:“走水了!快出来!”


    “干啥呢?人家一大早就出去了,还不赶紧去灭火。”木宁儿用袖子捂着口鼻,干咳几声说道。


    木瑾儿愣了好一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怎么会走?


    难不成知道她们是流放的罪犯了?


    木宁儿端着水到了院子,见强墙外的木瑾儿丝毫没动,着急的喊道:“站着干嘛?快啊!”


    木瑾儿小迈几步,“来了!”


    摇摇头不再去好奇,端着门口的水进屋去灭火。


    来来回回跑了五六次,在乡亲们的帮助下终于灭了火。


    好在只是灶台那侧烧的较为严重,没有祸及别处,灶台连带着柴火烧的干干净净,像破了个黑漆漆的大窟窿。


    屋里屋外都能见着面闲聊几句。


    木瑾儿看着那大窟窿想到过几日别人路过时的场景不经觉得好笑,强忍着笑意要回房拿手帕出来给他们擦擦灰。


    刚把盆放下没走几步。


    木宁儿累的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水盆,早上精心打扮的发髻凌乱的垂下,把盆扔下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来!你早点回来会发生这档子事吗!”


    明知这长姐就是个泼皮无礼之辈,木瑾儿还是忍不住心中翻了好几个白眼,抬腿把把扔来到水盆踹了回去。


    那盆在地上的沙子上滑出一条痕迹,直勾勾的啪一声撞在木宁儿腿上。


    急得木宁儿拽着裙摆站起身,攥紧拳头,“木瑾儿!你在南下流放路上晕了一回,是不是把脑子烧糊涂了,诚心气死我对不对!”


    “我哪敢气你啊,是姐姐往我身上泼脏水,还要妹妹受着,妹妹本就身娇体弱,气死了就没人给你们做饭了。”


    木瑾儿眨巴着杏仁眼,勾起嘴角笑得一脸无辜,轻飘飘的几个字里还带着关心。


    木宁儿气不打一出来,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这人在阴阳怪气,“你,你,你!”


    见人被气的说不出话,木瑾儿心里一阵狂喜,叉着腰扬起下巴。


    忙着救火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木绍安听这俩人吵架听得头疼,握紧拳头敲打桌面,“够了!”


    木宁儿不死心,压着嗓音,拽起木绍安袖子撒娇道:“爹,你看看瑾儿!”


    有事喊瑾儿,没事木瑾儿,真会唱双簧,本人跟你很熟吗?


    木绍安被人晃的胳膊泛酸,抽回手搭在膝上,带着憔悴教训道,“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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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长姐,小事上酿大错,罚抄家法五遍!瑾儿擅离职守,饭时不归家,罚跪祠堂!”


    这惩罚木瑾儿无话可说,可原身记忆里流放时祖宗排位都被抄了,这也没带来啊……


    更别说这茅草搭的屋子也没祠堂啊。


    木瑾儿识趣的不敢开口,起身便要在院中下跪。


    这父亲曾为户部侍郎,受惯了百官讨好,心气极高,性子也极为古怪,对你好时可以老虎拔毛,不好时你笑脸相迎都是错的。


    木宁儿偏不信邪,见着木瑾儿在院中下跪,自以为懂事的开口,“父亲,木瑾儿好像没听你的话,你说的明明是祠堂,她却在这跪下了。”


    “此次南下,家中简陋,余钱不足,身为木家血脉,我定会攒足银钱在此地为木家祖宗重建祠堂。”木瑾儿说着弯腰叩拜。


    一番话说到了木绍安心里,他抿着嘴唇,怒瞪木宁儿,“你个孽障,还没你妹妹懂事,还不滚去抄家法!”


    木宁儿:“哼!”


    戌时已至,南下边陲夜里寒风凛冽。


    单薄的粗布麻衣缝缝补补,穿在身上与不穿无异,那寒冷直往骨子里钻。


    木瑾儿跪在地上,思绪看着黄沙被勾了起来。


    细细想来,木绍安身为西耀户部侍郎,安分守己,为人正直,虽性子不好却恪守本分,若是他当真贩卖私盐,定是当即斩首示众,皇上怎会让他们一家活得好好的。


    “吁!”


    木瑾儿听见一声马蹄,挪着膝盖转了个身。


    一辆价值不菲的马车停在屠夫家门前,架马的男子背着包袱跳下马车,观察四周。


    不巧与木瑾儿对视上。


    木瑾儿看着他的眼眸一动不动,那男子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扭头看向别处。


    车里的另一个男子见马车外没有动静,一手持剑藏于车内,一手掀起帘子探出脑袋查看车外。


    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目光,侧眼看去那马车里还有一位男子贼眉鼠眼的直勾勾盯着自己。


    似乎确认安全,他走下马车,与同伴并肩而站。


    他身量修长,比同伴还高出一个半头,一袭墨绿锦袍绣着银色云鹤,似以弱冠之年,玉冠束发。


    带着一副面具遮挡着下半张脸,只露出眉眼,剑眉星目看似清冷如霜,偏那桃花眼含情目更带几分狠厉,长睫低垂时不经意轻颤,泄露出少年轻狂。


    刚才远远的望着没看清这人容貌,现在细看,木瑾儿到只觉得这人定是满脸武生样,只是那眉眼揉碎一世浮光。


    这男子错开木瑾儿目光,用手拍打同伴,比划出几个动作,同伴意会后点点头,开口说道,“姑娘,我们是张屠夫家的远房亲戚,在下名唤祐平,这是我的……我的……弟……弟,楚,旻。”


    木瑾儿从方才便没听见那人说话,跪在地上对着人扬了扬下巴问:“哑巴?”


    祐平侧眼打量楚旻,见他背着手眉头舒展,确认此人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摸着胸口安抚自己小心脏,“是也不是,我弟弟年幼时伤了脑子所以不会说话,但能听清。”


    木瑾儿又问:“张屠夫姓张,为何你们姓楚?”


    祐平扶额咽下口水,淡淡开口,“表亲,我们兄弟二人也是屠夫,只是一直住在他乡,现下方才回村。”


    “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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