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一贯有喷香水的习惯,车里也用香薰,味道对过敏的人来说的确不算轻。
车子急停在路边,褚嘉去便利店里买一包湿巾,一包纸巾,挑了半天,特地买看起来最柔软的那种,小跑出来递给岳清凌擦拭眼睛。
“你过敏上次坐我车怎么不说?”
“坐后座不算严重。”
“不算严重,那不还是过敏?当时我都没看出来。”
褚嘉内疚,想起方才自己一系列行径和口不择言。
果然冲动是魔鬼,发完疯,精神状态是良好了,朋友大概也没得做了。
不过本来也不是想做朋友,他并没长性,岳清凌这样需要耐心慢慢磨弯的直男,或许本来也无福消受。
黄了也好。
褚嘉有点泄气又有点释然的想。
像他这种纨绔子弟废物小开,就该找点不三不四的捞子鬼混才符合身份,岳清凌这样认真生活的好人应该遇到好人。
起码是和他一样的正经人。
他一言不发,岳清凌睁开水红的眼睛看他:“你还好吗?”
褚嘉一愣,抬眼对上一双冰层融化后的华美眸子。
被美色所惑,他又看直眼睛。
像岳清凌这样的大帅哥,香水过敏竟然也可以构成对他无意识的勾引。
褚嘉慢慢收回目光,叹口气,“我刚才在车上胡说的,其实是拿你撒气……对不起。”
具体哪句话撒气,哪句话对不起,此刻对上岳清凌的眼睛,竟羞于提及。
什么骚货不骚货……
发骚的明明是他自己。
岳清凌却好像明白他在说哪一句话,他的唇形很饱满,明明相貌看起来冷清,嘴唇却是稍厚的,让人想亲。
“那是我表哥说的,和你没关系。”
褚嘉呆两秒,抬头震惊:“不是……他真这么说你?”
岳清凌:“……”
成功把天聊死,两个人站在路边,夜风飒飒的吹。
褚嘉努力想起上一茬,艰难的把话题接回去。
“是你过敏,你还问我好不好,我才想问你的眼睛好些没?”
岳清凌放下纸巾低头给他看眼睛,似乎打算这样让他宽心。
那双眼仍旧泛红,但不再水痕弥漫。
雨过天晴,眼尾散开霞彩,瞳孔照出晨辉,褚嘉和他站在夜色里,一瞬间产生错觉,怀疑天要黎明。
淡极始知花更艳,色相醺醺好醉人。
“你刚刚说什么?”他心不在焉迷迷蒙蒙问。
“我说。”岳清凌见他完全没听进去,似乎无奈,但也只好耐心重复一遍,“我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岳清凌的瞳孔乍一看乌黑漆沉,其实这黑不纯,眼底是雾一样的灰。
他有一双黑得不纯粹的眼,不纯粹的眼映出褚嘉的痴态。
褚嘉触电般瞬间缩回目光——
不行,得干点什么。
他忽然好热。
抬起手来看表,已经快八点半了。
“我请你吃饭吧。”前半句话是确定的,后半句又有点迟疑,“算做给你赔礼,好不好?”
岳清凌想了想,回答:“好。”
“但不用赔礼,你没做错什么,何况帮我很多,我也想请你吃饭。”
来不及想太多,他这么说,褚嘉第一反应是高兴。
复又想起他妈妈的病情,岳清凌现在哪里有钱请他吃饭?
救命的钱,一分一厘都重要,这个道理他明白。
褚嘉摇头:“你还没毕业,我比你大,怎么也不能你请。”
岳清凌好似看穿他的想法,解释:“不会花很多钱,去我家,我买菜做饭。”
“你还会做饭?”话一出口,又发现自己问出蠢话,最近怎么蠢的出奇?他忍住因没常识胡言乱语而生的羞耻心,迅速改口,“但是买菜做饭要很久,会不会太麻烦你?”
岳清凌笑了笑:“你刚才没这么客气。”
认识一个月,岳清凌第一次这样同他开玩笑。
褚嘉耳热,但忽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分明有戏,他不要放弃!
他于是又重整旗鼓,开车载岳清凌去超市买菜,停好车两个人一起等电梯,明明没说什么话,褚嘉却感觉到自己的多巴胺在迅速分泌。
要是他也有催产素,这会那套系统肯定也没休息。
时不时偷瞄岳清凌一眼,满心欢喜,又想到今晚连那么放浪的话也说了,岳清凌亦没说什么,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就要光明正大的看!
他不愿意就直说,到时候再偷偷摸摸。
然而岳清凌很大度,对褚嘉的目光视若无睹,仿佛被他这样一个别有用心的gay用眼神翻来覆去也无所谓。
褚嘉看个够,又有点酸溜溜,心想也对,岳清凌这样一张脸,从小到大肯定没少被人行注目礼,估计早就习以为常。
那情书表白呢?一定也不少吧?
两人一起步入超市生鲜区,岳清凌低头挑选那些花花绿绿维生素来源的品相,参详它们作为植物时的性情。
褚嘉跟在身边帮倒忙,净问些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你大学有谈恋爱吗?”
“没有。”
“难道没人追你,不可能吧?”
“是有一些,但上课和兼职都很忙,所以拒绝了。”
要是别人这样回答,褚嘉才不相信。
但他私下早就偷偷查过岳清凌大学几年的履历,知道他的确连轴转,同时打三四份工补贴家用,填补妈妈的医药费,还成绩优异,这种日程安排没时间谈恋爱,也很合乎情理。
本就不该问,他关心则乱。
果然人的尴尬都是自找的。
褚嘉想转移话题,于是观察岳清凌正在挑选的几块生肉。
两人同时开口。
褚嘉问:“要做牛肉吗?这块看上去还挺新鲜的。”
岳清凌则用超市的夹子将那在褚嘉看来血肉模糊的东西递过去,对超市员工说:“你好,请帮忙切一下这块排骨。”
褚嘉:“……”
超市鲜肉区的大叔把那块排骨剁的砰砰作响。
岳清凌转头看他一眼,说:“做糖醋排骨。”
褚嘉的尴尬被他一句话消解,又高兴起来:“我爱吃这个。”
他从小到大都嗜甜,这话的确不假。
又买了一些炒菜要用的葱姜蒜,离开前超市员工已经开始整理货架。
有位穿着超市背心工装的阿姨正努力把一筐土豆往地下搬,略显瘦弱的胳膊和脊柱费力的颤抖,视线被遮挡,她没看见脚底有一片菜叶,直直踩了上去。
褚嘉尚未反应过来,岳清凌已经两步跨上前去接过货筐,一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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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牢牢搀住。
中年女人惊魂甫定,抬头就要说谢谢,看见岳清凌时愣了愣,又喜道:“小凌啊,怎么是你?今天不是你的班,你怎么还在这里?”
岳清凌放开她,把那箱土豆稳稳放在地上。
“今天吃饭晚,来买点菜。”
两人显然相识,岳清凌转头对褚嘉说:“抱歉,可以稍等我几分钟吗?”
褚嘉自然答应。
岳清凌于是转身走回去和阿姨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开始帮她搬运货筐。
简单的衬衫穿在他身上本来并不显得壮,更多是挺拔,但此刻那件白衬衫在岳清凌肩臂处绷紧,显得很是努力,他背部的肌肉在手臂抬起时随之膨出,线条一览无余。
两排货架搬完,白衬衫粘上脏污泥灰,变得凌乱,不再板正整洁。
岳清凌瓷白的修长脖颈上莹出汗,胸膛微微起伏,走回褚嘉面前,将卷起的衣袖整下。
“抱歉,让你久等了。”
褚嘉挪开目光,不去看他的身体:“你认识?”
岳清凌点头,“嗯,有份兼职在这里,和刚才的阿姨算是同事。”
褚嘉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难怪,之前还在好奇他又要上课又要兼职,又要照顾妈妈,哪里来的时间健身?
方才看他的动作,分明对这种搬运重物的工作,早就轻车熟路,原来都是这样练出来的。
拎着菜出超市,岳清凌说:“这里离我家很近,我们走一会就能到,不用麻烦你开车了,我家楼下停车也不方便。”
褚嘉没多想,点点头。
结果走了十分钟还没到,他疑惑的问:“这也不算近呀,还是开车快些吧?”
路灯昏暗,老小区楼下的绿化带已经被填满了水泥,密密麻麻停着摩肩接踵的私家车。
岳清凌把刚刚搬东西时沾灰的半截衣袖往身后收了收,回答:“就快到了。”
步梯房,岳清凌家在三楼。
两人走到楼下,听到楼道里传来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咒骂。
“贱人,带着老子的钱躲到这里,以为我找不到你是吧?”
“你松手,放开我,呀——啊!”
尖叫声把楼道的声控灯惊得跳起,霎那撕破黑暗,映照明灭。
“这是……”褚嘉扭头看岳清凌,面露疑惑,“好像有人在楼上打架,要报警吗?”
岳清凌说:“没事,不用,你在这稍微等我一下。”
他看上去很平静,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好像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了。
估计是邻里哪家家庭不和,虽说如此,也不能家暴吧?
还是得报警。
褚嘉一边想,岳清凌却已经把买的菜不由分说递到他手里,只从里面抽出一瓶陈醋,就迈步走上楼去。
褚嘉隐约感觉不对,但提着菜才发现原来今晚岳清凌买的菜这么多,这么沉。
双手被占用,他一时也掏不出手机拨号报警。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岳清凌的脚步声在楼上顿住。
继而玻璃破裂的碎响、男人的惨叫、还有醋酸泼洒出来的气味,相继闯进褚嘉的感官世界。
岳清凌的声音夹杂在这兵荒马乱的一切里,轻浅平静,依旧彬彬有礼。
“我说过,让你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为什么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