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骁那声“给我咬死他们”如同一声惊雷,在场的所有人具是神色骤变。
裴知微更是没想到张骁竟然已经疯狂至此?
定安侯远在京城鞭长莫及,他不放在眼里也就算了。
可是谢霁的亲舅舅可是堂堂淮南节度使,就在扬州城,他竟然也全然不在乎。
再一步讲若真的是伤了瑞亲王分毫,别说他爹只是个区区扬州刺史,就是皇亲国戚,那也是不能善了的呀。
而此时三只早已蓄势待发的猎犬听到命令,低沉的咆哮声响彻四周。
几乎在电光火石间,三只猎犬飞速跃起,直扑向萧云湛、裴知微和谢霁。
裴知微的匕首还未出鞘,萧云湛和谢霁已迅速挡在她身前。
两人肩膀紧紧挨在一起,背脊挺得笔直,如两道不容撼动的屏障,紧紧保护着她。
“小心!”裴知微话音未落,最前面的那只猎犬已经扑向萧云湛。
口水顺着嘴角滴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显然是以活物为食所造。
可萧云湛却纹丝未动。
直到那猎犬距他不过半步,他才骤然侧身,右手疾如疾雷,准确无误地扣住了它的脖颈。
五指骤然发力,只听一声脆响,竟直接捏碎了猎犬颈骨。
他甚至没给它挣扎的机会,随手就将瘫软的尸体甩到一旁。
谢霁那边同样利落。
另一只猎犬朝他扑来时,他猛地矮身,躲过犬爪的同时,左手抓住猎犬的前腿,借着力道往旁边一抡。
猎犬重重撞在观景台的栏杆上。
不待它起身,谢霁的脚已经精准踩在它的咽喉处,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猎犬彻底没了声息。
最后一只猎犬见同伴接连毙命,非但没退缩,反而凶性大发。
它猩红的眼珠盯着三人看了两息,竟绕开萧云湛和谢霁,转头往裴知微的方向扑去。
倒是精明,看出硬的啃不动,想找软柿子捏。
萧云湛怎会容它放肆,伸手拽住它的后腿,猛地往地上一砸,再将其扔了出去。
谢霁趁机冲过去,一手攥住猎犬的嘴,不让它再张嘴撕咬,另一手攥成拳头,狠狠砸向它的鼻梁。
猎犬疼得浑身抽搐,他却没停手,手腕紧跟着一拧,随着骨节错位的轻响,猎犬最后一丝挣扎也停止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三只猎犬就尽数没了气息。
观景台四周早已乱作一团,原本看热闹的食客吓得躲进了雅间,只有几个胆大的伙计扒着门框,脸色发白地往这边偷看,连大气都不敢喘。
张骁站在原地,目眦欲裂地死死盯着地上的猎犬尸体,嘴唇哆嗦着,突然发疯似的吼叫。
“我的狗!你们竟敢杀了我的狗!”
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那匕首的柄上还镶着块硕大的红宝石,此刻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纨绔顿时慌了神,有的想上前拉他,有人则往后缩,显然没料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都给我上!”张骁拿匕首指向谢霁跟萧云湛,歇斯底里地喊道。
“今天不弄死这两个杂碎,我就不姓张!
谁要是敢退,我让我爹把你们家的铺子全抄了!”
那几个纨绔被他逼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摆开架势,却没人敢真的动手。
方才萧云湛和谢霁收拾猎犬的狠劲,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真冲上去,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就在这僵持的功夫,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张叙仁气急败坏的怒吼:“孽障!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叙仁正跌跌撞撞地冲上楼来,圆胖的身子跑得踉踉跄跄,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一把抓住张骁的手腕,使出浑身力气将匕首从他手里抢下来扔在地上。
“你是不是疯了?”张叙仁气得浑身发抖。
对着身后的随从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按住!”
两个随从赶紧上前,低声道了一句“郎君得罪了”便将张骁架住。
张骁还在挣扎,嘴里骂骂咧咧道:“你们敢动老子,放开。
爹!你让他们放开!
这两个杂碎杀了我的狗!我要杀了他们!”
张叙仁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对着萧云湛深深行礼,腰弯得极低,声音都在发颤:“殿下恕罪!
小儿无知,冲撞了殿下和谢世子,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萧云湛没说话,只是立在原地,目光落在张叙仁身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身上的气息竟比刚才对付猎犬时还要冷。
张叙仁见他一直没有动静,心底更是慌乱,保持着弯腰的姿势那是动也不敢动一下,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过了好一会儿,萧云湛才缓缓开口,“冲撞?
张大人这话说得倒是轻巧。
你没听见你儿子刚才说什么吗?
要弄死本王,甚至放狗行凶。
怎么,这也只是‘冲撞’?”
闻得此言,张叙仁“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殿下!
小儿是被给宠坏了!他不懂事!
求殿下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饶他这一次!”
“年纪小?”萧云湛冷笑一声。
“本王活这么大,这是第二次听见有人敢说要弄死本王,还真的付诸行动。
上一次说这话的人,现在坟头草都应该比你高了。
你这儿子,倒是比那人更有‘胆色’。”
张叙仁吓得再也顾不得是否有食客看着,当即不住地磕头,额头撞在木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边磕边哭喊着:“殿下开恩!求您开恩!
微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微臣也活不成了!
求您饶了他!
求您了呀殿下……”
萧云湛看着他这副模样,沉默片刻。
裴知微站在他身后,能清晰看见他握着拳的手都泛青了。
她知道,萧云湛是真的动了怒,可他向来都能以大局为重,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真的对张骁怎么样。
“本王看在你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饶他这一次。”萧云湛终于开口。
“但你记着,往后要是再不管教好他,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张叙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又磕了几个头:“多谢殿下大恩!
微臣一定严加管教!绝不让他再惹是生非!”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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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他也不敢再多待,对着随从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架着还在挣扎的张骁,匆匆忙忙往楼下去。
走到楼梯口时,张骁还回头恶狠狠瞪着萧云湛。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张叙仁在他回头的瞬间就意识到他定会再惹祸,眼疾手快地将手上擦汗的帕子塞进他的嘴里。
即便这样,张骁还是挣着嗷嗷直叫,直到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等张叙仁一行人走远,谢霁才长舒一口气,“好家伙,刚才我还以为你要当场处置了张骁。
说实话,就他今天这行径,就算治他个谋逆的罪,也绝对是应当应分。
要不是现在还不能跟张叙仁撕破脸,我早就动手了。”
萧云湛望着张叙仁他们离开的方向。
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股凛冽的寒意,反而让他周身的邪气更盛。
他缓缓开口,“急什么?这笔账先记着。
现在只治张骁和张叙仁的罪,有什么意思?
本王要的,是整个张家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谢霁闻言就是一僵。
上一次见到萧云湛这般神情,还是十几年前在皇宫里。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候萧云湛还不满十岁,无意中撞见容贵妃的胞弟在冷宫凌辱宫女。
二话不说抄起皮鞭,硬是将人一路抽到了太极殿。
当时朝会才进行到一半,文武百官都在场,容贵妃那时在后宫可是风头无二,她的父亲还是礼部尚书。
结果半个月不到,不仅容贵妃失势,整个容氏家族也彻底垮台,再无翻身可能。
谢霁咽了咽口水,此刻他连劝解的话都不敢说。
他现在只想离萧云湛远些,生怕一个弄不好,溅自己一身血。
他干笑着岔开话题:“这醉蟹都凉了,要不我们再点一碟?”
裴知微察觉到萧云湛情绪不对,轻轻抚着他的背,低声道:“别生气了。
其实今日之事,对我们未必是坏事。”
萧云湛眼中的寒意未散,但因她的举动,心头翻涌的戾气渐渐平复:“怎么说?”
裴知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张骁刚才那副样子,回去必定会与张叙仁争执。
他闹得越凶,张叙仁就越顾不上查我们的案子。”
她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我们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处理新罗坊的事。”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萧云湛心头那点不快彻底消散。
他垂眸看着她,紧绷的唇角逐渐松弛下来,露出一丝笑意。
“你啊,”他轻叹一声,语气带着无奈。
“查案的事倒是积极,别的却从不放在心上。”
裴知微不解:“什么别的?”
萧云湛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犬毛。
“没什么。这些事不必你操心,我来处理就好。”
裴知微脸颊微热,下意识后退半步,转头望向外面的街景。
阳光透过雕花栏杆,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悄然交叠在一起。
谢霁在一旁看得牙酸,嫌弃地撇嘴轻咳两声。
而这时,一道黑影从雅间窗口翻了出去,朝着张叙仁离开的方向疾行,很快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