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最忙的当属萧云湛,他连夜画了好几张挑走少女的男子画像。
天还没亮就叫来了小豆子,把画像交到他手里,反复叮嘱让乞丐们多盯着男子的动向。
尤其要注意一旦对方出了新罗坊,必须第一时间来瑶光苑报信。
小豆子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误事,揣着画像就往乞丐窝跑,生怕晚了一步让那男子跑了。
待到了辰时,萧云湛、裴知微和谢霁三人乘车前往县衙。
衙门口守卫老远看到瑶光苑的马车,便立刻跑进县衙汇报。
所以三人刚下马车,就见柳敬常急匆匆从衙门里快步迎出,“殿下!裴娘子!谢世子!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没提前让人说一声?”
“事出紧急,没来得及通传。”萧云湛抬手示意。
“是有件事想麻烦柳大人。”
柳敬常忙侧身引他们往里走:“殿下客气了!里面请!”
衙役奉上茶水后便都退下,柳敬常这才疑惑地开口:“殿下,不知您今日来,是为了哪桩事?
是徐府的案子,还是……”
萧云湛:“柳大人,我们想了解新罗坊的内部情况。您这里掌握多少?”
柳敬常闻言,神情微沉,“不瞒殿下说,新罗坊这地方,说是在我扬都地界,可我能插手的地方不多。
他们有自己的坊官和规矩,甚至还有自己的守卫。
平日里,大梁的律法在那儿好似都不管用。”
他说着叹了口气,“前阵子,有个大梁的货郎在新罗坊外被新罗人抢了货物。
货郎去找坊官理论,结果反被说成是他挑衅在先,货物没追回不说,还被打了一顿。
我派人去交涉,新罗馆的人过来,说什么‘外邦人不懂大梁规矩,还请柳大人海涵’,就这么把事压下去了。”
谢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这种事?这新罗坊难不成还是个法外之地?”
“差不多了。”柳敬常苦笑。
“更过分的是,最近坊里似乎还在暗卖违禁物资,私盐、禁药都有传闻。
我屡次上报想要进去彻查,都被刺史张叙仁以‘影响两国邦交’为由给驳回。”
裴知微皱眉:“那柳大人,可否给我们看看新罗坊的舆图,以及坊内的水渠分布图?
我们想了解一下里面的布局。”
萧云湛补了一句:“这事得隐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调阅过这些图纸。”
柳敬常脸色微变,看着三人,又望了望四周,这才压低声音:“殿下,下官有件事,还请殿下保密……也盼殿下不要怪罪。”
萧云湛挑眉,“哦?什么事?”
柳敬常没有立刻解释,只是站起身道:“殿下请稍候。”
说着,转身往后衙的住处去。
裴知微和萧云湛对视一眼,都很疑惑柳敬常这是要干什么?
不多时,柳敬常怀里抱着几卷纸卷回来,递到萧云湛手上,“殿下,无需从案牍库里调阅……下官这里自留了一份。”
萧云湛展开纸卷,果然是新罗坊舆图及详细水渠图。
他心里微动,抬眼看向柳敬常,正色道:“柳大人该知道,按大梁律法严禁私人私藏舆图、水渠图。
你这可是知法犯法。”
柳敬常背脊挺直,脸上满是认真:“下官知道。
可自从下官上任扬都县令,便觉得新罗坊诸多行径都不对劲。
这地乃我大梁境内,怎么能让外邦人如此放肆?
我大梁子民受了欺负竟只能忍气吞声。
下官心里不服。
就想着,万一哪天有机会彻查,总得提前熟悉里面的布局,好确保一次就查个干净。”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压抑的愤慨:“所以下官不止临摹了舆图和水渠图。
连新罗馆、新罗商会等重点建筑的图纸,也都偷偷画了下来。
就是盼着有一天能替大梁百姓讨个公道,更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萧云湛和裴知微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了。
这可真是瞌睡遇上了递枕头。
他们正愁找不到详细图纸,柳敬常这儿竟都准备好了。
萧云湛轻咳一声,把图纸重新叠好,语气缓了下来:“柳大人放心,这些图纸,就当是本王命你临摹并交给本王的。
此事与你无关,不会有人追究。”
柳敬常闻言,眼睛一亮,“殿下,这么说……
你们是不是已经抓到新罗坊的把柄了?
咱们什么时候进去搜?
下官这口气憋了快一年了!”
看着柳敬常那副摩拳擦掌的样子,萧云湛忍不住觉得好笑。
他拍了拍柳敬常的肩:“柳大人莫急。
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等我们查清楚情况,需要搜查的时候,一定让柳大人亲自坐镇。”
柳敬常高兴得用力一拍桌子,只把桌上的茶杯震地跳了几跳:“好!
殿下这话可是说定了!
下官这就去把其他建筑图纸拿来,保证详尽!”
说着,又像一阵风似的往后衙去。
裴知微看着他的背影,轻声笑道:“这都给柳大人气成什么样了。”
“憋坏了。”萧云湛摇头失笑。
“换做是谁,自己的治下有这么一块‘法外之地’,都会觉得憋屈。”
没一会儿,柳敬常就抱着一大摞图纸回来了,将其逐张铺在桌,指着上面的标注。
“殿下你看,这是新罗馆的布局,这里有个地下暗室,肯定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是新罗商会,后面有个水渠,直接通到城外……”
三人从县衙出来时,太阳已经晒到头顶,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谢霁摸了摸肚子,哀嚎道:“饿死我了,咱们赶紧找地方吃饭吧。”
萧云湛看了看天色,“去玉壶春吧。
之前都是夜里去,今日正好,在观景台用饭,顺便看看白日里的扬都城。”
裴知微和谢霁都没意见,三人便往玉壶春去。
玉壶春的掌柜张诚一看见他们,赶紧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热络的笑:“哎哟!
殿下、裴娘子、谢世子,你们怎么来了!
快快里面请,最好的雅间已经给您备好了!”
“不用雅间。”萧云湛摆手阻止。
“我们想在观景台吃,找个好点的位置即可。”
张诚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应道:“没问题!殿下放心,这就给您安排!”
说着,赶紧招来伙计,让他们把桌子搬到观景台最佳位置,还特意将一应器具都换成最雅致的。
三人刚坐定,菜便陆续端上。
看着阳光下人来人往的扬都城,心里涌上一股别样的舒适。
正吃得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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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还夹杂着狗叫声。
谢霁眉头一沉,探头往下看了一眼,随即撇了撇嘴:“晦气,怎么是他。”
裴知微和萧云湛也跟着往下望去,只见张骁牵着三条高大的猎犬,正往楼上走。
他穿着一身显眼的亮橘色锦袍,头发用玉冠束着,身后跟着一群纨绔子弟,一个个耀武扬威的。
张骁刚到三楼,就瞧见观景台的谢霁。
两人的目光一对,张骁的眼底闪过戾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牵着狗径直往这边走。
“哟,这不是定安侯世子吗?”张骁走到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霁。
“怎么?定安侯府已经落魄到要在观景台吃饭了?
也是,毕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能来玉壶春就不错了。”
他说着,又故意往谢霁碗里看了一眼:“怎么?这菜不合胃口?
还是没钱点贵的?
没事,你要是没钱,跟老子说一声,只要你说两句好听的,老子一高兴,说不定就赏你两个银子,够你吃好几顿的。”
裴知微听得都懵了。
这人怕不是是瞎了吧?
他跟谢霁有过节,说话不知天高地厚口无遮拦,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但是萧云湛那么大一个人就坐在旁边,张骁竟然一点没察觉?
还是说,张叙仁压根没告诉他,谢霁跟瑞亲王关系匪浅?
这时,张诚匆忙从楼下赶来,“张郎君,您来了!
雅间已经给您备……”
“滚开!”张骁猛地推开张诚,眼神凶狠。
“老子跟谢世子叙旧,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也有你插嘴的份?
来人,掌嘴!”
他话音刚落,身后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纨绔就冲了上来,手速极快地对着张诚的脸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张诚的脸瞬间红肿,嘴角还沁出了血丝。
谢霁吊儿郎当的神态又回来了,但眼底冷意逼人。
“张骁,我听说你爹罚你禁足?
怎么?这才几天就放出来了?看来这禁足也没给你长点记性。”
张骁梗着脖子,一脸嚣张:“你别以为自己多能耐!
上次要不是我爹给那个什么瑞亲王面子,我早就弄死你了!”
“弄死我?”谢霁嗤笑,指指那几条猎犬。
“你在我眼里,连这几条狗都不如。
至少狗还知道谁是主人。”
张骁气得涨红了脸,刚要反击,就被身边一个纨绔拉住。
那人一脸□□,眼神在裴知微身上扫来扫去,对着张骁笑道:“张郎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没看见吗?人家现在是两男一女,在这儿赏景吃饭,多快活。
你这一过来,不是打扰了人家的情趣吗?”
话音未落,就听见“嘭嘭”两声。
那纨绔惨叫着倒在地上,脸上血流不止。
众人低头一看,地上散落着碎裂的瓷片,正是萧云湛和谢霁刚才手边的茶杯。
张骁眼睛一亮,立刻指着三人吼道:“好啊!
这可是你们先的动手!
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说着,他猛地甩开猎犬锁链,对着猎犬大暴喝:“给我咬死他们!”
那三条猎犬训练有素,听到指令,立时对着三人猛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