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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 39 章

作者:启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苏和堂大门上的封条被衙役小心揭开,萧云湛跨过门槛,就闻到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药味,比昨日来时更厚重。


    “殿下,裴娘子,”周文彬紧跟在后面。


    “昨日沈承璋出事,我怕药铺里的人走了漏消息,或是有人趁机毁东西。


    就把伙计、大夫还有账房都扣在里间了,派了两个衙役守着,没敢让他们乱走动,堂内的物件也没敢碰。”


    裴知微点点头,目光扫过堂内,一切果然与昨日她来时一样。


    “先把里间的人叫出来吧,”裴知微转头对周文彬说,“从老大夫开始问,药酒的事他应该最清楚。”


    周文彬应了声,让衙役去叫人。


    没一会儿,老大夫掀着门帘走出来,脸色看着不太好,眼下泛着青黑,显然一夜没睡安稳。


    “大夫,我们想问问苏和堂卖的药酒,只有一种吗?是您配的吗?”


    老大夫愣了愣,看了一眼架子上的药酒。


    “娘子说的是‘固本酒’吧?


    这方子是去年秋天,掌柜托人从外地寻来的,说是能治男人那方面的毛病。


    就是……就是精力不济、夜里睡不安稳的那种。”


    毕竟裴知微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他说起来还是有些尴尬,所以就含糊了过去。


    “刚开始掌柜没敢卖,自己先试了半个月,说管用。这才敢上架售卖。


    算下来,也就最近四个月的事。”


    “卖得怎么样?有没有客人说过不对劲?”裴知微追问。


    “卖得挺好,”老大夫很肯定。


    “来买的多是熟客,有的是自己喝,有的是给家里汉子带。


    前儿还有个城南的粮商来,说喝了一个月,家里媳妇特意让他来多买两瓶。


    从没出过岔子。”


    裴知微:“沈掌柜的继室李氏,还有他儿子沈异之,平时管不管药铺的事?比如进货、配药,或是卖药酒这些?”


    提到李氏和沈异之,老大夫好像很是嫌弃。


    “李氏?她从来不过来,听说天天在家念佛,连苏和堂的门都少踏。至于沈异之……


    那小子就是个败家子。


    整天不是在赌坊掷骰子,就是往青楼里钻。


    掌柜的提起他就头疼,哪敢让他碰药铺的事?


    前些时候还来店里,想拿几支人参去抵债,还被掌柜的拿着扫帚赶出去了。


    这事全苏州的药行谁不知道?”


    这话倒跟周文彬之前说的对上了。


    裴知微刚想再问些细节,就听陈仵作有些急切的叫他们。


    “殿下,裴娘子,你们快来看!”


    只见陈仵作蹲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身前正对着一架子药酒,约莫三十多瓶。


    瓶身都是粗陶做的,上面贴着“固本酒”的红纸标签。


    他手里捏着根银针,银针的针尖黑得发亮。


    “这架子上的酒我都试了,”陈仵作将手里的银针给众人看。


    “就这一瓶含寒食散,其他的都没事。”


    裴知微仔细打量那瓶酒。


    粗陶、红纸,都与架子上其他的固本酒一般无二,看不出什么特别。


    她凑过去闻了闻,除了药酒本身的药味,没闻到别的异味。


    想来是药酒的浓味把苦味盖得严严实实的,难怪沈承璋喝的时候没察觉。


    “大人!我们搜到账本了!”两个衙役从后院跑进来,手里捧着几册账本。


    “沈承璋的家里和药铺的账房都搜了,没找任何跟寒食散有关的东西。


    就这些账本,看着是近几年的进货和销售记录。”


    萧云湛接过账本,随手翻开一本,里面的字迹工整,清楚记着每日的药材进出,还有药酒的销量。


    他翻了几页,抬头对周文彬说:“你让人对着账本查,重点查两桩事:一是固本酒的药材采购记录,二是有没有‘迷人草’的进出账。”


    周文彬连忙应下,叫过账房先生,让他带着衙役去柜台后对账。


    自己则留在原地,眼睛盯着那瓶有毒的药酒,眉头皱成一团。


    裴知微没去看账本,而是围着放药酒的架子转了两圈。


    这架子就靠在楼梯口,左边是柜台,右边是通往后院的门。


    平时伙计抓药、客人上楼找沈承璋谈事,都得从这儿过。


    架子不高,也就到成人的腰际,伸手就能碰到最上层的瓶子。


    要是忙的时候,有人来抓药,伙计转身去药柜取药的空档,要是有人趁机往里面加东西,确实没人能注意到。


    萧云湛也走了过来,盯着架子看了会儿,突然开口:“沈承璋昨天带出去的酒,会不会就是这瓶?”


    “不太可能,”裴知微立刻摇头,


    “那个姓吴的药商说,沈承璋带的是没开封的整瓶。


    你看着架子上空出一瓶的位置,应该就是沈承璋拿走的那瓶。”


    她想了想,慢慢理出思路:“首先能排除沈承璋自己下毒。


    吴药商说他尝了一口觉得苦,沈承璋没犹豫就自己喝了。


    要是他知道酒里有毒,不可能那么痛快。


    那凶手就是冲着他来的?


    可为什么只在这两瓶里下毒?而且这两瓶也不挨着啊。”


    萧云湛抱着怀,右手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左臂,也在琢磨着其中缘由。


    周文彬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了句:“会不会是李氏和沈异之?毕竟沈承璋死了,他们是最能得利的。


    苏和堂早晚是沈异之的。


    可沈异之昨天还跑来闹着要解封,要真是他干的,这也太蠢了,平白让我们盯着他。”


    裴知微也想不明白,“这也是奇怪的地方,而且他们怎么确定,沈承璋一定会拿架子上的酒喝?


    沈承璋这次拿酒,是想请药商喝的,是药商不喝,他才喝的。


    还有,为什么要留着一瓶有毒的酒在架子上?


    这不是等着我们查吗?


    最关键的是,他们怎么保证沈承璋一定会拿这瓶有毒的酒?


    药铺里每天卖药酒,沈承璋自己喝的话,也不一定就挑这瓶啊。”


    萧云湛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


    他猛地转头看向裴知微,“如果……不是为了杀沈承璋呢?”


    裴知微一愣:“不是为了杀他?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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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什么?”


    “为了毁了苏和堂。”萧云湛扫过整个药铺。


    “如果是无差别投毒,不管谁喝了这瓶酒死了,苏和堂都会被查,名声也毁了。


    到时候就算沈承璋活着,药铺也开不下去。”


    这话一出,裴知微心里猛地一沉。


    她看着架子上那瓶有毒的酒,又想起昨天沈承璋在街上疯砍人的样子。


    要是这瓶酒被卖给了普通百姓,喝了之后也像沈承璋那样疯癫,甚至丢了性命,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这样的话,凶手就是想让苏和堂彻底垮掉。”裴知微的声音都有些不稳。


    “可我们现在只发现这一瓶有毒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要是已经有掺了毒的酒卖出去了,怎么办?”


    她赶紧问老大夫和旁边的伙计:“你们卖药酒的时候,有没有详细记录?比如卖给谁了,多大年纪,住在哪儿?”


    伙计更是慌的不行:“没……没记那么细,就记在账本上,哪天卖了几瓶,收了多少钱。”


    萧云湛一听,语速极快地吩咐周文彬。


    “快!加派人手,去通知各个坊的坊正和里长,让他们挨家挨户问。


    有没有人最近在苏和堂买过‘固本酒’,要是有,立刻收回来,千万别让他们喝!


    再让人去街上贴告示,把药酒的样子写清楚,提醒百姓千万别用,不管有多少存货,赶紧送去官府!”


    周文彬也慌了,“我这就去!”


    刚跑到门口,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了。


    雨点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的响,像是要把整个苏和堂都罩住。


    “雨这么大,通知起来怕是要慢,”裴知微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萧云湛的眉头也拧成了疙瘩:“只能先这样,让衙役们多带些人,分着去各个坊,尽量快些。


    对了,周文彬,你再让人查一下苏州城里的其他药铺,尤其是跟苏和堂对着干的。


    谁想接手苏和堂的铺面,或者谁一直想挤掉苏和堂的生意,这些都要查清楚。”


    周文彬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应着:“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查出来立刻报给殿下!”


    说着就顶着雨跑了,衙役们也跟着冲进雨里。


    药铺里只剩下裴知微、萧云湛,还有陈仵作和几个守着账本的衙役。


    陈仵作把那瓶有毒的酒小心收进验尸箱,又去检查其他的药材,生怕还有掺了毒的。


    衙役们则跟账房围着账本跟药柜,仔细地核对着数字。


    裴知微心里还是揪得厉害。


    “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要是真有人喝了有毒的酒……”


    “会赶得及的,”萧云湛声音很稳,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这一夜,苏州下了整整一夜的暴雨,雷声、雨声交杂着吵得人睡不着。


    裴知微在公主府的客房里,翻来覆去的,更是没有一刻不在心焦。


    天刚蒙蒙亮,雨也刚刚小了些。


    周文彬拍开了公主府的大门,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进来。


    “殿下!大人!又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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