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集团军需要承担掩护全军西撤的任务,只怕一时半会儿无法抵达支塘!”颜肖鹏说道。
“致电刘培绪,让他务必坚守塘口防线十个小时,等待21军团换防!我不管他是谁的人,丢了塘口,老子亲自毙了他!”陈诚吩咐道。
“参座,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怕上官云相那边不太好交待”颜肖鹏有些犹豫的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什么关子?”陈诚不耐烦的说道。
“罗卓英部是淞沪战场西撤的先头部队,他们最快天亮之前就可以抵达塘口,咱们让罗长官以第三战区长官部的名义,派督战队去塘口督战,40师不拼光,不许撤离防线,就算是用人命填,也得等到廖磊部来换防”颜肖鹏说道。
“就按你说的办!塘口防线对淞沪战局至关紧要,官司就算打到委座那儿去,他上官云相也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陈诚说道。
“委座当然不会怪罪,40师一旦不战而逃,薛伯陵的左翼军团将陷入鬼子重兵合围中,这可都是委座的根基”颜肖鹏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之色。
陈诚斟酌良久之后,大声命令道:“致电第21集团军廖磊:第174师王赞斌部,务必于13日上午10点之前,赶到塘口防线,阻击日军登陆!173师贺维真部,务必在13日中午12点之前赶到野猫口—徐泾口一线协防!第7军全部主力,务必在13日下午一点之前赶到支塘外围布防,此命令十万火急,有懈怠抗命者,严惩不贷!”陈诚命令道。
…
此刻塘口防线的鬼子,也在跟时间赛跑,趁着海军舰炮轰炸江堤阵地的间隙,十几条运兵舰,借助夜色的掩护,满载着战车和步兵向预设的登陆场驶去。
“快救人!”被炸的灰头土脸的萧然,像土拨鼠一样从藏兵洞里钻了出来,“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泥沙命令道。
鬼子的大口径舰炮果然非同凡响,以班级为单位挖的藏兵洞就被炸塌了三个,至少二十几个特训团士兵被埋在土里。
特训团士兵七手八脚的扒开塌陷藏兵洞的浮土救人,但还是牺牲了七个士兵,加上两个观察哨,还没交火,就减员了九个人,萧然的心里,不由得蒙上一层阴影。
残酷的反登陆作战,没有人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团座,鬼子看来是真急了,不等滩头阵地建好,就开始进攻了!”同样灰头土脸,刚从藏兵洞里钻出来的武磊,指着不远处的江滩惊呼道。
“鬼子可不傻,这叫因地制宜!江滩上的弹坑和被炸翻的坦克都是天然的掩体和散兵坑,以小鬼子的尿性,万不得己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用同伴的尸体做掩体!”萧然说道。
“团座,你也太夸张了吧?那还是人嘛?”武磊不以为然的说道。
“永远都不要高估小鬼子的人性!”萧然脑海中出现了松山之战的场景,一脸厌恶的说道。
“战无不胜的皇军勇士们!冲上去撕碎他们”佐藤要居然不再试探性进攻,首接命令一个步兵中队的鬼子,猫着腰跟在西辆95式战车后面,发起集团冲锋。
不过这也是鬼子的惯例,先是小股部队试探性攻击,确定敌军火力点坐标之后再炮火洗地,然后发起集团冲锋,这招“炮兵轰完步兵冲”的无脑战术,在华北战场和淞沪战场,几乎无往而不利
“不好!鬼子这是疯了吧?一上来就中队级别的冲锋?”武磊大惊失色道。
“观察哨,通知三营一连进入主阵地”萧然握紧了手里的三八大盖,冷声命令道。
观察哨轻轻拉了一下哨位旁边的铃铛,100多名特训团战士,从藏兵洞里钻了出来,猫着腰进入被炸的千疮百孔的主阵地。
每个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都庆幸不己,要不是团座让挖的藏兵洞和交通壕,估计一轮炮火下来,就死求了!
100米、90米、80米、70米
鬼子的坦克距离江堤越来越近。
佐藤要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这些愚蠢的中国兵,皇军一轮炮火准备,就全都炸死了?
95式坦克高高扬起的炮塔,己经近在咫尺,趴在江堤主战壕的特训团士兵,甚至都能够看到鬼子屁帘儿军帽下,凶神恶煞的眼神。
“哟西!向方面军发报,我先头部队己经突破塘口江堤防线主阵地”站在驱逐舰甲板上,举着望远镜的重藤千秋,得意洋洋的说道。
可话刚刚说到一半,重藤千秋的笑容却突然僵在脸上,望远镜里冲在最前面的两辆95式坦克,突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窝了,本来高高扬起的坦克炮塔突然戳到地面,而坦克的车后身却高高撅起
“八嘎呀路!反坦克壕!中国人居然会挖反坦克壕?”重藤千秋恼羞成怒的骂道。
重藤千秋话音刚落,就看到江堤上突然飞出来上百个黑乎乎的铁疙瘩。
“手雷!快卧倒!”鬼子中队长大声喊道。
可为时己晚,上百个延迟三秒的手雷,在猫着腰冲锋的鬼子兵脑袋上方凌空爆炸,威力可想而知!”的一声,正中鬼子尉官的眉心。
萧然神情冷冽的拉动枪栓退去弹壳,继续推弹上膛,枪口微抬扣动扳机,趴在被炸翻的坦克后面疯狂扫射的鬼子重机枪手应声而倒。
训练有素的鬼子副机枪手一把推开机枪手,扑倒九二式重机枪旁,手刚搭在扳机上,就头一歪趴在机枪上。
趴窝的铁皮王八里的鬼子坦克兵,正拼命拉着操纵杆,试图挣扎着从反坦克壕里爬出来,就看到十几个玻璃瓶子迎面向自己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