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风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嗯,想好了。”
【可是宿主.....】
“你也得算上信任系数(B)和时代修正系数(C)。”谢清风淡淡打断它。
系统快速运算了一下:【信任系数(B)基于皇帝对您的态度,目前看来依旧很高,但此系数波动性大,难以量化保障。时代修正系数(C)基于当前朝局对您职位需求的迫切度,眼下新政推行钱粮调度才是焦点,文教之事并非急所,此项系数明显偏低!这两个变量确实难以改变和提升!】
谢清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信任系数和时代修正系数.....难改变吗?”
他缓缓踱步,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那你看看,我是如何改变这时代修正系数的。”
【好吧。】除了说好吧,系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自家宿主已经把话都说出去了,萧云舒下的旨意也不可能再更改。
它都觉得自己这个系统除了在谢清风科举的时候有点用处之外,其他时间都没什么用。
谢清风似乎是察觉到自家统子失落的情绪,他轻轻敲了敲脑海中的系统显示器桌面,仿佛在敲系统的脑壳,“行了,你躺好就行,瞎想些什么,把那些没用的焦虑程序都关掉。”
朝堂上对于谢清风这番看似明升暗贬的调动,绝大多数人仍是雾里看花,议论纷纷,揣测着圣心难测。或惋惜谢清风失了势,或幸灾乐祸等着看这位新贵跌下云端。
然而有一人在听闻消息后,于府邸书房中沉吟良久,最终抚掌轻声叹了一句:“后生可畏,善弈者谋势啊。”
此人便是三朝元老、当朝首辅邵鸿裕。
与其他人的困惑不同,邵鸿裕太了解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皇帝弟子萧云舒了。陛下绝非昏聩之君,更非猜忌之主。他既然早已属意谢清风,甚至专门将户部侍郎这等要害位置腾出来,其信任与期许不言而喻,绝对是真心实意要重用谢清风的。
如今骤然生变,绝非陛下本意。而听说,前日谢清风曾单独进宫面圣.......
邵鸿裕捋着胡须已然将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定是此子,主动求去的。”邵首辅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赞赏,“好一个谢清风!好一个急流勇退!”
谢清风此举绝非畏缩避祸,而是以退为进,新粮种和新政正是推行关键时期,阻力渐显。谢清风作为丰裕伯日后必然是众矢之的,他选择主动跳出旋涡避其锋芒,他选择国子监这清贵之地,看似远离权柄,实则抓住了为圣元朝培育下一代根基的命脉。
更难得的是,谢清风以此举向皇帝表明了心迹,他不贪恋权位,只愿为国育才,这份清醒与无私,必将换来陛下更深厚的信任与支持。
没有一个统治者不喜欢这样的臣子。
“不争一时之长短,而谋万世之基业。”邵鸿裕喃喃道,眼中满是对人才的爱惜,此子之心性、眼界、格局,远非常人可及。假以时日,必为国之柱石。
“真是便宜晁宏浚那老家伙了,死都死了,还留个这么好的徒弟。”
馋人得很。
邵鸿裕望着窗外庭院中历经风雨、盘根错节的百年古树,心中那份赞赏不知不觉间,竟悄然渗入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轻易察觉的......羡慕。
是啊,羡慕。
他羡慕谢清风如此年轻,便已深谙功成身退和急流勇退的至理,并且有能力、有魄力去实践它。更羡慕谢清风那清白的出身,一介农家子,身后没有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庞大宗族。
他邵鸿裕如今贵为首辅,帝师之尊,门生故旧遍布天下,看似权倾朝野,风光无限。可这煊赫地位的背后,是何等沉重的负担?他代表的早已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邵氏家族数百口的荣辱兴衰,是无数依附于邵氏的门生故吏的前程指望。
这些支撑他一步步走上权力之巅的资源,同时也成了套在他身上最坚固的枷锁。
退不了,一步也退不了。
他是帝师,必须永远站在皇帝身后维护皇权的威严与稳定,哪怕有时需要违背本心。
他是首辅,必须在朝堂纷争中竭力维持平衡,为家族为派系争取利益,无法超然物外。
他是邵族的顶梁柱,必须殚精竭虑,确保家族荣耀延续,子孙前程无忧,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谢清风不知道自己又收获了一个圣元朝高官的羡慕,他正专注于筹备就任国子监祭酒的事宜。他向皇帝提出想去国子监时,心中瞄准的便正是祭酒这个位置。
现任国子监祭酒年事已高,德高望重却稍显保守,且去岁就已多次流露出乞骸骨、告老还乡之意,只是陛下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接替人选,加之老祭酒责任心重,才又勉力维持了一段时日。
算算时间,老祭酒今年之内荣休,自己去正好能接手。
国子监祭酒的日常工作核心可分为四大方面:一是教学管理,负责制定课程、监督考试、整顿学风,亲授经典并批阅课业;二是人事财务,掌管下属官员的考核、经费开支及监内基础设施的维护;三是礼仪典章,主持祭孔大典、筹备皇帝临雍讲学等国家级文化活动;四是政治学术,参与编修典籍、向朝廷提供政策建议并为国家举荐人才。
往小了说是只管理京城国子监的大小事务,往大了说是全天下的举人,他都管得。
不然为什么国子监祭酒一职虽品级不过从三品,却堪称“清贵无比”乃天下读书人仰望之巅?
其所执掌的绝非仅仅一学堂之规训而是天下文脉之枢纽。
全天下的书院都以国子监的制度为基准,就连寒鸦书院也一样。
虽然国子监里面念书的都是勋贵子弟,读书的氛围并不算得上是很好,但国子监乃朝廷官学之极,其所颁行的学规课业程式,乃至博士讲授的经义注疏皆被视为天下圭臬。
用谢清风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虽然国子监的祭酒对下辖狭义的勋贵子弟们不怎么约束,但对广义圣元朝的读书人们却又深远的影响,看似只管着京城一亩三分地,实则手握定义天下学术与教育标准的无形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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