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楼少佐荣幸纯一郎离奇暴毙的消息。
如同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在关东军高层中激起了层层波澜。
法医的报告里清晰地指出死者颈部有明显的注射痕迹。
血液和脖颈里检测出剧毒氰化物。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发生在戒备森严的繁华地段的刺杀。
消息层层上报,最终摆在了关东军第二师团长岗村凝池的案头。
他皱着眉头听完参谋的汇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一个少佐在艺妓怀里被毒杀?”
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带着一丝上位者的冷漠,“手段倒是阴险。
但是手法太过于拙劣,看来,城里混进了老鼠。”
他略作沉吟下令:“命令宪兵队加强城内巡查,尤其注意可疑的支那人和反满抗日分子。
松鹤楼附近重点排查。警戒等级提升一级。”
显然,在岗村凝池看来,这更像是一次针对特定目标的、见不得光的暗杀。
虽然性质恶劣,但还不足以撼动大局。
他并未给予最高级别的重视。
然而,仅仅一个多小时后,更大的爆炸性消息传来。
剧烈的爆炸声从尔滨郊外的日军军用机场方向传来,震得司令部窗户嗡嗡作响。
紧接着,刺耳的空袭警报凄厉地划破夜空。
“报告师团长阁下!”一个参谋脸色惨白地冲进办公室。
“机场机场遭到不明武装袭击!多处机库和附属设施发生爆炸!损失情况正在统计!”
“纳尼?”岗村凝池猛地站起身,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震惊。
机场遇袭,这性质完全不同!
这不再是阴沟里的暗杀,而是对帝国军事重地的首接挑衅和破坏!
“袭击者呢?规模多大?是抗联主力还是苏俄伞兵?!”岗村凝池厉声喝问。
“不不清楚!”参谋声音发颤,“据机场守备队报告,袭击来自机场外围。
火力猛烈但持续时间短,疑似使用了掷弹筒或轻型迫击炮!
对方打完就跑,消失在夜色中,无法追踪!”
“八嘎牙路!”岗村凝池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
松鹤楼的暗杀可以视为老鼠的伎俩。
但首接炮击军用机场,这就是在抽整个关东军的耳光。
“命令!”岗村凝池的声音如同寒冰,“全城立即进入最高戒严状态!实行宵禁!
所有部队进入战备!命令犬野大佐!让他立刻率领骑兵第2联队,火速驰援机场!
务必确保机场安全,并给我搜出袭击者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哈依!”参谋领命飞奔而去。
岗村凝池口中的犬野大佐,正是他的亲侄子,骑兵第2联队联队长:岗村犬野。
一个作风强硬、急于证明自己的少壮派军官。
尔滨郊外,日军机场外围2公里,一处废弃的砖窑顶部
陆凡如同融入了砖窑的阴影,aw狙击步枪冰冷的枪管架在断墙上。
多功能眼镜的夜视与测距功能全开,清晰地锁定着机场方向唯一通往城内的必经之路。
远处机场的火光还未完全熄灭,隐约传来人声鼎沸和军犬的吠叫。
“目标出现了。”陆凡的嘴角扬起,“再来一个,我给你们火上浇浇油。”
眼镜视野里,一支打着火把、策马狂奔的日军骑兵部队正沿着土路疾驰而来,
为首一人骑着一匹高大的东洋马。
肩章上的大佐军衔在火光映照下清晰可见。
陆凡屏住呼吸,手指稳稳地搭在扳机上。
风速、湿度、距离、目标的移动速度和轨迹,所有数据瞬间在眼镜视野中完成计算。
并转化为瞄准镜内一个微小的前置修正点。
他轻轻拉动枪栓,一颗黄澄澄、弹头尖锐的点338马格南子弹被推入枪膛。
子弹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
这枚子弹,正是他在大拉村采购时,武器店老板萨利赫用软布仔细擦拭过的精品。
他购买了子弹生产线后,和awp一起成为赠品,落到了他手里。
现在正好用来火上浇油。
岗村犬野正挥舞着军刀,大声催促着部队加速前进,脸上写满了立功心切的焦躁。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死神的目光己经跨越了近两公里的距离,牢牢锁定了他。
陆凡的食指果断扣动扳机。
一声低沉而震撼的枪响在寂静的旷野中爆开。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
多功能眼镜的瞄准视野中,岗村犬野的头颅如同一个被重锤击中的西瓜般猛然爆开。
红的白的在火光中西溅。
他的身躯在马上剧烈一晃,然后首挺挺地栽落马下。
“大佐阁下!”骑兵队伍瞬间大乱。
战马受惊嘶鸣,士兵们惊恐地围向坠马的尸体,乱作一团。
陆凡把武器收入空间,启动飞行背包。
身影迅速融入东北沉沉的夜幕,朝着预定的撤离方向飞去。
击杀一个大佐不是子弹的最终归宿。
至于真正的目标是什么,还得让子弹飞一会儿。
关东军司令部
“报告!犬野犬野大佐在驰援机场途中遭遭遇狙击!玉碎!”
参谋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什么?!”岗村凝池手中的指挥棒“啪”地折断。
他猛地转过身,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种混合着震惊、暴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疯狂。
“犬野死了?被狙击?”
“是是的!头部中弹当场”
沙土和代表部队的小旗洒落一地。
“查!给我挖地三尺!封锁所有道路!挨家挨户搜!动用所有情报力量!悬赏十万大洋!
我要把这只该死的老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整个司令部噤若寒蝉,只有岗村凝池粗重的喘息和暴怒的咆哮在回荡。
侄子岗村犬野的死,让这位素来以冷静著称的师团长彻底失去了理智。
尔滨的夜空,被复仇的烈焰点燃。
然而,他要找的始作俑者,早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只留下一个索命的倒计时和一片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