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滨郊外,练家屯。
陆凡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短褂,扶了下多功能眼镜,走进村庄。
练家屯死气沉沉,低矮的土坯房大多残破,路上行人稀少,且都低着头,脚步匆匆。
几个穿着破旧棉袄的孩子在泥地里玩耍。
看到陆凡这个生面孔,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躲回了屋里。
村口挂着的膏药旗在风中无力地晃荡,像一块巨大的疮疤。
陆凡走到村尾一处稍显整洁的院落,敲响了柴门。
开门的是位头发花白、面容愁苦的老妇人。
“大娘,讨口水喝,歇个脚行吗?”陆凡操着地道的东北口音。
大娘警惕地打量了他几眼,最终还是侧身让开:“进来吧,后生。”
小院里冷冷清清。
陆凡喝着大娘倒的凉水,看似随意地问道:“大娘咋个称呼,村里咋这么静?”
“我姓李。”大娘简单的介绍自己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用围裙擦了擦本就很干净的灶台,眼神空洞:“这那是静,是死气!
鬼子来了,哪还有活气儿?苛捐杂税,抓壮丁,隔三差五还要清乡
俺家老大和老二,都是当兵的,打鬼子都没了音信”
她的声音哽咽,浑浊的眼里没有泪,只有深不见底的绝望。
“我想进城看看。”陆凡试探道。
“进城?”李大娘连连摇头,“可难了!城门有鬼子兵和狗腿子把守,还要查良民证。
没有证,轻则抓去挖煤修路,重则当‘抗联’奸细打死。
后生,听大娘一句劝,别进城了,这不是好地方”
陆凡默默听着,心中了然。
强闯关卡不是不行,但会打草惊蛇,影响后续刺杀任务。
“谢谢大娘提点,我再想想。”他拿出两块银元放在灶台上,“叨扰了,这点钱您收着。”
李大娘看着银元,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没拒绝。
只是低声道:“后院柴房能歇脚,别出声就行。”
陆凡在柴房休整了一天,补充能量,检查装备。
夜幕降临,整个练家屯陷入一片死寂。
他背上飞行背包,轻轻一蹬地面,身体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腾空而起。
越过低矮的村舍,朝着远处尔滨城那黑沉沉的轮廓飞去。
尔滨城内,道外区。
陆凡降落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收起背包。
城内的压抑感更甚于城外,街上鬼子巡逻频繁,皮靴踏在石板路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偶尔有醉醺醺的鬼子军官被艺妓搀扶着走进挂着红灯笼的“料理店”。
他刚走出巷口,一个瘦小的身影就撞了过来。
“哎哟!对不住大爷!”
一个穿着破棉袄、约莫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连忙道歉。
可他的一只手飞快地探向陆凡的裤兜。
就在即将得逞的瞬间,一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扣住了少年的手腕。
“啊!”少年疼得龇牙咧嘴,想挣脱却发现根本无力反抗。
“小瘪犊子,手艺潮了点。”陆凡冷冷道,一口标准的东北腔。
少年一惊,随即梗着脖子:“你你放开我!知道我谁吗?
我小东北,姐夫可是关东军司令部的荣幸纯一郎少佐。
你敢动我,我叫他他扒了你的皮!”
“荣幸纯一郎,少佐?”陆凡心中一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手上力道稍松,故作惊讶道:“少佐?真的假的?你小子别吹牛!”
“吹牛?”小东北见对方似乎被唬住,立刻来劲了,“我姐夫就在前面的松鹤楼!
刚进去,那门口站岗的兵都认识我,敢不敢。。。。。。”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栋灯火通明、门口站着两个鬼子卫兵的三层酒楼。
“松鹤楼”陆凡默默记下,另一只手猛的一挥。
“呃”小东北只觉后颈一凉,眼前一黑,软软地瘫倒在地。
随后被陆凡顺势拖进了旁边的黑暗角落。
悄悄的摸进松鹤楼。
多功能眼镜的热成像模式清晰地显示着三楼一个雅间内的情形。
一个穿着日军少佐军服、梳着分头、明显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正搂着个艺妓调笑。
看官衔,少佐无疑。
管他是不是荣幸纯一郎,反正他死定了。
目标确认,陆凡悄无声息地撬开走廊尽头的窗户,溜了进去。
进到屋内,一股浓烈的酒气和脂粉味扑面而来。
荣幸纯一郎正背对着门,搂着艺妓上下其手。
陆凡手指一弹,一枚麻醉针悄无声息地命中艺伎,几个呼吸后她瘫软下去。
荣幸纯一郎感觉怀里的人一软,不满地嘟囔着转过身:“宝贝儿,你怎么”
他醉眼朦胧地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门口,顿时一惊,酒醒了大半。
陆凡根本不给他拔枪或呼救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左手如铁箍般死死捂住他的口鼻。
同时,右手早己准备好的一个针管,扎进荣幸纯一郎的脖颈。
“唔!唔唔!”荣幸纯一郎拼命挣扎,可是为时己晚。
高纯度的氰化钾液体迅速起效。
荣幸纯一郎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眼球暴突,脸色由红转青紫。
仅仅十几秒,他就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陆凡怀里,彻底没了声息。
陆凡面无表情地将尸体轻轻放倒在榻榻米上。
随后,将那个昏迷的艺妓摆成趴在荣幸身上的姿势,伪造出酒后猝死的假象。
他迅速检查现场,抹去所有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迹。
然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
手握现代武器,乃至未来高科技武器,陆凡本可以轻而易举地干掉一个少佐,
但他却如此大费周章,这并非是他脑子秀逗或者吃力不讨好。
而是他在下一盘大棋。
陆凡作为一个商人,投资回报率可是刻在骨子里面的东西。
不然千里迢迢赶来尔滨,就杀几个少佐,那这买卖不是亏到姥姥家去了嘛!
既然来了,那就得赚个盆满钵满。
这杀掉第一个少佐只是开胃小菜,先来一个尝尝咸淡。
同时也是小小的打草惊蛇一把,刺激刺激鬼子。
好戏才刚刚开场,大幕也才刚刚拉开。
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