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半撑在章行简上方,看着他刻画般妖异的俊脸,有一瞬的失神,竟忘了起来。
身下那人,睁开那双含带星芒的眼,眼尾微挑,眸中是徐晚的倒影,他微微一笑,摄人心魄,“怎么?徐将军这是想霸王硬上弓?”语气像是调情,又带着傲娇揶揄,像羽毛轻抚,让人心里发痒。
徐晚连忙回神,站起身来,脸颊有些微红,声音也开始发紧:“都尉要睡就睡吧,我先出去了。”
章行简看着她逃跑的身影,笑得得逞又意味深长。
她脚步匆忙的跑出门,像是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一口气跑到了叶翎的院子,她正坐在亭子里啃着果子。
“一一,你刚才,挺生猛的啊。”叶翎笑着看着她。
徐晚避开她看热闹的眼睛,坐下猛灌了一口水,“刚才是意外。”她想了想,“今晚我和你睡,不回去了。”
叶翎笑得前俯后仰,“至于这么胆小吗?我看那章都尉也是个美男子,又不是男妖精,怕什么。”
徐晚吐了几口气,压下心里的躁动和不知名的慌张情绪。
她在心里暗骂:‘可不就是个妖精’,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这么一出,真是不要脸。
此时门外有人通传,说是三公主请叶翎和徐晚过去一趟,侍从去了徐晚那里没人,才知道是来了这里。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三公主找她们有什么事情。
明微住在总督府的东院,如今正是午后,阳光洒满院落,她也在亭中乘凉,从远处望去,青衣美人凭栏谈笑,与院中精心摆放的花草树木相得益彰,美得像是一幅画,而她就像那画中仙。
叶翎看见美人同样也会沉迷,其实徐晚看见面容姣好的人也走不动道,两人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明微看,一时没注意她说的话。
明微贴身宫女槿卉开口:“叶大夫,徐将军,公主问你们,这主城可有哪些有趣好玩地方?”
徐晚回过神,推了推还在怔愣的叶翎。
她也是第一次来主城,连路都不认得,哪里知道什么地方有趣?
叶翎倒是侃侃而谈:“我在主城待了几天了,城郊有赛马场,出城往西有个湖,湖水碧绿,湖中有不少荷花残枝,再过几个月应该会开满荷花,还有……”
她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刻钟。
徐晚都看呆了,短短几天,从城外到城内,从美景到美食,她丝毫不带停顿的细细数来,这十年游历,恐怕她已经把几个大国都走遍了吧。
明微更是听的入迷,一时忘了仪态,撑着手拖着脸颊,沉浸的听着,好像随着叶翎的描绘,她已经身临其境一般。
皇室之人自小便只能困在宫中,因她是嫡出的公主,嬷嬷对她管教甚严,除了和亲近的妹妹明若能说上几句话,她几乎没怎么出过门。
知道南荣要嫡出子嗣为质,她义不容辞的请旨前往。
明微知道,她自小衣食住行,都来自百姓供养,她发奋读书精进自己是为了让父皇同意她参与国政大事,从而为减少民间疾苦尽自己的一份力。
南荣与昭明征战已久,如今好不容易议和,双方的条件是交换嫡出子嗣,太子哥哥是国之栋梁,自然不行,那剩下的只有她了。
明微犹记得临出行前,父皇不舍的握着自她的手,让她在外好好照顾自己,受了委屈就给他写信,他来解决。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父皇对自己露出如此神情,他一贯是个严肃甚至苛刻的父亲,她也知晓,身在皇家,亲情夹杂着权衡利弊,不能奢求太多。
如今这样,她已经很知足了。
身为女儿,她想让为父皇分忧,想让他少些白发,多谢笑容。
身为皇室公主,她想用自己为昭明百姓换取安宁,即使这份安宁只有五年,可五年之后的事情谁有说得准呢。
其实她还有个私心,她读了山川志后发现,南荣地处南方,山高水清,地貌风景冠绝各国,她发自内心的向往和憧憬,想去看看,体会他们的山水人情,她想,这一辈子,也就只有这次机会能去了。
所以她很羡慕叶翎能自小游历在外,见识诸多风情轶事,医术更是妙手回春,治病救人,徐晚武力高强,力破敌军,护卫边境安宁,巾帼不让须眉。
她们与被困在京中的女子不一样,是真正见过大千世界的人。
明微听闻她们的故事后,迫不及待邀请她们来谈心说话,这里不是皇宫,嬷嬷便也没有多加阻止。
她们三人聊得很开心,主要是明微和叶翎在聊,徐晚时不时附和几句,毕竟她真没什么值得说的,战场杀敌什么的在这里谈起,总归有些血腥。
叶翎聊完自己的趣事后,不禁问明微:“三公主,盛京有什么好玩的趣事吗?我只去过一次,还没怎么看看就跟着师傅离开了。”
明微面露苦涩,温婉的声音带着些低落:“我自小在皇宫长大,每日读书,及笄后参政,出宫的机会屈指可数,对宫外之物知之甚少。”
徐晚没想到做昭明的公主这么不自由,她在南荣,大街小巷的到处乱窜,好像父皇也不怎么管她,公主府的下人更是管不住她。
这样一想,她过的还挺不错的?
叶翎倒是没怎么在意,接着往下聊:“那上朝是什么感觉,朝上那些人每天都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和话本里面写的一样,吵来吵去,拉帮结派,打嘴仗啊?”
徐晚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危险,她看向明微,见她也一愣,连忙拉了拉叶翎,让她别再说了。
明微倒是没有介意,她觉得叶翎是个纯真干净的人,没有那些弯绕心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刚才愣住,是在想如何用她听得懂的方式给她细细描述,毕竟她能说的也就这些了。
“上朝,就是对昭明发生的重大民事、军事等等,商讨对策,就好像树上有一只蛀虫,但是人够不到它,只能用竹竿拍打或者放鸟儿啄食。既要考虑到树木受到的损害,又要考虑竹竿和鸟儿哪个更适合,有的树适合竹竿,有的书适合放鸟,有的树都不适用,要想别的方法。”明微声音柔婉,娓娓道来。
叶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人吗?满朝文武,大家是不是都很严肃,或者很古板凶狠啊?”
徐晚再次对叶翎的大脑建造有了别的认知,这个问题是怎么想出来的?
明微被她逗笑,笑声宛若清泉滴响,婉转悦耳,“朝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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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都肃穆,倒是有个老先生,很是有趣,他表面严厉,处处挑刺,每次都把别人气的吹胡子瞪眼,好几次在朝堂上和人吵起来。可他爱护子民,私下经常施粥,也常便衣体察民情,他不结党结交,独来独往,好像没有朋友,父皇说,这才是为民请命的好官,所以对他诸多容忍。”
叶翎倒是对此感兴趣,“他是谁啊?这样的好官我怎么没听说过?”
明微看着她,“他是我朝御史,因不喜张扬,做事也不留名,所以民间很少人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此忠贞爱民的孤臣,至少应该让百姓记住他,他叫陈秋物。”
徐晚知道,一个国家,朝纲上下稳固不变,就要多些干实事的人,南荣朝政不稳,一半的原因是二叔晋王党派众多,野心勃勃,还有一半的原因便是少了忠臣,多的是奸佞之臣,当然,父皇的懦弱也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所以她对于像陈秋物这样的人,内心是敬佩和尊重的。
意识到话题聊的过于偏了,叶翎赶紧转了回来,“公主,那你肯定有很多兄弟姐妹吧,与你最要好的是谁啊,你这次出来,她会不会很伤心啊?”
明微听到此,轻叹了一口气,“我有十多个兄弟姐妹,最好姐妹是我的六妹妹,她叫明若,自小与我一起读书识字,我们感情很好,就如……”她看向徐晚和叶翎,“就如你们这般,闲暇的时候便一起散步赏花,不过大多数的时候是一起被先生考校功课,她比我小两岁,却比我聪明,不懂的事情我一教她便会,时常跟在我后面让我给她看课业。”
想起明若,明微有些伤感,这次远行,她非常不舍,硬是请旨跟着仪仗队,父皇不允,她便悄悄跟着。
她也纵容着,就当是陪她一段路程,一直到了明若的封地后,明微去找她,两人含泪话别,终于还是分开。
徐晚看出明微的不舍,情绪不佳,便说起了别的,“听说南荣山路崎岖弯绕,三公主可备好了防止眩晕之物?若是没有,我倒是可以为三公主效劳,采买一些清醒宁神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叶翎一听,立马表示:“我也可以做药包,我做的药包不仅可以助眠安神,还可以驱离蚊虫毒蚁,功效多多。”
明微听完十分欣喜,接受了两人的好意。
话聊结束,两人回去时,已经是下午,徐晚悄悄回去看了一眼,见章行简已经走了,心下松了一口气,生怕他晚膳又要过来,连忙随手拿了一套他帮自己买的换洗衣物便去了叶翎的院子,现在暂时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所以还是先躲一下吧。
章行简对于中午的事情丝毫没有难为情,也没有不好意思。
晚膳时刻,他兴致颇好的来徐晚院子吃饭,看着没有掌灯的房间,愣了愣,一问门口的侍从,才知道她去了那医女的房间,她们似乎是旧相识。
章行简有些不乐意,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般,心里全是不满:“有这么熟吗?饭都不回来吃,难道连觉都要一起睡?”
这个问题,在章行简等了徐晚一个晚上之后,得到了答案,她真的觉都不回来睡。
气的章行简晚饭都没吃,索性也不回自己房间,睡在了徐晚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