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果不其然,在招客的姑娘们纷纷朝他们扔出了手帕,一时间两人身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帕子。
那老妈妈见章行简的样子,便认出了这是上次那个气愤出走的章都尉。
她刚想热络与他说话,一到近旁,却听见他低声警告:“别喊我,别暴露我的身份,我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别多问。”
老妈妈马上点头,这可是延辉都尉,她不敢不从。
“帮我准备一个安静隐秘的房间,把雪姬叫过来,就说是彭郎来找她了。”
叶清正已经封锁了彭鹰身死的消息,这个雪姬应该还不知道此事。
老妈妈一听他这么说,再看向他身边俊俏秀气的徐晚,立马眼神明了,“明白,都尉您放心,我的嘴可是最严的,不会说出去的,您和您的……”她顿了顿,达官贵人之间,最喜欢玩些不一样的,她也见识过,无非是找些借口叫个陪客,掩人耳目罢了,还是笑笑继续道:“您和您的好友在此的消息绝不会有外人知道。”
章行简看她眼神,又看了看徐晚,便知道她脑中定是龌龊非常,他强压厌恶的情绪,紧拽着徐晚的胳膊,避免被那些个扑上来的姑娘拉走。
“快些,别废话了。”章行简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地方。
老妈妈立马让人去叫雪姬,然后亲自带着章行简两人去后院厢房内。
终于脱离出来后,章行简狠狠喘了一口气,刚才在门口,那混杂香粉的气味都快把他腌入味了。
徐晚从进望春楼再到厢房,都没机会说话,索性直接习惯性的观察起四周。
在进门处,她环顾的时候,莫名与几人对视,他们眼神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对章行简感到好奇而频频看过来,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将,比起堂堂都尉居然来花楼的惊奇,她自然不值一提。
可就是莫名感觉他们在看她,而不是章行简,尤其是她与他们对视后,那些人立马就转开了目光。
她还是不由得提醒章行简:“这个望春楼,有些不对劲,咱们小心些。”
章行简疑惑,“哪里不对劲?”他刚刚没注意四周,只顾着防着那些女子了。
“刚才在大厅里,有几个人在盯着我们,你有没有把我们要来这里的消息向谁提起过?”徐晚回忆两人来这之前,自己确实没有泄露行踪。
章行简也开始回想,除了陆华蓝七,确实没有和别人说过,“只有陆华蓝七知道我要来这里,他俩不可能是内奸。”
徐晚自然知道他们是章行简的亲随,与自己和杨开宇文清一样是生死交情,她点了点头,表示信任他。
很快房门被敲响,老妈妈谄媚的声音想起,“都……公子,雪姬姑娘来了,现在方便进来吗?”
老妈妈怕打扰章行简的好事,提前敲了敲门。
章行简过去打开门,见老妈妈身后跟着一个素纱掩面的婀娜女子。
他语气平淡开口:“让她进来,你先下去吧。”
老妈妈看了雪姬一眼,意思是要她好好服侍两位贵人。
雪姬朝她俯了俯身,眼神温婉恭敬。
三人坐在屋内,雪姬给他们倒茶,之后便莲步轻移至珠帘后,那里有一把古筝。
“两位贵人想要听什么曲子?”柔媚的声音响起,让人听了不禁骨头一酥。
章行简却浑身痒痒似的,忍不住抖了抖,他没打算开口,眼神示意让徐晚说话。
徐晚看向雪姬,见她柔荑抚上琴弦,那露出的一双美目望着她,轻纱下她的面容看不真切,好像是在笑,又好像冰冷淡然。
屋里若有似无的香气飘起,不是香炉,是从她身上散发的。
这香莫名有些熟悉。
徐晚不打算婉转,“雪姬姑娘,我们不是来听曲作乐的,我向你打听个人,彭鹰认识吗?”
章行简眼睛都看直了,如此直接了当?
那雪姬听到徐晚的话,似乎愣了一愣,思索了一番,轻柔的声音传过来:“之前来过几次,每次都花重金找我,却只听一首曲子,每月还往我这里寄信,也是个性情中人。”
徐晚听她这话,是和彭鹰不熟,难道只是彭鹰单方面的起了情丝?
徐晚继续问:“他来过几次?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雪姬乖顺的回答:“来过四次,最近一次约是在两个月前。”
徐晚皱眉,“之前他写的信能否给我看看?”
雪姬顿了顿,“实不相瞒,信已经让妈妈烧了,说是不该留之物,具体写了什么我也不知晓,只是每次收到信后,妈妈总会跟我说上一声,让我不要听信花言巧语,我便也没继续问。”
徐晚有些气馁,看向章行简,他一脸漠然,眼神紧盯着看向她,张了张嘴,徐晚以为他要说什么,凑过去听。
“阿嚏!”
章行简打了个喷嚏,无比响亮。
一脸口沫的徐晚:“……”眼神无波,面无表情。
“不好意思啊,我鼻子痒。”章行简声音有些低小,而后转问道:“这燃的什么香啊,我闻着不舒服,灭了吧。”
徐晚看向没有燃香的香炉,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雪姬。
是那信的味道!
就在此时,窗外飞箭袭来,正对着章行简的后背,徐晚眼疾手快的将他拉了过来。
两人踢翻桌子,躲在其后,徐晚转头看向珠帘后的雪姬,此时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暗道不好,“中计了,他们故意引我们前来的,看来还是要杀我。”
章行简此时却有些不好,他发现他四肢有些僵硬,否则刚才本不用徐晚,他自己就能躲开那些暗箭。
“这香有毒,你有没有发现浑身已经快动弹不得了?”章行简感觉舌头开始发麻,连说话都有些费劲了。
徐晚一惊,看向他,摸向他的手腕,触手冰凉,脉搏跳的很慢。
可奇怪的是,自己却没有感觉,她不禁低头,看向自己腰间那个常带的锦囊,里面是叶翎送给徐之宜的药包,徐晚受伤时,闻着它,心神会安定许多,助眠效果也极好,便一直带着。
看来是它的作用了。
徐晚:“我没事。”
她扯下药包,递给章行简,发现他的手已经不能动了,于是将药包打开,凑近到他鼻前,好在他还能呼吸。
“有好些吗?”徐晚一边注意外面动静,一边给他举着。
章行简靠着桌背,费力的闻了一会,有所缓解,可四肢依然僵硬,这药香只能止住毒香药效在他体内蔓延,不能将已经僵硬的身体恢复如初。
“好些了,不过身体还是不能动。”章行简声音有些发紧,“外面情况如何?有多少人?”
徐晚透过窗户,依稀看见人影攒动,但数不清对方人数,只知道身穿黑衣,不知是不是和劫狱的那群人是一伙的。
徐晚快速做出判断:“不知道,我们现在得赶紧离开这里,逃到大街上,找巡卫士兵求救。”
房间内太局限,徐晚还拖着个身体不能动弹的章行简,她不能保证打得过这些人。
此时第二批箭雨接踵而至,威力更大,有些甚至穿透了桌子,徐晚立马扶着章行简后退。
为避免惹人注意,他俩进望春楼并没有带剑,徐晚只能抄起门闩,一边抵挡,一边挎着章行简往廊中退去,而那些人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两侧走廊上也堵满了人,个个黑衣蒙面,剑带寒光。
此处又正好在后院偏僻处,没什么人,徐晚想呼救都没人听见。
没办法了,只能拼一把。
她开始解章行简的腰带。
章行简正严阵以待,死盯着前方黑衣人,忽然腰上一空,他低头看去,腰带已经被扯下了。
章行简:“?!”这女人又在干嘛?!!
徐晚没理他,与他背对着,用腰带将二人绑在一起,然后举起门闩,开始‘砍人’。
大开大合之势,以一己之力抵挡住两侧进攻,解决掉几个黑衣人后,抢了他们手中的刀,接着双手招式翻飞,不少近身的黑衣人都被掀下了楼。
幸好她多吃了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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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否则现在都没力气抗着章行简拼杀。
徐晚杀的正起劲,速度快到极致,前方黑衣人越来越少,眼看着只剩几人便可突围成功,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他一声闷哼。
接着章行简痛苦的声音响起:“徐之宜,你能不能管管后面,我腿已经被砍了两处了!!!”
徐晚只顾着往前,一时疏忽了背后,她立马转身,将章行简带着面朝墙壁,自己一左一右的轮番挥舞双刀。
那群黑衣人好死不死的一直对章行简出招,徐晚只能被迫防御,不能进攻。
而走廊两头涌入越来越多的黑衣人,章行简明显感觉到徐晚的疲惫,力气不如刚开始那般了。
而他身体却还是没有好转,虽能动弹,但没法拿刀,弱的像个残废,他内心焦急无比。
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楼梯,旋转往上,他迅速思考,靠近徐晚小声道:“徐之宜,往楼梯上走,先不用管我,到楼梯上便可只顾一头了,否则这样一直打下去,我们只能等死。”
徐晚一听,心下有些犹豫,但他说的没错,她如今体力渐渐损耗,撑不了太久,只能智取,但是冲上去意味着让章行简暴露受伤,她还在挣扎着,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章行简见她没动,心下一横,用尽浑身力气,将自己转了过来,徐晚也被迫跟着转,两人各自面对黑衣众人。
徐晚见状也不再游移不定,脚勾起地上的一把刀递给章行简,“那你自己多小心。”
没再多说什么,她手上的双刀发挥到极致,一路挥砍,不用顾及后方之后,她前进速度快了很多,尤其是感觉到自己背后的那身躯时不时的抽搐,她心下更是着急。
最后前面只剩下三个人,徐晚一刀劈开一个,再伸腿扫他下盘,前方刺客都被清除了,她连忙把章行简转过来,自己倒退着往上走。
忽然她感觉脚下一片粘腻,才发现楼梯上已经淌下大片血迹,而身后的人也不再动弹。
徐晚焦急的喊:“章行简,你怎么样?”
这时也顾不上称谓了,张口便喊他名字。
许久听不见声音,她的脚步逐渐加快,终于到了楼顶,从这里俯望下去,可以看见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幸好不远处屋顶错落有致,他们可以跳下去,到街上求救。
只是不知道章行简还能不能经得起颠簸。
徐晚摇了摇他的手臂,声色担忧,“章行简?你还活着吗?”
终于身后的人有了点反应,声音却有气无力:“暂时还死不了,从这里跳下去就得救了。”
章行简咽下喉咙里的血沫,定了定声色,话里带着让人安定的意味:“我撑得住,你只管跳,别把自己摔死了就行。”
徐晚松了一口气,见楼下已经陆续上来了不少人,她立马劈开围栏,紧了紧绑着两人的腰带,扔了手里的刀,一手拽着章行简的胳膊,卯足了劲往旁边屋檐上跳,再一手抓住屋顶突起的瓦块,稳住身形后,再跳向下一个。
一连跳了几个屋檐,在最后一个房顶站立后,她看了看,此处距离墙边甚远,她自己倒是能跳过去,可背着章行简肯定不行,而她感觉背上的他越来越沉,像是快不行了。此刻耽搁不得。
徐晚心下一横,往后退了几步,用尽所有力气往前一跃。
没越过去,两人挂在了墙上,街上有不少人看见一个隽秀纤瘦的小郎君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高大男子,纷纷驻足观望,人越来越多,终于有好心人去叫了巡视的官差。
徐晚被章行简压着起不来,身后黑衣人也追着过来了,她心下对这群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都到大街上了,怎么还追着杀?
无奈,徐晚只能撑着墙沿,翻了个身,两人掉了出去,躲过了一个黑衣人的袭击。
只是徐晚就不太好了,她重重砸在地上,虽有些草垫着,可她背上这么一个大活人,这点草聊胜于无,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压扁了,喉咙涌起腥甜,再也没有翻身的力气。
眼看着那些黑衣人也跳了下来,徐晚心下一凉,眼看就要交代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