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骑马赶往彭鹰接管战马的驯马场,正好看见彭鹰在驯马。
此处环山,山前有大片空地,正好可以作为驯马场地。
只是徐晚看着这地形,心里涌出不知从何而来的奇异感觉。
北狄战马刚烈,难以驯服,所以他们送了几个驯马师,在此教昭明之人驯马。
可如今他身边没有驯马师的身影,他竟能独立娴熟驾驭马匹,而交接之日至今不过几天,不可能学这么快。
徐晚有些困惑。
章行简走上前去,彭鹰见到他,立马跑过来行礼。
徐晚也朝他行了个礼。
“叶都尉和我说,朔阳兵器库有兵器失窃了,托我代为督查,你作为掌管兵器库之人,有重大责任,如今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是发现隐而不报,军法处置。”章行简语气冷硬,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
昭明兵器走私事关重大,又毫无头绪线索,敌明我暗,叶清正和章行简商量,先以兵器失窃为由调查。
彭鹰露出震惊疑惑之色,“章都尉,我掌管朔阳兵器库多年,从来没失窃过,您是何时得知的失窃,丢了哪些东西?”
章行简自然先把兵器藏了起来,“丢了锻刀和箭簇。与北狄开战前就丢了。”
“可开战前我已经仔细检查过兵器库,所有兵器支出归还都有账册记录,当时我们都尉也看过的,如今怎么会忽然出了此事。”彭鹰依然难以相信的样子。
“那是你们叶都尉为免军心动乱,从延辉借来补充的。”章行简懒得回答他的问题了,直接问:“本都尉查到,与北狄战前点兵时刻,有人行迹诡异出入军营后山,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来的路上,徐晚将陶顺被挟持的经过全部与章行简说了,两人想了个计策,先诈一诈他。
彭鹰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那时在点兵,徐将军也在旁,她可以为我作证。”
徐晚认同般的,眼神看向章行简,点点头。
“徐将军说她是酉时左右点兵结束,酉时末出兵,这个时间她与你分开了,军营中士兵可证明她在军营等候发兵,这个时候你去哪了?有人能为你证明吗?”章行简背着手,慢慢抚摸他的剑柄,给人无形的压迫。
“末将在兵器库确认兵器账本,确保所有队伍此次出战带够兵器,兵器库守卫可以给我证明的。”彭鹰越说越自信,神色坦然。
章行简表现的似乎有些无从下问,语气也变得不确定,“那兵器是何时从昭明运过来,何时清点入库,隔几日复点的?”
彭鹰一一作答。
章行简再问了几个问题,已经完全没了刚来时的气场,彭鹰胸有成竹,口齿流利,毫无破绽。
徐晚和章行简眼神一碰,再移开,默契已成。
“本都尉会再仔细核查你说的话,若有隐瞒,你知道后果。”这时的语气已经变成了没有查到任何有效线索的妥协。
彭鹰躬身,“末将不敢,句句属实。”
这时徐晚上前,问起那日伏击的情形,“彭副将,伏击北狄那日,为何没有等我会合便提前前往主营呢?”
彭鹰还是自得的模样,“徐将军,我等了你的,可我久候你不来,我派兵去打探才知,你被北狄人发现了,那小兵说估计凶多吉少,我便自己自行前往主营了。”又补了句,“那小兵没探清楚,差点误了军机,实在该死,不过他在战场上也为昭明舍身了,徐将军应该不会再怪他吧。”
徐晚一听,冷哼一声,死无对证,“您前往主营投放的火油,确实帮了延辉大忙,我自然不敢再追究的。”
彭鹰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徐将军不知道吗?我并未前往主营,我半路遭到了北狄的伏击,被迫走了另外一条路,还遇到了改道而来的东路,我带领的队伍损失惨重,幸好求援的南荣来的及时,否则三路齐攻延辉,后果不堪设想。”
徐晚继续问,“彭副将何时向南荣求援?”
“寅时。”
“戌时末你在何处?”
“刚和罗将军分开不久,准备向主营出发。”
“在何处遭遇的东路伏击?”
“一线谷向东五十里。”
“在何处被迫改道?”
“伏击北狄处往南十里”
“这两处相距差不多五十多里地,按照军队行进速度,两个时辰就可到达,怎么会寅时才求援?”
彭鹰眼色一变,思路顺直的脑子开始变得紊乱,话语有些变得吞吐,“携带火油众多,行路慢,再加上被北狄伏击也花了些时间。”这个理由很充分。
徐晚没有再问,露出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现在可否搜查你的大帐?”
彭鹰看着像是松了一口气,既然他们不再问了,没拦着便让他们自便。
两人在他的大帐内,四下随意搜了搜。
“你说那陶顺被挟持时,闻出了那黑衣人的味道,是什么味道?”章行简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刚好能让门外的人听到。
“说是一种草药的味道,这种草药一旦沾染了衣服,几天都不会散,穿着的人不会闻到,但他天生鼻子比别人更能辨味,不会认错,我们把他的衣服带回去让他闻闻便知晓了,若是没有味道,那这个就不是彭副将。”之后又不经意提了一句,“我们骑的马跑了一天,可还能撑着跑回去?虽然陶顺在牢里被看着,可毕竟夜长梦多,还是连夜回去比较妥当。”
帐外的身影不见了,两人目光相碰,便知此事成了一半。
徐晚拿着衣服出来,章行简命士兵牵来两人的马,士兵却说,那两匹马累的倒在了地上,怕是启程不了了。
章行简面色沉沉,摆了摆手,“那就随便选两匹马过来吧。”
这时彭鹰过来了,“章都尉,今日很不凑巧,喂马的厩卒不小心将北狄战马和我们的马吃食弄混了,现在营内所有的马都腹泻了,我们已经紧急喂了水,兽医也已经给它们用药了,只是确实没有一匹好马给您和徐将军了。”
章行简一听,拧眉怒声道:“此事是谁负责的?这都能弄混,出了这么大的事,从将领到士兵,查清楚,该革职的革职,该军法处置则处置,决不姑息,你当以身作则,明白了吗?”
彭鹰没办法,只能躬身应‘是’。
章行简看了徐晚一眼,“今日回不去了,给我们找两个大帐歇息一晚,等明日看有没有能跑的马吧。”
此时已经是亥时,差不多也该歇息了。
徐晚随便选了个大帐,打算就此躺下,章行简的大帐就在隔壁,他却没在帐内,跑来她这边了,走来走去,四处巡看。
徐晚不知道昭明的男子与女子之间保持多少距离才为合适,但至少在深夜,一个男子孤身呆在女子帐内,丝毫不客气的好像这是他自己寝帐,明显不合适。
“都尉,夜深了,你该回去就寝了。”徐晚礼貌的赶人。
“别睡啊,不是还要等他上路吗?”章行简看着打算和衣躺下的徐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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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睡下,他怎么放心走呢?”
他们的目的,不在问话也不是搜衣服,而是引他走下一步棋,直接捉个现行。
徐晚将行军床上的被子拿开,打算就这么躺下,今日奔波了一天,她伤还未好,确实有些累了。
章行简一听也是,见她已经躺下,便熄了烛火,撇撇嘴,没趣的回去了。
他不习惯在别的帐内休息,便想着过来与她坐等那人离去,而后再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两人帐内的火已经熄灭了,约两个时辰后,章行简坐着快等睡着了,才隐约听见马匹踢踏离开的声音。
他脑中立即清明,想去徐晚帐中叫醒她准备回去瓮中捉鳖,刚出帐就看见她起来了。
“还以为你睡死了呢。”章行简看她一脸疲色,应该是绷着一根弦没休息好,忍不住笑着损了一句。
徐晚确实没睡好,但这点疲惫还不足挂齿,以前在南荣她三天三夜不睡觉埋伏他的时候,还觉得越来越兴奋呢。
看着对面这个曾经被她痛击打退的昭明将领,她也好心情的笑笑。
章行简怎么觉得她的笑容有些诡异?
“走吧。”徐晚心思一收,面容变得严肃认真。
来时,他们将两匹马藏在了山坳里,朔阳大牢也已经让叶时和陆华做好了防备,就等着这个黑衣人回城了。
两人趁着夜色一前一后疾驰,终于在天色将明时赶了回来,他们直奔大牢,却看见门口倒了一片的人,而关押的牢房内假扮成陶顺的陆华受伤倒在地上,旁边躺着已经没有气息的陶顺。
章行简疾步上前扶起陆华,按住了他的伤口,将他带回都尉府疗伤。
徐晚找来军医后,两人在门口候着。
章行简脸色阴沉,徐晚也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沉重压抑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
一刻钟后,军医包扎好了,让两人进去。
陆华背后挨了一刀,幸好躲避及时,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多流了些血。
章行简声音寒冽:“到底怎么回事?”
“那黑衣人不是一个人,有二十多人,各个身手不凡,闯入大牢后,直奔牢房而来,直要我性命,叶时将军从暗处出现助我,本已经快打退了,可陶顺忽然出现在背后,捅了我一刀,之后便被那他们灭口了。那群人训练有素,杀了人立马就撤退了,叶时将军带人追了出去。”说完这一大段话,陆华疼的直呼气,脸色煞白,挣扎着起来又补了句,“看陶顺的武功,与那群人相似,他定与那群黑衣人是同伙。”。
章行简脸色沉沉,而后抬手示意他休息。
徐晚与他对视,皆是眉头紧锁,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之前章行简问过她,昭明与南荣交换的是珍稀草药,那与北狄交换的是什么,如今看来,是战马。
陶顺是奸细,可他怎么知道自己怀疑了彭鹰,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去军营?
如今自己没遭到袭击的话,难道引他们去军营就是为了耍他们吗?
很快徐晚想明白了,他们应该就是为了灭口去的,真是好一招将计就计啊。
她脑中渐渐浮现一个猜测,“那些黑衣人里有没有彭鹰?他身高七尺,身体壮硕,还有就是他惯用左手。”
陆华回忆了之后,肯定道:“没有。”
看来夜里听到的马蹄声也是故意诈他们的,这是调虎离山。
徐晚立马转身就走,落下一句话:“回驯马场,那里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