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着跟下楼,发现她的闺蜜江之南正站在客厅的沙发前,打量着墙角的一盆腊梅。
她激动地立马朝她扑过去,从身侧将人抱住。
“之南你什么时候回南城的,怎么不告诉我?”
顾知了抱得紧,江之南回不过身来,只能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下,略带责备的语气侧头反问她:“那你明天订婚,怎么不告诉我?”
突然被好闺蜜这样质问,顾知了缓缓松开了抱着江之南的手臂,看着江之南转过身来,表情有些讪讪地问:“你都知道了?”
江之南好笑:“我想不知道也难吧?”
“你们家陈昔年,在高中同学群里,提前一个礼拜就在发请帖。”
陈昔年居然提前一周就邀请了他们的高中同学?
对于这个,顾知了有点意外。
她以为像昔年这样贪玩的人,不会愿意把自己订婚的事弄的人尽皆知呢。
却没想到……
倒是她,同学朋友,她一概都没有通知。
因为她对她和昔年的这段关系,最终能走到哪,还是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的事,她向来不喜对外人说。
就连好闺蜜江之南她也没说。
一来是她正在实习期,工作很忙。
二来是,她也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她形容她和昔年这段关系。
“我说顾知了你不够意思了啊!我看到陈昔年的请帖,就在申请假期了,一直忍着没问你,就是等你亲口告诉我呢。”
江之南伸手点了点顾知了的额头,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可你倒好!明天就是正日子了,你到今天下午都没有联系我,你还当不当我是最好的朋友了?”
顾知了连忙拉住江之南双手,给她道歉:“对不起嘛,之南你别生气,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是我……”
她张口,却又欲言又止。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
“你怎么了?”
江之南发现她有些吞吞吐吐的,直接追问她。
顾知了咬着唇,忽然轻叹一声,拉着江之南过去沙发上坐。
“是我,对我和昔年这段关系充满了不确定性。”
“这场订婚也不是我想要的,因为一些现实原因,我不得不这么选择,可面对这个选择,我至今都很茫然。”
“我也不知道我这么选,是对是错。如果我的选择是错的,我想尽可能减小影响范围,所以这场订婚,不管同学还是朋友,我谁都没打算通知。”
江之南虽然听她说的一知半解的,但还是有些不高兴地问她:“就连我也不打算通知?”
“顾知了,从高中到大学,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诶。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
顾知了一听这话,急忙解释:“我那天给你打电话,本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
“只不过你正在实习期,工作那么忙,能不能顺利转正就看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了,我不好拿我的事老去烦你。”
江之南真快被她给气死了,伸手掐着她的脸蛋轻轻摇晃:“顾知了,你怎么死脑筋呢?一个电话挂断了,你后面还可以再打啊!我工作再忙,你有难事跟我讲,我抽空都能帮你分析一下,出出主意,哪怕你给我发个消息,留个言呢,我得空了都会给你回复的。”
顾知了脸颊被江之南捏着,说话音也像含在嘴里:“对不起嘛,我保证,以后跟你无话不说,绝不隐瞒。”
江之南终于被她这小模样逗笑,松开她,无奈轻叹了声,从一旁抓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靠着沙发看着顾知了:“那你现在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顾知了就把自己研究生考试后,发生的一系列事都如实和江之南讲了。
江之南听完,不禁皱起眉头来,问她:“既然你都知道陈昔年背着你这样了,你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若无其事的和他订婚?”
顾知了轻摇着头,“我不能。所以这段时间我也很纠结,但我不能看着我爸没日没夜的在外奔波应酬,每天回来都醉的不省人事。”
“我也不能眼看着顾芝堂就这么倒了。”
“所以你就选择出卖你自己?”江之南气得不行,“顾知了你傻啊?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怎么能当做是交易呢?”
“而且陈昔年要是真在乎你,就该管住他自己,而不是明知道你对他的感情,还这样伤害你!”
“就算抛却感情的问题不提,陈昔年要是真心悔过,也该诚心诚意道歉,就算没有订婚这回事,也应该劝他父母出手帮你们家。可他现在这算什么?和他父母一起道德绑架吗?”
江之南的话一针见血,顾知了无可辩驳。
如果昔年真的有一点点在乎她,为她着想,她都不会这样纠结和为难。
她沉默了一瞬,才喃喃着说:“我不是圣人,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人。如果命中注定我在这段感情中得不到真心,那能得到些别的也是好的。至少不用看着顾芝堂倒闭,也不用再看着我爸那么辛苦。”
江之南听完,沉默了半天,冷着声音对顾知了说:“你这个选择,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我知道。”顾知了情绪有些低沉地点头,“但我现在不后悔。以后的事,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话题越聊越沉重,两人也都渐渐沉默起来,各怀心事的样子。
片刻后,还是江之南先回神,她拉着顾知了起身。
“算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别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今天可是元宵节,南城古镇上有灯市,我带你去逛逛,就当是你的单身狂欢夜了。”
顾知了还来不及拒绝,人就被江之南拉到门口,无奈只能从玄关柜子里捞了自己的大衣跟出去。
两人打车到达南城古镇入口的时候,那里已经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了。
江之南拉着顾知了随着人群往前走,没多远,迎面就遇上了舞龙灯的队伍,人群也都聚集过来随着龙灯队伍移动。
江之南和顾知了原本拉着的手,没一会儿就被越聚越多的对向人流给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