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沈清宸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压抑了二十年的愤怒，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不是简单的泄愤，这是替那个在泥泞中挣扎了十几年、最终无声无息死去的“沈清宸”，讨一个迟来的公道！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暴戾和心疼，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他抬头，看向法官席，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带着点混不吝却不容置疑的强势笑容，声音朗朗：
“法官大人！我身边这位沈清宸先生，就是被被告沈大山长期虐待、非法拘禁、并涉及本案的关键被害人！他情绪激动，身体不适，有些关于身世的细节，希望能与被告人沈大山单独确认一下，以便……嗯，更好地还原案情真相。恳请法官大人行个方便？”
法官是何等人物，顾言那点“单独确认”的潜台词，以及沈清宸刚才那句“打他”的低语（法官离得近，隐约听到了），他心知肚明。
他看了看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的沈清宸，再想想沈大山刚才交代的令人发指的罪行，心中那杆正义的天平早已倾斜。
他沉吟片刻，对着法警微微颔首：“带被告人沈大山去一号询问室。原告方沈清宸先生可以进去问话，时间……五分钟。” 他特意强调了“问话”。
顾言嘴角勾起一抹心领神会的弧度：“谢法官大人！” 他立刻对旁边一个心腹律师使了个眼色。
律师会意，迅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快步走到法官席前，低声说了几句，将文件递上。
法官快速扫了一眼文件——那是一份经过公证的、沈大山亲笔签名并按了手印的《亲子关系断绝声明书》！有了这个，沈清宸在法律上与沈大山再无任何瓜葛！
法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点头，将文件收下。
这意味着，无论接下来询问室里发生什么，沈清宸的身份都已彻底自由，后续寻亲也好，落户顾家也罢，再无阻碍。
一号询问室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沈大山被两个高大的法警按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手腕被铐在扶手上。
他正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这间狭小的屋子，门开了，沈清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法警。
当沈大山看清沈清宸的脸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混杂着嫉妒和怨恨的光芒！
这张脸，比他记忆中更加精致出色，带着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清冷贵气！
身上的衣服虽然简单，但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哪里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可以随意打骂的小杂种？！
这分明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是你！小畜生！”沈大山瞬间激动起来，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手铐和法警死死按住，“是不是你搞的鬼？！我就说怎么突然有人查我！原来是你攀上高枝了就想弄死老子！我告诉你！我是你爹！法律上我就是你爹！我坐牢你也别想好过！你的档案永远有我这个污点爹！快！让他们放了我！不然我出去就闹得你身败名裂！让你那个金主也丢尽脸面！” 他色厉内荏地嘶吼着，唾沫横飞。
沈清宸静静地站在他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冰冷得如同万年寒潭，里面翻涌着沈大山从未见过的、令人心悸的戾气和……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沈大山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你……你看什么看！快救我出去！听见没……”
话音未落！
沈清宸动了！
没有一丝预兆！他猛地抬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踹在沈大山的肚子上！
“砰——！” 一声沉闷又巨大的声响在狭小的询问室里炸开！
“嗷——！” 沈大山杀猪般的惨嚎瞬间响起！
他整个人连同沉重的铁椅子都被踹得向后滑去，重重撞在墙上！
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剧痛让他瞬间蜷缩成虾米，隔夜饭混合着酸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旁边的年轻法警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惊得目瞪口呆！
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制止，但脚步刚动，就接收到了沈清宸扫过来的、冰冷如刀锋的一瞥！
那眼神里的警告和不容置疑，让年轻法警瞬间僵在原地，头皮发麻！
他立刻想起了外面顾少那森然的威胁和法官默许的态度……他默默地、非常自觉地转过身，面朝墙壁，双手背后，站得笔直，仿佛在研究墙壁的纹路。
?(◣д◢)? 看不见看不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沈清宸不再看那个“面壁”的法警，他一步步走到蜷缩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沈大山面前，蹲下身。
没有一句废话，他攥紧了拳头，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然后，一拳！狠狠地砸在沈大山那张油腻猥琐的脸上！
“这一拳！为了那个被你买来当牲口养的孩子！为了他饿过的每一个肚子！”
“砰！” 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嗷——！” 沈大山惨嚎着，鼻涕眼泪混着鲜血糊了一脸。
又是一拳！砸在另一边脸颊上！
“这一拳！为了他身上你留下的每一道疤！为了他挨过的每一次毒打！”
“咔嚓！” 似乎是牙齿断裂的声音。
沈大山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沈清宸的拳头如同冰冷的铁锤，一拳又一拳，精准而狠戾地砸在沈大山的脸上、身上！每一拳都带着积压了十几年的愤怒和替原主感到的滔天冤屈！
“这一拳！为了被你抢走的奖学金！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这一拳！为了他死去的‘母亲’！那个被你逼上绝路的可怜女人！”
“这一拳！为了……那个死在小树林里的沈清宸！他的人生！被你彻底毁了！”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字字泣血，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
每一句话，都伴随着沉闷的击打声和沈大山越来越微弱的哀鸣。
沈大山像一摊烂泥瘫在地上，脸肿得像猪头，满嘴是血，门牙掉了两颗，鼻梁歪在一边，眼睛只剩下一条缝，进气多出气少，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清宸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还未完全愈合的内伤，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噗！” 他猛地侧头，一口暗红色的血直接喷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刺目惊心！
“沈先生！” 面壁的法警听到动静，再也忍不住，惊慌地转身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清宸。
沈清宸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迹，看也没再看地上那摊散发着恶臭的“烂泥”一眼，声音冰冷而疲惫：“我‘问’完了。带他出去吧。”
他推开法警搀扶的手，挺直脊背，尽管脚步有些虚浮，却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出了这间充满血腥和罪恶的询问室。
身后，只留下沈大山微弱的呻吟和满地的狼藉。
询问室的门打开，沈清宸的身影出现。
顾言一直死死盯着那扇门，当看到沈清宸嘴角残留的血迹和略显苍白的脸色时，心脏猛地一缩！
他冲过去，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声音都变了调：“崽崽！你怎么了？！他打你了？！” ??(◣д◢)? 那个畜生！他敢碰崽崽一根手指头？！
“没有……”沈清宸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点脱力后的虚弱，但眼神却奇异地平静了许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我打的……他。” 他顿了顿，补充道，“手洗过了……没弄脏……” (?????)?知道你有洁癖。
顾言一愣，随即低头看到沈清宸确实干干净净的手，再联想到崽崽进去前那句话……他瞬间明白了！
看着怀里人微微喘息、嘴角带血却眼神清亮的样子，心疼和骄傲感同时涌上心头！
他紧紧抱住沈清宸，声音带着后怕和宠溺：“笨蛋！打人这种事……以后让饲养员来！脏了你的手！” ?( ?''?''?)? 我的崽崽，终于亲手为那个“他”讨回了点利息！
这时，法警拖着像死狗一样、满脸是血、门牙漏风、哼哼唧唧的沈大山出来了。
“嘶——！” 法庭内外，瞬间响起一片整齐的倒抽冷气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大山那副凄惨无比、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猪头样！
再看看被顾言小心翼翼护在怀里、虽然脸色苍白但干干净净、甚至带着点“解气”神色的沈清宸……
【噗……对不起，虽然很惨，但我好想笑……】
【这……这互殴？沈大山是拿脸去互殴沈同学的手吗？】
【这战斗力对比……沈同学牛逼！（破音）】
【看破不说破！法官大人英明！五分钟“问话”效果显著！(◣ω◢)】
【沈大山活该！这顿打挨得太值了！解气！】
【顾少：崽崽手疼不疼？来，吹吹~】
【果然，还是要有一个依靠好一点，看看，这就是靠山】
法官看着沈大山的惨状，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恢复威严，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他清了清嗓子：“被告人沈大山因情绪激动，在询问室不慎摔倒，导致面部受伤。法警，带他去简单处理一下。”
“是！”法警憋着笑，像拖麻袋一样把还在哼哼的沈大山拖了下去。
庭审继续。
证据链完整，证人证词确凿，沈大山等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主要是被打服了，不敢再狡辩）。
法官当庭宣判：
“被告人沈大山，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非法拘禁、敲诈勒索、侮辱诽谤、收买被拐卖儿童……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终身监禁！”
“被告人王癞子、李麻杆、赵铁头，犯非法拘禁、敲诈勒索、故意伤害、虐待家庭成员……数罪并罚，各判处有期徒刑二十五年！”
“同时，应原告方及受害人（王翠芳之夫鲁宁远）请求，并鉴于王癞子等人长期实施家庭暴力，对配偶及子女造成严重身心伤害，婚姻关系名存实亡，当庭判决：王癞子、李麻杆、赵铁头三人与其配偶的婚姻关系，立即解除！”
法槌落下，尘埃落定。
沈大山几人面如死灰。
无期徒刑？二十五年？他们这把年纪，进去基本上就是等死了！
更别提顾家打过招呼的监狱“特殊照顾”……几个人想到未来，绝望得浑身发抖。
顾言觉得，如果让他们直接死了 太便宜了，就应该让他进去享受。
而那几个女人，在听到“离婚”二字时，先是难以置信地呆住，随即巨大的狂喜淹没了她们！
她们拉着孩子，扑通一声再次跪下，这一次，是朝着法官和顾言的方向，泣不成声：
“谢谢法官大人！谢谢顾少爷！谢谢！谢谢你们！给了我们娘俩一条活路啊！” 她们磕着头，额头重重砸在地板上。
顾言皱了皱眉，示意旁边的保镖赶紧把人扶起来。
他看着那几个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火苗的女人和孩子，难得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声音清晰而有力：
“好了，别磕了。男人膝下有黄金，女人膝下有金石！以后，好好带着孩子过日子，努力活出个人样来！记住，你们不是任何人的附庸！靠自己，也能活得精彩！”
【顾少牛逼！这话说得太对了！】
【金石！说得好！女孩子就是要坚强独立！】
【路转粉了！顾少三观好正！】
【希望这几个阿姨和孩子以后能平安顺遂！】
弹幕再次被顾言这波“硬核圈粉”刷屏。
顾言不再看其他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怀里的人身上。
沈清宸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和情绪波动，加上吐了血，脸色依旧不好，有些脱力地靠着他。
顾言心疼得要命，半搂半抱地护着他，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沈大山和他的“兄弟们”被送进了清城某看守条件“相当不错”的监狱。
当然，这个“不错”，是顾言特意“关照”过的。
很快，一个名为【清城监狱·每日普法（乐子）小课堂】的直播间悄然上线。
主播是几个年轻的、很有“娱乐精神”的狱警。
第一天：
画面里，沈大山几人被关在一个单独的监舍。他们鼻青脸肿（尤其是沈大山），蔫头耷脑。
主播（画外音，一本正经）：“各位网友大家好！今日普法第一课：认清现实，踏实改造。不要幻想不劳而获，更不要幻想自己是大老板（重音）。”
突然，监舍通风口被打开，一大袋……活蹦乱跳的蟑螂被倒了进去！
“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瞬间响起！沈大山几人吓得魂飞魄散，在狭小的监舍里上蹿下跳，疯狂拍打身上的蟑螂，扬面极度混乱！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蟑螂攻防战！】
【普法小课堂？这明明是整蛊直播间！(◣ω◢)】
【干得漂亮！蟑螂兄辛苦了！】
【主播：看，这就是不切实际幻想的下扬，被现实（蟑螂）毒打！】
【打赏火箭！给蟑螂加餐！】
第二天：
主播（严肃）：“今日普法：爱护环境，讲卫生。个人卫生差，容易滋生细菌，危害健康。”
然后，几个装满臭烘馊水的桶被拎了进来，放在监舍角落。
沈大山几人看着那绿油油、散发着恶臭的液体，脸都绿了！这味道……比他们身上的还冲！
弹幕：【yue……隔着屏幕都闻到味儿了！】
【主播是懂“讲卫生”的！反向教育！】
【求沈大山的心理阴影面积！】
【打赏飞机！买点空气清新剂……算了，买点更臭的！以毒攻毒！】
第三天：
顾言躺在自家别墅柔软的大沙发上，一边享受着崽崽牌水果投喂（沈清宸用牙签戳着水果喂他），一边刷着手机。
看到直播间里沈大山几人被蟑螂和馊水折磨得精神萎靡、哭爹喊娘的样子，他满意地点点头。
(◣ω◢) 效果不错。
他拨通一个电话，懒洋洋地吩咐：“嗯，整挺好。明天……给他们送点‘大自然的馈赠’吧，要活力四射那种。对，就马蜂窝，找个大点的。记得跟主播说，主题是‘尊重自然，敬畏生命’，被蛰了是自然对不敬畏者的惩罚。”
第四天：
直播间标题：【敬畏自然，拒绝挑衅——马蜂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