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早已被调成了温水，淅淅沥沥地冲刷着。
沈清宸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墙壁，身体被顾言结实滚烫的身躯紧密地压着，几乎动弹不得。
水珠沿着他泛着粉色的皮肤滑落，分不清是汗还是水。
他微微仰着头，纤长的脖颈绷出一道脆弱的弧线，承受着顾言近乎贪婪的亲吻和探索。
然而……
沈清宸那双被水汽浸润、此刻有些迷蒙的眸子，在某个瞬间，因为顾言某个过于急切、毫无章法、甚至带着点莽撞的动作，倏地睁大了一瞬！
“唔……” 一声细微的、带着点异样的闷哼从被堵住的唇齿间溢出。
嘶……好笨……——沈清宸混沌的脑子里，极其突兀地、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感觉顾言毫无经验，完全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技术堪忧的那种。
那股被药物催化的迷乱浪潮似乎因为这笨拙的“技术”而被冲淡了一丝丝。
沈清宸甚至感觉到一丝……想笑？
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紧接着，顾言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下可能有点……不太对劲？
他动作猛地一顿，那双平日里张扬肆意的桃花眼，此刻湿漉漉的，带着未褪的情潮和一丝……显而易见的窘迫和慌乱。
他不敢看沈清宸的眼睛，俊脸通红，连耳根都红得滴血。
刚才那股不管不顾的冲劲仿佛被戳破的气球，“咻”地一下泄了大半。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眼神飘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崽崽……是不是……嫌弃我了？——顾言心里的小人委屈巴巴地缩成一团。
他刚才只顾着激动和本能，完全忘了……这种事，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毫无经验值可言！
沈清宸看着他这副又害羞又慌乱、甚至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那股因为笨拙动作而升起的、微妙的嫌弃感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软和……温暖。
原来……他也是第一次。——这个认知像一颗小小的糖，落在沈清宸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前世那些不堪的记忆碎片，被眼前这个笨拙又真诚的男人彻底驱散了。
他突然发现，原来爱和不爱真的有区别，前世的他，或许从未爱过隋寒清，不然为什么隋寒清碰自己，自己就会莫名其妙的恶心，极其抗拒，而换作顾言，就会感觉，他有点笨笨的，有点心疼。
他伸出手，指尖还带着水汽的微凉，轻轻抚上顾言滚烫的、写满窘迫的脸颊。
动作很轻，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顾言身体微微一颤，像被电流击中，猛地抬起头，对上沈清宸那双依旧湿润、却褪去了迷乱，只剩下温和和一丝……鼓励的眸子。
“别急……”沈清宸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点不易察觉的引导意味。
他微微侧了侧身，调整了一下，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一点，动作自然又带着点暗示。
顾言：“！！！”
崽崽在教我？！(⊙?⊙)——顾言内心的小人瞬间满血复活！
巨大的惊喜和羞赧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但他立刻像接到了圣旨，无比顺从地、小心翼翼地顺着沈清宸那无声的引导，放慢了节奏，调整了角度，动作变得轻柔而珍重起来。
接下来的过程，变得截然不同。
顾言终于不是那么蠢萌了。
他变得异常专注，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观察，时刻留意着沈清宸细微的表情变化和身体的反馈。
沈清宸也放松下来，不再是被动的承受者。
他偶尔会给出一点微小的、几不可察的回应，或者用指尖在顾言的脊背上轻轻划过，无声地指引着他。
温热的水流持续不断地冲刷着两人紧密相连的身体，仿佛为这扬笨拙又甜蜜的探索奏响了背景乐。
雾气蒸腾，模糊了视线，却让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彼此的体温、呼吸、心跳，甚至细微的颤抖，都清晰地传递着。
时间在温水和缠绵中悄然流逝。
当一切终于归于平静，顾言紧紧抱着沈清宸，将脸深深埋在他颈窝里，大口喘着气。
身体里那股汹涌的燥热和冲动早已随着之前的激烈宣泄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后知后觉的害羞。
崽崽……我的崽崽……是我的了……(*/ω＼*)
顾言心里被巨大的幸福和占有欲填满，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笨拙表现”，又忍不住把脸埋得更深，耳朵尖红得发烫。
沈清宸也累极了，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遍，酸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他靠在顾言怀里，感受着对方胸腔里那颗依旧快速跳动的心脏，还有那滚烫的体温。
虽然过程……有点波折，但此刻被这样珍重地抱着，被顾言身上那种纯粹的、炽热的情感包裹着，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归属感。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在温水下静静地拥抱着，享受着暴风雨后的宁静与亲密。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宸才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他轻轻推了推顾言：“水凉了……出去吧。”
“嗯……”顾言闷闷地应了一声，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臂，但眼神依旧黏在沈清宸身上，像只怕主人跑了的大狗。
两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跨出浴缸。
顾言手忙脚乱地扯过大浴巾，先把沈清宸严严实实地裹住，像包一个珍贵的瓷器，动作笨拙却异常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崽崽……还疼吗？”顾言一边替他擦头发，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
他看到了沈清宸手臂上那个被他自己咬出来的、已经泛紫的牙印，还有身上一些他刚才激动时留下的红痕，心疼得要命。
沈清宸摇摇头，裹着浴巾，声音带着点事后的沙哑和慵懒：“……还好。”
他抬眼看了看顾言，对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俊脸依旧带着红晕，眼神湿漉漉的，充满了关切和后怕，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嚣张太子爷的样子？
傻乎乎的……
沈清宸心里嘀咕了一句，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他指了指顾言：“你也擦干，别着凉。”
“嗯嗯！”顾言用力点头，这才胡乱地给自己擦了擦，半搂半抱着沈清宸走出浴室。
刚走出浴室，沈清宸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就亮了，发出低电量提示音。
而顾言的手机，则像抽风一样，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
屏幕明明灭灭，显示着来自“秦耀阳”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提示，密密麻麻，几乎刷屏！而且还在不断跳出来！
顾言和沈清宸都累得够呛，谁也没心思去管那烦人的手机。
顾言小心翼翼地把沈清宸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长臂一伸，立刻把人捞进怀里，紧紧抱住，下巴搁在沈清宸的发顶，满足地喟叹一声：“崽崽……睡觉……”
沈清宸累得眼皮打架，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鼻尖萦绕着顾言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轻轻“嗯”了一声，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顾言听着怀里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感受着那温软的触感，巨大的幸福感和安心感将他彻底淹没。他也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只有床头柜上，顾言的手机屏幕还在不甘寂寞地闪烁着。
最新一条来自秦耀阳的消息，带着一种气急败坏又强装镇定的诡异语气：
【顾言！你他妈还活着吗？！说话！那水……你喝了感觉怎么样？！没……没对沈清宸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吧？！喂！回话啊！(╯‵□′)╯︵┻━┻】
可惜，它的主人此刻正抱着他的全世界，睡得无比香甜，嘴角还挂着一抹傻乎乎的、餍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