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宸像只鹌鹑，规规矩矩地坐在祈佑泽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挺直，眼神带着点拘谨。
祈佑泽给他倒了杯温水，语气温和：“别紧张，就是问问你的情况，怕你落下功课。” 他推了推眼镜，问了一些专业相关的问题，都是原主学过的核心知识点。
沈清宸虽然灵魂换了，但原主的记忆和学霸的理解力还在。
他稍作回忆，便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地将问题一一解答，甚至在某些点上提出了自己的独特见解，思路清晰得让祈佑泽都暗自惊叹。
祈佑泽越听眼睛越亮，脸上的担忧逐渐被欣慰和赞赏取代。
看来小家伙儿脑子没被打坏！天才还是那个天才！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看着沈清宸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和偶尔流露出的怯生生眼神，心疼又涌了上来。
“很好，非常好！”祈佑泽由衷地赞叹，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沈清宸的发顶，眼神温柔，“清宸，你真的很棒。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老师，别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和真切的关心，沈清宸心里暖暖的。
他抬起头，对着祈佑泽，再次露出了那个带着小虎牙的、浅浅的、却无比真诚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谢谢老师！” 像一朵阴云散开后露出的小太阳。
祈佑泽感觉自己的心又被狠狠戳中了！ 小家伙儿会笑了！还会这么乖地道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顾言那张带着点不耐烦的俊脸出现在门口。
主要是他又看见某人摸摸头了。
“教授，沟通完了吗？沟通完了我就把人带走了。” 顾言的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已经黏在沈清宸身上了。
祈佑泽看着顾言那副“护食”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嗯，说完了。清宸，回去好好休息。”
沈清宸立刻站起身，像终于等到家长来接的小朋友，快步走向顾言。
但在路过祈佑泽身边时，他悄悄侧过头，对着祈佑泽快速地、幅度很小地晃了晃自己的小巴掌，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脸上的笑容也从刚才的腼腆变得明朗了一些，仿佛在说“我没事啦，老师再见！”
祈佑泽看着那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和转晴的笑容，嘴角忍不住上扬。
顾言眼尖地捕捉到了那个小动作和瞬间明媚的笑容，心里刚被小虎牙萌化的那点地方，瞬间又被醋意填满！
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直接弯腰，再次把沈清宸打横抱了起来！
“走了！” 顾言抱着人，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留下祈佑泽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摇头失笑。
这个顾言啊……
回程的豪华轿车后座。
顾言抱着沈清宸坐好，车门一关，隔绝了外界。
他低头看着怀里安安静静、似乎还在回想刚才办公室一幕的小崽子，心里的醋坛子彻底翻了，酸泡泡咕嘟咕嘟往外冒。
不行！必须加强思想教育！明确归属权！
顾言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饲养员专属权”PUA大业，语气严肃又带着点循循善诱：
“崽崽啊，你听好了。” 他点了点沈清宸的鼻尖，成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作为一只合格的小崽子，要懂得‘守崽道’！”
沈清宸：“……？” (⊙_⊙)? 守崽道？那是什么？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顾言竖起一根手指，表情认真，“崽崽的头，只有饲养员能摸！知道吗？别人，谁都不行！老师也不行！摸头是饲养员的专属权利！别人摸了，就是不守规矩！崽崽要拒绝！要躲开！” (▼皿▼)ノ
沈清宸眨巴着大眼睛，努力理解。
摸头……是专属权利？像……前世只有主人才能拍影卫的肩膀表示嘉奖？
“其次！”顾言竖起第二根手指，“崽崽的身体，只有饲养员能抱！像这样！” 他紧了紧抱着沈清宸的手臂，“别人想抱？门都没有！崽崽要保护好自己！不然就是不乖！”
沈清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抱……好像确实只有顾言抱过他。
别人抱……感觉好奇怪。
“最后！”顾言竖起第三根手指，总结陈词，“崽崽的笑容……嗯，尤其是那种露小虎牙的……” 他想到那个画面，心跳又漏了一拍，强行板着脸，“要收着点！不能随便对别人笑！尤其是那个祈教授！懂不懂？要笑，也只能对饲养员笑！记住了吗？”
沈清宸彻底懵了。
笑容……也要管？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只对顾言和祈教授笑过？顾言不喜欢他对别人笑？因为……他不乖？
想到“不乖”可能会有惩罚，前世犯错要挨板子的记忆浮现，沈清宸缩了缩脖子，赶紧乖乖点头：“记……记住了。” 声音小小的，带着点认命般的乖巧。
顾言看着怀里小鹌鹑一样缩着、认真点头答应的小崽子，心里那点醋意瞬间被巨大的满足感和“PUA成功”的得意取代！
(????) 很好！孺子可教也！
“乖！这就对了！”顾言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发顶，“记住，饲养员才是你最亲的人！要听饲养员的话！知道吗？”
“嗯。”沈清宸小声应着，把脸埋进顾言怀里，心里默默记下新世界的“崽道”规则：头只能给顾言摸，抱只能让顾言抱，笑……要收着点，尤其是对祈教授。
前排开车的司机老张，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家少爷一本正经地“教育”怀里的小学霸，听着那些离谱的“专属权”宣言，嘴角疯狂上扬，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车子驶入顾家庄园，刚停稳。顾言抱着沈清宸下车，一边往里走，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强化他的PUA成果：
“崽崽要乖，要听话，不能让别人碰……”
“尤其是那个祈教授，一看就心怀不轨，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记住饲养员的话了吗？头是我的，抱是我的，笑也是我的……”
“不听话的崽崽是要受惩罚的！打手心！关小黑屋！不给饭吃！”（顾言随口瞎编）
沈清宸听到“惩罚”、“打手心”、“关小黑屋”，小脸一白，身体又缩了缩，揪着顾言衣襟的手更紧了，用力点头：“听……听话。” 前世受罚的记忆让他对“惩罚”二字充满敬畏。
刚走进灯火通明的客厅，就撞上了从公司回来的顾父顾母。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自家那个平日里拽天拽地的儿子，怀里抱着个清瘦漂亮的少年，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语气严肃又霸道：
“……所以，崽崽的头发只能饲养员rua！别人rua就是耍流氓！要报警！懂吗？”
“……还有，崽崽晚上必须跟饲养员睡！自己睡沙发？想都别想！那是不信任饲养员的表现！”
“……再有下次对别人笑那么甜，饲养员就……就亲你十下作为惩罚！”
而被抱在怀里的沈清宸，像只被“教导主任”训话的小鹌鹑，缩着脖子，小脸紧绷，眼神无比认真，又带着点小害怕地听着，时不时还乖巧地点点头，仿佛在铭记什么金科玉律。
顾父，顾母直接就无语了。
管家和旁边的佣人 努力憋笑，不敢让少爷发现。
顾父嘴角抽了抽，看着自家儿子那副“地主老财宣布专属权”的不要脸模样，以及沈清宸那副“弱小可怜又无助但听话”的小表情，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
这混小子……拐带人口还带精神控制的？！
顾母则忍俊不禁，赶紧掏出手机，对着这“大型PUA现扬”又是一顿猛拍，内心疯狂OS：儿啊，你这PUA水平……跟谁学的？还有清宸宝贝，你怎么就这么好骗啊！ (≧?≦)?
而顾言，完全沉浸在自己“成功宣示主权”的得意中，抱着他的“专属小鹌鹑”，昂首挺胸，像打了胜仗的将军，无视了父母复杂的目光，径直朝楼上走去，嘴里还在继续他的“崽崽行为规范”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