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容心中感激万分。
村长既然决定了要帮着丫头一把,自然是要先铺垫一番,在家门口把祖孙两人放下,他带着苏白容一起去还牛车,然后才去了苏家。
苏家门口,刚刚领了结婚证回来的苏文玉又在与何青海争吵。
“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非得找到那个珠子?说是咱们的定情信物,如今我们都结婚了,还要定情吗?要找你去找,我可不去。”
两人正是因为被“捉奸”,丢尽了颜面才不得不结婚。
如今何青海哪怕是回两人曾经约会的地方,都觉得格外羞耻。他不愿意去找。
“那是我的东西,你给我弄丢了,你不找?”苏文玉恨恨道:“我真的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这种人值得托付一生,还将那么贵重的东西送你。”
何青海在领结婚证时,还想过以后与苏文玉好好过日子,回城遥遥无期,他娶了村里的姑娘,不好好过日子又能怎么办呢?
结果,苏文玉出门后想去供销社,他手头的所有钱都要拿来当彩礼,还要问几个知青借一点才能凑够八块。
借了是要还的。
而且,愿意借他钱的,都被他借遍了。那些不愿意借的,他再开口也借不到。
既然要过日子,那就得踏实些。
欠一堆的债,日子还怎么过?
当然是欠债越少越好。他一年到头挣的那点工分,只够养活自己,还得省着点吃。哪儿有余钱还债?
除非苏家愿意给丰厚的嫁妆,之前他和苏文玉来往那会儿,还觉得她挺得宠,但是今儿看到她脸上的伤,他又不确定了。
反正,不能指望苏家会帮着还债。
苏文玉很不高兴,一路上都在念叨什么清白身子给了他,他却不珍惜之类的话,语气很不好,何青海很快就打消了哄她的念头,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回走。
接下来一路,苏文玉又撵上来说玉珠的事。
何青海所有的耐心已告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儒雅温和:“又不是我问你要的,再说,那种东西,丢了才好呢。万一被人举报,还得倒霉!”
苏文玉气笑了:“你不知道那玉珠……”
“怎样?”何青海不耐烦。
苏文玉看着他脸上的不屑,好像那玉珠不值一提,心里恨他不识货,咬牙道:“就你那点见识,我懒得跟你说。”
她正准备去苞米地里找一找……万一找到了呢?
回头就看到村长和大丫一起过来,苏文玉下意识觉得有事:“五叔,有事?”
村长听到了二人争吵,嘱咐道:“什么玉呀古董的,要是被人发现,谁都救不了你们!”
何青海低下头:“我家里的爸妈是工人,没有那些东西。”
苏文玉也出声:“五叔,我们家八辈贫农,没有古董那玩意儿。”
说到这里,她面色复杂地看了大丫一眼,那东西是大丫的娘留下来的。这一看,她很快注意到了大丫额头上的白纱布。
“你看医生了?医生怎么说?”
苏白容伸手摸了摸额头:“医生说我脑子里有淤血,得进城去看一看,如果不管不顾,以后可能会瞎,可能会瘫,也可能活不了多久。”
苏文玉心虚,故作惊讶道:“有这么严重?”
苏白容心下呵呵,心知她在装傻。大丫在她的上辈子里可是真的变成了傻子,到了吴家后还被嫌弃,吃了上顿没下顿,跟个乞丐一模一样,更是掉到河里淹死了。
也不知道真是她自己傻得掉进河里,还是被人推下去的。毕竟,苏文玉的上辈子里,吴建北可是带着全家进城了的,那时候苏大丫坟头的草都老高了。
村长点头:“你爷奶在家吗?我有事情找他们谈。”
苏文玉还没进门呢,与何青海一路吵架回来,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一个小时不到就回来了。
玉珠的事,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越隐秘越好。
所以,两人就在这门口吵起来了,苏文玉还没进屋,并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有几个人。
“估计在地里干活。”
村长直接过来,是因为今天只有半天的活计,他推开门,院子里陈春喜在打扫。
或者说,陈春喜是假装打扫,正在听门口两人吵架。
村长皱眉问:“你爹娘呢?”
陈春喜啊了一声:“去捡柴了。”
“叫他们回来。”村长在晚上过来商量和立即将这件事情敲定之间选择了后者。
既然伤势严重,那就得装作急切一些。
十几分钟后,苏老头赶回来了,他扛着一捆柴,就丢在了门口。
陈春喜过去将柴火拖到柴房里堆着。
紧接着外头进来了一串孩子,手里都拿着柴,虽然是把柴火放柴房里了,但却是站在门口就丢,也不管柴火落在地上还是床上。
苏白容眼眸一转,急忙上前去捡。
“别往我床上丢,一会儿没法睡了。”
“捡一下不就行了?”苏老婆子声音里满满都是嫌弃和不善,“顺手的事,懒死你算了。”
村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别吼了,刚刚大丫救了豆丁,我带她一起卫生院,医生说了,她头上的伤很严重,如果不治,估计就这两三天的活头。”
苏老婆子讶然:“这么严重?”
她口口声声骂孙女去死,平时也多有苛待,但还真的不能放这个丫头死了。
吴家那边的彩礼三十八块,还不算送来的礼物,不把这丫头嫁过去,就得退钱和补礼物,关键还要和吴家结仇。
“我去吴家一趟。”
她转身就走,村长都气笑了:“你们不管这丫头,我来管。明天我就带她去京城的医院看伤。”
苏老婆子脚下一顿。
“我们可没有钱给她治!”
村长看了一眼自家二哥,见苏老头坐在屋檐下不吭声,颇为无语,提醒道:“二哥,吴家给的彩礼花完了?哪怕真的花完了,何知青才给八块呢,人命关天,你就真的不管?”
他带侄孙女进城一趟花销不少,也不敢指望那去了城里就没回来过的侄子报销,不想自己破财,就得让苏家出钱。
“收了人家彩礼,我们得准备嫁妆。”苏老婆子张口就来,“如果大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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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那也是她的命。”
村长气得胡子都抖了:“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啊,你们疯了吗?为了点钱,连人命都不顾。”
他早就知道大家在这个家里的处境很差,没人管她死活,却没想到他把话都说得这么严重了,这家里还一毛不拔。
果然,送大丫进城是对的!
留她在村里,可能下半辈子都要泡在苦水里过日子。
“二哥,大丫是你的亲孙女,我知道你们不爱管她,看着她救了豆丁的份上,我愿意跑这一趟,我一个外人都出力了,你们总得出点钱……”
苏老婆子接话:“谁知道你会不会乱报账骗我家银子?”
“去卫生院看病,那是有发票联的。”村长摇摇头,“明早上我带大丫走,你们要是心里真过得去,就不拿钱吧。”
他临走又嘱咐,“大丫,可能要在城里过两天夜,记得收拾行李和干粮。”
等村长走了,苏白容瞬间就感觉到了书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苏老婆子围着她转了半圈:“真有那么严重?”
苏白容嗯了一声。
“你这命可真贵。”苏老婆子嗤笑一声,“多管闲事!家里没有干粮,帮人帮到底嘛,好歹那也是你爷爷,他不会让你饿死的。”
那句“多管闲事”骂的是村长。
后面的话,是对着苏白容说的。
苏白容知道,进城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她一去就不想再回来了。
一家子的豺狼虎豹,全家上下没有人在乎她,就她来的这些天,除了陈春喜,家里从老到少,愣是没有人好好跟她说过话,所有人都当她是空气。
这种孤立,会把人逼疯!
“那……不带干粮,总要给我户口簿。”苏白容低下头,“一路上会有人查,京城的卫生院也要……五爷爷说,没有户口薄,会被当做盲流抓起来。”
别看小湾村离京城一百多里路,却很少有人去京城,那边是什么规矩,村里都不太清楚。
苏老婆子皱了皱眉:“明儿给你,麻烦!”
苏文玉还惦记着退亲的事。
找玉珠很重要,退婚同样很重要,她追问:“你这一去要几天?”
苏白容摇摇头。
苏文玉提议:“退了婚再去嘛。”
“退个屁!”苏老婆子气得直骂,“你说得轻巧,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退婚,家里收了人家一堆彩礼,拿什么来退?”
苏文玉梗着脖子:“我已经跟吴家说了要退婚的事,他们答应了。”
苏老婆子伸手就想揪女儿的耳朵,揪了个空,她气得直骂:“死丫头,你胆子是越来越大,讨债鬼!”
她匆匆出门,打算跟吴家商量婚事。
苏白容心中一动,如果能退了婚再走,那自然最好。于是,她悄悄溜出了门,看到门口不远处站着邻居牛兰花,呐呐道:“婶娘,能不能把你家的针线借我用一下?医生说我受伤很重,只有两三天的活头了,五爷爷要带我进城救命,我这衣裳破得厉害,想补一补。”
牛兰花先是惊讶,随即眼冒精光:“两三天?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