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容拒绝不了,而且她也想看看自己头上的伤到底能不能好。
虽然她不头晕了,应该也不会变成傻子。但那额头上要是留个疤,也实在不好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苏白容心里已经想去卫生院了:“我没有钱。”
“我帮你出。”村长媳妇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
这时,地里干活的人都赶了过来。
方才豆丁掉到水里,就有大点的孩子跑去报信,也是村长媳妇在路边,才能这么快赶过来。
村长套了村里的牛车,拉着媳妇和孙子往镇上去,苏白容坐在牛车边上,刚一上路,又看到了路上走着的何青海和苏文玉。
两人之间隔了一丈远,一个走左边,一个走右边,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黑,苏文玉时不时就翻个白眼,乍一看,不像是去结婚,倒像是去奔丧。
苏文玉在该下地干活的年纪去读书了,从村里一去初中的学校要走一个多小时,偶尔也能蹭上车。
但凡能蹭,那绝对要蹭。
听到牛车的动静,苏文玉扭头望来,眼睛一亮:“五叔,带我一程。”
村长不高兴,他不喜欢这个侄女,也不喜欢何青海,而且他带着孙子去卫生院看医生的,又不是去赶集。
“我们赶时间,你们反正也不着急,慢慢走嘛。”
苏文玉被拒绝,很不高兴,她还看到了板车上的大丫。
从来都是这丫头羡慕她,什么时候大丫的处境都比她好了?
往常能蹭到车,但凡只能拉一个人,都是她坐着,大丫走着。
“多拉两个人,慢不了多少。”
苏文玉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为了不走路,她助跑几步,直接跳上了板车。
至于何青海,她不打算管。那么大的一坨人,连个小玉珠都能丢,还口口声声说找不到。她真的是越想越气,再有上辈子的那些恩怨,真的看他很不顺眼。
豆丁这会儿靠在村长媳妇的怀中,脸色还很白,但精神很不错,眼珠子咕噜噜的转。
村长媳妇瞄了一眼苏文玉,又看了一眼路旁的何青海,他欲言又止,一副想上板车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
村长媳妇心里很是不耻,这装模作样的,做给谁看呢?
城里来的读书人就是清高,明明想坐车得不得了,偏偏又不肯低头,还得别人求着他坐车。
不过,她看了一眼满脸寒霜的苏文玉,道:“让何知青也上来,你们是去大队领结婚证的吧?可不能耽误了。”
说着,她还拐了一下村长的背,“这两人不结婚,小湾村要拖大队后腿了。”
村长知道她又想看热闹,不过,豆丁好好的,他们确实不太着急。再说这都停下来了,看在两家情分上,又不可能把苏文玉撵下去。
都拉了苏文玉,撂下何青海算怎么回事?
好歹,何青海是他的侄女婿。
虽然村长不想认这门亲戚,可这就是事实。
牛拉板车,得尽量平衡,刚才是村长坐右边,乡下的人瘦,苏白容和村长媳妇如果一人坐一边,那右边就太重了。
于是,苏白容挨着村长媳妇坐一起。左边偏重一点,苏文玉自然是坐在了村长所在的右边,何青海一上板车……他总不可能跟未来的侄女和婶娘挤,只好坐在苏文玉的旁边。
牛车重新开始走,村长在前头碎碎念。
“牛是要耕地的,平时已经很辛苦了,平时不拉人,今天是送豆丁去卫生院……”
言下之意,就不该拉上苏文玉二人。
苏文玉都坐上板车了,任由村长念叨,这是土路,很不平,板车颠簸,苏文玉脑子里还在想着上辈子家家通公路,灰尘一起,她一脸的嫌弃,不停用手在眼前挥。
重活一次是好,可这条件也太差了。
何青海不愿意结婚,被逼着坐在这里,心里很不高兴:“扇什么?嫌弃灰太多,咱下去走吧。”
他不想走路,可坐上了牛车,听到村长的话,觉得无地自容。
“要走你走,我才不走呢。”
何青海微微皱眉:“文玉,我都答应和你结婚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一副谁逼着她结婚的模样。
他才是那个被逼的好不好?
苏文玉翻了个白眼:“我还要谢谢你不成?本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搞得好像谁逼你似的。爱结不结!”
村长训斥:“你俩不结婚,就都去蹲大牢吧。”
苏文玉:“……”
她安慰自己,不要紧,结了还可以离嘛。
但离婚的话这会儿不能说,过上几年,知青大批回城,不用她提,何青海都要跟她离。
村里和知青结婚的人有好几个,到时离婚的不是她一个,没那么显眼,想来家里爹娘也不会那么难接受。
不过,想是这样想,苏文玉想在那之前就离,最好是今年就离个干净。
想着这些,她脸上几度变幻。
村长媳妇剥了一颗糖放到豆丁嘴里,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兴致勃勃地在二人脸上扫来扫去,也没忘了递一把瓜子给苏白容,口中还劝:“你俩好了那么久,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怎么这个脸色?结婚是好事,笑一笑嘛。”
苏文玉别开脸。
何青海也不想接话。
牛车去卫生院比走路要快一倍。
苏文玉下了牛车,看着附近的那些破旧的房子,很是不适应。
村长嘱咐:“赶紧去把结婚证拿了,一会儿我要看的啊。”
两人结了婚,之前私底下玉米地里滚的事就可以翻篇。何青海成了苏家的女婿,他偷苞米的事情便有二哥作保,换句话说,何青海所作所为有人管束。
如今的小湾村,不能再发生任何负面的事。
医生先给豆丁看,说救得及时,没有大碍。
然后又给苏白容看脑袋,听说她之前又晕又吐,还躺了几天起不来,说她得了脑震荡。
“最近不要太辛苦,可能会有后遗症,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苏白容点了点头,等医生包扎好了,问:“我这伤口深吗?会留疤吗?”
医生点头:“多半会留疤。但你伤得这么重,还这么多天才来看,能够留了一条命,运气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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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包扎,就是涂点红药水,重新找点纱布包起来。
村长媳妇帮她买了些红药水和棉签纱布。
药贵,俩人加一起花了八毛三分。
村长媳妇付钱时,数了一叠毛票,很是肉痛的模样。
回去的路上,没有看到苏文玉二人,村长媳妇对苏白容连连道谢,还说留她在家吃晚饭。
苏白容在树林里吃饱了,她一天能吃一顿饱饭,已经是上上等的日子。
她虽然也馋,但头上悬着一把刀,丝毫不敢放松,厚着脸皮再次提议让村长帮她寄一封信。
村长赶着牛车,一脸的为难:“你娘肯定管不了你,别为难她了,先等你爹回信。这边不肯出面,再找你娘也不迟。”
苏白容苦笑:“我姑一结婚,吴家那边估计也要催我过门。等啊等的,到时候我爹娘哪怕有意帮我,估计也迟了。”
村长媳妇当然知道自家不适合掺和别人的家事,管得多了,还要被那个不讲理的堂妯娌骂上门,她抱紧了怀里的豆丁,想着医生说溺水的孩子失去知觉了还能救回来真的是捡回一条命。但凡救迟一点儿,或者急救的手法不对,可能都救不回来。
“这信一来一回,在镇上邮局放几天,等送到城里派到你爹娘手里得好多天,他们再回信,城里邮局放几天才送,再派到镇上,我们也不知道信什么时候到,不可能天天去邮局等着……来来回回,半个月有消息都是快的。”
苏白容忙不迭点头:“谁说不是呢?五奶奶,我真的不想嫁给吴建北。”
村长媳妇瞄了一眼自家男人:“医生说了,豆丁差点救不回来,大丫真是救了孩子一条命。她救孩子一命,我们也该帮她一回。”
苏白容心中一动。
村长想起方才医生说大丫严重脑震荡都能慢慢恢复,运气特别好,还列举了那些脑震荡的后遗症,他在边上都听的胆战心惊,终究叹了口气:“大丫,我陪你进城一趟吧。”
大丫这孩子怎么长大的,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家家都穷,孩子也过得苦,但是大丫尤其苦,小时候有回发了高烧,烧得小脸红红,还要去河边洗衣裳,自己一个人栽到了水里,就抓着一根拇指那么粗的小树枝,被人捞起来时,身上的肉都泡皱了。
这么一想,他那个二哥可真不是个东西。
虽然虐待大丫的人是二嫂,强行定下换亲一事的也是二嫂,但如果二哥阻止,他不信二哥拦不住。
“人还没怎么老呢,就越来越糊涂了。”村长嘀咕了一句,嘱咐道:“大丫,回头就说你头上的伤很严重,脑子里有淤血,必须要进京去看,否则就会死。别说漏了嘴,记住了吗?”
苏白容都没想到,不过是顺手捞起了豆丁,居然还能得这么大的帮助。之前村长可不愿意插手苏家的事,最多就是帮着送一封信。
看来,夫妻俩是真的很疼爱豆丁。
苏白容伸手捏了捏豆丁的脸:“谢谢五爷爷,我都记得了。如果我真的能就此进城,摆脱这门婚事,以后我一定会……”
村长媳妇叹口气:“真能进城,以后就别回来了,那一家子都没个好的,不值得你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