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办公室一群人目瞪口呆地听着关队猛猛给他们砸下好大一个瓜。
“你说什么！？”洛副队劈了叉的嗓音在空气中震惊回荡。
关支队无视懵逼的众人，抱着小公主走进最里面隔出来的队长办公室。
其实年纪大的刑警有家庭孩子，本身是件很正常的事。
问题这个人是关锋。
谁不知道刑侦支队一把手是出了名的单身狗工作狂，眼里只有案子。
他外表好，工作能力强，人品又靠得住，市里不少领导想牵线。
但关锋直接表明不打算组建家庭，免得祸害别人，他也不想有牵挂。
现在他一夜之间冒出来个两三岁大的女儿，大家伙儿瞬间脑补出无数狗血剧情，一个个疯狂对眼神，表情那叫个精彩。
“我看过一本女主带球跑又归来，然后男主追妻火葬场的小说，咱关队是不是……？”
“小声点，来，细说。”
……
好在大家虽然疯狂吃瓜，但只是暗戳戳地私下交流，没人敢舞到关锋跟前。
——除了洛文川。
他和关锋是大学同学，一起从基层干上来，互相挨过刀干过蠢事。
和关锋不同的是，洛文川单身不是不想找，而是频频被甩。
他做梦都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偏偏啥都不想要的关锋有了娃，还是个香香软软的女儿。
震惊之余，洛副队羡慕嫉妒恨啊。
他跟着进入队长办公室，关锋已经把关关放在椅子上，她抓着扶手，发现椅子会动，好奇地转圈圈玩。
“这孩子真是你女儿？亲生的？没开玩笑？”
洛文川觉得不可思议，直觉有猫腻：
“咱俩十多年了，你有没有情况我还不清楚吗。”
关锋靠着办公室，长腿点地，挑眉：“怎么？不像？”
洛文川仔细打量小姑娘，手指摩挲下巴：“眉眼轮廓挺像，不过这发色和眼睛是混血吧，混得哪国的，也太好看了。”
关锋不语。
洛文川痛心疾首：“等等，这孩子顶多三岁，也就是说你三年前……老关啊老关，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你背叛了我们之间十多年的深厚感情，我不活了。”
“滚。”关锋抬脚踹他。
洛副队早有预备地抱头鼠蹿：“所以，她妈是谁？”
关支队心说不巧也是我，面上则沉默地盯着洛文川，盯得他后背发凉，举手投降：“行行行，我不问了。”
他了解关锋，只要他打定主意不说，没人能撬开他的嘴。
洛文川转而蹲下来，夹着嗓子跟关关说话：“宝贝想不想出去玩呀？叔叔带你去坐摇摇车。”
关关看了他一眼，拒绝：“不要。”
她认得这个人，就是他刚刚说自己是小妖精。
洛副队：“为什么？”
小公主：“你丑。”
洛文川：“？？？”
洛文川：“……”
足足过去半分钟，被小公主两个字干自闭的洛副队发出悲愤的声音：“不是，我哪儿丑了！”
心情愉悦的关支队嘴角微扬，淡淡补一句：“这下你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会被甩了吧。”
父女组合一起插刀，效果拔群。
关锋看了眼时间，神色微敛，到门口喊：“小于。”
一直支着耳朵的于思尔嗖嗖跑过去，看着窝在椅子里小小一只的小姑娘，她脑子仍然有点发懵。
总感觉关头儿有孩子这件事不真实。
“我去审何孝仁，”关锋说，“帮我看会儿她。”
又叮嘱小公主：“不要乱跑，如果想去外面，让这个姐姐带你去。”
关关在过来的路上就知道爸爸要工作。
她晃晃小脑袋，朝关锋挥挥手，一本正经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于思尔在心中爆鸣：好乖啊啊啊。
关锋顺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把还在跟关关强调自己不丑、力求扭转小姑娘审美的洛副队拽出办公室，点了几个人前往审讯室。
他一离开，剩余的人开始蠢蠢欲动，朝关关的方向发射出绿光。
一群大老粗里面来了个奶乎乎的糯米团子，甭管是不是关队女儿。
关锋在还能收敛些，现在不在，必须凑上去瞅瞅哇。
“干什么干什么，材料不整理了 ？报告不写了？”
于思尔活似大内总管，双手往腰上一插：
“都给我回去！吓到小宝贝我揍死你们！”
几个大老爷们只好在门口溜了一圈退回去。
于思尔搜刮众人工位上的零食，寥寥无几——但凡谁买了零食，一群饕餮过去便剩不下什么了。
她抓着仅存的几袋坚果和林炎提供的平板回到队长办公室，见椅子上空空荡荡，吓了一跳。
目光一转，看到小姑娘在办公桌下面，她松了口气，蹲下身：
“关关，你到桌子下面做什么呀？”
关关爬出来，摊开小手，掌心躺着颗光滑的青色鹅卵石。
于思尔：“我知道了，你去捡它对不对？”
关关点点头：“你要不要？给你。”
“谢谢，我不要。”
小公主朝她拉开自己身上的口袋：“那你要什么？随便选。”
那语气仿佛兜里全是大宝贝。
于思尔看了一眼，里面是些瓶盖石头纽扣小螺丝小铁片等乱七作糟的小东西。
她哭笑不得，想了想，拿了个小螺丝：“我要这个，可以吗？”
“可以！”关关重重点头，收藏品分享出去让她很开心。
于思尔把她抱回椅子上，撕开坚果递过去。
关关看了一眼，小肉手推开，还是那句话：“我要食鲜花。”
“啊？”于思尔愣了下反应过来，“你是想吃鲜花饼啊。”
她跑到门口，朝林炎招手：“你去买点鲜花饼零食牛奶什么的。”
再打开平板，给关关放动画片。
小公主瞬间被平板上会动的画像吸引注意力，两只小手抓着桌沿，大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屏幕。
于思尔又找来梳子，开始给关关编头发，一边编一边腹诽。
宝贝这么惊艳漂亮的银发，关老大竟然能让它乱七八糟地支棱着。
怎么当爹的？瞎啊。
她也不太会复杂的发型，就简单梳顺后，从中间分成两半编三股辫，再把皇冠一戴，完美。
于思尔忍不住拿手机拍了一张。
没过多久林炎拎着一袋东西回来。
结果小姑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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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牛奶，要饮朝露。
鲜花饼吃了一小口就推开，说鲜花不新鲜。
然后扭头继续看动画片，浑然不知两个大人一脸懵。
“有叫朝露这个牌子的饮料或水吗？”于思尔喃喃，她拿起手机准备搜索。
“有没有可能……这个朝露是清晨的露水？”林炎提供一个猜测。
两人面面相觑。
水要喝朝露，零食要吃鲜花，正餐得多高级？
于思尔推断关关以前过的是非常精致的公主生活。
也就是说，她妈妈那边肯定特别有钱。
问题又来了，他们那位队长怎么勾搭…不对…高攀上的？
胡思乱想中，见关关乖乖看动画，于思尔便退到外面办工，时不时瞄一眼。
*
与此同时，关支队有个女儿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飞快传遍整个市局。
连胡局都知道了。
他老人家今年六十有二，还没退休。
爱笑，笑起来眯眯眼，配上圆润身体，像尊慈眉善目的弥勒佛。
胡局端着保温杯离开局长办公室，晃悠着下楼来到刑侦层。
见到他的众人纷纷站起来，恭敬道：“胡局。”
笑死，局长也来吃瓜看关队女儿。
“都坐都坐，我随便走走。”
胡局摆摆手，目标明确地走向关锋办公室，看到一个团团坐的小身影时，眼睛顿时闪烁出精光。
上了年纪的人愈发喜欢小孩，公安局长也不例外。
何况胡局妻子早逝，他年轻时又受过伤，没有后代。
关锋是他的得意门生，胡局当半个儿子看的。
他一直都想关锋成家，无牵无挂固然好，可这不是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一个苦行僧吗。
每每想起关锋的情况，胡局都要叹口气，愁得头发不知掉了多少。
结果好家伙，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直接搞出个这么大的女儿来。
胡局清楚关锋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所以得到消息后立刻溜达下来。
生怕吓到孩子，他进屋时特意加重脚步，还咳了一声。
关关听到声音，从动画片里抬头，胡局弯腰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小朋友，你好呀。”
“你好。”小公主礼貌回应，歪头打量。
面对陌生人不怯场，大大方方的，胡局越看越欢喜，愈发慈爱地问：“几岁啦？”
“一百岁。”关关自信回答。
胡局乐了：“哇，好棒，叫什么名字呀？”
“关关。”小公主礼尚往来，眨着漂亮大眼睛反问，“你呢？”
“我姓胡，你可以叫我胡爷爷。”胡局坐等一声爷爷。
“你几岁啦？”
“六十二喽。”
关关歪着小脑袋沉思，过了会儿小奶音掷地有声道：“你比我小，你要叫我姐姐哦。”
胡局：“……”
片刻后，胡局大笑出声，眼泪都快笑出来：“哎哟，你居然知道一百大于六十二呢。”
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厉害。”
关关被夸得小脸一扬，神情里透着小小的得意：“我聪明着呢。”
胡局笑呵呵地点头，他老人家是来真的啊：“行，咱俩各论各的，你叫我爷爷，我叫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