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前夫,前任,追求者凑齐了 都可以凑一……
外貌协会的, 喻昭清忍不住白眼,"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跑偏了啊,自恋别带上我。"
虽然的确, 喻栀韫有说这话的资本,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 显得自恋。
喻栀韫哼了一声,不跟她计较,说, "改天我找人查一下她底细,看她是不是真的没谈过恋爱, 虽然以前做医生忙, 但是长得那么漂亮三十岁还没谈过恋爱真的是比外星人还稀少。没钱没事儿, 别有什么其他隐藏的缺陷。"
冉郁不会有心理疾病?或者不行?
等等她的手受过伤, 右手几乎没办法高强度用力。
喻栀韫恍然大悟,深深地打量了喻昭清那细腰一眼,欲言又止, "你说她的手"
总觉得她的眼神不怀好意, 喻昭清低头轻声咳嗽,"你再造谣小心我收拾你,何况哪里稀少了,司繁不也是快三十了没谈过, 她也长得漂亮,工作还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
稀少还一下子都被她姐俩碰到了, 这算是什么运气,比中彩票概率还低。
"你怎么老提我们家司繁?她快三十没谈过不是有原因的吗?"隐隐听出了维护之意,喻栀韫却觉得估计她俩那晚不怎么和谐, 不然喻昭清怎么这么不留情面,嗯,估计有这样的原因。
喻昭清撇了喻栀韫一眼,"冉郁也有啊,她忙着学业和做手术。"
司繁是因为性格有缺陷,而冉郁纯粹是因为忙,估计还沾点眼光奇特。
冉郁可不像有什么性格缺陷的人。
捕捉到的袒护被确定,喻栀韫眸光幽深几分,想了许久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掰过喻昭清的肩膀,"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帮她说话啊。"
难道不应该是她在劝她吗,怎么说半天成了喻昭清在帮冉郁说话了。
这女人刀子嘴豆腐心,做着伤人的事,内心里还是偏向冉郁。
喻昭清偏开头,不跟她对视,"我只是不想你恶意揣测别人,本来冉郁就没做错什么,她今天帮了我很多,跑上跑下的,你还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揣测人家。"
"说到底你还是在帮她说话,听话啊姐,冉老师可以试试。"
真的像她说的,到时候闹分手她没钱跑,穷穷的,很安心。
就差摸摸头叫她乖了,喻昭清瞪喻栀韫一眼,"没大没小,你就那么怕我没人要?"
喻栀韫靠在喻昭清肩膀上,勾着她的一缕发丝,"我是想让有人来爱你,反正说那么多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接触接触试试,可以先走肾再走心,到时候也不吃亏,还白捡一个给思桉辅导功课的老师,床上有人陪,还有人帮你照顾孩子,怎么算都不吃亏。"
"思桉还在这里,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亏你还是她长辈。"
"她睡着了听不到的,对了,她技术怎么样?"
"再说冉郁一句你就出去!"
“看来不怎么样。”
第二天
袁在杨和袁书桉一起来看袁思桉,三个姓袁的聚在一起了。
喻昭清正在喂袁思桉吃饭,余光看见袁在杨进来表情并没有太大波动,但是随着袁在杨身后的袁书桉进门,她喂饭的动作一顿,闭了闭眼仿佛在做心理建设才不至于直接对她冷脸。
她给袁在杨打电话让他来看女儿的时候明明他还在公司,袁书桉为什么也会跟着一起来?
"思桉,看看谁来了?"喻昭清纤指勾了勾袁思桉的看书的下巴,示意她抬头看爸爸。
袁在杨长相很周正,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那双眼因着他单眼皮而显得精明能干,一身黑色西装被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完全撑起来了,规规矩矩定型的头发,迈步而来尽是成熟男人的从容。
袁思桉就更像他一点,小家伙儿尽挑着爸妈的优点长。
"爸爸!"袁思桉原本还嘀嘀咕咕因为不想输液而闹别扭,但是看见袁在杨惊喜的双眼一亮,立刻就张开双臂想要他抱,高兴得手舞足蹈,"妈妈刚才跟我说乖乖吃药的话就会有惊醒,我还以为妈妈在骗我呢,原来惊喜就是你啊。爸爸你昨天为什么不来?"
"昨天爸爸有应酬,喝了很多酒,身上都臭臭的,我怕你嫌弃我啊。"袁在杨把还在打点滴的袁思桉从床上抱起来,亲昵的捏捏她发红的鼻尖,接过喻昭清递过来的纸巾给她擦干净嘴角的饭,"怎么还能质疑妈妈呢,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在女儿面前,夫妻俩都默契的在维护对方的形象。
袁在杨亲了一下袁思桉的额头,语气宠溺又无奈,"小鬼,是不是没有乖乖吃饭,也没有按时锻炼身体,你看抵抗力低又感冒发烧了啊,住院又辛苦妈妈照顾你。"
袁思桉被亲得往袁在杨怀里缩了缩,傲娇的哼了一声,"妈妈每天都带我晨跑,我不喜欢,太累了,我每天都睡不醒妈妈就叫我了。\"
虽然袁在杨总是不在身边,袁思桉也经常生气的说不爱爸爸了,以前还因为爸爸妈妈总是不一起陪她睡觉而闹脾气,但是在她心里爸爸永远是爸爸,和妈妈一起给了她生命,她对他有天然的黏性。
"那也是为了你好啊,锻炼身体才能不打针吃药,你不是最怕疼了吗?"
"可我就是不想起来,每天那么冷,太累了。"
"在这个问题上,妈妈说了算,我也无能为力啊宝贝。"
听着他们父女俩亲昵的聊天,喻昭清放下手里没剩几口的饭,顺手合上袁思桉扔一边的书,对袁在杨说,"现在已经退烧了,胃口也还不错,估计明天就能出院。"
她和袁在杨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在袁思桉面前两人也还能和谐的维持表面关系,两人和平离婚,袁在杨不常跟女儿待在一起,除了每个月的抚养费之外没有承担太多父亲的责任,但对于父亲这个角色两人都默契的维护着他的存在,即使两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私心,但对女儿还是有责任和爱。
"那她的手呢,上次我妈带她去公园的时候摔到,我回来的时候看了,没有皮外伤。"袁在杨看了看袁思桉的右手,除了昨天输液留下的痕迹,看不出有什么皮外伤,"怎么会过了这么久还会疼呢?"
小孩子虽然娇嫩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过去这么久还在喊疼。
更何况袁思桉当时连哭都没哭,喷完药又继续去玩儿了,没受任何影响。
喻昭清回答,"早上拍了ct,结果出来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冉郁昨晚的表情,喻昭清心里有点没底,她想问问冉郁严不严重,但是一想到昨晚两人不愉快的收尾,喻昭清便也就按耐下了这个想法。
她们还是最好别有联系了,不然斩不断理还乱。
"嗯。"袁在杨又问,"钱够用吗?不够你跟我说一声,我看这家医院收费挺高的。思桉身体不好,不管什么药都要用副作用最小的那种。"
"不需要,思桉有保险。"
"好吧,我爸妈原本说要跟着一起来的,但是我没让,可能思桉出院了会去看看她。"
一来一回清清淡淡不带任何感情的对话,两人像是在讨论项目一样,喻昭清习惯了,袁在杨也不会过多干涉喻昭清的生活,两人每次见面唯一的话题就是围绕着女儿的近况,以及钱够不够用,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陌生人。
"嗯,来之前提前跟我说一下。"
"当然,对了,你一个人照顾她可能分身乏术,你妹不是有工作就先走了吗,到时候取报告买东西的时候不太方便,所以我把书桉叫过来了。"说着,袁在杨淡淡一眼落在袁书桉身上,表情意味深长,"有她在你会轻松一点,反正她最近也没事,整天都待在家里。"
最后一句,明显有不情愿但是不得不圆场的感觉,而且从袁在杨和袁书桉的眼神交流就能看得出来,"我把书桉叫过来",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待考量。
"不用,司繁一会儿会过来,现在估计都快到了。"喻昭清才不管他们两兄妹谁叫谁来的,自顾自的收拾碗筷准备去卫生间洗一下,"她特意请假的。"
话里话外都是不需要袁书桉留下,就差把这里不欢迎你写在脸上了。
说完喻昭清也不管袁书桉什么表情,直起腰温声提醒抱着袁思桉哄她高兴的袁在杨,"她还在输液,另一只手别拿太高,一会儿回血了。"
袁思桉被逗得笑个不停,小眼睛笑弯了望着喻昭清,"妈妈司阿姨会来吗?那小姨呢?"
"小姨临时有工作出差了。"
"哦,好吧。"
"嗯。"喻昭清颔首,路过袁书桉时直接忽视了她的存在进了卫生间。
"她"袁书桉话音刚出了一点声,卫生间已经传来了水声,喻昭清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明显并不欢迎她不请自来,只是碍于她和袁思桉的关系,没有撕破脸赶人而已。
失落的收回手,袁书桉轻轻摇摇头,原本想问问袁思桉的想法也只能作罢。
没几分钟,病房门被敲响,在卫生间的喻昭清以为是司繁过来了,所以直接拉开房门。
但没想到来人是一个令她始料不及的人,冉郁。
虽然想过联系她,但是什么都还没做,想法就实现了,喻昭清都愣了,"嗯?"
"不欢迎?"冉郁看她反应,眉梢微挑起几分邪魅。
"没有。"喻昭清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和昨天离开之前大相径庭的态度让喻昭清都一时失去了思考,从昨天两人算得上难听的聊天内容来看,冉郁最后都生气到不想没理她,这人是不可能第二天突然柳暗花明又过来找她的啊。
低笑出了声,冉郁对喻昭清石化的表情很满意,但当她视线扫到病房里抱着袁思桉的袁在杨和袁书桉,漫不经心的的眼神渐渐沉寂到最后凝固,好几秒,她沉默又震耳欲聋。
眨了眨眼,冉郁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她是昨晚熬夜所以眼睛出问题了吗?
"袁在杨?"
"嗯。"
很诡异的一段对话,冉郁莫名的问,喻昭清自然的答。
冉郁单手撑着扶手,视线落在病房里袁在杨和袁书桉身上。
昨天还只是听到名字的前夫,今天就见到他本人了。
嗯长得还不错,但配合他做的那些事,斯文败类。
冉郁艰难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收敛了刚才的怡然自得,"我找你有事。"
好家伙儿,前任,前夫,追求者,喻昭清竟然同时把这三个凑一起了。
真热闹,都能坐一桌打麻将了。
喻昭清抿唇,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但她也不想辩解什么,"那先进来吧。"
冉郁没说是什么事,但是喻昭清直觉冉郁不是会厚着脸皮无理纠缠的人,她今天来,应该是真的有重要的事。何况单纯来看思桉她也不至于把她赶走,只是拒绝了她的示好,又不是成仇人老死不相往来了。
冉郁走进病房,听见袁思桉叫袁在杨爸爸,淡漠不悦的表情瞬间换成和煦热情的微笑,"想必这就是思桉那位日理万机的父亲吧,快三个月了,我终于有幸见到了你本人了。"
"幸会啊,我叫冉郁,是袁思桉的班主任老师"
日理万机有幸见到
喻昭清脚步一顿,深深地看了一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容满面跟袁在杨打招呼的冉郁。
她在暗讽袁在杨不负责任,就像上次在餐厅里为了给她撑腰故意把袁书桉叫过来羞辱。
这人有点记仇,准确来说有点记别人的仇,还爱替别人报仇。
"嗯,我不跟她住在一起,平时孩子都是她妈妈负责。"袁在杨察觉到她话里有话,但是冉郁偏偏又笑靥如花,还主动伸手,所以出于礼貌他伸手笑道,"冉老师,思桉经常在我面前说你,她很喜欢你,我跟她妈妈平时都太忙,还辛苦你对我们思桉多多关照,你看你还特意来看思桉,真是"
手伸到一半,冉郁顺手将手里的ct和检查报告连同袋子一起挂在袁在杨的手指上,皮笑肉不笑的挑眉,"不辛苦,我也不是单纯来看思桉的,这里面是她拍的片子还有报告,我刚才路过的时候顺便取了。"
第32章 她和她姐都属于挺难追那一类 追她有什……
冉郁的操作太不走寻常路了, 袁在杨都还没反应过来,"啊?"
她不是班主任老师吗,哪有学生住院班主任来帮忙取报告的?
而且她这个人感觉给人一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感觉,和印象里专业严谨的老师不太一样。
冉郁回眸看喻昭清, 正色道, "ct室的张主任结果出来之后给我打了个电话, 从检查结果来看,思桉右手掌心长了一颗神经纤维瘤。"
昨天她摸到就觉得不对劲,特意交代他们结果出来了跟她说一声。
虽然喻昭清这人说话跟淬了毒一样, 但是跟袁思桉又没关系
私心里,她还是忍不住想管喻昭清的事, 因为昨晚喻栀韫深夜的那通电话。
"什么?"
"肿瘤?"
喻昭清和袁在杨异口同声, 并连忙拿出袋子里的片子, 报告结论和冉郁说的一模一样。
双腿一软, 喻昭清甚至拿不稳那薄薄的一张纸,觉得那有千斤重。"为什么会长瘤。"
冉郁顺势勾住喻昭清的腰,给她支撑的力量, "听起来吓人, 但是和你们想的癌症不是一个意思,也暂时不会危及生命,而且有些不严重的甚至都不需要做手术。我看了一下片子,还在早期。"
侧眸, 冉郁看着喻昭清泛红的眼眶,放在她腰间的手更是紧了紧, 拇指在她腰侧轻轻磨擦,无声的安抚让两人的身体靠得更紧。
所以这才是她来的目的,总感觉这种时候的喻昭清脆弱得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
喻昭清心思都在神经纤维瘤上, 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哑声问,"真的吗?"
思桉没有生命危险的对不对,冉郁你告诉我。
她现在只相信冉郁,一定要从她口中听到肯定的不会危及生命才会放心。
"嗯。"冉郁余光扫到身后的袁书桉,直接大胆的当着袁在杨和袁书桉的面撩了撩喻昭清脸颊的发丝,指尖落在那眼尾停留一瞬,在众目睽睽之下暧昧异常。
"冉郁。"袁书桉开口,带着不满的警告。
冉郁却只看喻昭清,声音异于平常的轻柔,"我都看过片子了,别紧张,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种神经纤维瘤是由神经纤维细胞异常增生形成的硬包。我已经联系思桉主治医生说明了情况,他也请了神经外科的医生会诊,别着急,现在还在早期,所以她也只是偶尔才说疼,都不需要进行手术,用药物治疗加微创手术就能解决。"
说完,冉郁拿出手机,"算了,这个点儿他们应该在查房,没那么快下来。之前在这里上班的时候跟他们主任关系还不错,我让他们直接下来一趟,具体还要再做检查,他会跟你们说的。"
不仅仅是带来了报告,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给了慌乱的喻昭清方向。
喻昭清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在冉郁怀里,瞬间耳廓红得发烫,不仅仅因为袁书桉和袁在杨,更多还是因为在自己女儿面前,她只能不着痕迹的脱离这个大胆又旁若无人的怀抱,克制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又不是没有私心。"
""
发完消息,冉郁朝病床上的袁思桉眨眨眼,"思桉今天换了一只手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疼了。"
袁思桉看到妈妈和冉老师抱在一起,没有多想,只当以前不让她跟冉老师很亲近的妈妈现在已经改变了态度,笑眯眯的说,"不疼了,我很开心,今天不仅爸爸来了,冉老师你也来了。"
冉郁走过去,给她调了一下输液管流速,顺手捏她手感极好的脸,"我肯定得来啊,我怕你不听医生叔叔的话,不好好吃药也不好好配合做检查,到时候我就像昨天那样亲自给你扎。嗯?思桉讨不讨厌我给你扎针?"
昨天这小朋友因为浑身都难受着,喻昭清又不在,所以扎针一点都不配合,也不吃药,哭得撕心裂肺的听着都让人心揪着疼,最后还是冉郁给她扎的。
袁思桉也不记仇,"不讨厌。"
"我朋友认识神经外科的专家,要不我联系她一下?"袁在杨问的喻昭清。
显然,他并没有那么相信冉郁,准备找自己信得过的医生。
闻言,冉郁抬眸看了一眼喻昭清,两人对视上了,冉郁先开口,"都可以,你自己决定就好。"
都这种时候了,喻昭清心里一定心慌意乱,必然是要选择最优选。
即使冉郁内心里清楚,冉氏集团附属的私立医院里面都是各个领域最顶级的专家,一有点名气的医生就砸重金请过来,因为有这个实力,所以才敢有持无恐的收费高。
一时间喻昭清竟然被推到要做选择的位置,冉郁意识到这一点,对袁在杨说,"既然思桉主治医生已经申请了会诊,要不先会诊看看结果吧。"
"嗯,不着急。\"喻昭清肯定了答案,走过去捧起女儿的右手,翻来覆去的看,"她之前说过很多次,我都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是她太贪玩总是伤到手。"
喻昭清有些自责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也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想来昨天袁思桉应该无意间撞到了那个硬包,所以才会一直说疼。
"如果不定期体检的话,这种一般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发现的。"冉郁说。
"以后对她生活有影响吗?\"袁书桉问冉郁,是这么久了袁书桉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又不是这方面专家,我哪里知道。"冉郁话音突变,安慰人的轻柔陡然变得冷淡。
上下不过几秒,冉郁诠释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超绝变脸。
"你不是"袁书桉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袁思桉主治医生带着神经外科的一行人走进屋内,为首的两个医生见到冉郁,第一时间微微弯腰媚笑打招呼,"小冉"
小冉总的称呼已经呼之欲出,冉郁及时抬眼瞪着他,面前的医生立刻就反应过来小冉总之前交代的,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的开始展现他的专业性,"袁思桉是吧,年纪还挺小,给我看一下片子。"
看着他们这幅谄媚权贵的嘴脸,冉郁翻了个白眼起身给他们让了位置。
她感觉自己的存在大概会影响到会诊气氛,于是她起身,"赵主任和刘医生你们慢慢看,这里别挤太多人,我们无关人员先出去,具体情况你跟她父母聊吧。"
很明显,冉郁这句话里的"们"是指袁书桉,她就不想袁书桉跟喻昭清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虽然她很想把袁在杨也抓出去,奈何人家是袁思桉的生物学父亲,只是贡献了一颗精子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亲属。
"冉郁"喻昭清声音有些哑,轻轻柔柔的飘在屋里。
她想叫冉郁留下,毕竟她以前是医生,知道一些专业知识,在她身边还能翻译那些专业话术。
但是看了看原在杨和袁书桉,喻昭清话还是没说出口,任由冉郁出了门。
"我没走啊思桉,一会儿再来陪你。"冉郁朝看见这么多医生已经害怕得躲进妈妈怀里的袁思桉说,视线带过喻昭清,冉郁双手插兜推开病房门。
不料迎面碰上步履匆匆赶来的司繁,两人一个进一个出,差点没撞一起。
冉郁连忙按住司繁的肩,带着她脚步转了个方向,热情的说,"司警官来看思桉了啊,不过先别进去,里面正在会诊。人进去太多也不好,我们就在外面坐一会儿。 "
"啊?为什么要会诊?"司繁没有防备简直是被冉郁拽着走的,还没反应过来病房门就合上了。
余光看了一眼冉郁搭在她肩膀的手,不禁腹诽,她们有那么熟吗?
总共不过校门口那一面,话都没说两句,冉郁看见她就自然得像认识好久的朋友一样。
司繁想推开她,伸手还没碰到冉郁她已经在长椅上坐下了,叠起两条长腿开始打量她,"喻昭清没跟你说吗,思桉的手出问题了,现在找了医生会诊。"
"司警官还会做饭?不过做这么多思桉吃得完吗?那小鬼可是不爱吃剩饭的。"
只见司繁一只手拎着保温餐盒,另一只手抓着一只可爱的玩偶,一看就是给思桉拿的。
那只玩偶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色,利索干净的黑发,刻板的夹克,没有任何设计感的修身长裤,黑沉沉的没有颜色,压迫感十足。
听了冉郁的解释,司繁看了一眼病房里围在病床边对片子讨论得火热的医生,尤其是看到了袁在杨,她就不打算进去了,在冉郁对面坐下,"随便做的一点营养餐,我想昭清姐应该也没吃,所以做的两人份,一顿能吃完。"
"想不到司警官只是看着冷,实际上这么贴心啊,连这都考虑到了。"为了方便跟司繁聊天,冉郁一边说一边换了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我也会做饭,而且我手艺还不错。之前读研的时候吃不习惯那边的饭菜,就开始尝试自己做,慢慢地觉得做饭也算一种放松方式。"
"我手艺一般,只会一些家常菜。"
"你好谦虚啊,所以你们家都是你下厨吗,喻影后她会不会做饭?"
"不会,也不需要她来做,我能做好。"
喻栀韫显然不像会亲自下厨做饭的人啊,司繁也不舍得她下厨,显而易见的事,冉郁是没话聊硬聊吗?
司繁冷冷淡淡的坐得笔直,只有提到了喻栀韫才看一眼对面的冉郁,不偏不倚两人对视上。
对面冉郁的目光不加掩饰落在她身上,光明正大的打量她,看她掐着玩偶脖子的手没什么血色,上面布满可怖的伤痕,连手指都弯不下去的感觉。
明明年纪轻轻的,好像几十岁饱经风霜的手一样。
眼神里多了几分悲痛,冉郁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拉了拉右手的衣袖,遮住和司繁差不了多少的痕迹,感叹说,"真幸福。"
司繁声音有了温度,"谢谢。"
旁观到别人的幸福,冉郁忍不住笑,"会做饭会不会在恋爱关系很加分,不是都说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吗?"
原来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喜欢这一款,刻板得一身正气,还有几分老气横秋。
她记得司繁比她小吧?怎么感觉都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了。
看着冉郁似乎真的想从她这里学到什么恋爱技能,司繁正了正肩,有种被人错信却无以为报的感觉,"我觉得这算生活的必备技能,至于加不加分,如果真的喜欢的话,是不会在意她会不会做饭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的。"
"也对,那你是怎么追到喻影后的?有什么诀窍吗?感觉她和她姐都属于很难追那一类。"
最后半句,冉郁说得咬牙切齿,还给了袁书桉一个白眼。
""
人心中的成见是座大山,为什么理所当然认为是她追的喻栀韫。
司繁清了清嗓子,"没什么诀窍,她追的我。"
而且冉郁还真敢问她怎么追人,喻栀韫要是在的话不嘲笑她才怪。
司繁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不解,冉郁到底是怎么认为她会有追人的诀窍的?
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冉郁歪头,"为什么?"
司繁耸肩,"没有为什么。"
她是说不出什么自恋的话的,事实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怀疑喻栀韫爱她什么,没有得到结论,但喻栀韫就是爱她,没有任何理由。
"我"冉郁一噎,被司繁这波澜不惊的语气打败。
喻昭清和喻栀韫她们家是不是有点说法,一个倒追司繁,一个更是对袁书桉死心塌地的没边。
不过为什么,到她这里就变了?
她是天生的倒霉体质吗?
"你以前是这里的医生?"一直被忽视的袁书桉开口,直指冉郁。
她怎么感觉刚才那个医生对她态度很恭敬,而且一般谁能随随便便叫来一个大主任会诊?
第33章 给了她一耳光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聊得正在兴头上的司繁和冉郁, 下一秒两人同时偏过头看她。
后者抬了抬下巴,懒懒得晃着腿,"对啊,需要我帮你介绍医生吗, 我对这里很熟。"
憋了这么久没说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走了。
本来也没来这里的必要, 干嘛非要来喻昭清面前找存在感。
"放心,这个医院的医生都很专业,保证能给你治好。"冉郁靠在椅背上, 不紧不慢的补刀。"你哪里有病?"
估计是脑子,正常人怎么还会纠缠前任。
她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伤喻昭清有多深吗, 她有什么资格来看袁思桉。
思桉思桉, 哇, 多么情深意重才能给自己的孩子取如此明显的名字, 每一次叫女儿的名字都是在表达一次对她爱而不得之人的思念。
喻昭清小姐的情深意重啊,都做得出这种事来。
迎着她不屑的目光,袁书桉想到还要问她问题, 便忍下了她故意的挑衅, "私立医院的医生工资不够高吗,为什么又去做老师了?"
她真的怀疑冉郁的身份,她接近喻昭清不会是别有目的吧?
"我做什么应该和袁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我今天想当医生, 明天想当老师,说不定后天我又想上天了, 你管我做什么?我们很熟吗?"冉郁双手抱臂,嘴角若有似无的勾着一抹淡笑,笑着就把难听的说砸进了袁书桉耳朵里。"我跟你拢共也没见过几面, 你这么好奇我,怎么,你那摄影工作室生意不景气,发展客户发展到我这里来了?"
她对袁书桉的恶意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忍着没找她不痛快,结果袁书桉非要来招惹她。
"你怎么知道我的工作?"
"这是什么秘密吗?"冉郁自顾自从兜里掏出一张工作证,欣赏着上面的证件照和信息,"难怪随时随地想发展客户呢,原来是高级合伙人啊,袁总。"
袁书桉眼睁睁看着她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羞愤的一把夺过,"你小偷啊你。"
冉郁不语,又缓缓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个钱包,"让我来看看袁总钱包里有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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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被戏弄了,袁书桉低头看了一眼没拉上的包,一口气堵在心口,气得眼睛发红。
转头看向沉默地置身之外的司繁,"司警官,你不管管?"
冉郁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偷东西吗?
司繁挺直腰背,"我是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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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管不了小偷小摸,何况冉郁都把东西还回去了。
"袁总,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划算,改天我一定去支持你的工作。"冉郁毫不走心的安抚。
"你有钱吗?"袁书桉冷笑,上下一看,冉郁没戴任何首饰,身上每一件衣服都没有品牌,不知道是不是在不知名小店买的杂牌,连包也没背,依稀记得上次她们在餐厅吃完饭还是喻昭清把她送回去的,也就是说她可能连车都没有。
"不要看不起人好不好,财不外露,我们都要学会低调。"冉郁真诚的露出八颗牙齿笑。
她有钱,她有很多钱,有能把袁书桉工作室收购的钱。
"真装啊,思桉在你班上学习,我真怀疑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教好她。"
"我有教师资格证啊,官方认证的。"冉郁摊开手,很无辜。
"不过你以什么身份来质疑我?人家亲妈都没说什么,你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袁总?"
"思桉是我哥的女儿,也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我必须要确保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的老师不是一个半吊子。一会儿医生一会儿老师,你的专业能力是怎么得到那些家长认可的?靠请全班家长吃饭讨好吗?"
也不是第一次跟冉郁呛声,袁书桉承受能力显然已经进步了,她完全是用看小妹妹的眼神看冉郁,仿佛在说我念在你年纪小,胡闹也没有关系,我不跟你计较,给人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袁书桉和喻昭清年龄相仿,冉郁的确是小她几岁。
此话一出,连司繁都忍不住侧目而视,眼神里有明显的不悦,"袁小姐,思桉是因为信任你,也是因为喜欢冉老师才会告诉你这些,但是你却利用它来羞辱她喜欢的老师?"
袁思桉对冉郁的喜欢溢于言表,加上她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在放学之后在她们这些长辈面前叽叽喳喳的分享学校发生了什么的年纪,除了身边同学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冉郁。
冉老师说冉老师让我们
这些都成了她的口头禅,所以尽管司繁跟袁思桉相处时间不多,但是也都听过冉郁很喜欢请学生家长吃饭这个习惯,喻昭清也不例外,私底下被冉郁请吃饭好几次。
虽然这种行为不妥,但是不用脑子都能想清楚,喻昭清那么爱袁思桉,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如果冉郁能力不够,她必然早就已经申请换一个班主任老师,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应约。
司繁相信喻昭清的眼光,所以不爱管无关紧要的闲事的她都忍不住替冉郁说话。
"我是羞辱她吗,我只是合理质疑她的动机,你们就没怀疑过她为什么那么喜欢请学生家长吃饭吗?\"袁书桉话头转向司繁。"你也清楚这个社会,如果不是别有所图,怎么会这么好心?"
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异常,司繁身为警察,敏锐性那么强,为什么无动于衷?
司繁声音没有起伏,"那也是她和昭清姐的事,冉老师昨天照顾了思桉一下午,今天又特意过来,我们作为思桉的长辈,应该站在感谢的角度。"
"你被她洗脑了?"
"你觉得我像是会被洗脑的人吗?"司繁抬眼反问,冷得摄人。
"你真的是"袁书桉见司繁冥顽不灵,转头看向没说话的冉郁,以为她没说话是心虚,"因为一些原因被迫离开收入可观的医院,去当老师又和班上有钱的家长不清不楚,你的人品有问题啊?"
冉郁白了她一眼,懒得理她。
大概是嫉妒心作祟,喻昭清不搭理她了,现在知道急了。
袁书桉的推测没有被冉郁否认,她继续说,"私立医院医生的收入和当老师的收入还是有区别的吧?当你的工资和上一份工作有出入时,缺钱就想走捷径了?"
冉郁瞳孔一缩,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袁书桉,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认真的吗?"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问她是不是很缺钱,而且还是在她家的私立医院里,冉郁觉得这已经荒谬到能入选年度冷笑话的程度,简直是她人生耻辱的一刻,都不敢拿回家让她那两位便宜弟弟妹妹知道,不然笑话她一辈子。
袁书桉知不知道她脚底下踩的每一块地板都姓冉,冉郁的冉。
她逃避问题的反应让袁书桉笃定,"你心虚是因为我说中了,不是吗?"
冉郁一个月工资不到喻昭清的十分之一,她的接近一定有利可图。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冷笑一声,冉郁连翻白眼都觉得浪费表情,"你最好把你嘴闭上,在这里我丢不起这个人。"
人无语到一定程度是会莫名其妙的笑的。
"一直不正面回答问题,冉郁,你就是看中了喻昭清的钱,在一个班里选出来一个有钱又好骗的目标接近讨好,请吃饭,帮忙照顾孩子,现在都追到医院里来了,你还真是卑鄙"
有钱又好骗,好骗喻昭清好骗。
喻昭清不就是好骗吗,像傻子一样,一年又一年的等着她回国。
"你说够了吗?我有没有警告过你把嘴闭上?"冉郁起身一把拎住袁书桉衣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死死压在墙上,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你配吗?我告诉你,就你这种垃圾给我提鞋都不配。"
她大度不想跟她计较,结果她还得寸进尺起来。
一定要证明她别有所图有什么意义?
喻昭清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图她什么。
"松手!"袁书桉没有想过她会突然动手,完全反应不过来。
"在我面前你就只能用钱来找优越感吗?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啊,你这张脸皮是怎么做到这么厚的?"冉郁用尽了力气,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
明知道喻昭清为了留住她生下了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回国之后却还是自以为是的用她已经和她哥结婚的关系来践踏她的尊严,连袁思桉都说,小姑之前不喜欢妈妈,总跟妈妈吵架,妈妈做的饭也故意不吃。
那应该是怎样的爱和勇气才能让喻昭清用离婚证来祈求再来一次的可能,已经向她走了一百步,结果还是被狠狠推开,以至于再也没有了爱第二个人的勇气,甚至不敢触碰感情。
"我看中了喻昭清的钱也好,人也罢,和你有屁关系?"冉郁字字泣血,狠狠掐住袁书桉的脖子,情绪一下子爆发时眼眶里的猩红写做心疼。"我现在就是想追她,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
心疼喻昭清,爱了个什么垃圾东西,十多年都浪费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护士站的护士和走廊路过的人都被这个动静吓到了,有医生要叫保安,却被另一个人按住动作,并示意其他人不准管,不敢把动静闹大,只能互相配合无声地疏散病人并解释。
谁敢管啊,大小姐把这里掀翻了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情况不对劲,司繁也坐不住起身,但是她没有要拦着冉郁的意思,就静静看着。
"你承认了,我录音了,要是其他学生家长知道了你是这样的人,她们一定会向学校投诉你,你觉得你还在学校待得下去吗。"袁书桉艰难待呼吸着,挣扎着从兜里拿出手机,上面赫然是长达二十分钟的录音,从出病房门开始,袁书桉就在录音。
她刚才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故意刺激冉郁都是为了套她的话。
喻昭清要是知道了这些,还会同意袁思桉在她班上学习吗?
"哦,需要我提供我们校长的联系方式吗?"冉郁有目空一切的张扬,尽管掐着袁书桉的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她眼角眉梢依然尽是嚣张之态。
袁书桉被掐得满脸通红,快要喘不过气,她意识到,冉郁是真的想掐死她的。
就这么大庭广众,就当着司繁这个警察的面?
为什么没人来拦一下,这明显失去理智要杀人了,这家医院的安保工作不是很专业的吗?
求助的眼神看向司繁,下一秒司繁偏头看向墙上的资料简介,认真的记着如何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处理孩子噎食窒息的问题。
先抱住孩子,然后把手
袁书桉被司繁打败,就在她想办法的时候,冉郁却突然松开了手。
氧气争先恐后钻进鼻腔,袁书桉双腿发软,还没站稳,冉郁一耳光就甩过来了。
啪!
清脆又响亮的一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暂停键。
嗯?
嗯?
司繁都愣了,冉郁的生猛出乎意料,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手被震得发麻,冉郁皱眉甩了甩手,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张名片一把塞进袁书桉的衣领,"我的电话,要找我算帐随时给我打电话。另外,五楼精神科,二楼急诊科,里面医生都是专业的,很权威,报我的名字,打十折。"
说完就像丢垃圾一样丢掉袁书桉,冉郁拍拍手里的灰尘,对围观的人笑了笑,"私人恩怨,纯属私人恩怨,别看了,都散了。"
"冉郁!"袁书桉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半张脸都被打得通红,她当然不甘心,刚站起来,还没靠近冉郁,一直没有动作的司繁却直接伸手挡住她,公事公办的语气,"袁小姐,这是在医院,不要把事情闹大,这样对谁都不好。何况思桉还在这里住院,请注意言行。"
袁书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司繁?"
刚才冉郁偷她东西她不管,冉郁对她动手的时候司繁又装看不见,这前后有一分钟吗,态度就天差地别?司繁来这里单纯就是给冉郁撑腰的吧?
"失策了,早知道找工具的。"冉郁咬牙,脖子根都红了,不停的握紧拳头又松开。
力都是相互的,冉郁有多用力,她掌心的反作用力就有多重。
冉郁和听到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喻昭清对视一眼,看喻昭清的表情明显是看到了她刚才甩袁书桉耳光,冉郁张了张嘴,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就卸掉了,更是在看到喻昭清凝眉要开口的时候下意识选择逃避。
她怕看到喻昭清对袁书桉的袒护。
于是一言不发的和喻昭清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有什么话打我电话说。"
她走了,她直接就走了。
第34章 把录音删了 她是因为心疼你才动手
喻昭清看着她双手紧紧攥着离开的背影, 心底有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但是面对这难以收场的残局,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只走向袁书桉, "把录音删了。"
对袁书桉脸上的掌印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第一句话就是要求袁书桉删录音。
其实, 这耳光是袁书桉欠她的,从她拒绝她之后又有意无意借着思桉来见她的时候就欠她一耳光了,只不过冉郁帮她给了。
她不心疼袁书桉, 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冉郁藏也藏不住的那只发抖的手。
袁书桉来不及整理胸口的狼狈,"你都听到了, 她刚才说了是为了你的钱。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还对思桉的事情那么上心, 你不要被她骗了。"
喻昭清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袁书桉,我让你把录音删了。"
这录音是袁书桉激怒冉郁录下来的, 本就什么都证明不了, 就算亲耳听到冉郁是为了她的钱,但是没人比她更清楚冉郁这几个月有没有花她一分钱。
何况冉郁本来就因为那几个多事的家长投诉被扣奖金进入考察期,要是袁书桉这份录音被有心之人拿到,对冉郁一定又是一个麻烦事。
喻昭清不想冉郁因为她惹上麻烦。
袁书桉红着眼不甘的看着她, 举着手里冉郁塞过来的名片,"她刚才动手了, 你没看见吗?"
喻昭清这才看向袁书桉已经开始肿起来的脸,"看见了,但是冉郁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打人, 你把录音删了,也不准去找她,有什么不满的找我。"
拿回袁书桉手里的名片,喻昭清紧紧握在手里,指着她的手机让她必须删录音。
袁书桉到嘴边所有的话都因为喻昭清拿走了冉郁那张名片而变得没有意义,因为这一刻喻昭清站在了冉郁那边,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袒护,到头来只是她的独角戏。
袁书桉只能憋屈的当着喻昭清的面删掉了录音,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你喜欢上她了,是吗?"
"还有回收站。"司繁补刀。
""
看得出来,司繁也不喜欢袁书桉,但是她不善言辞,冉郁刚才是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
知道她们关系的人都知道,喻昭清在那段感情里有多卑微,而袁书桉做得有多过分。司繁拿喻昭清真的当姐了,所以自然站在喻昭清那边。
冉老师做了她和喻栀韫没机会做的事,说了她们碍于体面没说的话。
冉老师真棒!
"没什么好看的,散了。"司繁挥散意犹未尽围观的人,去护士台打声招呼解释一下这边的动静,默默地处理好后续的事情,又发现带过来的饭菜都有些凉了,所以又去找微波炉打算热一热。
把玩偶抱进怀里以免染上饭菜的味道,司繁静静地等待着工作状态的微波炉停下,还不忘跟喻栀韫发消息说这边发生的事。
冉郁真的太生猛了,以为她再生气毕竟是公众场合,不会真的动手让两人都下不来台。
但是她那一耳光甩得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司繁看得真真的,要不是她太用力把自己打疼了,冉郁转手就要给袁书桉第二个耳光的。
可以说是真的很恨了,纯恨战士。
作为袁书桉多年好友的喻栀韫是这么回复的,"活该,谁让她优柔寡断的又缠着我姐,现在终于是有人治她了,我姐不让我们去找她麻烦,但是拿冉郁没办法。"
司繁:"冉老师说是私人恩怨"
喻栀韫:"你信她吧,她跟袁书桉之前认都不认识,有哪门子的私人恩怨。她就是替我姐出气呢。哎,我真的没有看错她,不枉我费那么多口舌,她竟然直接就动手了,打得严重吗?"
司繁:"还好,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喻栀韫:"本来正常挨一耳光也不会有什么事,冉郁之前还是医生,她有分寸。"
司繁:"她用了全力我没感觉到她的分寸在哪里。"
""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司繁斟酌了措辞,"你之前不是跟她关系不错的吗,她在国外的时候你一直都跟她有联系,回国还想亲自去接她。今天她被打了,你除了幸灾乐祸之外,没有其他感觉?"
喻栀韫:\"司警官不会这种醋都吃吧?"
司繁:""
余光侵入一抹倩影,无声的立在司繁身侧,司繁连忙收起手机。
"姐。"低声唤了一声,司繁的语气不见之前的冷硬,"他们都走了?思桉的手要做手术吗?"
他们自然指的是袁在杨和袁书桉两人,她刚在护士台的时候看到他们还在,喻昭清在跟她们说着什么,她也没特意去听,只是感觉氛围不太愉快。
喻昭清嗯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双手撑着桌沿支撑自己疲倦无力的身体,"情况没有想象那么严重,医生初步诊断可以不用做,明天转进神经外科再具体设计治疗方案。"
太阳穴发疼,喻昭清情绪大起大落,双目无神,柔声问,\"你们刚才在外面聊了些什么,冉郁怎么那么生气?"
她还是第一次见冉郁生气发火,昨晚她们聊得那么不愉快冉郁情绪都没这么激动。
司繁体贴的给喻昭清拿了一个凳子,对她知无不言,"我跟冉老师就随便聊聊,气氛还挺好的,是袁书桉突然问冉老师之前是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为什么不在这家医院工作了去当老师。"
"嗯,我知道。"喻昭清知道冉郁为什么去当老师。
"她当老师的时候不是喜欢请你们家长吃饭吗,袁书桉觉得那是在讨好家长,对你不怀好意,看上了你的钱。所以说话很难听,刺激到了冉老师。等到冉老师情绪激动承认了对你不怀好意才知道袁书桉录音了,又说要把录音交给她领导,最后冉老师才动手打人。"司繁的概括中规中矩,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两人的矛盾点。
本来人家冉郁都没理她,在跟她聊天,是袁书桉上赶着找不痛快。
喻昭清颔首,和她预料的差不多,"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冉郁。
司繁茫然,"说什么?"
冉郁动手之后喻昭清不是在现场吗,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你跟她不是聊得气氛挺好的吗?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在国外学会的做饭,还问我会做饭是不是很加分,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追栀韫的诀窍,她觉得你和栀韫都属于很难追那一类。"
""
不是喻昭清想听到的答案,她以为冉郁会说她为什么今天又来。
喻昭清沉沉的叹息,还不忘在司繁面前强调,"她没花过我的钱,我们就吃过几次饭,都是她结的账。连思桉的手有问题也是她发现之后找的医生。"
不可否认,冉郁的确有点不怀好意,但是喻昭清觉得图她钱也不至于。
叮!
微波炉定时结束,司繁慢条斯理的将餐盒重新叠好,忍声道,"其实我觉得,她真正生气的点不在于袁书桉对她的羞辱和质疑,也不至于因为两三句话就当众动手。"
司繁虽然木讷,但是能感觉到刚开始被质疑的时候冉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更是对图不图喻昭清的钱一笑置之,她的愤怒来源于袁书桉阻拦冉郁的追求,站在喻昭清的立场上,袁书桉这样的行为不就是犯贱吗,拿她当猴耍吗?
不能和喻昭清在一起,但是又百般刁难她的追求者,既要又要。
"嗯?"喻昭清都准备结束话题了,回眸看司繁。
"我不太懂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司繁纠结的沉思好几秒,斟酌再三才琢磨出一个大概准确的词语,"可能算是心疼,她可能知道你跟袁书桉那几年的一些事,她替你感到不值,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在这种时刻,司警官总是想要是喻栀韫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怎么表述得更准确。
"她心疼我"喻昭清喃喃自语,本就不安起伏的心,因着这句话更加难以平息。
她以为自己已经快要麻木了,但是内心的暖热蔓延开来,她浑身都暖了。
冉郁曾经是亲口说过她觉得很心疼她在那段感情里的勉强,她当时只当她是花言巧语,一句玩笑话从心头掠过,半点痕迹没留下。
此刻,从司繁口中说出,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素净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展开揉成一团的名片,喻昭清看着皱皱巴巴名片上的冉郁二字,眉间舒展,眼眸中泛着数不尽的柔光,唇瓣被她齿尖压得毫无血色,一分钟,十分钟,喻昭清的忍不住抚上心口,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漠迎来了她不可控的兵荒马乱
此时,医院楼下的停车场内,一前一后的两人坐进一辆漆黑的轿车里。
"你怎么回事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冉郁吵起来,你不觉得丢人吗,有什么事不能私底下解决?"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袁在杨终于对副驾驶的妹妹开口。"何况她是思桉的班主任,你能跟她有什么矛盾能到当众动手的程度?你跟她很熟吗?"
他跟冉郁不熟,但好歹也是袁思桉班主任,还是跟喻昭清关系很好的班主任。
在病房里的时候她都看到了,喻昭清很信任冉郁,对冉郁的接触也没有任何排斥。
他清楚喻昭清生理很排斥不熟悉的人对她触碰,之前他们回家在父母面前装夫妻关系的时候他不小心的触碰都会让她立刻皱眉,然后不着痕迹的躲开,两人夫妻一场,连牵手都没有过,更别提搂腰了。
"我不知道!"袁书桉心情烦躁,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的陌生,脸颊肿起来让她死死咬着后槽牙,"我跟她也不熟,没见过几次。"
从知道冉郁的存在开始,她就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
比如刚才刺激冉郁,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那可能是嫉妒心作祟,嫉妒冉郁能碰喻昭清,甚至喻昭清那么独立强大的人会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冉郁,将自己柔软的一面展露给冉郁。
袁在杨斜了袁书桉一眼,启动车子,"没见过几次你就看不惯她到要录音搞她的程度?你骗鬼呢。"
袁书桉憋屈的低吼,"我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被逼到撕心裂肺,袁书桉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袁在杨完全不受袁书桉快要崩溃的影响,"你心里清楚得很你自己是怎么回事。袁书桉,我不管你跟喻昭清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在意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但是我请你搞清楚现在的局势,她现在是你的前嫂子,不是袁家人了,到时候弄得难以收场,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袁在杨不关心喻昭清和冉郁是什么关系,他对喻昭清本身就没有任何感情。
前嫂子这个词一出来,袁书桉就感觉一阵耳鸣,她捂住刺痛的耳朵,不耐的说,"说这么多,你在意的只是你那点儿破事儿被知道吧?你怕喻昭清一怒之下拆你的台,毕竟她要是不想要你好过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做到。"
袁在杨本质上是自私的,他利用了喻昭清,只是喻昭清心甘情愿被利用而已。
他什么都没做,就有了一个被教养得又乖又得体的女儿,给了父母和世俗一个交代,身上的目光没有那么多,他自己随便怎么玩儿都不会有人约束他。
看着他和喻昭清两人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在袁思桉面前相处,袁书桉只觉得恶心。
袁在杨眼底一片凉薄,对于自己亲妹妹的指控,他大方承认,"对,所以我不允许你激怒喻昭清,现在我跟她之间依然是利益共同体。"
说着,袁在杨冷声警告,"你再去招惹她,我就让爸妈给你安排相亲,你这个年纪,早就该有自己的家庭。要不是有我跟喻昭清的婚姻存在,你以为你能这么安生?"
袁书桉嗤笑一声,"是,我谢谢你,我谢谢喻昭清。"
"知道就好,你做什么我都由着你,也能为你兜底,唯独这件事,你必须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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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书桉没说话,车厢内气氛凝固,一直到过一个减速带,车辆颠簸一下。
袁书桉才有了声音,"思桉对你们来说到底算什么?"
她觉得她一直都不了解自己的亲哥哥,现在甚至感觉到陌生。
他事业有成,不管是在家里和公司里都保持着完美的一面,性格好,能力强,有担当,唯独在个人感情问题上,他才展现了自己冷血的一面。
第35章 你来找我算账? 我送你
"我女儿啊, 我特意亲子鉴定过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你竟然还去亲子鉴定过?你还怀疑跟你签过合约的喻昭清?"
"当然,不鉴定怎么确定那一定是我的孩子?不管喻昭清找我什么目的,我只需要确定思桉是我的亲生女儿就行了。"
"呵,真有防范意识, 我又学到了。"
听见袁书桉的冷嘲热讽, 袁在杨问心无愧的说, "我对她算不上多爱,但是一定是有爱的,不会仅仅把她当作应付家庭的工具。"
袁书桉却觉得这套说辞虚伪,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我真佩服你们两个, 狼狈为奸。"
他和喻昭清那互相利用的婚姻, 毫无陪伴的成长, 袁在杨怎么能说得出口他对女儿有爱。
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尾音的讽刺十分突兀, 袁在杨笑了声,反问,"你不会是觉得思桉可怜吧?"
没有回应, 袁书桉默认了。
她觉得袁思桉的降生是带着算计的, 不管是喻昭清还是袁在杨,都对她的降生别有目的。
袁在杨笑了,"你怎么那么天真?除了没有时间陪她,我跟喻昭清给了她远超同龄人的物质条件, 她未来的人生,有全心全意爱她的妈妈, 有能给予一切物质支持的爸爸,包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会全力托举,她出生就是为了享乐的, 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喜欢任何人。"
踩下刹车,袁在杨等红绿灯,"她从早教班开始就一直上的是私立学校,我跟喻昭清会在能力范围内给她最好的教育资源,生活资源,也各司其职给了爱着她的父母身份。你不需要同情可怜我的女儿,我和喻昭清会为生下她而负责,她这辈子在学习上,在任何地方考零分都没有关系,只需要快乐就好。"
袁在杨是一家连锁酒店合伙人,年收入上千万,还有数不清的投资。
他只有袁思桉一个女儿,也只打算有她一个孩子,一个漂亮温柔的设计师妈妈,一个事业有成的爸爸,集全家宠爱于一身,袁书桉的同情显得那么多余。
袁思桉不仅有很多很多的爱,还有很多很多的钱
学校门口
"思桉,休息了这么久,回去上课的话有什么不懂的要找老师问知道吗?"
"好的妈妈。"
"还有你的手,一定不要撕掉那个防水贴。"
"知道知道,妈妈你说过很多遍了,我已经全都记住了,不需要再重复啦。"袁思桉看平板总是被打扰,所以被说得有点烦了,等车停稳之后扒开车门就从车里跳下去,背上书包摇摇晃晃走了两步整理好校服,回头刚准备跟喻昭清说再见,"我先进去了,妈妈今天工作顺心哎?"
驾驶室里已经没有了喻昭清的身影,袁思桉收回身子看着妈妈也跟着下了车,背上包从车前绕了过来朝她伸手,"袁思桉你现在长大就不需要妈妈了是不是?嗯?我这不是担心你的手吗,你还嫌我唠叨,我伤心了啊。"
小没良心的,越长大喻昭清越能感觉到女儿没有以前那么黏着她。
在学校有了朋友,在家里又喜欢玩儿电子产品,好像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小小世界。
"我就是刚才在看黎博文发给我的作业,就不想分心总是看不进去嘛。"袁思桉连忙牵上喻昭清的手,讨好的晃晃她的手臂,"全世界我最爱妈妈了,对不起嘛妈妈,你别伤心好不好。"
喻昭清享受着女儿的撒娇,莞尔一笑,宠溺的说,"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下不为例哦。"
袁思桉坚定的点头,"好的妈妈!"
走进校门口,袁思桉见喻昭清并没有放开她让她自己进去,而是在门卫登记跟她一起入了园,"妈妈你要送我到教室吗?"
喻昭清把出入证放进包里,"对啊,我和你一起去教室。"
"可是你送我进去之后你再去公司的话会不会迟到啊,早高峰很堵车。"
"我今天上午请假了,特意来找冉老师的。"
喻昭清特意请了半天的假,想找冉郁聊一下。
自从在医院冉郁当众对袁书桉动手之后,都快半个月了,两人一直都没有联系。
袁思桉仰头不明所以的问,"为什么?我犯什么错了吗?"
喻昭清轻笑,"不是被请家长宝贝,是来感谢一下冉老师,如果不是冉老师及时发现你的手有问题,到时候时间越拖越久,说不定就要开刀做手术了,留下丑丑的疤,你愿意吗?"
想来一学期都快结束了,冉郁好像从没因为学生犯错或者成绩问题请过家长到学校。
她不是那种喜欢在群里发哪个学生没交作业,哪个学生成绩不及格的老师。
袁思桉看了看贴着防水贴的手,"不愿意。"
"所以妈妈要当面感谢冉老师一下啊,而且我在家里也跟你说过了,你见到冉老师要主动跟她说你的手已经没事了,让她不用担心。"喻昭清递给她一张便利贴,停在教学楼下,"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去教室,然后你把这个交给冉老师,告诉她我就在楼下公告栏等她。"
上楼的话可能会碰到其他老师,本来冉郁就因为和家长走得近被投诉,喻昭清不想给她添麻烦,于是目送袁思桉上了楼,喻昭清便踱步到公告栏边欣赏里面的照片。
上次运动会的留言板还没被撤下,喻昭清抬头扫了一眼,很容易就看到上面自己之前的留言,以及她留下下方那一排极具特点能轻易辨认的字。
「To:一年级一班冉郁
如果私底下也一直保持专业严谨的话,会得到更多家长支持和认可。」
「收到!我会努力得到这位家长的认可。」
她的留言,冉郁看到了,也回复了。
行云流水的留言,张牙舞爪的回应,那是冉郁唯一回应的留言。
很正常的留言被回应,但是此情此景,喻昭清竟感觉到了几分浪漫。
秋风卷落叶,喻昭清修长的身形站在硕大的操场上,清风明月般侧颜,久久看着那龙飞凤舞的一行字,垂眸低声喃语,缱绻温柔,"她还真是句句有回应。"
冉郁应该会是一个很浪漫的人,即使她连恋爱都没谈过,但是喻昭清依然这样想。
想来,那个时候冉郁心里就已经对她有好感了吧,在某个角落看着她留言,不知道她会写什么,所以在她离开之后特意过来看,看到是对她的留言,明知道她不会再来看留言板,但她还是写下了回复。
我会努力得到这位家长的认可,不仅仅是工作能力上的认可,一语双关,好似在全校师生面前写了一封情书,所有人都能看到,所有人都不懂冉郁的浪漫,连另一个当事人也不知道。
微微歪头,喻昭清嘴角勾起几分浅淡的笑意,温情脉脉入人心。
刚看没两分钟,喻昭清就看到冉郁就三步并两步出现在楼梯口,两条长腿迈得很快。
这么快?
袁思桉不是刚上去吗,爬上四楼没有三五分钟是到不了的。
来不及多想,待她走近了,"冉老师"
喻昭清刚开了口,冉郁就像一阵风似的从另一边绕了过去。
她看到了她,喻昭清很肯定。
但是她直接就走了,难道是不想理她了?
看着她的背影,喻昭清在原地沉思着,冉郁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一脚踩上花坛跳了下去,踩着草地走捷径就穿了过去,穿着一身御寒的羽绒服也没有影响她的灵活性。
这人的本体是猴吧?
喻昭清不解,没两分钟就看见冉郁骑着一辆公路自行车出来。
那辆袁思桉口中超漂亮的白色公路自行车实际上是银灰色的,的确很漂亮,冉郁骑着它时远远看去,迎风破刃的朝气。
喻昭清站在她的必经之路,微微提高了音量,"冉郁,我有话跟你说,你"
一个活生生的人挡在面前,冉郁被迫急刹停下,单脚撑着地,"我现在有事儿得回去一趟,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她知道不管是喻昭清还是袁书桉都一定会来找她,毕竟谁能受得了当众被扇耳光羞辱,但袁书桉一直没来找她算帐,那喻昭清此行必定也是为了那事儿。
不会是来给袁书桉撑腰的吧?
看冉郁不太想沟通,喻昭清又不想白跑一趟,放软音调,"就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说完我就走了。"
跑了一路都是汗,冉郁喘着粗气,羽绒服里的内衬松松垮垮的,她拉了拉衣领,踩着脚蹬就要走,"喻大小姐,我真的来不及了,改天再说可以吗。"
喻昭清抬手搭上冉郁车把,不让她走,"给我五分钟。"
五分钟,她不是第一次让冉郁给她五分钟。
在她的认知里,再重要的事五分钟都能说清楚,高效沟通不浪费时间。
冉郁都被她磨得没脾气了,心里又急,皱眉不耐,"我打了袁书桉,来找我算帐来了?你说吧,需要我赔多少钱?"
有赌气的嫌疑,因为喻昭清没有否认她那晚是把她当成袁书桉才跟她睡的。
奇耻大辱,冉老师一直都过不去这个坎儿,记仇记到打了袁书桉一耳光都没消气。
"不是因为她的事,录音已经删了,她也不会来找你麻烦。"
"那你要干嘛?"
她真的来不及了,家里水管爆了,楼下的人投诉到物业了,她再不回去要把楼下淹了。
冉郁的态度急转直下的不耐,喻昭清心沉沉落下,"因为思桉的事麻烦你了,我想"
"不麻烦,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我要走了,我家漏水被淹了,我再不回去楼下的要杀了我。"
""
冉郁要走,喻昭清握住她手腕,水盈盈望着她,"那怎么不开车?"
扶额,冉郁竟然觉得喻昭清有点难缠,"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谁懂她刚骑着来上班,又要骑回去的苦,早知道就开车上班了。
被她冷不丁凶了一句,喻昭清浑身一抖,收回手没有过多思考,"我送你吧,你骑车很慢,也很累,我今天没有工作,我们边走边说。"
反正今天上午都没事,也算帮冉郁一个忙,给炸毛的某人顺顺毛。
她的提议很突兀,冉郁眯了眯眼,突然凑近喻昭清,灼热的气息直逼她而去,"学生家长可不会送班主任老师回家。”
之前喻昭清跟她撇清关系的时候说她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学生家长和班主任老师,以前是,以后也是,除了袁思桉,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喻昭清下意识往后缩,冉郁倾身逼近,一个退一个进,眼看着喻昭清被她逼得归无可退,耳廓爬上一抹可疑的红,"看你比较着急,我也只是帮一个不足挂齿的小忙而已,更何况今天上午我特意请了假,要把事情办完才行。"
喻昭清就是这样,有计划就一定好达到目的才肯罢休。
冉郁不听,享受温润如玉的喻大设计师失态而缓缓靠近,故意问她,“怎么不看我?”
不料,喻昭清还没说话,下一秒,单脚撑着自行车的冉郁因为重心过度倾斜,失去平衡地她身子一抖,连脸上撩拨的笑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往喻昭清怀里栽过去。
喻昭清没退,无奈抬手接住她,语气竟有几分柔意,“冉老师,你不是着急吗?”
再不回去,冉郁要被拉黑名单了,还有心情在这里撩拨她,给她难堪。
哼…
哼!
坐在喻昭清副驾驶,冉郁双手抱臂面色泛红,腮帮子咬得紧紧地,有种无理取闹被打脸,但是又不得不跟着喻昭清走的憋屈。
报应来得太快就像走的顺风。
冷哼一声,冉郁语气不善,“你刚才说她把录音删了?她格局那么大吗,挨了一耳光都不跟我计较?”
喻昭清看她像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子,虽不情愿,但是还是坐上了她的车。
说实话,有点可爱。
"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跟她之间很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哦!我又不好奇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
口是心非的冉老师,最终在喻昭清真的不说保持沉默时忍不住侧目,看了她好几秒,"不说拉倒,我问思桉,她知道得可多了,我问什么她都会告诉我。"
喻昭清家的小叛徒大漏勺,袁思桉小朋友。
第36章 家被淹了住哪儿? 去我家吧
喻昭清不以为然, "她能知道什么,我跟袁书桉认识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
刚才冉郁故意要给她难堪还凶她,喻昭清现在就明知道她想知道但是就是不说,吊她胃口。
冉老师怎么会不想知道她那段感情呢, 她那双眼睛盯着她都快发绿了。
"行啊, 喻大小姐傲娇, 那我去问问孟阿姨,对于她那套房子,我也想提出一些建议。"
明晃晃的威胁, 冉郁她就是没什么底线道德的坏人,道德绑架, 威胁套路都信手拈来。
喻昭清垂眸哑笑, "真是幼稚。"
语气一顿, 她还是说, "我跟袁书桉是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但是一直到大学毕业她回这边我们才又重新联系上,是我追的她, 其实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她误会我是因为报复才追她, 玩弄她,因为高中的时候我跟另一个男生关系很好,当时大家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袁书桉也这样认为, 她当时阴差阳错让我们生了嫌隙之后不联系了,所以大家就认为我跟他分手了, 连袁书桉也认为是她自己搅黄了这段关系。"
冉郁听得认真,托腮,"她不会那个时候就喜欢你吧, 所以才不想你谈恋爱。"
喻昭清想了想,"可能吧,那个时候我跟她连朋友都算不上,高中都忙着学习了,谁还会在意谁喜欢谁的事。"
从小到大喻昭清成绩都名列前茅,她当时一门心思考大学,两耳不闻窗外事。
估计袁书桉后面那么生气,也有她高中经历了很多一个人独角戏的原因。
"哦,高冷学霸啊。"
"我是努力型,比不上你天赋型。"
冉郁还跳过级,学的还是医学,已经比学霸还要厉害的程度。
"哼哼。"冉郁满足的挑眉,被夸了就心情好。
喻昭清继续说,"后来聚会开玩笑,朋友们开玩笑就说我是不是怀恨在心,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喝了很多酒,说了什么一个月一定能追到她的话,因为我跟她当时已经快要戳破那层窗花纸了。结果之后她知道了,我都没来得及解释她就要跟我分手,还出国了。"
现在再提起那些事,喻昭清内心已经算得上毫无波澜。
当时的撕心裂肺,现在已经能当成故事讲给另一个人听了。
作为听者,冉郁戏谑道,"早点认识我该多好,我没那么大气性。"
袁书桉有点自负,家庭条件优渥,从小就顺风顺风,上面还有一个能担得起养家责任的哥哥,所以她几乎就不会碰到不顺心的事,大学毕业之后自己高中暗恋的人还主动追求她,她的人生太顺了,所以一点点欺骗都会在她心里放大,在抉择上是情绪占了上风。
喻昭清固然是偏执的,但是袁书桉也好不到哪里去,喻昭清越逼她,她越不回来。
"哦。"淡淡的应了,喻昭清神色微动。
早点认识冉郁也不会改变她爱袁书桉这个事实。
听完喻昭清说她和袁书桉的过去,冉郁眼珠子转了转,眼中闪过一抹恍然,"所以你是站在了我这边吧?"
喻昭清选择了她,所以才会告诉她这些,所以才会替她处理烂摊子。
她被喻昭清选择了
冉郁的欣喜溢于言表,好像发现宝藏似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没有任何人心和算计,像孩童一般,喻昭清轻咳两声,“也不算吧,我很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不管的话她肯定会来找你,打回来或者知道你经济不富裕用钱来为难你,都有可能。不管是哪一个,对你来说都是一件麻烦事。本就因我而起,就应该由我结束。”
随着话音落下,冉郁双眸中的星光黯淡了,冷笑一声,很不屑。
是对袁书桉会来为难她不屑,她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喻昭清见证了她的翻脸,眉目的温润绵延出笑意,“你那么嚣张给她塞名片的时候就没想过她有可能狮子大开口,找你要巨额赔偿?医院里到处都是监控,她一告一个准。”
随意的叠起二郎腿,冉郁目光沉沉看着远方,“没问题啊,她对我什么大开口都可以,给我一个打她耳光的需要赔偿的数字,我可以把她打到她亲妈都认不出来。”
显然,冉老师并没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而且从来没说过她很穷,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犯罪嫌疑人不知错也不改,甚至越发嚣张。
“冉郁,你还真是…”喻昭清被她的张狂打败。
只当她是愤慨而言,情绪化的话都有夸大其词的感觉。
见她又没把她的话当真,冉郁斜了她一眼,“我怎么?喻大设计师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很好的人吧?我不喜欢袁书桉,也看不惯她,所以我就会处处针对她。扇她一耳光都还算轻的,下次碰见她我就要使用武器了。”
冉郁没有任何人设,全是真情实感恶人,打破了为人师表的固有形象。
喻昭清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你之前连认都不认识她。”
“因为你,可以吧。”
“可以。”喻昭清清浅的眼睛里荡漾着一丝纵容,单手扶着方向盘,抬手从中控台的拿出一个盒子,“送给你的,奖励冉老师热心正义。"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穿衬衫用袖扣,所以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你挑了一款,希望你会喜欢。”
银制圆形为基地,简约设计风格,上面用彩色流光刻印了一个大写的“R”,不是专门定制的冉郁大写字母,只是刚好有个品牌设计款就是这样,估计也是喻昭清选这款的原因。
冉郁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国外一个女士饰品高奢品牌上个月发布的新款,仔细看了一会儿,“出手这么大方啊,三千多的袖扣说送就送,难怪袁书桉说我图你钱。"
喻昭清长得漂亮又有钱,出手大方的白富美类型,追她的人一定不止她一个。
冉郁两指捏起袖扣,尾音拉长,"嗯…与你永在,在对我表白?”
“嗯?”
“你不知道吗?这个系列的袖扣叫“与你永在”,一般是情侣之间会送的礼物,它的价格是3399,寓意着长长久久,现在说我为了你的钱我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我三千块买的,跟长长久久没有关系。单纯的谢礼,我看上面字母买的。"
"可是这个系列真的叫"与你永在"啊。"
冉郁看着那两枚精致的袖扣,有点琢磨不透喻昭清的意思。
如果是单纯因为袁思桉的事送的谢礼为什么要选这个系列,如果想表白…也不像啊,她刚说是给她的奖励,何况之前还义正严辞说她没有再恋爱的想法。
喻昭清她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我都不知道。”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品牌和价格,连款式的名字都知道,喻昭清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冉郁不是这个消费阶层的人,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杂志啊,杂志上面很多我喜欢的饰品和衣服,没事儿我喜欢看杂志消磨时间。”冉郁脸不红心不跳,张嘴就来,“虽然我不买,但是不妨碍我看啊,看又不花钱。”
冉郁的确不需要买,因为公司需要,她们经常出席一些重要场合,而她爸认为着装细节能体现身份地位,所以特意请了专业的设计师。
冉家的人不管是出席重要场合的正装还是日常生活的服装,每一套衣服和饰品都是设计师为她们每个人量身打造的,全世界仅此一件,没有品牌,也不需要用钱来估量她的价值。
冉郁也不算说谎,但是喻昭清以为她是买不起才不买,所以疑团消散,“哦,我怎么了解这些,所以不知道这个系列是送给恋人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换个款式。”
难怪那个柜姐说了两遍这是女款,需不需要换成男款,原来以为她是送给恋人。
懊恼的收紧手指,喻昭清咬唇,忐忑地等待冉郁的回答。
再抬眼,冉郁已经给自己衬衫用上了,举起手朝她眨眨眼,暧昧至极,“谢谢,我很喜欢,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我会好好珍藏。"
"倒也不用,只是两枚袖扣而已。"
"你送的,就很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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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昭清以为冉郁的家会是那种上了年头的学区房,没想到是一个新小区,面积虽然不大,但是装修风格轻奢大气,喻昭清肉眼估算装修费用至少五十万打底。
站在门口,喻昭清欲言又止,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前面的冉郁。
"为什么这个眼神看着我?我家又不乱,我经常打扫的。"
"你你算了,快去看看里面成什么样了吧。"
她以为冉郁很穷的…舍不得打车骑共享单车,为了省油钱不开车,背帆布包,不戴任何饰品,穿的衣服没有一件有品牌标。
她这么低调的生活,很容易让人忽略她之前留过学,又在私立医院上班。
她应该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有车有房不愁温饱那一类,不至于图钱接近学生家长。
“我靠,水漫金山。”冉郁震惊的看着已经蔓延到门口的水,屋里更是淹了一层水。
不敢多耽误,冉郁连忙脱了衣服和鞋,撸起袖子光脚走进客厅。
“光脚容易滑倒。”喻昭清站在门口提醒她。
实在是无从下脚,踏进去就会湿鞋的程度。
“什么?”冉郁费劲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听声音都能感觉到她现在的面目狰狞。
喻昭清无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看着卫生间已经成了落汤鸡,和喷水水管斗争的冉郁,"你会修吗?直接叫物业吧,他们那边有专业的维修人员。"
"新小区的物业除了打电话通知之外没什么用。"冉郁拎着扳手,两只袖子卷起来,被冷水打湿冷得打了个寒颤,"你别进来了,淋湿了容易感冒。"
喻昭清本来也没打算进去,毕竟她不是专业修水管的,进去也是添乱。
电视剧里一起淋湿暧昧的浪漫桥段在十多度的秋天显得那么愚蠢,喻昭清不想生病,也不会给自己添堵。
站在漫过脚腕的水里,环顾四周,没有第二个人的生活痕迹,她应该是独居。
喻昭清捡起飘到脚边的备课本,抬眼望去,冉郁家地板无一幸免全都被泡了,一些摆件和文件飘在水里,连她随手放在地上的游戏机都没有幸免,损失惨重。
嗯很惨,估计这家短时间也住不了人了,莫名的可怜。
良久,喻昭清站在卫生间门口,"修好了吗?"
冉郁浑身都湿透了,半跪在地上头也不抬,"慢工出细活。"
喻昭清悠悠道,"再慢都能在你家游泳了,冉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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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空搭理她的挖苦,冉郁正在用防水胶带暂时把破了的水管封起来,破裂的位置不好,她只能侧着身子跪在地上。
喻昭清静静看着她折腾,她进来的时候就把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宽松版型的银色衬衫,薄薄的一层布料湿掉之后紧贴着肌肤,无论是手臂肌肉轮廓还是后背流畅性感的线条都一览无余,尤其是她腰线那处,没有一丝赘肉,隐隐还能看到她的马甲线。
原来冉老师身材很好,随意挽起的衣袖,青色经络血管在手背趴着,很有力量感
目光落在她右手手腕的位置,很丑陋的一道疤,上面有缝针的痕迹,像蜈蚣一样横在手腕,乍一看令人头皮发麻。
那人是想砍掉她的手臂吧?
喻昭清动了动唇,"家里被淹了你住哪儿?"
冉郁随口一句,"住桥洞呗。"
她是开玩笑的,喻昭清心口却涌入隐晦不明的情绪,沉思许久。
"你没有其他去处吗?"
"我爸家离这里很远,我上下班不方便,我妈家卖了在过户,现在是别人家的了。"
买了更大的房子,为了维持几个同时进行的重大项目的现金流,所以卖了用不上的房子。
上千万的房子,冉郁作为产权共有人上个月还去签了合同,她妈心情好都准备给她换车了。
她那辆老车,早就被她妈看不惯了,全家没一个人不嫌弃的,都觉得她脑残。
可那辆车除了外观之外全是顶配,她上大学买的,里面一个音响就十多万,配置完全不输其他豪车,尤其那个车牌更是被炒到了天价,那辆车只有真正懂车的人才知道它的价值。
何况她不喜欢开车,之前在医院上班就住在医院附近,开车堵到怀疑人生,还不如骑单车,现在受伤之后为了锻炼恢复身体喜欢上了骑行,所以她不是低调,单纯的开够了不想开车而已。
冉郁正在可惜没人懂她那辆宝贝车,就听见喻昭清说,"修不好别修了,我家有空房,你可以过去将就几晚。"
闻言,冉郁拧阀门的动作一顿,下一秒默不作声的往回拧,"行啊,去你家。"
抬眼对上喻昭清的目光,冉郁心虚的装模作样又拧了拧阀门,还顺手把又被水冲开的防水胶带彻底撕开,"太难修了。"
反正她现在修好家里都已经被淹了,不如就抓住这次天赐良机的机会。
喻昭清心里觉得欠她人情也好,真的想邀请她去也罢,反正她去定她家了。
第37章 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当事人很后悔……
放下扳手面不改色甩了甩手里的水, 冉郁脸不红心不跳的,"修不好。"
蹚着水来到喻昭清面前,冉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瞪着真诚的大眼看她。
几进透明的身体一靠近好想都散发着热气, 喻昭清缩了缩脖子, 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咳咳,那你找人来修,需要我给你联系方式吗?你你别靠我这么近, 等会儿把我弄,湿, 了。"
说话就说话, 干嘛靠她那么近,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抱她。
冉郁无辜地摊开双手, "我要出去找衣服来换啊,你站门口挡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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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凝固,像是反射弧突然乍现, 两人对视的空气中涌动着暧昧, 一瞬间诡异的默契。
冉郁坏笑,喻昭清立刻澄清,"你衣服湿的,别把我衣服弄, 湿,了。"
把我弄, 湿这句话争议性太强,而冉郁明显是故意想歪的。
"确实,你挺容易湿的, 上次都没怎么碰就"
"冉郁!"
"少玩儿点吧,总是自给自足对身体也不好。"
"看来脑子的确进水了。"
冉郁笑了笑没反驳,转身进了卧室,没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打开门。
喻昭清已经站到了门口,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
看来真的被气到了,设计师小姐。
冉郁单手拎着包,打了个电话让人来处理烂摊子之后蹚着水从房间走了出来,期待的挑眉,"走吧,送我回学校,晚上放学你再来接我和思桉。"
喻昭清发誓,刚才她真的后悔邀请她去家里,心软不过几分钟,瞬间又有种掐死冉郁的冲动。
瞪了她一眼,喻昭清事先打预防针,"只是因为欠你一个人情,你不要多想。"
"我没有多想啊,知道你不想欠我的。"冉郁露出八颗牙齿标准又乖巧的笑。
"还有,只是借住,等你的房子弄干了你就走。"
"好的。"冉郁微笑,乖乖听从安排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当着思桉的面,你不许乱说,也不能跟我产生任何肢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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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冉郁?我是好心收留你,你不能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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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不答应?不答应就别去了。"
"走吧,喻大设计师,我上午还有课呢。"
"回答我!"
"行,我当着思桉的面肯定不乱说。"
喻昭清公司内
揉了揉太阳穴,喻昭清心不在焉的看着正在工作状态的咖啡机,搭在桌沿的食指无意识的敲打出一些节奏,瞳孔自然而然映射出虽然温和却肃然沉静的气息,门口想要进来的手底下员工看到了纷纷默契的选择了打道回府。
喻总监虽然私底下性子温和近人,偶尔会关心他们的生活,算得上温柔包容,但是在工作上的风格却好像有两种人格,甚至称得上不近人情,她定好的最终交稿日期就容不得半点闪失,达不到她的标准她能亲自监督加班到深夜,而且她真的能做到一下午就坐在一个位置动也不动工作六个小时。
见她脸色不太对劲,最近家里好像也出了事,所以一般都不主动凑到她面前找存在感。
"你们怎么不进去?"
"喻总监在里面,你最好也别进去,她上午请假回来被刘总骂了,这会儿心情正郁闷着。"
"哦,她又不至于平白无故拿我们撒气。"
"哎,你怎么就不信邪呢,都让你别进去了。"
只有其中一个男人和他们背道而驰,曾凌期理了理胸口的领带,确定自己仪容仪表没有问题才进去,一进去就看见喻昭清在出神,连咖啡溢出来都没有看到,他连忙提醒,"喻总监,咖啡满了。"
滚烫的褐色液体流到白色大理石桌面上,喻昭清立刻反应过来,马上抬手从一边抽出纸巾清理被洒了咖啡的桌面,“哦哦。”
略显无错地收拾着残局,洁白的袖口沾上一滴咖啡的污渍,乍一看很突兀。
喻昭清用纸巾擦了擦,没擦干净,这对于有轻度洁癖的喻昭清来说很介怀。
好像她的心,有了无法忽略的那一点痕迹。
“心情不好吗?”曾凌期一边帮她收拾桌面,一边关心地看着她的侧颜。
喻昭清今天上午请假了,而下午开会的时候又频频走神,曾凌期把她的异常尽收眼底。
这很不常见,先不说最近一段时间喻昭清请假频率异常的高,就说她在工作状态里一反常态地心不在焉,好几次忽略外界叫她的声音,就证明她遇到麻烦了。
喻昭清指尖捏着纸团,清冷的眉间绕着忧思,勉强地笑了笑,“没有,我刚刚在想别的事情。”
曾凌期不到三十,进公司五六年了,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设计师,因为老家在同一个地区,两人又都喜欢打羽毛球,所以偶尔会约着一起打羽毛球。
她这个反应,曾凌期便知道她是因为私事在烦恼,迈步无声地和他并肩,“你女儿现在不是已经出院了吗,你就放宽心,小孩子小时候磕磕碰碰进几次医院也算正常。”
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子让穿着平底鞋的喻昭清显得有些娇小,但是她整理好情绪再抬眸,周身流露出的底蕴让曾凌期感觉自己好似在仰望她,"嗯,思桉的恢复情况很好,今天她已经去上学了,我没有担心她。"
察觉到喻昭清不动声色的借着扔垃圾拉开距离,曾凌期眼底的温度褪去,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继续关心她,"那为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孟总那边不是很满意我们这边提供的设计稿吗?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跟我说说,或许我还能给你提出一点建议。"
喻昭清轻轻摇头,扶额低声说,"我想,我大概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时心软,鬼使神差的让冉郁借住。
明明知道她不怀好意,但是看到湿成落汤鸡似的她故作轻松说出一句"住桥洞"的时候,她莫名地有了画面感,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冲动的提议让冉郁借住。
其实对于一个经济独立的成年人来说,冉郁有很多去处,家里亲戚,朋友家,再不济还能住酒店,不可能沦落到睡桥洞。
后悔,当事人觉得万分后悔,尤其想到一会儿还要去学校接她。
"嗯?我以为喻总监每一个决定都深思熟虑,没有后悔的余地和可能。"曾凌期打趣她。
"我又不是机器人,自然不会百分百不出错。"喻昭清无奈,重新端起一杯咖啡。
咖啡浓郁的味道缭绕在鼻息间,冲散了那似乎如影随形的淡茶香。
她又不喝茶,总感觉自己身上有茶香。
曾凌期侧过身子,视线一直落在女人身上,那张脸的每一处都好似心跳的催化剂,让他心跳疯狂加快,"那现在后悔了怎么办,现实生活里可没有时光机。"
喻昭清很漂亮,不是白月光的美,而是温柔沉淀的那种理性和知性糅合的美。
莞尔一笑,喻昭清无奈勾唇,"还时光机,我又不是思桉,相信动画片里哄小孩儿的时光机。"
袁思桉小朋友就相信现实世界里有时光机,每次规定玩儿电子产品时间一到,她就渴望拥有时光机,回到她玩儿之前。
可爱啊,小鬼。
一想到女儿,喻昭清心情放松不少,一连喝了好几口咖啡。
曾凌期跟着她笑了一声,"小孩儿就是可爱,不过我都好久没见她了,我还挺想她的,你什么时候再把她带到公司里玩玩儿。"
只有聊到她女儿,喻昭清才会跟他多聊几句私人生活,不然在公司里喻昭清从来不提跟自己家庭有关的事,而且明明结婚了,她却从来不提自己丈夫,也不戴婚戒,那一双洁白无瑕的手上,无名指永远干干净净没有婚戒。
没人知道喻昭清丈夫是做什么的,更没人见过他本人,神秘地只活在大家口中的男人。
喻昭清解释,"她上一年级就没那么多时间玩儿了,只有周末才放假。何况来公司她总是不安分地待在我办公室,总是打扰你们工作也不好。"
周末她一般没有工作在家陪她,所以袁思桉不怎么来公司了。
"没事儿啊,思桉多讨喜,长得那么可爱,我们都喜欢逗她玩儿。"曾凌期灵光一闪,又面不改色地加了一句,"她完全是挑着你的优点长,和你长得很像。"
其实不然,袁思桉更像袁在杨,即使还没长开,都能想象她长大后五官偏英气。
"哪有,她更像她爸爸一点,跟我不是很像。"
"那她爸爸一定很帅。"
"嗯,挺帅的"喻昭清目光闪烁,有点想结束话题了。
但是曾凌期立刻又说,"确实,毕竟你的眼光,必然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才能入你的眼。有机会的话,下次团建带过来让我们看看啊,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很好奇喻总监的丈夫。"
曾凌期不太在意的语气,实则很刻意地观察着喻昭清的反应。
女儿可以随便带来公司,丈夫却从不露面,甚至绝口不提,真的很不对劲。
忐忑的等待太过磨人心,曾凌期度秒如年,最后自己忍不住这煎熬,忍不住开口提议,"或者下次约着打羽毛球的时候带上他啊。"
"如果总是单独跟你打羽毛球,即使思桉也在,我也怕他多想,到时候见面可能我们还会成为朋友呢。何况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肯定不会像公司里某些碎嘴子一样到处说的。"
应该是多大度的丈夫才能忍受妻子跟别的男人单独出去,那个男人胸怀大志啊。
"我已经跟他离婚了。"
"真的?"
喻昭清挑眉,笑着反问,"这还能有假吗?"
为什么感觉曾凌期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惊喜的成分在呢?
"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好几个月了,而且离个婚而已,不是什么需要满世界宣告的大事。"喻昭清轻描淡写的说完,杯中的咖啡也见了底,她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行了,上班时间别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快回去工作,把手里的事情做完之后和吕珩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着,喻昭清转身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闻言,曾凌期连水都不倒了,抓起空杯子就跟上喻昭清,"我手里的事儿都做完了,喻总监你找我有什么事要说吗?"
喻昭清在自己桌前坐下,手指勾住一缕发压至耳后,一边继续看面前的文件一边说,"我怎么听说上周我请假的时候你跟吕珩在办公室吵起来了,还吵得很厉害,差点动手?"
秋后算账,喻总监虽然不在公司,但是他们要是想掀桌子她可不会坐视不理。
"嗯。"
"因为什么?"
"那小子嘴不干净,他造谣你"
"曾凌期,这里是公司,你应该在意的是怎么把手里的工作做好,按照客户需求修改设计稿,而不是在意一些茶余饭后没有意义的闲言碎语。"
喻昭清没有那么多精力像给小学生当判官似的判个对错,她简而言之,"管好自己的嘴,做好自己的事,和吕珩一起扣除这个月40%的项目奖金,之后孟总的项目你们两个都不用再跟了。"
曾凌期对喻昭清的惩罚欣然接受,毕竟他当时是真的他先动手推搡,但是他不甘心,"喻总监,你明明知道他因为之前你拆散他跟他女朋友的事跟你过不去,所以总是喜欢八卦你们几个领导,你为什么不制止?就让他这种老鼠屎搞坏一锅粥?"
在职场里不全是工作,尤其是这种有一定规模的公司,部门一些空闲时间几个关系比较好的聚在一起聊聊家长里短,偶尔八卦一下领导是很正常的事,不仅面对面,有时候当着面都能在小群里聊起来。
喻昭清头也没抬,"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制止?怎么管理手底下员工我不需要通知你们每一个人,也不是你关心的范畴,你先出去,我会亲自跟他沟通这件事的处理。"
"好,但他女朋友那事儿,他真的会记你很久,他追了很久才追到的。"
"嗯,我知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但我觉得这可能是误会,公司又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办公室恋情,你不像是会看不惯员工谈恋爱做这种事的人。"
"曾凌期,现在是工作时间。"
无奈,曾凌期只能先出去,"好。那我先去忙了。"
办公室门合上,喻昭清笔尖一顿,也只是一秒,注意力就重新落在手底下纸张上。
第38章 哪个是你的房间 你妈不会不要我俩了吧……
等到放学, 冉郁牵着袁思桉乖乖站在路边,等待喻昭清来接她们回家。
应喻昭清强烈要求,冉郁和袁思桉去了学校附近小公园里等,以免被其他家长看到误会。
脚尖百无聊赖在地面上点着, 冉郁低头捏着袁思桉丸子头, 一手牵着袁思桉一手帮她拎着书包, 语气有些幽怨,"思桉,你妈不会不要我们了吧?"
袁思桉摇摇头, 十分笃定地说,, "才不会, 妈妈说过我是她最爱的宝贝, 唯一的宝贝, 她不可能不会要我的。"
冉郁哦了一声,"不可能会不要你,所以迟到是因为不想要我呗?"
按照喻昭清之前接孩子从来都是提前到来看, 的确有可能单纯是不想要冉郁。
冉郁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迟到十分钟了,设计师小姐,你后悔了吗?
后悔我就把你女儿拐走了哦。
袁思桉仰头看冉郁,问她, "冉老师你今晚要去我家吗?"
今天她刚出校门就感觉有人扼住了她命运的喉咙,回头一看, 是冉老师。
冉老师非常顺手的拿走了她的书包,然后自然的牵着她的手就把她带到这里来,说她妈妈今天换了一个地方接她, 让她跟她走,那语气简直跟人贩子一个话术。
要不是因为是冉老师,袁思桉早就呼救了,还会陪着她在这里望眼欲穿?
"对啊,你开不开心?未来几天我都住你家,这样你就真的有机会尝尝我做饭的手艺了。"
"那太好啦,但是为什么啊?你不回自己家吗?"
"我家被淹了啊。"
"那那还挺可怜的,无家可归了。"
家里被淹了怎么被冉老师说出了中彩票的欣喜。
袁思桉不理解,但是已经看到了马路对面熟悉的车,仔细确定车牌号后,欣喜的招招手拉着冉郁就朝着车跑过去,"我看到妈妈的车了,她过来了!"
冉郁被一身牛劲儿的小姑娘拽着往前走,她往后仰着身子,"慢一点。"
无奈,最终确定四周没有突然窜出来人的风险,冉郁放袁思桉自由,让她朝妈妈飞奔而去。
喻昭清降下车窗,看到迫不及待朝她跑过来的女儿,以及身后拎着她书包单手插兜缓步而行的冉郁,逆着黄昏,金黄色的光为她圈了一层轮廓,那张明艳的脸渐渐清晰,那双眼分明盛满深情的温度。
她没有忘记,从生下思桉开始就梦想的终点。
曾经她以为只要一直等,她会等到袁书桉愿意跟她一起接女儿放学,在世俗的眼光里,闭着眼和她孕育着一个和她哪怕有一点点血缘关系的孩子,自欺欺人也算一家三口。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只是冉郁,认识不到四个月的冉郁。
"看呆了?被我的美貌迷到失语了吧?"单手撑在窗框上,冉郁故意压了压声音,像是在喻昭清耳边呢喃般。
喻昭清露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快点上车,这里超过五分钟要拍违停。"
说完,喻昭清和冉郁对视着,车窗缓缓升上去,两人隔着玻璃相望。
搭在窗框上的手差点被压到,冉郁一把撤回自己的手,幽怨地瞪了她一眼。
绕到副驾驶上了车,冉郁哼了一声,"给我压断了养我一辈子。"
喻昭清冷冷清清地,"当老师嘴能用就行了。"
冉郁这张嘴,在任何地方估计都饿不到自己,实在不行还能去说相声。
"那怎么行呢,我的手断了,你的幸福生活就没了。"
"冉郁,你再多说一句,我一定能帮你找到能睡的桥洞。"
本来就后悔自己心软,现在喻昭清对她的容忍度为零。
"对不起。"冉郁滑跪道歉。
"不接受。"
"我给你跪下?"冉郁食指和无名指跪在掌心上。
""
回到家,保姆阿姨已经掐着点儿做好了晚餐离开了,桌上放着三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喻昭清先把冉郁带到客房,"你晚上睡这间房,里面被子是干净的你可以直接用。"
说完喻昭清就转过身想走,冉郁靠在门框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的装修的风格,没回头反手精准握住她手腕,"对面哪个是你的房间?"
四室一厅的房子,冉郁睡的这间客房里面大半空间都是衣服和饰品,应该是客房几乎没有人住所以被用作衣帽间了,隔壁那间贴着贴纸和挂着玩偶的应该是袁思桉的房间,那对面那两间卧室至少有一间是喻昭清的。
上次她们睡那晚她是随便进的一间房,其实冉郁也不确定那间房是不是她的卧室,只是看两间卧室面积差不多大,连四件套都一样,她当时满脑子想的是只要不进袁思桉房间随便哪个房间都行。
如果那间房不是喻昭清的,那她们岂不是
喻昭清差点被她拽进怀里,脖子爬上绯红,下意识看了一眼袁思桉的位置,"冉郁!我同意你借住不是给了你得寸进尺的通行证,我也不是在暗示你要发生关系,对面两间房不管哪一间你都非请勿入!"
冉郁很大方,指了指自己这间房,"我这间房你可以非请也入,随时都可以。"
"不需要你说,在这个房子里我本来哪个房间都来去自如。但你住在里面期间,我一定不会随便进去,你放心好了,够了,松手!"
"不是啊"
冉郁不松手,喻昭清用了些力气手腕肌肤被她指骨磨得通红,才发现这人左手力气这么大。
一个不松手,一个开始掰她手指,正较量着,冉郁委屈的眨眼,"我是想说,我没鞋穿,这么凉的地板要我光着脚吗?"
"喻大设计师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好歹我还是你女儿最爱的老师,寒心啊。"
经她提醒,喻昭清低头这才发现这人进来这么久竟然一直都光着脚,白花花的脚丫子,大拇指冷得翘起来,瑟瑟发抖右脚踩在左脚上,莫名娇羞还有点可怜兮兮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穿门口那双拖鞋?"
"那双看起来跟你脚上那双是情侣款,上面老鼠挂件都一样的,我怕穿错惹你生气,所以就没穿。"
也不知道冉郁是不是故意的,她那双眼里除了刻意装出来的天真,分明有含蓄的试探。
她想证明,袁书桉是不是经常过来,以及那双鞋是不是袁书桉的,甚至那个不分主卧的房间归属者是谁,袁书桉?袁在杨?
喻昭清对袁书桉的感情是日日夜夜的十年,如果袁书桉回头要纠缠喻昭清,当着袁思桉的面喻昭清还能把她赶出去吗?
"地板凉,去把鞋穿上!"喻昭清愠怒道。
早上已经浑身湿透过一次,又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冉郁是铁人也经不起折腾。
尤其是看她冷得左脚踩右脚也不知道穿鞋,她沉下的脸寒气四溢,比凶袁思桉还可怕。
冉郁学螃蟹移了两步,探过头又问,"那我穿咯?"
喻昭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情绪,"嗯,快点去穿上,那不是什么情侣款,就是一个系列的不同款式,思桉喜欢米老鼠,家里拖鞋都是她按照自己喜好选的"
说着,喻昭清话音一转,"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么多。"
爱穿不穿,光脚着凉生病的又不是她。
何况又不是第一次来,上次她连床都上了,矜持什么啊。
喻昭清被冉郁犯蠢行为无语到了,不想管她转身走向卫生间洗手,碰到刚洗干净窜出来的袁思桉,她一把抓住她,压低声音说,"宝贝,去给冉老师拿拖鞋,然后告诉她碗筷在哪里,收拾一下就可以吃晚饭了。"
袁思桉领命而去,"好哒妈妈。"
刚蹦哒到门口,冉郁已经给自己穿上了袁思桉喻昭清同款拖鞋,正暗爽欣赏着,袁思桉刚好撞上了,冉郁长臂一伸把她薅进怀里,嗓音透着慵懒的愉悦,"宝贝,你好眼光啊。"
一家三口同款拖鞋,而且袁思桉喜欢米老鼠,冉郁刚好属鼠。
袁思桉被冉郁呼吸的热气吹得耳根子发痒,缩了缩脖子害羞的推开冉郁下巴,"痒呢"
但是冉老师身上香香的,袁思桉勾着冉郁脖子,没舍得松手。
在学校里冉老师是大家的冉老师,她身边总有其他同学,不会做的题问她,不高兴了找她,遇到问题也找她解决,甚至课外活动大家找她玩儿她都来者不拒,只有在她家里的冉老师才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她被冉老师抱在怀里的时候不会有其他人过来抢。
冉郁跟她贴贴,灵光一闪,"思桉,你是不是最喜欢冉老师了。"
袁思桉哪里懂她的弯弯绕绕,"嗯,喜欢啊,但其实我也很喜欢游泳课的陈老师"
"OK,既然最喜欢我,那能告诉我一件事吗?"冉郁选择性只听爱听的,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凑到袁思桉耳边问,"为什么你妈妈有两间卧室?她心情不好换着住吗?"
"不是啊,妈妈的房间是里面那一间,另外一间是小姨和司阿姨的。"袁思桉不解,为什么这么问,她妈妈偶尔连休息时间都没有,沾床就睡,哪有精力折腾换着睡。
"那我没选错,谢谢宝贝。"冉郁吧唧一口亲在刚洗完脸的袁思桉额头上,亲了一嘴的草莓味。
"去告诉你妈妈,菜有点凉了,我把菜重新热一下,让她不用着急。"
"收到!"
被当作传话筒的袁思桉屁颠儿屁颠儿又跑回去找妈妈。
等喻昭清卸完妆出来,冉郁已经盛好了饭,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语气,"吃饭吧。"
迈出去的脚烫脚似的又缩了回来,喻昭清微眯着眼,"你"
到底谁是客人啊,冉郁适应能力不要太强好吗?
"我什么我,快点过来吃吧,这个天气稍微耽误一点菜就容易凉,你看你才耽误了十五分钟菜都凉了。下次回来再做,我可以下厨。"冉郁拉开椅子坐下,袁思桉在她旁边捏着筷子等妈妈上桌就可以开始吃了,她已经快要饿死了,但是喻昭清要求她必须等人齐才可以动筷。
晃晃腿,袁思桉饿得直勾勾看着妈妈,再看看给她盛饭的冉老师,迫不及待溢于言表。
"你只是暂住。"喻昭清强调。
没有太多个下次,何况她请了做饭的阿姨,也不需要冉郁因为借住就必须做点事来偿还。
不管冉郁是因为借住不好意思还是有别的想法,都不需要。
"是我想做饭给你吃。"冉郁单手撑着下巴,双目含情地望着喻昭清。
虽然有故意夸大深情的感觉,但是除了我爱你,这可能是喻昭清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不是承诺天长地久的爱,也不是空口支票要照顾她一辈子,只是简单的一句,"是我想做饭给你吃",把爱具体到了某一件事。
我想,我喜欢,冉郁的表白很含蓄,尤其是喻昭清是真的吃过她做的饭。
喻昭清脸色微变,克制的咬了咬内唇,"就不用麻烦冉老师了,我跟思桉已经吃习惯阿姨做的饭了,她做的饭更好吃。"
喻昭清缓缓落座,目光落在桌上,发现她不过卸个妆的功夫,冉郁竟然趁着热菜的间隙给袁思桉蒸了一碗鸡蛋羹,上面淋了几滴香油,还放了喻昭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里什么时候买的肉酱,看起来色泽极好,嫩到入口即化的感觉。
眼看着袁思桉一勺子送进嘴里,几乎都没嚼就咽下去了,满意到翘脚,看得喻昭清都跟着有了食欲,她忍不住说,"你在国外进修的是厨艺吧?"
之前简单的一份便当虽然放了一上午,当时没什么胃口的她尝着都很好吃,不知不觉把她餐盒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冉郁不仅仅是会做饭,她是有点厨艺在身上的。
"算吧,因为饮食差异,我总觉得那边东西太难吃,所以逼着自己学会了做饭。不然就那些干巴面包和吃也吃不饱的牛排,没等拿到学位证书,我人就废了。"
"真厉害。"喻昭清夸得很贫瘠,因为怕夸狠了冉郁翘尾巴,她有得意忘形的潜质。
眼看着袁思桉吃鸡蛋羹都快吃饱了,怕她不吃饭被喻昭清说,于是冉郁伸手把剩下的小半碗给她拌进了饭里。"拌饭里更好吃,思桉你试试,我放了一点番茄汁。"
没了,彻底没了,尝一口的希望没了。
喻昭清看着吃得很满足的小叛徒,顿时感觉手里的饭菜不香了。
小鬼,有好吃的都不知道分享给妈妈尝一口。
第39章 直接掰开她的嘴 是不是吸了?
"好吃吗?"
"超好吃!冉老师你以后可不可以每天都做饭。"
"当然可以啊, 那你说我做的好吃还是阿姨做的好吃。"
"你!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鸡蛋羹。"
冉郁她绝对是故意的,因为她一边问袁思桉的话,眼睛却有意无意落在对面喻昭清身上。
刚才她可是说家里阿姨做饭更好吃,转眼就被亲女儿打脸。
"咳咳。"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喻昭清强迫自己忽略对面一大一小的对话, 低头优雅的用餐。
可是冉郁有意逗她, "喻昭清,你想吃吗?"
问她想不想吃就问,干嘛直呼其名。
喻昭清浑身一抖, 几乎抬眼就瞪了她一眼,"不想吃。"
一碗鸡蛋羹而已, 她可不像袁思桉, 那么轻松就被收买了。
看喻大设计师傲娇的样子, 冉郁得逞的勾唇, "想吃就说嘛,怎么会少了你的。"
起身从厨房里端了另一碗鸡蛋羹出来,双手奉上, 还体贴的递过去一个勺子, "锅太小一次只能蒸一碗,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思桉比你先吃吧。"
喻昭清完全被她拿捏了,心里想拒绝,但是手已经握住了勺子。
见只有一碗, "你不吃吗?"
冉郁摇头,"我也不是很爱吃鸡蛋, 何况你家里没鸡蛋了,最后仨,两个在你碗里, 一个在思桉肚子里。"
安静三秒,五秒,喻昭清红了脸,"我不清楚这些,都是阿姨在买,明天我会提醒她一下。"
她对厨房的了解程度实在有限,因为确实没有时间下厨。
人不能处处做到完美,她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发展事业又兼顾陪伴教育袁思桉的同时还要亲自做饭收拾家务,她必定要舍弃一部分领域。
冉郁悠悠一句,"找个会做饭又比较闲的多好。"
喻昭清生活中舍弃的领域,冉郁竟然神奇的恰好能弥补了。
比如她喜欢做饭,比如她很闲,比如她能辅导袁思桉功课,甚至喻昭清床上
"我已经有保姆了。"
"哎,油盐不进。"
吃完饭冉郁主动洗好了碗,喻昭清刚准备跟她说明天送思桉上学顺便把她送去的事,冉郁从厨房走出来擦干了手却转身穿上了羽绒服往门口走去。
她要走?
心不可控的提起来,喻昭清犹豫一秒还是开口,"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冉郁神情严肃的看了一眼手机,回答喻昭清的话显得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刚才洗碗我看你家里菜都没了,我去超市买点儿,明天想做早餐。"
"你一个人去?"
"嗯。"
意料之外的,喻昭清以为她这样问了冉郁会顺势邀请她。
话题戛然而止,不上不下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眼看着冉郁已经推开门了,喻昭清想了想,她只是借住还想着做饭,又一个人去买菜不太好,何况她对这边也不熟悉,总之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的。
所以喻昭清转身去袁思桉房间里交代她好好写作业,她出去一趟就回来。
等她再推开门的时候,冉郁那趟电梯已经下去了,喻昭清看着不断往下降的数字,有些懊恼的扶额。
后知后觉,冉郁没有业主卡和录入人脸,她出去能登记,但是她之后就进不来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坐她的车从停车场上去的。
她好像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冉郁在她面前极少展露出她严肃正经的一面,好像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她走得太快了,喻昭清都出了楼都没看见冉郁,一直到小区门口才看见那抹黑色身影。
看了一眼手里的定位,冉郁皱眉,眼珠子转了转,想趁着保安找新的登记表不注意从闸机边翻过去。
喻昭清一眼就知道这人想干什么,连忙开口,"冉郁,你出去是有别的事吗?"
就几分钟都等不及吗?看来买菜真的只是她的借口而已。
冉郁尴尬的收回腿,面对喻昭清,她耐着性子解释,"我去会所接我妹妹,她喝醉了,我有点担心她出事。"
不止是喝醉,感觉冉望在跟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混在一起,不知道她在搞什么违法的事,竟然会把借钱急用的消息发在她这里来,那个语气一看就不是她本人发的,了解她们姐妹关系的人都知道冉望借钱怎么会借到她头上来,还张口就是上百万的金额。
冉望这辈子对她的讨厌程度是可以半夜扎她小人儿的程度,更不可能在她面前展露自己狼狈的一面,遇到麻烦只要在她面前打掉牙她都会往肚子里咽。
冉郁预感到不对劲,留了个心眼问了地址,结果对面真的发了个定位。
她知道这个会所水有多深,平时她都不去,冉明志更是能不去就不去。
喻昭清没考虑太久,从包里拿出车钥匙,说,"那我陪你去吧,这么晚了,你没车接她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
"思桉怎么办,你走了她一个人在家你放心吗?"
"该有的防范意识她都有,做完作业她会洗漱休息,不用我亲自监督。"
"好吧,那走吧。"
毕竟事关冉家的事,冉郁本来想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她的确需要一辆车方便一点。
何况喻昭清主动愿意跟她待在一起,这是好事,她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喻昭清看了一眼导航里冉郁设置的目的地,那边一条街都挺乱的,消费不低,一般去那儿的都是找乐子的富二代们,至于女孩子去那儿,难怪冉郁担心。
"你之前说你妹妹在上大学,学校晚上没有门禁吗,她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冉郁皱着眉头正在沉思,闻言,心不在焉的回答,"她没住学校。"
"别太担心,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就是爱玩的年纪啊,好好引导。你在学校里都做得很好,现在也能做好的。"
"我没担心,我巴不得她死外面,我这就去给她收尸。"
""
到了位置,冉郁本想让喻昭清在车里等,她进去捞人就好,但是余光已经看到坐在花坛边的冉望,深秋的深夜,她穿着薄薄的一层短裙,光着脚手里拎着高跟鞋,连件御寒的衣物都没有。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她的专车司机应该二十四小时在这附近待命才是,怎么能让冉望衣衫单薄的坐在路边。
冉郁面无表情推开车门大步流星朝冉望走过去。
虽然缓步而行,有沉稳的从容,但是她每一步都迈得很大,黑裤下那双腿修长又笔直。
而冉望看见她来了,那双迷离的眼忽然瞪大眼了眼睛,笑声很突兀刺耳,"便宜姐,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啊,这么晚了还大老远亲自过来找我。"
"别太担心我嘛,我就是跟朋友玩儿游戏输了,才找你借点钱花花,结果你竟然不回消息,我就知道我还是了解你,结果跟人家打赌给你发定位你会不会来。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害我损失一辆车,我刚买的呢。"
冉郁都还没开口,冉望就全盘托出今晚事情的原委,说就是个玩笑。
她刚刚清醒一点,幸好看见消息就挣扎着发软的双腿提前出来了,还勒令他们不许跟着她。
冉郁这人从小在那么压抑的环境下长大,真的生气了她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没人知道。
"冉郁,那辆车你得赔我,限量版的。"冉望朝她伸手,理直气壮的样子。
其实她发了定位之后冉郁没回消息,冉望不确定她会不会来的。
但是她来了。
看她这样不打自招,又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眼神,心知肚明冉家人出门在外的酒量和分寸,冉郁都懒得理她,直接抬手把冉望拽到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一边撑开她眼皮看她瞳孔一边掰开她的嘴,"是不是吸了?跟你一起那群人呢?叫他们滚出来。"
就这么把不清醒的冉望扔路边,这条路多得是不怀好意的人蹲在路边等着喝得不省人事的小姑娘出来,用药,或者直接强行带走都是常事,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人认识冉家的二小姐,冉望连这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吗?
冉望下巴被冉郁掐得生疼,"疼啊!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
这人下死手,冉望痛到怀疑她这一秒下巴都被她掐脱臼了,一时间说不出话。
冉郁脸上寒霜密布,追着她不放,"我问你那群人呢?用你手机给我发消息的人!"
冉望不会觉得她很蠢,能被她那漏洞百出无法自圆其说的话骗过去吧?
"散了啊,都什么时候了,人家赶第二场。"冉郁的气势逼得冉望感觉自己瞬间清醒了不少,心虚地一把拍开她的手,"我明天还有实验要做所以不想去,就在这儿等家里司机顺便醒酒呢,你这幅兴冲冲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几百万呢,你干嘛,阎王爷索命来了?"
毫不怀疑,刚才她从马路对面走过来那几步,冉望真的好像看到了冉郁身后跟着黑白无常,后背虚得出了一身冷汗,平时在她面前那么嚣张跋扈,但是那一刻莫名的想跑。
冉郁表情复杂,环顾四周,拧眉冷声问,"去赌了?"
冉望再怎么说也是冉家的人,她自然是不会缺零花钱的,但是因为还没毕业,所以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有额度,而且有人管控大额流水去向,只要不是沾赌了,她的零花钱足够她花天酒地挥霍。
她不可能会缺钱,一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违法勾当。
"没有啊,我连牌桌都没兴趣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去赌,何况我又不是不知道爸说的规矩。"冉望不自觉的抬起手,摸了摸被她掐痛的下巴,表情有些僵硬,眼神也不和冉郁对视,只一味的加大音量,"我说了我就是玩游戏输了而已,今天朋友过生日,大家玩儿得开心多喝了一点,所以才不小心把信息发到你手机上了,你就像以前那样无视我不行吗?咄咄逼人的干什么?你要吃人啊?"
冉郁冷笑,一针见血,"你是不是嗑药了?"
她的语气态度笃定得冉望都怀疑她亲眼看到了什么,愣了一秒,立刻反驳,"你大晚上的在我这儿发什么疯,小心我去爸那儿告你诽谤啊,你自己要自甘堕落别拉上我做垫背的。"
"少给我废话。"冉郁不听,拿出手机又点开手电筒,掐着冉望脖子把她拉近,重新检查了一遍她的瞳孔,确定瞳孔的红血丝还有对光源反应,她眼底那团火彻底烧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又检查好几秒,随即笃定地开口,"磕的什么!谁给你的!"
冉望这次挣脱不开,但是依然嘴硬,"没磕!"
依然不承认,冉郁耐心耗尽,眼含薄怒直接开口,"冉望你别逼我在大马路上扇你,再他妈狡辩一句我现在就能把跟你混一起那群人弄死你信不信?说!"
冉郁大多数时候都是漫不经心的,从容地面对着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切,对于她不关心的人和事,天塌在她面前她都能面不改色。
所以这是冉望第一次见真正暴怒失控的冉郁,被她吓得浑身一抖,嘴不受控制的,"没吸毒,我不可能碰那东西的。"
闻言,冉郁眉间地弧度没松,皱着眉头听她的下文。
"这是国外新型兴奋药,吃了能保持神经高度兴奋,强制保持思维最活跃状态,甚至两天不睡都还能集中注意力思考,我用来提高学习效率用的。这东西现在国内不合法,就算有渠道拿到也一颗就要好几千,之前还好,现在对它有依赖性了,我只能用来当糖豆吃。"
"怎么没吃死你?"冉郁冷飕飕的来一句。
"我命硬行不行?"冉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甘落了下风。
第40章 冉郁会不会有家暴嫌疑 打耳光那么顺手
安静两秒, 冉望再次朝冉郁伸手,"我现在吃得越来越多,一瓶吃不了两天。我不敢一直用自己钱买,只有你的钱爸现在不管, 你先借我, 以后还你。"
冉望压力很大, 尤其是冉郁曾经走过的路,她认为很轻松,实际上每一步她都需要很努力才能达到冉郁曾经的高度, 站到冉郁曾经站的位置,看她曾经看过的风景。
但是这很累, 冉望从接触那些需要日复一日拿着手术刀在模型上训练的技术开始, 她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 可冉望不信她行自己却不行, 她不甘落后,疯狂的想要追赶她的脚步,所以逼着自己不停地往前走, 不惜用这种伤害身体的方式。
冉郁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准吃了,我也不会借钱给你,你最好马上给我戒了。"
都当糖豆吃了,不说钱的事儿, 冉望自己身体也受不了,稍不注意猝死的风险很大。
冉望就是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有持无恐, 冉郁勒令她戒了。
"我给你利息。"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这是钱的事吗?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靠这些药有什么用?接受自己暂时的技不如人很难吗?"冉郁拔高音量,"必须戒掉!"
冉望的求学之路需要靠时间去积累和进步, 而不是争那口气对自己揠苗助长。
其实冉郁清楚,冉望不比她差多少,她一样聪明,一样肯努力,就是太急于求成,想要在父母面前,尤其是在她这个便宜姐面前证明自己。
听到技不如人,冉望一下子脸就沉了下来,"那我不用你管,我们之间本来就不是亲姐妹,你就是一个和我有点血缘关系的便宜姐而已,我没把你当亲姐的,我的事也不用你管。我比你更清楚这个药的危害,我以后也是医生,我有分寸。"
"你个蠢货!"冉郁一耳光甩在冉望脸上,响彻云霄即视感。
冉郁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揪着冉望衣领,"你少自以为是了,你现在连吃这种提神的药都没有办法控制频率,你有什么分寸?"
给她药的人就心怀不轨,利用了她的弱点,现在是兴奋药,下一步肯定是毒品。
他们要在冉家二小姐身上榨干她所有的价值,最后她实在拿不出钱了,还能用这个丑闻来向冉家勒索,这样的家庭,每一个人的丑闻最终都会影响到集团的利益,所以不管花多少钱都必须把这个丑闻扼杀在摇篮里。
套路虽然老套,但是富贵险中求,巨大的金钱诱惑会吸引前仆后继的人舍身忘死。
冉望被她完全打蒙了,短暂的耳鸣,直到现在冉郁说的话她才能听清楚,"你弟顶多花一点,这种东西他连躲都来不及,连他都懂的道理你不懂,你是不是蠢?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一点?"
"我知道爸的底线!"
"我说的不仅仅为了冉家,还有你自己的"
"冉郁!不是只有你聪明,你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你能做的手术,我也能做,你现在不能做的,我以后会替你做!"冉望大声打断冉郁的话,显然被那一巴掌逼得情绪崩溃,她红着眼,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失望,你明明可以再试试,或许能再拿起手术刀呢?你就这样放弃了自己,你真的太怂了,你对得起爸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吗?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失望,她对冉郁真的失望了,从小追随的目标,一下子消失了。
她努力的想要拽回来,但是徒劳无果。
她不一样,她跟所有人不一样,冉家想培养冉郁做继承者,所以让她先在底层磨练几年,然后再让她慢慢接手管理层,但是冉望不一样,她只想冉郁做医生。
称得上烫手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冉郁虎口,一路烫到了心里,冉郁触电一般收回抓着她衣领的手,无奈低吼,"那是我想的吗?"
默然,冉望不愿意再理冉郁,无声的拒绝沟通。
深知这是冉望在使性子,归根结底她不过二十出头,她还没有真正遇到挫折。
冉郁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她难得的用这么好的耐心跟冉望解释这些,"冉望,你在没有任何压力的环境中长大,虽然身上没有太多关注,但是你是自由的,你可以有自己的兴趣爱好,选择你想学的专业,虽然只是拥有相对的自由,但你难道不应该依然感到庆幸吗?"
冉望讥讽,"我庆幸什么?庆幸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被忽略的那个吗?\"
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冉郁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对冉望最有耐心的时刻,她强忍着不爽沉声说,"你知不知道,作为被选择的那个人,我必须承担起继承者的责任,一边学习管理,一边走好眼科医生这条最后为家里锦上添花的路,我的学习经历,医院的那些工作经历都只能算磨练心智微不足道的过去,我不可以哭,不可以后退,我必须带着所有人的希望爬上去。"
"当我被毁掉梦想和所有骄傲的时候,我甚至还要配合着爸去陪笑,给他们磕头认错。冉望,你活你自己不好吗?你以为你弟弟现在进集团学习是表面那么光鲜亮丽吗?他现在连穿什么吃什么都不由自己决定,以后他的婚姻,他的爱好,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身不由己,他连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是冉明志自己的选择,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从底层一点点学习,磨练心智,经历大风大浪接过接力棒,他最后连退路都没有,他的身不由己藏在高贵又自由的光环下,他的压力有多大无人知晓
她们好像聊得不是很愉快,喻昭清知道是冉郁家务事,所以很有自觉的站在十多米远看着她。
认识冉郁以来,喻昭清每次见到她都是轻松地不着调状态,偶尔的正经也只会在站上讲台面对学生的时候表现出来,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冉郁生气发怒的样子,浑身戾气,情绪激动还会动手。
很难将她这一面和跟她待在一起温和的一面联系起来,亲眼目睹,她才知道冉郁对她的耐心有多好,面对她讨厌的袁书桉她被挑衅了会毫不犹豫动手,连自己妹妹她也称不上温和,好像只有在她面前,她不管遭受多少次冷脸,最多只能说两句难听的话,然后转身就走。
有了对比,喻昭清真的感觉到了她的不一样。
她扇耳光扇得那么顺手,她以后不会有家暴的嫌疑
嗯意识到自己思绪有多跑偏,喻昭清浑身一个颤栗,缩着身子抱紧自己的手臂。
她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自从早上答应冉郁借住之后,她这一整天都不正常。
强迫自己不再想其他的,喻昭清看向巷子里的两人。
她依稀听到冉郁吼的那几句,好像她妹妹嗑药了,她在问谁给的。
感觉那动作,冉郁是直接要伸进她妹妹嗓子眼儿扣药的感觉。
冷风划过眉梢,喻昭清拢了拢衣襟,满脑子都是那个昏暗灯光下修长笔直的背影。
卖房的妈,严厉的爸,磕药的妹,命苦的她。
她竟然又感觉到心口酸酸涩涩的,涌入了心疼的情绪,心疼冉郁?
许久,喻昭清看到冉郁把冉望拽起来,扔进了一辆漆黑的轿车里,然后折身返回。
喻昭清自然地关心,"她没事儿吧?看起来她还不是很清醒,你不送她回去吗?"
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还不太清醒,尤其她还是冉郁的妹妹,喻昭清是不介意陪冉郁亲自送一趟的。
见她一直在原地等自己,冉郁眼尾的寒霜化开些许,但音色里还有几分冷意,"专车,会送她到家的。明天你还要上班,就不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今天喻昭清已经够累了,能陪她跑一趟已经算是给她面子。
"没事儿啊,不影响的。"喻昭清听出她的关心,柔声劝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打的车司机是陌生人,这很危险,你把她叫回来我送她。"
喻昭清以为是打的平台上的专车,归根结底还是打的车,把一个女孩子扔给陌生男人很危险。虽然那不是亲妈亲爸的亲妹妹,但终究还是有血缘关系,关系再不好也不至于就这样给她扔下。
冉郁今晚是不是气狠了,不然做不出这种事。
"不用,司机我认识,她也认识。她不会有事的,别管她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冉郁烦躁的拉了拉衣领,强压着心烦意乱走到驾驶室面前,拉开车门,"回去我开。"
她心情不好,喻昭清也不再说什么,顺着她的想法走到副驾驶。
结果冉郁刚启动车子,车前突然趴一个人,像鬼一样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她们。
“终于舍得换掉你的那辆破车了?哎?我就说我没看错,有人跟你一起来的。”
喻昭清和冉郁没有防备,大晚上的猝不及防被披头散发的人突然趴在引擎盖上直勾勾望着她们,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两人同时被吓得瞳孔地震,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突然杀回来人。
灵魂好像出窍了,冉郁缓了好几秒,“我去。”
喻昭清也按住心口的位置,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妹。”
"干嘛骂我。"
"我说那是你妹妹!"
喻昭清戳了戳冉郁的肩膀,提醒一动不动的她,"快去看看,她刚才有没有磕到哪儿。"
车子刚启动,冉望突然扑过来,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儿。
冉郁只能熄火又解开安全带,下车把冉望抓下来,"你干什么?借不到钱改碰瓷儿了?"
算冉望运气好,她刚才车轮都没滚一圈,要是真踩下油门了,冉望绝对会被撞到。
冉望浑身都没力气,几乎是靠着冉郁才能站稳,"我刚看到有人跟你一起来的,我就过来确认一下,我就知道我不可能看错。"
恰好这时候喻昭清下来了,冉郁掐着盯着她一动不动的冉望下巴,让她看着喻昭清,然后对喻昭清说,“介绍一下,我妹妹,冉望。今晚她喝了不少酒,所以有点胡言乱语,你别介意。”
喻昭清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朝冉望轻言浅笑,“嗯…没事,你好,妹妹。”
说实话,她刚才实实在在被这个妹妹吓到了,现在还感觉有点恍惚。
有点僵硬的挤出微笑,喻昭清关心她,"刚才没伤到哪儿吧?"
"没事儿,她命硬,我们冉家的人都命硬,轻易死不了。"冉郁补了一句。
“姐姐好!”冉望没理会冉郁,而是朝喻昭清笑着敬礼。
倒还算礼貌,喝醉了嘴都还这么甜,就在喻昭清这样想的时候,下一秒冉望话音一转,对着冉郁傻笑一声,“你女朋友啊?好漂亮,眼光真好,原来你喜欢姐姐款的啊。”
“……”
果然,冉郁的妹妹跟她某些方面如出一辙。
她们家的确是有点说法,她收回之前反驳冉郁认为的她们家祖坟出问题的话。
喻昭清一时无言,冉郁也没否认,脱下外套包裹住身上只有一件吊带裙随时要走光的冉望,下一秒直接把她公主抱起来,用唯一有力气的左手勾着她的腿,腾出一只手跟喻昭清打招呼,“你在车里等我五分钟,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对怀里的人冷声低吼,“你把车停哪儿了?”
冉望死死勾着冉郁脖子,神秘一笑,蹦出两个字,“你猜。”
“我掐不死你!”
“你来啊,掐死我你就没妹妹了,到时候没地儿哭去。"
"为你哭?我好爱你啊,真是爱死你了。"
"不哭算了,但你没了我会哭的,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姐,为你哭丧肯定要卖力。"
冉郁忍着一口气,那点二分之一血缘关系已经维持不住她的冷静了,完全靠着"法治社会,杀人犯法"这句话才能忍住动手的冲动。
一步一个脚印,两只手没力气了,冉郁最后终于在冉望不清不楚的指路下绕了好远才在小路边找到车。
看着熟悉的车牌,冉郁和司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凝固。
“你故意的吧?从那边直接过来五十米不到,你让我背着你走了这么远?”冉郁气得一把把她扔进去,然后跟前面唯唯诺诺不敢多看后座冉望的司机说,“她犯病了,直接送回她自己的公寓,半路不管她怎么闹腾都别停,到了把她扔家楼下垃圾桶里就行,冷死算了。"
"好的大小姐。"
"嗯,路上开慢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