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老师别请我妈妈吃饭了》 1、又见面啦 渝阳市卓越国际学校 今天是袁思桉小朋友上一年级的日子,虽然才六岁,但是喻昭清还是准备让她去学校里学习,接触更多的朋友,培养更健全的性格。 喻昭清停好车,一只手拎着袁思桉的书包,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宝贝,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正式的小学生了哦,一会儿要记得主动一点交新朋友,包里的零食也要记得主动分享,有什么不懂的你就第一时间找老师,或者用手表给妈妈打电话,这些妈妈昨晚已经教过你的对不对。" "我知道,要礼貌,要热情一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找冉老师,她是我的班主任,她能解决我的问题。"袁思桉乖乖点头,又问,"冉老师漂亮吗?" 喻昭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昨晚加群打了个招呼,她的朋友圈我看不到,所以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她很温柔吗?像陪我画画的张老师那样。" "嗯...大概吧,老师对小朋友总是会温柔有耐心的。" "我很期待见到冉老师,她的声音很好听。"袁思桉迫不及待的背上自己的书包,小小的一只,背着蘑菇造型的书包上面的装饰草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她还问,"妈妈,你看,我的新书包好看吗?" 喻昭清给她书包肩带上挂上自己的联系卡,捏捏她的脸,满眼宠溺,"好看,我知道我们桉桉眼光一向都很不错的。" 袁思桉拉紧肩带,有点小骄傲的说,"其实不是我选的啦,是小姑给我买的。她还说今天会来陪我认识新同学的,但是她迟到了哎,给她打电话都不接,坏小姑,我要生气了。" 闻言,喻昭清表情微变,温柔的目光瞬间落寞下去。默默咬紧内唇,喻昭清生硬的清了清嗓子,一时无言。 想到那个女人,她执着的不肯放下那段感情,等她一年又一年,付出一切包括牺牲婚姻的女人,即使她已经朝她走了一百步,只需要她站在原地,朝她伸出手她们就能拥抱,可是她总是能找到理由,她总是有很多担心和考虑,所以啊,喻昭清真的觉得,她的确爱错了人。 这个错误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大到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大到她怀疑仅仅因为一个误会就能躲开她好几年的人,她真的爱她吗? 思绪沉沉落下,喻昭清整理好自己的失落,收紧握住袁思桉的手,耐心教导,"思桉啊,小姑很忙,她需要工作,她没有按时赴约肯定是有推脱不掉的原因,小姑对你很好,你这样说她会伤心的知道吗?" "哦哦,我知道了,对不起妈妈。"袁思桉失落的点点头。 其实她还是很喜欢小姑的,小姑对她很好,总是在妈妈加班的时候陪她玩儿,也会给她做好吃的,是超喜欢她的小姑。 但是好像妈妈和小姑关系不太好,每次提起小姑都会很失落的样子。 她们吵架了吗? 明明之前一切都好的。 喻昭清摸摸她的头,"嗯,知错就改,不过有妈妈陪着你上学你还觉得不高兴吗?” "嗯....可是为什么我只有你?"撇撇嘴,袁思桉看到周围人都是爸爸妈妈牵着一起上学,有的还有爷爷奶奶一起,而她只有妈妈,她失落的说,"爸爸呢,他为什么总是不陪我,也不跟我视频。奶奶说你们离婚了,所以离婚了就是爸爸不要我,以后我只有你的意思吗?" 在袁思桉的世界里总是妈妈,她是被妈妈亲手带大的,即使要忙工作也很少缺少陪伴,她的世界里从小就很少有爸爸的存在,她不理解,为什么爸爸总是不回家,总是在忙,就算偶尔她和爸爸一起出去玩儿,爸爸也只是和那个大胡子叔叔聊天,把她晾在一边。 明明妈妈也很忙,但是她就能经常去妈妈公司和姐姐阿姨们玩儿,而她却不能去爸爸公司。 "爸爸他工作忙,总是在出差,很少回家自然就很少陪你了啊。而且我和他离婚也不代表他不要你了,只是我和他分开了,而你还是他的宝贝女儿啊。"喻昭清声音微微艰涩,她不忍欺骗。 其实袁思桉爸爸和她亲情淡薄,和他们离不离婚没有关系,毕竟那场婚姻只是各取所需。 但孩子是无辜的,她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了,她就应该对她负责。 袁思桉稍加思索,"我才不是他宝贝,爸爸只喜欢工作,只喜欢跟叔叔聊天,不喜欢陪着我。" "......" 好吧,小孩子其实有没有被爱她是有感觉的。 喻昭清心疼的揉揉她的头,"思桉...." 袁思桉哼了一声,"我也不喜欢爸爸了。" 说着,她气呼呼的往前走。 喻昭清跟在她身后,还没来得及哄她,袁思桉就说,"妈妈快一点,一会儿迟到了。" 袁思桉一想到要认识新朋友了,昨晚好半天都不肯睡,今天比闹钟早醒了一个小时。 她要认识新朋友了! 看着她小短腿蹬得越来越快,喻昭清走路已经快跟不上了,于是柔声提醒,"慢一点思桉。" 话音未落,路边停着的一辆车突然推开车门,袁思桉被吓了一跳,猛然收回腿重心不稳身形一晃,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袁思桉懵了,额头有点疼,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嗯?嗯?嗯?" 推开车门的冉郁显然没想到会从一边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孩儿,连忙弯腰把袁思桉扶起来,"没事儿吧小朋友,有没有撞到你?" 她刚刚在看手机回消息,也不太确定自己推开车门的时候有没有撞到孩子。 虽然....的确是感觉有撞到什么的,但是袁思桉没哭,冉郁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撞到了。 喻昭清一惊,连忙上前,"思桉....." 喻昭清抱过孩子,两只手无意间碰到,冉郁抬眸看向着急的喻昭清,下意识缩回自己的手。 而喻昭清心系孩子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弯腰把袁思桉抱起来,撩开她额头的碎发,"疼不疼?" 没有肿起来,只是有一点红,看起来不是很严重。 袁思桉被吓到了趴在喻昭清肩膀上,搂着喻昭清的脖子,有点小委屈的开口,"不疼...." 不疼,就是有点懵。 听到她说不疼,喻昭清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拍着袁思桉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看向突然推开车门的人,温润褪去,语气压抑着明显的不悦,"你开门的时候难道不应该看一眼外面有没有人经过吗?明明知道这是在学校里有很多孩子跑来跑去,应该小心一点。” “你没有看到上面的标识吗?这里是人行道不允许停车,停车应该去前面停车场,你停在这里挡路了。" 和刚才担忧的温柔语气完全不同,喻昭清语气里有明显的质问。 要是她推开门力道再大一点,袁思桉额头绝对会撞出一个大包,甚至会更严重。 冉郁都被她语气的转变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被劈头盖脸凶了一通也不恼,态度很好的道歉,"抱歉啊,刚才没有看到孩子跑过来,前面被她们停满了,我只能停在这里。" "小朋友刚刚说不疼,那应该就不严重,虚惊一场,你别生气。" 这女人...看起来挺温柔的,没想到冷脸还挺凶的。 "下次小心一点,要是电动车之类的碰到了后果就很严重。"喻昭清看了一眼冉郁身后的车,是一辆款式很老的大众,她都认不出是哪一款车型,的确和那些各种百万豪车相比逊色许多,加上她来的时候停车位已经很紧张了,这人抢不过停车位也很正常。 袁思桉就读的小学是一所私立小学,一学期仅仅只是学费都好几万,来这里读的孩子家庭条件都很不错,有一定家产才能负担得起孩子的学费。 她应该不是家长…… "会的,谢谢提醒。"冉郁颔首,皮笑肉不笑的。 "嗯。"喻昭清也没有要咄咄逼人的意思,孩子没事,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来不及深究,袁思桉缓过劲儿来催着她去教室了。"妈妈,我不想迟到,我们去教室好不好。" 喻昭清安抚的拍拍袁思桉的后脑勺,又看了一眼冉郁,没再说什么。 毕竟袁思桉没有受伤,她道歉的态度又还算好,所以她就带着袁思桉往教室里走。 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人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和她去的一年级教室一直同路。 一年级的教室里很混乱,里面外面都站满了人,毕竟孩子从幼儿园跨越到小学是一个很重要的阶段,有些家长在里面安抚孩子情绪的,带着孩子认识新朋友的,声音乱糟糟的没什么秩序。 现在的孩子都是掌中宝,为人父母总是很难学会放手这一课,有些孩子甚至好几个家长,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三十个学生的教室,可能有一百多个家长。 喻昭清站在窗外,朝里面的袁思桉朝朝手,示意她自己整理桌面。 别的孩子周围都有家长陪同着整理和熟悉,只有袁思桉,她一个人吭哧吭哧的擦桌子,动作干净利落,甚至还将随身携带的小毛巾分享给旁边的小朋友用,有很强的自理能力。 “老师怎么还没来啊,都半小时了,就让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个人?" "班主任没来,就一个助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杵着,这什么老师啊,没有时间观念。" "是啊,就这样的班主任我们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她。我交那么多学费,就不能安排一个负责一点的老师吗?" "才八点,等一会儿吧,群里老师通知的是八点半。我听说她们老师去开晨会了,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群里艾特一下老师看看,她怎么回事,加好友也不通过,不会第一天上课就迟到吧?" 周围已经开始有家长失去耐心在群里疯狂艾特班主任,在她们认知里,班主任应该早早的在教室里等孩子们才对,而不是现在孩子们都到了,班主任还没到,教室里只有一个很年轻的助教老师,看起来大学生模样。 喻昭清站在人群中感觉耳边像是炸开了一样,她微微皱眉,有点无所适从。 一向喜静的她,很不适应长时间待在嘈杂的环境里,喻昭清把注意力都放在袁思桉身上,看着她整理书包,跟旁边的同学打招呼,而她全程都只用眼神鼓励,没有要进去帮忙的意思。 正看着,察觉到身后站了一个人,弯腰打量了一下里面,悠悠感叹道,"好多人啊。" 像看戏一样的语气,淡然处之。 喻昭清侧眸,只见赫然是十多分钟前突然打开车门撞到袁思桉的那个人,她双手背在身后,弯腰打量着里面的场景,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看来每一个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还没正式上课都开始分离焦虑呢。" 本来还算宽敞的教室挤满了人,连门口都堵得水泄不通,整个教室只有放弃抵抗的助教小姐姐低头不停的打着电话。 而冉郁置身事外缓缓勾唇,胸口口袋里的手机一直亮着,许久都不曾停歇。 闻言,喻昭清疑惑的看着她。 她的语气让她的身份变得有点奇怪…… 不像是家长,但也不应该是老师。 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冉郁歪头,微挑着眉梢,自来熟的笑着给她打招呼,“哈喽啊,这么巧,又见面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没有父亲登记 喻昭清礼貌的点头,疏离的回应一句,"你好。" 但冉郁却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冷淡似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迫不及待翻开课本一脸新奇的袁思桉,求知欲满满的宝宝。 冉郁笑了笑,"孩子叫什么名字?" 班上所有孩子的名字和背景她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所以喻昭清只要说名字她就能对应那个孩子面试时的所有的成绩。 喻昭清侧眸,"这个班的学生。" 已读乱回…… 周围的嘈杂仿佛都不存在,冉郁望着喻昭清,声音清淡,有微不可查的执着,“叫什么?” 落入喻昭清耳朵里,这人就有点没话找话嫌疑。 喻昭清皱眉,“你孩子叫什么?” 冉郁耸耸肩,"我没孩子。" "......." 没孩子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喻昭清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移,显然是不太想和冉郁有过多的交流。 竭力忽略这个身边奇怪的人,喻昭清注意力都放在里面袁思桉的身上,朝她朝朝手,表情里都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意,满心满眼都是袁思桉。 袁思桉小朋友,又交到新朋友了。 她真的很喜欢交朋友。 察觉到她略带防备的小动作,冉郁双手抱臂,眉梢微微上扬,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嗯…所以到底是哪位同学的妈妈。 良久,班主任一直都没来,身边来来回回的人流让喻昭清不适应的皱眉,余光落在表情放松的冉郁身上,"你有什么事吗?" 冉郁斜靠着墙壁双手抱臂,几近替她挡住了所有有意无意的肢体触碰,碰上她的目光,冉郁垂眸看了一眼时间,在手表清脆的发出滴的一声后,不等喻昭清皱眉要表达自己不悦,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这位家长,你挡着我的路了。" 嗯?? "什么?"喻昭清疑惑地看着她。 她什么意思,这里这么多人,虽然都想站在窗口近距离看孩子,但是先来后到,怎么能说她挡路了? 何况她不是没孩子吗? 冉郁露出标准的微笑,“你挡到我的路了,麻烦让一下,我要过去。" 说罢,冉郁提起自己的双手以证清白,然后从喻昭清面前走过去。 距离如此近,冉郁几乎就是从她怀里挤过去的,换种角度还以为她在壁咚她。 什么鬼,她到底是谁? 喻昭清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走进教室,边走给自己脖子上带上工作证,环顾四周,从随身携带的单肩帆布包里拿出一本黑色笔记本,翻开内页正色道,“各位同学好,还有外面的各位家长,你们好,我是一年级1班的数学班主任,我叫冉郁,今年29岁,之前在群里已经和各位简单认识了一下,今天很高兴能在教室里面对面和各位见面。” 她一开口,喻昭清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的眯了眯眼,脑海中都是刚才她站在她身边漫不经心的感叹好多人的画面,没想到她就这么站上讲台自我介绍起来了。 慵懒的气度尽数敛下,此刻变得严肃端正。 她就是冉郁?袁思桉的数学班主任。 难怪她刚才说她没有孩子,感情她的确不是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喻昭清想到刚才的接触,但是她也不像是老师啊。 一身休闲装扮,上身灰色卫衣,下身牛仔裤,随身背着帆布包,脸上只浅浅化了淡妆,走路的姿态和气质,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怎么都不像能管理三十个小朋友的班主任。 要知道,教低年级的学生,最难应付的其实是孩子们的家长,就冉郁这幅初出茅庐的样子,真正当起班主任来,工作开展得稍不顺利,不得被家长们撕成碎片。 虽然不至于以貌取人,但是从刚才简短的接触来看,喻昭清唇瓣微抿,内心的天平开始默不作声的衡量。 简单的自我介绍完之后,冉郁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人群,视线透过玻璃落在忧思在脸上流淌的喻昭清身上。 嘴角依然微微上扬,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说,"巧吧,刚才凶巴巴又对我爱答不理的这位家长。" 喻昭清不动声色捏紧指尖,眼底浮现的轻微诧色还未散去,四目相对,她看到冉郁散漫慵懒的笑意,眨眼间,又只剩下严肃的正经。 冉郁重复一遍,“很高兴认识各位。” 她看着喻昭清说的。 随即,冉郁双手撑着桌沿,微微拔高音量,“我们在孩子的旁边为各位准备了一个椅子,所以现在每个学生旁边最多只能留一位家长,请其他家长移步休息室,里面连接教室实时监控,也可以看到你们孩子的一举一动,请配合我们工作,谢谢。” 平淡如水的音调,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但她说完,教室里悉悉梭梭有拉椅子和交头接耳的意思,显然冉郁没有足够的压迫感。 但是冉郁不继续接下来的流程,就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五分钟,十分钟,气氛渐渐焦灼,最后她面不改色的等到混乱的教室真正安静下来,才准备继续下一个项目。 助教一个多小时磨破嘴皮子都没有完成的工作,冉郁站上讲台十五分钟就解决了。 冉郁和助教交换了一个眼神,站在讲台上继续开口,"未来我将担任一年级(1)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我知道每个孩子都是家长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语气一顿,冉郁默默收紧手里捏着笔记本的边缘,心跳漏了一拍,她克制着自己眼底的质疑和嘲弄,又重复了一句,"每个孩子都是宝贝,所以将来我有什么地方做得有欠缺,还请各位家长多多包涵。我希望我们一起尽我们所能为孩子创作最好的学习和成长环境,谢谢。" 微微弯腰,冉郁将自己的姿态放低。 不过也仅仅只是那一瞬间,当她直起身子的时候,骨子里那股从容端正让她即使放低姿态也看不出任何低微,迎着掌声风骨卓然。 "第一次见面,我已经做了自我介绍,那接下来该轮到我和各位小朋友认识一下吧?"冉郁拿起笔记本,上面是三十个学生的名字,一笔一画字迹有鲜明的个人特色,是她手写下来的,"所以我每叫一个名字你们就站起来和同学们认识一下,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上讲台进行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好吗?" "好!"齐刷刷的童声。 冉郁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庞,看着他们身边紧密陪同给他们加油鼓励的家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虚无,瞳孔涣散好似一下子出现了幻影,透过那些家长,她看到了一个坐在角落里端端正正地小女孩儿。 她被要求只能和特定的同学交流,也不能做出任何不符合身份的举动,端庄优雅的要求死死压在她的肩上,许多双目光落在身上,却没有任何温度。 一瞬间的落寞,却骤然和角落的女人目光对上。 喻昭清捕捉到了,因为女儿而充满温度的目光骤然包裹住那一瞬的寒凉,穿过教室,那一秒的对视。 袁思桉因为姓氏首字母在二十六个字母中排行倒数第二,所以她的初始座位被分到了后门最后一个位置,此时小姑娘坐得端正,而她旁边的女人优雅的叠起修长的双腿,青棕色波浪卷发,精致的妆容,和袁思桉三分相似的眉眼中有温柔沉寂,静静坐在位置上,有从容的包容气场。 四目相对,冉郁有那么一秒的失神。 半晌冉郁理智回笼,清了清嗓子,"那我开始点名了。" "黎博文" ".........." "孙思语" "..........." "余君海" ".........." "袁思桉" 被念到了名字,喻昭清鼓励的看向袁思桉,让她勇敢表达自己。"按你在家练习好的说,放轻松,只是一个自我介绍而已。" 本来袁思桉就是一个很开朗的性格,她大大方方走到讲台上,"冉老师好,同学们好,我叫袁思桉,我今年六岁了,我妈妈叫喻昭清,我喜欢画画和游泳,也喜欢交朋友...." 袁思桉小朋友落落大方的结束自我介绍,站在一边的冉郁翻开袁思桉的简历,轻声重复,"喻昭清.....室内设计师。" 室内设计师,很有气质的一个女人,只是短暂的接触都能感觉到她有很深的涵养,言行举止的从容培养出来的孩子也落落大方。 笔尖写下喻昭清这三个字,字迹很潦草,一个抬手间变擦得一干二净,冉郁抽出袁思桉的简历,"袁思桉,回到座位上去吧。" 第一天就是一些繁琐的入学流程,学校也组织了活动让孩子们用比较温和的方式步入正式的学习生涯,所以一整天自愿留下的家长都会留在学校里,冉郁也全程和助教陪同。 坐在办公室里,冉郁翻看着手里学生的简历,一页又一页,最终落在袁思桉的简历上。 简历上袁思桉的一寸蓝底证件照很端正,五官能看出和喻昭清的相似之处,但是也不多,母女俩五官各有特点。 冉郁看得入神,"奇怪,怎么没有父亲的登记。" 学校为了尊重学生隐私,家庭成员登记一向都是父母自愿的,除了必须要求实名信息登记的联系卡之外,学生隐私都是由家长决定是否登记在册交给老师,虽然大多都基本登记了父母信息,但是也有少数只留下父母一方的信息。 而袁思桉的所有家庭信息包括紧急联系人都只登记了喻昭清,没有父亲的痕迹。 正出神,身后有人碰她肩膀,"冉老师,今天第一天当班主任感觉怎么样?听说还因为差点迟到被家长讨伐?" 冉郁回头,连忙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端正道,"孟阿姨,你来了。" 孟常青,渝阳市卓越国际学校的校长。 冉郁收好交叠的两条腿,敛起随性的姿态,态度很尊敬,"没有迟到,我只是没有提前去。” 一个曾经在手术台上做手术的医生,怎么会连这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何况在精英教育的高压下成长的冉郁,冉家是不会允许她做出迟到这种有失体面地事情。 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永远都会下意识遵守。 “累不累?”孟常青对迟到这事似乎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仿佛只是一句调侃冉郁的话而已,就算真的迟到也无关紧要。 “有点累,孟阿姨你下班了还不回家吗?"冉郁揉了揉脖子。 何止是有点累,她已经累到下了班都没有力气第一时间回家,需要在办公室里缓一会儿才走。 "不着急,我刚开完会,过来看看你再走。"孟常青靠在她的桌边,拍拍她的肩膀,"我没有骗你的是不是,小冉啊,当班主任其实很累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感兴趣的话,是做不长久的。" 曾经拿手术刀给病人再送去光明的眼科医生,就算不当医生了家里随随便便就能让她继承一家私人医院的大小姐,怎么会一时兴起想到来学校当老师呢,孟常青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了。 好好的有福不享,特意给自己找苦吃是不是? 就算是私立学校的班主任,有助教,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耐心听完孟常青的劝告,冉郁说,"孟阿姨你放心,我不是来体验生活的,我肯定会对手里的孩子负责,不会干到半路跑路让你为难的。" 最后一句,冉郁都有些欲哭无泪。 她是浑身有嘴都说不清了,知道她身份的所有人都觉得她只是来体验生活的。但她真的只是想干好这一份工作,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不然她怎么会突然来当老师。 孟常青笑了笑,"什么为难不为难的,这些都是小事情,我主要是舍不得你累啊。你现在还没真正体会到,做班主任跟那些孩子家长打交道真的很难的,尤其是有钱人的孩子,更是宝贝,很多时候你要忍耐一些...." 冉大小姐,真的能做到忍气吞声吗? 冉郁叹了一口气,克制的语气,"其实之前做医生的时候跟病人打交道也没有很简单....." 短短一句,似乎都能想象意气风发的冉大小姐被磨平棱角的一些瞬间。 两人对视一眼,孟常青想到了什么,余光扫过冉郁的手腕,衣袖拉到最下面什么都没看到,眼中有对冉郁一闪而过的怜爱,最终也只能又一次拍拍她的肩膀,"那行吧,你好好干,有什么困难跟我说就行,你知道我办公室在哪里,有时间过来找我喝茶聊聊天。" 冉郁眨眼,抬手做了个敬礼的手势,"遵命,领导,一定好好干争取升职加薪。" 孟常青被她表情逗笑,"行了,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你就是永远长不大。" "长大有什么好的,当孩子多好。" "你小时候不让你出门玩儿的时候你可是哭着说要快点长大的,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 高清的黑历史。 冉郁惹不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上单肩包,"算了,我还是先下班了吧。" 孟常青点头,"行,注意安全啊。" 冉郁头也没回的摆摆手,孟常青目送她出门,待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低头看到她桌上没有合上笔记本和文件夹,孟常青摇摇头,"总这么随意......" 嘴上这样说着,孟常青还是低头开始给她整理桌面,定睛看了一眼,被冉郁潦草随性的字迹弄得直摇头,顺手合上袁思桉的简历孟常青才离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好…顺的车牌 冉郁双手插兜,戴上耳机轻声哼着歌,不紧不慢的朝着自己的停车位走过去。 "桉桉,对不起啊,今天是客户临时有事把我叫过去加班了,我不是故意要放你鸽子的。" "没关系哒,小姑的工作更重要,今天妈妈一整天都陪着我,我也交到了好多朋友。" "我们桉桉那么厉害啊,那你现在放学了,我请你和妈妈一起吃海鲜大餐怎么样?就当是小姑庆祝我们桉桉从今天开始就成为一名正式的小学生了。" 袁思桉仰头看向喻昭清,"妈妈,我们要不要和小姑一起吃海鲜大餐?" 站在一边一直沉默的喻昭清想也没想,语气疏冷,"不必了,思桉一会儿要上兴趣班,我已经跟饭店订好餐,不麻烦你了。" 被喻昭清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袁书桉表情一僵,"怎么能算是麻烦呢,我...." 她欲言又止,喻昭清连跟她交流的欲望都没了,弯腰牵着袁思桉的手想要离开。 但袁书桉却不想就这样放喻昭清走,她对袁思桉笑着说,"桉桉你在这里等一下哦,不要乱跑,我和妈妈有话要说。" 把喻昭清拉到一边,袁书桉还未开口,喻昭清就已经从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沉凝道,"袁书桉,你够了没?” “能不要这么虚伪吗?当初把我当仇人的人是你,躲着我的也是你,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喻昭清因为冉郁是袁思桉班主任的事心情已经很糟糕了,她心里很乱,看到袁书桉就想到之前的事,更是连表面的温和都维持不住了。 袁书桉表情闪过犹豫,“我只是…” 她想辩解什么辩论,但是又羞于启齿。 喻昭清知道她欲言又止什么,她一语戳破,“我拿着和你哥的离婚证问你我们要不要重新开始的时候,是你又一次逃避的。" 她们没有可能了。 语气一顿,喻昭清咬牙撇清关系,"我承认以前我生下思桉是有些偏激的,甚至当时没有考虑过要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但是我现在已经和你哥离婚,跟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只想好好养大思桉,你不要再这样一而再的接近我的生活,也不要总是接近思桉,她在长大,没有你想的那么傻,可以一直糊弄下去。" 曾经她等着她,但是她一直躲在国外不肯回来,一次又一次的逃避。现在她已经彻底失望了,袁书桉又犯贱似的总是出现在她的生活。 听到和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袁书桉急切道,"可是思桉是我亲侄女,我对她好不是应该的吗?我没有任何别的心思,你不要这么敏感可以吗?" 喻昭清不为所动,"晚了,这辈子别提她是你侄女的事情,你用她这个身份来羞辱我的时候......" 话音未落,喻昭清赫然看到单手撑着车框,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的冉郁。 又是她,冉郁! 她全都听到了? 看到那辆黑色大众喻昭清心一滞,顾不上眼前还想辩解什么的人,缓步走向冉郁,"冉老师...." 冉郁好似预料到了什么,适时取下耳机,故作不知的挑眉,"思桉妈妈,有什么事吗?" 看到她摘下耳机的动作,喻昭清将要说出口的话一顿。 所以她刚刚在听音乐所以什么都没有听到对吗? 喻昭清稍加思索,最终话音一转,温声道,"冉老师,早上的事情是我太着急,太担心思桉受伤,所以语气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啊,本来也是我先违停,思桉没事就好。”冉郁顺着台阶下,但还是深深地看了喻昭清身后木然而立的袁书桉一眼,离婚证,一次次逃避,亲侄女,信息量好大啊。 所以喻昭清和袁思桉爸爸是形婚? 应该也不算吧,毕竟都生下袁思桉了。 好乱的关系,轻易就勾起人的好奇心了。 其实....她刚刚没放歌,毕竟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下班回家啊。 "以后思桉在学校,麻烦冉老师费心了。" "应该的,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和你沟通的。当然,你对学校对我有什么意见也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们家校共育,为孩子创造最好的教育环境。” 一来一回的客套话,冉郁余光扫了一眼袁书桉,什么话都没说,微不可查的颔首就算是打招呼了。 "还有事吗思桉妈妈?"冉郁拉开车门,准备离开了。 "没事了,冉老师慢走。"喻昭清侧身让了个位置。 冉郁启动车子,上了年纪的发动机轰鸣声在此刻格外突兀,待车子匀速驶离之后,喻昭清这才发现,冉郁这辆很多年前的车型,她的车牌竟然是俞a66666. 好....顺的车牌啊。 这种车牌应该都已经是那辆车本身价格的几十倍都不止吧? 许久,喻昭清意识到自己想太多了,她无声收紧包带,"袁书桉,适可而止,我不想再提这些事。" 说罢,喻昭清牵起袁思桉的手,"思桉,跟小姑再见。" "小姑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不了,小姑还有工作要忙。" "......" ....... 某商场 今天周末,冉郁和孟常青参加了一个饭局,两人不约而同提前离场,没事儿就逛逛商场。 孟常青虽然比冉郁大十多岁,两人也不是一个辈分的,但是孟常青跟冉郁还是挺相处得来。 从小冉郁就是孟常青看着长大的,两家人一向交好,在孟常青眼里,冉郁似乎一直都是追在她屁股后面问她可不可以和她一起玩儿的小姑娘,哪怕后来当了眼科医生,孟常青依然和冉郁保持着联系,她知道,冉郁是一个怎样的人,怎样的眼科天才医生。 她的那双手,能在眼睛上完成最精密的眼科手术,而她才二十九岁。 在自家的私人医院崭露头角,却也昙花一现。 孟常青叫低头看手机走路的冉郁,"我看你这几天都骑自行车上班,你真的搬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 放着别墅豪宅不住,出去在外面租房子住的冉大小姐,全身上下哪里看得出来一点富二代的贵气,乐在其中的成为一年级小学生的班主任,她感觉都有点享受了。 冉郁走累了,半倚着玻璃护栏,"其实搬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离学校也不过三四公里,有时候骑自行车,大多数还是开车的。" "就是经常抢不到停车位,孟阿姨,该改善一下学校停车位紧缺的问题了,每个孩子收那么多钱,难道还没钱多修几个停车位吗?" 明明是员工车位,但是经常停一些家长的豪车,让他挪还嫌弃她开个破车凭什么让他挪。 冉郁因为停车这事儿遭了多少白眼,尤其是刚开学那天,喻昭清那一通凶。 喻昭清....思桉妈妈好像不太爱在群里发言。 寥寥几次的接触也能感觉到她性格应该属于做事很有效率的人,不喜欢拖泥带水,但是情绪异常的稳定,温和有修养,冉郁印象很深刻。 当然,毕竟喻昭清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不留情面凶过她的家长,很难不印象深刻。 "别用这幅看不起资本家嘴脸的语气跟我说话,冉老师,你们家那些家产更黑心。"孟常青想到冉郁那辆二手车商都不愿意收的车,忍不住泼她冷水,"就你那辆车,能抢到停车位才怪了,车牌再厉害也要看挂在什么车上,你试试换一辆好一点车,那些保安会不会主动给你留停车位。" 冉郁又不缺钱,总是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做什么,开个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旧车,租个学区房,冉家再不济也是医药行业里的一棵根深蒂固的长青树,开枝散叶产业链深入喻阳,有必要如此苛刻自己吗。 比如今天,冉郁刚才进奢饰品店什么都不买,要了两杯茶喝了全程。 "怎么还看人下菜碟,什么车不是开,我开飞机来看他给不给我面子。"冉郁随口吐槽。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处处碰壁你就知道社会险恶了。"孟常青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劝冉郁。"实在不行早点回去了,你弟也不小了,你要是再不回去...." 这人从小就顺风顺水,现在快三十了,倒突然叛逆起来了。 冉郁的青春期有点晚,现在任性起来谁都拦不住。 此话一出,冉郁冷笑一声,"争家产什么的最老套了...死了又带不走,说不定今天都争到自己手里来,明天人都死了。别那么紧张,放松一点。" "什么歪理,你从小就伶牙俐齿的我说不过你,但是有一件事儿我还是要说一说的,你爸妈问了我好几次,你的感情……"孟常青看向冉郁的表情里生出几分复杂,停顿许久,她又开口,"你长得也漂亮,家世好,喜欢谁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情?你爸妈说,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你总要带一个回去,实在不行你跟别人跑也行。"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但是说完孟常青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冉郁,不想错过她的答案。 在周围人看来,冉郁看起来很会恋爱的长相,实际上一心扑在学习研究上,医术倒是精湛了,估计初吻还在。 面对调侃,冉郁只是不痛不痒的耸耸肩,不太走心,"我口味比较重,喜欢的类型不太好找。" 余光中似乎有一抹身影眼熟,冉郁眯了眯眼,漫不经心的笑敛了几分。 眼看着那人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的进了一家新开业的成人,情趣,用品店,温婉大方的气质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即使身着正式干练的职业装,但是那几分知性的美如影随形。 刚下班就来买玩具吗,思桉妈妈。 挺有闲情雅致。 孟常青只当她的口味重是托词,顺着她的话问,"比如?" 她倒是想知道冉郁的重口味有多重,喜欢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的吗? 冉郁视线追随着喻昭清,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心不在焉的的说,"比如离过婚的,比如带孩子的....." 似笑非笑的勾唇,"比如离异少妇?" 喻昭清提着一个小篮子,在货架上认真挑选着,没有注意到身后神不知鬼不觉靠近的人。 隔着一个货架,冉郁走过喻昭清停留过的位置,指尖捏着她挑选的商品打量一下,眼底的笑意加深。 思桉妈妈,原来喜欢这种啊。 喻昭清显然没有意识到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认真绕着货架走,今天开业,还挺多人的,她穿梭在人群中,一直到那人温热的气息突然从耳后探出来,含笑的声音里带着致命的诱惑,"思桉妈妈,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你。" 也不算太巧,这家商场其实开业不久,是渝阳最大的商场,正是人气旺的时候。 喻昭清有一瞬间感觉耳朵被暖风包裹,突然出现的冉郁实实在在吓了一跳,手一抖,手里的小盒子从手中脱落。 而冉郁伸手稳稳接住那个盒子,看了一眼上面的产品图,嗯...有点刺激。 冉郁将盒子递给喻昭清,"还没结账,摔坏了可就不好了。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啊,思桉妈妈应该还记得我吧。" 怎么可能不记得,她每天和袁思桉都见面,喻昭清怎么会忘记自己女儿班主任的长相。 那个粉红色盒子好像成了烫手山芋,冉郁递过来,喻昭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自然的轻咳两声,喻昭清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当然记得,冉老师,这么巧。" 这么巧,你也来逛成人商店。 不过这有什么好巧的吗?在这种地方碰到,两人的身份说不出来的尴尬,连一向应付惯了棘手场合和客户的喻昭清都一时说不出寒暄的话。 刚才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冉郁是不是从背后朝她耳朵吹气了。 酥麻过电一样,余韵难平。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你指定是有点东西的 喻昭清不接,容易就将小盒子放进喻昭清的篮子里,眼波慵懒一扫,"是啊,我就随便逛逛,没想到碰到你了。" 她又强调了一遍,不知道还以为她在调戏她。 喻昭清暗暗咬着内唇,心神微乱,"我也是随便逛逛的。" 渝阳那么大,那么多个商场,那么多个成人用品店,随便逛逛都碰到了,怎么不算巧呢。 对峙的每一秒都拉得很长,冉郁话音一转,"我看你脸色不太对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喻昭清丝质衬衫十分单薄,领口稍微开的有点大,半遮半掩的锁骨下一大片泛着粉红,偏偏那张脸异常的白,好像在隐忍克制着什么,别样的风情诱惑。 喻昭清,风韵犹存。 "没有不舒服,谢谢冉老师关心。"喻昭清心跳乱了频率,对上冉郁那关切的眼神,一时无言。 哪有班主任和学生家长逛情趣用品店碰到打招呼的? 她们明明不熟,一点都不熟,她都没看到冉郁,冉郁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她吗。 还特意过来打招呼,难道要交流购物心得吗? 气氛有点尴尬,但是冉郁好似没有感觉一般,微微靠近她低声耳语,"我看你买了很多,这些东西眼花缭乱,我挑得眼睛都花了,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什么?"喻昭清怀疑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冉郁问得这么云淡风轻,她是真的没有意识到她们之间的身份根本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吗,她们之间除了思桉之外没有任何交集,她怎么能自己学生家长推荐哪个成人用品玩具?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喻昭清都招架不住,白暂无暇的淡红从脖子根爬到了脸上,"冉老师你很幽默..." 你指定是有点东西的,冉郁。 冉郁没有错过喻昭清那一瞬的错愕,竟然能看到总是淡然处之的人失态,挺有趣。 单手撑着货架,冉郁用站位的优势把喻昭清挡在了角落,隔绝了来来往往的目光,"不是幽默,我真的洗耳恭听。" 很有求知欲,乍一听真挺单纯无辜的。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喻昭清忍不住低笑出声,"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是随便挑的,就是因为不知道哪个好用,所以才买很多,有什么问题吗?" 无语到想笑,冉郁不像老师,她穿上校服去当学生还差不多,好奇宝宝。 喻昭清把问题抛回去,垂眸看了一眼冉郁篮子里的东西,"冉老师也买了很多啊,你有什么选购的经验吗,我也洗耳恭听。" 冉郁避其锋芒,拉长音调,"我的经验啊~我的经验就是跟着你买。" "........" 喻昭清这才发现,冉郁的购物篮里的东西几乎就是她篮子里复制粘贴过去的。 所以冉郁应该发现她好一会儿了,只是刚才才开口的。 "挺有经验。"喻昭清淡淡一句。 很难想象,她们竟然一本正经的讨论谁更有挑情趣用品的经验。 这世界大概是不能好了,疯的疯,更疯的更疯。 看她依然从容,冉郁脉脉含情的目光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喻小姐,你脸红了。" 也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了,喻昭清可是连孩子都上一年级的女人,应该没什么好害羞的。 喻昭清确定,她这是在调戏她了,脸沉了下来,"你心跳也很快,冉老师。” “心动过速的话可能是心脏有什么问题,我建议先别逛了,去医院看看吧。"喻昭清不紧不慢的补充。 脸不脸红的她都不想和冉郁探讨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准确来说有点尴尬。 而且她明显能感觉到,冉郁私底下和当班主任工作的时候不太一样,她这一面完全不像老师,让她开始怀疑冉郁的专业性,能不能做好她本职内的工作。 这个班主任不对劲,她要考虑是不是要继续选择这所学校,毕竟思桉正处在关键的接触新知识和新社交圈的时机,如果跟着冉郁学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就糟糕了。 "我已经逛完了,冉老师随意。"说完,喻昭清已经没有再继续逛的想法,想要离开。 "我也逛得差不多了,和你一起排队结账吧。"冉郁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一共十多人的队伍,冉郁站在喻昭清身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冉郁从侧面静静看着喻昭清的脸庞,明明隔了一些距离,但是冉郁却感觉自己离她好近。 近到嗅到她身上香水和体香交织的气息,近到伸手就能拥抱。 喻昭清低头回手机消息,心不在焉的,注意力大多落在身后的冉郁身上。 明明她很安分的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喻昭清却依旧神经紧绷着,不敢回头,耳边已经感知到冉郁的目光和呼吸频率,存在感很强,让她也莫名有些心跳加快。 每分每秒都拉得很长,喻昭清无声的收紧捏着手机的手,回消息时总戒备的不停熄灭屏幕又打开,下一秒,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喻昭清侧目,而冉郁也恰好看向她,对视一秒,冉郁勾唇悠声道,"再不开始结账的话,后面的人可要开始骂人了。" 要不是刚才在喻昭清出神的时候她回过头瞪了一眼不停发出不耐烦语气词的人,又挡在喻昭清后面,现在身后的人早就开始骂人了。 "嗯..."喻昭清开始快速的结账。 "要不一起吧,一会儿我转给你,手机落在朋友那儿了。"冉郁从身后探出头来,语气诚恳的提议。 喻昭清回头,看见冉郁的确没有背包,现在人出门都很少带现金了,没有手机就结不了帐。 见喻昭清在犹豫,冉郁眨眨眼,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要是没钱结账当着这么多人多丢人啊,算帮我一个忙,一会儿我请你吃饭。" 一边把结账的卡往兜里塞得更深,冉郁一边语气诚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拜托了。" 她眼睛好像在放电,但是喻昭清对她似乎撒娇的动作不为所动,反而看了一眼身后排队的人,最终唇齿之间挤出两个字,"一起。" 本没必要管她的,但是冉郁毕竟还是袁思桉班主任,喻昭清也不能把关系搞太僵,只是无关紧要的一起结账而已,喻昭清没必要跟她跟她硬碰硬。 “谢谢,不然我指不定多尴尬了。”冉郁捏着小票,速度很快三两下折出一个小船放到喻昭清提的口袋里,动作很自然。 送你一只小船哦,算利息。 “不客气。”喻昭清头也没回,四处看了看,在电梯口停下了,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完全没有看到那只小船,甚至都快忽略掉冉郁的存在,也没说出口内心所想。 都没钱还进店买东西,还跟着她买了那么多。 冉郁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感是这么低,她轻轻戳了一下喻昭清的肩膀,碎碎念,"利息。" 你看一眼啊,思桉妈妈。 喻昭清回头,轻轻一笑,"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收利息。我还有事…" 买情趣用品的小票折成的小船,她拿回去放都不敢放出来,怕思桉哪天拆开。 到时候她怎么跟她解释? 这是你班主任买情趣用品的小票? "好吧。"冉郁见她说还有事,“等朋友?” “不是,你先走吧。”喻昭清回答。 那只小船存在感实在太强了,喻昭清最终捏着那只小船,上下打量了一下,不得不说冉郁手还挺巧的,眼看着小票在她手里,她一边走路一边折,三两下就折成了一只小船。 “哦。”冉郁点点头,也没有要走的想法,靠在电梯门边,双手抱臂面朝着喻昭清眼神专注,“这里有一家日料餐厅很不错,里面的海鲜很新鲜,三文鱼刺身更是一绝,要不要去试试?” 她很认真的看着喻昭清,乍一看会觉得是深情,实际上笑意不达眼底。 她看一块砖头都可以深情款款。 喻昭清斜眼看了她一眼,“我海鲜过敏。” 冉郁扶额,“这么不巧。” 喻昭清摊开手心,下一秒小纸船被捏扁了,“所以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冉老师,钱微信转我就好。” “………” 还是拒绝了,这位家长有点高冷,请她吃饭不太容易。 冉郁捂住心口,故作委屈,“心寒,我还那么有诚意的邀请你一起吃饭表达感谢呢。” 心寒,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默默移开视线,喻昭清没看她拙劣地演技。 她有钱吗?刚才不是说没带手机连结账的钱都没有,还说请她吃饭,到时候别又是她买单。 喻昭清看起来真的有事,冉郁也适可而止不想打扰她,站直身子准备告别离开。 下一秒,电梯门打开,袁书桉牵着袁思桉出来。 “妈妈。”看到喻昭清,袁思桉瞬间挣脱小姑的手,想一头扎进妈妈怀里。 这两晚都没有妈妈讲故事哄睡,她想死妈妈了。 “嗯,桉桉,有没有想我?”喻昭清蹲下身子,把袁思桉抱进怀里。 离婚前她和袁思桉爸爸离婚协议上签订了每个月会定期让袁思桉回去跟爷爷奶奶们住一天,所以这周袁思桉回去了,她才会见完客户之后一个人逛逛街,顺便来袁思桉奶奶家附近等她。 即使是两天没见,她也很想女儿。 没有这小姑娘在家,工作都觉得空落落的。 "想了,我想到睡觉都睡不好呢。"袁思桉情绪价值满满。 "真乖啊宝贝。"喻昭清亲了亲袁思桉肉乎乎的脸,这才抬头,看到是袁书桉送思桉回来,表情微变,但还维持着客套的疏离,“麻烦你特意送一趟了,思桉这两天还听话吗?” 袁书桉见她们母女情深也忍不住跟着嘴角上扬,揉揉袁思桉的头,把装有袁思桉日用品的妈咪包递给喻昭清,“听话,思桉本来就很乖,带她很省心。” 说着,袁书桉心虚的清了清嗓子,“但是这两天她可能吃零食太多了,有点积食,早上发烧了,现在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她的退烧药我放在她小书包里。对了……她的作业,我爸妈他们又不舍得拒绝她,你懂的…” 袁思桉回爷爷奶奶家就相当于孙悟空回了花果山,她完全占山为王了,爷爷奶奶太宠,她完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时候想要自己做都会被拒绝,宠得没边了,哪里还记得喻昭清给她立的规矩,布置的作业只要稍微撒撒娇,爷爷奶奶完全没有抵抗力。 不就是作业嘛,小孩子小学生也没有做作业的必要,玩儿就好了。 “又积食发烧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之前提醒过她爷爷奶奶,她消化能力薄弱,所以一积食就容易发烧,一定要注意不能由着她的性子吃太多零食!所以这两天她就什么都没做,看动画片,出去玩儿疯了?”喻昭清不悦的皱眉,松开怀里的袁思桉,表情有些严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显然还在低烧。 难怪,刚才第一眼就感觉到袁思桉有点不对劲。 "她也不全是吃零食吃的,我妈给她做了饺子,她觉得好吃可能就多吃了几个。"袁书按说。"小孩子嘛,碰到喜欢吃的贪嘴一点也正常。" "所以我们做大人的才要约束,而不是任由她高兴来。"喻昭清态度难得展现强硬的一面。 培养那么久的好习惯,立的那些规矩和原则,回去一次就会功亏一篑,每次都是这样,她觉得很苦恼,尤其是这次还生病了,她更是觉得生气。 一旁的冉郁见喻昭清冷脸生气,原本该走的,但是双腿莫名走不动道。 这女人,严肃的板着脸也别有一番韵味。 看似温和冷静的人,也会因为孩子而冷脸斥责,极致的反差,喻昭清的另一面。 她在公司工作时应该就是这幅雷厉风行的样子吧? 嗯.....要是戴副金丝眼睛,被她凶也不是不可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你妈妈那么凶 冉郁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歪着头对袁思桉打招呼,朝她朝朝手,示意她过来。 大人吵架小孩子还是不要听了,尤其这两位大人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姑嫂关系。 眼看着喻昭清生气了,袁书桉连忙低声说,“我爸妈的确是有点惯着孩子,但是阿昭…” 闻言,最后禁忌一般的称呼更是点燃了喻昭清内心的怒火,她压低声音,克制着情绪,“闭嘴,不要这样叫我,袁书桉,请你搞清楚我和你之间的身份,不要逾矩,这样只会让彼此难堪。这是你一遍遍提醒过我的,你忘了吗?” 她卑微的放下自尊一遍遍索取关系重来一次的时候,她结婚是为了她,离婚也是为了她的时候,袁书桉用她们之间的关系会影响到孩子做理由一次次推开她,甚至曾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知道她们关系那些人的面叫她一声"嫂子",赤裸裸的羞辱,把她的自尊和脸面踩在脚下。 阴差阳错的误会也好,她已经不爱了,只希望袁书桉能像她拒绝她时那么坚决的不再出现在她生活里,她不希望回忆起自己卑微求爱的日子,好像一只可怜虫,袁书桉只需要回头看她一眼,她就能放下一切追随她。 人会为了爱干出惊天动地的蠢事,但是当她心寒之后,就再也捂不热了。 被喻昭清这么强硬的态度制止,袁书桉自知理亏,也不能再激化矛盾,只能顺着她说,“好,你先冷静一下,这事儿确实是我爸妈他们做的不对,太宠着孩子,还让思桉生病了。但你也要理解,毕竟家里就这一个孩子,她们都是当成宝贝一样,宠一点也正常。” 被剥夺了叫她小名的权利,袁书按心底阴郁的下起雨来。 喻昭清没有轻易妥协,“我理解什么?思桉本来就身体弱,你知道我废了多少力气才让她从在保温箱里三斤不到养到现在跟同龄人没有差距吗?她每次生病都不是简单的三两天就能好,她很难受,吃不好睡不好的你们就体会不到我的心疼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宠一点正常,但是后续她需要付出多少精力才能让她恢复活蹦乱跳,明天周一,袁思桉生着病她不仅要请假带着她,袁思桉自己也要请假耽误一天学习。 而且袁思桉是早产儿,在保温箱里待了一个星期,她只希望现在的思桉少生点病。 不等袁书桉再次说话,喻昭清就表明自己的态度,"还有,在我教育孩子这方面我希望你们能无条件配合我,而不是每次都这样,回去一次我又需要重新给她纠正回去。你回去跟她爷爷奶奶沟通一下,不,我会跟她爸爸直接聊这个问题,我理解他们疼爱孙女的心情,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溺爱她,让我对她的培养功亏一篑。” 眼看着袁书桉和喻昭清的争论越来越投入,当了许久背景板的冉郁捂住袁思桉的耳朵,“思桉,和老师到一边去好不好?” “冉老师…” “嗯,刚听你小姑说你今天发烧了?现在还难受吗?”冉郁用手给她探了探额头的温度,觉得有点烫,便半蹲着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袁思桉也顺从的抱着冉郁的脖子,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难受,我想回家了。” 冉郁被软软的童音听得心都化了,看着那张和喻昭清相似的眉眼,冉郁放软音调。"一会儿就回去了,我们思桉很棒的,生病都不闹。" 相似的一张脸,你妈妈那么凶,你这么乖。 靠在冉郁颈间,袁思桉烧得满脸通红,也顾不上那么多,搂着冉郁脖子小声嘀咕,“妈妈生气了,可是我忍不住,巧克力饼干太好吃了,爷爷给我买了好多。” 冉郁打开袁思桉小书包,果不其然包里除了满满一包零食之外还装着退烧药,她一边撕开退烧贴,一边低声安抚,“没事的思桉,妈妈是不会跟思桉生气的,只是因为你生病了,她太担心了才会这么着急。” 冉郁发挥哄孩子的天赋,三言两语就把袁思桉哄得对她没有戒备,乖乖在她怀里被她抱着。 “不过思桉是乖孩子,下次一定不会再惹妈妈生气的对不对?”冉郁察觉到袁思桉还是有点怕喻昭清的。 看来虽然爱女儿,但是喻昭清很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会无脑溺爱她。 袁思桉点点头,“嗯嗯。” 冉郁撕开包装袋,熟练的给袁思桉贴上退烧贴,检查了她的体温,柔声哄着,“睡吧,睡一会儿就到家了。” 电梯口人来人往的,冉郁抱着袁思桉走远了一些,到安静的安全通道哄她睡觉。 "我没写作业。"袁思桉突然想起来,强撑着精神想回去写了再睡。 没写作业老师会通知家长,到时候妈妈只会更生气。 "没事,明天老师不收你的作业,这次你生病了,算是给你的小小特权。"冉郁哭笑不得,把袁思桉的头按回到肩膀上,继续哄她睡觉, 都生病了还惦记着作业呢,这么有原则秩序,不愧是喻昭清的女儿。 而这边喻昭清后知后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袁思桉已经到了冉郁怀里,不仅没有听到她们争吵,还被冉郁哄着吃了退烧药,被她抱着趴在她肩上睡着了。 喻昭清深吸一口气,对袁书桉语气生硬,"算了,我会跟你哥沟通的,就这样吧。" 不想在大庭广众聊这些家庭琐事,三言两语的控诉已是极致的失态,喻昭清压抑着怒意,中止了简短的沟通。 说罢,她转身朝安全通道走过去,看着冉郁轻拍着思桉后背,耐心又温柔的哄着女儿,喻昭清紧绷的的心莫名被放松了下来,心口似乎被云朵充盈了。 到底哪一面才是冉郁的底色?当班主任时的严肃认真,私底下的不着调,现在又这么温柔的哄思桉睡觉,而睡觉没有安全感一向依赖她的女儿竟然在生病最脆弱的时候被冉郁哄睡了。 喻昭清连忙走过去,“谢谢冉老师,思桉有点重,把她交给我吧。” “还好,她刚吃了包里的退烧药,让她好好睡吧,你车停在停车场吗,我给你抱车上去。”冉郁压低声音,不想吵醒睡着的袁思桉。 她估计是困了,冉郁抱着她有节奏的晃着身体,现在袁思桉正睡得香。 "行,谢谢。"喻昭清见袁思桉在冉郁肩上睡得正香,便打消了抱回孩子的想法,主动接过冉郁手里的购物袋,“我帮你提着吧,车在外面,走过去有点远。” "没关系,思桉也不重。"冉郁迈步往前走。 站在原地的袁书桉眼看着冉郁抱着孩子,而喻昭清拎着东西她们并肩而行,画面意外温馨和谐,好像她们已经跳过了磨合相处的阶段一样。 袁书桉脸色越来越难看,有难以遏制的酸涩,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她记得,那个人好像是思桉的班主任,之前在学校开学第一天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喻昭清对她的态度还很客气,她们应该刚认识,现在她们已经发展到一起逛街一起回家的程度了? "刚吃了药,现在不烧了,不用太担心,小孩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感冒发烧都是常事。"冉郁轻声开口。 她感觉到喻昭清刚才的愠怒。 喻昭清生活中应该是一个很温和的人才对,她的尖锐只会在触及到她底线时展现,而冉郁好巧不巧。刚好都没有错过。 但她依然觉得喻昭清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感觉,感觉…… "谢谢,因为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所以刚才忍不住失态了。"喻昭清侧目,女儿趴在冉郁脖子上安静的睡颜,而冉郁似乎收敛了刚才在情趣用品店的轻佻,还细心把外套脱了盖在她女儿身上。 如果不是冉郁,她现在就要一边拎着东西一边抱着思桉,再端庄的领导在这一刻也会失态显得狼狈,虽然经常这样她已经习惯了,但正是习惯了,今天冉郁这样抱着女儿,她才会感到心被捏住柔软,酸酸涩涩的,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确实,挺凶的,我都能想象当你属下有多紧张,如履薄冰啊。”开玩笑的语气,冉郁让气氛变得没有那么紧张,准确来说让喻昭清没有那么紧绷。 “我不会这样……”喻昭清有点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在为自己辩解吧?”冉郁笑。 “哦。”喻昭清反应过来冉郁在逗她,鼻音淡淡溢出一声,算是结束了这场冉郁单方面“栽赃造谣”式聊天。 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喻昭清停车的地方,喻昭清拉开车门,冉郁把袁思桉放进去,"睡得正熟。" 冉郁直起声,随意撑着车框,意味深长的看着喻昭清,"思桉妈妈,一个人开车注意安全?” 刚刚那么生气,现在眼波流转,都是对女儿浓浓的爱意。 被如此情真意切的眼神看着,应该不会有人能抵抗得住吧? 袁思桉爸爸什么品味,不,准确来说被她拿着离婚证逼着索取关系还拒绝她的人什么品味。 嗯……没品位。 "嗯,你呢,你怎么回去?"毕竟还是帮了她,喻昭清轻轻合上车门之后出于礼节问了一下。 冉郁说她没钱的,别到时候拎着一口袋上千块的情趣用品却没钱打车要走路回去,好狼狈.... "找朋友拿手机就方便回去了。"冉郁单手插兜,"下次见。" 下次见可不能拒绝我请你吃饭了。 冉郁步子迈得很快,喻昭清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冉郁就已经没了身影。 拐了个弯儿,冉郁上了一辆漆黑低调的迈巴赫商务车,"孟阿姨,麻烦你还等我这么长时间。" 孟常青指了指前排小桌板上的帆布包,"没事,我正好在附近喝了个下午茶,你包在这里,手机一直有人给你打电话。" 冉郁社交圈挺杂的,除了现在的学生家长,还有她以前的患者。 即使现在已经不做医生了,但是很多患者愈后情况她依旧在跟进,做事情习惯有始有终。 "好,我一会儿再回。"冉郁系好安全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行吧,我送你回去?"孟常青问。 "麻烦孟阿姨了。" "客气。" 车子驶入车流,但是因为路口太堵而缓慢前进着,冉郁偏过头看向一边,恰好和喻昭清的车重合,她全身心放松靠在椅子里,单手撑着下巴认真看着喻昭清开车的侧颜。 喻昭清的五官轮廓偏温和,不化妆的时候就是温温柔柔的美,但是也能撑得起浓妆,大波浪长发,职业装衬衫随意卷起袖子,白净的手腕上戴了一块女士腕表,目视前方时透着几分清绝。 冉郁认为,没有人能同时驾驭温柔知性感和侵略的压迫感,除非那个人是喻昭清。 因为玻璃贴了隐私膜,所以冉郁大胆的打量着喻昭清,热烈又直白。 时间一久,喻昭清似乎察觉到有道存在感很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些不自然的看向窗外,有那么一瞬间目光停在旁边商务车那扇漆黑的玻璃上,不过转瞬即逝,喻昭清又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袁思桉,看到她身上盖的那件夹克外套,想到这件外套的主人。 冉郁,一个矛盾到令人忍不住探寻的人。 喻昭清收紧握住方向盘的手,眼梢潋滟着薄红,轻佻,体贴的细心,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思绪飘走,喻昭清突然想起来,她记得冉郁的简历上本科毕业于东阳医科大学,一个名牌权威医科大学毕业的人,后面有留学经历,但是没有具体介绍国外的学习,但感觉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学校,这样的学习背景,冉郁最后怎么又成了数学老师? 当医生没有当老师挣钱? 滴滴滴~ 想得久了,后面的车开始没有耐心的按喇叭,喻昭清连忙回神开始跟着车流往前走。 "今天看到哪个朋友了?"孟常青开口。 聊天聊得好好的,下一秒就迫不及待想走,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冉郁一头扎进那家热闹的情趣用品商店里,眨眼间就没了身影,留她一个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个...学生家长。"车窗倒映出冉郁若隐若现的轮廓,她的目光里是喻昭清。 刚才..目光对视了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写她名字 "你这孩子,跟我还开玩笑是不是?"孟常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你身边什么朋友我不知道啊,你这么神神秘秘,反而会更让我好奇。" 要是只是一个学生家长的话,值得冉郁不由分说扎进情趣用品店找人吗? 班主任,学生家长,情趣用品店,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那么割裂。 路口分别,冉郁看着喻昭清那辆车右拐才回过头开口,"真的只是一个学生家长而已,只是这位学生家长令我比较好奇而已。" 我和你哥已经离婚了。 我拿着离婚证对你还抱有希望。 你拒绝了我。 喻昭清那晚一句话说出来让她都宕机了,思考了好几秒才理清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嗯...她只是好奇喻昭清而已,当然,她是第一个拒绝她请吃饭的家长。 "好吧,冉老师现在长大了,跟我也算是有代沟有秘密了。"孟常青合上杂志,有点遗憾的语气,余光没有错过冉郁的微表情。 冉郁是有一定的胡说八道能力的,比如她说她自己喜欢的类型是离异少妇,明明知道冉郁就是开玩笑的,但是一下午了,孟常青喝下午茶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离异少妇这几个字。 现在她又说她那么着急去情趣用品店是去找学生家长,孟常青觉得自己被冉郁戏弄了。 撑着下巴,冉郁静静看着孟常青演。 "........" "你跟我说实话,你下午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吧?" "我跟你说实话,我下午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对视一眼,孟常青错愕的表情失控,蓦然心悸,刹那间的情绪脱轨,随后勉强稳住心神,"那你完了....." 冉郁是同性恋,还喜欢离异少妇,这任何一点放在冉家都是可以掀起一阵轩然大波的程度。 "放心吧,我完不了,我们家还有个性取向更猎奇的。" "又开始说胡话了。" "这世道才是完了,我说实话都没人听了。" “乱说。” ……… 放学.... “是一年级一班冉郁老师吗?” “嗯,我是。” “我是校门口的接送员,你们班袁思桉没有家长来接,这都一个小时过去了,联系她妈妈也联系不到,你过来看看吧。” “好,我尽快过来,你先陪着她一会儿。"接完电话的冉郁放下手里正在批改的作业,捞起椅子上的外套就往校门口的托管室赶。 袁思桉正在托管室里练字,看到冉郁一路跑过来,都出了不少的汗,在椅子上悬空的双腿蹦下来,给冉郁递过去纸巾,“冉老师,我妈妈一会儿就来了,她刚刚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她倒还算懂事,不想耽误冉郁的时间陪她。 因为知道妈妈一定会来接自己,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她一点都不着急。 冉郁揉揉袁思桉的头,气喘吁吁的安慰她,“嗯嗯,没事儿,你妈妈可能有事才没有及时过来接你,你乖乖写作业。” “我再给她打个电话,要是她暂时来不了的话换别人来接也可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都已经六点了,冉郁抽出屁股兜里的手机准备给喻昭清打电话。 按理说喻昭清就算一个人带孩子也不至于忙起来了连个帮忙接孩子的人都没有,袁思桉爸爸真的是摆设吗? 但接送员这时候说,“冉老师,我们已经跟她妈妈沟通过了,她说堵车要一会儿才到。但是你看,我们都下班了……” 她们已经陪着袁思桉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本来早就应该下班了,之前没有联系到喻昭清她们职责所在要留下来一直等到联系到喻昭清,但是现在冉郁已经过来了,喻昭清也联系到了,她们在这里待着也是待着。 冉郁倒也没有多想,很干脆的说,“行吧,你们先回去,我陪着思桉等她妈妈。” “好,那辛苦冉老师了。” “没事。” 等到接送员都走了,冉郁才在一边沙发上坐下,姿态随意的叠起双腿,从包里摸出一块饼干,递给袁思桉,“思桉,饿没饿?要不要吃点饼干垫垫肚子?” 喻昭清可是第一次来接孩子迟到。 上了两个多月的课了,袁思桉从没迟到过,连请假也很少,喻昭清的时间观念很强,这两母女都是全勤。 袁思桉低着头认真练字,头也没抬。“我不饿,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妈妈不让我吃零食,怕我再消化不良积食发烧。” 即使妈妈这么久不来接她也没有一点着急,不哭不闹的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很乖很懂事。 "小家伙儿还挺听话的,行吧,那我自己吃咯?超级好吃的小饼干。"冉郁也没有多客气,一秒都没有犹豫的收回手,撕开饼干包装,自顾自的吃着小饼干,满意的点点头。 其实是她想吃零食了,这个饼干是她最近的最爱,总是随身携带。 靠在沙发上,冉郁看向旁边一笔一画认真写自己名字和喻昭清名字的袁思桉,“思桉,在练字吗?今天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是让你写妈妈的名字吗?” 喻昭清,这个名字和她本人很搭。 冉郁带了一年级两个月了,能感觉到喻昭清真的把袁思桉教得很好,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自理能力都超过了大多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从幼儿园到正式学习的一年级,她最开始那两天适应期也不哭,自己打饭自己洗碗,很少找助教帮忙,真的很受欢迎的一个小朋友,即使入学年龄比一般一年级的孩子要小一些,但是显然她的一些学习能力已经被规训得很好。 喻昭清作为妈妈也很少会问她袁思桉在学校的一些情况,不像其他一些家长,总会担心孩子有没有异常情况,中午有没有吃饱,做活动有没有磕到碰到,她每天要回复很多学生家长的信息。 袁思桉开始削铅笔,咕噜咕噜卷笔器转得飞起,“没有,是妈妈给我布置的作业,让我多练字,从写身边人的名字开始。” “哦~”拉长音调,冉郁饶有兴趣的看着袁思桉本子上端端正正的字体,和自己的鬼画符有极致的距离,“那你要不要写写老师的名字,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吗?” 她之前在医院上班的时候,习惯了简洁一笔成字,开医嘱的时候字体飘逸,现在习惯了,也改不回来了。上课时她自知字丑,很少板书,也没什么心思去纠正自己的字体。 袁思桉说,“冉郁。” 冉郁点头肯定,“嗯,就是冉郁。" 原本冉郁以为她这是在确定她的名字,但是袁思桉把本子往前翻了两页,本子上赫然是一整页冉郁的名字,端端正正一整页,乍一看冉郁自己都恍惚了。 她拿起本子,指腹擦过页尾喻昭清的签字和日期,看得出来,喻昭清每天都有检查她的作业,并且留下签字和日期。而且每一页还有她修改的痕迹,她写了两个字用来示范,最开始的几个字她用红笔在袁思桉铅笔的字体上纠正了她的笔画,冉郁二字,她写得很工整。 冉郁看着喻昭清写下自己的名字,端详好几秒,笑了一声,“你妈妈的字还挺漂亮。” 话音刚落,恰逢喻昭清踏入托管室,不偏不倚听到冉郁的夸奖,表情愣了一下。 什么? 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彼此间只剩下喻昭清因为匆匆赶来而难以平息的喘息声。 一脸跑过来,心急如焚,所以眉间还拢着忧思,"嗯?" “啊…我的意思是这个…”冉郁举起手里的本子给她看,上面是喻昭清写的她的名字,“你的字很漂亮,比我自己写的好看。” 冉郁展颜轻笑,很认真的夸奖。 喻昭清看了一眼,轻轻颔首,“哦哦,随便写的,只是工整,让思桉练练字,也是想让她认识身边人的名字。” 她看过冉郁的班主任日志,上面的字体说实话……挺一言难尽的,难以想象那是一个老师能写出来的字,每个字的长相都很新奇,都是喻昭清意想不到的长相,而且虽然冉郁是教数学的,但是把数字也能写得那么有个性的还真是难见。 回过神,喻昭清不再纠结于冉郁手里的本子,连忙走向袁思桉,把她抱进怀里,充满歉意的声音说,“思桉,对不起,妈妈今天去跟客户见面的地方太远了,我也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赶过来的时候一直在堵车,让你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是妈妈的错。” 本来想让她奶奶接一下的,但是赶过来也很远,所以她还是自己来接了。 天都黑了,喻昭清心头涌上一丝愧疚。 袁思桉搂着喻昭清的脖子,充满肉感的手还拍拍她的后脑勺安慰她,“没关系,我知道你工作忙,而且有冉老师陪着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刚练完字你就来了。” 上次她都趴在冉郁怀里睡着过,她对冉郁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小心翼翼,平日里跟她相处也很愉快,所以不会害怕。 喻昭清不厌其烦的整理着袁思桉的额前的碎发,满目柔情温言细语道,“嗯嗯,思桉你很勇敢,你一点都不怕。这次是我的的错,对不起哦宝贝。” 袁思桉很乖,"没事的没事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的。" 一次又一次道歉,喻昭清是会说对不起的妈妈。 冉郁无声的看着喻昭清因为担心和愧疚一直说对不起,目光闪烁,莫名心口钝痛。 原来会有妈妈会因为没有及时接孩子而感到愧疚一遍遍说对不起,原来,妈妈会对孩子说对不起。 又一次,亲眼目睹爱的另一种具像化。 冉郁心中对爱的解读层次越深,她越怀疑曾经拥有的到底是不是爱。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泛白,冉郁克制着内心的波澜起伏,自觉的给她们母慈女孝留出空间,退后一步随意坐在袁思桉写作业的桌边,手里捏着一整页自己名字的本子,尤其是喻昭清的字迹。 冉郁二字,字如其人,喻昭清的字很漂亮,虽然为了教孩子刻意写得很端正,但是笔画间的笔锋藏也藏不住,应该是刻意练过的行楷。 喻昭清,你的字很漂亮,我真的这样觉得。 冉郁低垂着眉眼看不清思绪,似乎在看着自己名字出神。 好半晌,冉郁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喻昭清教袁思桉写自己的名字心里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喻昭清一遍遍纠正的笔画,或许她握住袁思桉的手一笔一画在本子上落下,最终勾勒出她的名字。 微微偏过头,冉郁捂住心口的位置,些许异样。 大概是因为喻昭清和袁思桉母慈女孝的画面而触动到吧,她内心那点柔软,那点结痂的陈年旧伤,当班主任这段时间总能轻易触动,她大概有点自虐倾向。 良久,喻昭清放开袁思桉起身对冉郁说,“麻烦冉老师了,今天的确是我的原因,害你下班了还陪着思桉等我这么久。” "不麻烦,保证每个学生安全交到家长手里是我的职责所在。"冉郁略微抬眸,尾音轻轻上扬,分外撩人,“不过喻小姐,这么晚了,也到饭点儿了,我请你吃饭吧。” "什么?"喻昭清有点没跟上冉郁的思维跳跃。 不是她陪着袁思桉等了这么久吗,该感谢的也是她这个做家长的啊,怎么冉郁还提出请她吃饭了,还那么自然就说出来了,好像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倒让她一时不知应作何回答。 在喻昭清诧异的眼神里,冉郁不着痕迹的朝她轻轻靠过去,眸中交织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我的普通话应该很标准吧,还是你不方便?没事,下次也可以,反正我们总是有时间的,不用着急。" 总归会有时间的,思桉妈妈。 你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请你吃饭的提议,但是我想总会有机会的。 距离近了,喻昭清甚至能感觉到她吐息时的炙热气息,加上嘴上说着退步的话,但是眼里勾人的星芒却未曾黯淡。 喻昭清侧眸,目光和冉郁对上,耳畔一热,"方便啊,现在都已经熟悉了,没什么不方便的。" 她有所耳闻,这个冉老师挺奇怪的,她总请班上家长吃饭,不是只请家庭条件好的,也不是有什么目的,请孩子妈妈,爸爸,有时候也请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吃什么不固定,固定的单纯的只聊孩子,除此之外又不会有过多的沟通。 冉老师的怪癖吧,其他班的班主任也没有这种情况,她来上班还自费请学生家长吃饭。 要说讨好家长,也没必要,她也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好处,所以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而且,冉郁在这种时刻提出请吃饭的要求,她就没理由拒绝了,分明是故意的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冉老师我的苹果汁 得到满意的答复,冉郁站直身子,云淡风轻的从容,"那行,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思桉肯定已经饿了。" 说完,冉郁似乎感觉到了喻昭清的疑惑,她不紧不慢的说,"别多想,只是单纯的吃顿饭而已,学校不是总要求我们做班主任的多和家长沟通,家校共育吗,喻小姐就当帮我完成学校的一个kpi了,我会很感谢你的。” 喻昭清眯了眯眼,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是… 于情于理不应该拒绝。 于是她说,“还是我请吧,算是感谢你今天陪了思桉这么久,耽误你太多时间,你想吃什么?” 冉郁很坚持,“我请。” 两个字掷地有声,偏偏冉郁眼底又隐藏着细碎的柔光,她好像在笑。 喻昭清心神微乱,"这也是学校给你们布置的kpi?" 班主任必须要请学生家长吃饭,也必须班主任买单,不然就不算完成任务?冉郁该不会觉得她是什么很好糊弄的傻子吧? "不用自己买单不好吗?一般我提出请吃饭家长都会很乐意的,因为他们会以为我私底下和他们关系走近了,会理所应当对孩子更加关注。"冉郁单手插兜,意味深长看着她。 喻昭清拒绝过她请吃饭,两次。 喻昭清莞尔一笑,拿上袁思桉自己整理好的书包,"所有免费的东西早就在背地里明码标价,何况冉老师不是请所有家长都吃饭吗,这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因为不会有任何损失,冉郁似乎也别无所图,所以每次都不会拒绝一顿免费的午餐。 "有道理。”冉郁拖着尾音思索了一下,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可是只有思桉妈妈拒绝了我啊。” 语气诚恳,隐隐还有些委屈。 “……” 一句话,让喻昭清不得不妥协,扯出一抹微笑,“当时情况特殊,还请冉老师不要放在心上。” 有点记仇啊冉老师。 闻言,冉郁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显然,她放在了心上。 三秒,五秒,喻昭清温润的眉间涌上几分无奈,“那我给你道歉?” “嗯哼。” “对不起冉老师,其实我当时很不想拒绝你的。” 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果然,心里话最悦耳了。”冉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歪着头微挑着眉稍,低低笑出含蓄得逞的笑声。 喻昭清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不再说话给她杆子往上爬,但是袁思桉可喜欢给冉老师台阶下了,“我也很想和冉老师吃饭。” 冉郁眨眼,“真棒啊思桉。” 喻昭清勾唇,“小叛徒。” 三人来到一家西餐厅,冉郁对点餐没什么兴趣,把点餐的平板递给喻昭清,“我没有忌口的,喻小姐随意就好。” 说完,冉郁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将内页当书签的黑卡随意换了一个位置,有一下没一下的按动着笔帽。“喻小姐,聊聊天吧,我带了思桉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有面对面沟通一下有关思桉的问题,我作为班主任,有一些情况想了解一下。" 几乎全班的家长都请吃饭过了,喻昭清还没有,因为上次她拒绝她了。 冉郁的视线灼热而直白,但是喻昭清却避开她的目光,"想了解什么?" 她不喜欢冉郁每次这样深情的目光看人。 虽然工作上和形形色色的客户打交道,喻昭清对一些洞察人心的能力也运用的得心应手,她能通过眼神交流看出对方眼神里蕴藏多少真心。 唯独冉郁,每一次都感觉到她百分百的真诚。但喻昭清却总是隐隐有种她这是为猎物编织的温柔陷阱的感觉。 不是真的,她在蛊惑人心。 "介意我问一些偏私人的问题吗?但是别担心,都是一些和思桉有关的问题。”冉郁指了指桌上不便宜的牛排,“这算是我请吃饭的交换条件。” 我请你吃饭,你回答我问题,这就是她的私心。 果然,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晚餐也没有。 喻昭清优雅切着牛排,“不介意,你问吧。” 冉郁手指灵活的转动着手里的笔,姿态很放松,“平时思桉跟你相处的时间多吗?” 喻昭清是室内设计师,今天这么晚了还去见客户,而能负担得起袁思桉上私立小学的经济水平,说明她的工作职位应该不是一般室内设计师,她平时工作应该挺忙的才对。 工作很忙,你会为了孩子压缩工作时间吗? 一个也没有很私人的问题,冉郁似乎还打了草稿,喻昭清视线落在那个笔记本上,“嗯,平时我跟她相处挺多的,从她出生开始我就是亲自带的,我不太想错过孩子的成长。” 喻昭清简单的回答,垂眸用湿纸巾给袁思桉细致的擦干净手才允许她拿餐具吃东西。 袁思桉捏着筷子,也不管妈妈和冉郁说什么,认真的吃饭,看她吃饭很有食欲。 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冉郁又问,“确实,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一眨眼就上小学了,上完小学离初中也近了。那你平时工作应该挺忙的吧,我看思桉简历上你的工作是室内设计师,要忙工作,又要一个人带孩子肯定会有很多不方便,那你工作和生活你都是怎么平衡的?” 她这样问,明显知道了她是单亲妈妈。 喻昭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切牛排的动作一顿。 冉郁怎么知道她是一个人带孩子的?她记得自己登记的家庭信息没有写离异吧? 难道是思桉告诉她的?虽然看起来思桉很相信冉郁,但是她教过思桉,她不会乱说隐私的。 "我不是一个人带孩子。"喻昭清纠正。 "就算有保姆分担,但是一个人忙起来也会分身乏术吧?"冉郁顺理成章的认为她有保姆。 说完还将自己切得大小刚好的牛排递过去,顺利交换了喻昭清手里那份似乎不太好切的全熟牛排。 "........." 沉默,长久的沉默,喻昭清看着餐盘里大小整齐的牛排没了胃口,突然放下手里的刀叉,"冉老师,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问这些问题是想变相求证什么吗? 冉郁为什么对她一个人带孩子有着明显的好奇心。 "我只是好奇。"冉郁坦言。“做设计师每天对接客户,还要做设计图,这些都需要大量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很难兼顾孩子的生活起居吧?” 她能感觉出来,袁思桉的生活起居应该都是喻昭清亲自操持的,一个人很难把两件这么耗费心神和时间的事都做好的精力。 这需要很多时间,需要很多爱,所以喻昭清的独立性令人敬佩,能把员工和母亲的角色都能平衡得很好。 “还好。”喻昭清给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 一口红酒入喉,冉郁按动笔帽的频率明显加快,她说,"我觉得思桉被你教得很好,你很棒。" 由衷的称赞,直白地没有任何恭维的成分。 喻昭清顺理成章的顺着冉郁缓和气氛的话说,“谢谢,不过我一个人很难两全其美,所以平时家里会请阿姨做饭,负责一些琐碎,但是我尽量每天都空出时间陪她,有时候工作太忙我也把她带去公司,我有独立的办公室,她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待着不会影响我工作。” 按动笔帽的频率骤然停息,冉郁笑,“挺好。” "嗯,冉老师这是在取经?" 喻昭清以为她问这些问题是想吸取经验带自己孩子,这样的话应该就能解释她总是请孩子家长吃饭了,她这是提前准备。 "不,我单身,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孩子。"冉郁摊开双手,"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有恋爱过。" 很意外的否定。 "现在说这些有点太武断了,以后你遇到对的人之后或许就会有其他想法了,我以前也一直想的是不生孩子,但思桉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了。"淡淡一句,喻昭清似乎选择性无视了她最后半句话。 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在取经,冉郁告诉她没有恋爱过是什么意思。 冉郁今年二十九了,竟然没有恋爱过吗? 想到这,喻昭清抬眼,撞进一双缱绻柔光的眸子里,那人为她杯中添了温水,循声问道,"遇到对的人会是什么感觉?心动吗?" 喻昭清下意识想拿杯子喝水的动作一顿,硬生生收回自己想拿杯子的手,克制着情绪漠然道,"我这个年纪很久没体会过心动了,不太能回忆起心动是什么感觉,冉老师问错人了。" 你问错人了,我既没有遇到对的人也没有再心动过,我只是为了那份执念蹉跎了一年又一年。 似乎被这个答案取悦到,冉郁适时转移话题,“好吧,那换一个问题,平时你每天都送思桉上学放学吗?思桉可是班上为数不多迄今为止既没有迟到过也没有请假过的孩子。” 喻昭清回答,“送啊,偶尔保姆也会帮忙送。” “那你会陪思桉上兴趣班吗?我记得她说过她喜欢画画,也喜欢游泳。” 她记得袁思桉的兴趣爱好。 喻昭清捕捉到这一点,微微眯眼。 她能随口自然的说出班上学生的兴趣爱好,这其中至少需要很多时间去深入了解学生很细致的信息,冉郁看起来年轻又轻佻,但细节里却透露出她的细致。 那件为袁思桉御寒的皮夹克…… 喻昭清咽下嘴里的牛排,细声道,“会,我会尽量把兴趣班上课时间定在周末,因为我那天才休息。” "嗯,我想问的都问完了,冒犯到你给你带来不愉快也希望喻小姐能谅解。"冉郁合上笔记本,这才开始切已经变凉的牛排。 牛排很硬,冉郁很是自然的送进嘴里,也没有再让厨房处理一下的想法。 倒是挺随和...... 喻昭清大概都感同身受了牛排的硬,怕她噎到,顺手给她递过去一杯袁思桉儿童套餐里的果汁,“就只是想知道这些?” 她和其他家长聊的也是这些内容,同样的问题,她问了每个家长,意义在哪里? 而且她刚才也说她单身没有孩子,以后也没有想要孩子的打算。 冉郁好矛盾啊,身上有很多令人费解的矛盾点。 视线里多了一杯苹果汁,由一只素净修长的手握住杯子,无声间又松开。 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是疏离清冷间又掩不了她的体贴,这对于冉老师很受用。 “不然呢,又不是警察局,还得问问户口吗?”冉郁嘴上语气轻佻,但咀嚼的动作一顿,盯着那杯苹果汁,仿佛受到了蛊惑,仰头一饮而尽。“谢谢。” 最终放下空杯子,和一瞬不瞬盯着她,准确来说是她手里苹果汁的袁思桉四目相对,不自然的舔了舔唇瓣,还残余甜甜的苹果味。 "冉老师,我的苹果汁。"袁思桉可委屈了。 她就这么一口喝完了...喝完了,一滴都没留,而且刚刚妈妈递给她,她就喝了,那么默契。 可是那是她的苹果汁啊! 她们俩就这么一来一回就只剩一个空杯子了。 "思桉,苹果汁太甜了,你喝了会长蛀牙,所以喝柠檬水。"喻昭清尴尬的打圆场。 她也没想到,冉郁那么自然的喝完了。 冉郁回味着苹果汁的味道,面不改色的甩锅,"你妈妈给我的。" "......." 喻昭清两头不讨好,无声扶额。"好吧,是我的错。” “是的,是你的错。”冉郁火上浇油。 “你?”喻昭清瞳孔一缩。 不至于吧冉老师,有点幼稚了。 似乎被瞪了,冉郁收敛了拱火的嘴,开始认真果腹,主要说话的人没了,餐桌上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喻昭清反倒有些不适应安静的冉郁,清了清嗓子,“笔记本上没其他问题了?这顿饭可不便宜。” 言外之意就是不多问两个问题冉老师就亏了。 “没了啊,你还想我问什么,问你月薪多少,开什么车,住在哪里吗?”冉郁托腮,"嗯....开的是前两年出来的五六十万的新款奔驰suv,背的包五位数字,一条项链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住的地方应该是高级小区,请得起保姆,月薪六位数。所以,是我讨好的对象。" 喻昭清不是一般的设计师,在业内应该已经小有成就,不然不足以支撑起她和袁思桉的生活。 最后一句半真半假,喻昭清轻笑,饶有兴趣的问,"那你会怎么讨好收入很可观的家庭?" "比如请她吃饭?比如靠孩子和家长拉近关系?或者说点好听的?"冉郁压低声音,带着撩人的低笑,"思桉妈妈,你很漂亮,从开学第一天我就这样觉得了。" 在一群嘈杂声中,只有你保持着平静的温和,岁月沉淀的温柔从容,眼里只有自己的孩子。 而我穿过整个教室的目光落在你身上,你美得耀眼,一眼入人心。 喻昭清微眯着眼,"冉老师真会开玩笑。" 冉郁认真的问她,"不是这样讨好的吗?" 好像真的求知欲爆棚的孩子,懵懂又认真的求教,人畜无害。 如果没有在成人用品店接触过她的话,喻昭清想自己就真的信了她的天真无邪,"嗯...有点假,我内心毫无波澜,所以我不建议你用这种方式讨好其他家长。" "那用什么办法才能讨好到你?"冉郁求知欲很强。 喻小姐目光开始闪躲了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其实我耳机里没放歌 "用什么办法都讨好不到我,我想我们家长把孩子送到你们学校,只是希望你们能尽职尽责的做好班主任的工作,而不是想着怎么讨好家长,没有家长会喜欢这样的老师。"喻昭清语气里已经有了严肃的味道,显然冉郁这个问题触及到她的底线了。 没有家长会放心把孩子交给一个整天想着讨好家长的老师手里,袁思桉是她的底线。 冉郁靠在椅背上,收敛了表情,"刚才气氛很好,所以就开了一个玩笑,思桉妈妈别生气。" 喻昭清沉凝道,"最好是。" 她好像生气了,神情紧绷着,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冉郁却直视着她,没有错过她任何一点表情,看着她即使生气也会耐心教袁思桉收拾自己弄脏的桌面,温柔得不像话。 看了许久,双手抱臂,冉郁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嘲笑了一声,压低的开口,“母亲真伟大,总是不吝啬在孩子身上付出。” 喻昭清头也没抬的说,“每个孩子都是妈妈的心头肉,我们只会担心花费在孩子身上的不够多,给她的不够好,一眨眼她就长大了,稍不注意我就错过了她的成长。” “每个孩子都是妈妈的心头肉吗?”冉郁突然变了音调,反驳喻昭清,“那不一定吧。” 她突然眼神凌厉,态度转变得有点快,喻昭清皱眉,“嗯?” 她突然这么凶做什么,突发恶疾。 "你的话太笃定了。"冉郁一字一句。 "所以呢?"喻昭清奇怪的看着她。 她要论证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论点吗? "所以....."冉郁耸耸肩,"所以....吃好了我就去结账了。" 一顿晚餐两三千,对于冉郁的工资来说应该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喻昭清想到冉郁那辆上了年头的车,和一身连品牌都没有的休闲装,不管她刚才说了什么要讨好的话,她还是起身准备结账。 但是冉郁步子迈得很大,抢在她之前到结账台,单手撑着吧台,从刚才的笔记本里抽出一张黑卡,给卡的时候用身体挡住,“你好,麻烦结一下账。” 随后赶到的喻昭清定睛一看,她没看错吧? 那是不是一张黑卡?从笔记本里随手抽出来的,冉郁用黑卡当书签? 冉郁见状,主动解释说,“说了我请就肯定是我请,黑荔枝至尊vip卡,九五折呢,能省一点是一点,还送免费停车名额,一会儿我们出去就不用付停车费了,该省省该花花。” 黑荔枝?还至尊vip? 没听说过。 喻昭清觉得那应该是银行新出的什么信用卡,冉郁一个普通班主任应该不像是能用黑卡的,而且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会脑残到用黑卡当书签的。 既然冉郁结账了,喻昭清也没有大庭广众要跟她争着结账的想法,"那谢谢冉老师了,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喝咖啡。" 礼尚往来而已,不过成年人都明白,下次不过只是客套的托辞而已。 但不知道冉郁是真听不懂还是在装天真,挑眉期待的问,"下次是哪天?你提前告诉我一下,我记在行程表上,以免忘记。" "......" 不愧是用黑荔枝卡的至尊!vip! 喻昭清竟然还真的被问住了,"冉老师有时间的话都可以,我的工作时间自由度挺高的。" 冉郁想了想,"月底吧,月底有运动会,到时候家长可以来参加一些亲子活动。如果那时候你来了,我们就有时间了。" "嗯,好。"虽然答应了,但是喻昭清觉得自己到时候不一定有时间去。 如果有工作的话,她会优先处理工作。 结完帐,几人走出餐厅,喻昭清回身问她,"你没开车,需要我送你吗?" 本意是客套一下,毕竟是袁思桉班主任,而且冉郁来的时候也没坐她的车,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就说她自己打车,所以喻昭清想她走的时候应该也会自己打车回去。 但是冉郁展颜一笑,"那现在该轮到我谢谢你了?” 喻昭清也不好再拒绝,“嗯…” 这人,不按套路出牌。 估计也是扮猪吃虎,喻昭清不想陪她玩儿游戏,赶紧把她送回去就好了。 下一秒,冉郁笑了声,“逗你的。” 喻昭清的为难也太过明显了吧? "冉老师还真是幽默。" 第二次了,喻昭清说冉郁幽默,但是显然每次都有点话里有话的意思。 "我啊,我其实是有趣的灵魂。"单手撑在车窗边,冉郁弯腰和驾驶室的喻昭清距离拉近,她拉长音调,认真道,“喻小姐,下次不要把不情愿都写在脸上好吗?多伤人心啊。” 喻昭清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应该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给彼此留有表面的余地,但是刚才喻昭清可真是半点绷不住,打心眼里不想送她回去啊。 冉郁捂住自己胸口,“真心寒,心一下子就碎掉了。” 喻昭清系好安全带抬眸,“你本来就没想我送吧?” 隔着车框对视,冉郁瞳孔映着喻昭清疏离的轮廓,她说,“好吧,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思桉妈妈,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喻昭清静静看着冉郁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平静的表情里甚至隐隐有期待。 如果她不是袁思桉班主任的话,和她相处应该也挺有意思的,莫名的松弛,偶尔还会被她逗笑。 冉郁身子探进车窗,隔着副驾驶轻嗅喻昭清车内的香薰,是很淡的桂花香。 呼吸浅浅,冉郁目光肆意落在她身上,意味深长的说,“其实,我的耳机没有放歌。” 也就是说,那天她无意间吃了一个大瓜,才会知道喻昭清是一个人带孩子,也知道她和袁书桉的关系。 说完,欣赏几秒喻昭清错愕的表情,冉郁退后一步笑着朝袁思桉招招手,“明天见哦思桉,希望你今晚能做个好梦,好吗。” “拜拜冉老师,明天见。”袁思桉摆摆手跟冉郁道别。 于是喻昭清和袁思桉就坐在车里,看着冉郁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自顾自的骑着就走了。 一顿晚餐两千多,吃完骑共享单车走,冉郁是一股清流。 良久,喻昭清大脑处理完冉郁刚才那句话里的信息量。 所以,冉郁会在她面前这么轻佻,因为她知道她的婚姻状况,因为知道她和袁思桉爸爸之间的关系……因为知道思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原因。 懊恼的皱眉,喻昭清后悔当时为什么要跟袁书桉说那些,重点全都让冉郁总结出来了,现在她十分被动。 透过后视镜看思桉,她正趴在车窗口看着骑自行车的冉郁“妈妈,冉老师骑自行车回去会不会累啊,她怎么不坐地铁,地铁很便宜的。” 喻昭清担忧的抿唇,有点担心冉郁当思桉六年班主任,会不会无意间透露什么。 眼神复杂的扫了一眼窗外蹬自行车蹬得认真的冉郁,喻昭清心不在焉的回答,“她骑单车回去的话可能她的家离这里不是很远吧。” 她…… 冉郁应该不会主动多嘴,毕竟知道之后一直都在她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连上次在成人用品店碰到她也什么都没说,她很聪明的样子,应该知道什么不能说,但是每天都跟思桉见面,万一呢。 她只想思桉无忧无虑的长大,她自己做错的选择,不应该让孩子承担大人做错事的后果。 冉郁啊.... “哦哦,冉老师家应该就在这附近,因为有时候也会骑自行车上班,我之前看到过。冉老师还说她是低碳出行,让我们也尽量低碳出行,不仅能减少碳排放还能锻炼身体。”袁思桉回忆起冉老师那辆很漂亮的公路车,纯白色到了反光的程度看起来很漂亮,她上次看到冉老师骑着开得很快,一眨眼就气出去很远。 左右是绕不开冉郁了,喻昭清满脑子都是冉郁最后跟她说的那句话,想了想便顺势问思桉,“这些都是冉老师教你们的?那冉老师平时在学校还教了你们什么?” 冉郁连车都不开骑自行车上班的话,她的经济状况应该不太好,那她为什么还一直喜欢请孩子家长吃饭?而且吃饭也只是问一些陪不陪孩子的话,没有些实际意义的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育儿交流,可是她明明没有孩子也不打算要孩子,这一点喻昭清怎么都想不明白。 袁思桉对冉郁的喜欢溢于言表,她想都没想就说,“教了好多,和你一样,她告诉我们要自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也要珍惜爸爸妈妈对我们的爱,因为这个世界上慷慨赠予爱的人都是我们应该珍惜并用爱回馈的。" "而且我们最喜欢上她的数学课了,冉老师的课特别有意思,她总喜欢跟我们讲故事,讲着讲着我们就会做题了,我觉得冉老师比我遇到的老师都要好。” 很高的评价了,袁思桉对冉郁和喻昭清对冉郁认知有明显的差距。 喻昭清担心冉郁不能胜任班主任,但是袁思桉偏偏又喜欢冉郁这个班主任,认为她做得很好。 “教了这些啊…”喻昭清点点头。 看来冉郁上课时还是很正经的,只是私底下松弛感满满,喻昭清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说,"要珍惜世界上慷慨赠予爱的人。" 慷慨,冉郁为什么要用慷慨来形容爱。 喻昭清的认知里,现实很多人都在说爱很廉价,父母对孩子的爱,爱人之间的爱,朋友之间的爱,大多人周围遍地都是爱,物质才是一切的根源,而偏偏冉郁用慷慨来形容爱,并告诫孩子们要珍惜和回馈。 "那她有讲过自己的故事吗?"喻昭清问袁思桉。 既然冉郁喜欢讲故事的话,那上课时是否会偶尔分享自己的过去。 比如明明是履历优秀的医学生,最终却考了教师资格证当老师,这一路的故事应该会很丰富。 "冉老师只喜欢用动物讲故事,她有一个动物王国,她清楚每一家的故事。" "哦,原来她不讲自己的故事。" "对啊,妈妈,我们下次也能和冉老师一起吃饭吗?”袁思桉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 喻昭清笑道,“刚刚不是生气她抢你苹果汁了吗?” 袁思桉很大方的说,“没关系嘛,果汁而已,要懂得分享。我很喜欢冉老师的,上次体育课衣服弄脏了她还帮我洗衣服了呢,还讲故事,告诉我们地球只是一颗小小的星球……” 袁思桉滔滔不绝的分享着冉郁告诉她们的知识,喻昭清安静的听着,偶尔应和两句。 虽然当老师的时间很短,但是冉郁教学能力是过关的,她甚至不会刻板的照搬书本上的知识,她用自己的方式不仅教孩子们课本上的知识,也教课本上没有的,寓教于乐,在教学上很用心。 “好了,知道你们都喜欢冉老师,但是现在到家了,要不要下车?”喻昭清拉开车门,宠溺的朝车里的袁思桉张开双手,“袁思桉小朋友,你总是磨蹭的话,我要走咯?” “不要,等我一下妈妈。”袁思桉着急的手忙脚乱解开安全带,一骨碌从车里跳出来,一头扎进喻昭清的怀里,死死抱着她的腰,凶巴巴的,“不许不要我。” “你这个小鬼,现在知道抱着我了?你说说,这一路上说了多少次喜欢冉老师?冉老师最好了,所有小朋友现在都喜欢冉老师,你也一样,所以不喜欢妈妈了。”喻昭清这样说着,还是没忘一手拎着袁思桉书包一手牵着她的手,语气里隐隐还有吃醋的意思,“冉老师比妈妈还要好是不是?” 冉郁有那么大魅力吗? 明明私底下那么轻佻的一个人,竟然让这么多小朋友都喜欢她,而且思桉放学之后一个人跟她待了那么久都没有害怕和闹脾气,上次还被她哄睡了,看来是真的喜欢冉郁才对她没有一点防备和不自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小姨是大明星 “当然不是,冉老师再好也没有妈妈好,妈妈世界第一好。我对冉老师只是一般般喜欢,只有一点点。”袁思桉无条件只选择妈妈。 “好吧,果然还是妈妈的乖宝。”喻昭清轻易就被袁思桉哄好。 “那对小姨的呢?对小姨也只是一般般喜欢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喻昭清和袁思桉同时回头,虽然全副武装的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是还是能一眼就认出那人是喻栀韫。 喻栀韫,喻昭清小一岁的亲妹妹,当红影星,商场遍地她的代言海报。 谁又能知道,几千万上亿粉丝的明星是她亲妹妹呢。 “小姨!”袁思桉双眼一亮,转头朝喻栀韫跑过去。"我想死你了,你来看我啦。" 还戴着口罩的喻栀韫拉下口罩,露出精致的五官,弯腰把袁思桉一把抱进怀里,“哎哟我的宝贝,你都不知道出去拍戏这几个月小姨有多想你,快让我亲亲。” “我也想小姨。"袁思桉和喻栀韫贴贴,很是亲昵。 她很喜欢小姨,虽然小姨总是很忙遍地演戏,但听说她出生第一个抱她的人就是小姨,导致她一直都跟小姨很亲。 用了些力气把袁思桉抱进怀里,喻栀韫调侃说,"长这么快小姨都快抱不动了。" 喻昭清弯腰自然的提起喻栀韫放地上的包,跟在一大一小的两人身后,"说明现在已经不是再把她抱在怀里的年纪了,都这么大了,难道你还想抱一辈子。" 小孩子长很快,重量也不轻,哪怕是她经常抱也开始感到吃力,所以她已经很久没在外面抱着袁思桉走路了,上一次被抱着走还是她发烧在冉郁怀里睡着了那次。 冉郁……冉郁。 喻栀韫亲了一下袁思桉的脸颊,"那怎么了,一辈子我都是思桉宝贝的小姨,我得抱一辈子的。是不是,思桉?" 袁思桉有了撑腰的,一下子就硬气起来,"是。" 喻昭清宠溺轻笑,“小样儿。” 也不体谅妈妈又要拿东西又要抱你。 不是每次都有人分工配合…… "小姨,你可回来了,我之前告诉同学我小姨是大明星她们还不信,她们说我的小姨要是大明星的话我就不可能和她们一起上学。”袁思桉开始告状了。 "那大明星要是你小姨你应该在哪里上学?"喻栀韫被逗笑了,饶有兴趣的问。 "应该和全是大明星的孩子一起上学。"袁思桉想到自己还被嘲笑了,天都塌了,“我真的生气了,明明我说的真话,为什么她们就不相信我?下次你来学校接我好不好?” “好啊,明天就去,可是小姨刚才怎么听见你妈妈说你最喜欢冉老师了。”喻栀韫故作不解。 “冉老师是谁?有没有小姨漂亮?” 袁思桉从小到现在各种老师也不算少,倒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对哪个老师这么高的评价。 袁思桉竟然还真的想了想,有些为难,“我分不出来谁更漂亮,冉老师也很漂亮,但是她不像你穿漂亮裙子和化漂亮的妆,是那种日常的漂亮。” 喻栀韫明艳动人的漂亮,冉郁是日常生活里的漂亮。 听到这,喻栀韫挑眉,向喻昭清求证,“姐,真的吗?冉老师是谁?真有那么漂亮?” “她班主任,叫冉郁。”喻昭清环顾四周,这个时间点小区人还挺多的,“好了,让她下来自己走,有什么事先回去再说。” 喻栀韫人气很高,狗仔跟踪都是常事,甚至她住的酒店都有私生住她隔壁骚扰,包括她女朋友的住址都被曝光之后被迫搬走。 喻栀韫是公众人物没有错,但是她们只是普通人,不想暴露在镜头下被打扰生活。 回到家,喻栀韫放下抱了一路的袁思桉,问还在换鞋的喻昭清,“她班主任很漂亮?” 很漂亮吗? 很好奇,她真的很介意有人能比她这张脸更漂亮,毕竟她靠这张脸吃饭的,花费那么大精力保养,要是轻易就被一个普通的小学班主任比下去了,她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挫败感。 喻昭清放下包走进屋内,头也没回的说,“嗯,冉郁很漂亮,但思桉不是说了吗,她跟你不是一种类型的,没什么好比的,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 喻昭清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累。 主要心里还放着事儿… “哪种类型?”喻栀韫换上自己的鞋。 “有机会见到就知道了。”喻昭清听到喻栀韫刚才说了明天要去接袁思桉,到时候就知道冉郁是哪种类型了。 喻栀韫是妩媚性感类型的,而冉郁五官没有那么精致漂亮,眉眼之间清若明月,总是随性看似漫不经心不太严肃,但身上又有不容置疑的气魄,很耐看,很尤其思桉趴在她肩膀上的时候,有莫名的的安全感。 说罢,喻昭清很生硬的转移话题,“这么晚了,今晚还走吗?” 冉郁,冉郁,她现在满脑子都被冉郁填满。 心里乱糟糟的,想到她最后的那句话。 她会怎么看思桉? 她会不会在闲聊的时候告诉别的老师? 喻栀韫不知道她姐心里正堵得慌,抱紧怀里的袁思桉,一边逗她玩儿一边说,“不走了,司警官有案子出任务去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事,我想死我们思桉了,香香软软的我今晚要和她一起睡。” 司警官,司繁,喻栀韫的女朋友,小她七岁,是市局刑侦支队重案组的刑警,两人走到一起的过程蜿蜒曲折,喻栀韫可是把她的司警官当宝贝一样,有时间就想着和她约会。 今天估计休息日没碰到一起,司警官得哄好久。 喻昭清这样想着,下一秒就听见喻栀韫语气嗔怪的吐槽,"好不容易能约会了,她竟然出任务去了,真是不解风情。” “要知道这几个月她就来探班过两次,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异地。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除了案子就好像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哪天女朋友跑了估计都发现不了。" “司警官的工作性质就那样,互相多理解包容一下,别老是跟她耍性子,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别气她了。今晚你要是跟思桉睡我就不管你了,睡衣在衣柜里你自己找。”喻昭清嘱咐了两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有些心不在焉的站到窗边。 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上面是冉郁刚发过来的信息,【喻小姐,晚餐很愉快,谢谢你。今晚我会有个好梦,希望你也是。】 就这撩拨的语气,要是换作别人她早就拉黑了。 想到思桉在车里说的那些话,喻昭清眼神复杂的看着这条消息。 冉郁,开一辆那么老的车,却挂着一个那么贵的车牌,嘴上说着讨好家长请吃饭,但实际上也就是问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看起来总是没个老师的端庄,更想象不到她传授知识的样子,但是班上孩子们又那么喜欢她。 她到底要不要给思桉准备转学?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愁眉不展的样子,什么事不高兴?”喻栀韫从身后探出头来,感觉到从停车场这一路上来喻昭清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她印象里喻昭清是很从容的人,不管是工作还是带孩子都做得得心应手,似乎就没有什么能让她烦恼的事情。 思绪被强制中止,喻昭清稳了稳心神,表情尚未敛好愁云,“没什么,就是遇到一个很矛盾的人。” “谁?你手里都出了多少个实习生了,什么样的人你搞不定啊,还能碰到让你这么头疼的?”喻栀韫靠近她姐,余光看到了她手机界面,不过没看清她在跟谁聊天。 谁啊,这么晚了…… 喻昭清可很少会在深夜回复工作信息。 玻璃透出喻昭清手机屏幕里冉郁的头像,喻昭清指尖在她头像上停顿好几秒,不要自然的关上手机。 “就是刚才思桉说的班主任,她跟我遇到所有老师都不一样,甚至我觉得她有点……” 冉郁颠覆了她对老师的认知,她身上的松弛感令人向往,好像做任何事都能享受到乐趣,她不会将自己的人格拘泥于老师的身份里,私底下的场合她甚至是轻佻的,刻板,严谨,认真都和她背道而驰。 "你刚才说她叫冉郁啊,这个名字...."喻栀韫小声重复了一句,"冉郁...." 单名一个郁,给人一种无端的沉闷感。 "对,冉郁,她在开学那天明明听到了我跟袁书桉的对话,知道我跟思桉爸爸的关系,猜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她当时装不知道,直到今天吃完饭最后离开的时候才说她其实那晚没有戴耳机,她都听到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不是应该跟她聊一聊?还是直接让思桉转学了?" 喻昭清喃喃自语着,内心挣扎自己的选择。 喻栀韫听完,理性分析,"她刚开学就猜到了思桉的身世,但是这么长时间她也没做出有偏见的举动吧,不然思桉就不会那么喜欢她了。我建议你还是你再跟她聊一聊吧,思桉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个环境,转学不仅浪费时间精力,思桉突然插入一个新班级,那些小朋友都互相认识,就她是新来的,她可能会产生厌学的情绪,何况她本来上学就比同学小一些。" 喻昭清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一向都想给女儿最好的喻昭清为什么这次失了分寸? 冉郁有那么大能耐吗,让喻大设计师都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我知道了,我会再找她聊一聊的。"喻昭清看向喻栀韫,不太想再聊冉郁,于是转移话题问,"你最近跟司警官怎么样了,她身体有没有好点?” “刚才你说她怎么了?谁丢了?她执行任务又丢了?" 好吧,刚才喻昭清的确是没有听喻栀韫说的话。 喻栀韫苦笑不得,"姐啊,你刚才就没听我说话。都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她又不是傻子找不到路,哪儿能那么轻易就丢了,何况她还是警察,身上全是定位。我的意思是她总不喜欢黏着我,那么放心,一点都不担心我哪天被她弄丢了。" 司繁虽然不是傻子,但是她的确丢过一次。 丢了一年,差点就回不来了,行走江湖,全靠命硬,如今好不容易生活回到正轨,怎么可能又出意外呢。 "司繁不到三十吧?" "......." 喻栀韫甘拜下风,"不聊了,我去找思桉宝贝了,你要是搞不定给我打电话,我找人查查她到底怎么回事才能放心。" 喻昭清今晚就是不在状态,抓不住重点。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喻昭清一个人,她才低头点开和冉郁的聊天框。 的确是应该正式的聊一聊,冉郁实在是太奇怪了。 此时冉郁骑着单车在大街小巷熟练的穿梭着,骑了快一个小时,骑得满头大汗的冉郁在一扇大门之前停下,绿色衬衫湿透之后隐约能看出她肩胛骨的轮廓,性感锁骨眼神下去的肌肉线条那么完美。 啊……明明穿着休闲装显得那么瘦的人,不愧是一言不合怒骑一个小时共享单车的女人。 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汗,冉郁单手撑着墙面的黑色仪器,连抬手用指纹解锁的力气都没有了,和摄像头对视两秒,铁栅栏大门缓缓打开。 “大小姐您回来了。”管家阿姨毕恭毕敬的出门迎接。 “嗯,谢谢。”冉郁应了一声,将包递给阿姨之后双手插兜沿着铺满青绿色石板的路往前走。 管家阿姨紧随其后的专门泊车的司机看了一眼冉郁,“大小姐…” 话音未落,司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辆明晃晃停在门口的共享单车,和这里格格不入就算了,要知道这个别墅区有多大,冉郁就这么水灵灵骑着回来了。 不愧是大小姐,大小姐总有办法的,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 冉大小姐每一次的交通工具都令人咋舌,有时候正常一点就开那辆快十年前生产的大众,但大多时候都变幻莫测,自行车,电动车,轮滑鞋,滑板才是常态,今天更是开了先河,骑共享单车回来了,让他一个专门泊车的司机无从下手,要停车还超出规定范围需要扣管理费。 大小姐,您还记得您是富二代吗? 停也不是,不停也不是,最终只能小心翼翼搬去一边,以免刮到一会儿老板和少爷价值不菲的豪车,那就得不偿失了。 冉郁回头看了一眼那辆共享单车,悠悠道,“别给我送走了,我一会儿还要骑走。” “好的小姐,我为您擦拭调整一下,以免影响你骑行。” “好,谢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其实我是个坏人 熟门熟路的推开大门,冉郁看着装修得富丽堂皇,但是一个人都没有,说话声音大点都有回音的大厅,习以为常的随意扫了两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岛台边,面朝着整个大厅。 处处都透露着价值不菲,竞拍得来的名画,上世纪的古董花瓶,知名画家的遗作,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但是冉郁坐在里面,竟觉得有些冷清,冷得打了个寒颤。 "装得这么晃眼睛做什么,眼睛疼,本来就近视。"冉郁低声吐槽一句。 到时候眼睛瞎了。 拿出手机,冉郁看自己给喻昭清发的消息,她隔了很久之后竟然回复了。 喻昭清:冉老师,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了一下,既然都说请你喝咖啡了,那就择日不日撞日,明天你挑个地方吧。 嗯? 嗯? 喻小姐怎么突然盛情邀请,难道念念不忘? 明明边界感那么强的人,明知道她不是个什么正经人,还硬着头皮请她喝咖啡? 冉郁眼珠子转了转,得逞的勾着唇瓣:还真是不太巧,明天我要上课。 喻昭清:中午午休的时间就好,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我来学校找你,可以吗? 冉郁:可是思桉妈妈吃饭的时候刚说了,老师和家长应该保持距离,我不能总是跟学生家长单独出去,想讨好有钱的家长们走捷径这种事不可取。 冉郁:这也不合适啊,到时候让别的家长看到了,还以为我们俩什么关系呢。 冉郁:「小猫超认真的眨眨眼」 表情包实在太可爱,冉郁连发了两个,很好奇对面喻昭清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她肯定知道她是故意的,超生气,但是能怎么办呢? 这次对面好几分钟才回复:只是喝个咖啡而已,是我邀请你,我也尽量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冉郁:可是我真的没有时间,这段时间总是开会,我很忙。等我有时间了我找你约吧? 喻昭清:好,我随时有时间。 心情一下子舒畅了,冉郁回味的看了看自己和喻昭清简短地聊天记录,嘴角微微上扬,有得逞的意味。 我随时有时间。 这句话看了怎么心情这么好啊。 冉郁笑得眯眼,她知道喻昭清为什么约她,她真的很在意那件事,约她无非就是不想她说出去,也不想她对袁思桉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但是被拒绝那么多次,她为什么一邀请就要答应? 我也有自尊心的,喻小姐。 其实我是个坏人,我超级记仇的,思桉妈妈。 一口烈酒入喉,冉郁忍不住低声吐槽,“怎么这么难喝。” 影响她的心情,明明好不容易心情放松一下。 “因为需要品味的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的价值,这是想买都买不到的典藏款,爸昨天刚拿回来的。”二楼传来戏谑的声音,冉明志双手撑着护栏,语气有些轻蔑,“姐,你刚才一口喝了你当老师一辈子的工资,有什么别样的感悟吗。” 冉明志,冉郁后妈生的便宜弟弟,今年十九岁,刚上大学。 “那也比你一毛不挣,花得倒是一毛不剩好吧,冉少大手一挥,睁眼就是花,要不是命好,当十辈子黄牛犁地都挣不回来。” “冉明志,别站那么高,我不想仰头看着你说话。”刻薄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传出来的,人还没出现,声音倒是先攻击到了。 冉望,冉郁后妈生的便宜妹妹,今年二十三岁,在东阳医科大学学生。 冉明志白了她一眼,“这是我家,我想站哪里站哪里。” “呵。” “冉望你呵什么?平时在家你躲房间好几天看不见人,现在便宜姐一回来你倒是突然出来,怎么,出来刷个存在感证明你还活着?” “就你存在感强,算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快去补补吧,要是站不起来冉家可就完了,到时候爸快六十了还得辛苦一趟。” "你蹲我床底了你就知道我虚?" "我掐指一算的。" 冉郁双手插兜,静静看着针尖对麦芒麦芒的两人,她也没打算开口劝一劝,又喝了一口这辈子工资都买不起的酒,现在把下辈子的工资都喝完了。 酒倒是挺苦,但是戏好看。 明明她们才是纯原装的亲姐弟,但是偏偏他们两个最不对付,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奇怪。 冉郁刚把下下辈子才能买得起的酒喝进嘴里,不料毫无征兆的冉望调转方向,语气不善的看着她,“看我做什么?你是哑巴吗,一句话都不说。” 好吧,冉望单纯的看不惯所有人,无差别扫射,一个都不放过,跟亲不亲没有关系。 “观众不能随意开口说话。”冉郁轻晃交叠在一起悬空的腿,漫不经心的仰头看冉明志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啊,便宜弟弟。" 随即又看冉望,"我们俩不久前才见了,便宜妹妹,你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属于大型杀伤力武器,应该申请入国家武器库。" “呵”冉望冷笑,手里捏的资料随意丢到沙发上。 “嗯。”冉郁点头。 冉郁淡淡的回应引得冉望侧目,"听说最近带孩子去了?" 摇摇头,冉郁纠正,"不带孩子,当老师上课。" "好玩儿吗?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去带孩子。" "不是带孩子,是当数学班主任上课。" "没什么差别,不就是看家长脸色,伺侯那些小屁孩儿吗。" "........." 聊不下去,冉郁也没想改变冉望的想法,转而看向酒柜,认真挑了一瓶放在最顶层收藏的红酒。 她认识这个品牌,她不紧不慢的打开木塞,准备尝尝,要是味道不错的话一会儿带回去。 "给我倒杯。"冉望开口。 冉郁头也没抬,专注于自己。 她专注力异常的强,从小就是。 "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冉望走向冉郁,一把握住红酒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冉郁没松手,冉望就这么无声的跟她较量起来,咬牙拼尽全力的用力,脸上青筋都逼出来了。 感觉到冉郁回握的力气比以前大了很多,冉望才心甘情愿的顺势被冉郁推开,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久久没有动作。 余光中看到冉郁不自然的拉低衬衫袖口,遮住那道丑陋的伤疤,冉望无声的怨念融入眼眸里,看向冉明志,面朝着天花板冷笑一声,“就算看不惯我,但是毕竟还流着一半一样的血,光明正大的家暴就不好了吧?” 因为刚才太过用力而双手止不住发抖,冉郁不动声色维持着自己的体面,不轻不重放下酒杯,声音绷着,“我可没动手。” “家里可是有监控的。” “那你去查好了。”冉郁从吧台上跳下来,把手里的u盘放岛台上又挥挥手,“这是爸要的东西,麻烦转交一下,我走了。” 冉郁走得很快,看着她走出去背影,冉望坐起来翻自己带出来的资料,翻过一页嘴里也没忘记吐槽一句,“麻烦人就这种态度。” 就冉郁这种坏心眼子比海绵擦还多的人,竟然还能当老师? 等到冉郁彻底离开了,冉明志才从二楼不紧不慢的下来,坐在沙发椅背上一眼就看见桌上论文的署名,开口就是嘲讽,“一天天的净研究人家的论文了,怎么,写不出来靠抄了?” 这些资料的作者,无一例外署名都是冉郁,冉郁参与的研究课题,冉郁的本科毕业论文,研究生论文,甚至大学期间的做的一些实验报告都在其中,是比冉郁自己都要全面的程度。 厚厚一叠资料,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上面书页边缘都已经起了毛边,说明冉望翻看的次数并不很低,上面还有荧光笔画出来的重点,很认真的在学习。 冉望白了冉明志一眼,也没好气的回怼,“像你这种一学期下来书比脸都干净的人懂什么?这叫借鉴学习,何况这全都是公开的资料,随便在网站上就能下载的,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公开的资料,我没见过哪个网站能公开一个大学生的学习笔记,实验报告的。你就别装了吧,承认技不如人不丢人,你就是不如她,还跟她选一样的学科。"冉明志毫不留情的戳穿冉望靠手段拿到冉郁一些资料的小九九。 冉望学临床医学主攻眼科学,和冉郁是一个学科,拿这些资料不知道是不甘心技不如人还是单纯的学习。 冉望懒得理她,"那你呢,申请入学面试成绩不堪入目,你连跟她选学一个专业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实实在在戳痛了冉明志的痛点,他嫌弃的将资料从茶几上挥到地上去,还用脚踩上去转了转,“我们谁也别说谁可以吗?估计这辈子你都写不出这么有水平的论文吧?” “她可是爸妈圈子里唯一一个小学连跳两级,中高考成绩都是全省前三的孩子,小时候成绩好,长大后手术做得好。你不如她,永远都差那么一点。哪怕她现在被放弃,当了废物。” 冉郁跟他呛冉郁就是废物,冉望看他不惯冉望也是废物,没一个好人。 “废物?”冉望似乎已经对那些嘲讽的话麻木了,她抓住冉明志脱口而出那些话里的重点,话音字字句句咬着凌厉,“要不是因为那场医闹,她明明可以比现在更好的,就算想站上讲台当老师也不应该是小学的数学老师,她比所有人都努力,她明明可以更好的!” 冉望一字一句坚定的强调,在她眼里冉郁从小就聪明,出身好,容貌一绝只是她微不足道的闪光点,她那双手好像天生为手术刀而生,甚至学习她能做到一目三行,学习能力远超同龄人。 她的光芒太亮了,让她身后的妹妹和弟弟都显得黯淡了,对于选择走跟她同一条路的冉望更是死死压住她的锋芒,明明她也很优秀了,但是跟冉郁比总差一点,差那么一点点。 冉明志冷笑,“再好现在还不是在孟阿姨学校当个老师,我们这一家子,脑子多多少少都有点遗传性的不走寻常路。” 是,她们一家人很少有正常的时候,正常人更是没一个。 孩子一多是非就多,但是在他们家,竟然达到了一种互相都懒得算计的平衡,没有半点要争什么的意思。 "是啊,估计是爸那边祖坟出了问题,不然怎么我们三个都多多少少有点问题。"说完,冉望突然一把揪住冉明志的领口,“你干的吧?" 冉明志愣了一秒,随即突然一把甩开冉望的手,“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明明就是她自己手术技术不过关,病人术后感染,那可是十七岁的高中生啊,省队的明星球员,她毁了人家的一辈子。人家只是因为情绪激动误伤了她而已,是她倒霉运气不好。” 倒霉,冉郁只是倒霉而已,她要是运气好点儿,说不定就没事儿。 看着冉明志那么激动,冉望笑了,“我随口一说,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心虚啊?” "........" "神经病,出了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们两个跟她有竞争关系的人,这是老套路了,你新来的?你觉得要是我干的,冉郁会放过我吗。你以为她是傻子不知道去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她现在没有找我麻烦,不就说明她清楚我跟你都跟这件事没关系吗?" "我本来就跟这事儿没关系,我当时又不在渝阳。" "我也不在,我出国玩儿去了,你记性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冉明志懒得跟她说,直接愤然离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冉郁眼光不好 ....... 渝阳市卓越国际学校 秋季运动会 小学的运动会并没有太强的观赏性,尤其是像一年级的小朋友,不如说是一场游戏,学校提供了一次家长和孩子相处的亲子日而已,只是因为是私立学校,学校方面对来参加的家长接待很用心,所有流程都精心安排,接待,用餐,合影留念,甚至还请来了专业的摄影团队记录这个运动会。 喻昭清预料到今天会人很多,她不喜欢吵闹的环境,但是还是来了。 冉郁站在校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喻昭清,从一群家长和学生中走出来,朝喻昭清微微欠身,朝她递过去上面属于袁思桉妈妈的入园证,"思桉妈妈,欢迎你来,思桉在里面换运动服,你可能要稍微等一下。" 流程中的话说完,冉郁伸出手,又说,"见到你,我很高兴。" 欢迎你,说工作忙大概率不会来参加活动的思桉妈妈。 喻昭清看了一眼冉郁脖子上的工作证,上面的白底证件照五官端正严肃,和她接触到的冉郁完全不是一个人,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冉郁,准备伸手接过证件,"谢谢冉老师,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不,她一点都不高兴。 冉郁绝对是故意的,她约她喝咖啡,冉郁一直说她没有时间应约,然后拖到了今天运动会。 喻昭清知道她的意图,无非就是想让她来,但是她除了满足她之外没有任何办法,毕竟是她要找她聊,她又不是特意偷听到她说的那些话的。 感觉到她眼里的幽怨,冉郁在她捏着证件另一边的时候,并没有松手,"真的高兴吗?可是我觉得思桉妈妈看到我反而有点不高兴啊。" 明明还瞪了她一眼,哪里来的高兴。 喻昭清拿不到证件照就进不去校门,无声间用了些力气,两人就这么在一个证件照上僵持着,各执一半,"冉老师的错觉而已。" 冉郁指尖稍抬,红润的食指指尖压着喻昭清的指尖,"我的直觉很准的。" 左右都是不肯放过她,喻昭清仿佛是受了蛊惑一般,指尖丝丝缕缕的温度直达心脏,一阵悸动袭来,她骤然松开指尖,克制道,"你....." 无奈,喻昭清露出一个很标准的微笑,快速从她手里抽走证件,"见到你,我很高兴。" 标准的假笑,冉郁也好像被满足了,不再逗她,"那先进去吧,我记得思桉上午有一百米的短跑,在哪边检录可以随便找志愿者问。" 喻昭清颔首,走出两步,突然倒回来,"我想先找你,冉郁。" 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冉郁二字,温柔中婉转的疏离。 这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冉郁闭了闭眼,回味她叫她的名字,一秒,两秒,嘴角上扬,有享受的感觉。 冉医生,冉老师,小冉总,便宜姐,她身边对她的称呼各种各样,她习以为常,但是很少有人会这样直呼其名,自己的名字从喻昭清嘴里说出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比那些身份赋予的称呼更情真意切。 冉郁,只是冉郁啊。 "嗯?"冉郁双眼一亮,盛满碎星那般璀璨。 她想说,喻昭清,你第一次让我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听。 冉郁的郁,不再是郁郁寡欢的郁。 喻昭清微微皱眉,重复一句,“我找你聊聊。”。 是错觉吗? 她感觉冉郁有点意犹未尽,会有人因为别人叫自己名字而意犹未尽吗? 不,单纯只是拿捏着她的软肋故意若即若离的意犹未尽吧? 冉郁褪去班主任那层伪装,大概就是个坏人,所有家长都被她蒙在鼓里,只有她窥探到了她底色的危险。 冉郁眼珠子转了转,明知道她会说什么,但还是答应她聊一聊,"可以啊,我的职责就是为所有家长解疑答惑,那我们到一边去说吧?" 喻昭清和冉郁一起站到了一边,冉郁双手抱臂,"想跟我聊什么?" 身子故意微微倾向喻昭清,冉郁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有任何侵略感,只是轻吐气息在她耳畔,似在等待,更多的是撩拨,循序渐进,令人无法忽略的暧昧。 只是被叫全名就满足的人,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才不是坏人。 喻昭清刚停下步子,回眸恰好撞上冉郁如此的眼神,狡黠中满含深情,让人一瞬间乱了心神。 微抿着唇瓣,喻昭清抬手留出自己和她的安全距离,"别..别靠我这么近。" 冉郁轻笑,"喻小姐大概不知道,学校对我们班主任和家长之间沟通的培训就是要求,热情,亲切,比如和对方距离近一点,比如一定要和对方有眼神沟通,就像现在这样……" 每说一句,冉郁就那样做一下,两人距离不仅很近,她还睁大眼睛看着她。 "......" 喻昭清都快被她打败了,"ok,你赢了。" 她不动了,就静静看着她,想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能看到她什么时候。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喻昭清也不是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我的时间挺宝贵的,我还要接待其他家长,你确定你要这样和我一直对视下去?" 大概是演出来的深情认真,但是此刻的冉郁真的好像在等待自己她饼干的思桉小时候,眼巴巴的看着她,好像她是她的全世界,她乖乖的被她约束,乖了就应该得到奖励。 真的很乖,忍不住想奖励她。 缓缓伸手,手已经伸在半空中了,好半晌,喻昭清陡然清醒过来,戛然而止的心虚。 这不是思桉,冉郁可没有她展现出来那么人畜无害。 她克制着暗中浮沉的柔软,"冉老师,我想跟你说一下那晚......" 一开口,冉郁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几乎是想也没想下一秒突然从兜里抽出手机,"喂,张老师啊,找我什么事。嗯...很需要我,啊....一点都离不开我....没有我就不行了,好,好,我马上过来。" 自导自演,自言自语的表演一通,不等喻昭清开口说什么,冉郁转身就走。 乖乖过来给喻昭清希望只是单纯的想调戏她啊。 冉郁就是有点欠揍,不止一点,彻头彻尾的骗子。 喻昭清磨了磨后槽牙,眼睁睁看着她热情认真的给孩子们安排活动,跟家长们的沟通相处很显得游刃有余,仿佛在她面前的轻佻不正经的一面只是错觉。 她为什么只在自己面前那样? 难道就因为听到了那些话,又在成人用品店碰到过一次,觉得她是那种可以随意撩拨的女人? 那你可就真的想错了,冉郁。 “妈妈,我找了你好久呢,你看,冉老师给我们的巧克力。”袁思桉换好运动服之后朝喻昭清跑过来,摊开手心,是两块爱心形状的巧克力。 喻昭清随意扫了一眼,没有把巧克力放在心上,"我看定位你在这里,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啊,你换好了衣服就准备热身吧,一会儿妈妈在终点等你好不好。" 被忽视的巧克力被袁思桉捧在手心里,她想到冉郁交代她们的,所以很认真的传达冉郁的话,“妈妈,给你巧克力,冉老师说这个巧克力很好吃,让我们一定要分一块给妈妈。” 喻昭清弯腰,理了理袁思桉自己换好的运动服,给她整理衣领,“我不喜欢吃巧克力,思桉你一会儿要跑步,所以奖励你一个人吃两块吧。” 袁思桉摇头,很是坚持,“冉老师说一定要分给你一块,这不仅仅是巧克力,是让我们养成分享和对妈妈好的习惯,你吃一块吧妈妈,你尝一尝,要是真的不喜欢的话再给我,我喜欢吃巧克力。” 冉老师,冉老师,喻昭清感觉自己满脑子都是冉郁,她头疼的扶额。 不仅仅是巧克力,但这不是巧克力是什么,冉郁给的,她都要怀疑她会不会恶作剧的往里面加东西,毕竟冉郁好像在捉弄她这件事上找到了些许乐趣。 无奈的随便想拿一块应付了事,但是袁思桉却拿起另一块撕开包装递给她,“妈妈,给你。” 喻昭清顺从的接过巧克力,定睛一看,竟然是歌帝梵的巧克力,而且还这么大一块,应该大几百了,她愣了一秒,拿歌帝梵的巧克力当小糖果一样随意发吗? 果然学费收得贵也有道理,至少能在明面上看出学校的回馈。 “全校所有人都随便吃吗?”喻昭清随口一问,准备随便吃一小块就给袁思桉留着,她不喜欢吃甜的,何况保持身材要控糖。 “那不是,只有我们班有,冉老师申请的,为了奖励我们认真上课。都说啦,冉老师无所不能,答应我们的事情就不会食言……” “是吗,不会食言。”喻昭清笑不出来。 她该怎么说,在孩子面前永远不会食言的冉老师,其实不仅说话不算数,还喜欢欲擒故纵。 掰开巧克力,喻昭清这才看到包装里塞了一张奖劵一样的纸,只不过是粉红色的,她下意识拿起来一看。 【喻小姐,提醒你一下,口红沾牙了。】 字很丑,潦草得像草书一样,但偏偏喻昭清每个字都看明白了。 这么浪漫的方式告诉她这么尴尬的事,不知道还以为这是表白,实际上喻昭清把这纸条扔冉郁脸上的心都有了。 不紧不慢的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在手心捏了又捏,在操场上环顾一圈,没有找到罪魁祸首的踪影,她用力将纸团扔进垃圾桶里,连尝一尝的心情都没有了。 将巧克力放到袁思桉小背包里,有点小小的报复心理,"回去告诉冉老师,巧克力不好吃,她眼光不好。" 袁思桉不明所以,"啊?" 喻昭清强调,"她眼光一点都不好。" 冉郁:??? 名义上的运动会,实际上学校还准备很多活动,还有孩子在舞台上表演。 喻昭清和袁思桉一起在台下看了一会儿,脚步停在一块展板上,上面有孩子们平时一些做活动的留念,找了许久,喻昭清才在长长的展板上找到一年级一班的区域。 照片很多,喻昭清下意识的在里面找袁思桉的照片,很多个集体合影里都有袁思桉。 看着自己女儿活泼开朗的笑容,喻昭清忍不住的嘴角上扬,但是不可避免的,作为班主任的冉郁在很多照片里会有她的身影,她弯腰和孩子们平行望着镜头,没有任何老师架子抱着孩子们,其中还有袁思桉在她背上的照片。 似乎对于冉郁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份领薪水的工作,她的笑里有隐喻的享受和乐在其中。 思桉回家说过,她很喜欢和她们待在一起,即使不是自己的课,课间她也会来教室看看她们,一有问题去找她,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放下手里的事情认真解决。 冉老师,无所不能。 是吗? 展板结尾是留言板,喻昭清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字迹,若有所思。 最终拿起马克笔在上面留下。 「to:一年级一班冉郁 如果私底下也一直保持专业严谨的话,会得到更多家长支持和认可。」 这么多签名,大概也不可能真正落入冉郁眼里,喻昭清不过是一时兴起留下的,也没有抱着她会真正看到的想法。 谁让她刚才用那种方式传纸条给她,喻昭清平衡自己的心理。 "妈妈,我该去准备了。"袁思桉准备去跑一百米。 喻昭清点点头,牵起她的手,"好,我在终点等你,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就好了。结果没有那么重要,不管第几名,你在妈妈心里都是最勇敢的女儿,加油。" 一大一小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姗姗来迟的一只小白鞋站在喻昭清刚才的位置,微仰着头看那两行行云流水的字迹,尤其是看着对她的to签里的名字,嘴角缓缓拉开宠溺的弧度。 喻小姐,发泄不满的途径有点别致,不仅伤敌不了一分,还给自己添堵十分。 欣赏好一会儿,冉郁才抬笔在那两行字下面写。 「收到!我会努力得到这位家长的认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你怎么看 写完,冉郁垂眸看手里的赛程表,看时间应该到一年级男女一百米初赛了。 她们班男女各六人报满了,她应该过去看看。 站在观众席上,冉郁视力极好的透过黑压压的人群看到跑道上的场景,同组六个人,都是一年级的学生,唯独袁思桉在里面明显看出来比其他的选手瘦小一点点,但是她毫不怯场,还朝着喻昭清的镜头挥挥手。 她的年龄的全班最小的一个,身高也是明显矮了一截,有时候冉郁都想不明白,喻昭清明明那么爱孩子,对孩子她可以付出一切,那为什么不等一年再让她上学? 喻昭清的镜头对准女儿,一遍遍鼓励她,"加油!宝贝!" 即使她是早产儿,即使她入学比较早,即使她跑了倒数第一名,但是那又怎样,妈妈永远在终点等她。 “妈妈,我倒数第一哎。”袁思桉失落的开口,不死心的看着大屏幕上自己名字最后的排名,第六名,倒数第一,没进决赛就算了,她还是倒数第一名。 “我倒数第一了。” “明明我跑那么快……” 说着说着袁思桉声音就哽咽了,她抱着喻昭清的脖子,趴在她肩上。 她从小兴趣班成绩都很好,老师都夸她很聪明,在幼儿园做活动的时候也没拿过倒数第一,现在拿了倒数第一,一时有点不太能接受。 她怎么能拿倒数第一,不可以,她不是这样糟糕的人。 喻昭清把她抱进怀里,给她擦干眼泪,安慰她,“没关系啊,思桉你不要只看倒数第一名,你要看到你跑了22秒45,这是你从来没跑到过的成绩,你做到了自己从过去至今的第一名,这真的特别棒啊。" 袁思桉还是有点委屈,"我从没拿过倒数第一。" "有第一名就有最后一名啊,以后你每天跟妈妈一起晨跑,明年拿第一次好不好?" "嗯嗯。" "不想了,我带你一起去那边看表演,里面还有你同班同学呢,我们一起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你的朋友。" 喻昭清带袁思桉转移注意力,哄着她别再想倒数第一这事儿。 看了一会儿小朋友的表演,袁思桉跟同学玩儿上了气球,喻昭清就站在一边看着她们。 小朋友就是好,就算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和朋友一起玩儿一会儿,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冉郁忙完终于喘口气,没来得及去办公室休息,不紧不慢悄无声息的靠近喻昭清,“喻小姐,对于我给你留的字条,你怎么看?” 喻昭清正满眼慈爱的看着袁思桉,被突然出现的冉郁吓得往后一让,却不偏不倚落入冉郁怀里,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远处看好像冉郁从后面抱住了她。 两人身高旗鼓相当,冉郁站着不动更显两人暧昧,尤其她还下意识身体前倾伸手想扶她。 片刻的失神,冉郁摊开手,撇清关系,"跟我没关系啊,我没碰到你。" 她已经预料到喻昭清会有什么反应,所以下意识的想也没想就立刻撇清关系。 喻昭清回神,只余微微颤意,像微风拂过心弦。 她没理她,站直身子和冉郁拉开最大距离,转移话题说,"你刚才说什么?" 冉郁眼底闪过诧异,说,"我问你有没有看到巧克力里面的字条,你怎么看?" 喻昭清神色没变,连个眼神都没分给站在一边的冉郁,“字太丑了我没怎么看。” “………” 第一次,冉郁对自己字迹的丑陋感到痛心疾首。 谁懂啊,当医生的时候没人告诉她当老师还有字迹要求啊。 "我的字有那么丑吗?"冉郁不死心。 不能透过字迹感受到她有趣的灵魂吗? "思桉的字都比你略胜一筹。" "心寒。" 冉郁捂住胸口,痛心疾首。 闻言,喻昭清侧目,欲言又止,"你....." 看了一眼跟朋友玩儿的认真的冉郁,喻昭清说,"你现在忙完了吗?我想跟你聊一聊,不用太长时间,五分钟就好。" 她本不想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聊这个问题,但是冉郁总在聊这件事的时候躲着她,她今天来的目的她没有忘记,必须要解决了才会心安。 "好啊。"冉郁这次依然大大方方的答应了。 "嗯。"喻昭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怀疑她又在戏弄她。 两人站到一边,喻昭清环顾四周,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既然你那晚全都听到了,也猜到了我和思桉爸爸现在的关系,但是很多事情思桉是不知道的,我希望......" "我希望有条件的话,还是让她爸爸抽时间多陪陪她。"冉郁接过话,举起手机。 屏幕里是一张名为我的家人的油画,署名为一年级一班袁思桉,她的色彩都是偏深色系,大大的房子里是一个女人牵着小孩,而房子外面是一个深灰色和黑色组成的男人,画风很稚嫩,也没有什么内容,无非就是妈妈,袁思桉,房子和爸爸。 冉郁敛起放松的轻佻,正色道,"这只是美术老师在课堂上布置的一次很普通的作业,当时全班同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完成这个作业,思桉只花了半小时就画完了,而且她的颜色搭配很奇怪,房子里的两个人都用的正常颜色,只有房子外的男人用了小朋友都不太会选择的黑色来画人物。美术老师反馈给我之后,我咨询了学校心理咨询室的老师,在小朋友的世界里,画画其实是很直接能反映她内心深处的一种途径,她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父母关系的一些原因让她内心里对父亲这个角色缺失的不满和渴望。" 这是一副喻昭清从没有看过的话,她接过手机放大里面细节。"她爸爸工作很忙..." 其实袁思桉经常在家画画,她很喜欢画画,但不管是花花草草还是动物,都是正常的色彩,亦或者她工作实在太忙,的确很久没有关注她画画的内容。 听到她这样说,冉郁表情严肃下来,"工作很忙永远不是借口,你曾经告诉我,你是一个人带她,可是在她的世界里,她不知道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只是告诉她爸爸工作太忙,她依然渴望爸爸妈妈应该都是一起爱她的。她就算在你面前表现得再懂事,但她毕竟还是一个懵懂的孩子。我建议你先跟她沟通一下,如果你同意的话,将会在我的陪伴下跟学校专业的儿童心理咨询师沟通。" 她太懂袁思桉现在的心理,此刻她是开朗的,但是种子会发芽。 即使是天才,最终那颗种子发芽长大之后,也会摧毁天才的内心,留下璀璨夺目的外壳,内里早已被榨干养分,只剩下虚无撑着外壳。 喻昭清看着那幅画,良久,"我会先跟她沟通一下的,暂时不需要心理医生,我跟她爸爸之间很复杂...." 是无法言说的复杂,她犯的错,还是在让孩子承担恶果。 "的确是挺复杂的。"冉郁抽回自己的手机,"思桉妈妈,我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你还有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那边还有工作。" 知道她又要走,喻昭清眼疾手快的顺手一把抓住冉郁胸口的工作证,"冉老师,你听我.." 不料喻昭清力道太大,冉郁又没有想到在人来人往的操场她会跟她产生肢体接触,猝不及防整个身子被她拽回来。 喻小姐,你心情不好也不能用这么大力气啊。 青丝缠绕,心跳频率共频,空气中的氧气共享,紧密不分,暧昧异常。 反应极快的冉郁为避免摔进喻昭清怀里,下意识伸手撑住她身后的墙,想要稳住身子。 不过冉郁这一撑物理惯性太大,她右手毫无征兆的一软,硬生生被撬开了牙关,"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剧痛袭来,冉郁瞬间脸爆红,左手死死按住右手,第一时间匆忙拉低衣袖微微弯腰,想要遮住自己的脆弱,但却显得有几分的狼狈。 愈合伤疤不会再撕开,但是里面的伤口的痛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减少。 听到她痛苦的低吟,喻昭清心中一颤,来不及抓住肌肤相贴那一瞬的多巴胺,连忙问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耳边似乎有一瞬骨头之间硬生生摩擦的声音,快到像错觉,喻昭清不敢确定。 喻昭清弯腰想看她的手是不是擦伤了,但是眼睛里冒血丝的冉郁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怒声低斥,"别碰我!" 喻昭清被她吼得愣了一下,她没见过这样的冉郁。 严肃的,轻佻的,耐心的,她很多变,但似乎总是正向的一面。 这么凶,好像已经失去理智那般。 虽然错愕,但是喻昭清知道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她耐着性子建议,"冉老师,如果受伤的话去医务室看看吧,至少要先消毒,不然以后可能会感染留疤。" 她以为冉郁这么痛苦是因为掌心擦破皮了。 留疤? 这个词击中冉郁禁忌的一点,难道她还怕留疤吗?她手没被切断都算运气好。 运气好,运气不好,短短几个字就能概括她经历的那些吗? "跟你没关系,别管我!"冉郁语气很不好,不敢过多逗留,捂着手离开。 她突然这么不顾及情面的凶,好像装乖的狼狗突然撕掉了伪装,露出她的本性。 喻昭清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她如此生气,就算太疼,冉郁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成年人一点擦伤不至于喜怒无常到这种地步,但是喻昭清隐约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思索片刻,交代了思桉几句之后,她还是独自一人转身朝校门口走去。 和冉郁完全相反的方向.... 正在陪着校董们围观活动的孟常青看到匆匆离开的冉郁,连她班上跟她合作维持班级秩序的班助和志愿者找她都只是一言不发黑着脸离开,脚步踉跄,紧皱的眉好像在忍耐着剧痛。 看她捂着手的动作,察觉到不对劲,孟常青跟身边的人低声耳语了几句就立刻跟了上去。 "啊!"撑不住跪在地上的冉郁痛苦的嘶吼着,又害怕声音让引起人来人往的人注意,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左手手背。 躲在杂物间,冉郁不敢见人。 缝了二十针的伤口,虽然痊愈,但是深可见骨的伤口,疼起来磨人心智,阴雨连绵会疼,握笔太久也会疼,那股劲儿很难缓过来,她崩溃的捏紧拳头,一遍遍砸着墙壁,想以毒攻毒。 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冉郁烦躁的扯下脖子上的工作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不仅仅手,她的手臂,小腹,美工刀太过锋利,带着温度的血飙到自己脸上,她第一次尝到了自己血的味道,十多天的icu,足够她想清楚前半生所有的疑惑和不解。 他说,"我那么相信你,你就是个庸医,那我干脆替天行道好了,挑断你的手筋,让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害人了。" 她可是冉郁啊,冉家大小姐,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进来拦着。 因为那个孩子的家庭,深不见底,比冉家还要略胜一筹,来找冉郁都是给冉郁面子,不然明明能找更优秀的专家,无非就是看中了她是国内屈指可数能做那个手术的人,那是她的专项手术研究,还没有一例失败的先例,两家业务上还有往来,这才选择相信她。 所以即使家缠万贯的大小姐又怎么样,即使前途无量又怎么样,人外永远还有人,钱外永远还有钱,更别提地位了,高一级压死人,她只是少爷发泄的牺牲品,事后只是一场饭局的虚伪客套之后,甚至连赔偿都不会有,因为她就该死。 撕开针剂包装,冉郁面无表情的注射进了自己的手臂里,以求得半点解脱。 "冉郁?是你在里面吗?我是孟阿姨,我进来了?" "就我一个人,我进来看看你好吗?" 孟常青尝试着推开杂物间的门,她从监控看到冉郁进了着见屋子。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冉郁过往 孟常青推开门就看见冉郁蹲在地上,在一堆杂物中间,她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这样把孟常青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冉冉,是不是旧伤复发了?严不严重,要去医院看看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冉郁的伤没有想象中那么理想,她完全没有办法碰重物,一碰就旧伤复发。 但是学校安排给班主任的只是一些接待学生家长,准时提醒学生按时参加各种项目的工作,不需要动手做什么。 她还特意告诉了年级组长有专门请做事情的志愿者,有需要出力的事情直接找志愿者就好,班主任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别再叫班主任做了。 “孟阿姨……”听见声音,满脸苍白的冉郁抬头看了一眼孟常青,面对孟常青的触碰有些无所适从。 总是不习惯被人触碰,对身体接触很敏感。 冉郁强压下痛楚的表情,用衣领擦了擦脸上疼出来的冷汗,压着低哑的音调,“不用,我知道自己情况,只是刚才没有注意到一下子用力过猛了,现在劲儿缓过来就好了。” “孟阿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外面有家长找我吗。” 明明还疼到双唇发白,嘴上却说着没事。 冉郁你藏得住吗? 孟常青也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眸光暗了暗,“不是,没有家长找你,我就是刚才巡视的时候看见你急匆匆的走了,看你表情不对劲,我就猜到你旧伤复发了。” 她很关注冉郁,很关注冉冉。 冉郁收紧两条腿,蜷缩着身体把右手藏进衣摆之下的肚子里,不动声色的用衣服擦干净手上的擦伤,“正常,没养好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孟阿姨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在她成长的环境中,养成了她不轻易展露自己软弱的习惯,她只有完美到足够耀眼,身上才会一直有目光。 冉家长女,总归要有一些责任和压力,很正常。 “我那边不忙,你先缓一会儿,吃这个。”孟常青将提前准备的药袋递给冉郁,里面是她提前准备好的止疼药。 关切的温柔藏不住,定制的笔挺衣衫就这么弄出褶皱,孟常青却毫不在意,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冉郁,看她伸出发抖的手接过水瓶,她皱了皱眉,温声嘱咐,“疼的时候尽量吃药,别总是打那种强效针,对身体一点都不好。” 孟阿姨还是看到了..... 冉郁有些尴尬的捏了捏裤腿,“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别太担心。” 别太担心,她总说别太担心她。 冰凉的水入喉,冉郁贪恋的喝了一口又一口。 搁浅的鱼,渴望水源,渴望解脱。 喝得太急,差点被呛到,孟常青蹲在她身边,轻轻的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语气是不同于工作时的温和,"别着急,慢一点。" 冉郁身上发生的事情她都清楚,所以看到她处境这般,毫无血色的脸颊,湿透的薄衫,藏起来的伤痛,孟常青只是旁观都心痛到无以复加。 冉郁,冉冉,好像只有我能看到你光鲜亮丽羽毛下血淋淋的伤口,好像只有我能成为你的依靠。 私心里,我竟然萌生出了隐秘的享受。 安静许久,孟常青竟比冉郁还难以平息心情,忍不住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冉冉啊,我一直都在告诉你,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一点,能不上手就别上手,让别人做就好了,何必亲力亲为。” 她极少如此唤她小名,每一次都是这样婉转缠绵。 也只有孟常青会这样叫她,因为家里所有孩子都姓冉,所以没有人能得到这个小名。 冉郁撑起身子缓缓站起来,克制着自己的呼吸,“这次真的只是一次意外,平时我都是让小张在帮忙。痛在我自己身上我肯定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孟阿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孟阿姨别像以前那样叫冉冉。 有点别扭… 冉郁小声嘀咕一句,“我都快三十了。” 这次只是小小的意外,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手一撑就恰好戳中痛楚。怪不得喻昭清,的确是她的手太脆弱了,恢复程度没有预期中那么好。 “行行行,冉冉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是我管太多了。”孟常青捡起一边她随手扔掉的工牌,工牌外壳碎到已经看不清冉郁证件的照片,模糊朦胧中,那张端正深邃的脸残破不堪。 孟常青卷起工牌吊绳,遮住冉郁的照片,“已经碎到不能用了,一会儿你找时间去后勤部重新申请一个,不然下班进出校门不方便。” 太碎了,精致手工制作的工牌遭受到怎样的暴力才能一下子碎成这样,所以透过碎掉的外壳好似窥见冉郁刚才的崩溃,她一定很无助,总是很疼,不是皮肉里的痛,是神经里穿透每一寸肌肉的痛,没有终点,只有自己咬牙承受。 “嗯,现在忙着接待家长,我下午抽时间去。”冉郁强撑着力道将证件卷进手心,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身上有浑身脱力之后的疲倦不堪,她强撑着精神。 短暂的崩溃,工作还要继续,她不能躲太久。 何况刚才她凶了喻昭清…… 无意把负面情绪发泄在她身上了,有点过分了。 “那我先去忙了,谢谢孟阿姨。”冉郁想要离开。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跟我说谢谢,这么生疏。虽然我算你的长辈,但是你我之间不讲太多虚礼,我是拿你当一家人看的。”孟常青不满的说。 冉冉,我多希望你可以多麻烦我一点。 冉郁见状,低声安抚她,"我知道啊,不然我怎么会来这个学校呢?" 因为亲如一家,所以麻烦起来也没有那么不好意思。 "这还差不多。"眼看着冉郁脸色缓和了一点,孟常青又贴心的问,“你衣服湿了,我办公室里有备用衣服,你去我办公室换一身吧,穿久了容易感冒。” 冉郁想也没想的摇摇头,艰难的一点点整理好身边自己产生的垃圾,重重的扔进垃圾桶里,似乎卸掉了全身的力道来做这件事,气若游丝,“不用,这个天气也没有很冷,我也还没有那么脆弱。何况班上那么多家长,马上就要组织去食堂就餐了,我不能不在。” “你怎么总是说没事.......”冉郁太倔了,孟常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在icu醒来的时候她去探视的时候她也总说没事,一关心她,她就会说没事。 但是真的没事吗? 冉郁,你明明就有事。 冉郁耸耸肩,“因为本来就没事啊。” 孟常青欲言又止,“你这个状态,真的很令人担心,我知道那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有时候就是身不由己,往前看....." “孟阿姨。"沉默的冉郁突然叫住孟常青,语气强硬下来,"我一直都在往前看,对我来说那就是一场医闹而已,虽然发生的概率小,但是我相信我的遭遇不是个例。" "的确是因为我的疏忽导致病人术后感染,我又没有及时采取补救措施才造成不可逆损伤。这是我应该承担的后果,而那件事已经是过去时了,我不想再提。” 冉郁声线里却难得有哽咽的痕迹,她竭力克制着,但是最后还是被轻易打败。 今天在喻昭清面前只是无意间用力过猛,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动作,但却这么容易就击碎她的体面,她紧咬着下唇,一颗晶莹从眼尾滚落。 她说,“医术不过关,我不能再害别人了。" 事实上她也没有再去害人的资格,谁还敢把自己交给一个出现重大医疗事故的劣迹医生,没有谁会那么想不开。 冉郁的说辞明显只是掩饰自己失望的托辞,孟常青自然不会真的当真,反而会因为这些话更加心疼冉郁,“既然都过去了,怎么还会说自己医术不过关?冉冉,那真的不是你的错。” 孟常青一直都站在冉郁这边支持她,她相信冉郁的能力,因为她真真切切看到过冉郁为了做好一个实验而三天只睡五个小时,她熬过了不为人知的深夜走到了今天,她有天分,却也足够努力,才显得天赋异禀。 提到如此沉重的话题,冉郁不再想着出去,随意靠在一张桌子上叠起双腿,光影浮沉,她置身其中,轻轻掀开自己的衣摆,是腰腹不可避免留下的伤疤,“那这算什么?” 错了就是错了,她承担了后果,也没脸再留在医院。 “我只是觉得很可惜……”孟常青叹了一口气,站到冉郁身边和她一样靠在小桌子上,两人并肩,孟常青有些晃眼的光线里看向冉郁的侧颜,“我也了解了一些事情。对方权势大,又占理,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为权势弯腰,就算承担后果,你也不应该置气。” 她还是觉得冉郁是天生的医生,就算做不了医生,她还可以继承医院做院长,再不济可以去公司,总之不服软硬碰硬之后现在做普通的老师这个结局令人唏嘘。 孟常青心疼冉郁,可怜冉郁。 冉郁自嘲的笑了笑,“我没置气,也不只是因为这事就从家里搬出来,我只是看不到支撑我当初选择这个职业的信仰了。权势,很恶心。" “嗯?怎么这么说?”孟常青看着地上紧靠在一起的阴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隐含着满足感。 冉冉第一次跟她分享这些心事。 要说权势,冉家也算是渝阳有名的家族,御医的后代发展到今天成了有名的医疗企业,一家又一家的私人医院为冉家添砖加瓦,冉郁从出生开始就享受着权利和金钱带来的便利,她的起点是别人一辈子的终点,应该不会有人拥有权力之后厌恶权力吧? 外人看来,这样不会有点“矫情”吗?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冉郁摇摇头,不太愿意解释太多。 沉默着,回忆涌上心头,冉郁想起了很多,好一会儿她还是开口说,"钱啊,有时候真的能买到命,足够多的钱还能买到别人的命。不公平,这真的不公平。” "这是什么想法,有钱人用钱续命,用最好的药和仪器,哪里来的不公平?" "就是不公平。"一字一句,冉郁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 孟常青虽然不太理解冉郁的逻辑,但是她还是静静等着冉郁说下去,毕竟能听到冉冉谈心的机会有限,她很珍惜,也很享受她的信任。 话匣子打开,冉郁憋在心里的话也犹如泄洪一般,“我以为病人只要进了医院,在医生面前病人活下去的机会应该是公平的,比如心脏移植到患者,她等到心脏的机会应该是最公平的,根据患者病情进行合理分配。可是事实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在后面做手脚,最终改变受赠结果。这公平吗?甚至就算病人已经躺在手术台上,本应该属于她的眼角膜都会在我面前用一纸文书夺走。" 想到那个画面,她跟高层据理力争,最终无功而返,还要面对患者解释原因。 她没脸,尤其那个人曾经还和她在一个餐桌上用餐,推杯换盏之间,她还得说一声"叔叔请多关照",本质上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冉郁觉得自己脸上没光。 “冉冉,共情力太强是不适合做医生的,这些在你正式进入医院之前应该就能预料到的。你现在这样的心态,估计只能在初出茅庐的医学生上看到,你都经历了这么多,实在不应该还有这样的心态。”孟常青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搭上冉郁撑在桌沿边的手背,指腹贴着她手背凸起的血管,感受其中流淌着生生不息的力量。 冉郁心好,但又没有那么好,因为她也可以为了病人争取手术的机会不择手段,某种程度上来说,冉郁何尝不是利用权力创造不公。 所以冉郁又有什么不一样? 她还追求所谓的公平? 太年轻了,冉郁真的太年轻了,还没看透一些现实。 冉郁回忆起曾经奔走之后还是失败的定局,有些无力的烦躁,低声控诉着。"可是我不觉得这是对的,即使是我,由我找到上层管理者,得到的回应也只是经调查受赠流程合法。最可怕的是竟然所有流程都合法,找不到任何漏洞。在有些人眼里,人不过是一个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商品。" 她是冉家的人又能怎么样,黑上还有黑,资本家和一个曾经满怀热忱宣誓投身于医疗事业的医生怎么能产生共鸣呢? 地面之上尚且有所有人无力审判的不公,地面之下更是一场人面兽心的狂欢,冉郁在中间徘徊,亦左亦右,所以她才那么痛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好吃吗? “原来这就是你多次被停职的原因。” 冉郁多次停职,孟常青还以为她是有大小姐的傲气服务不好病人才会产生矛盾,现在看来,好像她也没有那么了解她。 “对啊,我在医院还是得罪了不少人,也因为病人最佳的治疗方案不择手段违规操作过,我算不上合格的医生,我也坏,可永远有更刷新下限的坏。" 孟常青点点头,“比如呢?有多么不择手段?” 有点好奇,自予清高的冉大小姐有多么不择手段。 “比如我有时候连患者都骗。”冉郁正色道。 在她的认知里,欺骗患者,已经违背当时入行宣誓的誓言,她不是合格的医生。 提着药的喻昭清在门口听了全程,一时无言。 原来冉郁曾经是一名眼科医生,原来她受伤了才会突然那么凶。 喻昭清看了一眼手里的碘伏和药膏,想到冉郁应该用不上了,她就无声的离开。 冉郁从没对别人诉说过她内心的煎熬,但是孟常青走进她体面的伪装,试图安抚她的内心世界,她这一刻觉得她和孟阿姨是一路人,所以她捂着心口对她说,"真的,我能做到面不改色说谎,为了不考虑上面的分配给我的指标用自己的方式治疗,我连主任都骗。所以我的业绩总是垫底,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医生,我没有活路的。” 私人医院里,医生是有业绩考核的。 孟常青表情里并没有太大波动,“自然啊,因为你身份不一样,所以你可以特殊。” 冉郁苦笑,“可是我不觉得这是对的,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我走了。所有人都说我清高,要是没有出生在这个家,没有冉家赋予我的身份,我自己都养不活,还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公平。” 孟常青只能静静听着,没有立场替冉郁解疑答惑,因为她也是商人,她挣孩子们的钱,而冉家挣病人的钱,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冉郁这般在资本家眼里算得上“清高”不过是衣食无忧大小姐笑话一般的醒悟。 这个世界在任何地方都有不公,不仅仅医院。 就连她们学校都分精英班和普通班,精英班的孩子交双倍的钱,但是有两个班主任两个助教,班主任不仅是名校优秀毕业生,更是二十四小时服务于学生和学生家长,专业的营养师团队,每个孩子都能得到百分百的关注,而普通班的学生就是正常的一个班主任一个助教,虽然都是专业团队没有太多差别,但是相比精英班,她们从学校获得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的。 孟常青只能说,"没人会嫌挣钱多的,商人重利,何况医院那么大,不是你一个人能左右的。" 摇摇头,冉郁低声喃喃自语,“那也不能昧着良心做事,会遭报应的。” 这样一想,所以冉家的确是遭报应了。 但是为什么遭报应的是她? 越想越不对劲,冉郁捂透了天机,感情报应都落她一个人头上了? 憋屈的咬咬牙,冉郁说,"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别太担心我,我没有自甘堕落。” 所有人都觉得她就算做不成医生还可以当管理,反正都是自家医院,她学习一段时间顺理成章就能坐上院长的位置,而她却突然选择一条始料不及的路,这就是玩物丧志的开始。 孟常青皱眉,"嗯,我没有那样认为。” 冉郁点头,“好,那我先去忙了。” ........ 中午食堂 分批就餐,喻昭清牵着袁思桉排队领了两份午餐。 学校的伙食很好,很对袁思桉的口味,又活跃了一上午,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一勺接着一勺,她吃得很欢快。 但是喻昭清看到里面的食物,不太有心情吃饭,连筷子都没有拆开,就静静地坐着看着袁思桉吃。 她在想,冉郁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个手术失败被病人医闹的医生,一个为达目的连领导都会欺骗的医生,但是会因为无法忍受权力的不公离开医院。 冉郁,你还挺有风骨。 没几分钟,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白色餐盒,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人影很是从容的拿走了她的餐盘,"学校准备的午餐都是统一分配的没有办法改变里面的菜品,今天的午餐里有虾,又比较清淡,可能不会合你口味,所以吃我这份吧。” 自然轻缓的解释,更多的是从容。 冉郁拉开袁思桉旁边的椅子,顺手将喻昭清一口没动的午餐打开,自然地开始用餐,“我记得你说过你海鲜过敏,思桉妈妈不用太感动。如果一定要感动的话,下次不要突然拽我就好了。” 闻言,喻昭清抬眸,也没有拒绝那份特别的饭,“谢谢,冉老师。” 匆匆扫过眼前的餐盒,是一只鲸鱼形状的饭盒,不像是食堂的,应该是冉郁自己带来的,里面的东西也只是简单的米饭和一些蔬菜,算不上色香味俱全,但一定比食堂统一做出来的味道要好。 她就这么自然的当着食堂那么多师生的面给她换了午餐,还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私交多好。 “你的手,现在已经处理好了吧?”喻昭清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贴着创可贴的手背,眼看着冉郁没有用餐盒里自带的筷子,而是自带了勺子。 喻昭清柔声主动提及,“看你贴了创可贴,有外伤?” 宽松设计的衬衫,衣袖遮得严严实实,甚至还有一支银色袖扣扣住袖子,除了裸露出来的创可贴,也看不见冉郁的手具体哪里受伤了。 冉郁穿的明明不是那种正式的衬衫,但是袖口那枚精致的袖钉和整体看起来十分不搭。 想来她好像从没看冉郁穿过短袖或者露手臂的衣服。 即使当时她们认识的时候是在夏天最热的时候,在鲜少的几次见面和群里那些照片里能发现,大家都穿短袖或者裙子的季节,只有她总是穿长袖衬衫,虽然胸口的扣子松松垮垮的总不扣好,但是两只手腕的袖口总是规规矩矩的扣好,不露出一点肌肤。 所以冉郁口中的医闹……她受伤的伤疤很严重吧,留下的疤痕才能让她如此芥蒂。 冉郁恢复日常放松的状态,晃晃手里超大号勺子,语气很轻松,“没事儿了,也没有外伤。不小心刮到了,别放在心上,不是你造成的。我这里原本就有以前受伤留下的后遗症,当时挺严重的,差点截肢,所以才会轻轻一碰就受不了。" 深可见骨的伤,伤到了骨头,无论怎么都痊愈不了的。 "那么严重...."喻昭清声音很轻,抿紧下唇,有些食之无味。 目光再次落在冉郁那只白暂的手上,白织灯下,手背青色血管脉络清晰,指节如玉,修剪整齐的指甲,很难想象要是截肢了...... 不知道那眼神算不算心疼,冉郁觉得或许是算的,即使喻昭清什么都没说,但是那复杂的眼神里隐喻流淌的心疼却丝丝入人心。 冉郁直视面前的喻昭清,思绪偏离轨道也只是片刻,很快她就回过神。 想到自己当时对喻昭清的态度,冉郁也不矫情,先开口道歉,"不好意思啊,之前对你那个态度,对不起。" 她看起来就很像会意气用事的人,脾气阴晴不定的,冉郁觉得喻昭清也一定会这样想她。 "嗯.....你没事就好。"喻昭清点头,两人默契的将那点不愉快翻过篇。 喻昭清心情复杂的看着冉郁,尤其看到她手里比食堂打饭小不了多少的超大号勺子,原本还心中有愧的想关心两句,但是话到喉咙就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样。 冉郁啊,她怎么这么有节目,为什么明晃晃拿着这么大一个勺子来她面前,不知道还以为谁要跟她抢饭吃,莫名喜感。 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喻昭清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倒出去,和冉郁对视一眼,喻昭清表情有点绷不住,正经的话里含了几分笑意,"细嚼慢咽。" 话是看着冉郁朝袁思桉说的,好似在提醒自己女儿慢点吃饭,实际上在提醒女儿旁边那位一口塞满一嘴和文雅沾不了一点边的人要细嚼慢咽。 三十岁的人,还不如旁边的小孩子。 冉郁嘴里塞了满满一口,声音含糊对袁思桉说,“不快点吃一会儿凉了。” 别听你妈的,你妈要优雅,我们要果腹。 一直乖乖吃饭的袁思桉:"......." 因她不太听话的反驳,喻昭清秀眉轻拧,目光久久落在她那把超大号勺子上,正经严肃的氛围怎么都维持不下去,疏冷被尽数击碎,"你..很饿吗?这边有微波炉,凉了可以热。" 她一个家长,反倒比冉郁这个老师更了解学校。 袁思桉也看到了,咬着勺子盯着冉郁的手发呆,"冉老师,好大的勺子,感觉两口就饱了。" 同样都是食堂的饭,为什么感觉冉老师那份更香呢? 而且,妈妈为什么拿到了冉老师手里不一样的便当,那么好看的饭盒,里面的饭菜看起来也很有食欲。 袁思桉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餐盘,泄气似的撇撇嘴。 哼,冉老师怎么能光明正大地偏爱妈妈,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闻言,冉郁掂量了几下自己的勺子,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知道有微波炉,但是每个人都用不干净。而且我只是手太累了不想动,所以干脆用大一点的勺子,舀两次就吃完了。" 故作虚弱的姿态,冉郁余光扫着喻昭清,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变化,并且如愿以偿的看着喻昭清因为她可怜兮兮的语气而皱起眉头,那欲言又止的语气。 是不是因为觉得愧疚所以想帮忙喂她吃饭? 来吧,设计师小姐,尽情的同情我,我期待许久了。 从故意绕回办公室拿这个加大号勺子就在心里盘算计划了。 空气安静十多秒,喻昭清并没有说出冉郁想象中的提议,只是低着头开始慢条斯理的吃她拿过来的那份盒饭,连余光都没再分给她一点。 “手不太方便。”冉郁强调。 “一口最好少一点,容易噎着,而且不经过充分咀嚼的食物不消化。”喻昭清强忍着笑意。 她严重怀疑冉郁是在装可怜博同情。 捏着勺子咬了咬后槽牙,冉郁撇嘴,心寒,真正的心寒。“哦,真是不解风情。” 明明都已经感觉到设计师小姐的犹豫,最后她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一点都不心软。 喻昭清眉间风月荡漾,并未计较她明显有些冒犯的态度,而是温声提醒道,“我劝冉老师还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毕竟……” 环顾四周,其中也有还在用餐的学生和家长们,甚至二楼还有教师和领导一眼就能看到一楼,这里不是冉郁用餐的区域,整个一楼只有她一个老师融入家长用餐队伍中。 冉郁就没有感到一点点的如芒刺背吗? 冉郁抬眼和二楼的孟常青对视一眼,朝她笑了笑,低头又认真吃饭,“这话的意思是私底下只有我和你的时候就可以不用注意言行吗?” 喻昭清细长的两条腿交叠,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一大一小的两人,目光落在大只那人身上,“我跟冉老师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 依然是淡漠的言辞,却不似对陌生人那般生硬疏离。 冉郁感觉到了,勾唇突然问,“好吃吗?” 指的是她手里的便当,她吃得差不多了。 喻昭清中肯回答,“还不错。” 冉郁面不改色,“我自己做的。” 心跳漏了一拍,喻昭清神色一怔。 她自己做的…她亲手做的,就这么随便给她了,而自己吃食堂统一做的饭菜。 喻昭清眼中涌上星芒,“嗯?” 看她的反应,冉郁挑眉,“你是惊讶我会做饭还是惊讶我会把饭让给你?” 或者是...后知后觉发现她记得她随口一说的海鲜过敏,而且不仅仅是记得,还对此付出行动。 喻昭清无声收紧筷子,缓了几秒,"都有。" 发现喻昭清柔和下来的气息,冉郁似笑非笑的看着喻昭清,眼神里有暧昧的暗示。“手可疼了…估计短时间内都没办法做饭了。” 亲爱的喻大设计师,你真的那么狠心不管我吗?明明刚才第一眼就是看向我的手啊。 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不信你两眼空空无动于衷。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打瞌睡被喻昭清抓包 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喻昭清还没有对冉郁的撒娇有反应,在冉郁身边吃得认真的袁思桉便开口,“冉老师你吹吹就不疼了,每次我摔跤流血妈妈都会给我吹吹,没一会儿就没感觉了,虽然感觉没有什么用,但心理安慰还是有的。” “是吗?”冉郁听完几乎是想都没想,还真的朝喻昭清递过去手,“原来思桉妈妈有魔法啊,要让我体验一下吗?给我吹吹?” “……” 坑妈的娃,回家打你小屁屁。 和冉郁那双眼对视,喻昭清怀疑自己刚才在门外幻听了。能说出自己没有办法和资本家同流合污的人,现在在人来人往的食堂,旁若无人的撩拨她,这真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冉郁上班和下班完全就是两个人,她这种性格要是换一个人,早就给她举报下岗了。 冉郁是不是看她好欺负啊? 她要投诉,这位老师公然撩拨学生家长。 "我不会魔法。"喻昭清看了一眼那干净修长,可以拿手术刀也可以拿粉笔的手,拒绝得很干脆,“哄小孩儿的话而已,冉老师还真的相信吗?” 其实这双手很漂亮,即使手背贴着一个创可贴,也没有破坏它原本的艺术感。 "我相信你会。" "我不会。" "......." 僵持两秒喻昭清依旧不解风情,冉郁适时暂避锋芒,转而把手递给袁思桉,"算了,某人心肠硬硬的,不求人办事就这么冷漠无情。还是我们思桉是小棉袄,来,思桉,你给老师吹吹好不好?" 你妈妈刚才拽我,把我痛惨了,她还一点不关心。 “好,当然没问题。”袁思桉可是个乖宝宝,又对冉老师喜欢得不行,虔诚的抱着冉郁的手认真吹了好久,"冉老师你受伤的话我们会心疼你的。" 投入,袁思桉同学呼呼得太过投入了,冉郁看着手背明显的水迹,还有面前已经遭殃的午餐,一时间哭笑不得,只能点点头,昧着良心开口,"谢谢思桉,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不疼了,就是有点心梗,她还没吃多少的午餐。 自己做的没了,食堂将就的饭菜也没了,下午要饿肚子了。 喻昭清静静目睹全程,看冉郁为难的犹豫要不要继续吃饭,她忍不住嘴角上扬。“小棉袄还贴心吗?” 冉老师,碰壁了吧? 有时候小孩子的爱就是如此情深意切。 喻昭清偷偷又含蓄的笑,但还是被冉郁抓住了。“思桉妈妈?” 四目相对,喻昭清上扬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收回,无言的尴尬,喻昭清抬手遮住双唇,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从包里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卡通创可贴,"咳咳,创可贴贴歪了,换一个吧。" 原来的创可贴被思桉喷到口水就算了,一看冉郁贴的时候就是随手贴上去的,有些擦破皮的创面都没遮住,肉眼可见的贴歪了。 小粉猪创可贴,冉郁眉梢一挑,"我自己贴不好。" 理直气壮求帮助,反正冉郁是不吃亏的。 “那我给你贴好了。”这次喻昭清倒也没过多跟她周旋,环顾四周都是一年级的家长,她不想纠缠太久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动作迅速的撕开创可贴。 啪! 一秒,干净利落得像是扔上去的一样。 一眨眼的功夫,喻昭清已经贴好了,全程没碰到冉郁一点,避嫌得不能再明显。 冉郁耸耸肩把创可贴按严实,很轻易就被满足了。 合上餐盘,她这才进入正题,“思桉妈妈怎么不找我聊了?我都坐下来这么久了,明明今天上午一直想找我聊点什么的啊。” 喻昭清垂眸整理自己和袁思桉的餐盒,淡声道,“不想聊了。” 因为我莫名相信你不会有对我女儿不利的想法。 能细心哄睡思桉,还能发现思桉心理问题的人,她内心应该是很细腻的才对啊。何况自从听到冉郁说的那些话,喻昭清细细回味,总觉得心酸涩沉闷,不知道是惋惜还是什么,对冉郁轻浮的排斥都少了很多。 本质上,冉郁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很记仇…… 拒绝她一次,她就记上仇了,这么久约她都故意说没时间。 幼稚,冉老师幼稚死了。 "为什么?"冉郁还有些意外。 "因为我相信贵校聘请的老师都是专业的,不会在工作上缠杂私人感情的。"一语双关,喻昭清微微一笑,找不到破绽。 她的回答很官方,冉郁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指了指自己,"思桉妈妈是在暗讽我吗?" 绝对是,喻昭清在暗讽她不专业,私底下没有做老师的样子,尤其在成人用品店偶遇之后,喻昭清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 喻昭清不语,盯着袁思桉收拾桌上垃圾,算是默认。 冉郁勾唇,"的确,我其实是关系户。" 坦白了,我不装了,我是孟校长关系户。 "......." 喻昭清不知道和冉郁说话的人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她甚至没怀疑过开旧车骑共享单车的冉郁是渝阳有名医疗企业的大小姐,只当冉郁又在胡言乱语了。“所以呢?跟我说这些,想让我去举报你,让你丢工作?” 撇了她一眼,受了那么大打击可能的确是性格上有点异于常人,可以理解。 "没有,我只是想说,你真的不好奇谁是我的关系?"冉郁故意用很诱惑的语气。 "不好奇。"喻昭清不为所动。 连停车位都会被抢走的人,关系还没有门口保安硬。 连她第一次进学校不清楚状况停在职工车位上都没有人赶,而冉郁的车只能停在人行道堵路,还被她给教训了一顿。 惨惨的,莫名可怜。 冉郁诱惑失败,泄气的放下撑着下巴的手,"好吧,没有好奇心的人人生会少很多乐趣的,喻大设计师。" "不过你连好奇心都没有,能做好设计吗?室内设计师不需要好奇心吗?" "客户会放心把房子交给你设计吗?" 一连好几个问题,喻昭清很是自然的收拾好冉郁的餐盘,转而将冉郁的饭盒收好,还不忘分心搭话,"我很专业,不是靠关系户进的公司。" 好吧,喻昭清的脑子也不是摆设,才没那么容易吃亏。 冉郁很难在语言上占到便宜,她意味不明的点点头,"行啊,你很专业。" 喻昭清收拾好一切,"谢谢冉老师的午餐,这个餐盒等我洗干净了我会让思桉给你送过去,谢谢。” 只是随口一句海鲜过敏,而且当时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能感觉到,她说那话可能只是婉拒冉郁邀请的一个借口而已,但她当真了。 冉郁摆摆手,"不客气,喻大设计师。" 喻昭清和袁思桉走了,冉郁也没心情再在食堂耽误,继续她忙碌不停的一天,还能有时间关心家长海鲜过敏的问题,冉郁都佩服自己太贴心了。 喻大设计师要记得我的贴心。 ………… 有些人很信风水,研究算命卜卦。 据说冉家那栋别墅当初来看风水的大师都快把门槛踏破了,从小冉郁耳濡目染,点高香,敬神明,食素斋,虔诚的祈祷一帆风顺。 即使跟着家里做那些,但冉郁其实是无神论者,她尤其觉得医生更不应该信奉神明。 但是这不妨碍冉郁被算了一卦又一卦。 “冉小姐你相信吗?你命里有一劫,还是躲不过的一劫,血光之灾。” “我不信,上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出门就被车撞了,你最好小心一点。” “卦象如此,为什么不信?” “因为事在人为。” 以前冉郁不信,惹急了还把算命的臭骂了一顿,也不相信所谓逢凶化吉的法术,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但是她后来就信了,她命里有一劫。 血光之灾,丢了饭碗,差点人都没了。 所以后来冉郁又去找那位大师算了一卦,结果那位大师掐指一算,看卦象又说她这辈子和婚姻无缘,而且她们家后辈姻缘线都很浅,看样子她们家要绝后啊。 冉郁气死了,半点不相信,又把算命的臭骂了一顿。 她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合着什么坏事都落到她头上是吧? 冉家没别人了吗,就可着她一个人嚯嚯,努力学习半辈子的医学事业毁了,结果下半辈子她还孤独终老? 何况冉家三个孩子,有儿有女的还能绝后? 扯吧,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让冉家碰上了,她爷爷又要怀疑老宅地基问题了。 冉郁不信命,但感觉都快三十岁还没有恋爱过,这朝着孤独终老的趋势发展得太明显了,所以……还是再去算一卦,看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她特意找了个很准的大师,给自己拿了平安符戴在脖子上,一根细长的线绕过白玉般颈间,青丝于香雾中缭绕。 甚至还特意去了寺庙,冉郁焚香拜佛,盘腿坐在拜垫上听诵经,接受心灵的洗礼,耳边铜钵的声音绕梁不绝。 双手合十,冉郁认真虔诚的阖上双眸,接受对心灵的洗礼。 十分钟,二十分钟,她挺直的腰背渐渐弯了下去。 许久,撑着下巴的手一滑,瞌睡的冉郁被吓了一跳,瞬间就清醒猛的睁开眼,和身侧的喻昭清目光不期而遇。 真是....巧呢,思桉妈妈。 不知道什么时候喻昭清坐在了她身边,她完全没有察觉,还被她看到了如此尴尬丢人的一幕。 喻昭清无声的目睹全程,看到她鼻息轻浅闭目养神,高挺的鼻梁,往上是微微颤动的睫毛,最后是凌乱无序发丝遮住的眉间… 她的确很漂亮,思桉没有说错。 喻昭清正看着,恰好没有错过她出糗的瞬间,肃穆的表情里有一分笑意,柔声唤她,“冉老师。” 怎么听诵经还能瞌睡呢?这不是对面前的佛祖大不敬吗? 这种事估计也只有冉郁能做出来了。 “咳咳。”冉郁尴尬的整理好面部表情,默不作声的挺直腰背,没几秒环顾四周后身体微微倾向喻昭清的方向,欲盖弥彰似的,“昨晚没睡好。” 还好除了离她最近的喻昭清没人注意到她,不然太丢人了。 这时候诵经结束,喻昭清只是看了冉郁一眼,不再言语,起身理了理衣襟,对着眼前佛祖双手合十鞠躬。 长裙飘然离去,空余一分清幽淡香,丝丝缕缕沁入人心,冉郁下意识想追随而去。 “佛祖莫怪,莫怪,我昨晚为了教好祖国未来的花朵备课到深夜才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莫怪。”很虔诚的道歉,冉郁磕了头才匆匆踏出门。 喻昭清站在围栏边,目视前方,侧颜清润如玉。 她很美,冉郁又一次这样觉得。 “喻昭清,是在等我吗?”轻轻唤一声,冉郁和她并肩。 喻昭清回眸,没有否认在等她,“这么巧吗?冉老师也信这些?” 看起来冉郁似乎不像是会来寺庙的人,她更像无神论者,尤其是她曾经的职业是医生。 她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很有令人探寻的魅力。 冉郁耸耸肩,大大方方,“听思桉说你会来,今天刚好放假,所以就来了啊。” 她觉得在这个假期没有比偶遇喻昭清更令她感兴趣的事,所以就来了,她是特意为她而来。 “哦,原来不是巧合。”淡淡一句,喻昭清没了下文。 袁思桉小朋友又出卖了妈妈,自从趴在冉老师肩上被她哄睡过一次之后就无条件喜欢她了,连妈妈无数次告诫的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家里的隐私都抛之脑后。 没出息的小朋友,阴谋诡计的冉老师。 好几秒,冉郁听着耳畔她浅淡的呼吸和木鱼的敲击声交织,静谧宁静之间,喻昭清没有因为她别有用心而表达任何不悦,甚至还特意等她,自然而然的接纳了冉郁的坦然接近。 冉郁勾唇,“都中午了,一会儿请你吃饭?” 毫不意外的提议,此刻颇有步步为营的感觉。 喻昭清紧了紧包带,包里的文件整理得很整齐,她此行主要工作已经聊完,便颔首,“可以啊,吃什么?” 没有拒绝,冉郁双眸一亮,有些意外。“这么爽快,是有事儿想问我?和思桉有关的事?” 还以为她会因为自己打听她行踪而反感拒绝和她的任何接触,突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让冉郁心里盘算的各种让喻昭清最后不得不和她用餐的套路落空。 喻昭清视线无声扫过冉郁隐隐闪着光的袖口,那枚精致的袖钉存在感很强,不是上一次看到那枚,但是同样漂亮且突兀的待在她袖口。 哪有人一只手用一只手不用的?属实有点刻意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别骚扰你前嫂子 "嗯?不会是想问我什么不能说的吧?" “为什么会觉得我有问题问你,吃饭的提议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冉郁察觉到她的目光,秒懂她为什么这么爽快。 原来是喻大设计师觉得亏欠,上次无意间伤到她了。 不过冉郁也欣然接受这份愧疚,“好吧,是我想太多了,那我们就去附近吃点家常菜,清淡一点的,最近班上事情多,搞得我有点上火了。” 冉郁双手扶住石头护栏,冰凉凉的触感,偏偏肩膀隔着两层布料和喻昭清的体温交织,无端端生出几分隐喻的暧昧。 她靠近她,一点点又一点点,一直到和她并肩。 远远看去,般配又和谐。 “真的挺上火的,小家伙儿们没一个省心的,太难搞了。”冉郁吐舌,上面都起泡了,看来是真的烦心事不少。 喻昭清姿态很好看,甚至踩着高跟鞋还略高冉郁一筹,沉默的看着她“依靠”在自己肩头,没有推开的动作,“难怪都开始修身养性了。” 冉郁撇撇嘴,“是呢,都开始喝枸杞茶了,命苦。” 有点抱怨的感觉,很亲近的人之间会有的那种撒娇抱怨,而喻昭清只是眺望远方,静静听着。 待了好一会儿,喻昭清和冉郁一前一后出了寺庙。 冉郁一步两个阶梯,端着保温杯里冒着热气的枸杞茶拉开话茬,“你刚才什么时候来的。” 喻昭清不仅没有躲着她,还主动坐到了她身旁。 没有因为之前的相处而特意保持距离,理性得没有一点矫情的感觉,冉郁反倒更有兴趣。 “从你流口水开始。”喻昭清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是冉郁分明听到了戏谑的调侃之意。 她故意的,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嘲笑她。 冉郁抿了一口茶,吐出两个字,“无聊。” 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做出瞌睡流口水那么丢脸的事,她甚至都没睡熟。 喻昭清闻到茶香,回眸看到她真的在喝枸杞茶,“谁更无聊?明明都已经被工作烦成那样了,难得的假期不出去放松,反而追着班上学生的家长?” 冉郁向来在嘴上也不吃亏,“倒也不全是因为你啊,我感觉身边有小人要谋害我,所以来求平安啊,这事儿那么重要,刻不容缓。” “谁会谋害你,你身上有什么值得那么大费周章的东西吗。”喻昭清随便挑了一家菜馆走进去,一边回复手机上的消息一边轻飘飘地回答冉郁。 谁会谋害一个因为医闹而转业当老师的人,尤其这人穷到每天为了省通勤费骑自行车上下班。 “谁知道呢?我长得漂亮啊。” “其实也没那么漂亮。” "......." 公正的,客观的,不留情面的。 毕竟是红极一时大明星的亲姐姐,拥有家里一脉相承好皮囊的喻昭清说这话还是挺有权威的,更何况对亲妹妹那张脸都免疫了… 冉郁不恼,只当她是故意说这话气她的,"你肯定是在口是心非。" 喻昭清哼笑一声,"好吧,你开心就好。" 眨眨眼,冉郁满意喻昭清的答案,只有在意,才会顺着她的话说哄她高兴。 摸着脖子上的那根红绳,她自顾自感叹说,“我感觉有些东西不信不行,最开始大师算到我有血光之灾,后来没几年我就碰到了医闹。现在又算我们家要绝后,我们家指定有点说法,不信不行。” "绝后?这都能算到?"喻昭清不信会这么精准。 “请坐。”冉郁自然的给喻昭清拉开椅子,双手撑在她椅背上,和她距离挺近,几乎半抱着她的动作。"当然,很准的。" 察觉到有信息泄露的危险,喻昭清条件反射的合上手机屏幕,闻到冉郁身上淡淡的香味,眉间弧度放松,顺着她的话随口问了一句,“那你家多少个孩子?” 冉郁说过她不会生孩子,所以她刚才那话的意思,她应该不是独生子,有兄弟姐妹。 冉郁看着她耳垂上闪着微光的耳钉,展颜暧昧的反问。“所以这是开始好奇我了吗?” “点菜吧。”喻昭清拿起纸质菜单挡在两人之间,挡住冉郁的视线,似乎还翻了个白眼,嫌弃之意藏也藏不住。 妄想症,冉郁绝对妄想症,甚至还有点自恋。 浓密的睫毛一颤,冉郁被菜单拍了一脸也不恼,还有点享受的闭了闭眼,最后拿着菜单坐到了喻昭清对面,一边点菜一边说,“我家里有三个孩子,但是我爸是二婚,我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弟弟。” 喻昭清问,“那为什么还会害怕绝后?” 三个孩子还有绝后的可能,这是怎样的概率啊。 冉郁家的确有点说法。 冉郁不甚在意,“祖坟那边出了问题呗。” “……” 怎么能有人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说起家里祖坟出问题要绝后了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这种事没有人能算到的,事在人为,你可以亲自打破这个预言。”喻昭清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毕竟冉郁自己都对她们家要绝后这事儿没什么感觉。 “嗯,我可以找个带孩子的,一步到位。”撑着下巴,冉郁流露出十分向往的表情,朝喻昭清眨眼,暗示意味十足。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吃饭吧,下午我还要去接思桉。” “你转移话题?” “这个话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吗?我不觉得我离异带孩子这事能成为你调侃的话题,事实上,离异带孩子在婚恋市场从来都不低人一等。而且我认为,如果家里不是有数不尽的家产或者很高的权利,也没必要一定得生个孩子来传承。” “可我们家就是有数不尽的家产…” 喻昭清一字一句,好似拿出了在公司里雷厉风行的气势,反倒让冉郁说话都小声了。 只听见她最后为自己辩解的一句,“我也不是调侃或者看低你。” 喻昭清对这事儿好像有点敏感。 喻昭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淡淡应声,“嗯。” 良久,冉郁又问她,“思桉去哪儿了?你刚才说要去接她。” 喻昭清刚看完手机里喻栀韫发过来的照片,想分享给冉郁看,但是照片里还有喻栀韫和司繁的亲密互动,于是只能作罢,只能简短地说,“和她小姨一起去禁毒基地观摩学习禁毒知识了。” “很好啊,毒品其实离我们并不远,从小就要灌输禁毒知识。”冉郁以为她要拿手机给自己看,都探过身子了,喻昭清又收了回去。 逗她玩儿呢? 喻昭清眉眼含笑,想到女儿就满脸宠溺,“其实主要是陪小姨约会,当电灯泡去了。” 司警官参与负责的禁毒活动,喻栀韫去自然是作为家属给她家司警官面子,而袁思桉就是去当电灯泡的,她喜欢热闹,更喜欢跟喻栀韫待在一起,因为喻栀韫无条件宠着她,甚至司繁也有点溺爱属性。 冉郁说,“挺有节目啊。” 喻昭清颔首,“你的节目也不少。” “……” 属于是人生攻击了,设计师小姐。 “喻昭清,你吃辣吗?” “不吃。”有点诧异冉郁聊着聊着突然提高音量叫她全名,喻昭清抬眸,发现冉郁已经点好了菜,正双手抱臂悠悠看着她,疑惑问她,“干什么?” “没做什么啊,就叫你一下。”冉郁微抬着下巴,目光穿过喻昭清,和她不远处因为她刚才那声喻昭清而被吸引驻足的人对视上,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 她本就拥有极好的出身,家缠万贯,说她含着金汤匙出生都不为过,所以在优渥环境中成长的她,一旦刻意展露出那优越挑衅的一面,气势压人,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此刻袁书桉无处遁行的尴尬就是最好的证明。 进不得,退不舍,犹豫徘徊。 像她最开始赌气出国,在喻昭清一遍遍主动放低姿态哄她时产生的犹豫一样。 不过这一次,她倒很快得出了决定,把同行的人晾在一边,迎着冉郁戏谑的目光走到喻昭清面前,柔声提醒,“这家店比较重口味,而且大多都有海鲜,你要注意别过敏了。” 闻言,喻昭清随意轻松之态瞬间紧绷,回头看了一眼和袁书桉同行的女人,表情复杂。 冉郁的存在感很强,喻昭清还没说话,她就开口了,“谢谢袁小姐提醒,不过我知道她海鲜过敏,就不劳你费心了。” 这时候服务员上菜了,只是两碗清汤面,不仅口味清淡,而且没有任何海鲜,实实在在显得袁书桉刚才话里的多余。 喻昭清看她意味深长的笑,瞬间就反应过来冉郁故意的,在替她给袁书桉难堪。 第一次,冉郁的恶趣味没那么令人反感。 喻昭清嘴角无声上扬,没说话,只是捏着筷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吃面条,无声的迎合冉郁。 她的确没必要给袁书桉面子。 冉郁说,“这家的特色其实是清汤面。” 袁书桉的关心被打脸,脸色一白,这才看向冉郁,冒犯的话脱口而出,“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不止一次看到冉郁了,在学校,在商场,现在还看到喻昭清和她一起吃饭,如此高频率的独处,完全透露出她们关系很不一般。 “看不出来吗?多明显啊,学生家长和班主任的关系。”冉郁嘴里塞了一口面,说这话的语气,半点可信度都没有。 哪有班主任和学生家长私底下总是待在一起的。 “我知道,你是思桉的班主任,我们见过的,不止一次。”袁书桉回忆起冉郁抱着袁思桉,而喻昭清和她并肩离开的画面。"之前在商场,都没有来得及打个招呼。" 很刺眼,那次让她好几天都没睡好,心情找不到缘由的躁郁。 她觉得冉郁的存在像一根刺一样,即使根本就没有正面接触过,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过。 “我也记得你。"这话冉郁看着喻昭清说的。 很难不记得,那段炸裂关系的另一位主角,设计师小姐轰轰烈烈爱过的前任。 喻昭清声音没什么温度,隐喻着不满,"冉郁。" 不知道是介意她故意提起她们关系让袁书桉难堪还是什么别的..... 冉郁啧了一声,被"凶"了也没放在心上,而是似笑非笑的仰头看着袁书桉,"既然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那现在也不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冉郁,是思桉的班主任老师,很高兴认识你。” 一边说一边起身,微微弯腰伸出手,很有修养打招呼的姿势。 冉郁都这样说了,袁书桉就不得不伸手,想要跟她握手。"嗯。" 下一秒,冉郁的手突然转了一个方向,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口咽下去半杯,随即冷冷的开口,和上一秒截然不同的态度,“袁小姐,快回去吧,别让那位姐姐等着急了。” “大庭广众的,跟前嫂子磨磨叽叽的也不好看不是。” "都已经成了前嫂子了,就不是一家人了,形同陌路不好吗?" 喻昭清压根儿不想理她,不是吗? 如此直白的话让袁书桉感觉到了难堪,表情很难看,“你竟然知道?” 冉郁竟然知道她和喻昭清的事? 她们的关系真的不一般,难道…… 此时,一直安静的喻昭清放下筷子,“袁书桉,你还有事吗?” 赶人意思很明显了,可以说特别的不待见袁书桉。 冉郁口中的前嫂子一词更是让她清楚自己和袁书桉的身份,曾经在袁书桉口中嫂子一词是羞辱,但是在冉郁口中却是袒护。 袁书桉脸上挂不住,耐着性子解释,“阿昭,那是我一个同事,我们今天来这边拍素材,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喻昭清拿起包,越过袁书桉,“和我没关系。” 冉郁紧随其后,比了个再见的手势,"袁小姐,别人追着你跑的时候你装高冷,现在人家不理你了就没必要硬往上凑了,这种行为说得不好听,叫犯贱。"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话。" "情敌?"冉郁讥讽笑道,"或者是实在看不下去的正义围观群众?" 没有耽误多久,冉郁追着喻昭清的步子走了出去。 “有那么赶时间吗?我都还没吃两口呢。” “不会是因为吃醋她跟别的女人单独吃饭才不理她吧?” "不是都放下了吗,干嘛还轻易被她影响情绪。" 冉郁双手插兜,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那人耳朵里。 从袁书桉出现开始,她就很紧绷,虽然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能感觉到,她情绪转变很快。 袁书桉在她心里分量还那么重吗? 为了她结婚又离婚,兜兜转转卑微的也求不来一份爱的人,现在挽着另一个人一起出现在她面前,她心里不好受了? 喻昭清拉开车门,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窗框上,隐隐有泛白的痕迹,“你故意的。” 她没说完,不知道指的是冉郁故意叫她名字引起袁书桉注意还是握手时故意给她难堪,亦或者是最后那两句话的羞辱,总之冉郁一定是故意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20 第17章 我羡慕嫉妒 你真没谈过恋爱?…… 冉郁自然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微微拔高音量,“对啊,我觉得很不爽,怎么会有那么怂的人。你都做到那种程度了, 她还躲国外, 嘴上说着对你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也不过是掩饰她不敢面对世俗的怂。我看不起这种人, 所以不喜欢她,故意给她难堪又怎么了” 讨厌她的辜负,所以冉郁对并不相识的袁书桉恶意满满。 "看不出来, 你还喜欢打抱不平?" "不是,只是你。" 真的很难想, 能让喻昭清这样女人卑微成那样, 袁书桉凭什么, 她凭什么。 冉郁是这样想的, 也是这样对喻昭清说的,“我想不明白她凭什么能那么有持无恐,你是发现了什么她不为人知的闪光点, 才能念念不忘到这种程度, 爱真是能让一个女人干出惊天动地的蠢事儿。" 她没感受过这样执着纯粹的爱,她也心疼喻昭清做到这种程度换来的也只是两败俱伤。 喻昭清轻笑两声,启动车子驶出停车场,“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义愤填膺。” 她都没冉郁那么委屈,从没想过袁书桉凭什么值得她爱, 毕竟当时彼此的爱都是真的。 真心瞬息万变,她怪不得袁书桉,甚至不能怪那场误会, 是她一意孤行到山穷水尽才肯回头。 “我心疼你啊。”冉郁说。 “嗯,谢谢你的心疼,我很感动。”喻昭清答。 半真半假的语气,喻昭清只当她是撩拨的胡话而已。但不可避免,还是心口一颤,比刚才看到袁书桉同行的女人的感觉更甚。 理性知道是假的,感性还是会对这坦诚的偏爱和袒护感到心里一暖。 窗外的风景不停倒退,冉郁轻声喃语,“其实羡慕嫉妒的成分居多。” 嫉妒她能被你坚定又赤诚的爱十多年,人一辈子能有多少个十年。 话题无疾而终,车厢内安静许久,喻昭清感觉到她略显伤感的侧颜,"你真没谈过恋爱?" 冉郁今年二十九了吧,容貌出众,性格相处下来也没什么问题,反倒是属于跟谁都能相处得来的随和。学医又转行当老师,如此丰富的经历,她就没碰到一个喜欢的? 三十岁恋爱史还是一片空白的人,太稀少了。 冉郁讪笑,"我看起来像很会恋爱那种人?" 喻昭清摇头,"那是你太挑?" 她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问这么清楚,你是要给我介绍对象还是要亲自上?" "我好心送你回去,不想半路被扔下去就最好谨言慎行。" "" 冉郁紧了紧胸口的安全带,看着喻昭清肃然清绝的侧颜,"其实是我太忙,没时间恋爱。" 在学校她是资助学校上千万企业家的女儿,身边极少知道她关系的要么是谄媚的,要么是对她敬而远之的。而在医院,她是医院的继承人,在治疗上性子有些特立独行,经常得罪人,更是没人敢轻易接近,怕被波及了,毕竟她后台硬有任性的资本。 不知道是不是冉郁帮她气袁书桉让喻昭清心情不错,所以她莫名主动挑起和冉郁有关的话题,"确实,你上学的时候跳级了吧,不然以你的资历,还有留学经历,应该还不能独立主刀手术。" 更别提出医疗事故,又经历医闹了。 冉郁说心疼她,但是喻昭清却觉得一个普通家庭培养出一个眼科医生,寒窗十余载,留学归来又一路走到今天,突然一无所有,只剩下不愿示人的伤疤,冉郁经历的才值得被人心疼。 内心里,有一些惋惜心疼。 冉郁听出她的惋惜之意,轻谓一声,"是啊,不止一次,当时几乎是小学四年级就开始接触初中的知识,我爸管我很严,很注重对我学业的培养,所以就半推着一路从医学院毕业。" 喻昭清红唇抿成一条直线,"难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专注于一件事很难兼顾另一件事。" 何况恋爱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原来阿昭内心很柔软,还会共情别人的苦难。" "冉郁,不准这么叫我。" "为什么,是她的专属?刚才我听见她这样叫你了。" "是我们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话音刚落,喻昭清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下,是在学校门口。 喻昭清侧目而视,瞳孔折射出清冷的光芒,“你别再套思桉的话了,小孩子的话片面性很强。更何况,那是我的隐私,你很冒犯,冉老师。” 最后的称呼,明显带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冉郁无辜的语气,“思桉自己跟我说的,她还邀请我去家里看她的画呢,说你特意给她准备了一面作品墙。\" 喻昭清深吸一口气,眼含薄怒,"她还说了什么?" 冉郁故意逗她,"还说想去我家里吃我做的饭。" 摇摇头,喻昭清脸颊因为怒气染上绯红,"美食诱惑,你居心叵测。" 两手一摊,冉郁满意的欣赏着美人动怒的风情,"我做饭好吃啊,不像你,十天半月都没时间进厨房,再好的厨艺都会退步吧。" 喻昭清忍无可忍,"下车!" 就差直接让她滚了,喻昭清觉得太有素质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冉郁安抚的说,"你不觉得我们俩其实很互补吗?" "我只觉得浪费了我一顿饭钱。" "今天是我在手机小程序上结账的哦,算我请你的,阿昭。" 车辆绝尘而去,半秒都没有犹豫,直接让冉郁吃了一脸的灰。 "哼,不经逗。"看着眨眼没影儿的车子,冉郁笑着摇摇头 喻昭清回到家,见到袁思桉还在听司繁用英语给她讲故事磨耳朵,于是掀开被子,"思桉,妈妈怎么跟你讲的,不要随便把家里的信息告诉外人,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想跟你交朋友,他们可能会抱有别的坏心思。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 尤其是某冉姓数学老师,居心不良,你不能那么相信她。 袁思桉都快要被司繁哄睡了,突然被自己亲妈抓起来强制性安全教育。 朦胧的睁开眼,眨眨眼又可怜巴巴的揉眼睛,"嗯?妈妈你回来了?不是说要加班吗?" 喻昭清本来下午要回来的,临时被叫回去开了个会,所以才让喻栀韫和司繁陪她睡。 结果睡一半亲妈进来给她吓醒了,还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 亲爱的妈妈,你受什么刺激了。 司繁也被喻昭清这架势吓得清醒了,搂着袁思桉的手抽回,尴尬的合上故事书,"姐,你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桌上给你留了,现在还没冷。" 掀开被子,司繁起身给喻昭清腾位置,顺便报备,"思桉今晚很乖,都快要睡着了。" 如果不是你突然进来的话。 "嗯,我一会儿去吃,小司你今天辛苦了,栀韫呢?"喻昭清极少在袁思桉展现如此强硬不容置疑的一面,司繁更是没见过,所以看她露出无所适从的表情,喻昭清才敛下肃然,温和的朝司繁笑了笑。 司繁在喻昭清面前总是没有办法像在警局时那样雷厉风行,甚至有点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客房说,"她刚洗完澡在护肤,准备背一会儿台词再过来。" "那既然姐你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等喻昭清说,司繁给喻昭清留出空间,推开门就出去了。 门缝尚未合上,司繁一头碰到刚准备推开门进来的喻栀韫。 "嗯?"喻栀韫撞进司繁怀里,往里面看了看,"怎么了,我刚听见我姐的声音。" 司繁顺势搂住喻栀韫的腰,贴在她耳边小声说,"嗯,姐刚回来。思桉可能犯了错,她今晚有点生气,你先别进去了。" 大人教育孩子的时候最好不要有第三个人在场,这样也是给孩子留自尊。 "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到时候弄哭了今晚都没有办法好好休息了。"喻栀韫自然是舍不得袁思桉被教训的,所以伸手想推门进去。"她怎么一回来就要凶人。" 下一秒司繁就像是有预感似的,勾着她的腰把她拉回来,"别进去。" 腰间的人完全禁锢着她,喻栀韫瞪了她一眼,掐着她手背娇声道,"轻点,你弄疼我了。" 为了身体恢复做的那些运动都用她身上了吧? 从那次出任务回来之后身体孱弱了一段时间后,现在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力气也是。 司繁放松了力道,但是还是不给她脱离怀抱的机会,俯身在她耳边耐着性子解释,"对不起,但你还是不能进去。我知道你心疼思桉,但是姐你又不是不了解,思桉是她的心头肉,她比你更舍不得凶思桉,但是孩子犯错就要及时教育啊,不能溺爱孩子。" 喻昭清爱袁思桉,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所以没有错她怎么舍得凶她。 热气随着呼吸缠上耳畔,喻栀韫软着身子搂司繁的脖子,"那思桉犯什么错了?" 被司繁说服,喻栀韫也觉得不能干涉喻昭清教育袁思桉。 司繁摇头,"不知道。" 喻栀韫瞪她,"什么都不知道还头头是道的教育我?" 就知道下手没轻没重,一点不知道心疼自己老婆。 于是尚未关紧的门缝里一上一下凑近了两颗头,看似无意,实则很刻意在听。 "妈妈,我想睡觉了。"袁思桉声音软软的,在跟喻昭清撒娇。 她知道妈妈一向很温柔,只有她犯错的时候才会这么严肃,所以拉了拉她的裙子,想靠蒙混过关让妈妈不凶她。 "一会儿,跟我聊五分钟好不好。"喻昭清在袁思桉床边坐下。 "哦,好的妈妈。"袁思桉也听话的点头。 看女儿这样,喻昭清也不免心软了,缓和了语气,"桉桉,妈妈跟你讲,冉老师虽然平时对你们很好,给你们买零食,讲故事,陪你们玩儿,你们都很喜欢她。但是她是老师,你不能因为喜欢她就把我和你之前的秘密告诉她,你之前也答应过我,不随便告诉别人我们家住哪里,家里都有谁,妈妈是做什么的,爸爸在哪里工作,包括小姨和司阿姨也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冉老师和我们是朋友,我相信她,她从来不会骗我们,答应保守的秘密也不会告诉别人。"袁思桉被喻昭清抱进怀里,她趴在她肩膀说。 冉老师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师,袁思桉一直都这样认为。 因为只有冉老师从来没提过她们入学之前的面试成绩,袁思桉很在意这一点,因为她的分数是以综合测评倒数进去的,她当时感冒发烧没有精神,面试的时候还在发烧,考试的时候又缺席了,所以她一直很担心自己倒数第一的成绩被其他同学知道。 考试成绩总是前几名的袁思桉害怕同学知道她倒数第一之后嘲笑她,她小小的自尊心,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自己竟然是倒数的事实。 后来其他老师根据面试成绩安排课代表,都把那张成绩排名表在全班同学面前拿出来过,只有冉郁从没提过,甚至周测月考成绩也只告诉家长不在班里说,连她的数学课代表也是每周轮流当。 倒数第一名也有机会,袁思桉已经做过一次课代表了,在开学第二周。 听见女儿这么维护冉郁,喻昭清耐着性子说,"不是,老师永远是老师,你应该尊敬她,向她学习。虽然她不是坏人,但你也不能告诉她妈妈今天要去哪里啊,这是也是妈妈的隐私不是吗?" 喻昭清揉揉女儿炸毛的头,轮廓里是数不尽的温柔,用爱意尽可能的让她少吃点亏。 不是责怪,是不想袁思桉跟冉郁产生超过师生之间的感情,毕竟总归是要毕业的。 袁思桉想了想,虽然不觉得有错,但是还是得听妈妈的,糯声道歉,"对不起妈妈。" "那以后她问你和妈妈有关的事你就不能告诉她了,答应我好不好?" "她没问,是我自己告诉她的。冉老师放学的时候说我们应该多出去走走,还跟我们分享她准备和车友一起骑车,我就说我也想去,但是已经和小姨约好了,你也没有时间要去山上庙里谈事情,所以很遗憾,想下次再去。" "嗯?"喻昭清讶异皱眉。 她以为是冉郁有心机的套话,没想到是袁思桉主动告诉她的,冉郁不是随便说的。 那送她回学校的时候她还那么严肃警告她误会了她。 摇摇头赶去心底的异样,喻昭清把袁思桉抱到自己腿上,面对面抱着女儿,"那妈妈今晚跟你说的你记住了。" "嗯嗯。" "睡吧,吵醒你了宝贝。" "没有,本来我就没有睡着,司阿姨刚讲一会儿呢。" "那妈妈跟你继续讲。" "好。" 第18章 要不要给她一个惊喜 冉老师被投诉…… 入秋, 运动会后,冉郁重新给班上排了座位,她没有以期中成绩为参考排座位,也忽略了所有家长私底下找她用近视以及各种理由想让她把自己孩子往前面排的要求, 以身高为标准重排了所有座位。 对此, 冉郁又双叒叕遭到了投诉。 在年级会议结束之后, 坐在最后面的冉郁被年纪主任单独留下来批评。 年纪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师,她对冉郁说,“冉老师, 有时候你还是要听取一下家长的意见啊,现在的孩子谁不是宝贝, 谁想让自己孩子坐最后一排?有时候你还是要适当变通一下, 家长说孩子近视看不见黑板那你就把孩子往前挪一下, 没必要硬碰硬。你看投诉到我这里来, 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吃亏的只能是你。” 年级主任糟心的翻着手里的投诉表,看着不紧不慢挪到她面前的冉郁, 投诉书十二卷, 卷卷有冉郁的名,她头疼死了。 一个老师怎么能同时收到这么多投诉,她工作这么多年,真的是第一次见这种硬茬儿, 冉郁到底是谁的关系户,这么硬气? 偏偏冉郁丝毫没有年级主任的紧迫感, 她很是从容的合上画满小鸡小鸭简笔画的笔记本,解释说,“我没有硬碰硬, 我很耐心的解释了孩子近视可以去配眼镜,但是前面太高就完全遮住后面的学生,身高是硬伤。这很难理解吗?” 年级主任头疼的扶额,“冉老师啊…” 她的画,和她的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幸好不是幼师,丑到诡异,要吓死小朋友的程度。 而且明显她在上面喋喋不休的说了那么多,全都没有进她的耳朵,不仅没听在画画,还画得那么有个性,只看得人不忍直视。 她白头发都冒出好几根儿,按耐着脾气,"那你也要好好跟学生家长沟通啊,不要一口就生硬的回绝了所有请求,你看这些投诉也不仅仅是调座位这一件事。你应该要反思一下是不是你的沟通问题,现在大多数家长还是善解人意的。" 冉郁很无奈,"我也不咄咄逼人啊。" 年级主任无语凝噎,警告的语气,“冉郁。” 合着错的是她们这些夹在中间的领导呗? "你现在的问题很严重,不仅仅是座位的事情,还有家长投诉你因为跟学生家长私底下走得近,所以特殊照顾那几个学生,比如袁思桉妈妈,黎博文爸爸,这两个学生这次座位都靠前。" 冉郁受训姿态端正,但也不是忍气吞声背锅的人,"那是因为这两个学生个子在班上都矮" "那你有没有私底下和这些家长接触?" "有啊,你提到这两位家长一位是我曾经的病人,一位是纯偶遇。" 开学第一天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偶然产生交集,后面商场偶遇,都是偶然。 "冉老师,请你端正态度!哪儿有那么多偶然,偶然多了就是必然。" "" 想起自己故意去偶遇喻昭清那事儿,冉郁心虚的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组长,我知道我沟通能力上有欠缺,但是你有看投诉理由有多离谱吗?在学校被蚊子咬了也是我的失职?他认真的吗?” 投诉教室里有蚊子,天知道她在孩子们午睡的时候悄无声息在全教室到处抓蚊子的时候有多崩溃,还要她好好沟通,她跟蚊子好好沟通让蚊子别咬她家孩子吗? “冉老师,你还是当班主任时间太短,有些时候家长就希望自己孩子得到那点特殊照顾,你小小的配合一下,不就不给自己找麻烦了吗?”年级主任看冉郁还是当老师工作经验少,像她这种工作十多年的,碰见再怎么奇葩的她都麻木了。 大多都是正常的家长,但每一届总有那么一两个,数量一上来,个别情况就涌上来。 冉郁无法认同,“这里是学校,学习的地方,精英教师团队给一年级的小朋友当保姆吗?这对其他孩子公平吗?” 她经常请学生家长吃饭,她以为自己通过聊天已经感觉到父母能给孩子的爱有多厚重。但是现实永远给她上一次又一次的课,爱的具象化比三言两语的陈述沉重多了,甚至算得上离谱。 “这个世界哪里那么多公平啊,不然人家为什么每学期好几万的学费来这里,而不是去公立学校。这是私立学校,本就是用钱创造不公的地方。”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 这句话无意间又戳中了冉郁的痛处,她想要坚守的那一点点公平公正,在医院,在学校都崩塌了。 她眼神沉了沉,“我…” 深吸一口气,按耐着性子,冉郁语气缓和着,“我理解孩子们才一年级,家长有些不放心孩子的自理能力,所以合理诉求我们可以满足,但也应该有个度。" 管理总归不能太过强硬,所以年级主任还是说,“冉老师,我也理解你们当班主任的两头为难,但是投诉太多的话,我真的很难办啊。” “什么很难办?”孟常青推开会议室的门,恰好接上这句,踩着高跟鞋,走路都带风。 门还没有合上,孟常青已经走到了桌前,看到冉郁被留下来上小课,也没有太意外,反而还很认真的欣赏冉郁被领导开小课的场景。 “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孟常青含笑,话明显是朝着冉郁说的。 冉老师从小到大可是连请家长都没有过的大学霸啊,上学第一天开始就是被挂在光荣榜上的优秀学生,不断刷新着学校第一名分数的记录,和她同一个年级的话第二名就是巅峰,今天也算是看见让吃瘪了。 "孟校长,你来了。也不是什么麻烦,我刚才在和冉老师沟通学生家长投诉的事情,最近有关冉老师的投诉的有点多。"年级主任没有想到孟常青会突然来这里,连忙毕恭毕敬跟她汇报情况。 早就听闻冉郁能进这所学校是走的后门,不然以她的资质,又不是师范生毕业,怎么可能通过渝阳数一数二私立学校的面试呢,她还一来就直接当班主任,这是史无前例的。 但是冉郁再有后台应该也不至于能和孟校长扯上关系吧?怎么日理万机的孟校长突然有时间亲自来管班主任投诉这种小事情。 孟常青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冉郁,说着场面话,“行吧,你反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这事儿我亲自和冉老师沟通,你先出去吧。" 末了,孟常青还加了一句,"这么多投诉,我会好好批评她。连扣三个月奖金,三天之内一万字的检讨,取消她今年优秀教师评选资格,并且这学期剩下时间会作为她的考察期,如果投诉量一直居高不下,说明冉老师没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那学校就只能考虑开除的决定。" 此话一出,孟常青和年级主任一同看向冉郁,而后者低着头,没什么反应。 有反应才怪了,冉郁一辈子不用奋斗都不缺衣少食,人家一出生就是身家上亿的大小姐,不过是丢一份可有可无的工作而已,无关紧要。 年级主任同情的看了一眼冉郁之后出去了,顺手还合上了会议室的门,在离开两人的视线之后拍拍胸脯,惊魂未定的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关系再硬在孟校长面前也没有用,该扣工资还是得扣工资,开除也不是没有可能。 “行了,冉老师,不要一副干脆小学生那样低着头,人走了,说说吧,投诉怎么回事。”孟常青翻了翻投诉表,一张比一张精彩,但孟常青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啊,再奇葩的投诉理由她都面不改色。 其实她预料过冉郁会出现这种情况,毕竟是“清高的冉医生”,只是这个局面比她预料中还要晚一点。冉郁在协调家长合作这方面很得心应手,遇到问题处理事情的能力比她想象中要好,但是时间一久,她的原则性强的弊端的就展现出来了。 人家冉郁可是大小姐,小时候连书包都不用自己背,铅笔都有人削好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忍气吞声的服务过别人。最重要的她都本性就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软柿子,冉郁在医院的时候也经常被投诉,越奇葩,越自我的人她越不惯着,她算不上什么正气凌然,也没有绝对的正义,但是她内心里的确是有一个天平,既不同流合污,也不圣心廉洁。 "如果真的是我工作上的欠缺导致的投诉我会反思我自己的问题,但关键是这些投诉每一个我都不理解,这真的是一正常人应该有的思维逻辑吗?"冉郁也有苦说不出,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憋着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 她跟喻昭清说她上火真不是开玩笑的,她真的有被为难到。 看她有些崩溃的苦笑,孟常青反而笑了,"很正常啊,这个社会能不能挣到钱,有没有地位和思维逻辑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有些人生活能自理,事业有成,但是这不妨碍他智力方面有点缺陷。" "" 孟常青拉开椅子坐下,"给我说说,你有多不理解。" 洗耳恭听冉老师的难处,是荣幸。 冉郁揉了揉眉心,“不是不理解,只是有些头疼,我也是第一次因为被投诉而单独留下来。” 以前被投诉不仅不会有人找她麻烦,甚至都不需要她知道,医务处自己就已经处理好了。 孟常青笑弯了眼睛,静静看着冉郁翻开投诉表,一张一张的翻过,她皱眉苦恼道,“这张,让我的助教给他孩子擦屁股,我没同意,说一年级的孩子这点自理能力应该有的,我们助教没有这个义务,被投诉…” “这张,两个孩子掐架我劝架没帮她孩子,她觉得我拉偏架,投诉。” “这张,孩子被蚊子咬了……” “行了,我知道了。”冉郁还越说越认真,听着越来越奇怪,有点义愤填膺的感觉,孟常青连忙叫停。“这都正常的,众口难调,哪个当老师的不收到几份投诉。回头我让人处理一下蚊子的问题。” “冉冉,这事儿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尤其你这个性子,都在我意料之中。在原则问题上,我们不会委屈老师的,按我们的流程走,处理不了每年都有几个办理转学退费手续的学生,到时候你找年级组长,她会找人跟他们对接。” 她来这里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处理投诉的问题,这些不过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找冉郁的麻烦,刚才不过是有外人在做做样子而已。 冉郁把投诉表合上,“我知道了。” 孟常青很满意冉郁 敛起锋芒的乖顺,随手放下文件夹,语气也柔和许多,“嗯,在学校遇到什么麻烦直接找我,不要觉得麻烦我。冉冉你知道的,你能来这里我其实很开心。” 很开心你能来我的身边,曾经不可能的平行线,现在也偶尔会有相交。 不可言说的,孟常青享受熠熠生辉的天才,收敛了一切锋芒待在她的羽翼之下,只有她知道,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的人,曾经光芒万丈的魅力,掌控这样的人,让她掌控欲达到了顶峰。 冉郁颔首,“嗯嗯,谢谢孟阿姨。” 一声孟阿姨,孟常青眼底的温柔明显一滞。 冉郁,我不喜欢你这句话,即是你表现出了你应该有的修养,但是我却明明感到了你和我之间的距离。 孟常青面上不显,无声叠起长腿,默然间和冉郁拉开了些许距离,"对了,上次吃饭你给我推荐的那个设计师,叫…喻昭清是吧,我已经跟她联系上了,也初步沟通了一下相关问题,现在已经准备见面进一步聊一下,明天或者后天,如果顺利的话,顺便把合同签了。” 说着,孟常青余光注意到冉郁听到喻昭清的名字之后表情明显一下子认真起来了,原本慵懒随意的姿态一下子就端正起来,认真竖起耳朵听。 喻昭清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 那天聚餐的时候她随口说了一句最近有点烦,刚买了一套新房子,但是谈了几个设计师都没有谈下来,她又忙没有时间一个个面试,所有就把这事儿搁置下来了。 当时冉郁就主动说她认识一个比较靠谱的室内设计师,然后就把喻昭清的联系方式给她了,她跟喻昭清聊了一下,也看过她以前的一些作品,觉得还不错,又是冉郁推荐的,她也比较放心交给喻昭清。 “明天见面。”冉郁低声重复了一句,若有所思。 明天孟阿姨会和喻昭清单独见面,一起用餐吗? 最近她约她吃饭她一直都在推脱聊,总是说没有时间,要不要趁此机会去见一见呢? 或许给设计师小姐一个惊喜也不错。 第19章 冉老师你哭了吗 不会偷偷关注我吧 孟常青没有错过她的微表情, 搭在手肘上的指节微曲,淡然说,"对,我看了一下她之前的一些设计作品, 我觉得她很专业, 很对我的胃口,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会选择跟她合作。" "那挺好的啊,找个专业的省事儿一点,也不用那么浪费时间和钱, 毕竟虽然对于孟阿姨来说钱不算什么,但时间很宝贵啊。"有些不在意的说完这句话, 冉郁目光猝不及防和孟常青略有深意的眼神对上。 小小心思要被看穿的感觉。 冉郁只是停顿一秒, 立刻眼神一闪, 不自然的站起来走了两步, 又奇怪的倒回来,有种被孟常青看透的心虚。 为什么突然这么看着她?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看得我后背发凉。”冉郁捏着笔记本卡扣, 状似无意的转移话题, “不过确定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好几百万的项目不多接触几下?那你们在哪个地方聊?” 前言不搭后语,不知道是冉郁不在状态还是她有些心虚,总之最后一句明显加重音调。 侧重点在这里啊,这么明显。 孟常青了然于心, 但是故意不回答她想要的答案,“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不是吗, 何况你介绍过来的,我很放心。”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冉郁略有失望, “嗯嗯。” 看来喻昭清很专业,工作效率也很高,连要求一向很严格的孟常青都没有过多为难都准备签合同了。 那套大平层面积很大,冉郁没去看过,但是知道如果真的决定合作,对喻昭清来说应该算是一笔挺大的项目,奖金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看她提到喻昭清开始就不敢看人又心不在焉的样子,孟常青双手抱臂,克制着内心翻涌的酸涩,任由那点不甘蔓延,含蓄的唤她,“冉郁。” 冉郁下意识一抖,“怎么了孟阿姨?” 突然直呼其名,冉郁的指腹被笔记本装饰卡扣锋利的边缘划出红痕,有点疼。 其实,冉郁于感情而言还真算得上愚钝。 不然冉家的人,怎么能一眼就被人看出心中所想。 喻昭清对她来说不一样,她们似乎已经变成了朋友,或许更亲近的关系。 自然的给她递过去丝巾,孟常青一如往常关心她的语气。“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突然对这种小事儿这么上心,我以前可没见过你引荐过谁。” 不管是我行我素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冉大小姐,还是眼科翘楚冉医生可都不会关心她房子的设计师是谁,要在哪里签合同这些小事儿。 是在意这事儿定下来了还是在意那个人啊? 喻昭清,我开始期待和你的见面。 “咳咳。”冉郁接过薄如蝉翼的丝巾,下意识攥进手心,无心关注手上的情况,"孟阿姨怎么突然这么说,我只是想帮你解决烦恼,你每天学校那么忙,还要操心这种小事。我替孟爷爷她们心疼你啊,何况我是学校一员,替领导分忧解难是我份内的事情。" 孟常青的爸爸是老年得子,而孟常青又是家里最小的那个孩子,所以冉郁即使和她只是差了十多岁,但是依然很尊敬她,连开玩笑都十分在意尺度。 换做别人,她连解释敷衍的欲望都不会有。 冉郁的理由很充分,但孟常青一听不过是她忽悠人的话术,不为所动,"少来了你,你也知道这只是一件小事,她是谁?" 冉郁不会撒谎,所以在她开始躲闪眼神,并且开始掐自己手指开始,孟常青就知道她不想说。 此刻,关心她的生活之下,隐藏着孟常青蓬勃的占有。 冉冉,你要走了,怎么可以。 孟常青抬手压住她的手腕,依然是诱导的语气,“冉冉,我可以是倾听你内心里那些无法对别人倾诉心事的人,如果可以,相信我,那些事在我这里不会成为你的软肋。你要学会倾诉,对我倾诉。” 最后的半句,字字句句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高高在上的天才那么孤独,无懈可击的外壳那么冰冷。 手背上一层温热的肌肤,冉郁被那些话说得有松动,但即使知道这是孟阿姨的关心,她还是有些不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她是我班上学生的家长。” 竟然……是家长吗? 孟常青眼前一黑,直言说,“那她也不打折啊,甚至费用还要比其他公司给我的报价要高,不沾亲带故的,只是一个学生的家长还值得你开金口?” 冉郁扶额,“我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不愧是孟阿姨,一点都糊弄不了。 孟常青皱眉,完全没有想到喻昭清竟然是冉郁班上学生的家长,这层关系让人不容忽略。 想到冉郁的习惯,请病人家属,学生家长吃饭。 孟常青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不合理。” 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冉郁和喻昭清本来就没什么,当时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想到了就推荐了而已,顺水人情也好,迂回战术也罢,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所以冉郁回答得十分坦然,“这很合理,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谈不上什么金口玉言的。何况孟校长那么有钱,在意的是折扣吗?难道不应该是设计师的能力吗?时间就是金钱啊,孟校长。” 冉郁庄重的表情握拳比了个强调的手势之后就起身,腰身圈了一圈黑色腰带,性感的肩部线条,虽然不过一米六几的身高,但和谐的身材比例,让她显得瘦高。 孟常青看着这样的冉郁,一贯雷厉风行的性格让她眼底涌上犹豫的挣扎,眼看着她一点点挪到门口准备离开,孟常青最终才开口,"你刚才不是问我跟她明天在哪里见面吗?" 下一秒,冉郁毫不犹豫的回头,"在哪里?" 两步跨回桌边,孟常青第一次觉得这人腿好长。 "" 孟常青按耐下讶异,默然不语,无声的等待着。 僵持五秒,冉郁叹了一口气,主动给出信息交换的报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的关系没有那么复杂。对于她,只是有点感兴趣而已。” “喻昭清她很漂亮啊,不是吗。"很轻佻的语气,但是冉郁怎么会只因为一个人长得漂亮就会对她如此关注呢? 她成长的环境里,有钱有颜的男人女人数不胜数,喻昭清在其中并不算得上突出,而且孟常青总是觉得冉郁的择偶标准不应该总是浮于外表,这很矛盾。 孟常青没有否认。"我看过她照片,算得上漂亮,但是你应该没有这么肤浅吧?" 孟常青看喻昭清资料的时候看过她的照片,五官很精致的一个女人,没有太强的攻击性,反而更多的是出尘的清冷感,看起来是事业型女强人,很干练,谈吐也大方得体,孟常青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也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一年级学生的妈妈。 面对孟常青的质疑,冉郁颇为认真的点点头,很笃定的说,"看来孟阿姨还是不太了解我啊,我的确就是那么肤浅的一个人,我喜欢漂亮的女人,尤其是离异的漂亮女人。" 说完,冉郁重点强调,“她真的很漂亮。” 说到喻昭清漂亮,倒不如说她有内核强大的温柔,第一眼说不上来的感觉,大概喻昭清是唯一一个总是拒绝她请吃饭的家长,也或许是开学第一天见面就留下了不太一样的开始,喻昭清的经历很令人感到好奇,短暂的几次接触,她从喻昭清身上找到很多乐趣。 “嗯?”孟常青不解。 “我的理想型。”冉郁坦言。 喻昭清很有魅力,有成熟女人的端庄自持,是冉郁的理想型,她喜欢优秀的成熟女人,喜欢看她们在私底下和工作上的反差…… 更重要的是,她很好奇喻昭清的过往。 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喻昭清,你很有故事。 “你的理想型是这种女人。”孟常青轻声重复一遍。 这次,语气中的落寞那么明显。 “嗯,孟阿姨你帮我保守秘密,别让我爸妈她们知道。而且我跟她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只是有点交集,后续发展谁也不知道,我不想八字没一撇的事惊动她们。” 没有定下来的事情,冉郁都不会惊动家里。 虽然从未脱离过冉家赋予的一切,但是冉郁性格很独立,甚至算得上孤僻,她和家里人沟通甚少,多数都是不愉快的结局。 孟常青自然不会拒绝,轻轻颔首。 许久,就在冉郁准备离开的时候,孟常青突然开口,"所以上次在商场也是碰到她才丢下我就走的?" 不仅仅是漂亮,也不仅仅是感兴趣吧? 冉郁对一个人的特殊还挺明显的,一点都藏不住。 "上次"冉郁眼珠子一转,"什么商场,什么丢下你,我忘记了,不知道孟阿姨说的哪次。我大概很久不用脑子了,所以有点生锈,变得空空的什么都记不住。" "冉冉"望着冉郁装傻充愣,孟常青双手抱臂,语气是指责的,但眼神中有落有似无的宠溺。 "我一会儿还有课,孟阿姨再见,我会尽快把检讨书发到你的邮箱。"将装傻进行到底,冉郁说完之后不等孟常青开口就出了会议室。 每一天的最后一节课都是班主任的,所以冉郁也没有骗孟常青,她今天还有一节课上完才会下班。 笔尖在电子板上落下最后一点,潦草成句的字迹结束,冉郁看了一眼自己依然没有长进的字,不甚在意的回过身,“好了,今天的课到这里结束,希望各位同学都有所收获,哪怕只是沧海一粟的一点点。” 每天重复一遍的结束语,合上书,冉郁站在教室里环顾学生稚嫩的脸,似有千言万语。 无意识的合上笔记本又打开,想到那几张投诉表,想到和家长的多次沟通,到最后还是开口,"同学们,其实你们还很小老师想说,优渥的家境带来的优越感只是浮于表面虚无缥缈的东西,老师真的不希望看到你们太过依赖父母,也不希望你们攀比昂贵的限量版书包,价值不菲的文具,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什么也证明不了。也不要觉得付了钱拥有的服务就应该理所应当高人一等,真正应该有的优越感,是永远保持一颗谦逊求知的心,保持独立思考的能力,博学笃志" 冉郁很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又自知这些话不过是晦涩难懂的大道理,无法入孩子的心。 学校里的老师归根结底是没有父母这位老师对孩子们的影响力大的,那些已经逐渐成型的三观和思想,她努力想要纠正的,轻易就能在父母的言传身教下继续保持下去,她能做的,也不过如此沧海一粟。 有些无力的抿唇,蜉蝣撼树也好,她还是强调,"攀比只会助纣源源不断的欲望,而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好了,同学们,明天见,希望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孩子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冉郁一个个目送他们大多数离开之后也抱着课本准备离开。 余光看到第一排的袁思桉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坐得端正,好像有话要对她说。 冉郁停下脚步,"思桉,已经放学了,你妈妈在校门口等你,还不去找她吗?" 学校不需要学生打扫卫生,甚至连值日生都没有,所以学生放学只需要背上书包回家就好。 “不着急,我跟妈妈说会晚一点。”袁思桉解释完之后小心翼翼的翻开课本,里面夹着一张色彩鲜艳的画,像是等待许久之后终于能献出宝贝那样,"冉老师,今天你生日,我画了一幅画,送给你。生日快乐,要每天开心哦。" 用油笔画的,显然是在家里画好带过来的,画上是冉郁骑单车的画面,很稚嫩的画风,袁思桉不说她都看不出那是自己。 但是这样一副画在瞳孔中映出模糊的轮廓,冉郁好似被定住一般,怔怔的望着那幅画,好几秒都没有说话。 生日,今天她生日没错。 放在兜里的手机一条接着一条的祝福,冉家现在已经堆成山的礼物,还有让她去参加为她举办生日派对的电话,但是她只为这幅画驻足。 冉郁站下讲台蹲在袁思桉的课桌边,捏着纸张的手微不可察的发抖,她竭力平和着自己的情绪,"谢谢思桉。” 倒不是感动,只是心情复杂。 那些昂贵的礼物,华丽词藻堆砌的祝福语,汇集各界上流精英人物的生日派对,不过是她这个姓赋予她的,从来都不是因为冉郁。 甚至不会有人在意谁是生日的主角,这个派对不过是欢聚一堂的理由,冉家需要她过生日了,才举办这个生日派对,大家的狂欢和她关系不大,她也疲于应付。 “冉老师你哭了吗?”袁思桉贴心的递过去纸巾。 这么直白不留面子的提问,偏偏还那么天真的语气,冉郁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扶额,“老师又不是小朋友了,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哭鼻子,不过思桉你能告诉老师,谁跟你说老师今天生日的?你妈妈?" 大概是喻昭清吧,也只有喻昭清了,不然怎么会只有袁思桉知道今天她生日。 但是喻昭清怎么知道她今天生日? 设计师小姐,不会偷偷关注我吧? 第20章 我妈妈很漂亮 我也觉得你妈妈很漂亮…… "对啊, 妈妈昨晚陪我做作业的时候说的,后来陪我睡觉的时候也说了,所以我就给你画了一幅画。"袁思桉环顾四周,全班的同学们都走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 看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今天是冉老师生日。 难怪妈妈说这是一个秘密, 她和冉老师之间的秘密,如果没有其他同学提的话她就要替冉老师保守秘密,因为有些老师不喜欢学生和家长给她过生日, 要尊重冉老师。 冉郁拿着画,关注点总是在喻昭清上, "你妈妈怎么知道的?" 袁思桉摇摇头, 老实说, "我不知道啊。” 为什么冉老师总问她妈妈? 难道送礼物的不是她吗? 冉郁看着这幅画, 心口发软,揉了揉袁思桉的头,"好吧, 那还是要谢谢思桉, 画很好看,老师也很喜欢,谢谢你。" "不客气,冉老师喜欢就行。"袁思桉笑了笑, 有点沾沾自喜,"早上妈妈也夸我画得很好看, 她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袁思桉有画画的天赋,虽然笔触依然很稚嫩,但是她对色彩有天然的敏感, 从拥有画笔之后就喜欢上了画画,喻昭清也很注重培养她的爱好,给她报班让她学习。 袁思桉同学,以后会不会成为大画家。 "你妈妈很有眼光。"冉郁嘴角勾出一抹淡笑,将画小心夹进笔记本里,揉揉袁思桉的头,"好了,那快收拾东西回家吧,别让妈妈久等。" 现在的喻昭清应该应该在校门口等袁思桉了吧,喻昭清总是亲力亲为的送袁思桉上学,接袁思桉放学,她们曾经聊过的话题。 背上有些沉重的书包,袁思桉蹦了两下,感觉小小的一只都快被书包反向制衡了,差点被带过去。 冉郁被她的小动作可爱到,伸手勾住书包的提手帮她减轻了一部分重量,半带轻笑,"这么小一只,书包都快比你重了,回家要多吃一点啊,长得高高的,这样你妈妈才不会担心你。" 估计喻昭清心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女儿了,袁思桉是她的命,她付出了很多心血在她身上。 “我妈妈不担心。”袁思桉背着书包走路昂首挺胸的,说出来的话也头头是道,"妈妈说我是早产儿,所以我现在暂时没有同学高也是正常的,我不用因为比身边朋友矮而勉强自己吃多一点,只需要正常吃饭不挑食就好了。我才不自卑,矮点就矮点,人生是马拉松,不争第一。" 不太标准的复述着喻昭清教给她的道理,袁思桉有超出同龄人清晰的逻辑,很懂事,可爱到爆炸。 喻昭清的爱,把早产儿养成现在这样阳光自信,又教得这么好,虽然孩子的降生是有目的的算计和权衡,但是喻昭清依然倾注了大量心血爱这个孩子,对她的人生负责。 "也对,不用着急,身高长相这些比起来也没意义。何况她那么好的基因,你以后肯定又高又漂亮。"冉郁嘴上夸着袁思桉,实际上字字句句都藏着喻昭清。 她想到喻昭清高挑完美的身材比例,纤细的腰身,修长毫无赘肉的大长腿,特意保持身材的她踩着高跟鞋信步而来,很吸引目光。 冉郁一米六七,两人身高相当,但喻昭清喜欢穿高跟鞋,而冉郁总是休闲鞋,也不爱穿职业装,不太有年近三十的感觉,反而像二十三四。 "是,我妈妈超级漂亮。"袁思桉超骄傲。 "我也觉得你妈妈超级漂亮。"冉郁由衷的附和。 袁思桉高兴和冉老师有这个共识,完全没有意识到冉老师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走下楼梯,袁思桉见冉郁似乎要有和她一起走向校门口的趋势,她仰头看她,"冉老师你和我一起吗?你特意送我出去?" 如果冉郁不回办公室的话,那她应该去另一边停车场的方向啊,她的车和自行车都停在那边。一路东拉西扯,袁思桉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冉郁已经陪着她走了一大半的路程。 冉老师这么感动吗,要亲自送她。 袁思桉总是很直白的问问题,但是冉郁回答得面不改色,"你最后一个离开教室,我不放心你呀,要亲手把你交到家长手上才能放心,这是我的职责。" "" 好几个月了,也不是第一次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今天才想起来不放心。 冉老师突如其来满满的爱,有点受宠若惊。 喻昭清远远看着冉郁牵着袁思桉出来,脸色微变,下意识以为袁思桉出了什么问题,忍不住上前迎了上去,"冉老师,思桉在学校是有什么事吗?” 上次冉郁单独约她出去吃饭,她们细聊了思桉身边缺少父亲这个角色的问题,当时冉郁承诺会多关注思桉一点。 但是最近冉郁约她吃饭她都拒绝了,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思桉又有新问题。 临冉郁走近了,喻昭清自然的想牵过袁思桉的手,但是冉郁并没有松手,目光交汇,手背的温热一路烫到了心底。 冉郁的手温度好高,指节的骨感似乎很突出。 相持不过短短一秒,冉郁主动将袁思桉的手松开,不动声色的拉低自己衣袖,说"没什么事啊,最近一段时间都很乖,只是刚好她今天最后一个离开教室,我陪着她一起出来。放松一点,我也下班了啊,思桉妈妈。” 最后的称呼,明显微微上扬带了些许笑意。 这么敏感,像刺猬一样,一碰就防备的准备好刺。 喻昭清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表情似乎太过了,于是收敛了表情,温声道,“原来是这样,抱歉冉老师,是我太担心思桉了。” “毕竟是唯一的宝贝女儿,理解理解。”说罢,冉郁抬手随意的拍掉喻昭清肩膀上的落叶,指尖只细微撩起几根青丝,她声音放柔,"你记得我的生日?" 突兀的直入主题,冉郁没问她怎么知道的,而是直接问她怎么记得她的生日。 她的生日不算什么秘密,有心之人有很多渠道知道她的生日,她的简历每位家长都已过目,甚至就明晃晃的贴在学校职工墙上。 冉郁,生于1996年11月6日,初冬时节。 余光注意到冉郁这微小的动作,刚才的体温好似还在指尖残留,没来由的,喻昭清有些心慌意乱,她死死克制,"记得。"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喻昭清立刻又加了一句,"因为工作上和客户有交稿日期之类的事情,所以我一向对日期周几这种比较敏感,之前看过你的简历,无意间记住的,也没有特意关注。" 明明可以一语带过的事情,但是喻昭清却多此一举的解释了这么多,反而有点异常。 喻昭清似乎和冉郁一样,不太适合撒谎。 冉郁眸色深深若有所思,拉长音调,"哦~随口一问的啊,你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感谢。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也谢谢思桉送给我的画。" "你我只是不想冉老师误会。"喻昭清生硬一句,一时疏忽就被冉郁绕进去了。 她刚才分明只是想解释清楚一点,她没有特意关注冉郁,没想到反倒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我会误会什么?”冉郁戏谑反问。 就喜欢问一些她没有办法正面回应的问题,以此佐证清冷美人心乱无措的事实。 “没什么。”稳了稳气息,喻昭清淡然的目光有了些许波动,不自然的更加握紧袁思桉的手后退一步。 完完全全的防备,冉郁并不被喻昭清信任,并且为了不被她套话取笑,用不算礼貌的语气结束了话题。 她应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冉郁她是因为家里放着冉郁那份打印出来的完整的简历,她已经快将她的履历倒背如流了,上面明晃晃写着她的生日是今天,所以她昨晚才无意识的跟女儿提了一句,也没有阻止女儿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气氛也不过沉默几秒,冉郁双手插兜,“好吧,总之谢谢你,今天我很开心。” "不客气,反正我也什么都没有做。"喻昭清低头整理着袁思桉的衣领,同时还不忘一点点往后退和冉郁拉开距离。 这样她才会有安全感。 捕捉到她的后退,冉郁好似更有了兴致,她迈了一大步,瞬间将喻昭清不动声色的努力付诸东流,"也不用做什么,对我来说,能记得我的生日我已经很感动了。" 身边来来往往都是接孩子的家长,冉郁喉间溢出暧昧的低笑,"我感动到快哭了。" 两人距离好近,近到明明冉郁也面色泛红,但是喻昭清却生出了几分被调戏的窘迫。 她微不可察的咽了咽口水,"冉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怎么会有人只是因为别人记住了自己的生日就感动得一遍遍说谢谢的啊。更何况冉郁这种人,看起来就像是很会交际,生日的时候会请一大堆朋友聚餐开心的过生日,也不会缺少仪式感,自然不会因为简单的一幅画就感动,冉郁又在一本正经的跟她开玩笑了。 "我真的很感动,思桉妈妈不相信我吗?"冉郁捂住自己的心脏,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喻昭清也不坚持的纠正什么,迎上她的目光,“我相信你,所以,生日快乐,冉老师。” 见喻昭清并没有相信她的话,只是当她开了一个玩笑,冉郁眼底有些微妙的情绪,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借你吉言,今天我很快乐。" 校门口,两道修长的身影相持,微风格外眷顾,吹来对方的气息,恰好合拍。 那么相悖的气场,氛围却那么契合,尤其是冉郁向喻昭清微微倾斜的上半身,眼神中有轻微的侵略感,但更多的是令人沉溺的温柔。 只有中间站着一个一头雾水的袁思桉,眼看着妈妈和冉老师一来一往的聊得忘我,袁思桉好不容易见缝插针,"生日许愿的话超灵验的,冉老师今天不要忘记许愿了哦。” 冉郁垂眸,“为什么呢?” 袁思桉说,“因为我生日许的愿望,没过几天都会实现,想要的东西也会出现在我床头柜上。所以,冉老师你有想要实现的东西一定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所以袁思桉是有帮助她实现愿望的人,冉郁勾唇一笑,并不拆穿袁思桉和喻昭清之间母女相处模式,只是看向喻昭清,"设计师小姐还有cosplay圣诞老人的爱好?" 喻昭清的目光无比温柔的看着自己女儿,冉郁突入其来的称呼让注意力涣散的喻昭清愣了一秒,“嗯?什么?” 设计师小姐,为什么很正常的一个称呼,从冉郁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暧昧。 恰逢下一秒,路过一个家长,看见冉郁便给她打招呼,"冉老师,下班了啊。" 冉郁回头摆摆手,回应道,"嗯,马上回去了,博文妈妈路上注意安全。" 话音未落,眼前一阵微风吹起,喻昭清也顺势牵着袁思桉准备离开,"思桉,跟冉老师再见。" 要不是刚才那位家长的出现,喻昭清都快被冉郁带进去了,她们为什么要在校门口聊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本能的不想和冉郁有深入交流,尤其是害怕冉郁又请她吃饭,回过神之后的喻昭清只想带着袁思桉离开。 喻昭清从没见过冉郁这么执着请别人吃饭的人。 "站住。"她又要跑了,冉郁的声音又轻又撩,"我有那么吓人吗?明明之前还一起逛商场的,那么巧合,那么" 余光里袁思桉听得认真,眨眨眼很好奇大人之间的沟通,只是冉郁点到为止,她不懂。 可喻昭清又不是小孩子,她懂啊。 "那是偶遇。"喻昭清咬着字音,隐忍着愠色。 袁思桉还什么都不懂,她怕冉郁嘴上没把门的当着孩子说不该说的,而袁思桉就是个好奇宝宝,她到时候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但也是一段值得回味的相遇啊。"冉郁很回味,短短三两句话就斩断了喻昭清离开的想法。 好不容易能遇到的,就不能多聊一会儿。 "冉老师。"喻昭清提醒她的身份,毕竟现在还在校门口,来来往往甚至还有冉郁班上的学生,而冉郁就这样公然调戏学生家长,她可以申请保安室的保安进行物理隔离吗? "哎,我在呢。"冉郁句句有回应,淡定的取下脖子上的工作证放进兜里,唇角的弧度渐深,"下班时间,不用叫我冉老师了,太过生疏。叫我慢慢好了,我的小名。" "你!"喻昭清就没见过这样的人,为人师表啊,教书育人啊,公然撩拨啊。 取下工作证,冉郁是被取下紧箍咒了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30 第21章 投诉你骚扰学生家长 你不会哒 喻昭清摇摇头,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捂住袁思桉的耳朵,喻昭清打算惹不起躲得起。 见她真的要走了,冉郁伸手, 下一秒喻昭清眼前横过一只手挡住她的动作, 懒懒的声音飘了起来, "刚没有登记。" 每一位学生离校都需要家长用亲属卡登记,不然老师不会将学生交给家长,虽然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袁思桉妈妈, 但是冉郁还是公事公办的让她登记。 “不登记我工资要扣光光咯,到时候还怎么请你吃饭。”冉郁看着她操作, 不紧不慢的补充。 喻昭清回身, 用亲属卡在机器上登记, 隐忍着不耐, "冉郁,你被投诉果然不冤枉。" 她知道,群里有家长明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虽然冉郁公事公办的态度和圆滑的话术应付过去了, 但是在没有冉郁在的群里,也有人公开了投诉反馈,虽然学校没有强制要求冉郁给家长道歉,但是冉郁被扣奖金了, 据说还因此进入了考察期,再有人投诉她就会丢了这份工作。 她刚才在校门口等思桉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 恰好看到冉郁牵着思桉走出来,画面那么和谐,第一眼, 不可否认喻昭清想到这样的人被恶意投诉,内心是有些莫名的沉闷不悦。 虽然没有加入投诉的讨论,但是她在群里偶尔也会看消息,有些投诉理由在她看来甚至称得上荒谬,扪心自问冉郁不管是管理学生还是教学能力上,喻昭清都挺认可的,但是冉郁尽职尽责的做了这么多,最终还是被扣除奖金,这对一个普通家庭的老师,尤其是经常自费请家长吃饭沟通孩子情况的老师,她无法苟同。 但是喻昭清默默收回那点同情心。 "我怎么不冤枉,教学能力从这次考试能看出来是合格的,工作上我也没有失职,尽职尽责的对每一个学生以及学生家长,为什么要联合投诉我。"冉郁靠在一边看她刷卡,腾出一只手捏袁思桉肉嘟嘟的脸玩儿,袁思桉也没有表现出不愿,反而很配合,一大一小静静看着喻昭清登记。 平时那么简单的登记流程,喻昭清今天却总是出错。 "你自我认知不清晰,我觉得每一份投诉表都是你凭实力得的,如果可以,我真想也填一份投诉表。"喻昭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将亲属卡放进包里,选择用笔登记。 嗯说违心的话就会莫名的心神不宁。 "那你要投诉我什么?"冉郁饶有兴趣的追问。 "骚扰学生家长。"喻昭清一本正经的回答。 "" "你才不会。"冉郁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的跟在喻昭清旁边,脚步同频,十分自然。 奇怪,不管喻昭清怎么加快脚步,冉郁就是能面不改色的跟上,两人总是保持同频共振。 喻昭清侧目,"我为什么不会?" 不会以为和她在成人用品店偶遇的缘分很深吧,深到值得她对她心软? 最开始怀疑她专业能力时她是真的想过换班主任的,如果不是她那份简历和她真的关注到袁思桉的心理问题,她会直接申请给袁思桉转班。 "要投诉你早就投诉了,还用等到现在吗。"冉郁语气笃定,说完还不忘cue闷不作声埋头努力跟上脚步的袁思桉,"而且思桉也不会舍得投诉我的,我这么好,是吧思桉,你舍不得冉老师工资扣光光的对不对。" "呵。"喻昭清气笑了,"自恋。" 自家妈妈都无语了,偏偏袁思桉还附和冉郁,"嗯,冉老师经常请我们吃零食,我还希望冉老师涨工资呢。到时候我就能吃到更多便当,还可以拿到更多奖励。" 冉郁感动的捂住心口,想抱抱袁思桉,"小棉袄你怎么这么体贴。" 手刚伸到一半,喻昭清拉开车门,不敢贸然客套说载她一起,只把“背叛”自己的小叛徒扶进车,莞尔一笑,"冉老师,不顺路了。" 冉郁一眼看穿,但是想逗她,抬手扶住门框。 喻昭清眉心狠狠一跳,以为她要进去,"冉郁,别得寸进尺。" 别以为她女儿喜欢冉郁就能得寸进尺,她可没小孩子那么容易俘获人心。 一点吃的,一点好处就死心塌地了。 冉郁跟袁思桉抱了抱,"思桉,明天见,回去认真完成作业哦。"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要搭车的意思,只是和袁思桉有一个告别的拥抱,喻昭清想多了。 直起身子单手撑着门框,冉郁歪头微微一笑,"我们设计师小姐刚才说了什么?" 喻昭清咬唇,没什么温度,\"说你漂亮。\" 待喻昭清坐进车内,她偏过头,见冉郁没有开车的意思,晦涩不明的目光微微闪烁,她含声道,“生日的话可以对自己好点,都已经上了一天班了。” 别骑共享单车回家了,那么累,毕竟生日。 说完,喻昭清暗暗抿唇,奇怪,干嘛这么说,谁管冉郁骑单车还是打车了,明明这个人那么轻浮又讨厌,刚才还逗她。 后悔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喻昭清也没多此一举的补充什么。 “这样说,难道是这位同样漂亮的小姐心软想载我一程?”冉郁故作可怜,“我今天刚扣了三个月奖金,不想开车,省点油费。” 又不动声色的织起一张网,密密麻麻扑向喻昭清。 冉郁总是暗暗观察着喻昭清脸上的微表情,她看着她生硬的移开视线,想也没想就拒绝,“我这个人其实心肠挺硬的,也没什么善心,抱歉了冉老师。” 谁让她刚才调戏她来着,喻昭清自问自己一向随和,一般遇到同事搭车,即使不顺路需要稍微绕一点她还是能答应。 但是冉郁不行…… 冉郁颔首,退后一步十分随和的说,“行吧,那我扫个共享单车骑半小时回去,不麻烦思桉妈妈了。” 失落得有些明显了,趴着窗户看的袁思桉都不忍心了,提议说,“妈妈,要不载冉老师一程吧,我们也不着急呀。而且今天她生日,要是骑单车回去好累的,我保证,我回去一定加快速度做作业,不会耽误时间的好不好?” 袁思桉心软的小姑娘,听见老师要骑共享单车就忍不住提出让她搭便车。 漏风的小棉袄,喻昭清扶额,“你骑车要半个小时?” 虽然冉郁确实挺不着调的,但是她也挺可怜的,被连扣三个月奖金看起来也没有怨天尤人,短短十多分钟提了几次也一笑而过,似乎被扣奖金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 她是不是在故作坚强? 这么一想……今天还是她生日。 冉郁实话实说,“大概吧,不过回去的路程下坡比较多,基本也不费力。” 喻昭清一咬牙,“算了,我搭你一程,上来吧。” “好。”坐上副驾驶,冉郁动作干净利落的系好安全带。 她的动作太自然利落了,喻昭清看着她一眨眼就已经坐定,严重怀疑不是第一次。 爬车熟练得不是一点点。 喻昭清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热情心软的小叛徒,眼底有一抹暗色一闪而过,声音也不免有几分酸意,“所有和冉老师吃过饭的家长都会顺路送你回去吗?" 上次她也送了,冉郁搭车搭得也很自然。 “我也不是谁的车都想搭。” “……” 话题戛然而止,当着袁思桉的面冉郁倒也没再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反而耐心的跟袁思桉聊了很多,远到天马行空,近到明天的功课。 冉郁有耐心温柔的一面,三个人的私密空间,莫名有些温馨的气氛,冉郁甚至还低声哼歌。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能停止想你。” “亲爱的在我心底没人比你更美丽。” “……” 虽然冉老师字迹和绘画都很潦草,但是唱歌出奇的好听,刻意放柔的声音,泛着光芒的眼眸,只是被她余光扫到,都会异常的紧张。 唱情歌,好浪漫,尤其是被她看着唱情歌。 喻昭清刚开始还偶尔的搭两句,从袁思桉和冉郁开始随着车载电台哼歌开始,喻昭清就一直没有说话了。 “oh my god,我已经爱上她。” “真实的表达。” “……” “冉郁…”喻昭清低声唤她。 无人察觉,喻昭清的煎熬,不是因为生理厌恶的煎熬,而是心弦随着冉郁歌声渐渐撩起又被她克制的落下,沉稳的外表下,喻昭清有些难捱。 这样的氛围,像她曾经幻想的画面。 她和爱人在前排,思桉坐在后面,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她们或许是去自驾游,也或许只是平平无奇的早晨一起去上班,但是很美好的融入着爱情和亲情的美好。 曾经渴望不可及的,内心深处沉寂的海面,突然被掀起一阵阵波澜,她无法克制,即使被重创过的心,在彻底失望过之后,还是像喝了魔法药水那样神奇的心动。 不过这次是一个她始料不及的人。 “这首歌你应该听过吧?”冉郁停下,听她下文。 “嗯。”随意的应了一声,喻昭清转而问起,“你的小名怎么叫慢慢?” 很自然的转移话题,冉郁也顺着她的话回答,“我以前是眼科医生啊,不管是做手术还是出诊,慢一点,再慢一点,毕竟出了错就有可能毁了别人一辈子。” 和所有家长和同事保持着极强界限感不透露过去和自己身份的冉老师,面对喻昭清却总是她问她就回答,并不在意过去被喻昭清知晓。 “你” 喻昭清欲言又止,想问她医闹的事。 但毕竟是冉郁私事,喻昭清没有过多冒犯。 “当时那个病人不是很配合我们问诊,加上情况太严重,不管是术前还是术中状况都不好,但最后经过治疗还是稳定下来了。本来都挺好的,我都要因为他奖金翻倍了,但很快突然出现感染,那天不是我值班,等值班医生通知我时我刚好没有及时接到电话,后来再赶去医院反正最后赔了人家一大笔钱,还卷铺盖走人了。” “哦。” 冉郁竟然能窥探喻昭清欲言又止的后半句。 一问一答,奇怪的默契。 诡异的沉默,喻昭清关掉电台,"既然情况都稳定下来了,为什么突然会感染?" 手术都成功了,冉郁在这个事件里,唯一的错就是没有及时接到值班医生的电话。 冉郁回头看了一眼袁思桉才低声道,"他女朋友陪床,两人都觉得已经没大碍了,小伙子年轻气盛的,或许吃了什么东西和术后抗炎药产生了相互作用,不过这都是猜测,没有办法取证,病房里也没有监控。" 病人不会主动承认,但冉郁都这样说了,肯定是有根据的。 "挺可惜的。" "还好吧,他去国外接受手术了,现在眼睛虽然不是原装的,但不至于看不见。" "我是说你。"斑驳的光影,喻昭清的声音振聋发聩,于冉郁而言。 冉郁笑,"虽然过去很久,但是依然被安慰到了。" 要是那个时候认识你该多好 不好,那个时候你满心满眼还是前小姑子。 气氛有点沉重了,冉郁开口,“其实我的小名不仅是因为做手术要慢一点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喻昭清顺口问。 没有了车载音乐,车内成了喻昭清和冉郁的世界,后座的小叛徒太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眼。 冉郁一本正经,“因为太快不是什么好事啊,不管是什么时候,也不管是哪一方。” 喻昭清和她对视一眼,原本没懂的,对视上就瞬间get,下意识看了一眼后排的袁思桉,“你在讲冷笑话吗?” 冉郁否认,“没有啊。” 下了班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冉老师,喻昭清不再搭话。 没几分钟,导航结束,喻昭清看了一眼破旧的小区大门,她无声的目送冉郁下车。 冉郁没有叫醒袁思桉,只是轻轻关上车门。 喻昭清降下车窗,轻声道,“冉郁,生日快乐。” 这下连冉郁都愣了一下,刚刚以为她生气了,没想到会如此庄重的再说一句生日快乐,不似之前只是客套的敷衍。 冉郁机械的伸出已经放进兜里的手,“谢谢,回见。” 她走了,冉郁站在原地,许久才收回目光。 这样这么让人忍不住想见你啊。 第22章 内心太平偏向冉郁 我觉得她是一个很负…… 冉郁低笑一声, 想到今天应该回家和爸妈吃顿饭,于是双手插兜转身,沿着喻昭清背道而驰的方向走回去。 车水马流,风吹起耳边的发丝, 衣摆掀开露出一角, 不过无所谓, 冉郁并不在意,她生来被抑制天性,从小就按照父母规定的轨道前进, 不敢越轨半分,被冉家赋予的大小姐头衔束缚, 严于律己, 完美到为冉家事业锦上添花。 但自从出事之后, 身上没那么多关注和束缚之后, 她反倒松懈许多,性格也仿佛触底反弹,散漫的不着调, 但不管怎么变, 那双深邃的眉眼永远盛满她的生生不息的力量。 侧身和路人擦肩而过,生日之际,冉郁想起父亲曾经盛怒之下说过的那些话。“冉郁,你不过是从一出生就享受了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荣华富贵, 你不愁吃喝,所以才这么清高的高喊所谓公平, 可是你别忘了,你脚下站的每一块土地,你在医院任性的闹了一次又一次依然被容忍, 究其原因是你站在天平筹码重的那一边,如果让你放弃现在的衣食无忧才能追求到你狗屁公平的话,你也会这么高喊众生平等吗?” 冉郁不过是命好而已,不然她连高喊公平的资格都没有。 "便宜姐。"冉望很远就看见信步而来的冉郁,提着裙摆走向她。 今晚的宴会,她穿得比宴会的主角还要华丽用心,淡蓝色的晚礼服,衬得她腰线完美,裙摆飘然间上面镶嵌的珠宝闪耀夺目,甚至还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很漂亮。 冉郁昵了她一眼,"这么隆重?" 还特意在外面来迎接她,这个待遇对于一贯独来独往喜欢独处的冉望是史无前例的。 要知道冉望连她亲爸过生日碰上她想要参加观摩的手术她都不会给面子出席,而今天是她这个便宜姐过生日而已,她不进来了,还算得上是盛装出席。 嗯冉郁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我有话跟你说。"冉望今天难得没有见面就和冉郁针锋相对,而是拉过她的手,"你知道你这种情况国外现在可以做手术,他们研究了新技术,只要手术成功你通过复建有希望再拿起手术刀?" 她始终觉得冉郁这么有天分的人应该站在手术台上,而不是做老师整天跟那群孩子们混在一起,毫无人生意义,浪费她的天赋,也浪费了她前二十多年的学习时间。 "真的,可以去试试,反正家里有条件让你去试,只要你愿意。"冉望情绪有点太激动,连往日的厌恶都忘记表现出来,一双眼里充满希翼的光,望着冉郁,好像拥有了希望那般欣喜。 神色一怔,刚刚那点因为喻昭清而涌上的暖意沉了下去,冉郁抽回然我手里自己的手放进兜里,"哦,知道了。" 语气很平静,看起来也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你不想治好你的手吗?"冉望对她反应平平而忍不住皱眉。 她觉得冉郁如果继续做医生的话,她未来一定能攻克更多高难度手术。 这真的很酷! 她每次看播放冉郁手术视频时都这样想,冉郁很厉害,就算手术过程中出现意外也能从容应对。 "想啊,但是我现在要上班,没时间计划出国。"冉郁余光扫到冉望那双高跟鞋因为她注意力不在脚下而磕磕绊绊踩在凹凸不平的石板上,默不作声放慢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远远看起来冉望在追着她说什么,而她不耐烦的走在前面。 但是冉郁从没打断过冉望一句话,并且句句有回应。 冉望对她的回答表示很不满,冷声嘲讽道,"你不会一直就想跟那群不谙世事的孩子混在一起逃避现实吧?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了?爸一天比一天老了,在集团里也需要左膀右臂来帮他分忧解难。" 冉家的人,她怎么可能只是默默无闻的老师,尤其是从小被重点培养的大小姐。 她能短暂逃避现实,但迟早要回来的。 冉望希望她回来,她只要不去当老师逃避现实,回来了就有机会正视手的问题。 冉望更希望她能再拿手术刀。 冉郁双手插兜,眉目间沉淀着寒意,淡漠应道,"你是不是忘了冉家不只有我一个后辈?没有我不还有你和冉明志吗?" 你们都不差,一样能支撑起冉家。 眼看道德绑架不管用,冉望破罐破摔,也不兜圈子,直接说,"去试试,你刚也说你想治好。" 有点命令的语气,生硬的要冉郁去试一试。 "冉望,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手术台了,治疗一直都是概率问题,就算治好了,谁还会相信一个出过医疗事故的医生?"冉郁克制的咬住后槽牙,语气里的悲凉被狠狠压下,"何况你也是学医的,你也清楚,那是不可逆的损伤,对于那么精密的手术,我的手只要轻轻一抖就又可能毁掉一个人。" 冉望冷哼一声,"那你学那么久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浪费时间吗?" 风言冷语,冉郁竟然听出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太诡异了,好像她妈的语气,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被鞭策的恐惧。 后背冷飕飕的传来寒意,冉郁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寒颤,"虚伪一点讲我曾经治好了那么多病人,这就是意义,现实一点讲,你以为我想吗?我弄死他的心都有了,直至今日我都在后悔,那天我为什么要去会诊,我为什么没有听话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那为什么还要跟他道歉?" "你不都说了吗,我是冉家的人,我得为冉家大局考虑。" "要是他回国,有机会的话你想弄死他吗?找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查不到你头上。" "冉望你有病吧,大晚上的你嗑了?" "是,我大概是嗑多了才会浪费时间跟你说这些,本来就是便宜姐,你死了还少一个人跟我分家产。你大概不知道,你在ICU那段时间,我恨不得每晚都开part庆祝。" "那我没死,你愿望落空了。" …… 孟常青和喻昭清约在一家新开的日料店聊工作 喻昭清准备好和孟常青在线上聊好的合同,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地点,没想到孟常青也提前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有了然的从容。 “看来,我们都很有时间观念。”孟常青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进去吧,我听朋友说这家味道很不错,或许会合喻小姐胃口。” 喻昭清很漂亮,她属于不上相的类型,比照片上还漂亮,虽然是干练的灰色正装,但是长发随意挽起,竟有几分从容的温婉。 短短几眼,孟常青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冉郁笑着说,“她真的很漂亮。”,晃神片刻,孟常青眼底除了欣赏,还留有细微复杂的黯然。 冉郁的话没有错,的确是那样的。 喻昭清颔首,“孟小姐,先进去吧。” 第一次见面,她们给彼此留下了不错的第一印象。 随意点了些餐食,孟常青放下菜单,“我看了喻小姐以前负责的一些项目,效果很好,你很年轻有为,我想我的选择应该不会错。” 语气中难掩欣赏,通过前几次的交流,孟常青无意间得知喻昭清最近升职了总监,即便手底下的团队专业能力也很过关,但是她在对接过程中几乎都是亲力亲为,对她提出的要求处理得也很高效。 喻昭清从包里拿出合同和一些资料,没有直入主题,而是寒暄道,“孟小姐实在是太客气了,虽然有点太巧了,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我们很有缘分,因为我女儿在渝阳卓越国际小学上一年级,我也是前两天刚发现的,孟校长。” 听声音,好像那天和冉郁在杂物间聊天的人就是孟常青,但是又不像。 喻昭清心有疑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孟常青自然知道喻昭清有个女儿还是她学校的学生家长,所以神色间也没有显得很意外,“是吗,但是我们学校一年级有十几个班,不知道她在哪个班,班主任是谁?” 对此事表现得故作不知,孟常青有自己考量。 冉郁和喻昭清到底关系如何,她很想知道。 她是看着冉郁长大的,她很担心冉郁走弯路。 提到女儿,喻昭清在工作中严谨肃然的轮廓柔和些许,温声说,“她在一年级一班,班主任是冉郁冉老师,你和她…” 如果那天是孟常青,那她们关系不是应该很熟吗? 所以孟校长是冉郁口中的关系? 冉郁这个名字的提及,让陌生的两个人气氛融洽许多。 “原来是冉郁啊,我知道她,今年刚招进来的新老师,还是我亲自面试的。不过她不是师范类学院毕业,也没这方面的工作经验,第一次当班主任肯定各方面都有欠缺,好在还有你们对她的包容。”提到冉郁,孟常青半掩在长发下雪白的耳根悄然放软,虽然说着她的不好,但是语气里分明还是有对自己人的骄傲和包容。 冉老师,从小就是自己战场意气风发的常胜将军。 孟常青的话滴水不漏,喻昭清唇角微微压着,意识到了什么,但是还是没有挑明,顺着对方的话说,“不会,冉老师的能力还是足够胜任这份工作,我还是很认可冉老师和贵校的教育理念。” 都快停职了,也不知道班上哪些家长包容她了。 冉老师惨惨的,喻昭清甚至都有些心软,对冉郁也没最开始的质疑。 孟常青端起热茶,余光不动声色的落在喻昭清脸上,突然问起,“我其实跟冉老师接触也不算少,私底下她有些不像老师,听说她经常请你们家长吃饭?所以也会请喻总监吃饭吗?” 突然提起冉郁这么特别的习惯,喻昭清指尖一顿。 诚然,此刻在不确定冉郁和孟常青交情的喻昭清下意识还是有维护冉郁的成分在,于是须臾间莞尔轻笑,“我们还是聊工作的事情吧。” 冉郁请班上家长吃饭并不是为了讨好,大多都聊孩子,也没有主观恶意,虽然这算是奇怪的癖好,放到一般学校是完全不会允许的,但是喻昭清不认为这是值得领导知道的小事。 到时候领导不高兴,工资都扣光光了,冉老师岂不是每天上课都要骑半小时共享单车上班了? “好啊,我看一下合同。”孟常青也没刻意纠结在冉郁身上,双腿交叠开始翻看合同。 合同内容大多枯燥,不过孟常青已经事先找家里的法律顾问咨询过了,合同没有问题,签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本身是不值得她亲自面见对方的。 但是今天特意空出一段时间亲自来见喻昭清,孟常青总归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指尖捏着钢笔迟迟没有落笔,喃喃自语,“冉老师昨天还因为被好几个家长投诉而扣奖金写检讨,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估计她的处境就很艰难了,可能真的会被开除。” 凤眸低垂着看不清情绪,孟常青声音很轻,很像是在自言自语,翻过一页,和喻昭清之间安静得只剩下周围无关紧要的噪音。 冉郁,冉老师。 因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冉郁,这让喻昭清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工作状态中,朝服务员要了一杯纯净水,良久才开口,“我没有投诉过冉老师,我刚也说过了,我觉得她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不管私底下如何,我尊重她的教育方式。她也很受学生喜欢,比如我女儿,我能感觉到她跟着冉老师耳濡目染学到了很多。” 袁思桉小叛徒是真的很喜欢冉郁,冉郁又很会讨小孩子喜欢,会做饭,会编有趣的故事,也很会唱歌,喻昭清不由自主的满脑子都是她哼情歌的画面。 画面近在咫尺,喻昭清心口微微发麻,她已经不止一次回想起那个场景,以至于她打破工作时不谈私事的行事作风,放下手里的杯子替冉郁说话,“事实上,冉老师就算算不上优秀的教育工作者,但是至少也是合格的班主任老师。有些家长或许生活重心太放在孩子身上,以至于失去了一些基本判断,冉老师稍微做得没那么令他们满意就下意识的投诉。” 内心的天平终究偏向冉郁。 “是吗,原来是这样。”孟常青轻笑,一笔一画笔尖落下自己的名字,心里却勾勒出冉郁这两个字的轮廓。 “孟校长应该跟冉老师很熟?”喻昭清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就问。 明明是为了签合同才约见的,但是孟常青和她聊的内容工作含量甚少,反而冉郁占了多数。 真的很难不多想,孟常青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因为冉郁吧。 第23章 陪她喝酒 你踩我脚啦! 孟常青指尖轻点合同落款处自己的名字, 眸中露出脉脉柔情,“我跟冉老师认识挺久了,但是至于熟不熟,还好吧。” 没有很熟, 也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 连冉郁七岁还不敢一个人睡都知道的关系。 合同交还给喻昭清, 喻昭清认真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暂时按耐下心中和冉郁有关的疑虑, 微笑着举杯,“合作愉快啊孟校长, 后续有什么问题我和我的团队会及时和你沟通, 希望能第一时间解决你的疑虑。” 轻轻碰杯, 孟常青浅浅饮了一口, “好,合作愉快。” 合同顺利签订,彼此又相谈甚欢, 孟常青不再提及冉郁, 于是向来不在工作状态里喝酒的喻昭清也不知不觉喝了几杯红酒。 喻昭清酒量不算好,但是她应酬一直习惯留有余地,不想自己在客户面前失态,所以聊到后面, 喻昭清喝酒的的速度明显降下来,大多都在和孟常青聊天。 用餐临近尾声, 喻昭清身侧突然飘然落座一个人。 “查威克,以100%cabe sauvignon酿造,优雅纯净, 充满活力,但好像不是很适合这个场合啊。”顺手捏起喻昭清的酒杯,冉郁轻嗅着淡淡酒香,透明高脚杯边缘还印着淡淡的口红印,细细看着,口红印透出缠绵的沉溺。 自来熟的人动作慵懒的晃晃酒杯,对上看过来的两道视线,前者了然的淡定,后者难掩的愕然,不知道是对她出现在这里表示惊讶还是看到她端起自己酒杯的动作。 “冉老师。”喻昭清回过神来,克制的叫她。 聊了那么久的冉郁突然出现在面前,喻昭清大脑飞速运转,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先预料到了什么,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酒杯,冉郁却拉远了距离。 手上落了空,喻昭清看了一眼面对陌生人突然加入聊天并不感到意外的孟常青,强压下眼角的异样,不悦的低声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别告诉她又是巧合,她们有那么有缘吗,硕大的渝阳,只有她们两人在三天两头的偶遇。 偶然之中定有必然,冉郁创造的必然。 冉郁不回答,而是朝孟常青礼貌的问,“孟阿姨,看来合同已经签好了,对吗?” 孟常青点头,“签好了,很顺利,我很相信你的眼光。” 冉郁满意的弯了弯眉,故作无辜的看向喻昭清,“思桉妈妈不知道吗?我认识孟阿姨很久了,是我把你介绍给她的。合作现在促成了,你们一个收获了专业的设计师团队,一个拿下不小的项目,而作为中间人来蹭一顿饭吃吃不过分吧。” 一个私立学校的校长,一个班主任老师,她们认识好像并不算太过牵强,但是喻昭清确定她们关系很好,因为确定那天是孟常青,而她在门外又听到了那些话。 喻昭清抬指,一把按住高脚杯尾部,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原来你们认识。” 也难怪孟常青说想单独和她见面聊,不然她一般都会带设计助理一起面见客户。 除非客户特意要求,否则喻昭清不会单独和客户见面,这也不符合公司规定。 喻昭清暗自用力着,冉郁端不起酒杯,而她也拿不回来。 两人暗暗较量着,冉郁面上不显,微微笑着,“对啊,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让孟阿姨答应了解一下你们公司的,所以,设计师小姐可以请我吃顿饭吧。” 喻昭清努力也拿不回自己的酒杯,顾及对面还坐着孟常青,唇齿之间溢出克制的声音,“先放手,我就可以考虑一下。” 冉郁理直气壮,“我没喝过这款酒,我想尝尝。” “呵。”孟常青没忍住笑了,下一秒立刻往嘴里送了一个寿司,掩饰自己突兀的笑。 的确,两千出头的红酒,还不够冉大小姐的档次。 但是显然喻昭清理解的是另一种意思,她没见过穷得这么有底气的人,微微瞪大眼睛,还是没忍住收回了自己的手。“在领导面前如此失态,小心工资扣光光,更没有机会喝了。” 明目张胆的嘲讽,喻昭清靠在椅背上随意叠起长腿,高跟鞋鞋尖不偏不倚戳中冉郁的小腿,有点报复的小心思,但彼此都没有在桌上表现出来。 冉郁小腿传来不容忽视的钝痛,她面上不显,看着那浅浅的口红印,没有半点犹豫覆上双唇,细细品味几秒,才对孟常青笑了笑,“孟阿姨才不是随随便便扣工资的人,是吧,孟阿姨。” 注意到冉郁自然的用喻昭清的酒杯喝酒,而喻昭清也没有什么特别排斥的反应,从冉郁坐下来开始,喻昭清很自然的接受了她侵入自己私域安全距离,两人坐在一起,异常的和谐自然。 孟常青默默收紧手里的叉子,忍了又忍还是不轻不重落下,她扯出一个客套的微笑,“嗯,不会的,我反而欣赏冉老师的坦荡乐观,这种性格很适合和小孩子相处。” 喻昭清也注意到了冉郁的动作,心下异样。 冉郁真的… 餐桌上氛围有些尴尬,冉郁朝孟常青投去一个眼神。 孟常青了然于心,无奈的放下手里的餐具,对喻昭清说,“好了,合同已经签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喻昭清客套,“这就走了,不多聊一会儿吗?” 孟常青斜了一眼某个不速之客,背上包还没忘瞪她一眼,“该聊的都已经聊清楚了,我也已经结完账了,你们慢用,我学校还有事,所以就失陪了。” 从她有意无意的问地址开始,孟常青就预料到了这一幕,所以,她真的是在追求喻昭清吗? 可是冉郁身份和家庭背景那么复杂,和喻昭清那么不般配,要是想在一起也没有那么容易的。 “那孟校长慢走,有关项目上的事可以直接联系我。”喻昭清起身想去送一下孟常青,但是冉郁气定神闲的坐在原地,没有要让她的意思。 喻昭清看她鸠占鹊巢就算了,还把她的酒杯据为己有。 那可是她用过的…… 她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这种程度吗? 喻昭清微微闭上眼,“冉郁,你故意的是不是?今天不是周内吗,你不上课?” 冉郁无辜的眨眼,“这个点儿都放学了,何况她已经走远了,你跟不上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要是让她出去了,绝对就回不来了。 僵持几秒,喻昭清身形微微一晃坐了回去,因着酒意泛出诱人红晕的脸颊粉红渐渐加深。“你跟孟校长关系很好?不然她怎么会对价格全程都没有异议,很干脆的就签了合同。” 明明就不是一般的领导和员工,冉郁对孟常青并没有该有的尊敬,她还叫她孟阿姨,她们更像朋友。 可是冉郁和孟常青怎么可能是朋友? 冉郁抬起下巴单手撑着,面不改色地说,“她刚才不是都跟你说了,我们也没有很熟,我给她爸爸做过手术,当时的手术难度挺大,成功之后她很感激我,我算是她的恩人?她一直都挺照顾我的,关系也不算太差。”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享受着别人对你感激的包容?不仅进了她的学校工作,还利用这份人情把我介绍给她?” “对啊,我这也是给她解决烦恼啊。” “………” 喻昭清无语凝噎,第一次碰见冉郁这样的硬茬。 她好像软硬不吃,坦坦荡荡又理所应当,看起来就像是不懂得变通会在职场上吃亏的那一类人。 冉郁戳戳喻昭清卷起衬衫露出的那一节雪白藕臂,提醒她,“吃一点东西吧,我已经里面的虾和三文鱼挑出来了,喝酒不吃东西胃酸分泌过多会难受。” 一盘寿司放到喻昭清面前,里面的寿司明显散开又压了回去,丑兮兮的让人没什么胃口。 喻昭清海鲜过敏,但是孟常青提议的来日料店她也不好拒绝,所以坐下这么久,她面前的东西几乎就原封没动,反倒是酒瓶空了一半。 喻昭清盯着那几块寿司,好半晌,“谢谢。” 她的声音闷闷的,或许因为在酒意的晕染下,冉郁竟然听出了几分柔媚。 很好听啊,喻总监的声音,高傲的白天鹅不仅会对女儿说对不起,还会和气场不太合得来的人说谢谢。 冉郁眼神中透出一丝挑逗,“谢谢我什么?” 喻昭清往嘴里送了一块寿司,腮帮子塞满了,“谢谢你帮我介绍客户,谢谢你记得我随口说的海鲜过敏,不止一次。” 倒是坦荡,反倒让冉郁被打乱了节奏,愣了一秒,把好不容易抢来的酒杯重新倒满红酒递给喻昭清,“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跟你谁跟谁啊。” 盛满红酒的酒杯送到唇边,喻昭清优雅的咀嚼着寿司,没有要喝的意思,丝毫不轻易被冉郁带着节奏走,“我跟你不谁跟谁,所以欠你一个人情,你刚才说请你吃顿饭,我记住了,你可以随时联系我履行约定。” 都是成年人了,她懂冉郁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不可以,也不能再将自己的心倾注于另一个人身上,她给不起真心了。 “行行行,改天一起吃饭。”冉郁佩服她在这种事情上的一板一眼。 顺从的并未反驳什么,而是很刻意的提醒她,“喝点酒,别噎着。” 喻昭清随意将碎发撩至耳后,白净如玉的手指捏起另一边的纯净水杯,“我不会噎着,今天我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杯子你用就好。” 几乎都要把你别想灌我酒写在脸上了,默默地往后缩了缩,最大程度和冉郁拉开距离。 冉郁就像是有魔力似的,靠近她就忍不住步步深入。 被拒绝了,冉郁眸光深深望着酒杯上的唇印,“还以为你知道是我介绍的,会说无功不受禄,然后很有骨气的拒绝呢,没想到还感谢我。” 一码归一码,喻昭清对于工作的理性在冉郁的意料之外。 挺好,冉郁喜欢喻昭清这种性格。 喻昭清余光扫到她的动作,不自然的抿唇,口红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她强忍着唇上的滚烫,“想太多了,我跟钱又没有仇,何况孟校长最终选择我们公司也是我们业务能力过关,并非主要是看你面子。冉老师,还是少喝一点比较好。” 这才喝多少,都开始醉了。 "不觉得膈应吗?"故作委屈的语气,冉郁显然是想起喻昭清凶她讨好家长那事儿了。 "不觉得。"喻昭清否认,她觉得自己倒也没必要清高到那种程度,而且她跟冉郁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谈不上膈应。 “嗯,我就欣赏像喻总监这样的人。”冉郁双眼泛光,倾身微微靠近她,嗅到她身上的清香,像极境森林里潺潺而来的木质香。"喻总监,我酒量不好,好像醉了。" 一秒,又一秒,一点点敲碎喻昭清的铜墙铁壁。 她承认,对喻昭清不仅仅是感兴趣了。 "那就别喝了,到时候骑自行车容易摔。"喻昭清咽下一口清水微微侧目,冉郁撑着下巴双眼中好似荡漾着无尽情丝望着她,彼此对视许久,画面浪漫得不像话。 片刻之后,冉郁那双魅长的双眼弯成半弦月盈盈笑着,"谁说我要骑自行车回去了,我要你送我。" "我也喝了不少,到时候只能叫代驾回去。" "所以刚好稍我一程。" "" 喻昭清没拒绝也没答应,只缓缓绽放唇边的弧度。 很快冉郁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变得通红,“踩我脚了!” 不愿意就说不愿意,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那双红底漆黑的高跟鞋不偏不倚踩到冉郁休闲鞋的鞋面上,鞋跟踩进鞋里已经用力到鞋尖翘起,如此有性张力的角度,冉郁没舍得抽回脚,但不妨碍她有点可怜兮兮的撇撇嘴,“那么用力,把我脚踩废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对你恩人的,一点都不心疼。” 喻昭清眸中有一泓醉意,但不妨碍她无情的否认,“不心疼,你再靠近我一点,我会让你知道真正的疼。冉老师,要试试吗?” 最后一句,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冉郁轻哼一声,抢了她面前盘中的寿司塞进嘴里,“无情的女人,你这样不会有人喜欢你的,到时候只能一次又一次和爱情擦肩而过,孤独终老。” 喻昭清眼看着她势如狂风卷落叶似的把餐盘里的寿司送进嘴里,来不及回答,低头把最后一块寿司送进嘴里,不给冉郁再抢她食物的机会。 “我不需要爱情。”喻昭清的回答姗姗来迟。 刚还嫌弃丑的寿司,转眼间被两人抢食,而抢到最后一块的喻昭清竟有不易察觉的成就感,这般孩童心性,对于一贯沉稳成熟的她来说太过久违。 端庄面容中涌现几分得意,微抬着下巴像赢了什么。 第24章 送她回去 你快挽留我 冉郁没抢赢, 但关注点显然也没在寿司上,“你才多少岁啊,说不定第二春才是真爱,谁年轻的时候没做错过选择题, 你要相信爱情很美好, 是美好生活的营养剂。而且单亲妈妈很难平衡好孩子和工作的, 有个人一起分担一些会更容易体验到幸福感。” 冉郁抬手搭在喻昭清身后的椅背上,虽然被高跟鞋踩着也不妨碍她的靠近,慵懒的姿态不令喻昭清排斥, 虚虚的揽着她的肩膀。"我说的对吗?" 用离婚证来卑微索取关系的女人,怎么会不需要爱情。 她分明放下所有自尊和骄傲渴望爱情, 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肯回头。 “你很有经验?”喻昭清漫不经心反问, 习惯性靠在椅背上, 微微侧目笑盈盈的望着她, 些许酒香在彼此之间徘徊。"三十岁还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在这里教一个离异单亲妈妈相信爱情?真是荒谬。" 喻昭清微抬下巴,傲人的五官在化妆品的加持下,温柔又妩媚, 光影重重间, 还似乎靠在冉郁怀里。 冉郁看她大概真的有了醉意,十分珍惜此时近距离的欣赏机会,目光放肆的圈住她如画般的眉眼,“我是没有恋爱过, 但是……” 如果一个女人能对她用情至深到如此程度,那她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让她输得这么狼狈, 更不会间接导致她辛苦又孤独的做着单亲妈妈。 “觉得什么?”喻昭清笑得沉稳又温柔。 “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冉郁快沉溺在她含笑的眼眸里,脱口而出的话伴随着试探圈住她肩膀的手,一点点靠近。 喻昭清凑近几分认真观察着冉郁的表情, 好半晌,笑着挑眉,“我看起来很好骗是吗,亦或者你觉得我很缺爱?” 不会以为她以前恋爱脑,现在还会恋爱脑,能随随便便撩拨。 冉郁最开始在正常的学生家长和班主任的交流之外对她的那些套路和撩拨,难道不是因为无意间知道了她和袁书桉的关系吗? 不过触碰一秒,那只手便生生顿住,青色血管在手背上形成克制的弧度,冉郁怔然,“怎么这么说我,我老老实实的良民,你都没有好好接触我怎么就这样揣测我。” “呵。”眼前的轮廓模糊又重合,喻昭清拿回自己的酒杯,“我算过了,我命里没有爱情线。” 人生不过三十余载,一个人占了她一半的青春,最好的青春,最卑微的姿态,极尽耐心的等待,穷尽一切手段也不过落得如此不堪的局面。 想到那段见不得光的感情,喻昭清心口涌上苦涩,压抑许久的情绪有泄露的痕迹,眼中含着热泪又被逼出红血丝,她像以往那样无声忍耐着,缓缓饮下红酒。 潜意识里担心冉郁跟自己抢酒杯,喻昭清握得很紧,抢来的酒似乎要比刚开始应酬勉强自己喝下去的要更美味。 “算命的还说我们家三个孩子都会绝后呢,谁信啊,我不信这些。”冉郁耸耸肩,想到冉家要绝后这事儿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三个孩子,有儿有女的都能绝后,冉家不就完了吗? 听到她不信算命的,喻昭清咬唇低头笑。 像太阳照到月亮。 “你为什么很在意你家要绝后这件事?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人规定一定要有后代才算人生圆满,孩子是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我们就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养一个孩子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培养,更多的是对她无条件的爱,如果没有负责任的能力,就不要生孩子。”喻昭清说着,因为感到燥热,一颗颗解开丝质衬衫的扣子,锁骨的肌肤异样的潮红。 提及孩子,喻昭清虽然劝着不要生孩子,但是言辞间对女儿的爱满到快要溢出来。 她是一个很好的妈妈,她散发出浓郁母性的魅力,冉郁竟然开始羡慕一个孩子。 “嗯…你转移话题的方式好生硬啊。”冉郁笑了笑应下,有难言的隐喻。 不过她们家的确还是得有个后代,毕竟渝阳医疗行业的龙头企业,必须要有一脉相承的继承人,不然爷爷死不瞑目了。 "闭嘴。" "拒绝。"冉郁很想跟她聊天,因为这时候的喻昭清才没有如影随形那股疏离冷淡的气场。 悄无声息给她杯里添酒,也没有阻止她喝酒。 “喻昭清,你之前说你有个妹妹?” 第一次,冉郁觉得叫一个人的名字是一种享受。 喻昭清听到她叫了自己的名字,缓声回答了她的问题,“嗯,我妹妹她是她和我年龄相近,小我一岁,有一个很爱的她的刑警女朋友,比她小很多,性格天差地别,但是她们就是一个喜欢引导和包容的人恰好遇到了喜欢别扭的另一半,像是天作之合一样。” 以为那么不般配的两个人不会长久,但却经受住了生死的考验。 冉郁得到回应,尾音透着愉悦,“哇,这么幸福。” 随便问的问题,她没想到一向顾及个人隐私的喻昭清竟然回应了。 “嗯,多么令人羡慕。”喻昭清彻底靠在冉郁肩上了,冉郁没有拦着她喝酒,反而又自己点了一瓶预调酒,和喻昭清一人一口,轮流着喝,偶尔还会抢起来。 不管什么东西,抢着总感觉会更好。 冉郁抓住了喻昭清沉稳理性里的这一点稚然,并运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冉郁,不要不遵守规则。”喻昭清不满的皱眉。 “没人制定规则啊,这里又不是公司,我也不是你手底下的员工,别训我。”冉郁不听她的控诉,看着喻昭清卸下清冷的伪装,露出成熟强大女人的另一面,冉郁无声的笑着,陪她从黄昏喝到天黑,没聊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是好似靠近了彼此一点点。 “思桉一个人在家吗?”冉郁考虑着时间差不多了,毕竟孩子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放心。 “约定好去她爸爸家了。”喻昭清拎着包站起来。 “哦,那我送你回去。”冉郁扶着她的肩膀。 喻昭清以为冉郁要走,尚存的理智拉扯着她的神经,她扶住墙不让自己太过失态,“别骑共享单车了。” 看她喝醉了心底的柔软才无法克制的展露,冉郁戏谑道,“你怕我出事啊?这么担心我。” “对啊。”喻昭清点头,不等冉郁表情浮现惊喜的瞬间,下一秒一盆冷水浇下来,“你出事没法去学校请假会影响思桉的课程,我不想她的学习节奏受到影响。” 理性的设计师小姐,默默心碎的冉老师。 代驾速度很快就到了,冉郁扶着喻昭清坐进后排。 咔哒~ 再不清醒的时候喻昭清也第一时间给自己扣上安全带,还没忘提醒冉郁,“安全带。” 冉郁降下车窗,十分叛逆,“不。” 刚还那么无情的泼她冷水,连喝醉了都那么冷漠, 冉老师生气了,气性很大,很难哄好。 喻昭清像照顾孩子的惯性那样倾身拉过冉郁安全带,小声道,“还没思桉听话。” 而故意等待喻昭清哄的冉郁鼻尖陷入她的发丝间,视线里性感的锁骨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冉郁将她纯欲的线条尽收眼底。 得逞的勾唇,冉郁静静望着她,欣赏她的醉态。 明明刚开始一口就都不想在她面前喝的,但还是把自己喝成这样,她到底在想什么? “不会是因为提到了前女友,所以黯然神伤借酒消愁吧?”冉郁很直白的就问了出来。 语气里隐隐有酸涩的不爽,双手抱臂,眼神微黯。 喻昭清回过身,安分坐回自己位置,“和你没有关系。” 就算有些醉意,也不影响喻昭清对冉郁的疏远,两人的位置是车内最遥远的距离,一个在左,一个屈居右边。 单手撑在腿侧,喻昭清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偶尔光晕笼罩在脸上,五官隐入阴影里,看不清情绪。 喻昭清,你真的在想她吧? 不可否认,喻昭清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袁书桉这个人的,即使不爱了。 心口的烙印,结痂了,依然存在。 一只尾指搭上白暂的手背,冉郁感觉自己都有些头晕,只是捉住体温交互的瞬间心跳加快,她小声说,“别想她了。” 车厢内,风呼呼的从冉郁打开的那扇窗灌进来,吹散了冉郁的低语。 以为不再有回应,但喻昭清捕捉到了,"不想她,也不会再想任何人。" 冉郁听懂了,强压下心底的那点失落,轻佻的笑,“怎么能这样跟你酒搭子说话,陪了你这么久听你讲了那么多道理,你都没有一点感激之情吗?” 好像没有人能走进喻昭清的心,她连醉酒的口不择言挂在嘴边的都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如果不是有心之人,哪里有人那么有耐心句句有回应的听她讲那么久。 喻昭清没有收回手,也没有心力应付冉郁贫嘴,闭了闭眼,许久之后突然开口,“冉郁你唱歌给我听。” 朝着潜意识里想要抓住的温馨画面伸手,喻昭清微阖着双眸,困倦的靠在玻璃窗边,有些昏昏欲睡。 冉郁都以为她会睡着,没想到还提出唱歌的要求,忍不住笑了,“还挺理直气壮,喻大设计师喝醉了就可以这样无理取闹吗?” 升上车窗,冉郁嘴上愤愤不平的表达着自己的,但下一秒还是清了清嗓子,张嘴就来,“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 “下一首。”喻昭清抬手切歌。 不是想要的感觉,喻昭清微微皱眉,略有不满。 冉郁又在故意逗她玩儿,她真的很坏,从认识第一天开始喻昭清就发现,她不像老师,矛盾又奇怪,不断的刷新着她对老师的认知。 可冉郁这样的老师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就喜欢听我唱情歌吧。”冉郁翘起二郎腿。 听她们说话前排代驾师傅透过后视镜看她们,冉郁察觉到了,冷冽的目光扫过去,不怒自威,随后她脱下外套给喻昭清盖上。 并没有因为第三个人受到影响,冉郁坐到喻昭清身边,肩靠着肩静静等她靠过来,“我也不知为何~” “伤口还没愈合……” “你就这样闯进我的心窝…” 甜甜的小情歌,冉郁哼得十分自然。 一直到喻昭清楼下,冉郁若有所思的托腮,下一秒示意代驾先离开,这才低头看向早已靠在自己肩上的喻昭清,轻声道,“你睡着了吗?” “没有。” “哦。” 她竟然没有睡着,冉郁轻轻动了动僵直的右半边肩膀,小声说,“到家了,我先送你上去,一会儿我再打车走?” 喻昭清,你快挽留我,喝了酒我打车多危险啊,代驾又走了。 没两秒,喻昭清颔首,“好。” “………” “你还真的是…”冉郁笑了,“那走吧。” 两个喝醉的女人,也不知道谁扶谁。 冉郁的酒量也不过一般,以前忙着学习很少去酒吧KTV之类的地方,后来又因为职业性质她习惯性保持清醒状态就很少碰酒,现在她比喻昭清好不到哪里去。 圈住那纤细的腰身,冉郁扶着她一步步往前走,没话找话,“这可是你邀请我上去的,你别清醒之后找我麻烦啊。” 喻昭清不理她,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的,冉郁也站不稳,手又没力气,好几次差点被喻昭清绊倒。 看着瘦,喻昭清其实还有点重量。 “还有多远,这小区怎么这么大啊,有钱人都喜欢空旷吗?说话都快有回音了。”冉郁气喘吁吁的抱怨着,全然忘记自己大小姐的身份,已经百分百融入了打工人的身份。 喻昭清柔若无骨的手臂搭在冉郁肩上,一说话热气涌入她耳畔,“你好吵,冉郁。” 手底下员工,包括袁思桉,喻昭清觉得加起来都没有冉郁聒噪,她那张嘴就好像没有停下来过。 除了唱歌的时候,其他时候都很烦。 “我喝那么多酒还照顾你,我什么时候这么照顾过人啊,你还嫌我吵。”冉郁深吸一口气,以防万一,将她的包挂在脖子上,弯腰把她背上,还没忘故意逗她,“你太重了吧。” 喻昭清冷哼一声,眼睛都没睁开,“你太虚了。” 她很瘦,正常来说冉郁甚至可以公主抱她。 冉郁苦笑,“我以前卧推50kg,你有50kg吗?” 她以前健身的,不仅有力量,还手稳。 喻昭清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几乎是咬着她耳朵,“都说是以前了,说明现在不行了。” 冉郁无语,“你能别这么会抓重点吗?” 推开门,冉郁报复性的,站在沙发边直接松开勾着喻昭清腿弯的手。 喻昭清反应不及,猝不及防被扔进沙发。 第25章 这是我初吻 你要对我负责了 还没反应过来, 冉郁俯身撩开她凌乱的头发,勾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作为一个成年女性,还是一个有孩子的单亲妈妈,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大晚上喝醉酒不能随便带人回家?何况还是我这种不怀好意的人?” 喻昭清真的很美, 醉酒的媚态,领口之下性感的线条,同为女人, 冉郁也不可避免被这样的女人吸引。 她欣赏喻昭清成熟的美,性感的韵味, 久久没有挪开视线, 心跳好像背叛了理智, 冉郁突然就不想走了。 迷离的双眼对上冉郁嘴角戏谑的笑, 喻昭清跪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呼吸沉沉,唇齿间挤出一句话, “你可以回去了, 注意安全,再见。” 冉郁松开她,直起身子,“不。” 当着主人的面, 冉郁大大方方打量喻昭清的家。 两室一厅的房型,最大的特点是硕大的客厅, 一半能看出是袁思桉活动的游戏区域,而另一半则是放着设计稿和电脑,本身作为设计师, 喻昭清的房子主色调偏白,现代轻奢风,装修得明亮温馨,没有太多家具,即使有个孩子也收拾得干净。 嗯……是想象中喻昭清的家。 冉郁张开双臂,“真大啊,不愧是喻总监,审美这么高级。哎,我以后买房子可以让你帮忙设计吗?” 一百多平的房子,冉郁站在里面第一感觉竟然是大。 喻昭清虚虚的靠在沙发上,淡淡一句,“设计费翻倍。” 倒是还没怀疑她能不能买得起房子。 冉郁气笑了,“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再不济我们这交情现在算朋友了吧,何况你还比我大,姐姐就是这样对我的?” 喻昭清揉了揉太阳穴,跌跌撞撞的起身朝卫生间走去,轻轻抬手,第二遍赶人,“冉郁,打车回去吧,早点休息。” 喝完酒她不太舒服,想去洗漱干净之后就休息了。 至于冉郁,她没有一贯对外人的防备,但也不至于在自己洗澡的时候让她留太久。 相信冉郁的人品,但是也没有那么相信。 冉郁也太逾矩,能进到喻昭清家里已经让她感觉离她的生活又近了一步,所以她嘱咐一句,“行,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一点啊,或者弄杯醒酒汤喝,我先走了。” 喻昭清靠在墙边,“谢谢你,再见。” 冉郁摆摆手,套上喻昭清随手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不客气,能不正式的家访一次是我的荣幸。” 总是主动请家长吃饭,但今天是第一次家访,感觉还不错,虽然总是被赶。 随手帮她整理着门口的高跟鞋,冉郁看着鞋柜上摆放的相框,上面是袁思桉卡通人物形象拼图,仔细端详几秒,冉郁再回看整个客厅,“喻昭清…” “是我们都喝了太多酒的原因吗,我觉得今天离你好近。” 喻昭清是一个事业型女人,她在工作上展现了她干练强势的一面,但是毫无疑问她也是一位很称职的妈妈,她很爱自己的孩子,所以一个条理清晰干练的女强人割舍一半的区域给女儿玩乐,放弃许多时间陪孩子,她是一个独立的优秀女人。 肉眼可见的细节里,冉郁窥见喻昭清的另一面。 似乎,心中的理想型有了具象化的轮廓。 她最开始真的只是好奇怎样的女人能跟小姑子有那么一段故事,但是现在……不仅仅好奇。 冉郁重新摆正拼图,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语,“我就说我对你很感兴趣了。” 咚! “啊…”喻昭清隐忍的痛呼。 冉郁刚推开门,卫生间传来一声巨响。 听见声音的冉郁下一秒收回脚,以为是喝醉酒不清醒的喻昭清出了什么事,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喻昭清你没事儿吧?” 她没想太多,更没想到卫生间的门锁这么脆弱,已经反锁了她用力还是撞开了。 就这么突然的闯进去,四目相对,冉郁大脑空白一瞬,雾气缭绕中,那雪白的肌肤明晃晃的展现在眼前,模糊的五官,模糊的酮体。 眨眨眼,冉郁不自然的问,“你…你还好吗?” 喻昭清今晚喝得有点多,虽然一直努力维持着不让自己失态,但是冉郁能看出来喻昭清完全是在强撑着,所以洗澡没站稳突然间摔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曾经身为医生的本能还是作为冉郁内心的本能,她心都提起来了。 喻昭清坐在地上扶着手肘,愣愣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冉郁,迟钝的大脑反应几秒,咬牙道,“冉郁!” 怎么能在别人洗澡的时候闯进来! 她们不过是私底下一起吃过几次饭的关系,冉郁这样和耍流氓有什么区别,逼仄的浴室里,坦诚的目光,赤身果体,喻昭清的清冷尽数破碎,不慎滑倒的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对不起。”冉郁脱口而出道歉。 “那你还不出去?”喻昭清不可思议冉郁竟然还没走,如此场景,大脑宕机完全放弃思考。 冉郁第一时间已经背过身去,错开喻昭清的眼睛还没忘捂着自己眼睛,体贴的扯下浴巾伸长手臂朝喻昭清的方向递过去,“我刚才听见你好像摔倒了,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如果摔到骨头你第一时间不要移动,会造成二次损伤,所以摔到哪里可以跟我说一声,我给你看看。” “喻昭清,你也知道我以前是……” 淋浴的水声戛然而止,一双素净的脚淌着地板上的水层往前迈步,好几十秒钟过去,喻昭清也没有说话,冉郁递过去的浴巾也没有人接。 反倒是属于喻昭清的气息扑面而来,浓郁好闻的体香在甜腻的沐浴露香味中依稀可辨,冉郁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你动不了了是不是?我先帮你看看是不是骨折了可以吗?你放心吧,我很专业…” “也不是小孩子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我都是女人,真受伤了别逞强,我会专业急救,我有证儿。”冉郁低低强调一声,硬着头皮想帮她看看。 她很担心她喝醉了反应迟钝摔倒后骨折了。 虽从未恋爱过,但冉郁年近三十,喻昭清更是女儿都好几岁了,除了有点尴尬之外,短暂接受这个局面之后她们之间也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没事。”喻昭清单手捂着通红的手肘,浴巾严严实实裹在身上,她戳了戳冉郁的肩膀,沙哑地声音,“睁开眼。” 有点压迫感,但是美目间的柔润昭示着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尴尬之余的淡然处之 冉郁那么担心她吗? 恍惚间,喻昭清在飘然中抓住的一点。 冉郁听话的缓缓睁开眼,喻昭清头发还滴着水,拢着衣襟就这么直挺挺的望着她,出尘的清冷和妩媚共存。 冉郁看到她通红的手肘,“确定没事吗?” 性感的身材,诱人的红唇,虽不合时宜,但冉郁无法忽视内心第一次对女人的产生了进一步探索的渴望。 她其实从没想过伴侣的性别,工作上接触过精英阶层的男女,家庭背景下也不乏交际修养情商过人少爷小姐们,但是喻昭清啊,她和她们都不一样。 性感,妩媚,知性的魅力共存,或许还有更多,但是冉郁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伸手握住她手肘,冉郁低头查看伤势。 喻昭清被她捏得有点疼,缩了缩手,“刚只是没站稳。” 掌心握着微微发烫的肌肤,光滑如玉,冉郁略有私心没有立刻松手,垂眸间情绪复杂难探,“嗯……我就知道你一个人不安全,刚还没来得及出门。” 她确定喻昭清还醉着,不然肯定会怒斥她的冒犯,或许还会满脸愠怒的叫她滚出去。 不可自控的靠近一步,冉郁手里没用上的浴巾落地,她克制着内心的悸动,“我扶你出去?你头发还湿着,不吹干恐怕会生病。” 尴尬钻进地缝里,冉郁和喻昭清此刻的氛围暧昧得复杂,喻昭清没有后退,迎着她的目光眼波流转,似乎并没有拒绝,舌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瓣,好像蒙着一层雾气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眼前人。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声音渐渐模糊,喻昭清突然伸手捏住冉郁肩膀。 眼前人和记忆中的轮廓重合,甚至表情都一样,喻昭清都快分不清了,只死死抓住她,想要质问,想要留下她,唯独不想结束现在的一切。 她以前很不懂得照顾自己,工作忙起来洗完澡头发也不吹就出来,而这种时候有个人会用关心语气提醒她不要湿发,用浴巾裹着她一起窝在沙发里,她继续工作,而那个人就耐心的给她吹头发。 记忆深处的画面,太久了,久到喻昭清自己都记不清了,所以才会恍惚认错。 或许认错的本质里,她是因为不排斥并且相信冉郁这个人。 “别走。”喻昭清捏捏冉郁的耳垂,像哄孩子那样温柔。 此情此景,冉郁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手臂,脸庞,耳垂,“你让我留下?” 竟然没有赶她走? 喻昭清闭眼,冉郁吻上那双唇,由浅到深。 浴袍落下堆叠到脚边,冉郁捧着喻昭清脸,着迷的笑,“完了,这可是我的初吻,你要对我负责了。” 设计师小姐主动时竟然这么性感妩媚,一颦一笑都是温柔的风情,让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这样的女人,只会爱她到疯掉,怎么会拒绝她一次又一次的索取关系? 闭上眼献上一吻,喻昭清宠溺回答,“怎么会呢,我一直会对你负责,我只是怕你不敢,你那么胆小,像小孩子一样要哄着的才敢面对我。” 冉郁完全将她抱进怀里,感受她的柔软,她的炙热,沉溺于她的温柔中,没有仔细思索喻昭清话里的异常,“虽然从没谈过,但是我也不是那种随便一夜情的人,不需要你哄,我们之间的关系由你决定。” 冉郁说得庄重,喻昭清却陶醉在她百分百的拥抱中,主动得习以为常,“放松一点。” “没什么好紧张的,这都什么时代了,你情我愿的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冉郁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喻昭清,还是在说给自己听,总之咽了咽口水,回味着柔软的那双唇。 她身上应该比唇更软,好想试试。 但不管再放纵理智,冉郁还是问她,“喻昭清,你叫我一声。” “冉郁。” 只是喻昭清和冉郁,现在没有身份的束缚。 拥吻到淋浴器下,遍遍索取,冉郁像找到了新大陆一样,情到深处,喻昭清哽咽的声音微微颤抖,“袁书桉…” 一盆冷水浇下来,冉郁后背发冷瞬间就清醒了,诧异地表情里还有黯然失色的受伤。 什么意思? 迷茫的望着她,冉郁一时间心情复杂,欣喜的情绪沉沉压下,取而代之的是沉默的阴霾。 “喻昭清,你什么意思?” “把我当成她了是吧?爽完就不认人了。” 原来接吻只是把她当成了内心里深爱的女人,或许她刚刚闯进来没有被立刻赶出去也只是因为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而已。 冉郁第一次好似遭受到羞辱,骄傲如她,酒精的作用下,她一把推开喻昭清,不愿自己做了谁的替身。“真恶心……” 憋着一口气,冉郁也没了那些心思,随手将喻昭清裹进浴巾里,所有暧昧的痕迹无法再窥见分毫,空气中似乎还有火热的气息留存,刚才的暧昧被沉沉压下。 冉郁逼红了眼,咬牙说,“我不是她。” 她就没有忘掉她吧? 即使当初因为误会已经分手,即使当时袁书桉和她断了联系出国了,她还是为了她嫁给她亲哥哥,为了她生下袁思桉,为了她又离婚,多么惊天动地的爱啊,再从容强大的女人也会为一个人放弃尊严,最好的青春,甚至内心里永远有她一席之地。 喻昭清被推到跌坐在马桶上,除了脸颊的红晕不曾言语一句,冉郁想一走了之,但看她这样,还是没忍住把她拽起来往卧室走。 今晚聊到过去,喻昭清想到她才会心甘情愿喝酒吧? 冉郁竟有几分嫉妒那个女人,动作不免也有些粗鲁,“她那么值得你爱吗?还要你哄着才会对你负责。她那么没出息的人,只会逃避,对你都那样了,你还想着对她负责,喻昭清,你还真是深情啊。” 想到自己刚才承诺的那些话,像笑话一样。 喻昭清根本不是说给她听的! 她无法理解如此的情深意重,也无法想象会爱一个人爱到这种程度,她没有过,也不敢想象。 冉郁有些赌气的掐着她的下巴,"叫我名字。" 喻昭清被迫仰头,红着眼望她,"冉郁。" "大声一点,喻昭清,像你刚才说不要了那样。" "冉郁。" "这才乖啊。" 第26章 不合格一夜情对象 不给她穿衣服 喻昭清被扔进床里, 半闭着眼睛搂着冉郁的脖子不放手,只指着她的鼻子,“你不必找太多托词,你只是不够爱我。” 她表现出来自己已经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了, 可是她所有的青春, 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人, 执着到偏执,她就算放下了,内心深处还是有血淋淋的伤口。 气极反笑, 冉郁两只手撑在她身侧以防自己压到她,板着脸, “然后呢?这辈子就非她不可, 没有办法和她在一起, 就爱不上别人了?” 眼尾落下清泪, 喻昭清深深埋进冉郁颈间。 她果真是醉了,就算今晚不是她,喻昭清触景伤情想到前女友还是会把自己灌醉吧? 所以她只是一个随便谁都可以替代的角色, 不是她冉郁也会是另一个人, 被当成袁书桉和她发生关系,释放她极尽克制之下的欲望。 奇耻大辱,比被划伤还要陪笑还要更具有羞辱性,冉郁低低的笑出了声, 像是在嘲讽自己刚才庄重的可笑。 真想把这女人光着就扔浴室算了。 ……… 第二天 喻昭清渐渐醒来,睁开眼翻了个身, 缓缓睁开眼,朦胧间和床边双手抱臂的女人四目相对。 窗帘只拉了个窗纱,所以房间内的光线对于刚醒来还没抓回意识的人来说还是很强烈, 冉郁偏偏逆光而立,突然对视上喻昭清吓了一跳。 见鬼了,她明明在自己家,怎么会看到冉郁? “醒了?再不醒我都走了,今天要去学校开会。”冉郁轻哼一声,语气算不上很好,没了往日的随和笑容满面。 喻昭清眯了眯眼,快速理清思绪。 昨天袁思桉去爷爷奶奶家,袁书桉也在家,和袁思桉视频报备的时候用的袁书桉的手机,所以她不可避免的和她产生交流,三言两语的交谈中袁书桉若无其事的关心让她心情不太好,后来去见客户又碰到冉郁。 不知道为什么,和冉郁聊着聊着心防就产生了裂痕,她没忍住多喝了几杯,想过喝醉就叫代驾回家就行,反正孩子不在家喝醉也没有关系,但是冉郁为什么会跟着一起上来? 喻昭清记忆里只剩下一些片段,冉郁唱情歌,冉郁背她,冉郁吻她…… 喻昭清半撑起身子,捏起被子往里看了一眼,头疼的皱眉,“昨晚……我们睡了?” 冉郁没有错过她任何表情和动作,点头,“嗯。” 垂眸揉了揉太阳穴,喻昭清淡淡一句,“哦。” 情绪异常的稳定,不管是冉郁还是喻昭清,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气一样稀疏平常。 你情我愿的事,两个成年人之间欲望的宣泄,像翻书一样把这一页翻过去就好。 良久,喻昭清拎起床边的睡衣,发现是衣柜里自己最常穿的那一套,“就当昨晚酒后…我相信冉老师懂的,以后还是认清各自的身份,各司其职,除了思桉的问题之外,私底下不要再见面了。” 简单来说,就是睡完不认人了。 何况还没穿上衣服,喻昭清就翻脸不认人。 冷漠无情的女人,她大概忘了自己昨晚怎么主动的吧? 冉郁目光沉沉,语气有点冷,“好啊,毕竟谁能没有点七情六欲,昨晚就当两个陌生人纾解放纵欲望,需要我这个一夜情对象提供身体健康报告吗。” 话里带刺,但是喻昭清也只是怔然片刻,并未深究,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捏着睡衣的手缓缓收紧,喻昭清眉梢抬了抬,“不需要,我相信你没有传染病,同样我很健康,也没有任何问题。" "冉老师还有事吗?” 言外之意就是没事你该出去了,我要穿衣服。 也不知道冉郁是不是故意的,做完竟然就让她□□。 不合格的一夜情对象,差评。 冉郁像是没听出她话里有话一样,轻佻勾唇,“所以昨晚感觉怎么样?” 喻昭清揉了揉腰,不知道是睡姿问题还是冉郁问题,她觉得很酸,不太舒服。 所以喻昭清想都没想就归结在冉郁技术问题上,“没有感觉,你的技术和你的字差不多。” 有点菜,需要多练。 冉郁听出来了,瞬间崩不住,“你可以羞辱我的字,但不能羞辱我的尊严!” 她怎么能面无表情说出如此羞辱人的话? 从小做什么都是优等生的冉郁受不了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 喻昭清见她情绪有了起伏,不似刚才的冷脸,轻声哼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比不上玩具,菜就多练。” 冉郁非要问感觉怎么样,不就是想给她难堪吗? 给了她答案,她又不高兴了,真难满足的女人。 "喻昭清!你要这样说,你身材其实也挺一般的。" \"那你还要不止一次?" "这你倒记得。" 话题渐渐偏离轨道越发诡异,冉郁盯了她几秒,最后走了。 大门合上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喻昭清轻笑,"气性还挺大。" 以为冉郁是受不了技术被羞辱才生气,所以喻昭清也没有很放在心上 放学 袁思桉隔了老远就看见了队伍里高挑出众的司繁,原本的笑容瞬间绽放到最大,捏着书包带子就加快脚步跑过去。"司阿姨,今天是你来接我啊。" 司阿姨是小姨女朋友,有司繁在就意味着是小姨来接的她,只是她不方便出现在人多得地方,所以现在肯定就在不远处的车里等她。 司繁顺手接过袁思桉有些重量的书包,柔声说,"是啊,今晚回去跟我和小姨一起睡好不好?" 袁思桉自然没有意义,"当然可以,我最喜欢和小姨一起睡了。" 冉郁原本走在人群最后,目光不远不近的落在袁思桉身上,看到她奔向的人不是喻昭清,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思桉。" 离上次不欢而散已经过去好几天,虽然当时两人都不算愉快,她还因为喻昭清喝醉酒认错人那事儿赌气的夺门而出,但是过了这几天冷静下来,心底还是情不自禁的去想喻昭清,想见到她。 但是她也必然放不下自己的傲气主动联系,毕竟冉大小姐自尊还是不容践踏。 她的声音淹没在人群,旁边还有认出来她跟她打招呼的家长。 "冉老师,你也走啊。" "冉老师好久不见" "嗯嗯。"冉郁淡笑着回应,随即伸手挡住司繁用喻昭清接送卡刷卡登记。"等等,你不是卡上登记的接送人,这位小姐,我认识她妈妈,你跟袁思桉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她小姨的女朋友。 司繁只是犹豫了一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对自己和喻栀韫的关系在大庭广众有些羞于表达,正组织合理的措辞,冉郁已经抽出电话准备直接跟喻昭清联系。 袁思桉连忙开口替司繁解释,"冉老师,司阿姨是我小姨女朋友,我认识她的。" 接送卡有时候会出现卡和人对不上的情况,但是一般也不会有人去细查每一个学生,只要学生认识那人,接送卡又能刷出来就没人去管这些。 司繁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辆卡宴,回眸解释,"冉老师她妈妈出差了,前几天是她奶奶和小姑来接的,但今天她们有事,所以就让我们我来接思桉。" 这几天喻昭清都没来,只是冉郁今天才发现而已。 冉郁想,喻昭清不会是躲着她吧? 应该不至于,喻昭清不会拿工作和袁思桉开玩笑。 她在她心里分量还没有重到为了躲她而不接孩子。 事情了解清楚了,冉郁便也不过多为难,把卡还回去,"既然思桉也认识你,那我就不再打电话给她妈妈确定了。" 眼底一闪而过失落,冉郁捏着手机边缘的指尖泛白,"对了,刚在班上例行侧体温的时候思桉的温度偏高,可能有些低烧,你们回去持续关注她的体温,入秋这一波流感还挺严重的。” "好。"司繁应下。"那冉老师我就带思桉先走了。" "嗯。"冉郁颔首。 看着袁思桉没走几步就趴到了司繁身上,由司繁背着她走,两人关系很是亲昵自然。 小姨的女朋友,喻昭清妹妹的女朋友,之前她说过是警察。 冉郁一直看到司繁停在了一辆卡宴面前,她双手插兜,若有所思的走了过去。 试探的叫了一声,"司警官。" 和司繁一同回头的还有那降下的车窗,喻栀韫戴着口罩的脸上目光有如实质的落在冉郁身上,风情的眉间带有戏谑,"连我们家司警官是做什么的都告诉你了,这可新鲜了,我姐从来都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家里的情况,所以冉老师和我姐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要不是因为冉郁,她姐才不会主动申请这次本不需要她亲自去的项目。 就是想躲着这位一夜情对象呗,还不肯承认,非说是对客户负责才亲自出差。 但是她们可是亲姐妹,这种事怎么瞒得住呢,所以她今天想探探冉郁的底。 喻栀韫的调侃让冉郁眉梢一挑,指了指胸口还没摘下的工作证,淡淡回答,"这话问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班主任和学生家长的关系。" 喻栀韫单手撑着下巴,循序渐进,"私底下呢?" 试探,她在试探,甚至眼神里还有明显的冒犯之意。 经她刻意提醒,冉郁几乎没有任何意外的想到了那暧昧交融的一晚。 脸上的轻佻有了裂痕,她舔唇隐忍的回味,"朋友啊,吃过几次饭,帮她介绍过客户。" 喻昭清很有魅力,不是停留在表面的漂亮,而是近在咫尺能感觉到成熟韵味中的吸引,那双平时淡漠疏离的眼含着热泪,那职业装下性感的曲线,那盈盈目光中的引诱主动,每一寸肌肤都有成熟女人的风情。 所以冉郁越回味,越上头,蚀骨灼心一般。 "只是这么简单?我姐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喻栀韫推开车门下车,摄人的气势直逼冉郁。"冉老师,虽然是私立学校,老师和家长的关系管得没那么严,但是你也应该要有分寸啊,你别让我姐难堪,也别到时候引起其他家长的不满。" 再怎么说也比冉郁大好几岁,又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轻而易举就能压冉郁一头。 喻昭清虽然不愿说得太清楚,但是喻栀韫可是感觉到,冉郁目的不纯,她近乎明示的挑逗已经让喻昭清感觉到了棘手,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失去了平时面对其他任何关系的果决。 冉郁怎么能知道她的过往之后还能毫不在意的走近她的生活? "所以你是代替你姐来告诉我这些的吗?"冉郁声音骤然一冷,令人心头一颤。 "没有,她也不愿意多说,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最近似乎因为冉老师很苦恼。毕竟你还是思桉班主任啊,你的身份"喻栀韫因她的冷脸而微微皱眉,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司繁也不动声色的靠近喻栀韫一步,紧贴着她站,对喻栀韫的袒护很明显。 刚才对冉郁的客气是因为她是袁思桉老师,但是现在看她对喻栀韫冷脸,司繁也不管她是谁,防备着她所有的动作。 听到喻栀韫说没有这两个字的时候,冉郁喉咙那团棉花好似散了,"喻大明星言重了,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学生家长和班主任不能谈恋爱,司警官说呢?" 冉郁话音一转,上下打量了一番司繁,又确定已经在车里的袁思桉听不见她的话,皮笑肉不笑,"我记得司警官可是很优秀的人民警察,曾经还因为执行任务因公牺牲呢,你肯定知道,我在工作之余的时间以朋友的身份推荐客户刷好感追求喻昭清有没有违法,更何况,我既不谋私也不影响工作。" 一句话,挑明了喻栀韫和司繁的关系,甚至还知道司繁为了任务假因公牺牲的事。 喻栀韫一听,"嗯?你跟我姐认识也不久吧,都已经互诉衷肠到这种程度了?" 局面有点尴尬,喻栀韫不在意她会不会认识自己,也不在意冉郁会不会把她和司繁关系传出去,因为她有把握让冉郁闭嘴。 但是冉郁知道司繁以前为了执行任务假传因公牺牲的事情,她竟然认得她。 一年多快两年的事情了,司繁也只是一个小小刑警,冉郁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喻昭清连这些都说了?这和她印象中的喻昭清不一样,是喻昭清不一样了还是眼前的冉郁不一样? 第27章 袁思桉发烧 冉郁抱着她 "也不全是你姐告诉我的, 我只是记性比较好,之前的新闻我看了。刚才看到司警官就想起来了,司警官很不容易,我也很敬佩你每次为了人民利益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冉郁还怕喻栀韫误会全是喻昭清说的, 实事求是的跟喻昭清撇清了关系。 听起来很真诚的语气, 甚至还朝司繁点点头致敬, 但是喻栀韫却听出几分威胁的感觉。 仿佛她要是敢轻举妄动插手干预,冉郁就会公开这所有的消息。 司繁看了一眼喻栀韫的表情,这才淡声道, "谢谢,不过刚才思桉小姨也没有质问警告的意思, 我们作为姐姐的家人, 自然是很关心她的感情, 也不想受到委屈和伤害。所以刚刚措辞不当, 希望冉老师不要太放在心上。" 司繁算是给了双方台阶下,她紧了紧揽着喻栀韫肩膀的手,无声提醒。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不要对冉郁有太大敌意, 毕竟喻昭清本人都还没说什么, 要拒绝追求也应该是喻昭清本人亲自跟冉郁谈,要尊重喻昭清的意愿。 何况,看起来冉郁也没有那么糟糕,私立学校班主任, 收入不低,长相也算得上和喻昭清势均力敌, 至少,没有受到一点点质问和压力就立刻撇清关系。 比某潜逃国外多年的前女友有担当。 "不会的,司警官放心吧, 刚刚都是开玩笑的,都别放在心上。"冉郁再次展露出标准的笑容,给自己嘴巴做了一个拉链合上的手势,很自觉的主动说,"我也懂的,保守秘密。司警官,喻影后。" 没人知道偶尔出现在顶流喻栀韫身边的助理是她在一起两年多的女朋友。 而冉郁就算前排吃瓜也没这闲心到处散这八卦,毕竟或许以后指不定还是一家人呢,她可不想现在把喻栀韫得罪了。 顶着喻栀韫怀疑的目光,冉郁两手一摊,"我是好人。" 喻栀韫轻哼,表否定。 冉郁看起来就像是心眼子多的那一类,甚至还有点腹黑,一下子拿捏人软肋。 "我肯定比袁书桉靠谱,我既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也不会跑国外去躲三五年,我没绿卡。" "" 冉郁直言不讳,甚至理由都诡异的充分合理。 说完还不忘拉踩袁书桉一下,"她真的很没有解决问题的担当,耽误别人十多年,我替喻昭清感到不值。" 表忠心讨好似的一句话,喻栀韫试图看出她说这话表情下的意图,结果发现她的气愤和不满都太过真实,连她这个专业演员都看不出破绽。 沉默片刻,喻栀韫悠然道,"我也这样觉得。" ………… 转天 喻昭清刚下飞机就接到冉郁打来的电话,说袁思桉高烧,在医院打点滴。 "喻总监,公司有安排车来接,你不一起吗?" "不了,我的车停在停车场里,你们先走吧。" "可是孙总让我们回去开会。" "我还有事,我就不参加了,我会跟她说。" 不敢再耽误一点时间,连轴转的喻昭清连工作都没交接就直接赶去了医院。 冉郁给的是一家私人医院的地址,喻昭清穿过熙熙攘攘的儿科,耳边充斥着孩子的哭闹声和家属交谈声,人不算多,但是声音很乱,有医生护士的,更多的是一个孩子身边围着好几个家属的交谈声。 喻昭清听到这些声音并不觉得吵闹,反而想到女儿现在有多难受,心里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不知道冉郁具体在哪儿,喻昭清刚准备跟她打电话。 冉郁:儿科输液室,六楼出电梯右拐走到最后。 喻昭清:好的。 步履匆匆的走进输液室,喻昭清微喘着粗气视线快速扫过人群,在房间最后面的窗边看到了趴在冉郁肩膀上睡着的袁思桉,冉郁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在摆弄手机,一大一小重叠的轮廓温馨自然。 喻昭清连忙走过去,声线几近颤抖,"思桉怎么样?还在烧吗?" 听见声音的冉郁放下手机,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你怎么这么快。" 从她联系上喻昭清不过半小时,而机场赶到医院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一个小时。 喻昭清是怎么做到的她难道会瞬移? "我自己开车的,她早上不是烧退了吗,怎么突然这么严重?"喻昭清一心都在袁思桉身上。 她走近了才发现袁思桉睫毛上还挂着眼泪,一只手打点滴,另一只手死死捏着冉郁的衣领,难受得小脸通红,连睡着了也皱着眉头。额头上贴着退烧贴,十多度的天气她脸上出的汗竟然打湿了软发,也在冉郁粉色内衬上留下了明显的水迹。 冉郁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刚睡着。温度也降下来了,但还要输液,一共四瓶,这是第二瓶。" 喻昭清脸色急得发白,眼睛紧紧盯着袁思桉,心疼得说不出话。\"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昨晚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让我妹妹给她吃过退烧药,今天早上已经确定她不发烧才送去学校的。" 快速的分析着生病的原因,喻昭清眼睛就没移开过袁思桉,迫切的想抱她。 分别几日的想念,对她生病的心疼,喻昭清眼眶中涌上湿意。 母爱能轻易打败一个在生活和职场上都游刃有余的女人。 "是流感,你先别着急,先把口罩戴上,这里面细菌多,而且大多是感冒的孩子。"冉郁递给她一个口罩,平缓的语调在这种时候无形的安抚了情绪起伏的喻昭清。 在人声鼎沸的角落,冉郁满眼只剩喻昭清。 她看过了清冷如玉的她,端庄理性的她,媚惑主动的她,着急无措的她,冉郁像拾贝壳一样捡起一面面的她,最后拼凑成她心上人的轮廓。 喻昭清接过口罩,看向冉郁的眸中柔意轻泛,欲言又止在她瞳孔中流淌。"累不累?" 她想抱女儿,但是袁思桉已经在冉郁怀里睡着了,她不想把她弄醒,所以双手不安的捏着包,"要不放下来在椅子上睡吧,这样她睡得更舒服一点。" 想抱女儿是真的,担心她累不累也是真的。 在她来之前不知道多长时间里,冉郁就用唯一能用得上力气的左手抱的袁思桉,右手还在用手机回复学校的消息,在无法脱身的工作里,她亲自陪着袁思桉。 冉郁眼底刚因为她的关心而涌上欣喜,下一秒就被她的话泼了冷水,只能维持着平淡的音调,"这里靠近窗边,要是放下来睡容易冷,抱着比较好。" 有故意的嫌疑,不让她小心思如愿。 想抱女儿失败,喻昭清抿抿唇,有点失落。 冉郁看她眼圈泛红,急得满头大汗,梳理整齐的发丝因出了汗而显得凌乱。 一看就是一路跑着过来的,太担心女儿了。 逗她的心思也没了,无声递过去一张纸巾,而喻昭清也顺从的接过整理了一下失态的自己。 "一定要住院吗?"喻昭清深吸一口气,握住袁思桉的一只手心里那块石头才开始接触实地,紧绷的思绪开始松懈。 她抬眼望向冉郁,再见到她,两两相持,尤其是自己的女儿还在她怀里睡觉,两人后知后觉都流露出了几分心知肚明的尴尬。 不可否认,她是为了躲着冉郁想要自己冷静几天才特意出差,结果回来还是和她见到了,尤其是她还亲自到医院照顾生病的女儿 “她这种时候需要休息,最好不要来回跑折腾她。" "嗯,听医生的。" "别太紧张,最近降温了,冷空气不断,班上好几个学生都这样。只要温度降下来就没什么事,你来的时候没看见外面都是感冒发烧的孩子吗。”冉郁声音很轻,怕吵醒肩头上找妈妈她好不容易哄睡的袁思桉,体贴背过身错开头顶刺眼灯光。 这小鬼真正脆弱的时候心里还是只有喻昭清能给她安全感,再懂事也不免因为找妈妈哭闹两声,冉郁没有真正照顾过孩子,估计这辈子最好的耐心都给了袁思桉。 说完,冉郁下一秒话音一转,那眼神里却含着几分幽怨,“每个班都有生病的孩子,这几天我都在跑医院,流感有传染性,学校已经考虑停课两天。" 正常的照顾自己班上家长不能及时赶到的学生,不是因为想接近喻昭清才这样上心。 冉老师还是有点赌气,因为不管是那晚上还是第二天早上她都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羞辱。 冉郁最后那句话,明晃晃在说,你快哄我,我很生气。 "嗯"喻昭清回避着视线,温声道谢,"谢谢冉老师,你费心了。我这几天都在外面出差,所以下飞机才看到消息,辛苦你帮我照顾思桉。" 她解释自己不是因为那晚而对她产生了偏见才故意不接她电话,算变相是哄了她。 "哦,不用谢。" "你你每天都在接触生病的孩子你自己也注意吧,记得戴口罩。"喻昭清克制道。 两人都清楚,那天早上的谈话意味着什么。 冉郁没走是在索取关系,而她没留她还说翻篇的话就是拒绝冉郁,所以她不敢表露任何容易被误会的举动,连关心都别扭得勉强。 "唯一的口罩,给你了。" "" 道德绑架这事儿,冉老师是信手拈来的。 喻昭清一时讷讷,冉郁欣赏着清冷从容的喻大设计师坐立不安。 好一会儿她才正色道,"我建议以后还是要多留一个紧急联系人电话,就算爸爸那边不想登记,也可以登记外公外婆,或者小姨的也可以。" 不管是群里还是紧急联系人,袁思桉的家长都只登记了喻昭清一个人的信息,出了事联系不上喻昭清,冉郁只能先带着袁思桉来医院了。 她都以为今天袁思桉会请假,结果还是来上学了,熬到下午就高烧不退,直接吐了。 又一次提到要登记别的家长信息,喻昭清余不自然的抬手勾了勾耳侧的发丝,解释说,"我爸妈不在这边,我妹妹因为工作原因也经常出差,这次情况特殊,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冉郁顺口建议,"司警官的也可以啊,她上班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她现在和你不就等于一家人了吗?跟家里人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了,喻总监。" 司繁,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看了她那些资料,冉郁还挺喜欢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昨天她接思桉的时候聊了一会儿,看起来她也挺喜欢思桉的。" "哦。" 袁思桉也不轻,冉郁抱累了在椅子上坐下,默不作声的将发麻的手臂抽了出来,想换另一边。 喻昭清将她动作尽收眼底,抬手按住她的手,两人的体温一个比一个高,细微的摩擦滋生出无言的情愫。"冉郁" 她只轻轻唤她的名字,冉郁就将袁思桉交给喻昭清。 腾出的手白到毫无血色,冉郁捏了捏手指,有点酸。 袁思桉这小鬼真不轻,以前生病的时候喻昭清一个人要照顾她,还要缴费拿报告什么的。 心口酸酸涩涩的,冉郁偏过头,"在工作上当女强人就好了,生活中不是还有家人,朋友,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更何况那还是亲妹妹的女朋友。" 喻昭清终于抱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声音一下子温柔的得不像话,"好,我回去问过她之后会考虑把她登记进去。" 竟然欣然应允? 第一次没被她干脆利落的拒绝提议,冉郁偏了偏头,目光一点点临摹她温柔的轮廓。 喻昭清身上温柔和冷情交织,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仅剩的眼睛里盈盈都是爱意,睫毛轻颤间,似有水迹。纤细的两只手臂紧紧地抱着女儿,皱着眉头担忧的一遍遍理着她的头发,满眼都是她的全世界。 她在看她的全世界,冉郁在看她。 第28章 冉郁去撩妹去了 以为她走了 良久, 冉郁开口,"一会儿打完点滴去病房,她还有一些入院检查要做。" "儿科床位不是应该很紧缺吗?我来的时候看走廊上都加了病床。" "对啊,但我之前在这家医院工作,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不给我这个前员工面子。" 冉郁说得很有底气, 毕竟在这家医院谁敢不给她面子, 要不是因为怕喻昭清太抵触她的"特殊关照",她直接就带着袁思桉去VIP病房躺着输液了。 考虑她的情绪,才把事情做到面面俱到。 "难怪会来这家医院。"喻昭清低声喃语。 "熟人好办事, 这段时间全市不管私立还是公立医院儿科都爆满,只有这家医院我熟悉一点, 不仅能节省很多时间, 还能找人安排床位。"冉郁把入院登记的资料递给喻昭清, 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是冉她提前填好的资料, "知道你不缺钱,所以是单独病房,喻总监。" 喻昭清对她的字不忍直视, "哦, 我一会儿有空了再把钱转给你。" 冉郁似乎看懂了她无声地嫌弃,立刻说,"抱着思桉,所以写得比较丑, 但我现在已经开始练字了。" 你的技术跟你的字一样需要多练。 默契的同时想起这句话,喻昭清垂眸, 对那鬼画符更是无法直视。 两人都不再说话,喻昭清没有开口让她先回去,冉郁也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陪着袁思桉打完点滴,看护士在忙,冉郁直接给袁思桉拔了针,拎着喻昭清的包,"走吧,这里有点大,不太好找,我带你去。" 一前一后,喻昭清抱着袁思桉,冉郁动作干净利落的,办好了一切。 "妈妈,我手疼。"袁思桉坐在病床上,泪眼汪汪的望着喻昭清。 睡了好久,一睡醒就在妈妈怀里,她好像更脆弱了,哼哼唧唧要在她怀里撒娇。 喻昭清给她擦身体换衣服,"这是输液打的留置针,等输完液取了就不疼了,宝贝。" 袁思桉晃晃手,"可是我里面疼,一点都不舒服。" "打针就是会里面疼啊,如果不用留置针的话你每天都要打一次。乖。" "疼" "可能是输液的原因,你看都有点肿了。"喻昭清捧着袁思桉手背轻轻一吻。 袁思桉很执着的说疼,喻昭清以为她是生病了闹情绪,耐着性子哄了她好一会儿。 冉郁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喻昭清忙里忙外,在两母女温馨的交流中捕捉到重要信息,袁思桉之前打针的时候也喊疼了,跟抽血的护士说她手里疼。 冉郁眯了眯眼,小孩子表述不准确是常事,何况留置针打进去适应之后是没有那么强的痛感,袁思桉也不是会无理取闹追着一直喊疼的孩子。看着喻昭清柔情似水的哄,但袁思桉流着豆大的泪执着的强调不是打针疼,冉郁托腮沉思。 好半天,等到喻昭清安顿好袁思桉,又配合医生问诊,后知后觉病房里一直都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冉郁走了。 不打招呼就走了? 奇怪,她应该庆幸的,垂眸,黯然一秒,喻昭清觉得冉郁应该不是会一声不吭离开的人。 所起身推开病房门,试图在外面找到那抹从容的背影。 冉郁在这里如鱼得水,所以不管是办手续还是取报告,她都只需要跟在冉郁身后按照她说的缴费登记就好,甚至她能看得懂报告,用她能听得懂的话解释一遍,再安慰她说问题不大。 冉郁,至少要跟我打个招呼再走吧,坏人。 袁思桉还在病房,喻昭清不敢走远,只在病房附近找一找。 不过也没有多费力,喻昭清刚出病房一眼就看见靠在护士台,单手撑着下巴跟里面的人谈笑风生的冉老师,那表情简直跟之前撩拨她一模一样。 "袁医生,看清楚一点再拿报告啊,别又拿错了。楼上刘主任可没有我那么好的脾气,等会儿她又要当着全科的面把你骂得狗血淋头。"冉郁脸上笑着,但是又有谁知道她刚才完全是把路过的袁星理抓进护士台堵住的,现在更是为了不让袁星理走,伸出一条腿挡住她的路。 袁星理想走也走不了,又不敢得罪了这位大小姐,只能无奈的朝她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冉老师,你都知道刘主任很凶还挡着我,我要是拿个报告还磨磨唧唧,岂不是要被骂得更惨。" 袁星理是眼科的住院医,虽然叫冉郁老师,但是她实际比冉郁还大两岁。 冉郁这人不说出身,单单只是她的求学进度就逆天,袁星理刚面试进医院的时候,冉郁就已经因为那几场主刀的高难度手术崭露头角了,直至今日还是眼科手术学习资料的突出贡献者,更是教了她不少专业知识,她可不是得叫冉郁老师。 冉郁拍拍胸部大言不惭,"没事儿,一会儿她骂你我帮你撑腰。\" 袁星理抱着报告歪头叹了一口气,"你还是直说找我什么事吧,小冉总。" 最后一个称呼完全是提醒自己和她之间阶级的差距,更有自嘲的意思。 冉郁心知肚明她这不太明显怕得罪她但是还是忍不住的讽刺来源于什么,但是也只是咽了咽口水,并不计较袁星理的冒犯,"小事儿,真的小事儿。" 袁星理也得罪不起冉郁,不敢真的把话挑明惹她不悦,只能微微一笑,静待下文。 冉郁皮笑肉不笑,"帮我送个东西,对你来说就是顺手的事儿。" 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每次冉郁笑脸相迎,袁星理就知道大事不妙,她笑着就能把人往死里坑,有时候她甚至能面不改色的把主任往坑里待,套路同事更是信手拈来。 "我可以拒绝吗?\"袁星理有种不详的预感。 "可以啊,你当然可以拒绝。但是你知道吗,我有个朋友的女儿正在这里住院,我最近太闲了,你说我要不要在陪护的时候对咱院里的医生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呢,比如卫生不好,比如医生态度冷漠”冉郁此话一出,引起了护士站其他护士的侧目,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她,满脸的怀疑。 因为是私立医院,所以很看重病人的反馈,有时候一封投诉信就能扣掉科里好几千块,对家庭条件没有那么宽裕的医生来说很痛苦,对投诉信更是如临大敌。 "好的我答应了。"袁星理想也没想,立刻就改口。 犹豫一秒都是对奖金的不尊重,而且冉郁焉儿坏,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的,她还在这医院的时候收到的投诉信可以以箱来计量,年底拿去卖都可以请全科医生喝一次奶茶了,所以她背着都能写一封针对性十足的投诉信出来。 "好,就给我五分钟,很快的。"冉郁揽过袁星理肩膀,神神秘秘的样子"咱到一边去说。" "" 说着说着冉郁就把袁星理往没人的安全通道走。 自然的揽着肩膀,亲昵的低声耳语,偶尔的肢体触碰,喻昭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所以冉郁那些自来熟有意无意的触碰单纯只是她性格使然,对谁都一样,只有她每次面上波澜不惊,实则莫名乱了心跳频率。 喻昭清长吁一口气,"原来只是撩妹去了。" 冉郁之前说过她是这个医院的医生,碰到以前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寒暄两句而已,很正常的事,毕竟冉郁一看就属于那种善于交际,和谁都能聊上两句的性格,从她认识她开始就知道她是这样。 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喻昭清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暗示,但是脚下仿佛生了钉子一般挪不动步子,垂在身侧无意识攥紧又松开,反反复复磨出红迹的手指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心跳如鼓声般愈演愈烈。 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至于是吃醋,只是有点不爽 一阵阵酸楚蔓延开来,喻昭清清冷的眉目凝固,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但是她始终还是理智清醒的,她不会纵容心底的情绪让自己表现出任何不符合她身份的举动,尤其不会跟上去,即使很想。 冉郁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修长的倩影,并毫无所知女人的不悦,她只是别有目的的勾着袁星理脖子给她手里塞了一张卡,"这张卡你帮我拿给胡佳丽,密码是她出生年月。" 袁星理没想到竟然是银行卡,不明所以的看着冉郁,"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没想过还能从冉郁嘴里听到胡佳丽这个名字的,她以为冉郁或许根本就不记得这个无关紧要的名字,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值得冉大小姐记挂,更是不值得冉郁给她钱。 冉郁压低声音,不同于在外面时的慵懒不着调,而是正色道,"就表面上的意思,我知道你跟她私底下关系还不错,你现在也还能联系到她,你把这钱交到她手里就行。" 袁星理还没理清思绪,冉郁又说,"她家庭条件不好,她妈妈在抗癌,妹妹还在上大学,家里就靠着她和打零工的爸爸撑着,所以被解雇了日子很难过。这钱不说救她的命,但是至少能让她喘口气。" 胡佳丽,那场医闹的另一个受害者,也是那晚联系冉郁的值班医生。 冉郁虽然是主要的受害者,也受了最重地伤,但她不是唯一的受害者,胡佳丽那天又刚好跟冉郁待在一起会诊,事发突然,冉郁没跑掉,胡佳丽更是被殃及。 因为对方来势汹汹,院里被施压,所以为了平息怒火,院里解雇冉郁之后又以失职和能力不足为理由解雇了值班医生胡佳丽。冉郁也是后来才知道,胡佳丽被划伤了脸,留下了很可怖的刀痕,对此院里碍于上层施压,只能象征性给了一点钱就算把这事儿翻篇了,而胡佳丽无权无势的明知道不合理但还是只能忍气吞声。 卡有些凉,袁星理在手里反复摩擦,"你为什么不直接给她?不对,你现实是以什么身份和立场给她钱?这是你个人对她的补偿还是代表院里给的?" 这件事虽然跟冉郁脱不了干系,但是现实一点,当时冉郁自己都还住在ICU生死未卜,院里的决定她也没办法干涉,也左右不了这个决定。说到底是院里把事儿做绝,冉郁的职业生涯也被毁了,她是受害者,也没必要感到愧疚,给胡佳丽塞钱。 冉郁单手撑着楼梯扶手,声音有点飘然,"不重要,反正她也算是被我连累的,之前我是没办法出面,现在风头过去了,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她来说不一样。" 本没有必要去做的,但是冉郁做了。 袁星理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也因为她刚才用称呼讽刺冉郁感觉到了一丝羞愧。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绪烦乱。 冉郁拍拍她的肩膀,"袁医生别出神了,我跟你说的你听到了吗?你就跟她说是你向院里争取到的补偿,不管怎么说反正别提我就行,她心里估计对我还有点疙瘩。" 冉郁是主治医师,她是主要责任人,手术是她做的,医嘱也是她下的,胡佳丽那晚只是运气不好轮值,而最后出了事风头过去了冉郁却依然天高任鸟飞,她的人生依旧做什么都易如反掌,而胡佳丽被解雇了这辈子就完了,付出了比冉郁大不知道多少的代价。 普通人的人生容错率就是这么低。 冉郁啊,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她也没有怪你的意思"袁星理目光闪烁,说这话自己都有点心虚。 "实际上背地里都快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吧?"冉郁哼笑,没有放在心上。 "呃冉老师你这话说的。"袁星理还想维护一点体面,但是被冉郁这么轻松的戳穿,她脸还有点红,低着头不敢跟冉郁对视。 手里的卡好像有了分量,袁星理觉得她们所有人还是不够了解冉郁,知道她身份的对她内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偏见,觉得她也是资本家,来这里不过是爱好或者家里企业需要一位优秀的医生,等她历练完到最后还是要回去继承家业。 所以即使冉郁不管是跟她们这些同事还是面对正常病人都从没因为身份而摆架子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她还是下意识站在了胡佳丽那边,却忘了冉郁那么优秀的医生,她也被毁了职业生涯。 谁都不是冉郁,没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份职业。 第29章 看冉郁像抛妻弃女负心汉 那你的确是贱…… "还有, 她现在不是没有工作吗。"冉郁不是一时兴起,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所以从袁星理胸口抽出一支笔,在她手上写下一串数字, "让她联系一下这个人, 我上大学时的一个学长, 他现在在一家三甲医院眼科,让她去找他面试,剩下的他会看着安排。虽然工资比不上私立医院的, 但是至少也算有了工作。" 歪歪扭扭一串数字写在袁星理手上,袁星理缩都来不及缩, "我有便利贴来着" 冉郁把笔插回她胸口, 挑眉眨眼, "袁医生日理万机, 我怕你忘记嘛。" 袁星理忍不住被她逗笑了,"冉老师你还真是一如既往" 冉郁知道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好了可以了, 我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我找你这事儿你要保密,要是被爱打小报告的知道了,小心你饭碗也不保。" 冉郁给钱又安排工作这件事可大可小,胡佳丽是被资本针对的牺牲品, 要是被院里或者科里的领导知道了,冉郁背后有冉家, 大祸临头的只会是袁星理而已。 不然冉老师怎么会如此一副谄媚的嘴脸,换别人也不愿意啊。 "知道了,我改天给她。"袁星理应下, 后知后觉冉郁刚才直接就把号码写了下来。 她不是一时兴起,她早就准备 "我就知道袁医生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医生,所以我都没找别人,直接来找你。放心,我下次碰到刘主任,一定会好好夸夸你的。"冉郁给她拉下衣袖,还不忘给她戴高帽,一本正经给人忽悠瘸了。 袁星理生硬地缩回自己的手,"别,小冉总客气了,能帮你办事是我的荣幸才对,我替佳丽谢谢你的帮助,你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冉大小姐亲自给她整理衣服,她都双腿一软了。 她生怕冉郁话音一转,笑着又给她安排上了其他害她的事儿。 "别说这些,我还有事,先走了,要记得保密啊。" "嗯嗯。" 冉郁看了一眼时间,学校那边助教给她发消息说全部学生安全离校,她也就不用回学校了,顺便告知学校全校停课两天,所以她准备跟喻昭清打声招呼就回去,反正喻昭清肯定不希望她多待。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五行大山压不住你~" 轻哼着歌悠闲地回到袁思桉病房,推开门,迎上喻昭清投来淡淡的目光。 冉郁脚下动作一顿,嗯突然后背一凉怎么回事。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刚有点事,跟我之前同事聊了一会儿。"嘴角的弧度缓缓沉下,冉郁想要说出口的关心都被噎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喻昭清飘过来的视线里带了一点幽怨的意思,好似看着一个抛妻弃女快活回家的负心汉一样。 下一秒,病房里传来袁书桉关心袁思桉的声音,冉郁诧异的看向袁思桉手里的那个平板。 袁思桉连书包都没拿,那个平板只能是喻昭清的。 不会吧,安顿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跟袁书桉打视频,合着只有她多余呗? 喻昭清放下手里的文件,给袁思桉戴上耳机继续跟爷爷奶奶们视频,自己则起走向冉郁,温声开口,"今天真的辛苦你了,冉老师,你替我省了很多麻烦。" 说罢,喻昭清别有深意的庄重道谢,"谢谢你。" 冉郁不是最在意公平吗? 能让她插队安排病房,这是打破了她的原则吧? 冉郁缩了缩脖子,斜靠着墙放松的目光追随着喻昭清走到自己面前,鞋尖踢着空气晃了晃,"也不必谢得这么沉重,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止思桉,之前班上需要住院的学生我也帮忙安排了床位。" 虽然的确存有私心,但儿科VIP病人有很多都是本不用一直住院的,一方面家属不放心一定要多住几天观察一下,另一方面VIP病房一天费用高,抵得上十个普通病房的费用,私立医院本就为了盈利,巴不得这些VIP多住,所以宁愿增加普通病房的病床也不会主动提出让VIP病人出院。 有钱人也有阶级之分,冉郁深有体会。 "嗯谢谢。"声音从唇缝中浅浅溢出,喻昭清指尖微微一抖,想关心冉郁手的话说不出来。 她想问冉郁抱了袁思桉那么久手酸不酸,需不需要贴个膏药什么的,但是转念一想,她这只手还有力气跟别的女人勾肩搭背,应该也不累,没必要关心她。 冉郁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所以呢?" 喻昭清表情似乎不太对劲,但袁思桉还在病房里跟袁书桉视频,于是冉郁伸手,"去外面说" 话音未落,喻昭清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肌肤只摩擦一瞬,什么都没留下。 她感觉到喻昭清突如其来的排斥和冷淡。 之前在输液室的时候虽然两人也没怎么说话,但喻昭清明显没有如此的排斥。 好像不愿意跟她产生任何一点点的接触 冉郁的手落了空,悻悻捏了捏指尖回味那一瞬的温度,皱眉轻哼一声,"干嘛表情突然这么严肃,我惹你生气了?" 喻昭清沉沉的呼吸着,诱人锁骨上的项链起伏闪着银光,“冉老师,今天我很感谢你,帮忙给思桉安排了病房,你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虽然你说是你义务范围内的工作,但是你我都清楚,你做这些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思桉老师。” 声音刻意压低,喻昭清回头看了一眼她有先见之明给袁思桉戴上的耳机。 心有不忍,不知道是单纯对冉郁还是女儿对冉郁那么喜欢和依赖,而她却要撇清关系。 话题走向有了不详的预感,冉郁双手抱臂,维持着慵懒的姿态,玩味的看着她,“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我是思桉老师我才做这些的,你我都清楚我的目的,然后呢?" 喻昭清一再回眸看袁思桉,不舍已经呼之欲出。 冉郁注意到了喻昭清的动作,忽然笑了,"不会在清醒的时候也要用的前任来羞辱我一遍,告诉我你有多爱她而无法接受我吧?” 她不敢再主动像那晚那样拙劣但认真的表忠心,做出在喻昭清看来可笑的承诺。 喻昭清是想要听到那些承诺的,但是不是从她嘴里,她只是醉酒空虚的一个床伴而已。 虽然这个社会一夜情你情我愿的没什么好说的,但对于冉郁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对自己行为的责任感来说,她那晚没有走,是真的想要谈谈要不要试试交往,因为是喻昭清,她愿意发生关系,也因为是喻昭清,她不想只是□□之欢。 "前任?"喻昭清好不容易理清的思路被她最后一句打断,"你什么意思?跟她有什么关系?" 前任,羞辱,这两个词从冉郁口中说出来让她感到很陌生。 "能别装了吗,喝醉了不是失忆了,那晚你不就是把我当成袁书桉了吗?你哭着说的那些委屈,那些心里话都不是对我说的。"话音一顿,冉郁眼底隐含着细碎的失落,她近乎咬牙切齿,"但替你擦掉眼泪的却是我。" 冉郁不会说,她真的很心疼,喻昭清那么专一深情的爱,给了一个不值得的人。 所以一遍遍擦去喻昭清眼泪的时候,她也偷偷红了眼眶啊。 "那晚我们不是说清楚了吗?"喻昭清下意识不想提及那晚的越界。 虽然没什么后悔的余地,但终归不是她想要的。 "哦,说清楚了就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冉郁自嘲的冷笑,却还是暴露她内心的软肋,"把我当成她你才心甘情愿的跟我做的,不是吗?" 她知道答案,但还是渴望喻昭清能否认。 该死,她还说过喻昭清蠢,现在她倒是成了为了感情装傻的蠢女人。 "不"喻昭清想否认,但是声音戛然而止。 不知是不愿意说谎还是为了撇清关系而任由冉郁误会下去。 见她没有否认,只是垂眸一副默认的样子,冉郁瞬间眼底涌上湿意,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但她的傲骨不允许她低下头颅,所以她抬起下巴,轻描淡写的语气,"哇,那你的确是贱啊,这么恶心我。" 手臂满满都是鸡皮疙瘩,冉郁死死咬着后槽牙,那因口是心非而一闪而过的后悔被狠狠咽下。 目光一瞬的迷离,理智出走让大脑空白,喻昭清瞳孔一缩,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冉郁口中说出来的,像针扎一样的羞辱,弥漫在全身的每一个神经。 她的话,比想象中更痛。 两人都没说话,喻昭清无言接纳冉郁的羞辱,冉郁也有些不易察觉的无措。 可喻昭清毕竟年长,经历的事情更多,她很快咽下情绪,用早就想好了措辞,语调很从容,“冉郁,你也知道我离过婚,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也更是清楚我上一段感情的失败,我没有余力再这样去爱一个人,更不想再折腾浪费时间。思桉已经上一年级了,我的人生计划里除了工作就只剩下她,没有再去奢望爱情的想法。谢谢你的厚爱,但我无福消受。" 一个离过婚还有一个轰轰烈烈爱了十多年的前任,这换成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她虽然从不会因为离过婚而感到自卑,但是偏偏在冉郁面前,她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权衡,她清楚冉郁一个三十岁都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和她之间的差距。 在她看来冉郁很优秀,她二十多年靠着自己的能力成为那么优秀的眼科医生,即使后面出了事,她也没有自暴自弃,对生活依然有重新再来的勇气,看起来轻佻不着调,实际上内心很细腻,很有责任感,也从来不受固定思维的产物约束,她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教给孩子们的不仅仅只是课本上的东西,她还教怎么去感谢爱,教感受电子产品之外的生活。 冉郁眉目清冷,"所以我是被拒绝了,我听懂了。" 表白都没表,先被人给拒绝了。 自作多情的没走陪着输液陪着办手续,结果人家安顿下来第一件事是给袁书桉打视频,她们好像一家三口,好和谐啊! 喻昭清不否认,"嗯。" 淡淡的又补了一刀,冉郁只剩下冷冷地笑,一声接着一声,还挺吓人的。 "为什么?" "我想我刚才那句话已经给了你答案,我很累,不想折腾了。" 一股难以名状的心痛,冉郁对她说,"你认为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是感情的本质?你会累,不过是因为对方并没有那么爱你,你在单方面付出。" 归根结底,她还在争取,也心痛上一段感情把她折磨得心力交瘁。 但喻昭清撇清关系的想法很坚定,"我不想浪费时间去参透什么感情的本质,从跟袁在杨离婚开始,我就只想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 袁在杨,冉郁第一次从喻昭清听到袁思桉生父的名字,陌生的名字让她愣了一秒。 哦,原来是她的前夫,她前任的哥哥。 冉郁还在心里默默重复这个名字,嘴已经有了自主意识,"你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没被咬过,你不知道疼。" "我又不会咬你。" 一来一回,无意义的三言两语,改变不了结局。 冉郁望向那双眼,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任何余地,雾气弥散,一眼看不透。 她毫不怀疑,要是她再说一句喻昭清就要说她决定给袁思桉申请转班,彻底撇清关系。 喻昭清很绝情,她毫不保留轰轰烈烈的爱给了一个没那么爱她的人,大概是时机不对,冉郁出现得太晚了,天意如此。 喻昭清不是拖拖拉拉的性格,她不再继续咬不咬人的问题,拿出自己刚刚给冉郁的转账证明,“冉老师,我们的关系只是学生家长和老师,以前是,以后也是。” 连朋友都算不上。 冉郁的接近和示好,被喻昭清以结清她垫付的医药费的方式明确的拒绝。 喻昭清做不到明知道不可能还给冉郁希望,暧昧的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呵。"冉郁冷呵一声,被喻昭清那远远超过她垫付医药费的转账记录刺痛。 她是没谈过恋爱,但是不意味着她能上赶着被一次次羞辱,想要反击,但说不出话。 她还能说什么,说不定一会儿袁书桉就来了,她留下来本就多余。 第30章 我对她有感觉 冉老师还白捡一闺女呢…… “感觉我来的不是时候啊?都三十多岁的人了, 吵架多不好,为什么不能直接动手。”喻栀韫推开病房门就看见冷着脸对峙的两个人,气氛诡异的胶着,一个温然而立不说话, 一个冷着脸要骂人的感觉, 仿佛呼吸中的氧气都少了很多, 压迫感满满。 喻栀韫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路过和喻昭清对视一眼,没说一句话, 但是眼神里就读了个大概,"干嘛, 思桉还在这里, 你们一个亲妈, 一个班主任就当着她的面吵起来了?思桉烧都还没退, 别给我宝贝气上火了。" 袁思桉不明所以,还在跟爷爷奶奶视频着,想问爸爸在哪儿, 但只有姑姑在家。 喻栀韫放下包, 回头跟一言不发的冉郁说,"冉老师,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冉郁表情很冷,没说话, 连个眼神都没回应喻栀韫,已经打算走了。 "妈妈, 可以把这个拆了吗?"袁思桉摘下耳机举起抱平板太久的手,又一次提起自己的手疼。 意识到不对劲,冉郁想也没想就越过喻昭清走到袁思桉病床前, 捏起她的右手,仔细捏了捏她的手指骨节,声音放柔,"思桉,告诉老师,具体哪里疼?是针扎一样疼吗?" 袁思桉摊开手心,"这里。" 冉郁在她手心试探着捏了捏,"这里疼吗?" "不疼。" "这里呢?" "有点疼。" 喻昭清见冉郁神色紧绷,连忙走过去,"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吗?今天她说了很多次手疼。" 冉郁仔细捏了捏,余光都没分给喻昭清半分,而是问袁思桉,"思桉,你之前有没有手疼过?或者有没有摔倒手受过伤?比如和朋友之间玩儿,不小心摔到了手?" 她突然这么正经,喻昭清还有些不适,怔然片刻,虽然冉郁不理自己,她还是在一边补充道,"她前段时间去她爸爸家摔过一次,也说过几次手不舒服,但是没有皮外伤,也没有伤到骨头,我给她擦过药,后来再问她没有感觉就没再关注。" 捏了好一会儿,冉郁直接把袁思桉手背的留置针拆掉,随即直起腰将垃圾抛进垃圾桶里,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她的主治医生我认识,我跟她说一声,拍个ct看看保险一点,看是不是之前摔到了哪里,明天输液记得换左手。” “那…”喻昭清话还没说完。 “我先走了。”冉郁生硬地打断,连话都是看着喻栀韫说的,说完直接推门就走。 门一开一合,房间里没有了冉郁的身影,只残余丝丝缕缕属于她的气息,那是她们今天因为思桉有意无意肢体接触染上的,好闻的味道。 她觉得冉郁身上有一股好闻的茶香,像绿茶的清香,夹杂着一点苦涩的味道。 "看不出来冉老师脾气还不小?"喻栀韫笑道。 "别乱说。"喻昭清缓缓收回视线,弯腰捧着袁思桉的手看了看,看到女儿的手因为输液肿起来,心疼得不行,“受苦了宝贝,以后妈妈保证再也不会丢下你出差这么多天。” 有了孩子之后,喻昭清很少出差,一般都是一两天就回来了,这次去了快五天。 她需要时间冷静,因为除了和袁书桉谈恋爱,冉郁是她唯一发生关系的人。 袁思桉被抽掉了留置针感觉没那么难受了,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没事的妈妈,只是下午很难受,现在头已经不疼了,就是有点想睡觉。" 喻昭清揉揉她的头,"那就睡会儿,乖。" 喻栀韫在床边坐下,放下从家里带过来的一些日用品,凑过去看袁思桉没什么血色的脸,忧心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姐,医生怎么说,怎么还要住院啊,打完吊瓶回家也睡得更舒服。” "冉郁说明天后天都还要打点滴,加上她有点咳嗽,所以最好住两天观察一下。没什么大事,小孩子抵抗力低,很容易就感冒发烧,可能去跟她爷爷奶奶住那几天饮食不规律才吐了。"喻昭清一边给袁思桉盖被子一边跟没有带娃经验的喻栀韫科普。 喻栀韫就比她小一岁,但是她和司繁两个人在一起也没有要孩子的想法,所以带娃经验为零。 "那就好,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在住院都把我吓死了,还以为很严重。" "小孩子都这样,稍不注意就生病了。\" 喻昭清收拾好一些东西,把袁思桉一定要抱着睡觉的小老鼠玩偶塞进被子里,"思桉小的时候也三天两头住院,她体质就是比较虚,跟她是早产儿有关系。" \"我们家宝贝真是不容易,心疼死我了。" "都已经没事儿了。"喻昭清转过头见喻栀韫撑着下巴眯着眼饶有兴趣的看她,眼神凝固一瞬,随即若无其事的问,"你什么时候进组?" 喻栀韫这次连着休了一周,对于她这个知名度的演员算是休假时间长了,之前她说要减少工作量,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她那么多合约很多都身不由己,但没想到司繁回来之后她就真的休假次数越来越多,回家看爸妈的次数都多了。 喻影后谈恋爱之后对工作就没有了全年无休的干劲儿,只想在渝阳和司警官约会。 "接了个电影的本子还在谈,最近只有下周有个三天两夜的旅行类综艺要出差,到时候准备带着司警官一起,公费旅游,反正她最近都不是很忙。\"喻栀韫说完自己的安排,用手肘碰了碰在她身边坐下来的人,"别说我了,你们刚刚怎么回事,我看冉老师最后你跟她说话她都不理你了。" 冉郁就像一块行走的冰块,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她是真的生气了,连话都不想说。 "没什么,就把话说清楚了,这样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喻昭清神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刚才和冉郁的不愉快只是错觉,只是在卫生间洗袁思桉换下来的衣服时,会忍不住的盯着镜子出神。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吗? 可是为什么浑身血液好像被火焰包围般炙热,滚烫得温度烧到心口,让她怎么都没有办法放松下来,时时刻刻忍耐着那不适的刺痛,脸上出现化妆品都掩饰不了的惨白。 喻昭清反复回味,反复咀嚼,冉郁说她贱,说她恶心,认为她那晚是把她当成袁书桉了,她不管说什么都像苍白无力的辩解,她也不是会在这种事上解释证明自己的人。 可是可是啊,说她贱实在太过伤人,喻昭清紧咬着牙关,最后也只能将酸楚咽下。 等她终于洗完衣服走出来,喻栀韫已经把袁思桉抱在怀里哄她吃药睡觉了。 喻昭清看了一眼就任由喻栀韫去了,袁思桉本来就挺听话的,生病了哄几下就会乖乖吃药。 喻栀韫今晚不打算走,喻昭清也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房里,坐在地毯上在茶几上一直在看文件和回复信息,病房里大多都是她敲键盘的声音,如果不是袁思桉要睡觉了,喻栀韫估计视频连线就不会断。 她还有工作,公司的电话她一下午都没接,所以不得不压缩睡眠时间去对接工作。 "终于睡着了,我刚给她测了一下体温,勉强算是不烧了。你呢,要不要去洗个澡,我也给你带了换洗衣服。"喻栀韫伸了个懒腰,往沙发走去,路过她姐的时候用脚碰了碰她的腿。 喻昭清还穿着出差那身白色正装,为了方便工作把衬衫袖口卷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钢笔在文件上删删改改,喻总监续航能力惊人,一旦投入工作,饭都不用吃就能加班好几个小时。 "一会儿再去,还剩一点就结束。"喻昭清头也没抬,翻过一页文件,微拧着眉又合上,看起来工作上的事也不太顺利。 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喻栀韫两条大长腿随意交叠着,曲起指节敲了敲玻璃茶几,"我都佩服你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喻总监,你的老板请到你还真是好福气,我什么时候能请到你这么高效率的员工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明明跟冉郁都吵到不理她的程度,女儿还生着病,而喻昭清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整好心态,争分夺秒的投入工作,两个小时都没挪过地儿,可见她的专注程度。 喻昭清用眼尾扫她一眼,手里动作没停,"客户着急要,我明天又打算请假,你有什么事儿直接说,一晚上看我多少次了。” 别以为她没发现,还带着思桉一起,一大一小嘀嘀咕咕的。 喻栀韫好整以暇的勾唇,拉长音调,"我还能有什么事啊,昨天接思桉的时候跟冉郁接触了一下。感觉她挺会照顾人的,思桉也喜欢她,我刚都问思桉了,她说想让冉老师一直当她的老师陪着她,这不就是认可了冉郁吗?" 对冉郁的印象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坏,至少坦荡,性格也不错,很靠谱。 提到冉郁,心头钝痛再次卷土从来,那句说她贱的话实实在在冷得寒心。 喻昭清情难自己,克制着颤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没必要骗你,我对她有感觉。” 喻昭清不会自欺欺人,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所以才会把话说清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听到她的过去开始,或许在车上她哼情歌开始,或许更早,在她跟袁书桉吵架的时候她抱着袁思桉在一边哄睡开始,总之她对冉郁既不算一见钟情,也称不上日久生情,只是某一个瞬间,心里就住进了这个人的影子。 终于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喻栀韫心里一喜,"然后呢?" "没有然后,你不觉得我跟她特别不般配吗?她小我七岁,甚至还没恋爱过。" “这有什么关系,司警官也小我七岁啊,她跟我谈的时候也没谈过恋爱。" 司繁父母都是警察,还都因公殉职,司繁当刑警第三次重启那个警号,唯一的亲妹妹刚上大学就因为无差别枪击案意外离世,所以亲人的相继离世导致了司繁性格孤僻。 当初她追求司繁的时候,司繁也一直觉得两人身份地位年龄都不般配,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现在也好好的相爱着,接纳并爱着对方的不足。 "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 无力辩驳,喻昭清揉了揉眼睛,神经紧绷一天的她眼底难掩的青色昭示着她此刻的疲倦,"我每天照顾思桉,应付公司里的事情已经够累了。何况一个从没恋爱过的人,对一个离异带孩的女人情窦初开,这事儿落在你身上你觉得真实吗?" 她觉得冉郁对她更多的是新鲜感和好奇,如果不是第一天见面就无意间听到她和袁书桉的对话,是不会后面一次次在私底下接触她,也就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那晚意外发生关系,打乱了两人之间维持的平衡,喻昭清必须有所作为。 喻栀韫不以为然,风情万种的姿态凑近喻昭清,"她认识你的时候不就知道你离婚还有袁书桉的事情吗?她依然在靠近你,这说明她根本就不在意你以前的事,你们两个人都不是小姑娘,都睡过了,有感觉就发展一下呗。” 喻昭清皱眉,脑子里乱哄哄的,“没必要发展,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喻昭清自问已经承受不了感情再一次被消耗,她爱不起,冉郁也并非良缘。 权衡得失,她要对自己负责。 她的话太过果断,喻栀韫忍不住笑,“你就是她更好的选择吧,你之前不是说过,她之前是医生,出事了才不得不来当老师。但不管是医生还是老师,一个月工资都只有你的十分之一,经济来看你占优势,又长得漂亮,女儿又聪明可爱的,我看算是她占到便宜了。" 更何况不止喻昭清本人条件好,她们家条件也好,父母健在有退休金,一个妹妹是当红演员,妹妹女朋友是警察,一家子配置够高了。 除了那个不怎么拿得出手的前任 "感情也不能只看脸和钱,肤浅。" "确实不能只看脸和钱,但是不能不看脸和钱,冉老师占了一样,也算合格了。" "所以你当时和司警官在一起是看中了她的脸还是钱?" "脸啊,她有张好皮囊。冉老师和司警官一样,没有很多钱,但是有一张好皮囊。"说着,喻栀韫一本正经的感叹说,"想来,找到我们姐俩真是她们的好运,我们两边都占,完全有能力能让她们吃软饭。冉老师还白捡一个这么乖的女儿呢,更是好福气。" ""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31章 前夫,前任,追求者凑齐了 都可以凑一…… 外貌协会的, 喻昭清忍不住白眼,"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跑偏了啊,自恋别带上我。" 虽然的确, 喻栀韫有说这话的资本,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 显得自恋。 喻栀韫哼了一声,不跟她计较,说, "改天我找人查一下她底细,看她是不是真的没谈过恋爱, 虽然以前做医生忙, 但是长得那么漂亮三十岁还没谈过恋爱真的是比外星人还稀少。没钱没事儿, 别有什么其他隐藏的缺陷。" 冉郁不会有心理疾病?或者不行? 等等她的手受过伤, 右手几乎没办法高强度用力。 喻栀韫恍然大悟,深深地打量了喻昭清那细腰一眼,欲言又止, "你说她的手" 总觉得她的眼神不怀好意, 喻昭清低头轻声咳嗽,"你再造谣小心我收拾你,何况哪里稀少了,司繁不也是快三十了没谈过, 她也长得漂亮,工作还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 稀少还一下子都被她姐俩碰到了, 这算是什么运气,比中彩票概率还低。 "你怎么老提我们家司繁?她快三十没谈过不是有原因的吗?"隐隐听出了维护之意,喻栀韫却觉得估计她俩那晚不怎么和谐, 不然喻昭清怎么这么不留情面,嗯,估计有这样的原因。 喻昭清撇了喻栀韫一眼,"冉郁也有啊,她忙着学业和做手术。" 司繁是因为性格有缺陷,而冉郁纯粹是因为忙,估计还沾点眼光奇特。 冉郁可不像有什么性格缺陷的人。 捕捉到的袒护被确定,喻栀韫眸光幽深几分,想了许久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掰过喻昭清的肩膀,"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帮她说话啊。" 难道不应该是她在劝她吗,怎么说半天成了喻昭清在帮冉郁说话了。 这女人刀子嘴豆腐心,做着伤人的事,内心里还是偏向冉郁。 喻昭清偏开头,不跟她对视,"我只是不想你恶意揣测别人,本来冉郁就没做错什么,她今天帮了我很多,跑上跑下的,你还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揣测人家。" "说到底你还是在帮她说话,听话啊姐,冉老师可以试试。" 真的像她说的,到时候闹分手她没钱跑,穷穷的,很安心。 就差摸摸头叫她乖了,喻昭清瞪喻栀韫一眼,"没大没小,你就那么怕我没人要?" 喻栀韫靠在喻昭清肩膀上,勾着她的一缕发丝,"我是想让有人来爱你,反正说那么多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接触接触试试,可以先走肾再走心,到时候也不吃亏,还白捡一个给思桉辅导功课的老师,床上有人陪,还有人帮你照顾孩子,怎么算都不吃亏。" "思桉还在这里,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亏你还是她长辈。" "她睡着了听不到的,对了,她技术怎么样?" "再说冉郁一句你就出去!" “看来不怎么样。” 第二天 袁在杨和袁书桉一起来看袁思桉,三个姓袁的聚在一起了。 喻昭清正在喂袁思桉吃饭,余光看见袁在杨进来表情并没有太大波动,但是随着袁在杨身后的袁书桉进门,她喂饭的动作一顿,闭了闭眼仿佛在做心理建设才不至于直接对她冷脸。 她给袁在杨打电话让他来看女儿的时候明明他还在公司,袁书桉为什么也会跟着一起来? "思桉,看看谁来了?"喻昭清纤指勾了勾袁思桉的看书的下巴,示意她抬头看爸爸。 袁在杨长相很周正,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那双眼因着他单眼皮而显得精明能干,一身黑色西装被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完全撑起来了,规规矩矩定型的头发,迈步而来尽是成熟男人的从容。 袁思桉就更像他一点,小家伙儿尽挑着爸妈的优点长。 "爸爸!"袁思桉原本还嘀嘀咕咕因为不想输液而闹别扭,但是看见袁在杨惊喜的双眼一亮,立刻就张开双臂想要他抱,高兴得手舞足蹈,"妈妈刚才跟我说乖乖吃药的话就会有惊醒,我还以为妈妈在骗我呢,原来惊喜就是你啊。爸爸你昨天为什么不来?" "昨天爸爸有应酬,喝了很多酒,身上都臭臭的,我怕你嫌弃我啊。"袁在杨把还在打点滴的袁思桉从床上抱起来,亲昵的捏捏她发红的鼻尖,接过喻昭清递过来的纸巾给她擦干净嘴角的饭,"怎么还能质疑妈妈呢,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在女儿面前,夫妻俩都默契的在维护对方的形象。 袁在杨亲了一下袁思桉的额头,语气宠溺又无奈,"小鬼,是不是没有乖乖吃饭,也没有按时锻炼身体,你看抵抗力低又感冒发烧了啊,住院又辛苦妈妈照顾你。" 袁思桉被亲得往袁在杨怀里缩了缩,傲娇的哼了一声,"妈妈每天都带我晨跑,我不喜欢,太累了,我每天都睡不醒妈妈就叫我了。\" 虽然袁在杨总是不在身边,袁思桉也经常生气的说不爱爸爸了,以前还因为爸爸妈妈总是不一起陪她睡觉而闹脾气,但是在她心里爸爸永远是爸爸,和妈妈一起给了她生命,她对他有天然的黏性。 "那也是为了你好啊,锻炼身体才能不打针吃药,你不是最怕疼了吗?" "可我就是不想起来,每天那么冷,太累了。" "在这个问题上,妈妈说了算,我也无能为力啊宝贝。" 听着他们父女俩亲昵的聊天,喻昭清放下手里没剩几口的饭,顺手合上袁思桉扔一边的书,对袁在杨说,"现在已经退烧了,胃口也还不错,估计明天就能出院。" 她和袁在杨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在袁思桉面前两人也还能和谐的维持表面关系,两人和平离婚,袁在杨不常跟女儿待在一起,除了每个月的抚养费之外没有承担太多父亲的责任,但对于父亲这个角色两人都默契的维护着他的存在,即使两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私心,但对女儿还是有责任和爱。 "那她的手呢,上次我妈带她去公园的时候摔到,我回来的时候看了,没有皮外伤。"袁在杨看了看袁思桉的右手,除了昨天输液留下的痕迹,看不出有什么皮外伤,"怎么会过了这么久还会疼呢?" 小孩子虽然娇嫩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过去这么久还在喊疼。 更何况袁思桉当时连哭都没哭,喷完药又继续去玩儿了,没受任何影响。 喻昭清回答,"早上拍了ct,结果出来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冉郁昨晚的表情,喻昭清心里有点没底,她想问问冉郁严不严重,但是一想到昨晚两人不愉快的收尾,喻昭清便也就按耐下了这个想法。 她们还是最好别有联系了,不然斩不断理还乱。 "嗯。"袁在杨又问,"钱够用吗?不够你跟我说一声,我看这家医院收费挺高的。思桉身体不好,不管什么药都要用副作用最小的那种。" "不需要,思桉有保险。" "好吧,我爸妈原本说要跟着一起来的,但是我没让,可能思桉出院了会去看看她。" 一来一回清清淡淡不带任何感情的对话,两人像是在讨论项目一样,喻昭清习惯了,袁在杨也不会过多干涉喻昭清的生活,两人每次见面唯一的话题就是围绕着女儿的近况,以及钱够不够用,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陌生人。 "嗯,来之前提前跟我说一下。" "当然,对了,你一个人照顾她可能分身乏术,你妹不是有工作就先走了吗,到时候取报告买东西的时候不太方便,所以我把书桉叫过来了。"说着,袁在杨淡淡一眼落在袁书桉身上,表情意味深长,"有她在你会轻松一点,反正她最近也没事,整天都待在家里。" 最后一句,明显有不情愿但是不得不圆场的感觉,而且从袁在杨和袁书桉的眼神交流就能看得出来,"我把书桉叫过来",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待考量。 "不用,司繁一会儿会过来,现在估计都快到了。"喻昭清才不管他们两兄妹谁叫谁来的,自顾自的收拾碗筷准备去卫生间洗一下,"她特意请假的。" 话里话外都是不需要袁书桉留下,就差把这里不欢迎你写在脸上了。 说完喻昭清也不管袁书桉什么表情,直起腰温声提醒抱着袁思桉哄她高兴的袁在杨,"她还在输液,另一只手别拿太高,一会儿回血了。" 袁思桉被逗得笑个不停,小眼睛笑弯了望着喻昭清,"妈妈司阿姨会来吗?那小姨呢?" "小姨临时有工作出差了。" "哦,好吧。" "嗯。"喻昭清颔首,路过袁书桉时直接忽视了她的存在进了卫生间。 "她"袁书桉话音刚出了一点声,卫生间已经传来了水声,喻昭清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明显并不欢迎她不请自来,只是碍于她和袁思桉的关系,没有撕破脸赶人而已。 失落的收回手,袁书桉轻轻摇摇头,原本想问问袁思桉的想法也只能作罢。 没几分钟,病房门被敲响,在卫生间的喻昭清以为是司繁过来了,所以直接拉开房门。 但没想到来人是一个令她始料不及的人,冉郁。 虽然想过联系她,但是什么都还没做,想法就实现了,喻昭清都愣了,"嗯?" "不欢迎?"冉郁看她反应,眉梢微挑起几分邪魅。 "没有。"喻昭清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和昨天离开之前大相径庭的态度让喻昭清都一时失去了思考,从昨天两人算得上难听的聊天内容来看,冉郁最后都生气到不想没理她,这人是不可能第二天突然柳暗花明又过来找她的啊。 低笑出了声,冉郁对喻昭清石化的表情很满意,但当她视线扫到病房里抱着袁思桉的袁在杨和袁书桉,漫不经心的的眼神渐渐沉寂到最后凝固,好几秒,她沉默又震耳欲聋。 眨了眨眼,冉郁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她是昨晚熬夜所以眼睛出问题了吗? "袁在杨?" "嗯。" 很诡异的一段对话,冉郁莫名的问,喻昭清自然的答。 冉郁单手撑着扶手,视线落在病房里袁在杨和袁书桉身上。 昨天还只是听到名字的前夫,今天就见到他本人了。 嗯长得还不错,但配合他做的那些事,斯文败类。 冉郁艰难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收敛了刚才的怡然自得,"我找你有事。" 好家伙儿,前任,前夫,追求者,喻昭清竟然同时把这三个凑一起了。 真热闹,都能坐一桌打麻将了。 喻昭清抿唇,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但她也不想辩解什么,"那先进来吧。" 冉郁没说是什么事,但是喻昭清直觉冉郁不是会厚着脸皮无理纠缠的人,她今天来,应该是真的有重要的事。何况单纯来看思桉她也不至于把她赶走,只是拒绝了她的示好,又不是成仇人老死不相往来了。 冉郁走进病房,听见袁思桉叫袁在杨爸爸,淡漠不悦的表情瞬间换成和煦热情的微笑,"想必这就是思桉那位日理万机的父亲吧,快三个月了,我终于有幸见到了你本人了。" "幸会啊,我叫冉郁,是袁思桉的班主任老师" 日理万机有幸见到 喻昭清脚步一顿,深深地看了一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容满面跟袁在杨打招呼的冉郁。 她在暗讽袁在杨不负责任,就像上次在餐厅里为了给她撑腰故意把袁书桉叫过来羞辱。 这人有点记仇,准确来说有点记别人的仇,还爱替别人报仇。 "嗯,我不跟她住在一起,平时孩子都是她妈妈负责。"袁在杨察觉到她话里有话,但是冉郁偏偏又笑靥如花,还主动伸手,所以出于礼貌他伸手笑道,"冉老师,思桉经常在我面前说你,她很喜欢你,我跟她妈妈平时都太忙,还辛苦你对我们思桉多多关照,你看你还特意来看思桉,真是" 手伸到一半,冉郁顺手将手里的ct和检查报告连同袋子一起挂在袁在杨的手指上,皮笑肉不笑的挑眉,"不辛苦,我也不是单纯来看思桉的,这里面是她拍的片子还有报告,我刚才路过的时候顺便取了。" 第32章 她和她姐都属于挺难追那一类 追她有什…… 冉郁的操作太不走寻常路了, 袁在杨都还没反应过来,"啊?" 她不是班主任老师吗,哪有学生住院班主任来帮忙取报告的? 而且她这个人感觉给人一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感觉,和印象里专业严谨的老师不太一样。 冉郁回眸看喻昭清, 正色道, "ct室的张主任结果出来之后给我打了个电话, 从检查结果来看,思桉右手掌心长了一颗神经纤维瘤。" 昨天她摸到就觉得不对劲,特意交代他们结果出来了跟她说一声。 虽然喻昭清这人说话跟淬了毒一样, 但是跟袁思桉又没关系 私心里,她还是忍不住想管喻昭清的事, 因为昨晚喻栀韫深夜的那通电话。 "什么?" "肿瘤?" 喻昭清和袁在杨异口同声, 并连忙拿出袋子里的片子, 报告结论和冉郁说的一模一样。 双腿一软, 喻昭清甚至拿不稳那薄薄的一张纸,觉得那有千斤重。"为什么会长瘤。" 冉郁顺势勾住喻昭清的腰,给她支撑的力量, "听起来吓人, 但是和你们想的癌症不是一个意思,也暂时不会危及生命,而且有些不严重的甚至都不需要做手术。我看了一下片子,还在早期。" 侧眸, 冉郁看着喻昭清泛红的眼眶,放在她腰间的手更是紧了紧, 拇指在她腰侧轻轻磨擦,无声的安抚让两人的身体靠得更紧。 所以这才是她来的目的,总感觉这种时候的喻昭清脆弱得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 喻昭清心思都在神经纤维瘤上, 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哑声问,"真的吗?" 思桉没有生命危险的对不对,冉郁你告诉我。 她现在只相信冉郁,一定要从她口中听到肯定的不会危及生命才会放心。 "嗯。"冉郁余光扫到身后的袁书桉,直接大胆的当着袁在杨和袁书桉的面撩了撩喻昭清脸颊的发丝,指尖落在那眼尾停留一瞬,在众目睽睽之下暧昧异常。 "冉郁。"袁书桉开口,带着不满的警告。 冉郁却只看喻昭清,声音异于平常的轻柔,"我都看过片子了,别紧张,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种神经纤维瘤是由神经纤维细胞异常增生形成的硬包。我已经联系思桉主治医生说明了情况,他也请了神经外科的医生会诊,别着急,现在还在早期,所以她也只是偶尔才说疼,都不需要进行手术,用药物治疗加微创手术就能解决。" 说完,冉郁拿出手机,"算了,这个点儿他们应该在查房,没那么快下来。之前在这里上班的时候跟他们主任关系还不错,我让他们直接下来一趟,具体还要再做检查,他会跟你们说的。" 不仅仅是带来了报告,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给了慌乱的喻昭清方向。 喻昭清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在冉郁怀里,瞬间耳廓红得发烫,不仅仅因为袁书桉和袁在杨,更多还是因为在自己女儿面前,她只能不着痕迹的脱离这个大胆又旁若无人的怀抱,克制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又不是没有私心。" "" 发完消息,冉郁朝病床上的袁思桉眨眨眼,"思桉今天换了一只手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疼了。" 袁思桉看到妈妈和冉老师抱在一起,没有多想,只当以前不让她跟冉老师很亲近的妈妈现在已经改变了态度,笑眯眯的说,"不疼了,我很开心,今天不仅爸爸来了,冉老师你也来了。" 冉郁走过去,给她调了一下输液管流速,顺手捏她手感极好的脸,"我肯定得来啊,我怕你不听医生叔叔的话,不好好吃药也不好好配合做检查,到时候我就像昨天那样亲自给你扎。嗯?思桉讨不讨厌我给你扎针?" 昨天这小朋友因为浑身都难受着,喻昭清又不在,所以扎针一点都不配合,也不吃药,哭得撕心裂肺的听着都让人心揪着疼,最后还是冉郁给她扎的。 袁思桉也不记仇,"不讨厌。" "我朋友认识神经外科的专家,要不我联系她一下?"袁在杨问的喻昭清。 显然,他并没有那么相信冉郁,准备找自己信得过的医生。 闻言,冉郁抬眸看了一眼喻昭清,两人对视上了,冉郁先开口,"都可以,你自己决定就好。" 都这种时候了,喻昭清心里一定心慌意乱,必然是要选择最优选。 即使冉郁内心里清楚,冉氏集团附属的私立医院里面都是各个领域最顶级的专家,一有点名气的医生就砸重金请过来,因为有这个实力,所以才敢有持无恐的收费高。 一时间喻昭清竟然被推到要做选择的位置,冉郁意识到这一点,对袁在杨说,"既然思桉主治医生已经申请了会诊,要不先会诊看看结果吧。" "嗯,不着急。\"喻昭清肯定了答案,走过去捧起女儿的右手,翻来覆去的看,"她之前说过很多次,我都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是她太贪玩总是伤到手。" 喻昭清有些自责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也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想来昨天袁思桉应该无意间撞到了那个硬包,所以才会一直说疼。 "如果不定期体检的话,这种一般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发现的。"冉郁说。 "以后对她生活有影响吗?\"袁书桉问冉郁,是这么久了袁书桉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又不是这方面专家,我哪里知道。"冉郁话音突变,安慰人的轻柔陡然变得冷淡。 上下不过几秒,冉郁诠释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超绝变脸。 "你不是"袁书桉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袁思桉主治医生带着神经外科的一行人走进屋内,为首的两个医生见到冉郁,第一时间微微弯腰媚笑打招呼,"小冉" 小冉总的称呼已经呼之欲出,冉郁及时抬眼瞪着他,面前的医生立刻就反应过来小冉总之前交代的,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的开始展现他的专业性,"袁思桉是吧,年纪还挺小,给我看一下片子。" 看着他们这幅谄媚权贵的嘴脸,冉郁翻了个白眼起身给他们让了位置。 她感觉自己的存在大概会影响到会诊气氛,于是她起身,"赵主任和刘医生你们慢慢看,这里别挤太多人,我们无关人员先出去,具体情况你跟她父母聊吧。" 很明显,冉郁这句话里的"们"是指袁书桉,她就不想袁书桉跟喻昭清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虽然她很想把袁在杨也抓出去,奈何人家是袁思桉的生物学父亲,只是贡献了一颗精子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亲属。 "冉郁"喻昭清声音有些哑,轻轻柔柔的飘在屋里。 她想叫冉郁留下,毕竟她以前是医生,知道一些专业知识,在她身边还能翻译那些专业话术。 但是看了看原在杨和袁书桉,喻昭清话还是没说出口,任由冉郁出了门。 "我没走啊思桉,一会儿再来陪你。"冉郁朝看见这么多医生已经害怕得躲进妈妈怀里的袁思桉说,视线带过喻昭清,冉郁双手插兜推开病房门。 不料迎面碰上步履匆匆赶来的司繁,两人一个进一个出,差点没撞一起。 冉郁连忙按住司繁的肩,带着她脚步转了个方向,热情的说,"司警官来看思桉了啊,不过先别进去,里面正在会诊。人进去太多也不好,我们就在外面坐一会儿。 " "啊?为什么要会诊?"司繁没有防备简直是被冉郁拽着走的,还没反应过来病房门就合上了。 余光看了一眼冉郁搭在她肩膀的手,不禁腹诽,她们有那么熟吗? 总共不过校门口那一面,话都没说两句,冉郁看见她就自然得像认识好久的朋友一样。 司繁想推开她,伸手还没碰到冉郁她已经在长椅上坐下了,叠起两条长腿开始打量她,"喻昭清没跟你说吗,思桉的手出问题了,现在找了医生会诊。" "司警官还会做饭?不过做这么多思桉吃得完吗?那小鬼可是不爱吃剩饭的。" 只见司繁一只手拎着保温餐盒,另一只手抓着一只可爱的玩偶,一看就是给思桉拿的。 那只玩偶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色,利索干净的黑发,刻板的夹克,没有任何设计感的修身长裤,黑沉沉的没有颜色,压迫感十足。 听了冉郁的解释,司繁看了一眼病房里围在病床边对片子讨论得火热的医生,尤其是看到了袁在杨,她就不打算进去了,在冉郁对面坐下,"随便做的一点营养餐,我想昭清姐应该也没吃,所以做的两人份,一顿能吃完。" "想不到司警官只是看着冷,实际上这么贴心啊,连这都考虑到了。"为了方便跟司繁聊天,冉郁一边说一边换了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我也会做饭,而且我手艺还不错。之前读研的时候吃不习惯那边的饭菜,就开始尝试自己做,慢慢地觉得做饭也算一种放松方式。" "我手艺一般,只会一些家常菜。" "你好谦虚啊,所以你们家都是你下厨吗,喻影后她会不会做饭?" "不会,也不需要她来做,我能做好。" 喻栀韫显然不像会亲自下厨做饭的人啊,司繁也不舍得她下厨,显而易见的事,冉郁是没话聊硬聊吗? 司繁冷冷淡淡的坐得笔直,只有提到了喻栀韫才看一眼对面的冉郁,不偏不倚两人对视上。 对面冉郁的目光不加掩饰落在她身上,光明正大的打量她,看她掐着玩偶脖子的手没什么血色,上面布满可怖的伤痕,连手指都弯不下去的感觉。 明明年纪轻轻的,好像几十岁饱经风霜的手一样。 眼神里多了几分悲痛,冉郁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拉了拉右手的衣袖,遮住和司繁差不了多少的痕迹,感叹说,"真幸福。" 司繁声音有了温度,"谢谢。" 旁观到别人的幸福,冉郁忍不住笑,"会做饭会不会在恋爱关系很加分,不是都说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吗?" 原来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喜欢这一款,刻板得一身正气,还有几分老气横秋。 她记得司繁比她小吧?怎么感觉都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了。 看着冉郁似乎真的想从她这里学到什么恋爱技能,司繁正了正肩,有种被人错信却无以为报的感觉,"我觉得这算生活的必备技能,至于加不加分,如果真的喜欢的话,是不会在意她会不会做饭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的。" "也对,那你是怎么追到喻影后的?有什么诀窍吗?感觉她和她姐都属于很难追那一类。" 最后半句,冉郁说得咬牙切齿,还给了袁书桉一个白眼。 "" 人心中的成见是座大山,为什么理所当然认为是她追的喻栀韫。 司繁清了清嗓子,"没什么诀窍,她追的我。" 而且冉郁还真敢问她怎么追人,喻栀韫要是在的话不嘲笑她才怪。 司繁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不解,冉郁到底是怎么认为她会有追人的诀窍的? 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冉郁歪头,"为什么?" 司繁耸肩,"没有为什么。" 她是说不出什么自恋的话的,事实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怀疑喻栀韫爱她什么,没有得到结论,但喻栀韫就是爱她,没有任何理由。 "我"冉郁一噎,被司繁这波澜不惊的语气打败。 喻昭清和喻栀韫她们家是不是有点说法,一个倒追司繁,一个更是对袁书桉死心塌地的没边。 不过为什么,到她这里就变了? 她是天生的倒霉体质吗? "你以前是这里的医生?"一直被忽视的袁书桉开口,直指冉郁。 她怎么感觉刚才那个医生对她态度很恭敬,而且一般谁能随随便便叫来一个大主任会诊? 第33章 给了她一耳光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聊得正在兴头上的司繁和冉郁, 下一秒两人同时偏过头看她。 后者抬了抬下巴,懒懒得晃着腿,"对啊,需要我帮你介绍医生吗, 我对这里很熟。" 憋了这么久没说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走了。 本来也没来这里的必要, 干嘛非要来喻昭清面前找存在感。 "放心,这个医院的医生都很专业,保证能给你治好。"冉郁靠在椅背上, 不紧不慢的补刀。"你哪里有病?" 估计是脑子,正常人怎么还会纠缠前任。 她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伤喻昭清有多深吗, 她有什么资格来看袁思桉。 思桉思桉, 哇, 多么情深意重才能给自己的孩子取如此明显的名字, 每一次叫女儿的名字都是在表达一次对她爱而不得之人的思念。 喻昭清小姐的情深意重啊,都做得出这种事来。 迎着她不屑的目光,袁书桉想到还要问她问题, 便忍下了她故意的挑衅, "私立医院的医生工资不够高吗,为什么又去做老师了?" 她真的怀疑冉郁的身份,她接近喻昭清不会是别有目的吧? "我做什么应该和袁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我今天想当医生, 明天想当老师,说不定后天我又想上天了, 你管我做什么?我们很熟吗?"冉郁双手抱臂,嘴角若有似无的勾着一抹淡笑,笑着就把难听的说砸进了袁书桉耳朵里。"我跟你拢共也没见过几面, 你这么好奇我,怎么,你那摄影工作室生意不景气,发展客户发展到我这里来了?" 她对袁书桉的恶意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忍着没找她不痛快,结果袁书桉非要来招惹她。 "你怎么知道我的工作?" "这是什么秘密吗?"冉郁自顾自从兜里掏出一张工作证,欣赏着上面的证件照和信息,"难怪随时随地想发展客户呢,原来是高级合伙人啊,袁总。" 袁书桉眼睁睁看着她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羞愤的一把夺过,"你小偷啊你。" 冉郁不语,又缓缓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个钱包,"让我来看看袁总钱包里有多少钱。" "" 感觉到被戏弄了,袁书桉低头看了一眼没拉上的包,一口气堵在心口,气得眼睛发红。 转头看向沉默地置身之外的司繁,"司警官,你不管管?" 冉郁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偷东西吗? 司繁挺直腰背,"我是刑警。" "" 刑警管不了小偷小摸,何况冉郁都把东西还回去了。 "袁总,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划算,改天我一定去支持你的工作。"冉郁毫不走心的安抚。 "你有钱吗?"袁书桉冷笑,上下一看,冉郁没戴任何首饰,身上每一件衣服都没有品牌,不知道是不是在不知名小店买的杂牌,连包也没背,依稀记得上次她们在餐厅吃完饭还是喻昭清把她送回去的,也就是说她可能连车都没有。 "不要看不起人好不好,财不外露,我们都要学会低调。"冉郁真诚的露出八颗牙齿笑。 她有钱,她有很多钱,有能把袁书桉工作室收购的钱。 "真装啊,思桉在你班上学习,我真怀疑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教好她。" "我有教师资格证啊,官方认证的。"冉郁摊开手,很无辜。 "不过你以什么身份来质疑我?人家亲妈都没说什么,你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袁总?" "思桉是我哥的女儿,也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我必须要确保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的老师不是一个半吊子。一会儿医生一会儿老师,你的专业能力是怎么得到那些家长认可的?靠请全班家长吃饭讨好吗?" 也不是第一次跟冉郁呛声,袁书桉承受能力显然已经进步了,她完全是用看小妹妹的眼神看冉郁,仿佛在说我念在你年纪小,胡闹也没有关系,我不跟你计较,给人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袁书桉和喻昭清年龄相仿,冉郁的确是小她几岁。 此话一出,连司繁都忍不住侧目而视,眼神里有明显的不悦,"袁小姐,思桉是因为信任你,也是因为喜欢冉老师才会告诉你这些,但是你却利用它来羞辱她喜欢的老师?" 袁思桉对冉郁的喜欢溢于言表,加上她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在放学之后在她们这些长辈面前叽叽喳喳的分享学校发生了什么的年纪,除了身边同学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冉郁。 冉老师说冉老师让我们 这些都成了她的口头禅,所以尽管司繁跟袁思桉相处时间不多,但是也都听过冉郁很喜欢请学生家长吃饭这个习惯,喻昭清也不例外,私底下被冉郁请吃饭好几次。 虽然这种行为不妥,但是不用脑子都能想清楚,喻昭清那么爱袁思桉,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如果冉郁能力不够,她必然早就已经申请换一个班主任老师,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应约。 司繁相信喻昭清的眼光,所以不爱管无关紧要的闲事的她都忍不住替冉郁说话。 "我是羞辱她吗,我只是合理质疑她的动机,你们就没怀疑过她为什么那么喜欢请学生家长吃饭吗?\"袁书桉话头转向司繁。"你也清楚这个社会,如果不是别有所图,怎么会这么好心?" 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异常,司繁身为警察,敏锐性那么强,为什么无动于衷? 司繁声音没有起伏,"那也是她和昭清姐的事,冉老师昨天照顾了思桉一下午,今天又特意过来,我们作为思桉的长辈,应该站在感谢的角度。" "你被她洗脑了?" "你觉得我像是会被洗脑的人吗?"司繁抬眼反问,冷得摄人。 "你真的是"袁书桉见司繁冥顽不灵,转头看向没说话的冉郁,以为她没说话是心虚,"因为一些原因被迫离开收入可观的医院,去当老师又和班上有钱的家长不清不楚,你的人品有问题啊?" 冉郁白了她一眼,懒得理她。 大概是嫉妒心作祟,喻昭清不搭理她了,现在知道急了。 袁书桉的推测没有被冉郁否认,她继续说,"私立医院医生的收入和当老师的收入还是有区别的吧?当你的工资和上一份工作有出入时,缺钱就想走捷径了?" 冉郁瞳孔一缩,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袁书桉,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认真的吗?"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问她是不是很缺钱,而且还是在她家的私立医院里,冉郁觉得这已经荒谬到能入选年度冷笑话的程度,简直是她人生耻辱的一刻,都不敢拿回家让她那两位便宜弟弟妹妹知道,不然笑话她一辈子。 袁书桉知不知道她脚底下踩的每一块地板都姓冉,冉郁的冉。 她逃避问题的反应让袁书桉笃定,"你心虚是因为我说中了,不是吗?" 冉郁一个月工资不到喻昭清的十分之一,她的接近一定有利可图。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冷笑一声,冉郁连翻白眼都觉得浪费表情,"你最好把你嘴闭上,在这里我丢不起这个人。" 人无语到一定程度是会莫名其妙的笑的。 "一直不正面回答问题,冉郁,你就是看中了喻昭清的钱,在一个班里选出来一个有钱又好骗的目标接近讨好,请吃饭,帮忙照顾孩子,现在都追到医院里来了,你还真是卑鄙" 有钱又好骗,好骗喻昭清好骗。 喻昭清不就是好骗吗,像傻子一样,一年又一年的等着她回国。 "你说够了吗?我有没有警告过你把嘴闭上?"冉郁起身一把拎住袁书桉衣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死死压在墙上,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你配吗?我告诉你,就你这种垃圾给我提鞋都不配。" 她大度不想跟她计较,结果她还得寸进尺起来。 一定要证明她别有所图有什么意义? 喻昭清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图她什么。 "松手!"袁书桉没有想过她会突然动手,完全反应不过来。 "在我面前你就只能用钱来找优越感吗?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啊,你这张脸皮是怎么做到这么厚的?"冉郁用尽了力气,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 明知道喻昭清为了留住她生下了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回国之后却还是自以为是的用她已经和她哥结婚的关系来践踏她的尊严,连袁思桉都说,小姑之前不喜欢妈妈,总跟妈妈吵架,妈妈做的饭也故意不吃。 那应该是怎样的爱和勇气才能让喻昭清用离婚证来祈求再来一次的可能,已经向她走了一百步,结果还是被狠狠推开,以至于再也没有了爱第二个人的勇气,甚至不敢触碰感情。 "我看中了喻昭清的钱也好,人也罢,和你有屁关系?"冉郁字字泣血,狠狠掐住袁书桉的脖子,情绪一下子爆发时眼眶里的猩红写做心疼。"我现在就是想追她,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 心疼喻昭清,爱了个什么垃圾东西,十多年都浪费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护士站的护士和走廊路过的人都被这个动静吓到了,有医生要叫保安,却被另一个人按住动作,并示意其他人不准管,不敢把动静闹大,只能互相配合无声地疏散病人并解释。 谁敢管啊,大小姐把这里掀翻了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情况不对劲,司繁也坐不住起身,但是她没有要拦着冉郁的意思,就静静看着。 "你承认了,我录音了,要是其他学生家长知道了你是这样的人,她们一定会向学校投诉你,你觉得你还在学校待得下去吗。"袁书桉艰难待呼吸着,挣扎着从兜里拿出手机,上面赫然是长达二十分钟的录音,从出病房门开始,袁书桉就在录音。 她刚才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故意刺激冉郁都是为了套她的话。 喻昭清要是知道了这些,还会同意袁思桉在她班上学习吗? "哦,需要我提供我们校长的联系方式吗?"冉郁有目空一切的张扬,尽管掐着袁书桉的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她眼角眉梢依然尽是嚣张之态。 袁书桉被掐得满脸通红,快要喘不过气,她意识到,冉郁是真的想掐死她的。 就这么大庭广众,就当着司繁这个警察的面? 为什么没人来拦一下,这明显失去理智要杀人了,这家医院的安保工作不是很专业的吗? 求助的眼神看向司繁,下一秒司繁偏头看向墙上的资料简介,认真的记着如何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处理孩子噎食窒息的问题。 先抱住孩子,然后把手 袁书桉被司繁打败,就在她想办法的时候,冉郁却突然松开了手。 氧气争先恐后钻进鼻腔,袁书桉双腿发软,还没站稳,冉郁一耳光就甩过来了。 啪! 清脆又响亮的一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暂停键。 嗯? 嗯? 司繁都愣了,冉郁的生猛出乎意料,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手被震得发麻,冉郁皱眉甩了甩手,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张名片一把塞进袁书桉的衣领,"我的电话,要找我算帐随时给我打电话。另外,五楼精神科,二楼急诊科,里面医生都是专业的,很权威,报我的名字,打十折。" 说完就像丢垃圾一样丢掉袁书桉,冉郁拍拍手里的灰尘,对围观的人笑了笑,"私人恩怨,纯属私人恩怨,别看了,都散了。" "冉郁!"袁书桉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半张脸都被打得通红,她当然不甘心,刚站起来,还没靠近冉郁,一直没有动作的司繁却直接伸手挡住她,公事公办的语气,"袁小姐,这是在医院,不要把事情闹大,这样对谁都不好。何况思桉还在这里住院,请注意言行。" 袁书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司繁?" 刚才冉郁偷她东西她不管,冉郁对她动手的时候司繁又装看不见,这前后有一分钟吗,态度就天差地别?司繁来这里单纯就是给冉郁撑腰的吧? "失策了,早知道找工具的。"冉郁咬牙,脖子根都红了,不停的握紧拳头又松开。 力都是相互的,冉郁有多用力,她掌心的反作用力就有多重。 冉郁和听到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喻昭清对视一眼,看喻昭清的表情明显是看到了她刚才甩袁书桉耳光,冉郁张了张嘴,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就卸掉了,更是在看到喻昭清凝眉要开口的时候下意识选择逃避。 她怕看到喻昭清对袁书桉的袒护。 于是一言不发的和喻昭清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有什么话打我电话说。" 她走了,她直接就走了。 第34章 把录音删了 她是因为心疼你才动手 喻昭清看着她双手紧紧攥着离开的背影, 心底有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但是面对这难以收场的残局,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只走向袁书桉, "把录音删了。" 对袁书桉脸上的掌印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第一句话就是要求袁书桉删录音。 其实, 这耳光是袁书桉欠她的,从她拒绝她之后又有意无意借着思桉来见她的时候就欠她一耳光了,只不过冉郁帮她给了。 她不心疼袁书桉, 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冉郁藏也藏不住的那只发抖的手。 袁书桉来不及整理胸口的狼狈,"你都听到了, 她刚才说了是为了你的钱。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还对思桉的事情那么上心, 你不要被她骗了。" 喻昭清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袁书桉,我让你把录音删了。" 这录音是袁书桉激怒冉郁录下来的, 本就什么都证明不了, 就算亲耳听到冉郁是为了她的钱,但是没人比她更清楚冉郁这几个月有没有花她一分钱。 何况冉郁本来就因为那几个多事的家长投诉被扣奖金进入考察期,要是袁书桉这份录音被有心之人拿到,对冉郁一定又是一个麻烦事。 喻昭清不想冉郁因为她惹上麻烦。 袁书桉红着眼不甘的看着她, 举着手里冉郁塞过来的名片,"她刚才动手了, 你没看见吗?" 喻昭清这才看向袁书桉已经开始肿起来的脸,"看见了,但是冉郁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打人, 你把录音删了,也不准去找她,有什么不满的找我。" 拿回袁书桉手里的名片,喻昭清紧紧握在手里,指着她的手机让她必须删录音。 袁书桉到嘴边所有的话都因为喻昭清拿走了冉郁那张名片而变得没有意义,因为这一刻喻昭清站在了冉郁那边,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袒护,到头来只是她的独角戏。 袁书桉只能憋屈的当着喻昭清的面删掉了录音,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你喜欢上她了,是吗?" "还有回收站。"司繁补刀。 "" 看得出来,司繁也不喜欢袁书桉,但是她不善言辞,冉郁刚才是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 知道她们关系的人都知道,喻昭清在那段感情里有多卑微,而袁书桉做得有多过分。司繁拿喻昭清真的当姐了,所以自然站在喻昭清那边。 冉老师做了她和喻栀韫没机会做的事,说了她们碍于体面没说的话。 冉老师真棒! "没什么好看的,散了。"司繁挥散意犹未尽围观的人,去护士台打声招呼解释一下这边的动静,默默地处理好后续的事情,又发现带过来的饭菜都有些凉了,所以又去找微波炉打算热一热。 把玩偶抱进怀里以免染上饭菜的味道,司繁静静地等待着工作状态的微波炉停下,还不忘跟喻栀韫发消息说这边发生的事。 冉郁真的太生猛了,以为她再生气毕竟是公众场合,不会真的动手让两人都下不来台。 但是她那一耳光甩得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司繁看得真真的,要不是她太用力把自己打疼了,冉郁转手就要给袁书桉第二个耳光的。 可以说是真的很恨了,纯恨战士。 作为袁书桉多年好友的喻栀韫是这么回复的,"活该,谁让她优柔寡断的又缠着我姐,现在终于是有人治她了,我姐不让我们去找她麻烦,但是拿冉郁没办法。" 司繁:"冉老师说是私人恩怨" 喻栀韫:"你信她吧,她跟袁书桉之前认都不认识,有哪门子的私人恩怨。她就是替我姐出气呢。哎,我真的没有看错她,不枉我费那么多口舌,她竟然直接就动手了,打得严重吗?" 司繁:"还好,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喻栀韫:"本来正常挨一耳光也不会有什么事,冉郁之前还是医生,她有分寸。" 司繁:"她用了全力我没感觉到她的分寸在哪里。" ""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司繁斟酌了措辞,"你之前不是跟她关系不错的吗,她在国外的时候你一直都跟她有联系,回国还想亲自去接她。今天她被打了,你除了幸灾乐祸之外,没有其他感觉?" 喻栀韫:\"司警官不会这种醋都吃吧?" 司繁:"" 余光侵入一抹倩影,无声的立在司繁身侧,司繁连忙收起手机。 "姐。"低声唤了一声,司繁的语气不见之前的冷硬,"他们都走了?思桉的手要做手术吗?" 他们自然指的是袁在杨和袁书桉两人,她刚在护士台的时候看到他们还在,喻昭清在跟她们说着什么,她也没特意去听,只是感觉氛围不太愉快。 喻昭清嗯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双手撑着桌沿支撑自己疲倦无力的身体,"情况没有想象那么严重,医生初步诊断可以不用做,明天转进神经外科再具体设计治疗方案。" 太阳穴发疼,喻昭清情绪大起大落,双目无神,柔声问,\"你们刚才在外面聊了些什么,冉郁怎么那么生气?" 她还是第一次见冉郁生气发火,昨晚她们聊得那么不愉快冉郁情绪都没这么激动。 司繁体贴的给喻昭清拿了一个凳子,对她知无不言,"我跟冉老师就随便聊聊,气氛还挺好的,是袁书桉突然问冉老师之前是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为什么不在这家医院工作了去当老师。" "嗯,我知道。"喻昭清知道冉郁为什么去当老师。 "她当老师的时候不是喜欢请你们家长吃饭吗,袁书桉觉得那是在讨好家长,对你不怀好意,看上了你的钱。所以说话很难听,刺激到了冉老师。等到冉老师情绪激动承认了对你不怀好意才知道袁书桉录音了,又说要把录音交给她领导,最后冉老师才动手打人。"司繁的概括中规中矩,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两人的矛盾点。 本来人家冉郁都没理她,在跟她聊天,是袁书桉上赶着找不痛快。 喻昭清颔首,和她预料的差不多,"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冉郁。 司繁茫然,"说什么?" 冉郁动手之后喻昭清不是在现场吗,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你跟她不是聊得气氛挺好的吗?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在国外学会的做饭,还问我会做饭是不是很加分,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追栀韫的诀窍,她觉得你和栀韫都属于很难追那一类。" "" 不是喻昭清想听到的答案,她以为冉郁会说她为什么今天又来。 喻昭清沉沉的叹息,还不忘在司繁面前强调,"她没花过我的钱,我们就吃过几次饭,都是她结的账。连思桉的手有问题也是她发现之后找的医生。" 不可否认,冉郁的确有点不怀好意,但是喻昭清觉得图她钱也不至于。 叮! 微波炉定时结束,司繁慢条斯理的将餐盒重新叠好,忍声道,"其实我觉得,她真正生气的点不在于袁书桉对她的羞辱和质疑,也不至于因为两三句话就当众动手。" 司繁虽然木讷,但是能感觉到刚开始被质疑的时候冉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更是对图不图喻昭清的钱一笑置之,她的愤怒来源于袁书桉阻拦冉郁的追求,站在喻昭清的立场上,袁书桉这样的行为不就是犯贱吗,拿她当猴耍吗? 不能和喻昭清在一起,但是又百般刁难她的追求者,既要又要。 "嗯?"喻昭清都准备结束话题了,回眸看司繁。 "我不太懂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司繁纠结的沉思好几秒,斟酌再三才琢磨出一个大概准确的词语,"可能算是心疼,她可能知道你跟袁书桉那几年的一些事,她替你感到不值,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在这种时刻,司警官总是想要是喻栀韫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怎么表述得更准确。 "她心疼我"喻昭清喃喃自语,本就不安起伏的心,因着这句话更加难以平息。 她以为自己已经快要麻木了,但是内心的暖热蔓延开来,她浑身都暖了。 冉郁曾经是亲口说过她觉得很心疼她在那段感情里的勉强,她当时只当她是花言巧语,一句玩笑话从心头掠过,半点痕迹没留下。 此刻,从司繁口中说出,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素净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展开揉成一团的名片,喻昭清看着皱皱巴巴名片上的冉郁二字,眉间舒展,眼眸中泛着数不尽的柔光,唇瓣被她齿尖压得毫无血色,一分钟,十分钟,喻昭清的忍不住抚上心口,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漠迎来了她不可控的兵荒马乱 此时,医院楼下的停车场内,一前一后的两人坐进一辆漆黑的轿车里。 "你怎么回事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冉郁吵起来,你不觉得丢人吗,有什么事不能私底下解决?"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袁在杨终于对副驾驶的妹妹开口。"何况她是思桉的班主任,你能跟她有什么矛盾能到当众动手的程度?你跟她很熟吗?" 他跟冉郁不熟,但好歹也是袁思桉班主任,还是跟喻昭清关系很好的班主任。 在病房里的时候她都看到了,喻昭清很信任冉郁,对冉郁的接触也没有任何排斥。 他清楚喻昭清生理很排斥不熟悉的人对她触碰,之前他们回家在父母面前装夫妻关系的时候他不小心的触碰都会让她立刻皱眉,然后不着痕迹的躲开,两人夫妻一场,连牵手都没有过,更别提搂腰了。 "我不知道!"袁书桉心情烦躁,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的陌生,脸颊肿起来让她死死咬着后槽牙,"我跟她也不熟,没见过几次。" 从知道冉郁的存在开始,她就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 比如刚才刺激冉郁,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那可能是嫉妒心作祟,嫉妒冉郁能碰喻昭清,甚至喻昭清那么独立强大的人会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冉郁,将自己柔软的一面展露给冉郁。 袁在杨斜了袁书桉一眼,启动车子,"没见过几次你就看不惯她到要录音搞她的程度?你骗鬼呢。" 袁书桉憋屈的低吼,"我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被逼到撕心裂肺,袁书桉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袁在杨完全不受袁书桉快要崩溃的影响,"你心里清楚得很你自己是怎么回事。袁书桉,我不管你跟喻昭清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在意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但是我请你搞清楚现在的局势,她现在是你的前嫂子,不是袁家人了,到时候弄得难以收场,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袁在杨不关心喻昭清和冉郁是什么关系,他对喻昭清本身就没有任何感情。 前嫂子这个词一出来,袁书桉就感觉一阵耳鸣,她捂住刺痛的耳朵,不耐的说,"说这么多,你在意的只是你那点儿破事儿被知道吧?你怕喻昭清一怒之下拆你的台,毕竟她要是不想要你好过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做到。" 袁在杨本质上是自私的,他利用了喻昭清,只是喻昭清心甘情愿被利用而已。 他什么都没做,就有了一个被教养得又乖又得体的女儿,给了父母和世俗一个交代,身上的目光没有那么多,他自己随便怎么玩儿都不会有人约束他。 看着他和喻昭清两人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在袁思桉面前相处,袁书桉只觉得恶心。 袁在杨眼底一片凉薄,对于自己亲妹妹的指控,他大方承认,"对,所以我不允许你激怒喻昭清,现在我跟她之间依然是利益共同体。" 说着,袁在杨冷声警告,"你再去招惹她,我就让爸妈给你安排相亲,你这个年纪,早就该有自己的家庭。要不是有我跟喻昭清的婚姻存在,你以为你能这么安生?" 袁书桉嗤笑一声,"是,我谢谢你,我谢谢喻昭清。" "知道就好,你做什么我都由着你,也能为你兜底,唯独这件事,你必须照做。 "" 袁书桉没说话,车厢内气氛凝固,一直到过一个减速带,车辆颠簸一下。 袁书桉才有了声音,"思桉对你们来说到底算什么?" 她觉得她一直都不了解自己的亲哥哥,现在甚至感觉到陌生。 他事业有成,不管是在家里和公司里都保持着完美的一面,性格好,能力强,有担当,唯独在个人感情问题上,他才展现了自己冷血的一面。 第35章 你来找我算账? 我送你 "我女儿啊, 我特意亲子鉴定过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你竟然还去亲子鉴定过?你还怀疑跟你签过合约的喻昭清?" "当然,不鉴定怎么确定那一定是我的孩子?不管喻昭清找我什么目的,我只需要确定思桉是我的亲生女儿就行了。" "呵,真有防范意识, 我又学到了。" 听见袁书桉的冷嘲热讽, 袁在杨问心无愧的说, "我对她算不上多爱,但是一定是有爱的,不会仅仅把她当作应付家庭的工具。" 袁书桉却觉得这套说辞虚伪,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我真佩服你们两个, 狼狈为奸。" 他和喻昭清那互相利用的婚姻, 毫无陪伴的成长, 袁在杨怎么能说得出口他对女儿有爱。 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尾音的讽刺十分突兀, 袁在杨笑了声,反问,"你不会是觉得思桉可怜吧?" 没有回应, 袁书桉默认了。 她觉得袁思桉的降生是带着算计的, 不管是喻昭清还是袁在杨,都对她的降生别有目的。 袁在杨笑了,"你怎么那么天真?除了没有时间陪她,我跟喻昭清给了她远超同龄人的物质条件, 她未来的人生,有全心全意爱她的妈妈, 有能给予一切物质支持的爸爸,包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会全力托举,她出生就是为了享乐的, 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喜欢任何人。" 踩下刹车,袁在杨等红绿灯,"她从早教班开始就一直上的是私立学校,我跟喻昭清会在能力范围内给她最好的教育资源,生活资源,也各司其职给了爱着她的父母身份。你不需要同情可怜我的女儿,我和喻昭清会为生下她而负责,她这辈子在学习上,在任何地方考零分都没有关系,只需要快乐就好。" 袁在杨是一家连锁酒店合伙人,年收入上千万,还有数不清的投资。 他只有袁思桉一个女儿,也只打算有她一个孩子,一个漂亮温柔的设计师妈妈,一个事业有成的爸爸,集全家宠爱于一身,袁书桉的同情显得那么多余。 袁思桉不仅有很多很多的爱,还有很多很多的钱 学校门口 "思桉,休息了这么久,回去上课的话有什么不懂的要找老师问知道吗?" "好的妈妈。" "还有你的手,一定不要撕掉那个防水贴。" "知道知道,妈妈你说过很多遍了,我已经全都记住了,不需要再重复啦。"袁思桉看平板总是被打扰,所以被说得有点烦了,等车停稳之后扒开车门就从车里跳下去,背上书包摇摇晃晃走了两步整理好校服,回头刚准备跟喻昭清说再见,"我先进去了,妈妈今天工作顺心哎?" 驾驶室里已经没有了喻昭清的身影,袁思桉收回身子看着妈妈也跟着下了车,背上包从车前绕了过来朝她伸手,"袁思桉你现在长大就不需要妈妈了是不是?嗯?我这不是担心你的手吗,你还嫌我唠叨,我伤心了啊。" 小没良心的,越长大喻昭清越能感觉到女儿没有以前那么黏着她。 在学校有了朋友,在家里又喜欢玩儿电子产品,好像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小小世界。 "我就是刚才在看黎博文发给我的作业,就不想分心总是看不进去嘛。"袁思桉连忙牵上喻昭清的手,讨好的晃晃她的手臂,"全世界我最爱妈妈了,对不起嘛妈妈,你别伤心好不好。" 喻昭清享受着女儿的撒娇,莞尔一笑,宠溺的说,"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下不为例哦。" 袁思桉坚定的点头,"好的妈妈!" 走进校门口,袁思桉见喻昭清并没有放开她让她自己进去,而是在门卫登记跟她一起入了园,"妈妈你要送我到教室吗?" 喻昭清把出入证放进包里,"对啊,我和你一起去教室。" "可是你送我进去之后你再去公司的话会不会迟到啊,早高峰很堵车。" "我今天上午请假了,特意来找冉老师的。" 喻昭清特意请了半天的假,想找冉郁聊一下。 自从在医院冉郁当众对袁书桉动手之后,都快半个月了,两人一直都没有联系。 袁思桉仰头不明所以的问,"为什么?我犯什么错了吗?" 喻昭清轻笑,"不是被请家长宝贝,是来感谢一下冉老师,如果不是冉老师及时发现你的手有问题,到时候时间越拖越久,说不定就要开刀做手术了,留下丑丑的疤,你愿意吗?" 想来一学期都快结束了,冉郁好像从没因为学生犯错或者成绩问题请过家长到学校。 她不是那种喜欢在群里发哪个学生没交作业,哪个学生成绩不及格的老师。 袁思桉看了看贴着防水贴的手,"不愿意。" "所以妈妈要当面感谢冉老师一下啊,而且我在家里也跟你说过了,你见到冉老师要主动跟她说你的手已经没事了,让她不用担心。"喻昭清递给她一张便利贴,停在教学楼下,"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去教室,然后你把这个交给冉老师,告诉她我就在楼下公告栏等她。" 上楼的话可能会碰到其他老师,本来冉郁就因为和家长走得近被投诉,喻昭清不想给她添麻烦,于是目送袁思桉上了楼,喻昭清便踱步到公告栏边欣赏里面的照片。 上次运动会的留言板还没被撤下,喻昭清抬头扫了一眼,很容易就看到上面自己之前的留言,以及她留下下方那一排极具特点能轻易辨认的字。 「To:一年级一班冉郁 如果私底下也一直保持专业严谨的话,会得到更多家长支持和认可。」 「收到!我会努力得到这位家长的认可。」 她的留言,冉郁看到了,也回复了。 行云流水的留言,张牙舞爪的回应,那是冉郁唯一回应的留言。 很正常的留言被回应,但是此情此景,喻昭清竟感觉到了几分浪漫。 秋风卷落叶,喻昭清修长的身形站在硕大的操场上,清风明月般侧颜,久久看着那龙飞凤舞的一行字,垂眸低声喃语,缱绻温柔,"她还真是句句有回应。" 冉郁应该会是一个很浪漫的人,即使她连恋爱都没谈过,但是喻昭清依然这样想。 想来,那个时候冉郁心里就已经对她有好感了吧,在某个角落看着她留言,不知道她会写什么,所以在她离开之后特意过来看,看到是对她的留言,明知道她不会再来看留言板,但她还是写下了回复。 我会努力得到这位家长的认可,不仅仅是工作能力上的认可,一语双关,好似在全校师生面前写了一封情书,所有人都能看到,所有人都不懂冉郁的浪漫,连另一个当事人也不知道。 微微歪头,喻昭清嘴角勾起几分浅淡的笑意,温情脉脉入人心。 刚看没两分钟,喻昭清就看到冉郁就三步并两步出现在楼梯口,两条长腿迈得很快。 这么快? 袁思桉不是刚上去吗,爬上四楼没有三五分钟是到不了的。 来不及多想,待她走近了,"冉老师" 喻昭清刚开了口,冉郁就像一阵风似的从另一边绕了过去。 她看到了她,喻昭清很肯定。 但是她直接就走了,难道是不想理她了? 看着她的背影,喻昭清在原地沉思着,冉郁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一脚踩上花坛跳了下去,踩着草地走捷径就穿了过去,穿着一身御寒的羽绒服也没有影响她的灵活性。 这人的本体是猴吧? 喻昭清不解,没两分钟就看见冉郁骑着一辆公路自行车出来。 那辆袁思桉口中超漂亮的白色公路自行车实际上是银灰色的,的确很漂亮,冉郁骑着它时远远看去,迎风破刃的朝气。 喻昭清站在她的必经之路,微微提高了音量,"冉郁,我有话跟你说,你" 一个活生生的人挡在面前,冉郁被迫急刹停下,单脚撑着地,"我现在有事儿得回去一趟,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她知道不管是喻昭清还是袁书桉都一定会来找她,毕竟谁能受得了当众被扇耳光羞辱,但袁书桉一直没来找她算帐,那喻昭清此行必定也是为了那事儿。 不会是来给袁书桉撑腰的吧? 看冉郁不太想沟通,喻昭清又不想白跑一趟,放软音调,"就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说完我就走了。" 跑了一路都是汗,冉郁喘着粗气,羽绒服里的内衬松松垮垮的,她拉了拉衣领,踩着脚蹬就要走,"喻大小姐,我真的来不及了,改天再说可以吗。" 喻昭清抬手搭上冉郁车把,不让她走,"给我五分钟。" 五分钟,她不是第一次让冉郁给她五分钟。 在她的认知里,再重要的事五分钟都能说清楚,高效沟通不浪费时间。 冉郁都被她磨得没脾气了,心里又急,皱眉不耐,"我打了袁书桉,来找我算帐来了?你说吧,需要我赔多少钱?" 有赌气的嫌疑,因为喻昭清没有否认她那晚是把她当成袁书桉才跟她睡的。 奇耻大辱,冉老师一直都过不去这个坎儿,记仇记到打了袁书桉一耳光都没消气。 "不是因为她的事,录音已经删了,她也不会来找你麻烦。" "那你要干嘛?" 她真的来不及了,家里水管爆了,楼下的人投诉到物业了,她再不回去要把楼下淹了。 冉郁的态度急转直下的不耐,喻昭清心沉沉落下,"因为思桉的事麻烦你了,我想" "不麻烦,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我要走了,我家漏水被淹了,我再不回去楼下的要杀了我。" "" 冉郁要走,喻昭清握住她手腕,水盈盈望着她,"那怎么不开车?" 扶额,冉郁竟然觉得喻昭清有点难缠,"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谁懂她刚骑着来上班,又要骑回去的苦,早知道就开车上班了。 被她冷不丁凶了一句,喻昭清浑身一抖,收回手没有过多思考,"我送你吧,你骑车很慢,也很累,我今天没有工作,我们边走边说。" 反正今天上午都没事,也算帮冉郁一个忙,给炸毛的某人顺顺毛。 她的提议很突兀,冉郁眯了眯眼,突然凑近喻昭清,灼热的气息直逼她而去,"学生家长可不会送班主任老师回家。” 之前喻昭清跟她撇清关系的时候说她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学生家长和班主任老师,以前是,以后也是,除了袁思桉,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喻昭清下意识往后缩,冉郁倾身逼近,一个退一个进,眼看着喻昭清被她逼得归无可退,耳廓爬上一抹可疑的红,"看你比较着急,我也只是帮一个不足挂齿的小忙而已,更何况今天上午我特意请了假,要把事情办完才行。" 喻昭清就是这样,有计划就一定好达到目的才肯罢休。 冉郁不听,享受温润如玉的喻大设计师失态而缓缓靠近,故意问她,“怎么不看我?” 不料,喻昭清还没说话,下一秒,单脚撑着自行车的冉郁因为重心过度倾斜,失去平衡地她身子一抖,连脸上撩拨的笑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往喻昭清怀里栽过去。 喻昭清没退,无奈抬手接住她,语气竟有几分柔意,“冉老师,你不是着急吗?” 再不回去,冉郁要被拉黑名单了,还有心情在这里撩拨她,给她难堪。 哼… 哼! 坐在喻昭清副驾驶,冉郁双手抱臂面色泛红,腮帮子咬得紧紧地,有种无理取闹被打脸,但是又不得不跟着喻昭清走的憋屈。 报应来得太快就像走的顺风。 冷哼一声,冉郁语气不善,“你刚才说她把录音删了?她格局那么大吗,挨了一耳光都不跟我计较?” 喻昭清看她像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子,虽不情愿,但是还是坐上了她的车。 说实话,有点可爱。 "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跟她之间很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哦!我又不好奇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 口是心非的冉老师,最终在喻昭清真的不说保持沉默时忍不住侧目,看了她好几秒,"不说拉倒,我问思桉,她知道得可多了,我问什么她都会告诉我。" 喻昭清家的小叛徒大漏勺,袁思桉小朋友。 第36章 家被淹了住哪儿? 去我家吧 喻昭清不以为然, "她能知道什么,我跟袁书桉认识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 刚才冉郁故意要给她难堪还凶她,喻昭清现在就明知道她想知道但是就是不说,吊她胃口。 冉老师怎么会不想知道她那段感情呢, 她那双眼睛盯着她都快发绿了。 "行啊, 喻大小姐傲娇, 那我去问问孟阿姨,对于她那套房子,我也想提出一些建议。" 明晃晃的威胁, 冉郁她就是没什么底线道德的坏人,道德绑架, 威胁套路都信手拈来。 喻昭清垂眸哑笑, "真是幼稚。" 语气一顿, 她还是说, "我跟袁书桉是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但是一直到大学毕业她回这边我们才又重新联系上,是我追的她, 其实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她误会我是因为报复才追她, 玩弄她,因为高中的时候我跟另一个男生关系很好,当时大家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袁书桉也这样认为, 她当时阴差阳错让我们生了嫌隙之后不联系了,所以大家就认为我跟他分手了, 连袁书桉也认为是她自己搅黄了这段关系。" 冉郁听得认真,托腮,"她不会那个时候就喜欢你吧, 所以才不想你谈恋爱。" 喻昭清想了想,"可能吧,那个时候我跟她连朋友都算不上,高中都忙着学习了,谁还会在意谁喜欢谁的事。" 从小到大喻昭清成绩都名列前茅,她当时一门心思考大学,两耳不闻窗外事。 估计袁书桉后面那么生气,也有她高中经历了很多一个人独角戏的原因。 "哦,高冷学霸啊。" "我是努力型,比不上你天赋型。" 冉郁还跳过级,学的还是医学,已经比学霸还要厉害的程度。 "哼哼。"冉郁满足的挑眉,被夸了就心情好。 喻昭清继续说,"后来聚会开玩笑,朋友们开玩笑就说我是不是怀恨在心,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喝了很多酒,说了什么一个月一定能追到她的话,因为我跟她当时已经快要戳破那层窗花纸了。结果之后她知道了,我都没来得及解释她就要跟我分手,还出国了。" 现在再提起那些事,喻昭清内心已经算得上毫无波澜。 当时的撕心裂肺,现在已经能当成故事讲给另一个人听了。 作为听者,冉郁戏谑道,"早点认识我该多好,我没那么大气性。" 袁书桉有点自负,家庭条件优渥,从小就顺风顺风,上面还有一个能担得起养家责任的哥哥,所以她几乎就不会碰到不顺心的事,大学毕业之后自己高中暗恋的人还主动追求她,她的人生太顺了,所以一点点欺骗都会在她心里放大,在抉择上是情绪占了上风。 喻昭清固然是偏执的,但是袁书桉也好不到哪里去,喻昭清越逼她,她越不回来。 "哦。"淡淡的应了,喻昭清神色微动。 早点认识冉郁也不会改变她爱袁书桉这个事实。 听完喻昭清说她和袁书桉的过去,冉郁眼珠子转了转,眼中闪过一抹恍然,"所以你是站在了我这边吧?" 喻昭清选择了她,所以才会告诉她这些,所以才会替她处理烂摊子。 她被喻昭清选择了 冉郁的欣喜溢于言表,好像发现宝藏似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没有任何人心和算计,像孩童一般,喻昭清轻咳两声,“也不算吧,我很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不管的话她肯定会来找你,打回来或者知道你经济不富裕用钱来为难你,都有可能。不管是哪一个,对你来说都是一件麻烦事。本就因我而起,就应该由我结束。” 随着话音落下,冉郁双眸中的星光黯淡了,冷笑一声,很不屑。 是对袁书桉会来为难她不屑,她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喻昭清见证了她的翻脸,眉目的温润绵延出笑意,“你那么嚣张给她塞名片的时候就没想过她有可能狮子大开口,找你要巨额赔偿?医院里到处都是监控,她一告一个准。” 随意的叠起二郎腿,冉郁目光沉沉看着远方,“没问题啊,她对我什么大开口都可以,给我一个打她耳光的需要赔偿的数字,我可以把她打到她亲妈都认不出来。” 显然,冉老师并没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而且从来没说过她很穷,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犯罪嫌疑人不知错也不改,甚至越发嚣张。 “冉郁,你还真是…”喻昭清被她的张狂打败。 只当她是愤慨而言,情绪化的话都有夸大其词的感觉。 见她又没把她的话当真,冉郁斜了她一眼,“我怎么?喻大设计师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很好的人吧?我不喜欢袁书桉,也看不惯她,所以我就会处处针对她。扇她一耳光都还算轻的,下次碰见她我就要使用武器了。” 冉郁没有任何人设,全是真情实感恶人,打破了为人师表的固有形象。 喻昭清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你之前连认都不认识她。” “因为你,可以吧。” “可以。”喻昭清清浅的眼睛里荡漾着一丝纵容,单手扶着方向盘,抬手从中控台的拿出一个盒子,“送给你的,奖励冉老师热心正义。"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穿衬衫用袖扣,所以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你挑了一款,希望你会喜欢。” 银制圆形为基地,简约设计风格,上面用彩色流光刻印了一个大写的“R”,不是专门定制的冉郁大写字母,只是刚好有个品牌设计款就是这样,估计也是喻昭清选这款的原因。 冉郁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国外一个女士饰品高奢品牌上个月发布的新款,仔细看了一会儿,“出手这么大方啊,三千多的袖扣说送就送,难怪袁书桉说我图你钱。" 喻昭清长得漂亮又有钱,出手大方的白富美类型,追她的人一定不止她一个。 冉郁两指捏起袖扣,尾音拉长,"嗯…与你永在,在对我表白?” “嗯?” “你不知道吗?这个系列的袖扣叫“与你永在”,一般是情侣之间会送的礼物,它的价格是3399,寓意着长长久久,现在说我为了你的钱我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我三千块买的,跟长长久久没有关系。单纯的谢礼,我看上面字母买的。" "可是这个系列真的叫"与你永在"啊。" 冉郁看着那两枚精致的袖扣,有点琢磨不透喻昭清的意思。 如果是单纯因为袁思桉的事送的谢礼为什么要选这个系列,如果想表白…也不像啊,她刚说是给她的奖励,何况之前还义正严辞说她没有再恋爱的想法。 喻昭清她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我都不知道。”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品牌和价格,连款式的名字都知道,喻昭清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冉郁不是这个消费阶层的人,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杂志啊,杂志上面很多我喜欢的饰品和衣服,没事儿我喜欢看杂志消磨时间。”冉郁脸不红心不跳,张嘴就来,“虽然我不买,但是不妨碍我看啊,看又不花钱。” 冉郁的确不需要买,因为公司需要,她们经常出席一些重要场合,而她爸认为着装细节能体现身份地位,所以特意请了专业的设计师。 冉家的人不管是出席重要场合的正装还是日常生活的服装,每一套衣服和饰品都是设计师为她们每个人量身打造的,全世界仅此一件,没有品牌,也不需要用钱来估量她的价值。 冉郁也不算说谎,但是喻昭清以为她是买不起才不买,所以疑团消散,“哦,我怎么了解这些,所以不知道这个系列是送给恋人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换个款式。” 难怪那个柜姐说了两遍这是女款,需不需要换成男款,原来以为她是送给恋人。 懊恼的收紧手指,喻昭清咬唇,忐忑地等待冉郁的回答。 再抬眼,冉郁已经给自己衬衫用上了,举起手朝她眨眨眼,暧昧至极,“谢谢,我很喜欢,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我会好好珍藏。" "倒也不用,只是两枚袖扣而已。" "你送的,就很珍贵。" "" 喻昭清以为冉郁的家会是那种上了年头的学区房,没想到是一个新小区,面积虽然不大,但是装修风格轻奢大气,喻昭清肉眼估算装修费用至少五十万打底。 站在门口,喻昭清欲言又止,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前面的冉郁。 "为什么这个眼神看着我?我家又不乱,我经常打扫的。" "你你算了,快去看看里面成什么样了吧。" 她以为冉郁很穷的…舍不得打车骑共享单车,为了省油钱不开车,背帆布包,不戴任何饰品,穿的衣服没有一件有品牌标。 她这么低调的生活,很容易让人忽略她之前留过学,又在私立医院上班。 她应该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有车有房不愁温饱那一类,不至于图钱接近学生家长。 “我靠,水漫金山。”冉郁震惊的看着已经蔓延到门口的水,屋里更是淹了一层水。 不敢多耽误,冉郁连忙脱了衣服和鞋,撸起袖子光脚走进客厅。 “光脚容易滑倒。”喻昭清站在门口提醒她。 实在是无从下脚,踏进去就会湿鞋的程度。 “什么?”冉郁费劲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听声音都能感觉到她现在的面目狰狞。 喻昭清无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看着卫生间已经成了落汤鸡,和喷水水管斗争的冉郁,"你会修吗?直接叫物业吧,他们那边有专业的维修人员。" "新小区的物业除了打电话通知之外没什么用。"冉郁拎着扳手,两只袖子卷起来,被冷水打湿冷得打了个寒颤,"你别进来了,淋湿了容易感冒。" 喻昭清本来也没打算进去,毕竟她不是专业修水管的,进去也是添乱。 电视剧里一起淋湿暧昧的浪漫桥段在十多度的秋天显得那么愚蠢,喻昭清不想生病,也不会给自己添堵。 站在漫过脚腕的水里,环顾四周,没有第二个人的生活痕迹,她应该是独居。 喻昭清捡起飘到脚边的备课本,抬眼望去,冉郁家地板无一幸免全都被泡了,一些摆件和文件飘在水里,连她随手放在地上的游戏机都没有幸免,损失惨重。 嗯很惨,估计这家短时间也住不了人了,莫名的可怜。 良久,喻昭清站在卫生间门口,"修好了吗?" 冉郁浑身都湿透了,半跪在地上头也不抬,"慢工出细活。" 喻昭清悠悠道,"再慢都能在你家游泳了,冉老师。" "" 没空搭理她的挖苦,冉郁正在用防水胶带暂时把破了的水管封起来,破裂的位置不好,她只能侧着身子跪在地上。 喻昭清静静看着她折腾,她进来的时候就把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宽松版型的银色衬衫,薄薄的一层布料湿掉之后紧贴着肌肤,无论是手臂肌肉轮廓还是后背流畅性感的线条都一览无余,尤其是她腰线那处,没有一丝赘肉,隐隐还能看到她的马甲线。 原来冉老师身材很好,随意挽起的衣袖,青色经络血管在手背趴着,很有力量感 目光落在她右手手腕的位置,很丑陋的一道疤,上面有缝针的痕迹,像蜈蚣一样横在手腕,乍一看令人头皮发麻。 那人是想砍掉她的手臂吧? 喻昭清动了动唇,"家里被淹了你住哪儿?" 冉郁随口一句,"住桥洞呗。" 她是开玩笑的,喻昭清心口却涌入隐晦不明的情绪,沉思许久。 "你没有其他去处吗?" "我爸家离这里很远,我上下班不方便,我妈家卖了在过户,现在是别人家的了。" 买了更大的房子,为了维持几个同时进行的重大项目的现金流,所以卖了用不上的房子。 上千万的房子,冉郁作为产权共有人上个月还去签了合同,她妈心情好都准备给她换车了。 她那辆老车,早就被她妈看不惯了,全家没一个人不嫌弃的,都觉得她脑残。 可那辆车除了外观之外全是顶配,她上大学买的,里面一个音响就十多万,配置完全不输其他豪车,尤其那个车牌更是被炒到了天价,那辆车只有真正懂车的人才知道它的价值。 何况她不喜欢开车,之前在医院上班就住在医院附近,开车堵到怀疑人生,还不如骑单车,现在受伤之后为了锻炼恢复身体喜欢上了骑行,所以她不是低调,单纯的开够了不想开车而已。 冉郁正在可惜没人懂她那辆宝贝车,就听见喻昭清说,"修不好别修了,我家有空房,你可以过去将就几晚。" 闻言,冉郁拧阀门的动作一顿,下一秒默不作声的往回拧,"行啊,去你家。" 抬眼对上喻昭清的目光,冉郁心虚的装模作样又拧了拧阀门,还顺手把又被水冲开的防水胶带彻底撕开,"太难修了。" 反正她现在修好家里都已经被淹了,不如就抓住这次天赐良机的机会。 喻昭清心里觉得欠她人情也好,真的想邀请她去也罢,反正她去定她家了。 第37章 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当事人很后悔…… 放下扳手面不改色甩了甩手里的水, 冉郁脸不红心不跳的,"修不好。" 蹚着水来到喻昭清面前,冉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瞪着真诚的大眼看她。 几进透明的身体一靠近好想都散发着热气, 喻昭清缩了缩脖子, 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咳咳,那你找人来修,需要我给你联系方式吗?你你别靠我这么近, 等会儿把我弄,湿, 了。" 说话就说话, 干嘛靠她那么近,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抱她。 冉郁无辜地摊开双手, "我要出去找衣服来换啊,你站门口挡住我了。" "" 时间凝固,像是反射弧突然乍现, 两人对视的空气中涌动着暧昧, 一瞬间诡异的默契。 冉郁坏笑,喻昭清立刻澄清,"你衣服湿的,别把我衣服弄, 湿,了。" 把我弄, 湿这句话争议性太强,而冉郁明显是故意想歪的。 "确实,你挺容易湿的, 上次都没怎么碰就" "冉郁!" "少玩儿点吧,总是自给自足对身体也不好。" "看来脑子的确进水了。" 冉郁笑了笑没反驳,转身进了卧室,没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打开门。 喻昭清已经站到了门口,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 看来真的被气到了,设计师小姐。 冉郁单手拎着包,打了个电话让人来处理烂摊子之后蹚着水从房间走了出来,期待的挑眉,"走吧,送我回学校,晚上放学你再来接我和思桉。" 喻昭清发誓,刚才她真的后悔邀请她去家里,心软不过几分钟,瞬间又有种掐死冉郁的冲动。 瞪了她一眼,喻昭清事先打预防针,"只是因为欠你一个人情,你不要多想。" "我没有多想啊,知道你不想欠我的。"冉郁露出八颗牙齿标准又乖巧的笑。 "还有,只是借住,等你的房子弄干了你就走。" "好的。"冉郁微笑,乖乖听从安排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当着思桉的面,你不许乱说,也不能跟我产生任何肢体接触。" "" "嗯?冉郁?我是好心收留你,你不能得寸进尺。" "" "你答不答应?不答应就别去了。" "走吧,喻大设计师,我上午还有课呢。" "回答我!" "行,我当着思桉的面肯定不乱说。" 喻昭清公司内 揉了揉太阳穴,喻昭清心不在焉的看着正在工作状态的咖啡机,搭在桌沿的食指无意识的敲打出一些节奏,瞳孔自然而然映射出虽然温和却肃然沉静的气息,门口想要进来的手底下员工看到了纷纷默契的选择了打道回府。 喻总监虽然私底下性子温和近人,偶尔会关心他们的生活,算得上温柔包容,但是在工作上的风格却好像有两种人格,甚至称得上不近人情,她定好的最终交稿日期就容不得半点闪失,达不到她的标准她能亲自监督加班到深夜,而且她真的能做到一下午就坐在一个位置动也不动工作六个小时。 见她脸色不太对劲,最近家里好像也出了事,所以一般都不主动凑到她面前找存在感。 "你们怎么不进去?" "喻总监在里面,你最好也别进去,她上午请假回来被刘总骂了,这会儿心情正郁闷着。" "哦,她又不至于平白无故拿我们撒气。" "哎,你怎么就不信邪呢,都让你别进去了。" 只有其中一个男人和他们背道而驰,曾凌期理了理胸口的领带,确定自己仪容仪表没有问题才进去,一进去就看见喻昭清在出神,连咖啡溢出来都没有看到,他连忙提醒,"喻总监,咖啡满了。" 滚烫的褐色液体流到白色大理石桌面上,喻昭清立刻反应过来,马上抬手从一边抽出纸巾清理被洒了咖啡的桌面,“哦哦。” 略显无错地收拾着残局,洁白的袖口沾上一滴咖啡的污渍,乍一看很突兀。 喻昭清用纸巾擦了擦,没擦干净,这对于有轻度洁癖的喻昭清来说很介怀。 好像她的心,有了无法忽略的那一点痕迹。 “心情不好吗?”曾凌期一边帮她收拾桌面,一边关心地看着她的侧颜。 喻昭清今天上午请假了,而下午开会的时候又频频走神,曾凌期把她的异常尽收眼底。 这很不常见,先不说最近一段时间喻昭清请假频率异常的高,就说她在工作状态里一反常态地心不在焉,好几次忽略外界叫她的声音,就证明她遇到麻烦了。 喻昭清指尖捏着纸团,清冷的眉间绕着忧思,勉强地笑了笑,“没有,我刚刚在想别的事情。” 曾凌期不到三十,进公司五六年了,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设计师,因为老家在同一个地区,两人又都喜欢打羽毛球,所以偶尔会约着一起打羽毛球。 她这个反应,曾凌期便知道她是因为私事在烦恼,迈步无声地和他并肩,“你女儿现在不是已经出院了吗,你就放宽心,小孩子小时候磕磕碰碰进几次医院也算正常。” 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子让穿着平底鞋的喻昭清显得有些娇小,但是她整理好情绪再抬眸,周身流露出的底蕴让曾凌期感觉自己好似在仰望她,"嗯,思桉的恢复情况很好,今天她已经去上学了,我没有担心她。" 察觉到喻昭清不动声色的借着扔垃圾拉开距离,曾凌期眼底的温度褪去,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继续关心她,"那为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孟总那边不是很满意我们这边提供的设计稿吗?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跟我说说,或许我还能给你提出一点建议。" 喻昭清轻轻摇头,扶额低声说,"我想,我大概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时心软,鬼使神差的让冉郁借住。 明明知道她不怀好意,但是看到湿成落汤鸡似的她故作轻松说出一句"住桥洞"的时候,她莫名地有了画面感,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冲动的提议让冉郁借住。 其实对于一个经济独立的成年人来说,冉郁有很多去处,家里亲戚,朋友家,再不济还能住酒店,不可能沦落到睡桥洞。 后悔,当事人觉得万分后悔,尤其想到一会儿还要去学校接她。 "嗯?我以为喻总监每一个决定都深思熟虑,没有后悔的余地和可能。"曾凌期打趣她。 "我又不是机器人,自然不会百分百不出错。"喻昭清无奈,重新端起一杯咖啡。 咖啡浓郁的味道缭绕在鼻息间,冲散了那似乎如影随形的淡茶香。 她又不喝茶,总感觉自己身上有茶香。 曾凌期侧过身子,视线一直落在女人身上,那张脸的每一处都好似心跳的催化剂,让他心跳疯狂加快,"那现在后悔了怎么办,现实生活里可没有时光机。" 喻昭清很漂亮,不是白月光的美,而是温柔沉淀的那种理性和知性糅合的美。 莞尔一笑,喻昭清无奈勾唇,"还时光机,我又不是思桉,相信动画片里哄小孩儿的时光机。" 袁思桉小朋友就相信现实世界里有时光机,每次规定玩儿电子产品时间一到,她就渴望拥有时光机,回到她玩儿之前。 可爱啊,小鬼。 一想到女儿,喻昭清心情放松不少,一连喝了好几口咖啡。 曾凌期跟着她笑了一声,"小孩儿就是可爱,不过我都好久没见她了,我还挺想她的,你什么时候再把她带到公司里玩玩儿。" 只有聊到她女儿,喻昭清才会跟他多聊几句私人生活,不然在公司里喻昭清从来不提跟自己家庭有关的事,而且明明结婚了,她却从来不提自己丈夫,也不戴婚戒,那一双洁白无瑕的手上,无名指永远干干净净没有婚戒。 没人知道喻昭清丈夫是做什么的,更没人见过他本人,神秘地只活在大家口中的男人。 喻昭清解释,"她上一年级就没那么多时间玩儿了,只有周末才放假。何况来公司她总是不安分地待在我办公室,总是打扰你们工作也不好。" 周末她一般没有工作在家陪她,所以袁思桉不怎么来公司了。 "没事儿啊,思桉多讨喜,长得那么可爱,我们都喜欢逗她玩儿。"曾凌期灵光一闪,又面不改色地加了一句,"她完全是挑着你的优点长,和你长得很像。" 其实不然,袁思桉更像袁在杨,即使还没长开,都能想象她长大后五官偏英气。 "哪有,她更像她爸爸一点,跟我不是很像。" "那她爸爸一定很帅。" "嗯,挺帅的"喻昭清目光闪烁,有点想结束话题了。 但是曾凌期立刻又说,"确实,毕竟你的眼光,必然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才能入你的眼。有机会的话,下次团建带过来让我们看看啊,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很好奇喻总监的丈夫。" 曾凌期不太在意的语气,实则很刻意地观察着喻昭清的反应。 女儿可以随便带来公司,丈夫却从不露面,甚至绝口不提,真的很不对劲。 忐忑的等待太过磨人心,曾凌期度秒如年,最后自己忍不住这煎熬,忍不住开口提议,"或者下次约着打羽毛球的时候带上他啊。" "如果总是单独跟你打羽毛球,即使思桉也在,我也怕他多想,到时候见面可能我们还会成为朋友呢。何况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肯定不会像公司里某些碎嘴子一样到处说的。" 应该是多大度的丈夫才能忍受妻子跟别的男人单独出去,那个男人胸怀大志啊。 "我已经跟他离婚了。" "真的?" 喻昭清挑眉,笑着反问,"这还能有假吗?" 为什么感觉曾凌期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惊喜的成分在呢? "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好几个月了,而且离个婚而已,不是什么需要满世界宣告的大事。"喻昭清轻描淡写的说完,杯中的咖啡也见了底,她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行了,上班时间别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快回去工作,把手里的事情做完之后和吕珩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着,喻昭清转身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闻言,曾凌期连水都不倒了,抓起空杯子就跟上喻昭清,"我手里的事儿都做完了,喻总监你找我有什么事要说吗?" 喻昭清在自己桌前坐下,手指勾住一缕发压至耳后,一边继续看面前的文件一边说,"我怎么听说上周我请假的时候你跟吕珩在办公室吵起来了,还吵得很厉害,差点动手?" 秋后算账,喻总监虽然不在公司,但是他们要是想掀桌子她可不会坐视不理。 "嗯。" "因为什么?" "那小子嘴不干净,他造谣你" "曾凌期,这里是公司,你应该在意的是怎么把手里的工作做好,按照客户需求修改设计稿,而不是在意一些茶余饭后没有意义的闲言碎语。" 喻昭清没有那么多精力像给小学生当判官似的判个对错,她简而言之,"管好自己的嘴,做好自己的事,和吕珩一起扣除这个月40%的项目奖金,之后孟总的项目你们两个都不用再跟了。" 曾凌期对喻昭清的惩罚欣然接受,毕竟他当时是真的他先动手推搡,但是他不甘心,"喻总监,你明明知道他因为之前你拆散他跟他女朋友的事跟你过不去,所以总是喜欢八卦你们几个领导,你为什么不制止?就让他这种老鼠屎搞坏一锅粥?" 在职场里不全是工作,尤其是这种有一定规模的公司,部门一些空闲时间几个关系比较好的聚在一起聊聊家长里短,偶尔八卦一下领导是很正常的事,不仅面对面,有时候当着面都能在小群里聊起来。 喻昭清头也没抬,"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制止?怎么管理手底下员工我不需要通知你们每一个人,也不是你关心的范畴,你先出去,我会亲自跟他沟通这件事的处理。" "好,但他女朋友那事儿,他真的会记你很久,他追了很久才追到的。" "嗯,我知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但我觉得这可能是误会,公司又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办公室恋情,你不像是会看不惯员工谈恋爱做这种事的人。" "曾凌期,现在是工作时间。" 无奈,曾凌期只能先出去,"好。那我先去忙了。" 办公室门合上,喻昭清笔尖一顿,也只是一秒,注意力就重新落在手底下纸张上。 第38章 哪个是你的房间 你妈不会不要我俩了吧…… 等到放学, 冉郁牵着袁思桉乖乖站在路边,等待喻昭清来接她们回家。 应喻昭清强烈要求,冉郁和袁思桉去了学校附近小公园里等,以免被其他家长看到误会。 脚尖百无聊赖在地面上点着, 冉郁低头捏着袁思桉丸子头, 一手牵着袁思桉一手帮她拎着书包, 语气有些幽怨,"思桉,你妈不会不要我们了吧?" 袁思桉摇摇头, 十分笃定地说,, "才不会, 妈妈说过我是她最爱的宝贝, 唯一的宝贝, 她不可能不会要我的。" 冉郁哦了一声,"不可能会不要你,所以迟到是因为不想要我呗?" 按照喻昭清之前接孩子从来都是提前到来看, 的确有可能单纯是不想要冉郁。 冉郁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迟到十分钟了,设计师小姐,你后悔了吗? 后悔我就把你女儿拐走了哦。 袁思桉仰头看冉郁,问她, "冉老师你今晚要去我家吗?" 今天她刚出校门就感觉有人扼住了她命运的喉咙,回头一看, 是冉老师。 冉老师非常顺手的拿走了她的书包,然后自然的牵着她的手就把她带到这里来,说她妈妈今天换了一个地方接她, 让她跟她走,那语气简直跟人贩子一个话术。 要不是因为是冉老师,袁思桉早就呼救了,还会陪着她在这里望眼欲穿? "对啊,你开不开心?未来几天我都住你家,这样你就真的有机会尝尝我做饭的手艺了。" "那太好啦,但是为什么啊?你不回自己家吗?" "我家被淹了啊。" "那那还挺可怜的,无家可归了。" 家里被淹了怎么被冉老师说出了中彩票的欣喜。 袁思桉不理解,但是已经看到了马路对面熟悉的车,仔细确定车牌号后,欣喜的招招手拉着冉郁就朝着车跑过去,"我看到妈妈的车了,她过来了!" 冉郁被一身牛劲儿的小姑娘拽着往前走,她往后仰着身子,"慢一点。" 无奈,最终确定四周没有突然窜出来人的风险,冉郁放袁思桉自由,让她朝妈妈飞奔而去。 喻昭清降下车窗,看到迫不及待朝她跑过来的女儿,以及身后拎着她书包单手插兜缓步而行的冉郁,逆着黄昏,金黄色的光为她圈了一层轮廓,那张明艳的脸渐渐清晰,那双眼分明盛满深情的温度。 她没有忘记,从生下思桉开始就梦想的终点。 曾经她以为只要一直等,她会等到袁书桉愿意跟她一起接女儿放学,在世俗的眼光里,闭着眼和她孕育着一个和她哪怕有一点点血缘关系的孩子,自欺欺人也算一家三口。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只是冉郁,认识不到四个月的冉郁。 "看呆了?被我的美貌迷到失语了吧?"单手撑在窗框上,冉郁故意压了压声音,像是在喻昭清耳边呢喃般。 喻昭清露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快点上车,这里超过五分钟要拍违停。" 说完,喻昭清和冉郁对视着,车窗缓缓升上去,两人隔着玻璃相望。 搭在窗框上的手差点被压到,冉郁一把撤回自己的手,幽怨地瞪了她一眼。 绕到副驾驶上了车,冉郁哼了一声,"给我压断了养我一辈子。" 喻昭清冷冷清清地,"当老师嘴能用就行了。" 冉郁这张嘴,在任何地方估计都饿不到自己,实在不行还能去说相声。 "那怎么行呢,我的手断了,你的幸福生活就没了。" "冉郁,你再多说一句,我一定能帮你找到能睡的桥洞。" 本来就后悔自己心软,现在喻昭清对她的容忍度为零。 "对不起。"冉郁滑跪道歉。 "不接受。" "我给你跪下?"冉郁食指和无名指跪在掌心上。 "" 回到家,保姆阿姨已经掐着点儿做好了晚餐离开了,桌上放着三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喻昭清先把冉郁带到客房,"你晚上睡这间房,里面被子是干净的你可以直接用。" 说完喻昭清就转过身想走,冉郁靠在门框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的装修的风格,没回头反手精准握住她手腕,"对面哪个是你的房间?" 四室一厅的房子,冉郁睡的这间客房里面大半空间都是衣服和饰品,应该是客房几乎没有人住所以被用作衣帽间了,隔壁那间贴着贴纸和挂着玩偶的应该是袁思桉的房间,那对面那两间卧室至少有一间是喻昭清的。 上次她们睡那晚她是随便进的一间房,其实冉郁也不确定那间房是不是她的卧室,只是看两间卧室面积差不多大,连四件套都一样,她当时满脑子想的是只要不进袁思桉房间随便哪个房间都行。 如果那间房不是喻昭清的,那她们岂不是 喻昭清差点被她拽进怀里,脖子爬上绯红,下意识看了一眼袁思桉的位置,"冉郁!我同意你借住不是给了你得寸进尺的通行证,我也不是在暗示你要发生关系,对面两间房不管哪一间你都非请勿入!" 冉郁很大方,指了指自己这间房,"我这间房你可以非请也入,随时都可以。" "不需要你说,在这个房子里我本来哪个房间都来去自如。但你住在里面期间,我一定不会随便进去,你放心好了,够了,松手!" "不是啊" 冉郁不松手,喻昭清用了些力气手腕肌肤被她指骨磨得通红,才发现这人左手力气这么大。 一个不松手,一个开始掰她手指,正较量着,冉郁委屈的眨眼,"我是想说,我没鞋穿,这么凉的地板要我光着脚吗?" "喻大设计师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好歹我还是你女儿最爱的老师,寒心啊。" 经她提醒,喻昭清低头这才发现这人进来这么久竟然一直都光着脚,白花花的脚丫子,大拇指冷得翘起来,瑟瑟发抖右脚踩在左脚上,莫名娇羞还有点可怜兮兮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穿门口那双拖鞋?" "那双看起来跟你脚上那双是情侣款,上面老鼠挂件都一样的,我怕穿错惹你生气,所以就没穿。" 也不知道冉郁是不是故意的,她那双眼里除了刻意装出来的天真,分明有含蓄的试探。 她想证明,袁书桉是不是经常过来,以及那双鞋是不是袁书桉的,甚至那个不分主卧的房间归属者是谁,袁书桉?袁在杨? 喻昭清对袁书桉的感情是日日夜夜的十年,如果袁书桉回头要纠缠喻昭清,当着袁思桉的面喻昭清还能把她赶出去吗? "地板凉,去把鞋穿上!"喻昭清愠怒道。 早上已经浑身湿透过一次,又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冉郁是铁人也经不起折腾。 尤其是看她冷得左脚踩右脚也不知道穿鞋,她沉下的脸寒气四溢,比凶袁思桉还可怕。 冉郁学螃蟹移了两步,探过头又问,"那我穿咯?" 喻昭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情绪,"嗯,快点去穿上,那不是什么情侣款,就是一个系列的不同款式,思桉喜欢米老鼠,家里拖鞋都是她按照自己喜好选的" 说着,喻昭清话音一转,"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么多。" 爱穿不穿,光脚着凉生病的又不是她。 何况又不是第一次来,上次她连床都上了,矜持什么啊。 喻昭清被冉郁犯蠢行为无语到了,不想管她转身走向卫生间洗手,碰到刚洗干净窜出来的袁思桉,她一把抓住她,压低声音说,"宝贝,去给冉老师拿拖鞋,然后告诉她碗筷在哪里,收拾一下就可以吃晚饭了。" 袁思桉领命而去,"好哒妈妈。" 刚蹦哒到门口,冉郁已经给自己穿上了袁思桉喻昭清同款拖鞋,正暗爽欣赏着,袁思桉刚好撞上了,冉郁长臂一伸把她薅进怀里,嗓音透着慵懒的愉悦,"宝贝,你好眼光啊。" 一家三口同款拖鞋,而且袁思桉喜欢米老鼠,冉郁刚好属鼠。 袁思桉被冉郁呼吸的热气吹得耳根子发痒,缩了缩脖子害羞的推开冉郁下巴,"痒呢" 但是冉老师身上香香的,袁思桉勾着冉郁脖子,没舍得松手。 在学校里冉老师是大家的冉老师,她身边总有其他同学,不会做的题问她,不高兴了找她,遇到问题也找她解决,甚至课外活动大家找她玩儿她都来者不拒,只有在她家里的冉老师才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她被冉老师抱在怀里的时候不会有其他人过来抢。 冉郁跟她贴贴,灵光一闪,"思桉,你是不是最喜欢冉老师了。" 袁思桉哪里懂她的弯弯绕绕,"嗯,喜欢啊,但其实我也很喜欢游泳课的陈老师" "OK,既然最喜欢我,那能告诉我一件事吗?"冉郁选择性只听爱听的,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凑到袁思桉耳边问,"为什么你妈妈有两间卧室?她心情不好换着住吗?" "不是啊,妈妈的房间是里面那一间,另外一间是小姨和司阿姨的。"袁思桉不解,为什么这么问,她妈妈偶尔连休息时间都没有,沾床就睡,哪有精力折腾换着睡。 "那我没选错,谢谢宝贝。"冉郁吧唧一口亲在刚洗完脸的袁思桉额头上,亲了一嘴的草莓味。 "去告诉你妈妈,菜有点凉了,我把菜重新热一下,让她不用着急。" "收到!" 被当作传话筒的袁思桉屁颠儿屁颠儿又跑回去找妈妈。 等喻昭清卸完妆出来,冉郁已经盛好了饭,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语气,"吃饭吧。" 迈出去的脚烫脚似的又缩了回来,喻昭清微眯着眼,"你" 到底谁是客人啊,冉郁适应能力不要太强好吗? "我什么我,快点过来吃吧,这个天气稍微耽误一点菜就容易凉,你看你才耽误了十五分钟菜都凉了。下次回来再做,我可以下厨。"冉郁拉开椅子坐下,袁思桉在她旁边捏着筷子等妈妈上桌就可以开始吃了,她已经快要饿死了,但是喻昭清要求她必须等人齐才可以动筷。 晃晃腿,袁思桉饿得直勾勾看着妈妈,再看看给她盛饭的冉老师,迫不及待溢于言表。 "你只是暂住。"喻昭清强调。 没有太多个下次,何况她请了做饭的阿姨,也不需要冉郁因为借住就必须做点事来偿还。 不管冉郁是因为借住不好意思还是有别的想法,都不需要。 "是我想做饭给你吃。"冉郁单手撑着下巴,双目含情地望着喻昭清。 虽然有故意夸大深情的感觉,但是除了我爱你,这可能是喻昭清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不是承诺天长地久的爱,也不是空口支票要照顾她一辈子,只是简单的一句,"是我想做饭给你吃",把爱具体到了某一件事。 我想,我喜欢,冉郁的表白很含蓄,尤其是喻昭清是真的吃过她做的饭。 喻昭清脸色微变,克制的咬了咬内唇,"就不用麻烦冉老师了,我跟思桉已经吃习惯阿姨做的饭了,她做的饭更好吃。" 喻昭清缓缓落座,目光落在桌上,发现她不过卸个妆的功夫,冉郁竟然趁着热菜的间隙给袁思桉蒸了一碗鸡蛋羹,上面淋了几滴香油,还放了喻昭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里什么时候买的肉酱,看起来色泽极好,嫩到入口即化的感觉。 眼看着袁思桉一勺子送进嘴里,几乎都没嚼就咽下去了,满意到翘脚,看得喻昭清都跟着有了食欲,她忍不住说,"你在国外进修的是厨艺吧?" 之前简单的一份便当虽然放了一上午,当时没什么胃口的她尝着都很好吃,不知不觉把她餐盒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冉郁不仅仅是会做饭,她是有点厨艺在身上的。 "算吧,因为饮食差异,我总觉得那边东西太难吃,所以逼着自己学会了做饭。不然就那些干巴面包和吃也吃不饱的牛排,没等拿到学位证书,我人就废了。" "真厉害。"喻昭清夸得很贫瘠,因为怕夸狠了冉郁翘尾巴,她有得意忘形的潜质。 眼看着袁思桉吃鸡蛋羹都快吃饱了,怕她不吃饭被喻昭清说,于是冉郁伸手把剩下的小半碗给她拌进了饭里。"拌饭里更好吃,思桉你试试,我放了一点番茄汁。" 没了,彻底没了,尝一口的希望没了。 喻昭清看着吃得很满足的小叛徒,顿时感觉手里的饭菜不香了。 小鬼,有好吃的都不知道分享给妈妈尝一口。 第39章 直接掰开她的嘴 是不是吸了? "好吃吗?" "超好吃!冉老师你以后可不可以每天都做饭。" "当然可以啊, 那你说我做的好吃还是阿姨做的好吃。" "你!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鸡蛋羹。" 冉郁她绝对是故意的,因为她一边问袁思桉的话,眼睛却有意无意落在对面喻昭清身上。 刚才她可是说家里阿姨做饭更好吃,转眼就被亲女儿打脸。 "咳咳。"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喻昭清强迫自己忽略对面一大一小的对话, 低头优雅的用餐。 可是冉郁有意逗她, "喻昭清,你想吃吗?" 问她想不想吃就问,干嘛直呼其名。 喻昭清浑身一抖, 几乎抬眼就瞪了她一眼,"不想吃。" 一碗鸡蛋羹而已, 她可不像袁思桉, 那么轻松就被收买了。 看喻大设计师傲娇的样子, 冉郁得逞的勾唇, "想吃就说嘛,怎么会少了你的。" 起身从厨房里端了另一碗鸡蛋羹出来,双手奉上, 还体贴的递过去一个勺子, "锅太小一次只能蒸一碗,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思桉比你先吃吧。" 喻昭清完全被她拿捏了,心里想拒绝,但是手已经握住了勺子。 见只有一碗, "你不吃吗?" 冉郁摇头,"我也不是很爱吃鸡蛋, 何况你家里没鸡蛋了,最后仨,两个在你碗里, 一个在思桉肚子里。" 安静三秒,五秒,喻昭清红了脸,"我不清楚这些,都是阿姨在买,明天我会提醒她一下。" 她对厨房的了解程度实在有限,因为确实没有时间下厨。 人不能处处做到完美,她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发展事业又兼顾陪伴教育袁思桉的同时还要亲自做饭收拾家务,她必定要舍弃一部分领域。 冉郁悠悠一句,"找个会做饭又比较闲的多好。" 喻昭清生活中舍弃的领域,冉郁竟然神奇的恰好能弥补了。 比如她喜欢做饭,比如她很闲,比如她能辅导袁思桉功课,甚至喻昭清床上 "我已经有保姆了。" "哎,油盐不进。" 吃完饭冉郁主动洗好了碗,喻昭清刚准备跟她说明天送思桉上学顺便把她送去的事,冉郁从厨房走出来擦干了手却转身穿上了羽绒服往门口走去。 她要走? 心不可控的提起来,喻昭清犹豫一秒还是开口,"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冉郁神情严肃的看了一眼手机,回答喻昭清的话显得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刚才洗碗我看你家里菜都没了,我去超市买点儿,明天想做早餐。" "你一个人去?" "嗯。" 意料之外的,喻昭清以为她这样问了冉郁会顺势邀请她。 话题戛然而止,不上不下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眼看着冉郁已经推开门了,喻昭清想了想,她只是借住还想着做饭,又一个人去买菜不太好,何况她对这边也不熟悉,总之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的。 所以喻昭清转身去袁思桉房间里交代她好好写作业,她出去一趟就回来。 等她再推开门的时候,冉郁那趟电梯已经下去了,喻昭清看着不断往下降的数字,有些懊恼的扶额。 后知后觉,冉郁没有业主卡和录入人脸,她出去能登记,但是她之后就进不来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坐她的车从停车场上去的。 她好像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冉郁在她面前极少展露出她严肃正经的一面,好像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她走得太快了,喻昭清都出了楼都没看见冉郁,一直到小区门口才看见那抹黑色身影。 看了一眼手里的定位,冉郁皱眉,眼珠子转了转,想趁着保安找新的登记表不注意从闸机边翻过去。 喻昭清一眼就知道这人想干什么,连忙开口,"冉郁,你出去是有别的事吗?" 就几分钟都等不及吗?看来买菜真的只是她的借口而已。 冉郁尴尬的收回腿,面对喻昭清,她耐着性子解释,"我去会所接我妹妹,她喝醉了,我有点担心她出事。" 不止是喝醉,感觉冉望在跟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混在一起,不知道她在搞什么违法的事,竟然会把借钱急用的消息发在她这里来,那个语气一看就不是她本人发的,了解她们姐妹关系的人都知道冉望借钱怎么会借到她头上来,还张口就是上百万的金额。 冉望这辈子对她的讨厌程度是可以半夜扎她小人儿的程度,更不可能在她面前展露自己狼狈的一面,遇到麻烦只要在她面前打掉牙她都会往肚子里咽。 冉郁预感到不对劲,留了个心眼问了地址,结果对面真的发了个定位。 她知道这个会所水有多深,平时她都不去,冉明志更是能不去就不去。 喻昭清没考虑太久,从包里拿出车钥匙,说,"那我陪你去吧,这么晚了,你没车接她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 "思桉怎么办,你走了她一个人在家你放心吗?" "该有的防范意识她都有,做完作业她会洗漱休息,不用我亲自监督。" "好吧,那走吧。" 毕竟事关冉家的事,冉郁本来想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她的确需要一辆车方便一点。 何况喻昭清主动愿意跟她待在一起,这是好事,她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喻昭清看了一眼导航里冉郁设置的目的地,那边一条街都挺乱的,消费不低,一般去那儿的都是找乐子的富二代们,至于女孩子去那儿,难怪冉郁担心。 "你之前说你妹妹在上大学,学校晚上没有门禁吗,她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冉郁皱着眉头正在沉思,闻言,心不在焉的回答,"她没住学校。" "别太担心,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就是爱玩的年纪啊,好好引导。你在学校里都做得很好,现在也能做好的。" "我没担心,我巴不得她死外面,我这就去给她收尸。" "" 到了位置,冉郁本想让喻昭清在车里等,她进去捞人就好,但是余光已经看到坐在花坛边的冉望,深秋的深夜,她穿着薄薄的一层短裙,光着脚手里拎着高跟鞋,连件御寒的衣物都没有。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她的专车司机应该二十四小时在这附近待命才是,怎么能让冉望衣衫单薄的坐在路边。 冉郁面无表情推开车门大步流星朝冉望走过去。 虽然缓步而行,有沉稳的从容,但是她每一步都迈得很大,黑裤下那双腿修长又笔直。 而冉望看见她来了,那双迷离的眼忽然瞪大眼了眼睛,笑声很突兀刺耳,"便宜姐,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啊,这么晚了还大老远亲自过来找我。" "别太担心我嘛,我就是跟朋友玩儿游戏输了,才找你借点钱花花,结果你竟然不回消息,我就知道我还是了解你,结果跟人家打赌给你发定位你会不会来。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害我损失一辆车,我刚买的呢。" 冉郁都还没开口,冉望就全盘托出今晚事情的原委,说就是个玩笑。 她刚刚清醒一点,幸好看见消息就挣扎着发软的双腿提前出来了,还勒令他们不许跟着她。 冉郁这人从小在那么压抑的环境下长大,真的生气了她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没人知道。 "冉郁,那辆车你得赔我,限量版的。"冉望朝她伸手,理直气壮的样子。 其实她发了定位之后冉郁没回消息,冉望不确定她会不会来的。 但是她来了。 看她这样不打自招,又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眼神,心知肚明冉家人出门在外的酒量和分寸,冉郁都懒得理她,直接抬手把冉望拽到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一边撑开她眼皮看她瞳孔一边掰开她的嘴,"是不是吸了?跟你一起那群人呢?叫他们滚出来。" 就这么把不清醒的冉望扔路边,这条路多得是不怀好意的人蹲在路边等着喝得不省人事的小姑娘出来,用药,或者直接强行带走都是常事,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人认识冉家的二小姐,冉望连这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吗? 冉望下巴被冉郁掐得生疼,"疼啊!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 这人下死手,冉望痛到怀疑她这一秒下巴都被她掐脱臼了,一时间说不出话。 冉郁脸上寒霜密布,追着她不放,"我问你那群人呢?用你手机给我发消息的人!" 冉望不会觉得她很蠢,能被她那漏洞百出无法自圆其说的话骗过去吧? "散了啊,都什么时候了,人家赶第二场。"冉郁的气势逼得冉望感觉自己瞬间清醒了不少,心虚地一把拍开她的手,"我明天还有实验要做所以不想去,就在这儿等家里司机顺便醒酒呢,你这幅兴冲冲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几百万呢,你干嘛,阎王爷索命来了?" 毫不怀疑,刚才她从马路对面走过来那几步,冉望真的好像看到了冉郁身后跟着黑白无常,后背虚得出了一身冷汗,平时在她面前那么嚣张跋扈,但是那一刻莫名的想跑。 冉郁表情复杂,环顾四周,拧眉冷声问,"去赌了?" 冉望再怎么说也是冉家的人,她自然是不会缺零花钱的,但是因为还没毕业,所以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有额度,而且有人管控大额流水去向,只要不是沾赌了,她的零花钱足够她花天酒地挥霍。 她不可能会缺钱,一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违法勾当。 "没有啊,我连牌桌都没兴趣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去赌,何况我又不是不知道爸说的规矩。"冉望不自觉的抬起手,摸了摸被她掐痛的下巴,表情有些僵硬,眼神也不和冉郁对视,只一味的加大音量,"我说了我就是玩游戏输了而已,今天朋友过生日,大家玩儿得开心多喝了一点,所以才不小心把信息发到你手机上了,你就像以前那样无视我不行吗?咄咄逼人的干什么?你要吃人啊?" 冉郁冷笑,一针见血,"你是不是嗑药了?" 她的语气态度笃定得冉望都怀疑她亲眼看到了什么,愣了一秒,立刻反驳,"你大晚上的在我这儿发什么疯,小心我去爸那儿告你诽谤啊,你自己要自甘堕落别拉上我做垫背的。" "少给我废话。"冉郁不听,拿出手机又点开手电筒,掐着冉望脖子把她拉近,重新检查了一遍她的瞳孔,确定瞳孔的红血丝还有对光源反应,她眼底那团火彻底烧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又检查好几秒,随即笃定地开口,"磕的什么!谁给你的!" 冉望这次挣脱不开,但是依然嘴硬,"没磕!" 依然不承认,冉郁耐心耗尽,眼含薄怒直接开口,"冉望你别逼我在大马路上扇你,再他妈狡辩一句我现在就能把跟你混一起那群人弄死你信不信?说!" 冉郁大多数时候都是漫不经心的,从容地面对着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切,对于她不关心的人和事,天塌在她面前她都能面不改色。 所以这是冉望第一次见真正暴怒失控的冉郁,被她吓得浑身一抖,嘴不受控制的,"没吸毒,我不可能碰那东西的。" 闻言,冉郁眉间地弧度没松,皱着眉头听她的下文。 "这是国外新型兴奋药,吃了能保持神经高度兴奋,强制保持思维最活跃状态,甚至两天不睡都还能集中注意力思考,我用来提高学习效率用的。这东西现在国内不合法,就算有渠道拿到也一颗就要好几千,之前还好,现在对它有依赖性了,我只能用来当糖豆吃。" "怎么没吃死你?"冉郁冷飕飕的来一句。 "我命硬行不行?"冉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甘落了下风。 第40章 冉郁会不会有家暴嫌疑 打耳光那么顺手 安静两秒, 冉望再次朝冉郁伸手,"我现在吃得越来越多,一瓶吃不了两天。我不敢一直用自己钱买,只有你的钱爸现在不管, 你先借我, 以后还你。" 冉望压力很大, 尤其是冉郁曾经走过的路,她认为很轻松,实际上每一步她都需要很努力才能达到冉郁曾经的高度, 站到冉郁曾经站的位置,看她曾经看过的风景。 但是这很累, 冉望从接触那些需要日复一日拿着手术刀在模型上训练的技术开始, 她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 可冉望不信她行自己却不行, 她不甘落后,疯狂的想要追赶她的脚步,所以逼着自己不停地往前走, 不惜用这种伤害身体的方式。 冉郁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准吃了,我也不会借钱给你,你最好马上给我戒了。" 都当糖豆吃了,不说钱的事儿, 冉望自己身体也受不了,稍不注意猝死的风险很大。 冉望就是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有持无恐, 冉郁勒令她戒了。 "我给你利息。"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这是钱的事吗?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靠这些药有什么用?接受自己暂时的技不如人很难吗?"冉郁拔高音量,"必须戒掉!" 冉望的求学之路需要靠时间去积累和进步, 而不是争那口气对自己揠苗助长。 其实冉郁清楚,冉望不比她差多少,她一样聪明,一样肯努力,就是太急于求成,想要在父母面前,尤其是在她这个便宜姐面前证明自己。 听到技不如人,冉望一下子脸就沉了下来,"那我不用你管,我们之间本来就不是亲姐妹,你就是一个和我有点血缘关系的便宜姐而已,我没把你当亲姐的,我的事也不用你管。我比你更清楚这个药的危害,我以后也是医生,我有分寸。" "你个蠢货!"冉郁一耳光甩在冉望脸上,响彻云霄即视感。 冉郁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揪着冉望衣领,"你少自以为是了,你现在连吃这种提神的药都没有办法控制频率,你有什么分寸?" 给她药的人就心怀不轨,利用了她的弱点,现在是兴奋药,下一步肯定是毒品。 他们要在冉家二小姐身上榨干她所有的价值,最后她实在拿不出钱了,还能用这个丑闻来向冉家勒索,这样的家庭,每一个人的丑闻最终都会影响到集团的利益,所以不管花多少钱都必须把这个丑闻扼杀在摇篮里。 套路虽然老套,但是富贵险中求,巨大的金钱诱惑会吸引前仆后继的人舍身忘死。 冉望被她完全打蒙了,短暂的耳鸣,直到现在冉郁说的话她才能听清楚,"你弟顶多花一点,这种东西他连躲都来不及,连他都懂的道理你不懂,你是不是蠢?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一点?" "我知道爸的底线!" "我说的不仅仅为了冉家,还有你自己的" "冉郁!不是只有你聪明,你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你能做的手术,我也能做,你现在不能做的,我以后会替你做!"冉望大声打断冉郁的话,显然被那一巴掌逼得情绪崩溃,她红着眼,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失望,你明明可以再试试,或许能再拿起手术刀呢?你就这样放弃了自己,你真的太怂了,你对得起爸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吗?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失望,她对冉郁真的失望了,从小追随的目标,一下子消失了。 她努力的想要拽回来,但是徒劳无果。 她不一样,她跟所有人不一样,冉家想培养冉郁做继承者,所以让她先在底层磨练几年,然后再让她慢慢接手管理层,但是冉望不一样,她只想冉郁做医生。 称得上烫手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冉郁虎口,一路烫到了心里,冉郁触电一般收回抓着她衣领的手,无奈低吼,"那是我想的吗?" 默然,冉望不愿意再理冉郁,无声的拒绝沟通。 深知这是冉望在使性子,归根结底她不过二十出头,她还没有真正遇到挫折。 冉郁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她难得的用这么好的耐心跟冉望解释这些,"冉望,你在没有任何压力的环境中长大,虽然身上没有太多关注,但是你是自由的,你可以有自己的兴趣爱好,选择你想学的专业,虽然只是拥有相对的自由,但你难道不应该依然感到庆幸吗?" 冉望讥讽,"我庆幸什么?庆幸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被忽略的那个吗?\" 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冉郁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对冉望最有耐心的时刻,她强忍着不爽沉声说,"你知不知道,作为被选择的那个人,我必须承担起继承者的责任,一边学习管理,一边走好眼科医生这条最后为家里锦上添花的路,我的学习经历,医院的那些工作经历都只能算磨练心智微不足道的过去,我不可以哭,不可以后退,我必须带着所有人的希望爬上去。" "当我被毁掉梦想和所有骄傲的时候,我甚至还要配合着爸去陪笑,给他们磕头认错。冉望,你活你自己不好吗?你以为你弟弟现在进集团学习是表面那么光鲜亮丽吗?他现在连穿什么吃什么都不由自己决定,以后他的婚姻,他的爱好,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身不由己,他连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是冉明志自己的选择,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从底层一点点学习,磨练心智,经历大风大浪接过接力棒,他最后连退路都没有,他的身不由己藏在高贵又自由的光环下,他的压力有多大无人知晓 她们好像聊得不是很愉快,喻昭清知道是冉郁家务事,所以很有自觉的站在十多米远看着她。 认识冉郁以来,喻昭清每次见到她都是轻松地不着调状态,偶尔的正经也只会在站上讲台面对学生的时候表现出来,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冉郁生气发怒的样子,浑身戾气,情绪激动还会动手。 很难将她这一面和跟她待在一起温和的一面联系起来,亲眼目睹,她才知道冉郁对她的耐心有多好,面对她讨厌的袁书桉她被挑衅了会毫不犹豫动手,连自己妹妹她也称不上温和,好像只有在她面前,她不管遭受多少次冷脸,最多只能说两句难听的话,然后转身就走。 有了对比,喻昭清真的感觉到了她的不一样。 她扇耳光扇得那么顺手,她以后不会有家暴的嫌疑 嗯意识到自己思绪有多跑偏,喻昭清浑身一个颤栗,缩着身子抱紧自己的手臂。 她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自从早上答应冉郁借住之后,她这一整天都不正常。 强迫自己不再想其他的,喻昭清看向巷子里的两人。 她依稀听到冉郁吼的那几句,好像她妹妹嗑药了,她在问谁给的。 感觉那动作,冉郁是直接要伸进她妹妹嗓子眼儿扣药的感觉。 冷风划过眉梢,喻昭清拢了拢衣襟,满脑子都是那个昏暗灯光下修长笔直的背影。 卖房的妈,严厉的爸,磕药的妹,命苦的她。 她竟然又感觉到心口酸酸涩涩的,涌入了心疼的情绪,心疼冉郁? 许久,喻昭清看到冉郁把冉望拽起来,扔进了一辆漆黑的轿车里,然后折身返回。 喻昭清自然地关心,"她没事儿吧?看起来她还不是很清醒,你不送她回去吗?" 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还不太清醒,尤其她还是冉郁的妹妹,喻昭清是不介意陪冉郁亲自送一趟的。 见她一直在原地等自己,冉郁眼尾的寒霜化开些许,但音色里还有几分冷意,"专车,会送她到家的。明天你还要上班,就不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今天喻昭清已经够累了,能陪她跑一趟已经算是给她面子。 "没事儿啊,不影响的。"喻昭清听出她的关心,柔声劝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打的车司机是陌生人,这很危险,你把她叫回来我送她。" 喻昭清以为是打的平台上的专车,归根结底还是打的车,把一个女孩子扔给陌生男人很危险。虽然那不是亲妈亲爸的亲妹妹,但终究还是有血缘关系,关系再不好也不至于就这样给她扔下。 冉郁今晚是不是气狠了,不然做不出这种事。 "不用,司机我认识,她也认识。她不会有事的,别管她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冉郁烦躁的拉了拉衣领,强压着心烦意乱走到驾驶室面前,拉开车门,"回去我开。" 她心情不好,喻昭清也不再说什么,顺着她的想法走到副驾驶。 结果冉郁刚启动车子,车前突然趴一个人,像鬼一样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她们。 “终于舍得换掉你的那辆破车了?哎?我就说我没看错,有人跟你一起来的。” 喻昭清和冉郁没有防备,大晚上的猝不及防被披头散发的人突然趴在引擎盖上直勾勾望着她们,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两人同时被吓得瞳孔地震,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突然杀回来人。 灵魂好像出窍了,冉郁缓了好几秒,“我去。” 喻昭清也按住心口的位置,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妹。” "干嘛骂我。" "我说那是你妹妹!" 喻昭清戳了戳冉郁的肩膀,提醒一动不动的她,"快去看看,她刚才有没有磕到哪儿。" 车子刚启动,冉望突然扑过来,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儿。 冉郁只能熄火又解开安全带,下车把冉望抓下来,"你干什么?借不到钱改碰瓷儿了?" 算冉望运气好,她刚才车轮都没滚一圈,要是真踩下油门了,冉望绝对会被撞到。 冉望浑身都没力气,几乎是靠着冉郁才能站稳,"我刚看到有人跟你一起来的,我就过来确认一下,我就知道我不可能看错。" 恰好这时候喻昭清下来了,冉郁掐着盯着她一动不动的冉望下巴,让她看着喻昭清,然后对喻昭清说,“介绍一下,我妹妹,冉望。今晚她喝了不少酒,所以有点胡言乱语,你别介意。” 喻昭清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朝冉望轻言浅笑,“嗯…没事,你好,妹妹。” 说实话,她刚才实实在在被这个妹妹吓到了,现在还感觉有点恍惚。 有点僵硬的挤出微笑,喻昭清关心她,"刚才没伤到哪儿吧?" "没事儿,她命硬,我们冉家的人都命硬,轻易死不了。"冉郁补了一句。 “姐姐好!”冉望没理会冉郁,而是朝喻昭清笑着敬礼。 倒还算礼貌,喝醉了嘴都还这么甜,就在喻昭清这样想的时候,下一秒冉望话音一转,对着冉郁傻笑一声,“你女朋友啊?好漂亮,眼光真好,原来你喜欢姐姐款的啊。” “……” 果然,冉郁的妹妹跟她某些方面如出一辙。 她们家的确是有点说法,她收回之前反驳冉郁认为的她们家祖坟出问题的话。 喻昭清一时无言,冉郁也没否认,脱下外套包裹住身上只有一件吊带裙随时要走光的冉望,下一秒直接把她公主抱起来,用唯一有力气的左手勾着她的腿,腾出一只手跟喻昭清打招呼,“你在车里等我五分钟,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对怀里的人冷声低吼,“你把车停哪儿了?” 冉望死死勾着冉郁脖子,神秘一笑,蹦出两个字,“你猜。” “我掐不死你!” “你来啊,掐死我你就没妹妹了,到时候没地儿哭去。" "为你哭?我好爱你啊,真是爱死你了。" "不哭算了,但你没了我会哭的,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姐,为你哭丧肯定要卖力。" 冉郁忍着一口气,那点二分之一血缘关系已经维持不住她的冷静了,完全靠着"法治社会,杀人犯法"这句话才能忍住动手的冲动。 一步一个脚印,两只手没力气了,冉郁最后终于在冉望不清不楚的指路下绕了好远才在小路边找到车。 看着熟悉的车牌,冉郁和司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凝固。 “你故意的吧?从那边直接过来五十米不到,你让我背着你走了这么远?”冉郁气得一把把她扔进去,然后跟前面唯唯诺诺不敢多看后座冉望的司机说,“她犯病了,直接送回她自己的公寓,半路不管她怎么闹腾都别停,到了把她扔家楼下垃圾桶里就行,冷死算了。" "好的大小姐。" "嗯,路上开慢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我可以抱你吗 直接亲了 交代完冉郁才又转身回喻昭清停车的地方, 黑着脸坐进车里。 车里喻昭清提前开了暖气,这让只穿了一件单薄内衬的冉郁浑身都暖了起来,缩了缩脖子,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喻昭清从后排拿过一个纸袋, "穿上吧。" "你的?" "你的。" 冉郁之前在商场哄袁思桉睡觉的时候就脱了外套抱住她的, 这间皮夹克喻昭清一直放在车里, 好几次都忘记还给她了。 喻昭清望向她的眼神里有不知名的情绪涌动,她又一次提醒,"穿上。" 刚才她看到了, 冉郁脱了自己御寒的羽绒服包裹住冉望,怕她走光, 也怕她冷。 如果袁思桉那次是因为偷听到她和袁书桉的话, 对她好奇故意留下衣服想和她有接触, 那这次呢, 她不能每次都能装出来,她的体贴,在这些难以察觉的细节里, 是她修养里的习惯。 其实, 冉郁嘴硬心软,她是一个很体贴温柔的人。 "哦,都忘了这件衣服了"冉郁穿上,"其实也没多大用, 这衣服是为了装酷才买的。" 喻昭清默默把暖气温度调高,"走吧, 思桉还在家里。" 冉郁一把握住喻昭清在屏幕上操作的手,突然郑重道,"喻昭清,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她感觉到了,喻昭清在关心她,包括今晚特意陪她跑一趟,如果她是无关紧要的一个朋友,喻昭清都不可能热心到这种程度,她分明是在意她的,因为在意,所以顺其自然的想关心她。 喻昭清怔了两秒,"不可以。" "好。" 喻昭清拒绝了,冉郁也欣然接受。 嗯?嗯?嗯? 就这样? 喻昭清还没抓住那一瞬沉沉坠下的失落,冉郁已经倾身,拉过她身侧的安全带,学着偶像剧里的动作给她系安全带。 安全带绕过喻昭清,冉郁也好似隔空抱住了她。 喻昭清缓缓闭眼,冉郁轻轻一吻落在她唇上,无言,沉默,只剩下安全带卡进卡扣的声音。 浅淡的一个吻,留下的余韵却无比绵长,温热柔软的唇想贴那一秒不断被记忆拉回进度条,反复回味,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像烙印一样,印在唇上,也印在了心里。 回去路上比来的时候更安静,冉郁专心于开车一句话都没说。 “冉郁,你…”喻昭清看着她投入看路的侧颜,欲言又止。 她想告诉她下次别人问她们说你关系的时候她要否认,但是看她心情不好,她妹妹的事让她很烦,于是到最后也没说出口。 回到家,喻昭清回眸一句,“早点休息吧。” 冉郁正低头换鞋,“嗯,晚安。” 没有下文,两人各自回房间,跑了一天竟然都没选择第一时间去洗漱。 …… 那晚之后,两人默契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恢复到两人之前的相处状态。 冉郁在喻昭清家里住了两三天了,虽然嘴上欠欠的总是惹得喻昭清面红耳赤,但是她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那天那么关心喻昭清的卧室是哪一间,但是实际上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每天就是起床做早餐,吃完喻昭清送她们俩去学校再去上班,晚上喻昭清下班又去接她们回家,冉郁承担了厨房所有的工作,变着花样儿给两母女做饭。 在这期间,喻昭清没提她房子弄好没有,冉郁也没说,就默契的默许对方的存在。 转天,喻昭清按时去接袁思桉放学,看到出来的只有袁思桉一个人,往后看了看,没有像之前两天不远不近跟着的冉郁。 喻昭清有些意外,牵过袁思桉的手,“宝贝,怎么就你一个人,冉老师呢?” “冉老师说她有事儿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她没跟你说吗?” “没有…”喻昭清有些不确定,拿出手机查看自己和冉郁的聊天记录,她确定自己没有因为工作太投入而错过冉郁的消息,也确定冉郁不回去都不告诉她一声。 她怎么这样。 袁思桉一边跟路过的同学拜拜,一边说,“冉老师上午上完课就走了,下午请假的。她可能太忙忘记了吧,跟我说也一样啊。” “哦,好吧。” 没有冉郁,回去的一路上都好像安静了很多。 袁思桉在看平板,喻昭清在前面开车。 实在不适应这种安静得心慌的氛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终于,在红绿灯的时候喻昭清回身收走袁思桉的平板,“思桉,别总是玩儿平板,对眼睛不好,你跟妈妈说说,今天在学校都发生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吗?你以前总爱跟我分享你和黎博文的一起打羽毛球的事,现在呢,他学会了吗?” 袁思桉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被迫收走了平板,有点不高兴的撇撇嘴,“我没玩儿,是冉老师推荐的科教纪录片,我看完还要写观后感呢。” "我都不想提他,黎博文他总是不好好学,我都教过他很多次了,我还特意给他打高球,但是他就爱故意往地上打。跟他一组每次都是最后一名,我不想跟他一组了。" 听到冉郁,喻昭清心头那根弦好像断了,不动声色的放缓车速,“嗯?冉老师给你们布置了作业吗?” “不是作业啊,那是我自己想写的。冉老师几乎不布置作业,今天走的时候还跟我们说晚上要早点休息保证睡眠,让我们尽量不要上课外辅导班。” “这样啊,她好像很少请假是不是?” 都快一学期了,喻昭清就见她房子漏水那次请过假。 袁思桉想了想,“有点,她下课就走了,我们还想问她题呢。” “好,我知道了。对了,你刚才说黎博文他不好好学打羽毛球,为什么?你们闹矛盾了他在生气吗?" "不知道,感觉从我换到第一排之后他就不愿意跟我玩儿了,中午吃饭也不和我一起。之前我住院他给我发作业都是老师叫的,发完他就不理我了。" "那你明天去好好问他一下,是不是你哪个地方惹他不高兴了。" "我不想,我也不高兴了。"郁闷的哼了一声,袁思桉越想越气。 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喻昭清耐心教育她,"听话啊宝贝,明天你就好好地问一次,要是他不愿意说或者还不愿意理你,那你也别管他了,跟老师说和他换一组。如果他愿意说原因,真的是你无意间做错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那你要跟他道歉。" "那如果不是我的错呢?我也要为了让他理我道歉吗?" "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道歉,你又不用讨好他。你们只是同学,如果他不愿意和你交朋友,那你可以找别的朋友一起学习和玩儿啊,别勉强自己去迎合别人。” "知道了妈妈。" 勉强同意了喻昭清的方案,袁思桉心情好了很多。 教完袁思桉,喻昭清打开车载音乐。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能停止想你~” “亲爱的在我心里没人比你更美丽~” 好死不死刚好放到冉郁唱过的那首歌,喻昭清复杂地看了一眼副驾驶的位置,那婉转缱绻的轻哼声似在耳边呢喃,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喻昭清忍不住舔了舔唇,舌尖微微扫过唇瓣,上面已没有了冉郁的温度。 喻昭清不是没接过吻,更不是没和冉郁接吻过,她们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但是那个吻就像藤蔓一样缠在她心上,不断地回味,不断地想起冉郁看向她时眼底的柔软。 她不排斥冉郁,明明已经拒绝过她,喻昭清却依然不可自控的受她影响。 她离爱情太过遥远了,遥远到她一触碰感情,灵魂深处的烙印就是无边的等待。 两年,四年,六年,七年……她等了袁书桉这么多年,对爱的感觉已经快要遗忘了,遇到冉郁,每一次触碰,每一次对视,她才感觉到随爱而来的心动和甜蜜。 而且,冉郁给她感觉那么近,近到她在原地冉郁都会为她而来。不再是隔着时差的等待,不再是一次次热脸贴冷屁股,重要地是,她连在自己妹妹面前都没有否认对她的感情。 摇摆不定的钟摆,喻昭清在一次次违背自己的原则和理性。 "全世界我只爱你一个永不言改~" 歌词的旋律飘荡在车内,冉郁唱这首歌很好听,刻意压低偏御的声线,好像在她耳边诉说自己情意,心情不可控的慌乱,喻昭清触电一般关掉电台。 “嗯?”后排的袁思桉都要跟着哼出来了,“为什么不放了啊妈妈,这首歌我都会唱了。” “………” 无语凝噎,袁思桉精准的戳中妈妈心底柔软的地方。 太多解释也说不出口,喻昭清克制着声音,“不好听,你乖乖坐好,把安全带系好。” 都怪冉郁,把袁思桉都教会了。 到家楼下,喻昭清看到门口的曾凌期,以为他下班了还来找她有什么事,加上今天她见完客户没回公司直接去接孩子,于是她把车停下。 袁思桉远远地就开始打招呼,“曾叔叔,你好啊。” 曾凌期朝她摆摆手,"哈喽啊思桉,好久不见了,你又长高了哦。" 喻昭清从袁思桉身后走出来,"小曾,这么晚了,找我是工作上有什么事吗?" "我妈从老家给我带了一些特产,我想你应该也很久没回去了,所以多多少少会想家里的味道。"曾凌期把两只袋子递给喻昭清,"我妈手艺很好,希望你喜欢。" 沉沉的两大袋子特产,喻昭清提在手里感觉到了分量,被压弯了腰,"那帮我谢谢阿姨,以后回去了,一定去家里拜访。" "我帮你吧。"曾凌期见状,伸手重新勾着纸袋,替她分担了一半的重量,"不用客气,她知道你在公司特意关照我,没有什么能表达自己的感谢,就只能做点吃的,让你尝尝家的味道。" 手被另一只大手包裹,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喻昭清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也没有特意关照,是你自己学习能力强,跟你一起共事很省时间和精力。" 喻昭清在工作上一直都喜欢高效率的员工,不管是和客户还是员工的沟通她都简洁明了,能三言两语说清楚的安排,她绝对不多浪费一句口舌。 "得喻总监一句夸奖,我今晚可能会做美梦了。"曾凌期打趣说。 "哪有那么夸张,能力强的员工就是应该夸奖。"喻昭清微微一笑牵起袁思桉的手,想让曾凌期把特产放进车里就好,这是他第一次来她家楼下等她,私心里喻昭清不太想大晚上邀请一个男人去家里。 主要冉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的不可控因素太多,喻昭清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还未开口,曾凌期已经自来熟的说,"走吧,三栋是不是,东西太多,我帮你拿上去。" 喻昭清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我住在三栋?" 知道她住这个小区是因为之前曾凌期来送过东西,但是喻昭清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告诉同事自己住哪栋哪一层的,这点隐私保护意识她还是有的。 曾凌期拿出跟喻昭清一模一样的业主卡,"因为我现在才知道,每一栋楼的业主卡颜色是不一样的,你的是黑色,我的也是啊,所以你肯定是三栋的。" 这个小区物价高,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至少要达到年入百万的收入水平,为了服务好业主,每一栋都有专门的物业组负责,为了方便管理和区分,业主卡颜色是不一样的。 他就是按照喻昭清业主卡颜色买的房子。 很合理的解释,喻昭清也没有多想,"你买房了啊,都没听你提过,恭喜了啊。" 曾凌期捏着手里的卡,无奈的语气,"现在彻底成房奴了,更加卖力工作,为公司鞠躬尽瘁。" 那不仅仅是一张业主卡,更是靠喻昭清近一点的通行证。 第42章 我想给你道个歉 被小三和小三的区别…… "那现在我可是抓到你的软肋了, 知道你有房贷压力不敢轻易辞职,所以要开始压榨你了。小心以后周末都没得休息,996变成007。" "太狠心了吧,我可是刚被你扣了40%项目奖金呢, 喻总监。" "那没办法, 一码归一码, 你好好干,公司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好大的饼,你平时就是这么给公司他们画饼的吗。" "也没有, 她们年纪大的有养家和生活的压力,用不着我激励他们, 小一点年轻人很清醒画饼也不用。" "所以画饼只对我这种单身未婚男人有用?"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一边闲聊着, 喻昭清跟曾凌期一起走进小区。 曾凌期看着那清绝的侧颜, 牵着孩子的她不似公司里那般理性自持, 多了几分温婉柔媚,内心强大的成熟女人,很有吸引人的魅力, 公司暗戳戳惦记她的人不少, 但是碍于她的已婚身份,加上她也不再是简单的送点早餐和甜点就能到邀请她一起喝咖啡的女人,跃跃欲试也没太敢做得逾矩。 曾凌期觉得自己很幸运,刚好和喻昭清老乡, 加上他从进公司开始就疯狂努力工作,一点点靠自己能力被她看到, 成为信任的同事,一起消磨闲暇时间的朋友。 他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喻昭清离婚的人,他也打算一直保守这个秘密, 只要喻昭清自己不说,在公司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喻昭清现在是单身状态的男人。 "我想跟你道个歉。"曾凌期开口。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喻昭清侧眸。 "吕珩他是已婚,你知道他在装未婚撩公司同事,所以你不是拆散了他们,我误会你了。" 他当时在办公室说她看不惯手底下员工办公室恋情而拆散她们的时候,喻昭清也没有替自己解释,如果不是他留了个心眼去问了人事,可能就要跟其他人一起误会喻昭清了。 他就知道,喻昭清不可能是善妒的人。 "哦,这事啊,没关系的。他已婚是他的隐私,他不想告诉大家是他的事,但是他不能害不明真相的其他女孩莫名其妙被小三。"喻昭清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曾凌期要不提她都快忘了。"到时候事情败露,被唾弃的总是女方,男人大多就隐身了。" 她当时找那个女孩聊了一下,其实也没逼着他们分手,就是把吕珩实际的婚姻状况告诉了她,让她自己做选择。那个女孩儿在她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干眼泪出去当着办公室那么多同事的面,直接就提了分手。 吕珩和其他人都认为是喻昭清逼的,喻昭清懒得解释,把那个女生换到另一个组去了。 "小三,插足别人感情,那很坏了。"一直没有插话的袁思桉说了一句。 妈妈教她大人聊工作时她不能随便插嘴,说完话才想起来,所以袁思桉吐了吐舌头。 心虚的看了一眼喻昭清,祈祷妈妈没听到。 但是喻昭清低头,显然是听到了,但没有训她,而是说,"思桉,小三虽然值得唾弃,但是被小三是指不知道男方婚姻关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对方在一起,她也是被骗的受害者。这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知道吗?" 袁思桉不懂,"被小三也是小三啊。" 在她的认知里,插足别人感情的人就是坏人。 曾凌期笑了笑,对袁思桉说,"不知者无罪啊思桉。" 袁思桉应和,"好的吧。" 其实她不太懂,总之不是她这个年纪该理解的复杂关系就对了。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晚上吃什么,"妈妈,我饿了。" 一想起冉老师做的饭,袁思桉肚子就开始提醒她该吃饭了。 今晚冉老师会做什么 冉老师你还会回来吗?回来还爱我吗? "嗯,马上到家了。"喻昭清朝曾凌期伸手接过东西,"我们到了,辛苦你了小曾。" "好,明天见。"曾凌期笑着摆摆手目送她们母女出电梯,一直到电梯门合上才收起笑容。 推开门,曾凌期看着还没开始装修的毛坯房,在里面站了一会儿,又走了。 交房手续已经是最加急才能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房子,但是里面的装修不是一朝一夕能完工的,所以他短时间内住不进来。 喻总监,我为你而来 喻昭清家。 晚上,喻昭清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了。 她收好袁思桉随便乱放在地板上的玩具,起身一边走向冰箱一边对对沙发上趴着听歌的袁思桉说,“好了思桉,休息得差不多了,我要做饭了,你打电话问问冉老师回不回来吃饭。” 袁思桉从沙发滚到地毯上,“好的妈妈。” 说完,袁思桉拿起喻昭清放在桌上的手机,轻松的解锁进去给冉郁打电话。 喻昭清正在查看冰箱里的剩菜,余光看到小鬼抓着她电话水灵灵给冉郁打过去了! 她一惊,连忙制止,“思桉!” 为什么要用她手机打! 她为什么让袁思桉打,因为就是不想亲口问冉郁,让她觉得她很关心她的去向,在等她回家。 因为袁思桉的平板可以跟冉郁打视频,之前袁思桉就缠着冉郁加了好友,偶尔有问题她都直接跟冉郁聊,所以她刚才自然而然以为袁思桉会用平板打。 电话已经接通,冉郁的声音传出来。“喂,想我了?” “……” 喻昭清就这样会这样,零帧起手,防不胜防。 袁思桉一脸懵,"冉老师你知道是我吗?" 电话那边明显安静了好几秒,静到这边都能听到冉郁那边环境里的钢琴音,短短五秒里,冉郁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 "我当然知道是你啦,思桉宝贝,今晚我不在你是不是想我了?" "想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太厉害了吧冉老师。" 袁思桉奇奇怪怪的好奇心,好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冉郁欲言又止,"我我是" 喻昭清一把拿回自己的手机,“咳咳,冉郁,思桉打电话是想问你今晚回来吗?我要做晚饭了,你不回来我就不用做你的那份。” 客气得一板一眼,喻昭清大有等到对方回答就立刻挂断电话的果断。 冉郁说,"我在外面吃。" "好的再见。" "你" 我靠,挂这么快。 冉郁话开了个头电话就被挂断了,她被这个速度惊到了。 恰好对面坐着孟常青,身着华丽礼服从容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手上握着一杯香槟随意的搭在大腿上,笑意盈盈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一身优雅礼服,妆容精致的冉大小姐在宴会角落被挂断了电话。 冉郁抬眼对上孟常青的视线,尴尬得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走过去,"孟阿姨,你什么都没看到啊。" 孟常青微微点头,柔声开口,"你们发展得这么快,都已经住一起了?" 难道冉郁不是一时兴起地玩玩儿而已? 她对那个喻昭清是认真的? "借住,我家前几天水管爆了,屋子这两天住不了人。" "哦。" 淡淡一句,压着不易察觉的黯然和冷意,孟常青不动声色地抿唇。 微微侧眸,洁白的长裙,柔顺笔直的长发,为她量身打造的妆容,今天冉郁很美,踩着高跟鞋从楼上亦步亦趋的走下来的时候,身形线条流畅绝美,单眼皮地眼淡淡扫过全场,垂在身侧细长手臂地落点,是一束手花缠在她右手手腕上,垂下来丝巾随风飘动,美极了。 喻昭清,或许你应该看看她从容穿梭在上流社会权贵中的样子。 你就会知道,你配不上她,甚至连见到她这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冉家从小就精心培养的继承者,她放纵自己玩玩儿新鲜事物罢了,她终究还是要回来的。 "刚我跟孟爷爷他们聊的时候没看见你,我以为你又走了呢。"冉郁叠起双腿,跟孟常青坐在二楼最好的观赏位置,看楼下随着音乐舞动地人池。 "没走,刚跟奇叔叔他们打招呼去了。你什么时候走,需要我载你一程吗?"孟常青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眸子里熠着微光。 你都没走,我怎么会走,你在,我就有留下来的理由。 冉郁漫不经心地看着楼下,"不用,我一会儿不回学校那边。" 觉得总是来来回回几首曲子听厌了,冉郁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后突然放下酒杯,一时兴起朝着追光灯下那架雪白地钢琴走去。 孟常青目光追随着她,裙边随着她的动作荡漾出绝美的弧度,那双银色高跟鞋好似泛着光,仔细看才发现冉郁细白的脚腕上缠着一圈银链,个性又自然。 冉郁跟弹钢琴的人交涉了两句,随即自己就坐了下去。 她腰背挺得笔直,两只手放上琴键,冷冷清清的脸不带任何情绪。 很少有人注意到弹钢琴的人换了,聚光灯下,冉郁轻轻压着薄唇,看似慵懒随性,实则每一个音她都十分有把握,矜贵地气质由内而来。 冉郁是自由的,她可以是我行我素的医生,也可以是体贴入微的老师,她更是自己。 「花之舞」弹到了一半,冉明志推了推身边人的肩膀,"那就是冉郁。" "好久都没看到她了,她之前不是出了事吗?还在医院吗?" "你这个便宜姐是真可惜了,不过也的确是便宜你了。" "你看现在你们家才真的是有了你的一席之地。" "闭嘴!" 冉明志瞪了一眼身侧的人,不再言语,微抬着下巴静静听完了剩下的曲子。 在人群中找了两遍,终于在楼梯上看到了那一瞬不瞬望着冉郁的身影。 冉望,她肯定会来,因为今天冉郁会来。 他这个亲妹妹,对冉郁有变态的胜负欲,不甘落后她一点,她会的冉望要学,她不会的冉望更要学。 冉郁从小写字就飞,不管怎么纠正就是写不好,冉望就练书法,字写得跟印刷体一样。 冉郁怕黑不敢一个人睡,冉望就从记事起睡觉不能有一点光源。 后来冉郁发现了这个规律,她心情好就故意学一些旁门左道来逗冉望。 一曲结束,冉郁起身微微鞠躬,随后拿走放在身边的手机。 将那条四分多钟的录音听了一遍,转手发给喻昭清,"晚安,设计师小姐。" 原来,她是为了喻昭清而弹。 "很好听,看来就算很久没弹,也不会生疏。"孟常青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我这种半吊子,生疏也没有退步的空间吧?"冉郁笑了笑。 其实不只是她,冉望和冉明志都从小培养了一点学习之外的技能,不精,但是要会。 晚安,喻昭清,希望你能懂我的心意 入夜,第三次,喻昭清端着水杯从卧室出来倒水。 她睡不着,听了冉郁发给她的那首曲子更睡不着。 这次客厅的灯亮了起来,扰得她无法入睡的冉郁正坐在餐桌面前备课批改作业,听见开门的声音,她回头,"这么晚了还没睡?" "嗯,不是很想睡,就给思桉检查了一会儿给她留的速算作业。"喻昭清端着水杯走到饮水机前,一边弯腰倒水,一边若无其事的说,"今晚我以为你应该是请班上其他学生家长吃饭去了,所以就真的没给你留饭。" 请了一下午的假,都十一点了才回来,这个点儿冉郁肯定已经吃了晚饭,喻昭清但她还是特意说了一遍。 冉郁是不是请其他家长吃饭了,因为能接触到钢琴的餐厅应该档次不低,上次她第一次请她吃饭的那个餐厅中央就摆着一台钢琴,她或许又去那里吃了吧。 她这个奇怪的癖好什么时候能改改,哪个老师会如此热衷于请学生家长吃饭,她这是什么奇葩毛病,觉得自己工资太高没地方花吗? 第43章 无赖 在呢~ 冉郁翘着二郎腿, 跟面前的课本继续死磕,"没请其他家长吃饭,我最近比较忙都没时间请他们吃饭,今晚是去参加了家族会议" "嗯?" 家族会议, 乍一听有点别扭。 一般家庭聚会吃个饭聊个天, 不至于上升到家族会议的层面。 冉郁又在一本正经的开玩笑了。 点了点头, 冉郁很认真的说,"我爸不舒服去住院了,所以我们三个孩子就代替他跟一些朋友和叔叔婶婶们见了个面, 聊了一会儿家里的发展,然后一起看了会舞蹈表演, 所以才耽误了一下午的时间。" 虽然觉得冉郁这个说辞有点别扭, 总感觉哪里怪怪地, 但是喻昭清也想不出来哪里怪, 便问,"那你爸没什么事吧?他都住院了你不去医院陪着?" 冉郁头也没抬,"我陪他干什么, 他有老婆有朋友的, 不多我一个。而且他没事,我也不会让他有事。" 一年到头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不想应酬,高血压就会犯病,他就会住医院去。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在给自己的孩子留空间发挥,让大家认识冉家的人。 "嗯, 挺好的。"喻昭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爸都住院了,冉郁还有心情去看舞蹈表演。 想到嗑药的冉望,喻昭清觉得这一家子难怪能成一家子。多多少少都有点说法在里面。 太正常的跟她成不了一家人。 喻昭清端着水杯走到桌边, 看她班主任日志上密密麻麻的字,"你的字,有进步。" 冉郁之前说她在练字,还以为是玩笑,结果是真的有进步。 至少不每一个字都有它独特的姿势,一笔一画地能认出来了。 "我进步的可不止是字。"冉郁挑眉。 上次喻昭清就是连带着她的字和技术一起说菜。 此话一出,喻昭清立刻get到她的点,转身就要走。 "喻昭清。"冉郁把手搭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转着手里的笔,懒洋洋的开口,"我饿了,我马上下面条,你想吃吗?" 想吃就留下来,和我一起。 虽然很想维持自己最后地尊严,但是喻昭清就是迈不开自己的两条腿回房间。 "知道喻总监很自律,这么晚了不想吃东西番茄鸡蛋面怎么样?"冉郁悠闲地晃着腿,欣赏喻昭清自我说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过程,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才能说服自己妥协。 没几秒,喻昭清转身,"可以。" "扑哧。"冉郁没忍住笑出了声,感叹说,"都说了会做饭很加分啊。" 虽然对于司繁来说做饭不是加分项,喻栀韫爱的仅仅是她这个人,但对于冉郁来说一定是,因为亲爱的喻总监公司家里两点一线,不管是公司食堂还是家里阿姨她都吃得有点腻了,现在碰到冉郁变着花样儿迎合她口味做,她自然是抗拒不了的。 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虽然老套,但是很有用。 喻昭清拎着冉郁的衣领让她坐起来,很嘴硬,"我只是刚好有点饿了。" 冉郁做夜宵,她自然而然接替她批改作业的工作,互惠互利,谁也不欠谁。 冉郁被她提溜起来,顺口问,"是吗?所以今晚你跟思桉吃的什么,饿这么快。" 小学一年级的作业,不需要答案就能批改,喻昭清上手很快,手上一边打勾一边说,"今天你没提前说你不回来,所以我没告诉阿姨要过来。我跟思桉吃的昨天剩下的排骨,我随便做了一份土豆丝。" 冉郁靠在墙边看她,刻板地将家居服最上面一颗扣子扣上,标准的法式长发,浓密波浪发丝随意的披在肩上,那张脸最具有艺术感的就是那漂亮的唇,看起来就很好亲的样子。 垂眸认真批改作业看不到那双和喻栀韫神似细长勾人的眼,冉郁看了好几分钟,开始戴围裙,尾音暧昧地拉得很长,"设计师小姐,没有我可怎么办啊~" "没有你也没什么不一样,我请阿姨的本职工作就是做饭,以后你走了,我跟思桉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喻昭清的声音清淡无情,连看都没看冉郁一眼,自顾自的忙着。 "我才不走,我凭实力住进来的。" "无赖。" "在呢~" 喻昭清扫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合上一本又一本的作业本,改到一半翻到袁思桉的,越改她眉头皱得越深。 一年级的计算题百分之九十都是满分,偶尔能找到一两道题错误,所以改到袁思桉一个又一个错误的时候,喻昭清有很明显的落差感。 三十道选择题袁思桉竟然错了快一半,喻昭清还返回封面看了一下,确定是袁思桉的作业本。 喻昭清问冉郁,"这是昨天留的作业吗?" 冉郁回身看了一眼,"上周的,我当小考布置的,她怎么错这么多。"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冉老师。" "" 冉郁打蛋的动作一顿,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 "这种难度的计算题她在幼儿园都会做了,为什么现在能错这么多。" "你不会怀疑我把她越教越回去了吧?"冉郁瞪大眼睛,"好大一口锅啊。" "不然呢,她回家的作业我几乎每晚都给她核验过,错误的都让她立刻改了。所以这个作业是她在学校写的,她不是会为了玩乐敷衍作业的孩子,我觉得这本作业不是她的。" "那么自信?" "我的女儿,我清楚是什么样的人,这本绝对不是她的作业本。" 喻昭清很笃定,甚至连问都没问袁思桉就确定这不是她写的。 冉郁接过作业本看了看,"她确实没错过这么多,但是这就是她的作业本啊。" 左右找不到问题所在,喻昭清那怀疑的眼神落在身上,冉郁感觉后背发凉。 "我明天问问思桉。" "这不是她写的。" 喻昭清很坚持,冉郁左看右看,单拎出那一页在灯光下看了看。 袁思桉用铅笔写的,错误的题在灯光下能看出擦掉修改的痕迹。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喻昭清眯了眯眼,"你这周的数学课代表不会是黎博文吧?" 袁思桉这周才回学校上课,冉郁这周安排的数学课代表是黎博文,所以周一在车上的时候袁思桉说是黎博文给她发的作业,想到女儿最近的吐槽,喻昭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知道了,我明天去问问他们怎么回事,之前关系不还挺好的吗?" "思桉说他不喜欢她,可能有什么矛盾。" "我去问问,毕竟小孩子的事,我也不能干预太多。" 喻昭清那话的意思是想让冉郁处理一下,不准备亲自插手。 本来就是孩子之间的矛盾,可能就是一点小误会,她做家长的也不能一点小事就大动干戈,不然容易适得其反,先让冉郁这个班主任去沟通调和一下。 喻昭清不是很想插手袁思桉的交友,在某些方面她给了孩子充分自由和试错的空间。 合上作业本,冉郁扔回批改好的作业堆里,"好拙劣的手法,小孩儿就是天真。" 喻昭清也没有打算要纠正她分数的意思,干脆地写了"不及格"三个字,还特意放在了最上面,显然是想让冉郁照着唯一一个不及格的作业分类给袁思桉。 冉郁感叹,"亲妈啊。" 自己交的朋友,这么早就要让她体会背刺的感觉,亲妈的爱带刺儿啊。 袁思桉才不是被无条件溺爱的小公主呢。 "我帮你改作业,你就在这里磨蹭?"喻昭清手里的作业本厚度越来越低,冉郁夜宵的进度依然为零。 "遵命,我这就去做。" 喻昭清改得太快了,等她结束的时候冉郁还在折腾番茄和鸡蛋。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喻昭清帮她收拾班主任日志和作业。 密密麻麻的班主任日志,每一天的都不一样,不像是从网上摘抄下来敷衍领导的。而且有具体的工作安排,包括怎么做的,完成度怎么样,甚至每一个学生还有成绩趋势图,她还备注了每个学生的爱好特长和缺点,比如某个学生比较腼腆,要多抽她回答问题,多夸奖。 厚厚一叠全是手写的,虽然只有她自己能看懂,但是喻昭清也感觉到了她的责任感,她把每一个学生都当成一颗小树苗,性格脾气和需要改进的点全都写出来了,用心去培育。 第一次觉得,表里不如一竟然是褒义词。 她这种责任心和执行力,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出色吧。 叠好所有本子,喻昭清走进厨房,"好了吗?" 她已经闻到了香味。 冉郁摇头,又问起,"发给你的曲子,好听吗?" 她以为喻昭清会听着入睡,没想到她今晚还没睡。 喻昭清嘴角漾起弧度,"好听。" 冉郁这么问,喻昭清已经有了预感。 意料之中的,冉郁说,"我随便弹的,感觉这首曲子挺适合哄睡的。" 上次冉郁问她饭好不好吃,下一句她就说是她自己做的。 "我没有睡眠障碍,睡眠质量很好。" "单纯想哄你睡而已。" "哦。" 喻昭清反应平平,却在偏过头时,忍不住莞尔一笑。 冉郁随意撑在灶台边缘,好整以暇的看着抽油烟机亮面里喻昭清暗爽的表情,垂眸搅拌了一下锅里的面条,对身侧的女人说,"你很漂亮,喻昭清。" 其实她想说,喻昭清很可爱,一个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形容词。 不是多甜美的长相和声音,相反偏偏她沉稳理智,已身为人母,温柔又强大的独当一面之外,她的这些小动作才显得可爱。 所以袁书桉,你怎么舍得让她等你这么多年,她只是一首钢琴曲都能撩到忍不住笑意的女人,她连对我讲述你们过去的时候都在美化你的阴晴不定和自负,其实我在说让她早点认识我的时候很清楚,即使先认识我,她也会爱上你,因为爱不讲道理,她倾尽所有的爱你。 如此这样,我不会觉得她好哄,我只会心疼她,我也只会厌恶你的逃避和自私。 你说喻昭清她有钱又好骗的时候,不觉得很讽刺吗? "看锅里。"喻昭清听见了她说她漂亮,但没有回应。 冉郁没动,依然看着她,突然问"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喻昭清一脸认真,"其实你没拿到教师资格证?" 伤感氛围戛然而止,冉郁把一碗面放到她手里,"吃面吧。" 背对着喻昭清蹲在地上,冉郁往嘴里送着面条。 "不去外面吃吗?" "我蹲着吃舒服。" "但是也没必要蹲在垃圾桶旁边吃吧?" 冉郁无语,但仍旧不想搭理她,换了个方向继续蹲在地上吃。 喻昭清被她逗笑,便也没打算出去,站在洗手池边吃面条。 她的确应该去做厨师的,这是喻昭清在吃到面条的第一个念头。 想到她之前问司繁做饭会不会很加分,其他人她不确定,但如果是冉郁这种厨艺,的确是很加分的一项技能。 "妈妈你还不睡觉吗?"袁思桉拎着她的阿贝贝准备去厕所,看到客厅还有灯,下意识以为妈妈还在加班。 毕竟冉老师没来之前,她一直都是在客厅的工作台加班。 听见声音,喻昭清眼疾手快一把按灭了厨房的灯,还没来得及有接下来的动作,一具火热的身体就贴了上来,死死把她压在墙边,甚至最后还踉跄了一下,直接算是砸在她怀里的。 喻昭清退无可退,只能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厨房这么大,你一定要躲在这里吗?" 硕大的厨房,冉郁只能找到这一个地方躲? 她就是故意的,何况她们为什么要心虚,只是一起吃碗面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背着思桉在偷情。 第44章 不管了就要亲 她就是旁门左道都会一点…… 昏暗里, 冉郁满眼水雾望着怀里的人,似乎是等待许久,她缓缓贴近喻昭清耳畔,狡黠地诱惑她, "你对我有吸引力, 下意识就想靠近你啊。" 若即若离的气息, 半真不假的撩拨,冉郁端着面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一点点圈住那纤细的腰身, 轻轻用力就把喻昭清带到了怀里,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喻昭清在感知到那只手的瞬间腰就软了, 抓着她的肩膀, 似水的眼波流转, 透着几分柔情, 声线压得很低,"几百年前的土味情话了,放开。" "妈妈?"袁思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定睛一看, 原来桌上的是冉郁的课本。 低声嘟囔一句,转身进了厕所,"原来冉老师回来了。" "你说她要是看见自己班主任老师和自己亲妈以这个姿势抱在一起会怎么想?嗯?"冉郁鼻尖探到喻昭清脸颊边,说话时唇瓣故意扫过她脸颊的肌肤, 另一只手还不安分的在她腰间画圈圈。 她的腰真的好软,又刚好能一只手圈过, 勾着她的腰迫使她垫脚,深埋进她颈间。 两人没有很高的身高差,所以喻昭清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高了她一头。 "总是不回答我, 思桉妈妈,你说思桉看见我们这样她会怎么想?"冉郁探进她衣摆的手往上,跃跃欲试地在她耳垂上落下一吻。 她知道,喻昭清总是口是心非的,上次在车上那个吻,冉郁就确定她的心意。 喻昭清需要时间接受自己对她的感情,冉郁给她时间。 喻昭清本来还能克制住不给使坏的她任何反馈,但是听见冉郁这样说,瞬间双腿一软,羞耻心爆棚,"放开!她一会儿去你房间找不到你怎么办!" 厨房跟客厅一墙之隔,客厅的灯又没关,袁思桉仔细一点就能看到她们。 冉郁犯贱似的,还勾她的腿往自己腰间放,"她去厕所了,上厕所呢。" 喻昭清不肯,揪着冉郁的耳朵,恼羞成怒,"她马上就会出来的!" 两人倔起来没完,冉郁忍着耳朵快被揪下来的痛感也要把她抱起来,喻昭清咬牙羞愤不已,干脆顺势死死圈住她的脖子,不给她呼吸的机会。 彼此急促地呼吸交错,冉郁被迫埋进她雪白中,抱着她换了个方向把她放在长台上,用力掰开她的双腿给自己留空间,"我咬你了信不信?" 耳朵红到发烫,冉郁瞪了怀中风情万种的女人。"把你抱去思桉房间,咱俩把她挤开,就在她床上啊" 话音未落,冉郁痛到低吼。 喻昭清竟然咬她耳朵,不是调情的咬,是咬出牙印那种咬。 "喻昭清!" "放我下来!" "我不!" 冉郁掐着她下巴,一口咬了回去,咬在她下唇。 她怎么穿着保守的家居服还这么性感,好想亲,不管了,就要亲。 喻昭清吃痛,瞋目而视,一把揪住她脖子上的项链,"再不放开我勒死你。" 现在两人只有赢的欲望,没有对袁思桉的恐惧。 冉郁不管,灵活的左手解开她扣子,从下巴吻到锁骨。 喻昭清颤栗着,手腕转了一圈,剥夺了冉郁大多氧气,她呼吸急促,"把这条项链勒坏了把你辈子卖给我抵债都不够!" 她从宴会回来没来得及下的,看大小假得不能再假的宝石,实际上是稀有的紫翠玉,每克拉七万美元,这个大小和形状更是绝无仅有的程度,是她亲妈收藏留着传家的珍品。 反正就她一个女儿,冉郁时不时就去找点儿珍品提前把玩。 冉郁说的是项链的价值,喻昭清以为她说的是她自己,所以手上力道不仅没松,还有愈发用力的趋势,"思桉要出来了!" 冉郁坏笑,"那你只能把嘴闭严一点了,别发出声音。" 本来只想逗逗她,但是看到怀里她那妩媚风情的模样,以及家居服遮挡不住的身体曲线,胜负欲上来的冉郁几乎忘了她们为什么会待在厨房,勾住她的后脑勺就又要吻下去。 喻昭清偏开头想躲开,冉郁勾着她下巴又拉回来,"冉郁唔" 袁思桉开门关灯的声音响起,两人不约而同像是按了暂停键似的,屏息凝神等着袁思桉回卧室。 五秒,十秒,冉郁的反应明显略胜一筹,不等她回过神来抱着喻昭清回她卧室。 又一次躺进这张床里,冉郁熟门熟路的拉开床头柜,选了个趁手的兵器。 掂量了两下,最终抓了一手,拿在手里,和衣衫凌乱的喻昭清四目相对。 空气有那么一秒的凝固,冉郁坦荡得可怕,张嘴就来,"这个是新款,你真是太有生活了吧。" 喻昭清眯了眯眼,"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你怎么知道我放这里?" "因为我之前从这里拿过啊。" 还能是因为什么,喻昭清的智商是不是出走了,问出这么没水平的话。 冉郁理所当然的语气,喻昭清几乎是想也没想,羞愤的抬脚一脚把她踹下去。 她的熟练在告诉喻昭清,那晚她们不只在浴室里,还在床上。 "踢我干嘛!" "出去!" "就不!" 冉郁翻身灵活的翻上床,喻昭清莫名的羞愤,简直是勒着冉郁脖子把她拖出卧室的。 脖子一晚上接连遭受重创,冉郁受不了这委屈,敲了敲门,"喂?你怎么老是衣服还没穿上就翻脸不认人?" 这次更是新鲜,衣服都还没脱就开始不认人了。 她们老喻家就喜欢喜怒无常吗? 喻栀韫也是,感觉她是生气了,转眼又笑意盈盈的。 上次大半夜找她,那阴沉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要债的,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结果喻栀韫只是跟她说了很多袁书桉的事。 所以袁书桉第二天在医院挨那一巴掌绝对不冤枉,说是她多年好友在借刀杀人也不为过,而冉郁也心甘情愿做了那把刀。 "喻昭清,你不开门我也能进去。"声音透过门缝悠悠的传进来,冉郁不敢太大声怕袁思桉听见,喻昭清直接把门反锁。 "你信不信把门锁了我也能进去。" "" 喻昭清才不管她胡言乱语,正坐在床上平复心情。 今晚太出格了,她都做了些什么? 突然,门锁传来动静。喻昭清屏住呼吸,一秒,三秒。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冉郁把她亲手锁上的门打!开!了! 像做梦一样,冉郁打了个响指,"三十秒,又进步了。" 不紧不慢地走进屋里,冉郁得逞地挑眉,"我会开锁你不知道吗?" 喻昭清心有余悸,很难想象冉郁不知道用什么在门锁上捣鼓一会儿,门就开了。 她卧室装的不是通锁,不用钥匙外面是不能拧那个钉子打开的。 喻昭清不可置信,"我现在相信袁书桉跟我骂你是小偷这件事了。" 她到底是哪里学的这些,不管是医生还是老师,她的身份和这件事搭配起来都显得那么诡异。 所以她之前就算锁门了,冉郁想进来也能随随便便进来? 第一次,喻昭清觉得自己家都不安全,失去了隐私。 “哎?怎么能这样说我,多难听,多个技能多条路。” "开锁能多条什么路你不许解我扣子!" "我允许你解我的扣子,知道你害羞,我先脱。" "我不用这个你不能用手" 喻昭清已经反应过来,但是话已经脱口而出。 冉郁不以为然直接用左手解开她内衣扣,"我手废了啊,只能用工具了,你不知道人类之所以是人类,就是因为她善于借助工具吗?没事哒,我知道你紧,找个小点的给你玩儿。" 喻昭清无语凝噎,她就是各种旁门左道都会一点啊! 周末,喻昭清家 喻昭清周六要去公司见客户,本来这周袁思桉应该去她爸爸家,所以她才提前计划好了工作安排。但是袁思桉想跟冉郁待在一起,想让她带她去骑车,刚好袁在扬出差了,喻昭清就让冉郁带袁思桉玩儿。 给袁在扬打完电话,喻昭清从阳台回来就看见骑在冉郁腰上的袁思桉,"思桉,那你今天就跟冉老师一起玩儿,好吧?" 两只手夹着袁思桉腋下,把从冉郁身上抱下来,"冉老师累了,下来去换衣服吧,穿什么你自己去挑,但是要穿保暖的外套,最好冲锋衣。" 把冉郁当马骑,关健冉郁就任由她这样玩儿。 袁思桉回卧室换衣服了,喻昭清顺势坐到冉郁面前,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她的架势有点吓人,冉郁咽了咽口水,"你看着我干什么?" 冉郁想起身,喻昭清膝盖一下子把她顶回去,"你到底有什么魅力,我女儿现在是死心塌地想跟着你,连她爸爸那边都不想去了。" 侧身躺着,喻昭清半跪在她腰上,冉郁风情挑眉,"你也可以死心塌地跟着我。" 她的心思藏都不用藏,只要讨好了小家伙,喻昭清很多时候都没有办法,只能宠着。 冉郁今天的内搭有一条装饰领带,喻昭清一把拽起,"我不是小孩子,别以为你那点小伎俩在我这里有用,你给我安分一点,今晚不许再开锁半夜进我房间!" "那我怎么进来,你给我钥匙?"冉郁伸手。 "不许进来!"喻昭清一把拍掉她的手,羞愤起身。 "真矜持啊,你的身体都比你诚实。" "滚蛋。" "好勒,我滚了。" 冉郁在地板上滚了一圈儿,没有注意到地板上小玩具,腰间被结结实实硌到。 疼得她费劲儿蜷缩,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还不敢出声,怕喻昭清听见,该死的胜负欲。 但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喻昭清已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强忍着笑意,虽然神情还是淡淡地,但唇角却勾起温柔的弧度。 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喻昭清对冉郁说,"她手上的伤疤刚掉,让她过过瘾就好,别骑太久。" "遵命。" "还有,一定要监督她把水杯里的水喝完,她特别不喜欢喝水。" "好。" "嗯现在温度不是很高,她出汗把衣服脱了一定要及时穿衣服。" "知道了。" "还有她的手" "我以前是医生,我知道怎么照顾她,你就放心吧。" 喻昭清的叮嘱好像没有终点,她事无巨细都想告诉冉郁,但应了两句就不太有耐心了。 她掰过喻昭清的肩膀,"好了,虽然我没有带过孩子,但是当了好几个月的班主任了,我照顾三十个孩子都没问题,更何况思桉那么乖。" 袁思桉已经穿上了一身橙色的冲锋衣,活脱脱一救生圈,还没适应新鞋的她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说不出来的可爱。 冉郁把她送到门口,"你就负责安心上班呗,晚上我和思桉一起去接你下班。" 闻言,喻昭清几乎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用麻烦,你在家照顾好思桉就好。" 冉郁没说话,朝袁思桉打了个响指,小屁孩儿对能接妈妈下班这事兴致很高。 扑到喻昭清怀里,"我觉得好啊,妈妈,晚上我跟冉老师一起接你下班好不好?我还没有接你下过班呢,每次我说去,爸爸都说你要加班没时间。我想试试。" 都不用亲自开口的冉郁两手一摊,"要听女儿的话呀,思桉妈妈。" 喻昭清明知道冉郁是故意的,但是碍于女儿的请求,她妥协,"好吧,那我把车留下,你带着思桉去哪儿都方便一点。" 喻昭清把车钥匙交给冉郁,然后蹲下身子,亲了亲袁思桉的额头,"宝贝,今天玩得开心哦,要听冉老师的话,有不舒服的地方跟她说。把你的拍立得带上,拍很多好看的照片留纪念。" 从上小学开始,袁思桉就只有周末时间可以出去玩儿,今天她不在,但是她不想错过女儿享受生活快乐的时间。 袁思桉吧唧一口亲在喻昭清嘴上,"好的,妈妈也要工作顺利,晚上见。" 在一边目睹母女俩温情的吻别,冉郁舔唇,回味着喻昭清的柔软的双唇。 她若有所思,很突兀的对喻昭清说,"晚上见。" 说晚上见就可以亲一下了吗? 第45章 间接性接吻 设计师小姐唇釉是香菜味…… 显然冉郁想多了, 她不是袁思桉,没那么好的待遇。 在她殷勤的把喻昭清送出门的时候,还没开口,喻昭清已经开始瞪她了。 明晃晃的警告, 不许冉郁接近她。 装作无所谓耸耸肩, 冉郁靠在电梯墙边, 懒声道,"我遭受到了不公平待遇,我要申诉, 你也太双标了吧。" 幼稚死了,喻昭清懒得理她, 手臂绕过她的腰按电梯。 冉郁顺手握住她的手腕, 把她往怀里拽了一点, 突然说, "思桉妈妈,下周期末考试后的家长会你会来吗?到时候全班同学的家长都会来。" 一学期了,她就开这么一次家长会, 还没通知到群里。 但是看群里平时那些家长发言的积极程度, 应该全都会到场。 喻昭清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工作安排,"不去,年底了公司忙, 思桉有什么问题你回来告诉我就行。" 她已经默认冉郁不会轻易搬走,也没有逼她搬走的意思。 喻栀韫说得也没错, 家里多一个做饭好吃的人每天做饭还帮忙带孩子,反正她不吃亏,冉郁愿意待多久都没有问题。 冉郁撇撇嘴, 很委屈的歪头,"这么不给我面子?" 刻意地眨眨眼,冉郁委屈的捂住心口,苦肉计。 喻昭清不看她,冷漠道,"你的脸上已经不需要面子了,冉老师。" 眼看苦肉计没用,冉郁站直身子,眼珠子一转,很是淡定地说,"那行,下学期家访就定袁思桉小朋友吧,她从面试的最后一名突飞猛进到每次测验稳定地班级前三,我需要向她的家长学习一下怎么教的,好分享给其他家长学习。到时候一堆人来你这里,我想想看都有谁啊,我,语文老师。" 每学期有一个家访名额,这学期的她给了一个公主病有点严重的学生,和她家长沟通了纠正孩子独立性的问题。 事实上她不喜欢去学生家长窥探人家的隐私,所以她都是把家长约出来聊。但袁思桉小朋友不一样了,她觉得能把她妈妈约到床上聊最好,她是很乐意窥探她隐私的。 喻昭清的淡然有了裂痕,她咬了咬后槽牙,"我以为你至少是一个公私分明的老师,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没必要的事情上。" 家访时间定在期中,当时冉郁还没来过她家,她也以为冉郁这次的家访名额会给袁思桉,趁机满足她的私心,但其实没有,她就是从这些事知道冉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冉郁微微一笑,缓缓凑到她耳边,挑逗地音调,"显然你看错人了啊,我要是公私分明怎么会跟你滚到一张床上去?" 她就是公私不分明走后门进学校的老师,喻昭清是没看见她不择手段那一面。 喻昭清抬手挡住脸边冉郁的嘴,"司警官周六休假,她会准时到的。" 即使会亲自去,但是喻昭清就是不愿意在她面前妥协,胜负欲极强。 只在冉郁面前,她就会有莫名的胜负欲,不想看她得意的一面。 喻昭清不是软柿子,冉郁被她打败,"OK,你赢了,我把你女儿拐回家不还你了。" "那个小叛徒要是愿意跟你走我没有意见。" "你是亲妈啊。"冉郁佩服,比了个大拇指。 喻昭清站在电梯内似笑非笑看着她,电梯门缓缓在两人面前合上。 冉郁撇撇嘴,"真是不解风情,一般这种场景都应该有个吻别的。" 电梯数字一层层往下降,冉郁折身回房间抱住正摆弄着拍立得的袁思桉,"思桉啊,你妈妈不要你咯,今天你就归我吧。" 冉郁把袁思桉抱起来,亲亲她的唇,"好香啊。" 看来设计师小姐今天的唇釉是香草味。 办法总比困难多,间接性接吻也是接吻。 一无所知自己当了工具人的袁思桉勾着冉郁脖子,"我妈妈才不会不要我,我妈妈最爱我。" 冉郁见她这么有持无恐,笑着打趣她,"你娘俩倒是感情好,谁都拆不散啊。" 喻昭清无条件相信袁思桉不会做错题,袁思桉无条件相信妈妈全世界最爱她。 收拾好东西,冉郁带着袁思桉去了附近的一个自然公园。 找人送来了她那辆银色公路车,冉郁神秘地捏捏等待许久袁思桉的脸,"思桉,你说我是不是你最爱的老师?" 袁思桉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当然,我最喜欢冉老师了。" 在学校冉老师是所有人的冉老师,但是家里的冉老师只会给她一个学生做饭,也只会抱她一个,住在她家的冉老师,她觉得自己对于冉老师来说是特别的一个人,她最喜欢这种特别,所以好几次都偷偷跟妈妈说要是冉老师一直住在她们家就好了。 拜托了,冉老师家的水管一直都不要修好。 小孩子天真的希望,也很单纯的喜欢。 冉郁觉得她真的太乖了,于是从车里搬出一辆粉色的公路车,拍拍车座,"谢谢你的喜欢,所以老师奖励你一辆自行车,以后周末我们就一起骑车锻炼身体好不好?" 成人自行车自然是不适合袁思桉的,既然答应了要带她骑车,冉郁自然不会只让她看着。 昨晚知道要带她骑车之后连夜安排人组装的,每一个零件安全性都是最好的。 袁思桉惊喜地望着漂亮地自行车,"真的?送给我了吗?" 冉郁把她抱进怀里,支着脸,"嗯,要是你亲我一口,老师就送给你,让它彻彻底底属于你。" 一个亲亲而已,袁思桉轻易就给了,"谢谢冉老师,我超喜欢。" "喜欢就好,骑上试试?" "好!" 冉郁以为袁思桉之前没骑过需要教,给她戴上护具之后想教她,结果袁思桉直接蹬着就走了。 她是之前就会骑还是天赋异禀? "你原来就会骑啊?" "会呀。" 袁思桉骑出去好几米就又转回来,"爸爸给我买过一辆带辅助轮的,但是我之前摔过一次之后爷爷就不让我骑了。后来搬过来之后我想让妈妈给我买她也不买,说我现在太小,骑不好要过两年再买。" 冉郁抬手抓住袁思桉车把手,重新给她整理安全帽,"你妈妈是对的。" 对于袁思桉,要以喻昭清为纲领,简单来说,喻昭清的规矩就是规矩。 就连袁在扬都完全尊重喻昭清的教育方式,不轻易干预。 迫不及待蹬了蹬腿,袁思桉感觉自己被冉老师扼住了命运的喉咙,她只能回来耐心等冉郁给她整理好安全装备,"好吧,我知道妈妈是对的,爸爸也这样说。可能的确是我太小了,骑得不好才总是摔吧。" 冉郁安抚她,"其实我觉得你骑得超棒,骑自行车就是会摔的,我之前学滑板的时候也经常摔,但是没关系啊,磕磕碰碰很正常,你爷爷和妈妈都是因为太担心你了,你要理解他们。" "好。"袁思桉不懂但是听劝,想了想,"冉老师你还会滑板?" 得意的眨眨眼,冉郁抬着下巴装起来了,"对啊,是不是觉得老师超酷?" "是的!冉老师你好厉害,感觉什么都会。" "行走江湖,多个技能傍身才不会饿到自己。" "哦。" 江湖,好陌生的词,中二感袭来。 袁思桉摇摇头,蹬着脚蹬就走了。 冉郁抬起的头颅还没放下,袁思桉就已经受不了走了。 看着她背影,冉郁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喻昭清的亲闺女,这简直一模一样啊。" 冉郁陪着袁思桉骑了一会儿,那家伙儿三分钟热度,骑累了在半山腰就不骑了。 于是两人便把车停在路边,顺势进公园里斜坡上的草地里滚来滚去。 袁思桉从上面滚下来,冉郁在下面接着她,一来一回不亦乐乎。 玩儿得高兴了,外套都脱了,里面的卫衣不仅被弄得脏兮兮的,还被各种花花草草染了色,一件白色衣服,没一会儿就成了扎染即视感。 "嗯思桉啊,要不你把外套穿上,咱歇会儿呗。"冉郁强颜欢笑看着脏兮兮的袁思桉。 放飞自我的袁思桉,喻昭清看到都会两眼一黑的程度。 仿佛已经预感到喻昭清的表情和自己大祸临头,冉郁挠挠头,有点难搞。 袁思桉意犹未尽又想跑,"冉老师不是说我今天随便玩儿,你会帮我兜底吗?" 玩儿脱了的冉郁笑不出来了,"我其实还是挺怕你妈的" 毕竟一脚就能被她踹下床,冉郁一想起来屁股还隐隐作痛。 "冉老师怎么这么胆小,和我一样害怕我妈妈。" "谁胆小了?"冉郁必须要争这一口气,外套一掀,"不管了,玩儿,她凶你我帮你兜着。" 又一会儿,袁思桉书包里的平板弹出视频聊天。 袁思桉正骑在冉郁肩膀上看树上人造鸟窝里有没有鸟,两人都以为是喻昭清打过来的查岗电话,于是袁思桉腰一扭,冉郁有所预料一把接住她把她抱进怀里,"小鬼,就知道你要干嘛。" 袁思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捧着平板大汗淋漓的掏出平板,"哎?是小姑。" 电话一接通,袁书桉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笑意盈盈的看着袁思桉,"思桉,今天不是说好来奶奶家吗?都中午了哦,你不来了吗?" "啊?"袁思桉懵了一秒,"妈妈跟我说爸爸有事我就不用去了呀。" 每月定期去找袁在杨的约定本质上是为了袁思桉和爸爸培养感情,刚好喻昭清周六一般都需要上班,所以之前即使袁在杨不在她也把袁思桉送过去了,爷爷奶奶同样爱她,喻昭清不会故意不让她们见面。 但是今天袁思桉想跟冉郁玩儿,袁在杨又不在,她自然会优先尊重袁思桉的选择。 听见她不来了,袁书桉失望的声音说,"这样啊,我们都在家里等了你一上午呢,今天奶奶还给你买了一套特别漂亮的小裙子。是你很喜欢的蓝色,你穿上一定会特别漂亮。" "我以为妈妈告诉你们了,那我下次来穿吧。" "没有呢,今天你怎么不来,我们思桉不爱爷爷奶奶了吗?" 此话一出,一直没有说话的冉郁微微皱眉,不悦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飘过来,"喻昭清应该提前告诉了她爸爸,至于她爸爸没有告诉你们,那是他跟你们之间的事,喻昭清没义务通知到每个人。" 袁书桉这样说,不就是感情绑架吗? 对一个孩子说这些话,利用她的愧疚引导她妥协。 听到冉郁的声音,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但是袁书桉依然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幻痛袭来。 不自然的捂了捂脸,她沉下脸,"你怎么在那儿?" 袁思桉一定是跟喻昭清待在一起,所以冉郁现在又跟喻昭清在一起? 她这个班主任怎么感觉离学生家长的生活太近了吧? "关你屁事。"冉郁毫不留情,冷飕飕的怼。 "冉郁!"袁书桉被她的素质折服,一时间都找不到话反击。 而冉郁这边还不紧不慢的端着水杯优雅的喝水,"没聋呢,听得见,叫我干什么,你脸不疼了?" 短短一句,字字诛心,简直是左手扇完耳光右手又接着补上的感觉。 袁书桉的情绪轻易就被她激怒,完全顾不上冉郁这边还有袁思桉,直接脱口而出,"暴力狂,要不是因为阿昭顾及你是思桉班主任,而我不想跟你计较,你现在已经收到律师函了。" 冉郁无动于衷,甚至还叠起二郎腿吹吹杯中水面并不存在的茶渣,特别嚣张,"那你倒是送来啊,你可以跟我计较的,告诉我扇你一耳光需要赔多少钱,我扇到你一夜暴富怎么样?" "你还真是谎话张嘴就来啊,真让你赔钱你拿不出来就老实了。" "我怎么会拿不出钱呢,我不是傍上了喻昭清这个富婆了吗。" 第46章 给你妈妈送花 她也需要情绪价值 沉默, 安静,一秒,三秒。 对面的袁书桉没想到冉郁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气笑了, "你要脸吗?" 冉郁冷笑,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能不能对你前嫂子的生活少一点好奇心?" 袁书桉怒骂一声, "有病!" 本来都不想跟她浪费口舌,听到袁书桉这么说,冉郁话音一转, 微笑道"思桉在这里我先忍你一手,重新开始, 我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哦。" "你口中的阿昭去上班了, 今天由我照顾她闺女, 所以现在带着她出来骑车呢。我们晚上还打算一起接阿昭下班。请问, 袁总,你需要顺路提供顺风车服务吗?" 嘟嘟嘟! 听不下去的袁书桉直接挂断了电话,看来气得不轻。 "你小姑挂了, 都不说我们说再见, 真没礼貌。"冉郁淡定补刀。 "嗯"一句话都没有插上的袁思桉抱着平板在风中凌乱。 冉老师好像不喜欢小姑,很不喜欢 一个小插曲,冉郁显然没有被袁书桉影响到心情,两人继续玩儿。 而喻昭清这边却收到了袁书桉打过来的电话。 听见声音, 喻昭清的视线从电脑移到桌上,看见来电备注, 直接挂断。 她不想听袁书桉来来回回告诉她要小心冉郁的话,说什么冉郁是小偷,她可以不着痕迹拿走她的钱包, 而且她就是为了图她钱才不断接近她的。 喻昭清听烦了,现在正忙着跟客户沟通设计细节,没空搭理她。 她都见过冉郁开锁技能了,她觉得顺手牵羊拿走袁书桉钱包这事儿并不是没有可能,她不是不相信袁书桉说的那些,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不重要。 好一会儿,喻昭清结束工作,重新拿起手机。 忽略袁书桉那通电话,喻昭清点开朋友圈,第一条就是袁思桉半小时前更新的动态,是一张拍立得照片放在草地上拍的图片,照片里袁思桉笑弯了眼睛坐在自行车横杠上靠在冉郁怀里,冉郁抬着下巴一手扶着车把手,一手比耶自信地朝镜头眨眼wink,画面很和谐温馨,也看得出来两个人都很开心。 喻昭清一遍遍放大照片看,温柔笑开,连柔情似水地目光也里噙着分明的笑意。 看来她们玩儿得很开心,冉郁本来也属于孩子王那种,她不需要多担心。 但还是给她们打去视频,想看看她们在做什么。 "妈妈!"袁思桉脆生生的声音喊得人心都软了。 "嗯,宝贝。"喻昭清温声应了,"和冉老师玩儿得高兴吗?" 袁思桉开始跟喻昭清叠叠不休的分享,"高兴呢,冉老师带我骑车了,还送了我一辆超漂亮的自行车。我们一起在山坡上玩儿,冉老师还给我做了一个头花,特别好看!" "这么开心啊,难怪都一上午了都不给我打电话呢,玩儿高兴了就忘记妈妈了是吧。" "哪有,是不想打扰你工作。" "嗯,好吧,勉为其难接受这个解释吧。" 聊了几句,喻昭清奇怪地问,"冉老师呢?她不在你身边吗?" 打了好几分钟视频了,都没听见冉郁的声音,这不合理。 "这呢,她一直在。"说着,袁思桉移动镜头对准一边站着的冉郁。 然后喻昭清就看见一身黑色的冉郁双手抱臂,冲锋衣拉到最顶遮住下巴,然后她戴着墨镜抬着头看向远方,深沉又高冷,余光扫到镜头,她还特意抬了抬下巴,好似在说终于想起我了吧,明晃晃的装酷装高冷行为。 就等着喻昭清提她呢。 喻昭清强忍着笑意,"好了就不打扰冉老师欣赏美景了,我继续忙工作了,挂了吧宝贝。" "挂了?" "对啊。" "哼。"冷哼一声,冉郁放下双臂,"我们继续玩儿吧思桉。" "好!" 袁思桉一骨碌爬起来,继续和冉郁探索大自然。 一直到电量耗尽,袁思桉趴在冉郁肩上直接就睡着了。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冉郁简单收拾好东西,将袁思桉书包挂在单肩上,一边发信息一边抱着袁思桉沿着公路往下走。 耳边传来轻浅的呼吸声,侧眸看着熟睡的睡颜,冉郁心头一软,"你怎么老是喜欢趴在我肩上睡呢,小鬼,嗯?" 熟睡的袁思桉给不了冉郁回应,冉郁怕她冷又脱下自己的冲锋衣将她包裹起来,紧了紧手臂换成左手,她低声说,"我觉得以后有你这么聪明可爱的女儿也不错,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鼻尖碰碰袁思桉的额头,香香软软的小朋友,冉郁温柔的笑,爱屋及乌在此刻具像化。 因为爱喻昭清,所以会忍不住爱她爱的人。 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冉郁不会虚伪地认为她只是单纯喜欢袁思桉,她就是现实的,如果没有喻昭清,世界上聪明可爱的孩子一大把,她不是一个无私博爱的人。 只是因为袁思桉是喻昭清的女儿,身上流淌着和她一样的血液,她才会喜欢她。 喻昭清的全世界里有袁思桉,而冉郁的全世界里有喻昭清。 抱着好几十斤的孩子,冉郁越走越吃力,幸好没走几分钟,一辆商务车在冉郁面前缓缓停下,车内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为抱着孩子她打开门恭敬道,"大小姐。" "嗯。" "您还有什么吩咐。" 冉郁弯腰把袁思桉放进去,随后回答,"半山腰上有两辆自行车,叫人搬回学校那边的房子。" "好的。" 晚上 冉郁按照约定好的去接喻昭清。 到了她公司楼下,冉郁挑了个路边停下。 袁思桉对这里熟门熟路所以想上去找喻昭清,冉郁把她拉住,看了一眼路边卖花的小姑娘,朝袁思桉招招手,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指了指马路对面卖花的地方,"思桉,你有看到对面那个卖花的姐姐吗?" "嗯嗯。"袁思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你要买花吗冉老师。" "对,不过不是我,是你。"冉郁半蹲下身子和袁思桉保持平视,"你去挑一束你觉得里面最大最漂亮的花,一会儿等你妈妈下班之后送给她,给她一个小小的惊喜好不好?" 袁思桉欣然应允,"好啊。" "像你妈妈那么漂亮的花,去吧,老师相信你的眼光。"手肘随意地搭在后视镜上,冉郁慵懒地叠起双腿,鼻梁上架了一个墨镜,张扬自由的姿态,墨镜之下的视线追随着袁思桉。 对于独自买东西这个能力喻昭清早就教会了袁思桉,所以她丝毫没有扭捏,认认真真挑了一束粉色的卡布奇洛,然后抱着那束完全能遮住她视线的花,一边跟卖花的人鞠躬说谢谢,一边看不到台阶狠狠地踉跄一下。 袁思桉跑得很快,献宝似的老远就跟冉郁说,"冉老师,你看,这束超级漂亮,姐姐还送了我一朵向日葵呢。" 头上向日葵的发卡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冉郁弯腰揉揉她的头,柔声说,"很棒啊思桉,这束花超级漂亮,我想你妈妈一定会喜欢。" 只要是袁思桉送的,喻昭清就一定会喜欢。 冉郁看了一眼袁思桉手里捏着的零钱,突然朝她伸手,"还剩下十五块对不对,还给老师。" 嗯 笑容戛然而止,袁思桉觉得有种什么氛围碎掉的感觉,在冉郁抽走她手里零钱的时候。 冉老师,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冉郁不管,一门心思收回那十五块,没有放回钱包里,而是再次追上那个卖花的小姑娘,用那十五块买回了一朵红玫瑰。 她说,"这朵是我的。" 红玫瑰插进粉红的卡布奇诺里显得有点突兀,但很浪漫。 冉郁推了推墨镜,帮袁思桉摆正花,"你知道为什么老师要你送妈妈花吗?" 花有点沉,袁思桉抱在怀里掂了掂,回答,"因为给妈妈一个惊喜啊。" 点点头,冉郁肯定了她的答案,但又说,"不仅仅是这样。" "你之前说每次许愿都会有人帮你实现,你其实知道都是你妈妈做的对不对?她因为爱你,所以想要给你惊喜,同样,妈妈虽然看起来无所不能,但是她内心里也住着一个小女生,她也需要惊喜,需要礼物,需要鲜花。" 不能因为喻昭清能力强,事业和生活都很自立就忽略她是一个需要情绪价值的女人。 袁思桉说,"我有送,妈妈生日和母亲节我都送了,还做了小礼物呢。" 看着袁思桉的眼睛,冉郁重复着在课堂教过很多遍学生的话,"送花也不需要在什么特定的节日,只要你想告诉妈妈你很爱她,在任何时候都可以送,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告诉她你很爱她。" 喻昭清出了公司就看见路边的袁思桉和冉郁,因为抱着花,她们俩太显眼了。 她看到冉郁在认真跟袁思桉说着什么,然后她们两人共同看到了她,冉郁指了指她的方向轻轻推了一下袁思桉的肩膀,袁思桉便捧着一束花朝她飞奔过来。 而冉郁就单手插兜慢悠悠走在她后面,风太大,她戴了墨镜,看不清眼神,只能感觉到她的笑自信又明媚,朝着她信步而来,有势在必得的从容。 两人对视,冉郁嘴角的弧度肆意拉开,得意地像凯旋而归的将军。 喻昭清伸手接住袁思桉,看双手献上那束花,大声的说,"妈妈,我爱你。" 和花抱了一个满怀,喻昭清怔了怔,心跳高高抛起,白皙的脸被染得更红。 显然这是冉郁教的,但喻昭清依然很感动,没两秒就忍不住红了眼眶,"谢谢宝贝。" 一把抱住女儿,喻昭清在她额头上亲了又亲,温柔的声线里有颤音,"妈妈也爱你,妈妈最爱你。" 泛红的眼眶看向缓步而来的冉郁,喻昭清刚要开口说谢谢,冉郁却不经意似的从她怀里抽出那支玫瑰,郑重的递到她面前,"这支是我送给你的。" 我也爱你。 红玫瑰花语,热烈真诚的爱。 即使被拒绝过一次,但是冉郁不会轻易放弃,她懂她受过的伤,所以喻昭清选择像刺猬一样缩进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壳里也没有关系,来日方长,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觉得感情是两个人互相了解,互相朝对方生活走近的过程。 喻昭清现在也不是很了解她 她的身份,她的家庭,刚开始是没想过会跟她走到这一步,现在冉郁是不敢说,喻昭清绝对不会接受一个隐瞒身份的骗子。 冉郁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不容易靠近喻昭清一点点,喻昭清和袁在扬那边的关系本来就够复杂了,要是她这边更复杂,她知道喻昭清只想带着袁思桉过平淡地生活,必然不会允许自己和袁思桉掺合进那么复杂的家庭里,权衡之下,喻昭清的选择显而易见。 所以,瞒着,必须得瞒着。 在冉郁出神的时间里,喻昭清已经接过了那朵花,柔声说,"谢谢。" 幸好冉郁戴着墨镜,刚才的出神没有被喻昭清发现,"嗯。" 不自然的双手插兜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冉郁眷恋藏在眼底,被犹豫覆盖。 本来沉浸在暧昧的氛围里,享受荷尔蒙支配的幸福愉悦感,但是稍微清醒一点,冉郁不得不面对现实,她骗了喻昭清。 喻昭清是她一时兴起的消遣,但是她现在没有办法脱身而去。 "冉郁?就这样?"喻昭清拿着那朵玫瑰,眉眼浮现几分柔软缱绻。 她以为冉郁做这么浪漫的事肯定是会说点什么的,但是她送完花之后就不说话了。 一向轻佻不正经的她,喻昭清竟然看出了一丝扭捏? 冉郁回眸,"我想说" 余光扫到了一抹绿色靠近喻昭清的车,冉郁大脑飞速运转,突然反应过来朝路边的拔腿就跑,"我靠。" 交警贴条了! 冉郁连忙跑过去解释,"我们在这儿,没走呢。" 违停的结果就是,喻昭清作为车主收到了一张价值三百元的罚单。 第47章 偶遇 有杀气 看着手里交警开过来的条子, 喻昭清一边扫码缴费一边说,"冉郁!这条路不能违停!" 冉郁默默把头顶的墨镜放下来,"我以为就停几分钟没事的,谁知道他贴那么快。" 喻昭清气到失语, 头疼地扶额, "那么大的违停标志你看不见吗?你停在这里后面容易堵车, 所以超过十分钟不管你人在不在车里他都会贴条。" 下班时间刚好是交警贴条的高峰期,冉郁这是顶风作案啊。 "对不起。"冉郁不服气指数百分百的道歉。 "算了。"喻昭清叹息,手里还握着冉郁给的那支玫瑰。 看在玫瑰和惊喜的份儿上, 不跟她计较了。 袁思桉从后排探出头,转移话题说, "妈妈, 花这么好看, 要不要拍照发朋友圈?" 喻昭清侧过身子温柔地说, "回家拍。" 窗外街景开始变得陌生,喻昭清提醒冉郁,"走错了, 不是这条路。" 她没开导航, 喻昭清以为她不知道路走错了。 "没走错。"冉郁目不斜视,"现在时间还早,我看冰箱里没有多少菜了,一起逛超市去买一点。" 喻昭清也没什么意见, "行吧,我刚好买点日用品。" 冉郁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一家超市里, 三人一起逛超市。 "妈妈,今天可以买零食吗?"袁思桉兴致勃勃的推着购物车。 喻昭清走在前面按照自己提前列好的需要采购的清单买东西,听见声音回头, "不可以,你现在在换牙应该少吃零食,而且家里还有上次小姨给你买的,吃完了才可以再买。" "欧。"失望的袁思桉一下子泄了气,走路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乖,想吃什么告诉我。"在喻昭清身后的冉郁则是看到什么都想往购物车里放,而得到她应允的袁思桉跟她简直如出一辙,两人偶尔放东西的动作还能共频。 喻昭清只是几分钟没看购物车,再一个眨眼间,购物车就堆了一层东西。 冉郁还不停的横扫着货架上的商品,认真程度令人乍舌。 眼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人越来越放飞自我,喻昭清不得不进行干预,"你买这么多汽水干什么?" 顺手又放了一瓶汽水,冉郁理所当然,"汽水肯定是买来喝的啊。" "碳酸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能有多不好,我一不生孩子二不长身体。" 简直是叛逆时期不听话的小鬼,喻昭清不语,一味地把东西往外放。 "零食太多了,我看你平时也不吃零食,吃不完放着会过期,少买一点。" "思桉喜欢那就多买一点,可以带去学校跟朋友分享。" 喻昭清勒令,"冉郁!从现在开始,你只有厨房区域的采购权。" 就这样,三个人保持了冉郁和袁思桉往里面放,喻昭清往外面拿的频率。 三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互不干扰。 这个超市占了商场一层,袁思桉逛了一会儿就开始累,本来玩儿了一天就筋疲力尽,新鞋还不合脚,她不舒服的拉了拉冉郁的衣角,"冉老师,我的鞋磨脚,什么时候能回去?" 冉郁低头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的鞋把脚后跟都磨破了。 难怪会喊疼。 冉郁蹲下身子,"我背你吧,你妈妈还有一些东西没买完。" 喻昭清拿完东西称重回来,就看见自己闺女已经到了冉郁背上,一大一小瞪着两双眼睛看着她。 "让她下来自己走。"喻昭清皱眉。 袁思桉早就过了需要随时随地抱着背着的年龄,喻昭清不想把她养成走两步累了就耍赖的娇贵,所以她在外面几乎不抱她,一般都是牵着。 袁思桉还没说话,冉郁先心疼起来了,"她的鞋磨脚,走路疼。" "嗯?我看看。"喻昭清检查了一下,发现是她爸妈给袁思桉买的,因为很久没回去了,孩子的脚又长得快,所以穿着有点磨脚。 于是默认了冉郁背着她。 "喻总监,下班来买东西啊。"曾凌期推着购物车,笑着跟喻昭清打招呼。 "对啊,买完顺便就拿回去了。"喻昭清回头发现是曾凌期。 他购物车里几乎没放几样东西,再回头看看堆了好几层的购物车,不满地瞪了一眼冉郁。 喻昭清觉得她如果要是真的有孩子,一定是一个宠娃狂魔,想要什么她都会满足,孩子吃一点点苦她就会先心疼得不行。 没救了这人,比喻栀韫还严重的无条件宠爱。 曾凌期推着购物车又走近喻昭清两步,克制着走太急而成着粗重的呼吸声,眼神中流露出追随的深情,略带遗憾的语气,"早知道你也要来买东西在公司里的时候就不磨蹭了,和你一起走多好。我就比你晚出来五分钟,就在高架上堵了二十多分钟。" 他是看着喻昭清走的,为了不让巧合显得那么刻意,特意等了五分钟。 但没想到喻昭清走得那么快,等他到停车场的时候已经看到喻昭清身影,要不是看见她的车停在路边,他都跟不上喻昭清的速度。 喻昭清继续在货架上挑选着东西,只留给曾凌期一个清冷的侧颜,"我没走高架,所以一点都不堵。" "哪条路?能方便告诉我一下吗,这样每天我能节省很多在路上的时间。" "我也不知道,我朋友开的车,改天我知道了再跟你说。" 喻昭清也不知道冉郁开的哪一条路,反正平时下班一定会堵半小时,今天竟然十多分钟都开到了。 "好。"曾凌期应下,见她购物车那么多东西,于是顺势提出,"一起啊?我看你车里这么多东西,一会儿东西又重你也不好拿。我东西比较少,能帮你提一些。" 曾凌期刚发出提议,一侧背着袁思桉的冉郁面色不善的探出头来。 有杀气。 冉郁眼神里的防备过于明显,如果不是她背上背着袁思桉,曾凌期都要怀疑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陌生人,被她盯得后背发麻。 曾凌期下意识后退一步,想硬着头皮跟喻昭清口中的朋友打招呼,"你" 冉郁象征性点点头,"你好啊,是喻总监同事吧,这么巧,你住附近?" 刚她听见曾凌期说在公司和喻昭清一起下班。 所以这是喻昭清的同事。 曾凌期客气微笑,"对啊,我住喻总监楼上。" 喻昭清偏过头,发现袁思桉又在冉郁肩上睡着了,眼中闪过微妙的情绪,面上不显,"嗯,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他买房刚好跟我买到一栋了,就在我们楼上。" 眯了眯眼,冉郁歪头刚好和查看袁思桉的喻昭清视线对上,意味深长,"太巧了吧!" 什么样的缘分能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公司同事买到一个小区的同一栋楼,而且逛个街都能碰到,渝阳又不是只有两三条街那么大。 冉郁的第六感让她对曾凌期有天然的敌意,"你们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阴阳怪气的感觉,喻昭清眼尾扫过她,"对啊。" 所以呢? 即使知道了喻昭清有朋友一起,但曾凌期还是不想错过这一次在公司之外单独相处的机会,"缘分天注定,既然这么有缘分,那一起吧?" "不了,我买的东西比较杂,你跟我们会影响到你买东西。"说完,冉郁推着购物车就从曾凌期面前悠然飘走,喻昭清刚准备往里面放东西,购物车就丝滑的从她面前滑走。 手里的东西差点落空,喻昭清面色一怔,瞬间又若无其事跟曾凌期颔首,"她还要去买点菜,你先逛你的吧,我先走了啊小曾。" "喻曾凌期张了张嘴想叫住她,但喻昭清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无奈的叹息,曾凌期垂下扶着购物车的双手,说不出来的失落。 "缘分天注定,真浪漫。" 喻昭清刚追上两人,就听见冉郁的声音轻飘飘的飘过来。 脚步一顿,喻昭清说,"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他知道你的情况吗?" "什么情况?" "没什么。" 买了两大袋东西,喻昭清和冉郁各拎一个袋子。 回到家,冉郁往冰箱里塞刚买的东西,而喻昭清整理袁思桉今天背出去玩儿的书包,准备把她脏衣服拿出来洗。从包里掏出冉郁的那件冲锋衣搭在手臂上,继续又翻了一下,一直翻到袁思桉那套不忍直视的衣服。 不敢相信这件卫衣原来的颜色是白色。 喻昭清拎着衣服找冉郁,"冉郁,你带她去逃难了吗?" 冉郁抬头看了一眼那件衣服,瞬间又低下头,"咳咳,今天不是说了只管让她开心吗?" "你知不知道脏成这样洗不出来了。" "那就不要了呗,一件衣服而已。" 喻昭清愠怒道,"这是校服!" 浑身一震,冉郁硬着头皮说,"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记错吧,我们学校校服不长这样。" "袁思桉,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好好听话?"不想理这个强词夺理还装傻的人,喻昭清将矛盾转向袁思桉。"这衣服怎么弄成这样,你在地上打滚了?" "嗯。"袁思桉求助的眼神看向冉郁,上一秒还在看她的冉郁下一秒瞬间移开视线。 啊? 冉老师你还依稀记得你会给我兜底吗? 冉老师你是否还记得你大手一挥说放开玩儿,别怕我妈。 骗子,这个黑暗的世界不会好了 渝阳市卓越国际学校 期末家长总结会 冉郁站上讲台,微微鞠躬,沉声开口,"欢迎各位家长,我代表学校感谢各位家长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此次期末总结会,你们到来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大认可和支持,感谢。" 整理着装,冉郁又一次微微弯腰,将礼节做到极致。 台下的家长也不会知道,台上这位一次又一次朝她们弯腰的人,是渝阳市康安医疗集团这个旗下子公司包含生物制药研究与生产,医疗器械生产与出口,数家私立医院的家族企业里掌权人与原配唯一的女儿。 不管在医院还是学校,她真正做到了在其位,谋其职,尽其责。 "各位家长桌上刚发下来的是孩子们的期末成绩单,在这里发了我就不在群里统一公布所有人的成绩,班级排名和年级在末尾。" 冉郁话音刚落,安静的班上有了嘈杂的声音。 有些家长很在意孩子的成绩,所以看到成绩第一时间是找自己孩子问原因。 还有个别家长提出,"为什么不公布所有学生的成绩?你发出来了我们才知道自己孩子和第一名的成绩差距在哪里,查漏补缺啊。" "对啊冉老师,你为什么每次都不在群里发所有人的成绩?" 冉郁抬手示意她们安静,"因为没必要跟第一名比较,你们只需要知道自己孩子和满分之间的差距就好了,而且现在每个孩子都很努力,所以每次考试都会出现好几个并列第一的情况,甚至第一名和最后一名的分数相差无几。" "此刻,我知道很多家长对我这种特立独行的教学方式颇有微词,也多次向我领导反应,对此我不予置评,"冉郁抬眼,对上第一排喻昭清的目光,她在看她,像第一次她坐在教室里那样。 同样姿势和站位,喻昭清的眼神明显多了温度包裹的情愫。 第48章 给我女儿道歉! 倒数第五 冉郁正色道, "我想说,第一名只有一个,太过在意排名反而会失去很多。我父母就在我学习阶段对我十分严格,他们不允许我在任何有排名的地方得到第一名之外的成绩, 否则我的娱乐时间会被学习时间无限压缩, 所以我失去了很多感受成长的机会。” “时至今日, 我不否认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们严格的规训是为了我的人生负责,但是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比如直到二十九岁的今天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比如我身边没有一个能算得上朋友的朋友,比如我回忆起学习生涯, 竟然想不起几个留在记忆里的瞬间, 日复一日只有书本和考试。因为这些东西需要时间去维护和培养, 而我把那些时间用在了学习上。” “我想各位家长肯定不想自己孩子以后虽然优秀出众, 但是身边空无一人吧?我相信大多数家长在孩子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之前想的都是,我的孩子只需要健康快乐就好。" 她大方展露自己人生的痛点,诚恳的告诫各位家长, "我真的很心疼班上有些孩子们, 在学校上完课又马不停蹄参加家庭辅导,周末排得比在学校还累的行程。她们才几岁,没必要太早给他们戴上学习的枷锁。考试只是一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展示,孩子们的人生有很多个一段时间, 所以不仅是这次考试,每次考试都仅供参考, 不具有判定一个未来人生的价值。" 没有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家长的面,在明知道很多家长对她教学方式不满的情况下,用自己作为例子告诫家长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 喻昭清凝眸望着她, 情绪浓云环绕,有幽深的复杂。 她说她没谈过恋爱,她说她没有朋友,这些话她之前用那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过,喻昭清在此刻再听到,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她觉得很痛心,钝痛压抑在她心头,久久不散。 良久,她再抬眼,发现冉郁朝她挑了挑眉稍,表情里有收放自如的得意。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看,我的苦肉计还是有点用吧?" 自古套路得人心。 喻昭清完全被她带进去了,差点忘了她撩拨她时的无所不用其极。 苦肉计,在她面前已经用过一次了,并且成功住进了她家里,第二次,她竟然又上当了。 收起自己的同情心,喻昭清低头查看手里袁思桉的成绩表。 她们学习一年级只考语文数学和体育,而体育又以羽毛球和足球两种算成绩,全班一共三十个学生,袁思桉在语文数学都是满分的情况下排名第二十五。 一年级的题都很简单,全班学生又都很努力,像冉郁刚才说的,每个学生之间分数相差不大,所以袁思桉即使语文数学都满分也排名第二十五,因为她体育不及格,她的羽毛球课考试零分。 "倒数第五。"袁思桉失落的低着头,眼泪在眼眶中涌动,瞬间就委屈得想哭。 她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语文数学都满分的情况下排倒数第五,努力克制住自己哽咽的声音,小声对喻昭清说,"对不起妈妈,让你失望了。" 薄薄一张纸,轻易击碎了袁思桉的心理防线。 喻昭清揽过她的肩膀给她擦干净眼泪,柔声安抚,"怎么会呢宝贝,妈妈之前就告诉过你,你是我女儿,不管你学习怎么样,这都不会影响我爱你。" 袁思桉眼泪哗哗的掉,"羽毛球课真的不是我的原因。" 零分,倒数第五,袁思桉气得止不住流泪。 "我知道不怪你。"喻昭清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忽略体育成绩,你语文和数学都是满分,在我心里就是第一名了啊。" 台上的冉郁自然看见了坐在第一排崩溃的袁思桉,她甚至都听到了袁思桉哽咽的问喻昭清是不是让她失望了,那小可怜儿的劲儿,让人心都揪起来了。 冉郁知道袁思桉的成绩,也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喻昭清温柔哄女儿的侧颜,看似冷静自持的她,实际上眼底的怒意已经快要克制不住了。 皱眉看向最后一排的黎博文和他妈妈,冉郁心口闷闷的憋着不爽,但还是继续按照流程把该说的都告诉各位家长,"另外,这份报告是我根据各位学生平时在学校的表现整理出来的一些优点和需要家长注意纠正的缺点,平时他们在学校的时间占了一半,所以我觉得这份报告比各位家长手里那份期末成绩更有参考价值。" 冉郁意味深长的加了一句,"孩子从出生就是一张白纸,所以学校的教育和家庭的影响就是一支画笔,发现缺点应该及时纠正,给予正确的教育。" 但是冉老师的安慰显然没有入袁思桉的心,她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努力一学期从面试的倒数第一考到了倒数第五,她缩进自己校服里,不愿意当着那么多人哭,努力控制住情绪。 但还是愤愤不平的说,"我讨厌黎博文!我再也不理他了,他就是故意不想跟我好好打的!" 默默下定决心,一会儿下课就去找黎博文算帐! 她凭什么要受这委屈,她明明打得那么好,又认真教了他。 妈妈和爸爸都跟她说过,不是自己的错误就不能平白无故受欺负,她必须要个说法! 短暂的家长会结束,剩下的就是家长和班主任自由沟通的时间。 冉郁拿起笔记本,"好了,剩下的时间各位家长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来问我,我在这里为各位解答。" 听到冉郁这样说,袁思桉一把擦干眼泪,拎着成绩单就要去找黎博文。 喻昭清眼疾手快抓住她,"回来思桉。" 袁思桉气得呼吸急促,一把甩开喻昭清的手,不满的控诉,"不要,黎博文就是故意不给我好好发球的!他之前还故意改我作业让我不及格,冉老师找他的时候他亲口承认的!他就是故意针对我!" 第一次他道歉了她就原谅他,接受了自己那份全班唯一不及格的作业。 第二次他现在道歉都没用了,她要把成绩单扔他脸上去! "好了,你说的这些妈妈都知道,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喻昭清拦腰把她圈回来,蹲在地上给她擦眼泪。"你跟妈妈说,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难道你要打他吗?" 袁思桉听这话以为喻昭清是想息事宁人,之前她还劝她好好跟她交朋友。 以为不被妈妈支持,袁思桉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立刻又流了出来,"他必须要给我道歉,我以后也不要和他一组了,我讨厌他,他之前还说我跑步也是倒数第一。" 袁思桉这个年龄正是自尊心强的年纪,她本来就急于摆脱面试的最后一名,结果期末考试又是倒数,还刚好又是因为黎博文,她完全忍不了情绪爆发了。 喻昭清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一点,好好说话,不许大吼大叫。" 袁思桉撇开头,腮帮子气得鼓鼓的,都不愿意理喻昭清了。 妈妈都不帮她,还拦着她。 看她赌气,喻昭清耐着性子安抚她的情绪,"你要他跟你道歉我觉得这是正确的诉求,但是你不能哭着撕心裂肺跟他争论呀,这样你情绪不好,他还会觉得你在无理取闹,这样他针对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我没错!也没有无理取闹。"袁思桉掷地有声,并直接说,"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即使喻昭清拦着,她也会找黎博文要说法的。 袁思桉就是要强的性子,她们母女俩较真的劲儿如出一辙。 听见她坚持要找黎博文要说法,喻昭清没有凶她,等她一点点稳定情绪,依然柔声细语,"嗯,我也觉得你没有错,所以妈妈现在要给你撑腰了。" 牵着袁思桉,喻昭清直接拦住要走的黎博文和他妈妈。 "黎博文,我是袁思桉妈妈,阿姨想问你,你们羽毛球课是一组吗?" 见冷着脸的袁思桉和她妈妈一起来找他,黎博文心虚直接躲在他妈妈郭玥身后,"妈" 郭玥立刻就起身护犊子的说,"你找他有事吗?" 喻昭清脸上挂着疏离清淡的笑容,牵着袁思桉一字一句,“自然是有事,因为跟他一组,我女儿羽毛球课零分,直接导致了她语文数学都是满分的情况下班级排名却倒数,这不是她的错。" 郭玥看了矮了自己儿子快半个头的袁思桉,冷笑一声,"所以呢,分组是老师随机分的,我儿子羽毛球课也零分啊,我还没有说是袁思桉身高太矮才跟我儿子配合不好的问题呢。" "是黎博文不会,不是我太矮和他配合不好。"袁思桉纠正。 "我会!"黎博文立刻补充,不肯认输。 "你说你会对吧。"喻昭清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寒气四溢,她直视黎博文,"那为什么一直以不会为理由让思桉每节课都不能好好练习只能先给你发球配合你练习接球?" 郭玥把黎博文完完全全挡在身后,不悦地开口,"袁思桉妈妈,请你注意用词,跟孩子咬文嚼字算什么本事?" 喻昭清转头,"那好啊,我直接跟你沟通,请你儿子给我女儿道歉。"? 郭玥都愣了,完全没想到喻昭清态度这么强硬,而且直接就说了出来。 没有任何起伏的音调,却让人感觉到了和她外表相悖的压迫感。 只见喻昭清卓然而立,"我女儿可以因为能力不足不及格,也可以因为队友能力不足被拖累不及格,但是不能因为被针对不及格。我女儿羽毛球打得很好,我不认可这次的成绩,并要求黎博文给我女儿道歉。” 对面郭玥已经反应过来了,一把把黎博文成绩单拍在桌上,怒声反驳,"凭什么给你女儿道歉,我儿子不也一样不及格?袁思桉妈妈你是不是太较真了?你没听见刚才冉老师在台上说的吗,成绩代表不了什么,哪怕你的女儿倒数第五。" 郭玥把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刻意地强调,是在给袁思桉羞辱。 袁思桉就听不了倒数第五,"我本来不可能是倒数的!" 喻昭清也是一下子冷下脸,"不仅仅是这次成绩,是他平白无故针对我女儿,上次他就故意修改思桉的作业本,让她周测不及格,还和周围朋友一起孤立她,不跟她玩儿。说严重点,这不就是校园暴力吗?" 有理有据,喻昭清虽然语气平淡,但是隐约地威仪让对面女人都大脑空白一秒。 毕竟在公司里能管理几十个员工的女人,她冷脸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臣服之心,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帘微抬,看似温和的妆容也蕴藏着锋利的寒意。 但当着全班那么多家长的面,郭玥显然也不肯轻易落了下风,她声音尖锐,"你有证据吗你就说我改了你女儿的作业?你女儿自己请假半个多月回来,小孩子找到新的朋友了,不想跟她玩儿了有什么问题,难道你女儿是什么宝贝,全世界都必须围着她转。" 面对她的讥讽,喻昭清完全不想反驳那些强词夺理的内容,挑重点回答,"冉老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他自己亲口承认并道歉不就是证据吗?" 何况当时袁思桉的作业是她亲自改的,那晚冉郁也在。 袁思桉拿到自己不及格的作业本之后在学校就找了冉郁,她明确表达了自己作业本跟她交上去时的答案有出入,而冉郁调查之后黎博文也亲口承认修改了袁思桉作业,不然冉郁不会让黎博文给袁思桉道歉。 "这算什么证据?不过是孩子害怕老师,所以不得不承认吗?" 提到这事,郭玥更生气了。 她儿子回家告诉她的是冉老师什么都没说就让他道歉了,她今天来还没有找到机会找冉郁质问,喻昭清就带着袁思桉找上来了。 喻昭清指了指教室四周的监控,"这间教室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需要我们一同调阅监控吗?而且你觉得冉老师会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让一个学生向另一个学生道歉吗?" 第49章 她逼她 这样有意思吗 郭玥自然是选择相信自家孩子, 在她回过身看向自己儿子时,得到了自己儿子肯定的眼神之后她瞬间有了底气,"那可不一定,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私底下跟冉老师关系很好。她经常请你吃饭, 所以才能让你家孩子从最后一排换到第一排, 还一点点不如意就随随便便就让别人家孩子给你女儿道歉。" 重点,袁思桉从最后一排换到了第一排,而黎博文却从前三排换到了最后一排。 看来那些私底下找冉郁要求换座位的家长有郭玥一个, 而冉郁最终一个都没换。 在有些家长的认知里,坐在前面的会得到老师更多的关注, 所以开学坐在前排的黎博文被换到了最后一排, 而跟冉老师私底下关系好面试最后一名的袁思桉却坐到了第一排, 他觉得心里不平衡。 "冉老师没在私底下请过你吃饭吗?" "袁思桉妈妈请你不要偷换概念, 请吃饭和经常请吃饭的关系是不一样的,而且我都看到了,冉老师下班不止一次坐你车回家, 她虽然喜欢请家长吃饭, 但可不喜欢搭家长的车下班。"这句话,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吸引了周围的一些家长。 被家长团团围住的冉郁注意到这边情况,一边应付着周围家长, 一边连忙挣扎着从人群里挤出来,走到两人中间。"袁思桉妈妈, 黎博文妈妈,教室人太多,我们去办公室聊吧。" 说完, 冉郁转头给了语文带教老师一个眼神,让她应付剩下的家长,自己则是带着她们四人来到了办公室。 "对于这次袁思桉和黎博文体育课双双不及格的问题,我想问题主要还是出在我们考试机制上,我们应该由老师直接统考所有学生的。"冉郁在教室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她口干舌燥地先给两位家长各自倒了一杯水,随即自己才见缝插针喝了一口水,和缓的语气,"主要这只是小学一年级普通的一次体育考试,我们没有那么严格控制公平因素,这是我们没有重视到位的问题,请两位家长息怒,先冷静一下。" 喻昭清一只手拎着包,一只手牵着袁思桉,温然而立,"黎博文必须给我女儿道歉。" 好似被她凶了一下,冉郁抬手刚要劝,"这事儿" 没想到刚开了个头,另一个气势汹汹的声音就钻进她耳朵里。"为什么?我儿子体育课也不及格,我也可以要求袁思桉道歉吗?冉老师,请你站在公平的角度上解决问题。" 最后一句,明显意有所指。 公平,公平,冉郁感觉自己走到哪里都被这两个字压得喘不过气。 以前她给不出答案,但经历了医闹这一现实打击,没人比她更清楚,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冉郁扶额,面对郭玥必须慎重言行,"当然,我肯定是会好好解决这件事,博文妈妈你放心,先喝点水冷静冷静。" 郭玥不被她圆场的话术影响,说,"难道就因为你私底下跟袁思桉同学的家长关系好,你就要徇私吗?那我们跟你关系一般的孩子就应该一次次道歉吗?" 接二连三的反问句砸在冉郁身上,她只能侧过身子,按耐住不爽的情绪,耐心解释,"博文妈妈,一码归一码。我承认在工作时间之外喜欢请各位家长吃饭这件事欠妥,这是我的问题,我会改正。现在我们谈的不是思桉和博文羽毛球课成绩的事情吗?" 冉郁想不明白,她自费请全班家长吃饭加强和学生家长的沟通,多了解学生还有错了。 更何况刚开始喻昭清还是唯一一个接二连三拒绝她邀约的人。 喻昭清不说话,郭玥看她完全是有持无恐的状态,忍不住笑了,"从最后一排换到第一排,真照顾她啊。" 一句话就把冉郁的话堵死了。 内心像被点燃了一把火一样,但是碍于身份,冉郁用尽了全身力气克制住骂人的冲动,满脑子都是孟常青之前跟她说的,"有些人在生活中看着正常,但实际上是跟不上正常人思维的。" 冷静,冷静,我是老师,我是班主任。 冷静,冷静,不能给孟阿姨添麻烦。 冉郁搓了搓手指,深吸一口气和喻昭清对视上。 下一秒,冉郁移开视线,"博文妈妈,我觉得我跟她妈妈私底下怎么样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换座位的事我也在群里解释过了,完全是按身高排的,和成绩没有任何关系。坐在前面不代表成绩好,坐在后面我们上课也不会忽略他们的反馈。站在班主任老师的角度,我建议这次两位同学的体育成绩作废,你们可以随时申请重新让老师考,可以吗?" 最后一句,冉郁提出的解决方案,问喻昭清也问黎博文妈妈。 看向喻昭清眼神里有请求,就差双手合十,说拜托了。 这次比较特殊,双方家长都在场,尤其是对方抓住她们私底下关系很好,冉郁很为难。 但喻昭清不想轻易妥协,她目不斜视,"成绩不重要,我要黎博文给我女儿道歉,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故意针对我女儿。" 第一次她相信了冉郁,事实上又出现了第二次。 有了第二次就会有无数次,袁思桉不是软柿子能随随便便被欺负。 她告诉过袁思桉的,只要自己没错,就不要忍气吞声,挨打了要打回去,她会给她撑腰。 这次,她以身作则告诉袁思桉,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她可以站出来。 郭玥直指冉郁,咬牙切齿,"有人撑腰就这么嚣张吗?" 冉郁嘴角牵起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两位家长先冷静一下,思桉妈妈,你看黎博文的羽毛球课也是零分,既然你说成绩不重要,那这件事就互相道个歉吧?" "黎博文零分是因为他想让思桉零分产生的必然结果,他们是一组的。" "你?"冉郁瞳孔一缩,感觉喻昭清陌生得可怕。 她在公司里就是这样的吧,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不可撼动。 这女人只在袁思桉面前是温柔知性的母亲,本质上性格很尖锐。 冉郁正头疼着,郭玥又来添一把火,"冉老师,如果你今天让我儿子道歉了,我就申请换一个班主任,而且班上那些家长肯定是不想跟一个关系户待在一个班的。" 天灵盖都压不住了,冉郁的赔笑服务结束,最终拍板,"袁思桉和黎博文体育成绩都作废,想要成绩可以在下周一之前申请重考,我会重新进行班级排名,周一之后如果都不申请重考那就按照现在的排名公布到群里,下学期我会尽量避免将两人分到一组。还有,班级座位下学期会调整,但依旧用身高排序原则!" 此话一出,意味着喻昭清的要求被驳回。 喻昭清深深地看了冉郁一眼,拉着袁思桉走了。 "冉老师,看来你还有点职业道德。" "谢谢你给我们博文主持公道,那我们先走了。" 冉郁已经听不到身边人说了什么,仰头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怅然若失看着天花板。 有点累,不止一点点。 "小冉老师,你看我们之前都跟你说过,别私底下请他们吃饭,知道的是知道你为了多了解学生,不知道会以为你在讨好他们。" "对,你第一次当班主任有事情还不清楚,现在有些家长是没有那么善解人意的,不仅不会领情,有可能还会以为你别有所图,到时候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没事儿的小冉,这种事等你做久了班主任就知道很正常了,不管你怎么做,都很难做到双方家长都满意。" "所以也是给了我们一个教训,私底下不要跟学生家长走太近了。" 已经无心再听办公室里其他同事的声音,冉郁满脑子都是喻昭清最后那个眼神。 她知道喻昭清是不想袁思桉受委屈,但是黎博文家长也不是能吃得了亏的人,她根本就不管自己儿子做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儿子已经给袁思桉道过一次歉了,而她私底下跟喻昭清又走得很近,如果今天喻昭清再让她道歉,这完全就是仗着有她撑腰在欺负他们家孩子。 不管怎么做,她这个角度一定是没有办法两全的。 如果今天让黎博文给袁思桉道歉了,郭玥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必然会大张旗鼓地宣扬这件事,到时候引起班上家长不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现在互联网那么发达,要是郭玥有意发泄不满,传出去了对学校也会有影响。 喻昭清不懂她的为难吗? 她懂,但是她为了女儿不愿意退步。 "冉老师,家长们已经都离开了,你的包我给你拿回来了,还有,这些是我刚收集他们的一些建议留言,你需要过目之后在群里给家长反馈。" "好。" 冉郁直起腰,定睛一看语文老师捧过来厚厚的一沓留言纸,乍舌,"这么多?都是给我的?" "是的,白色留言纸的都是给你的,给学校和我们其他老师的我都拿出来了,这是单独给你的。" "这么多?"冉郁再一次发出惊叹。 上一次见到这么一堆给她的留言还是在医院的时候一年一结的投诉信。 "嗯,但是我刚看了一下,里面大多都是重复的,还有些是对你的肯定呢。放轻松,有些家长和学生一个人就留了好几条。看着多而已,别压力大。" "很难不压力大。"捧着一堆留言纸,冉郁在风中凌乱。 第一次在脑海中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做不好老师?" 医生做不好,老师也做不好,她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问题或许出在她自己身上? 沉思许久,冉郁翻了翻留言纸,里面没有一条来自喻昭清,突然放下留言纸冲出办公室。 她在停车场追到要离开的喻昭清,"喻昭清,等一下。" 喻昭清视线淡淡略过她,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 冉郁一把按回喻昭清刚打开的车门,喘着粗气对她说,"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是她质疑我跟你私底下关系很好,我要是在黎博文已经道过一次歉的情况下要求他当着他妈妈又道歉,这不明摆着我偏向思桉吗?" "现在两人成绩都作废了,明天让思桉重新考一次,我会更新她们排名。"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冉郁一路跑过来的,她的大脑都快缺氧了。 冉郁都快累弯了腰,还不忘朝喻昭清伸手。 喻昭清一个抬手躲开了她的触碰,"注意你的身份,别又被其他家长看到了,又误会。" 现在家长会刚结束不久,身边陆陆续续都是在离开的家长。 偶尔车子擦身而过扬起地冷风吹得人瑟瑟发抖,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冉郁扶着车门的手用力到泛白,"这样有意思吗?" 闻言,喻昭清不悦地抬眼,久久不语,失望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 细白的手指压了压耳旁被风撩起的发丝,喻昭清忍声开口,"冉老师,请你搞清楚,上一次道歉是因为他故意修改思桉的作业让她成为班上唯一一个不及格的人,这次又是他故意针对思桉才让她体育课不及格,他甚至还联合身边朋友在思桉自己都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不和她玩儿。思桉正处在自尊心敏感的年纪,一次次的针对让她觉得很委屈,这种情况非要上纲上线来说,不就是校园暴力吗?" 她不满意冉郁的处理结果,冉老师这个称呼更是一下子拉开了两人的界限。 是啊,她必然是站在自己女儿那边的,没有母亲能允许自己孩子受欺负。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冉郁心口一悸,狠狠地闭上眼睛。 喻昭清步步紧逼让她几乎快要缓不过来,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冉郁眉眼之间笼着克制的怒意,沉声说,"我不否认是我没有处理好两个小朋友之间的矛盾才让事情升级到这种地步,但是说校园暴力的确有点言重了吧,你自己也说这个成绩代表不了什么,我也告诉了你们两个人的成绩作废,可以重新考,会给思桉公正的排名。" 应付了一上午的学生家长,冉郁的情绪已经到达不可控的临界点。 她按耐住自己脾气,先来安抚喻昭清的情绪,但是喻昭清根本就不给她台阶下。 第50章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们什么关系我…… 喻昭清见她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 失望地眉心收紧,"冉老师,之前我给过你机会处理他们之间的矛盾,我也让思桉好好跟他交朋友, 但结果是思桉依然在被被针对不是吗?我把自己女儿教育得懂礼谦让不是让她在学校被欺负的!" "改她作业那次他道歉了, 我尚且念在他们都是小朋友, 有小朋友之间解决的方式所以忍了,我还让思桉好好去跟他解释清楚误会,但是他在期末考试又针对思桉。一次次得寸进尺, 思桉就该被欺负是不是?" 字字句句都不留余地,不断地挑起冉郁的内心的躁郁。 冉郁烦躁的皱眉, 最终积攒许久的怒意释放, 她提高音量, "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就应该被欺负, 但是你明明可以先跟我反映不认可这次成绩的情况,让我重新安排考试。然后通过我去跟黎博文和他家长沟通,毕竟两个孩子都还小, 根本就没有原则性的仇和恨, 以后还要在一个班学习,不能用那么强硬的方式纠正。我有我的处理方法,你为什么跳过我直接就去找他妈妈呢?当着那么多家长的面,她自然是不会轻易退步。" 喻昭清逻辑清晰的阐明态度和立场, 但冉郁认真说起道理来也毫不逊色。 算得上理智的言辞因为面对面时不耐的语气和音量让沟通效果大打折扣,甚至控制情绪的理智也仿佛离家出走, 喻昭清冷硬地呵斥,"不是你的女儿你当然不心疼!" 因为是冉郁,所以喻昭清格外在意她的立场。 "你说话能讲良心吗?我有没有说这件事就这样结束?我有没有说我不处理了?"冉郁怒火燎原, 越想越憋屈,声音称得上是低吼,"你这样步步紧逼你考虑过我吗?我夹在中间为难你就一点不在乎!" 感性的胜负欲占了上风,喻昭清脱口而出,"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需要考虑你?" 愣了一秒,周围好像都没有了声音,喻昭清和冉郁都愣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喻昭清,冉郁渴望这一切只是错觉,但事实上她刚才亲眼看到喻昭清嘴里说出这句话,心顿时撕开了一个口子,冷风毫不留情地灌了进去。 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冉郁脸上浮现无尽的痛色。 我们是什么关系,班主任和学生家长的关系,暧昧的床伴关系。 两人之间静得令人心慌,良久,冉郁自嘲地冷笑一声,"呵,喻昭清你可真牛逼。" 她以为相处了那么久,自己虽然没有袁思桉重要,但至少也不至于一点分量都没有。 看来她的确是太自信了,对于喻昭清来说,她根本就不在意她会不会夹在中间为难,她只要自己女儿不能受一点委屈。 她冉郁算个屁啊。 死乞白赖住在她家的一个明确拒绝过的一夜情对象而已。 冉郁啊,她可是冉郁,她怎么能一次次被人羞辱呢? 冉郁没有再多待一秒的耐心,也没有给欲言又止的喻昭清组织措辞挽回的机会,转身一个跨步就走,迎面碰上上完厕所回来的袁思桉。 袁思桉停下来跟她打招呼,"冉老师,一起回家吗?" 她们早上还是一起来的,在车上有说有笑,但现在那一切好像成了错觉一般。 冉郁依然是冷着脸,但面对一无所知的袁思桉,她鼻息间溢出一声,"不了。" "嗯?"袁思桉不明所以,冉郁直接越过她走了,袁思桉只能先跑回喻昭清身边,"妈妈,为什么冉老师那么生气?" 喻昭清神色僵硬地拉开车门,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今天爸爸要带你去游泳,我先把你送过去。现在已经放寒假了,你想在爷爷奶奶家住就住几天再回来。" 垂眸间,喻昭清心好像空了一块,用低头的动作掩饰她不可控的慌乱。 她说错了话。 说话的人都痛到发麻,那听的人该有多难受。 冉郁,你肯定很难过 渝阳市康安医疗集团总部大楼 冉郁走进大楼八楼,出了电梯直接朝着办公室走去,门口的秘书刚要开口阻拦,双手插兜的冉郁把墨镜往上一抬,话都不用说,原来准备拦着她的人立刻鞠躬,"小冉总,陆总在办公室。" "嗯。" 冉郁看了一眼墙上挂着首席财务官办公室的牌子,站在办公室门口取下墨镜换成规规矩矩的一副黑框眼镜,随即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襟,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那颗,连随意散在肩上的长发也用一根橡皮筋挽起来。 就连因为心情不好一路都黑着的脸都乖乖收敛了寒意,足以见得她对办公室里的人有多尊敬,即使被称为小冉总也不敢直接推门而入,而是曲起手指规矩的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应允,她才轻轻推开门,又悄声合上。 走进办公室里,对办公桌前一身黑色正装刻板严肃的女人微微颔首,"妈。" 陆筝莱女士,她的亲生母亲,现任集团首席财务官。 那张和冉郁没什么相似之处的脸上都是肃然,不怒自威的气场令人心生胆寒。 她父母的婚姻属于强强联姻,两家医疗企业随着他们的婚姻而发展壮大,最后形成千丝万缕分不开的紧密关系,即使婚姻关系结束,也不会影响陆筝莱在集团的地位,两人的婚姻更像是一场利益的交换。 为了公司和自己的利益,婚姻只是一块微不足道的石头,投进湖里只要能激起涟漪,那多得是前仆后继的人,陆筝莱女士就是其中一位。 听到冉郁的声音,陆莱筝头也没抬,淡声吩咐,"嗯,坐。" 得到她的吩咐,一直站在办公桌前的冉郁才拉开椅子坐下。"不打扰您处理事情吧?" 挺直腰背,坐姿端正,与其说冉郁是在面对自己的母亲,不如说是在面对领导。 母女俩待在一个空间里更像是领导和下属,没有一丝温情可言。 陆筝莱虽然看起来很忙,但是忙得井然有序,她说,"不打扰,找我什么事?" 从她出事之后执意辞去医院的工作去当老师开始,这半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妈,或许我做错了一件事,太过自信而高估了自己。"冉郁双手放在膝盖上,不见任何散漫姿态,看向自己母亲的眼神里都是尊敬和信任,"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想来问问你我应该怎么做。" 冉郁从小被母亲进行严格的规训,对母亲的服从是百分百的融入骨子里。 更何况,陆筝莱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仰望的存在,不管是生活还是事业她都尽在掌握。 母亲是事业型女强人,在集团里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不管多大的风浪,她好似都可以摆平。 所以在冉郁这里,母亲亦是无论何时都能给予她指引的依靠。在感情上的迷茫和痛心,她下意识地就来找她给自己建议。 "是因为在小孟学校当老师不顺利还是因为那个离异的设计师?"陆筝莱了然于心。 在她面前,冉郁就像是一支风筝,线在她手里,她永远知道风筝的方向和位置。 而冉郁对于自己母亲知道喻昭清的存在也不意外,她挤出一丝笑意,"学校的事情我还是能搞定,虽然不像想象那么简单,但毕竟是您的女儿,要是这点能力都没有岂不是太丢你的脸了。" 很含蓄的夸奖自己地母亲,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骄傲和自豪。 在她心里,陆筝莱女士就是她学习的榜样和目标,她优秀到完美,作为她的女儿,也不能太差,所以这份骄傲曾一度成为她的枷锁,从幼年到成年,她最开心的瞬间就是母亲跟身边商业朋友介绍她的时候。 明知道是真的夸奖并非虚伪的恭维,更何况还是出自自己亲生女儿之口,但是陆筝莱脸上依然不见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回应,只肯定地语气,"那就是因为那个离异的设计师了。" 弯腰从抽屉最下方抽出一份文件,陆筝莱翻了两下,没有起伏的音调,"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为了她和她的亲哥哥协议结婚,又疯狂到生下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现在和前夫刚离婚不到半年,似乎也下定了决心和那个前任撇清了关系。" 疯狂,竟然能从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陆筝莱口中听到她用疯狂来形容喻昭清。 看来她此举的确是惊为天人的,爱真的让她干出了惊天动地的蠢事。 对于自己母亲口中的喻昭清,冉郁没有否认和辩解,"是的。" 陆筝莱一针见血,"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容貌?性格?亦或者她的深情?" 冉郁接触的那些优秀精英不管哪方面都比喻昭清出众。 哪怕现在不需要她选一个门当户对的爱人,但也不能如此剑走偏锋。 "看人不能只看一面,你刚说了那么多提到她第一时间记住的代名词,但感情不是一个人的全部,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她事业上在事业上独当一面,一步步走到今天手里管了几十个人,生活上她是一个温柔又独立的女人,坚持自己亲自带孩子,给孩子最好的教育。" 最终还是没忍住,冉郁为喻昭清辩解了。 心里有很多喻昭清的好,但是在自己母亲面前她只能苍白的说出这么三两句。 尾音落下,办公室里寂静无声,连陆筝莱敲键盘的声音都没了。 冉郁抬眼对上她风雪俱灭的眼神,她自知自己顶撞了母亲,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她刚刚的问题,"我也说不出来喜欢她什么,就是她这个人我会忍不住想要靠近,每一次的靠近都会让我觉得心情愉悦。明明知道她心里曾经有一个那么深爱的人,爱到那种程度,就算现在不爱了,也永远留有痕迹,我还是忍不出喜欢,心里构建的择偶标准明明她一样都不占,但是就忍不住心跳加快。" 听她说完,陆筝莱才缓缓移开那清寂压迫的视线,静静听着冉郁下文。 冉郁捂住心口,发现即使是刚刚被她用那么难听的话伤了心,但在自己母亲面前只是提到她,自己心跳就开始有了反应。 心跳加快,冉郁认真的问,"妈,我想,这是喜欢,对吗?" 不知道是不是可悲,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感觉,需要求证自己的母亲。 闻言,陆筝莱从文件中移开视线合上钢笔,肯定她,"对,是喜欢。但是她喜欢你吗?" "我"冉郁犹豫了,不敢和陆筝莱对视,"我不知道。" 喻昭清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受,甚至亲口说出"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需要考虑你",这不就是否定了她们之间的所有。 她以为喻昭清让她住进家里,又一直没有主动提让她搬回去,甚至还让她单独带孩子出去。她心里对她是信任的,她们会慢慢地顺理成章在一起,但现在她不知道了。 喻昭清或许真的只是拿她当床伴而已,没让她走是因为她身上有利用价值,而她其实并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这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一切全凭她自愿,被拒绝了还上赶着,到最后落了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结果。 冉郁底气不足,转念发现一个重点,"妈,你不反对我喜欢这样的一个人?" 在陆筝莱的标准里,喻昭清只是性别就被卡出去了。 结过婚又有孩子,她根本就排不上号。 陆筝莱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严肃的脸上有几分隐秘的无奈,"为什么会反对,我连你从医院离开去当普普通通的老师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从小被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唯一的女儿,一朝意外,花了二十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冉家大小姐从医院跑路,也不学习接手家里的产业,就一头扎进学校当一个朝九晚五经常被学生家长投诉找麻烦的班主任老师。 陆筝莱想,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难以让人接受了。 听到自己母亲这样说,冉郁只低下头,有难以启齿的羞愧,"对不起妈。" 因为知道陆筝莱不会同意,所以一声不吭直接就去了学校。 现在想来,她一定对她很失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睡了得负责啊 你只是单纯馋人家身子…… "没必要说对不起, 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清楚,你这么做肯定也是被逼到没有办法的选择。"陆筝莱缓缓起身在茶台上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走到冉郁旁边,"你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 比起让冉郁像她一样婚姻是一场利益的交换, 她更希望冉郁能和一个知她冷暖的女人在一起,至少不用总是在权衡和算计。 一杯清茶放到了面前,冉郁刚要起身双手接过, 肩膀却被陆筝莱按下去,"冉郁, 刚才的话不过是体面的场面话而已, 你想听我真实的想法吗?" 茶杯被陆筝莱亲手端到冉郁面前, 冉郁惶恐的接下, "嗯,我想听。" 陆筝莱目视着她喝下茶水,一贯漠然理性的眼底流淌着不易察觉的柔情, "在你因为那场意外生死未卜躺在手术室的时候我才发现, 你的人生我没有办法百分百掌控,我把你推到了那个位置,却连基本的安全都没有办法保证。不想要了,我手里握着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变得很轻, 我只想要我唯一的女儿活着,冉郁, 我想我才是做错了。" 她还没说做错了什么,冉郁却知道。 等陆筝莱说完,她立刻就说, "不是的,我不怪你和爸,我知道我是被寄予希望的,我身上有要承担的责任,所以不得不去为了做一个能为集团里上万员工负责的掌权人而努力完善自己。" 虽然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兜兜转转最终也学无所成。 但冉郁知道有些人的命运是由不得自己选的,她不怪父母,只是承担了快三十年的压力,在面对毁掉梦想,毁掉信仰的时候,一下子就失去了那股力量,她知道自己走不下去,所以选择了另一种人生。 "不,我把你当作自己的附属品,想要把你塑造成我想要的工具。" 直白的,冷血的,陆筝莱不否认自己对冉郁的利用和掌控。 话虽然难听,但现实比话残酷多了,冉郁这二十多年,真的失去了太多。 苦笑一声,冉郁轻声道,"妈,下次不用说的,说出来好伤人啊。" "所以我认为自己做错了,以前太逼着你了,让你过得不开心。" "你们给了我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受到了最好的教育,虽然失去了很多自由的时间,但是要管理那么多业务和交际的人,不牺牲不学习怎么能行?你总是把话说得很难听,实际上爱不是靠嘴说有没有的,而是靠我自己的感受。我在这半年当老师也学到了很多,每一个父母对孩子爱的表达方式不一样。" 私底下请家长吃饭,聊一些她们跟孩子的相处日常。 虽然千篇一律,但是冉郁总能找到某一个自己父母也做过的点,他们有更多的身不由己,但是在那一点点可选择范围内,她是父母的首选。为了让她少走弯路,所以逼着她必须完美。 冉郁不恨父母,但也的确亲近不起来,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嗯,你不觉得我跟你爸做错了,我也不觉得你的选择是错的。"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面对自己女儿说的话,眼底的寒霜不可控的化开,她以为冉郁内心里会恨她。 陆筝莱怔然许久,觉得眼前的冉郁真的变了好多,以前她亲口说过如果有选择她一定不要做她的女儿。 "冉郁,那些责任,那些名誉都不重要了,我会挡在你身前,你只管做你开心的事。等到哪天我掌控不住了,我会给你留后路,现在的集团亦不是你我能控制的,永远会有人奋不顾身投入托举的队伍,冉望也好,冉明志也罢,一直都会有人,它的发展不决定在任何人手中,所以你不来,那去过你的人生就好,不需要有负担。" 陆筝莱的话没有任何算计和虚伪,只有情真意切却不曾挂在嘴上的爱。 算计了大半辈子,很多已经成了习惯权衡利弊,唯独现在的冉郁,陆筝莱不计得与失。 "谢谢妈。"冉郁感觉心口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在外面遇到再多痛苦和难受的事,只要回来找妈妈,不过是三言两语,就缝缝补补好了她破碎的心,让她的委屈有了栖身之地。 "你的支持对我很重要。"冉郁红了眼。 陆筝莱看着,本应该温情感动得应该拥抱而泣的氛围,但陆筝莱只是克制地拍了拍冉郁肩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冷血和漠然已经成了陆筝莱的面具,冉郁也不是个会哭的孩子,母女之间安静许久。 陆筝莱等冉郁调整好情绪,才又开口,"她是不是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又是一语道破冉郁内心的矛盾点。 冉郁想说点什么,但辩解不需要,伪装的假话在陆筝莱面前也没用,她顺从的点头,"是。" "你当初接近她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你只是图一乐,所以才没有在刚开始就坦白自己的身份。" "是。"冉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看自己的衣摆。 "但是你现在真的喜欢上她了,就不敢告诉她了,因为她的感情经历让她在面对下一段感情的时候必然会更小心谨慎,更是容忍不了任何一点不真诚。" 冉郁也十分清楚这一点,"她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今天又说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很伤心。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明明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卑微,但是我舍不得。" 冉家的人有自己身份赋予的资本骄傲,不管是感情还是事业都不能失了体面。 冉郁就算是再喜欢喻昭清,被拒绝了就不能再上赶着。 陆筝莱哼笑一声,"在我这里你说这话,不怕被教训?" 要是在以前听见冉郁磨磨叽叽矫情的跟她说什么舍不得的话,她必然是免不了一顿训。 训完还要写几千字检讨,反思自己错误的程度。 为了一个女人,太丢冉家的脸了。 "对不起。" "嗯,错哪儿了?" 冉郁大脑宕机,她在陆筝莱面前认错已经成了本能了。 想了好几秒,硬着头皮说,"不应该说这种话折辱冉家脸面。" 话音刚落,冉郁违背不了内心,"但是我真的舍不得,我都跟她睡了,得负责啊。你教过我的,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承担后果。" "你只是单纯的还想睡吧?" "" 亲妈说话总是能一语道破她内心,说白了还馋人家喻昭清身子。 生理心理都喜欢喻昭清。 冉郁不好意思回答,陆筝莱也没那么大的闲心逗她,直接说,"不要找那么多必须要去做的借口自欺欺人,你要是想跟她发展下去的话就不要太玻璃心,还要保持坦诚。" 说罢,陆筝莱话音一转,"何况你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从小她就要求冉郁不能碰到点困难就悲悲戚戚,冉郁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是很强的才对。 现在脆弱得一点难听的话都听不了,陆筝莱很不满意。 冉郁浑身一震,立刻说,"我知道错了,我会尽快告诉她我的身份,也会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会做出丢冉家脸的事。" 陆筝莱颔首,"嗯。" "那我不打扰您工作了。"冉郁起身,微微弯腰告别。 在离开办公室的最后一秒,冉郁抓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妈,您注意身体。" 五十多岁的女人还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不敢松懈一点。 或许陆筝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眼角的皱纹已经有了时间的痕迹。 声音飘进耳朵里,陆筝莱眼睫一颤,久久没有动作。 走出大楼,冉郁长舒一口气。 果然自己母亲压迫感就是强,她竟然感受到久违的紧张。 无奈自己在母亲面前永远都不由自主紧张,冉郁抬眼看天都快黑了。 下班高峰期,眼前车水马龙,冉郁站在路边一时不知道是该回学校的公寓还是去喻昭清家里。 好像每一个地方都不是她现在想要的。 站了好一会儿,本来心就冷,现在更是从内到外的冷。 想了想,还是去喻昭清家。 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一辆机车却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冉郁奇怪的看了一眼来者,默默往旁边走了一步准备继续打车。 直到机车上的人打开头盔护目镜,对冉郁说,"冉老师。" 是司繁,这条路是她每天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只是今天碰到冉郁。 见是司繁,冉郁心放松下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机车,笑道,"挺酷啊,司警官。" 这个交通工具倒是很符合司繁的气质,高冷又酷的。 仔细看了两眼,冉郁双手抱臂,感叹说,"不愧是喻影后,连这款都能给你搞来。要是让你领导知道了,不得怀疑你受贿把你从头到尾查个遍?" 显然,她知道这辆机车的价值,并惊叹于喻栀韫对司警官的偏爱。 司繁被她打趣得不好意思,转移话题说,"冉老师在这儿是?" 这里离学校完全是相反的方向,今天思桉开家长会,说明冉郁是要上班的啊。 "我刚接受完我妈的耳提面命。" "" 总之是奇奇怪怪的,司繁不想浪费太多心思在冉郁身上。 本就是出于礼貌跟她打个招呼而已,要没有在医院她扇袁书桉那一巴掌,她根本不会停下来。 随口问了一句,"那你现在回姐家吗?" 最近冉郁住喻昭清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司繁觉得她们应该在一起了,但是喻栀韫却说没有。 她们之间的感情真复杂,一个前一天被拒绝了第二天还能赶到医院给前任耳光,一个嘴上说着不合适却心软她家被淹了没地方住,都过上日子了,不算在一起吗? "不着急。"冉郁缓缓靠近司繁车把手,抚摸着机车钥匙,"你这是刚下班吧,请你吃饭?" 那架势好像司繁要是不答应,她就要拔钥匙了。 司繁不假思索,"你是有事跟我打听吗?" 冉郁挑眉,"这话说的,别这么想我啊。我要是跟喻昭清在一起了,那咱俩也等于一家人了。我请你吃顿饭有什么问题?" 淡淡地目光落在她身上,司繁显然不受她忽悠,一针见血地指出,"所以现在还没在一起,能不能在一起是未知数。" 咔哒~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冉郁捂住心口,痛心疾首,"你话不多,倒是句句都往人伤口上扎啊。" 司繁: 最终两人还是找了一个路边摊,点了一些烧烤。 缩在小马扎上,冉郁捏着一次性手套,看着桌面一层的油污有点下不去手。"这些东西吃了应该会拉肚子吧?" 她倒是还没有在这种环境下用过餐,不停地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你肠胃比较娇贵?"司繁问得很天真,"放心吧,我经常在这里吃,一直都没事。" 毕竟谁能想到面前的人真的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冉郁捏着一根羊肉串,不敢送进嘴里,怀疑地问,"喻影后也来这里吃过?" 真爱啊,我们的大明星。 对面司繁吃得很自然,点点头,"来过,她当时就坐在你这个位置,同样的动作。不过她是捏着一个矿泉水瓶看着我,她肠胃比较娇贵,吃了的确会拉肚子。" 当时喻栀韫还在追她,明明很嫌弃,但还是不想走。 沉默好久,冉郁终于还是尝试着吃了,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但也说不上美味。 她吃得很慢,大多数都送司繁面前,"多吃一点。" "你直说你有什么事吧。" "我都说了别那样想我。" 话音刚落,冉郁突然凑近司繁,"不过你要是吃开心了,能帮我一个忙吗?" 司繁瞳孔一缩,手里的串儿差点没拿稳,"你" 没见过这样理直气壮的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嗯倒是还有一个,喻栀韫。 司繁低头继续吃,"你先说,我再考虑。但我立场在昭清姐那边。" 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白吃的烧烤也没有。 第52章 我在家里等你 我们聊聊可以吗 "不是说喻昭清的事, 我给你送三等功来了,K皇会所那边有人在违法售卖进口兴奋药,那个药新研究出来的,一颗好几千, 比兴奋剂劲儿还大, 那药是违禁品, 现在只在小范围售卖。"冉郁环顾四周,把声音压得很低。 冉郁了解那冉望丫头,阳奉阴违的她绝对不能说不磕就不磕了, 所以只有彻底铲除源头,对冉望的隐患才会消失, 何况他们敢碰冉家的人, 真是胆大包天。 说着, 冉郁从包里抽出几张照片和透明小袋, 里面装的正是糖果形状的药丸。 冉郁正色道,"不止兴奋药,他们绝对还在搞毒品, 这个消息来源也百分百可靠, 盯上这几个你们缉毒大队肯定能钓到大鱼。" 意料之外的话让司繁眉头紧皱,连咀嚼的动作都停下了,复杂的看了一眼严肃的冉郁,"这些东西你从什么地方拿到的?为什么肯定消息来源可靠?" 她好像把冉郁想得太简单了, 以为她要她帮的忙跟喻昭清有关。 冉郁不是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女人。 "这你就别管了。" "这我肯定要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这不是一个小案子,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司繁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开始准备记录冉郁说的信息。"我会把这些情况如实反映给我的领导, 也会让检验科弄清楚这个药的成分。" "咳咳。"冉郁清了清嗓子,拿起酒杯准备喝口酒缓解紧张的气氛,"司警官要这么专业吗?" 她现在有一种坐在警局讯问室的感觉。 司繁竟然在路边摊的椅子上都能无缝衔接到刚正不阿的状态。 "询问案件相关信息期间禁止饮酒。" "你?"瞪大眼睛,冉郁眼睁睁看着酒杯被一只大手收走。 喻栀韫,你就喜欢这股子随时随地都要大义灭亲的劲儿吗? 你在娱乐圈那么鱼龙混杂的圈子里混,也不怕哪天你家司警官查你头上把你给灭了。 冉郁双手抱臂,不悦地撇开头,"我掐指一算的,想送个三等功提前讨好一下喻昭清亲妹妹的女朋友,可以吗?" 司繁面无表情,"说实话。" "实话就是那边会所的老板不敢得罪我,我一问他就主动提供照片给我,还给了我他们经常聚会的包厢号和门卡给我了,以便我随时进去,需要我把门卡提供给你们警方吗?" "再胡说八道我把你带回局里了。" "" 司繁完全不信,只当冉郁还没喝醉都开始胡说八道了。"K皇会所跟一般酒吧KTV不一样,最低消费都上万,他们的老板更是神秘得几乎没人见过。每次缉毒大队安排的排查都查不出任何问题,说明他必然不简单的。这样的人,为什么给你面子,冉老师?" 冉郁翻了个白眼,"可能因为我脸比较大。" 她说的就是实话,司繁不信啊。 冉郁话音刚落,司繁毫不留情的抽出手铐,拎起冉郁右手把她铐在桌子上,"我真的没跟你开玩笑,你身边有没有人跟毒品有瓜葛?" 喻昭清独坐在餐桌前,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十点钟。 而门口依然静得可怕,没有要被人推开的迹象,她一直期许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坐了两个小时,喻昭清明知道她不会回来了,但还是舍不得回卧室休息,连拿回来的工作也没有一点心思处理,脑海中总是不断地浮现冉郁离开的背影。 她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伤人,也后知后觉,因为是冉郁,所以她的情绪被放大,明明知道冉郁提出的方案可行,但依然因为她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而感到生气,一怒之下,显得那么咄咄逼人。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喻昭清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硕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她凄绝的背影。 许久,她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冉郁的头像,莹白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编辑了一条消息:晚上回来吗? 但编辑完她又犹豫了,把话说那么难听,以冉郁的脾气,肯定没那么容易气消。 想了想,喻昭清又修改了:我们聊聊可以吗?我在家里等你。 果决风行的喻昭清,在面对冉郁时,一条简简单单地短信都变得犹豫不决。 喻昭清明白,竭力克制的心,还是被冉郁牵动。 心疼她说自己没有朋友,心疼她因为父母的严格失去了享受快乐的时间,心疼她明明是天才,但是天妒英才被毁掉了梦想,也喜欢她轻佻不着调下的体贴,喜欢她在医院时明目张胆的袒护,喜欢她的主动。 心疼她,喜欢她,矛盾而有魅力的女人。 那短短几个字蕴藏了太多喻昭清含蓄的情愫,最后一咬牙,还是发了过去。 而冉郁这边桌上的手机亮了,冉郁看到了是喻昭清的头像,刚要拿起手机。 司繁一把按住手机,"冉郁,请严肃对待,你提供的情况对我们很有帮助,如果能早一天抓获犯罪分子,就有可能挽救一个即将坠入深渊的人或家庭,你肩上的责任很重。" 冉郁差点被司繁的手砸到,下意识的缩回来,"你还给我上价值了?能别道德绑架我吗?" 自嘲的哼笑一声,冉郁漠然地看着眼前正义凌然的司警官。 曾经司繁口中的话是她的人生准则,她把治病救人的责任压在自己肩上,把集团发展命运压在自己身上,争分夺秒,可是结果呢,换来一次次的投诉和要置她于死地,如果不是她的家庭做底气,她连崭露头角的资格都没有。 她眼神中的嘲弄过于明显,司繁皱眉,"我现在觉得你很危险,你的道德感很薄弱,积极向公安机关提供破案有利情况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能接触到这些,我很难相信你跟那些违法分子没有牵连。" 单听她那一句话,她真的好像潜在的危险分子。 冉郁左手撑着下巴,晃了晃被铐住的右手,声音懒洋洋的,"那司警官去查我好了,反正我对别人的人生没有那么强的占有欲,也没有兴趣当别人的救世主,这个社会那么多阴暗的角落,每天都在发生见不得光的事,多如牛毛永远清不干净。你在一线拿着几千块的工资拼死拼活的干,你知道上面的人一顿饭随随便便一瓶酒就上万吗?" 司繁她自己难道真的不清楚吗?她这种人如果没有背景的话,一辈子往上爬一步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当她有了权力后必然会损害到某一部分人的利益。 司繁微微扬起头,面容宁静却流露出令人臣服的坚定,她说,"我是警察,我的工资来源于纳税人,我拼死拼活为的不是上面的人,为的是维护群众的利益。"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对于冉郁来说却震耳欲聋。 好似她已经绝望的站在一望无垠的海浪里,本来已经随波逐流平静的接受即将来临的死亡,但是突然一个人朝她伸来了手,坚定地告诉她一定可以走出去。 无关爱情,她开始喜欢司繁这个人了。 心被震撼到,冉郁下意识挺直腰背,"可能你不信,但我觉得我们是同类。" 她或许知道喻栀韫为什么喜欢司繁了。 倔强刻板的守着自己奉行尊敬地法律尊严,而她不择手段也是为了维护医者入行的信仰,只求问心无愧。 "我相信你,就凭你能主动告诉我这些情况,我知道你还人性未泯。" "司警官,你这个形容词我很难认为你在夸奖我。" 烘托起来热血沸腾的气氛戛然而止,冉郁对司繁哭笑不得,"我实在很难高兴得起来。" "你是好人。"司繁夸得很不走心,下一句话就是,"所以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 冉郁扶额,她真的低估了司繁的较真儿。 摊开双手,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无奈,"我能说的我都说了,我跟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她也没有证据掌握不了具体情况,更何况她还想活命啊,那趟浑水不是司繁能凭一己之力撼动的,她可不想给司繁带来麻烦。 "好,我相信你说的,你等我整理一下情况。" "那你不能先放开我吗?司警官,我应该不是犯人吧?" 整整一个小时,司繁就有不问出来真实信息不罢休的气势,烧烤摊老板都快被她吓跑了。 路过的人见她被手拷铐着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真的是什么嫌疑人一样。 "不是,但是你明显不简单,身上嫌疑很重。" "我怎么了啊,我是无辜的。" 冉郁巧舌如簧,即使是面对的是办案经验丰富的司繁,她也能从容如流的把自己摘出去。 如果不是看在喻昭清的面子上不能掀桌,就这小小的手铐能困住她? 喻昭清,我真是爱你爱到没边了,为了你这种羞辱都忍了。 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要是一会儿我拿到手机看到你发的信息不是来哄我的话,我就掐死你亲妹妹的女朋友。 冉郁盯着自己的手机正预谋着,恰逢此时,司繁的电话也响了。 想也没想冉郁眼疾手快一把想抽回自己的手机,但是司繁反映更快,先行一步按住她的手机。 手上落了空,冉郁咬牙,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拿走司繁还在响的手机,见来电显示的是,"老婆"。 冉郁笑了一声,调侃她,"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司警官。" 还给喻栀韫备注老婆,谁敢想这是铁面无私的司警官啊,反差感太强了。 "还我!"司繁冷脸想拿回手机。 "不还,你不让我回我未来女朋友信息,你也别接你女朋友电话。"冉郁一身反骨。 两个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在马路边像小学生互啄一样抢手机。 冉郁就算只有一只手也没有落了下风,她手一滑直接接听电话。 刚一接通,对面还没说话,冉郁就先朝喻栀韫控诉,"喻栀韫你能不能管管司繁,我好心请她吃夜宵还给她送三等功,她不仅不感恩,还直接给我铐大街上了。" 抖了抖手上的压得手腕生疼的手铐,冉郁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她绝对是第一个铐了我还能安然无恙坐在我对面吃烧烤的人,换做其他人,早就开始投胎选下一世要不要当人了。喻栀韫,整整一个小时了,你知道大街上的人都怎么看我吗?还有没有天理了!" 对面的喻栀韫显然没想到是一个始料不及的人接电话,拿下手机看了一眼的确是司繁的号码,沉默好几秒,"你们在搞什么?" 司繁显然不会随随便便大街上铐人,而且她们俩怎么能碰到一起吃夜宵的。 好像几天没回去就错过了一个世纪。 "冉郁!"司繁克制着怒意。 "哎?别动,再动我把手机扔啤酒杯里去了哦。"冉郁不被她黑脸吓到,甚至直接威胁。"我猜司警官手机里肯定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吧?你想清楚了再说哦。" 硬茬儿,冉郁真的是老师吗?无赖还差不多。 难道现在医生和老师的门槛已经降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司繁最后的倔强,"开免提,我也要听。" 毕竟冉郁是真的在提供情况,还跟喻昭清有那层关系,再没有情商无所顾忌。司繁也不至于真的把关系弄僵。 完全是看在喻昭清的面子上, 司繁忍耐着脾气没跟冉郁动手。 完全是看在喻昭清的面子上, 冉郁忍耐着脾气没跟司繁较真。 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张脸,虽不在现场,但没她不行。 冉郁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你姐上午才恶语伤人,晚上你女朋友就给我铐了,你能不能为我主持公道!" 电话那头的喻栀韫都把电话从耳边拿出了一些距离,秀眉微拧,"你干什么了让她对你用手铐,而且你们怎么会待在一起?我姐也跟你们待在一起吗?" 这俩人唯一的联系就是她姐了吧? 但如果喻昭清在的话怎么能让局面发展成这个样子? "不在!"冉郁没好气。 "好好跟她说话!"司繁不怒自威。 第53章 你抱我太紧了 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好受一…… 被凶了的冉郁深吸一口气, 翻了个白眼,回答喻栀韫,"完全是偶遇,我好心请你家司警官吃夜宵, 还跟她反映一些违法情况, 结果说着说着她就翻脸了, 非怀疑我跟那群人有关系。" "那挺正常,你的确很值得怀疑。" 喻栀韫觉得能在医院直接动手打人,一般要么有嚣张的底气, 要么纯鲁莽。 更何况冉郁就一个老师,怎么能接触到违法的事。 "有没有人来管管, 你们家合起伙儿来欺负我是不是?"冉郁不可置信。 她现在还觉得憋屈呢, 被喻昭清"恶语袭击"。 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学校, 再难听的话都听过了, 她的心理素质本不至于也不应该这么脆弱,但是偏偏是喻昭清,她就觉得比大庭广众被人指着鼻子骂还要难过。 喻栀韫莫名其妙就被扣了一口锅, 不悦地说, "什么叫我们家合起伙儿来欺负你,我姐怎么着你了?" "她恶语伤人。" "肯定是你惹到她了。" "我" 一时无语,左右冉郁都找不到撑腰的人。 冉郁翘起二郎腿,"我不管, 大庭广众铐我这事儿,让司繁给我道歉。" 喻栀韫无条件相信司繁, "司繁不会无凭无据随便铐人的,你不许欺负她。" 坐在对面的司繁嘴角微微上扬,不动声色暗爽。 她懂她, 她信任她。 明明司繁和喻栀韫一句话都还没说,但是冉郁好像隔空被塞了一把狗粮。 本就感情不顺,现在更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冉郁无语,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搭上司繁的肩膀,"司警官,你看到那座大厦没。" 司繁以为她有什么情况要说,于是倾身,"看到了,然后呢?" 随后冉郁煞有介事地说,"那座大厦跟我一个姓,要是你不把我放开,你真的会后悔的。" 司繁盯着她目光一动不动,两秒之后,严肃开口,"少喝一点吧,这酒挺醉人。" 好吧,说实话都没人信。 手被她毫不留情的甩开,冉郁觉得司繁手机里备注的老婆那两个字实在碍眼,脸上微笑着,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桌上的电话一把挂掉。 喻栀韫莫名其妙被挂断了电话,想了一会儿把电话打给喻昭清。 桌上的电话响起,一只雪白的手几乎是一秒就握住了手机。 以为是冉郁终于回消息了,喻昭清双眼一亮,却在看到备注的时候星芒黯淡了下来。 而她发给冉郁的消息依然没有回复,看来冉郁是不想跟她谈了。 她不会被伤到了自尊,不再回来了吧? 也正常,换做任何人听到那么伤人的话都不会心里好受。 接起电话,喻昭清柔声道,"栀韫,怎么了?" 喻栀韫问,"冉郁怎么回事,她怎么跟司繁一起吃夜宵?她们已经那么熟了吗?" 听到冉郁的名字,喻昭清沉寂于潭底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冉郁原来她跟司繁待在一起啊。" 所以她是没有看到消息才没有回复的对吗? 是吗? 听语气喻昭清不知道,喻栀韫诧异,"你不知道?她们说偶遇到的,现在还待在一起。" 喻昭清抿唇,"不知道,她没有跟我说。" 察觉到她言语间的落寞,喻栀韫问,"你们吵架了?冉郁刚才还说什么你恶语伤人。" 在她的认知里,姐姐性格温润如玉,虽然原则性强,偶尔会冷脸训手底下员工,但再怎么生气,应该也是骂不出什么"恶语"的。 恶语伤人。 喻昭清眼睫轻颤,有不可控的寒悸。 单薄的身影仿佛入定一般,喻昭清沉沉地叹息,"算不上吵架,只是情绪太激动,对她说了难听的话。" "那你不去哄哄?" "我心里真的很乱。" 喻昭清把家长会的事情告诉了喻栀韫。 喻栀韫那边安静许久,才渐渐传来声音,"姐,我觉得吧,先不说思桉的事,你对冉郁是有点有持无恐了,你都快习惯了她对你的那些偏爱。以前袁书桉对你就像你对冉郁,现在换位考虑能体会到冉郁的感受了吗?" "能别提袁书桉吗?"喻昭清心情很乱,提到袁书桉就像是火上浇油。 "好吧,我的错。" "你为什么一直很相信冉郁?" "我查过她,没什么问题,也找人去她之前工作的地方问过她,就是挺有个性的一个人。没谈过恋爱真的单纯是学业太忙,没有什么心理障碍,跟这种人生活应该还挺有意思的。" \"你还真去查她了?" "我不放心嘛,我只是不想你再错过了,毕竟人都是有尊严的,失望攒够了就能没有任何芥蒂的离开,这种心情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 坐了好久,墙上的指针指向十二点,喻昭清知道她今晚不会回来了。 失望的垂眸,撑起早已僵硬麻木的身体,喻昭清准备回卧室休息。 此时门锁传来输密码的声音,冉郁开门,和客厅里的喻昭清四目相对。 冉郁没说话,喻昭清也一时之间忘了动作,两人似乎被按了暂停键,目光交汇间,有炙热的情愫突破束缚,紧紧缠绕上对方,心理距离变得密不可分。 冉郁很惊喜,喻昭清等她到现在。 喻昭清很心安,冉郁会回来。 半撑着鞋柜把鞋脱下,冉郁光着脚随意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 泛红的脸颊,烧烤味混合着酒味,喻昭清欲言又止,"你" 看得出来冉郁喝了酒,但应该还是清醒的。 听见声音,冉郁在她面前停了一步,但是看她没有下文,她就准备先去洗澡。 擦肩而过的瞬间,喻昭清握住冉郁的手腕,唇瓣温柔地吐出两个字,"穿鞋。" 没有任何征兆被她握住了手,冰凉的一圈比她从外面回来还要冷,让冉郁下意识瑟缩一下,"哦。" 说不出来的乖张,冉郁竟然就真的倒回去穿鞋。 蹦了两步,直接就坐在了门口的换鞋凳上,好像好睡着了。 "冉郁?" "嗯,马上过来。" 强撑着精神,冉郁又站起身子往喻昭清的位置走过去。 见她乖乖向自己走来,喻昭清眉间的弧度松懈些许,她说,"对不起,白天是我太冲动了,那句话不是我的本意。" 等到十二点也要给她道歉。 道歉来得如此庄重和容易,这是冉郁没有预料到的。 她无力的垂下双臂,苦笑,"憋屈烦躁一整天,你一句话就没有什么感觉。看来思桉没有说错,喻昭清,你的确会魔法。" 喻昭清有魔法,她一句话能抵过冉郁一整天的自愈。 冉郁笑了,喻昭清却直接伸手圈住她的腰,第一次主动拥抱她,"对不起。" 怀里的女人真实得可怕,冉郁不敢眨眼,怕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自己的腰的确被她抱着,心口的柔软也是真的,耳畔有另一个气息共享了空气中的氧气,她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我刚没说没关系吗?" 怎么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没有。" "哦没关系。" 令人心悸的沉默,耳鬓厮磨间的温度烫得惊人。 冉郁抬起僵硬的手,一点点试探,最后用力回抱住喻昭清,"你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跟我道歉吗?" 原来,被人主动拥抱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爱会让人不可控的放下自尊。 "嗯。"喻昭清心跳在静谧中和冉郁共鸣,她也感觉到心动的欢愉。 "为什么?" "怕你再继续烦躁憋屈一晚上。" 好似灵魂有了栖身之地,冉郁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的沸腾,羽翼般的眼睫因隐忍而微微发颤,所有的爱欲奋勇争先的奔向怀里的女人。 拥抱,真好。 被心上人拥抱,更好。 被喻昭清拥抱,能抵御所有委屈的好。 冉郁在她耳边低语,"思桉的事情我会私底下再找黎博文沟通,你再相信我一次,我好好处理这件事,让黎博文认识到自己错误给思桉道歉。也会引导几个孩子好好相处,避免出现孤立某一个人的情况。" 她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在两人都冷静之后。 情绪上头,说了难听的话,也听不进去缓和一步的方案。 喻昭清眼底蕴着潮涌,沉沉地说,"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是我太过分了,逼着你做选择。" 明明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她退一步就能给冉郁时间处理,但是她一定要逼着她表态,好似是以此想证明着什么。 "能理解,毕竟母亲都舍不得自己孩子吃一点苦,我也没有生气,就是有点难过。" 怎么能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说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 说完维护自尊体面的话,冉郁纠结又惶恐,最终还是说,"嗯我不想撒谎,喻昭清,其实我很难过,也很失望。" 喻昭清鼻翼安抚的蹭蹭冉郁的耳垂,很克制的讨好,"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你才会好受一点?" 此话一出,喻昭清已经下定决心给予一切。 所以,她们不是什么关系都没有,而是什么关系都可以有。 冉郁面色已经开始泛红,下颚绷得紧紧地,隐隐颤抖的声线,"我没有想过你会这样跟我道歉,所以这个问题没有在脑海中预想过。而且,你抱着我,我好像没有办法思考。" 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撩拨,实际上只是松弛感拉满的没脸没皮而已。 对于感情,连情窦初开都没有过的冉郁,她能掌控的范围比喻昭清小多了。 喻昭清明显主动放软的身段陷入她怀中,冉郁咽了咽口水,"你真的抱我太紧了。" 不知道是喻昭清抱她太紧还是她无意识地用力着,几乎快要融入彼此。 深刻的拥抱,冉郁没体会过,也舍不得放开。 喻昭清任由她紧紧勒住自己,依赖地呼吸着浓郁的清茶香,宠溺引导的开口,"那我们先思考,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好似受了蛊惑,冉郁回答,"学生家长和班主任的关系。" 喻昭清的话留下的创伤太重,下意识的冉郁只敢说不会被反驳的关系。 喻昭清低声轻笑,缠绵的呼吸洒在她颈侧,暧昧的声线,"错了,冉郁,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 惊喜一头砸过来,冉郁都懵了,"啊?" 喻昭清曾经拒绝她的话在她耳旁响起,而另一边是喻昭清步步诱引的声音,两个声音在她脑子里打架,节奏疯走让她一下子乱了阵脚,机械地开口,"你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伤了我的心觉得愧疚想要弥补?" "你是不是傻了?我像是会为了那点愧疚妥协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吗?" "那点愧疚?"冉郁侧重点清奇。 "不是,我表达的问题。"喻昭清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我想说如果你是认真的,也能接受我过去的感情和那场有名无实的婚姻,那我想我们可以试试在一起。" 为了你,我竟然变得有些无理取闹, 为了你,我可以鼓起勇气再试一次。 因为,我真的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在意你的立场,今天的失控让我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我心底变得那么重要。 "认真啊,感情怎么能用来开玩笑。" "嗯,我相信你是认真的。"喻昭清抚摸着她泛红的耳垂,惊觉她其实很羞涩。 平日里的人设太轻佻了,很容易让人忽视她根本没谈过恋爱这个事实。 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画面,她说,"完了,这是我的初吻,你要对我负责了。" 冉郁的初吻,想来她的确不会接吻,每次都是毫无章法的咬。 喻昭清玩弄着她的耳垂,"冉郁,你不是唯一一个说心疼我的人,但你是唯一一个每一次都站在我这边,不顾任何情面,不计后果的袒护我,为我出头的人。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再蹚一次爱情的浑水。" 冉郁觉得头好晕,属于成熟女人的香味不依不饶的钻进鼻息里,在她体内肆虐,刹那间,攻城略地,她节节败退。 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冉郁双腿一软,单手撑着椅背,双腿一软,竟直直地跪了下去。 喻昭清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溢出点点笑意,"感动就感动,没必要行此大礼吧?" 她愈发觉得,有时候冉郁真的很可爱。 原来她刚才一直没说话不是高冷,是紧张到腿软。 冉郁撑着地板,涨红了脸,眼里甚至充血布满红血丝,"我骑一个小时车回来的。" 能不腿软吗,喝了点酒又吭哧吭哧的踩了一个小时的车,回来又被她吓。 本来她能去学校那边的公寓,但是私心里还是想回这边,又怕喻昭清说要找她聊聊是让她搬出去之类的话题,所以她故意想把时间耗到平时喻昭清一定会休息的时间再回来,毕竟她是没奢望过喻昭清会真的等她到凌晨的。 结果喻昭清还真的在等她,有种淡淡的命苦感。 第54章 同床共枕 冉郁,早安 喻昭清顺势蹲在她面前, 捧起她的脸,情丝缱绻绕进她眼底,"其实你可以给我发消息的,我会来接你。" 冉郁单手撑着腰, "怎么跟你打电话, 我在生气哎, 你刚对我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我还给你发消息让你来接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竟然毫无反驳的余地, 有理有据的。 把她的头抱进怀里,喻昭清揉揉她的头, "好吧, 是我没有考虑你面子问题, 应该主动给你打电话问你的。" 太温柔了, 冉郁有很强烈不真实的感觉,眨眨眼,"你我要不" 她认识的喻昭清必然不会放下身段主动哄她, 还一次又一次主动抱她。 磕磕绊绊说不出话来, 喻昭清抬指勾着她下巴,"不过你跟司繁一起吃的饭,你喝了酒她没送你吗?" 冉郁愤愤不平,"她说自己喝酒了不能骑车, 把车扔下自己回去了。" 天知道司繁说完她家离这儿不远之后转身就走的绝情,甚至还不忘加了一句, "走小路十多分钟就到了,不用担心我。" 谁担心她啊! 她一个一米七几的女人,一言不合就要铐人的刑警, 坏人见了都要绕道而行。 "她原则性比较强,喝了酒不会骑车的。"喻昭清笑着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捏着她衣领,"衣服一大股烧烤的味道,脱下来?" 冉郁垂眸看着她,没有人能拒绝眼尾泛红妩媚风情的捏着衣领问要不要把衣服脱下来的喻昭清,冉郁必然也是,目光追随着她,顺从的让她给自己一颗颗解开扣子,脑海中开始组织措辞。 陆筝莱说得对,她是真的不能瞒下去了。 喻昭清见她没有拒绝,微抬了下巴,主动吻上冉郁的唇,"原谅我,好吗?" 用她的方式道歉补偿冉郁。 冉郁鼓起勇气刚要开口,唇就被封住,"我有话要说" 喻昭清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已经不想听冉郁的话,"冉郁,去我房间吧?" 完全被她带着走,冉郁差点自己咬到自己,"我身上有味道,要不先洗个澡吧。" 太磨叽了,喻昭清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扔进浴缸里,随后自己站了进去,坐在她腰上钳制住她,有点兴师问罪的感觉,"我等了你四个小时,我真的以为你不回来了。" "这真的不能怪我,是司警官的锅,她快把我祖宗十八代盘问出来了。" "我谁都不怪,既然回来了,就一起把今天的事都忘记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不是我要破坏气氛,喻昭清,你听我说,有个事儿我真的得告诉你。" "补偿过时不侯。" "" 下一秒冉郁拽着花洒软管坐起来,热水源源不断流在两人身上。 衣衫半褪,喻昭清捏着浴缸边缘的手用力到泛白,她收紧双腿缩了缩,死死夹住冉郁的头。 冉郁脖子被狠狠拧着差点被呛死,好不容易才腾出一只手掐着喻昭清脖子示意她放开。 但喻昭清沉浸在情,欲,中,咬牙愈发收紧力道,冉郁掐她脖子的手也用力,两个人谁也不肯松手,痛苦中将一切欢愉释放到极致。 "冉郁!我呼吸不过来了!"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一口接着一口的被灌着水的冉郁暂时无法回应。 "松开!"喻昭清难耐地忍着,指甲划过她皮肤表面,留下长长的红痕。 喝了个水饱的冉郁好不容易连上频道了,又被掐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她咬牙把喻昭清拽起来,一定要撬开喻昭清牙关才肯罢休。 谁也不肯服输,从浴室打到了床上。 好久了,冉郁上一次彻夜不眠熬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还是在上一次。 第一次,做完之后冉郁留在了喻昭清床上,两人一起睡到第二天。 喻昭清先醒来,掀开沉重的眼皮,搂着她的冉郁立刻就有了反应,低头迷迷糊糊的说,"嗯?" 她还没习惯搂着人睡觉,翻了个身想抽回自己的手。 但枕着她手臂的喻昭清勾着她脖子上的项链把她拉回来,笑盈盈低声道,"冉郁,早安。" 从袁思桉开始独立一个房间开始,她很久没有被人搂在怀里同床共枕,很久没有醒来有枕边人的呼吸。 两人青丝交缠,枕着一个枕头占据双人床的一边。 喻昭清看着冉郁的睡颜,心一下子被填得很满,小声又说了一遍,"早安。" 眼睛都还没睁开,被勒得脖子发麻,冉郁皱眉声音懒洋洋的,"估计都中午了,还早安。" 她们睡的时候就是早安了,现在肯定已经是下午了。 幸好放寒假了她不用早上去盯学生入校,不然指不定怎么行尸走肉。 有点不满她的语气,喻昭清戳戳她锁骨,柔声道,"好吧,那你饿了吗?" 既然是道歉补偿,喻昭清该有的服务还是得弄一全套。 她其实……是因为觉得醒来身处这样的温情里让她心一下子热了起来,下意识想要克制这种心软,却忍不住想留住… 留住… 她甚至想,或许再付出比袁书桉更重的代价都没有关系,至少冉郁现在还在她身边。 至少冉郁即使被她推开一次又一次,她依然还会回来,回到她面前。 冉郁睁开眼,裹着被子翻身死死压住喻昭清,"喝了个水饱,我现在只想上厕所。" 她真的很幽默,这种时候喻昭清都能被她逗笑。 喻昭清被她压得喘不过气,用了些力气推开她,掀开被子准备起床,"那起床吧,思桉会在她爸爸家住两天,我一会儿没事儿准备去公司处理一下昨天没弄完的工作。" 昨天在家工作效率很低,今天她还是准备去公司做。 收紧手臂一勾,冉郁把她带回来,"但是我还想抱着你怎么办。" 一边是人生三急,一边是香香软软的喻昭清,好难选。 于是冉郁选择在纠结中继续抱着喻昭清,轻吻她的肩头,"先抱一会儿吧。" "憋尿太久容易毒素堆积。" "说不定我明天就死了,谁管啊。” "哦。"不冷不热的一声,喻昭清背对着冉郁,像刺猬一样缩紧身体。 能感觉到她语气跟刚才的温柔有所不同,冉郁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呸,说些不吉利的,我这么年轻,死什么死,死了你怎么办?我那万贯家财怎么办?" 喻昭清好不容易迈出这一步,她却说或许她明天就死了。 所以她这辈子注定要独身是吗? "死了我照样过日子,离了谁都要生活。"喻昭清阖着双眸。 "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冉郁探过头,发现她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估计是真的累到了,才睡几个小时根本不够。 冉郁躺回去,鼻尖贴近她脊梁,紧紧抱住她。"那再睡一会儿咯。" 她觉得喻昭清身上没有一处是没有魅力的,她身材管理得很好,即使生过孩子也没有留下明显的妊娠纹,在护肤品和高科技的作用下,喻昭清维持着她生孩子之前的皮肤状态,细腻白皙,心口的那颗红痣更是无比媚惑勾人。 "睡了晚上睡不着,还有工作,躺一会就起来。" "真是工作狂。" "今天是周内,工作日" "" 掌心之下是她的曲线,冉郁忍不住说,"喻昭清,我没有一天比今天更幸福,要是时间能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越拥有,越害怕失去。 在这个瞬间,冉郁想要永远藏住自己身份的想法空前绝后。 她已经拥有了喻昭清啊,甚至妈妈还让她过自己的生活就好,那永远瞒着就好了。 对,就是这样,永远瞒着。 喻昭清缩进她怀里,和她十指紧扣,"以后的幸福都不想去感受了吗?" 冉郁破罐子破摔,"不想了,万一到时候没了。" 她的惶恐不安来得很奇怪,喻昭清皱了皱眉,没说话。 安静好一会儿,冉郁似乎还没从那种给情绪中脱离出来,她说,"喻昭清,不管我是谁,你都会喜欢我的,对吧?" "要是你现在跟我说你有巨额外债的话,我大概就不喜欢你了。" 半开玩笑的语气,喻昭清知道喻栀韫查过冉郁有无犯罪记录和负债情况,她说她没查到什么问题,所以喻昭清还是相信喻栀韫的。 "真现实。" "嗯。" 温存了好一会儿,喻昭清撑起腰身,"冉郁。" 她从来没有赖床这么久过,感觉还有点不适应。 紧随其后的坐起来,冉郁拧了拧脖子,发出骨节摩擦的声音,"我给你做饭。" 伸手,两只手同时碰到床尾的睡衣。 两个人都没穿衣服,只有一件睡衣,所以注定有一个人得回归原始人几分钟。 猜想她或许放不开,喻昭清想让她穿,"给" 冉郁却举起握成拳头的手,很认真的说,"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胜负。" 好遥远决胜负的方式,幼稚得可爱。 连人家思桉都不玩儿的游戏了。 本来不准备跟她抢的喻昭清偏头忍不住笑了,无尽的温柔,"好吧。" 冉郁气势很足的喊口号,"石头剪刀布!" 布 剪刀 喻昭清晃晃两根手指头,挪揄道,"冉老师输了啊。" 五根手指死死拧着,冉郁挫败的打了一下自己的手,简直恨铁不成钢,"真是没用!" 冉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下一秒不等喻昭清反应过来一把抓走睡衣,"我刚才没来得及说清楚,是输了的人才有资格穿,你赢了,恭喜你获得展示自己身材的机会。" "强词夺理有一套啊。"喻昭清偏头被她打败,掀开被子大大方方的展露自己的一切。 冉郁只能看到两条白得发光的大长腿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喻昭清动作不紧不慢的裹上浴巾,随意且自然,完全没有小女生的娇羞,从容又风情万种。 这就是成熟女人的魅力啊。 冉郁忍不住追上去从身后圈住她的腰,往她耳朵里吹气,暧昧勾人,"过两天思桉回来就不能随便亲了,所以我现在能一次性亲够本吗?" "嗯。"喻昭清应了一声,没有拒绝,但是自顾自的挤牙膏开始刷起了牙。 冉郁刚要下口,喻昭清顺手给她嘴里塞了挤上牙膏的牙刷,"还是先刷牙吧,昨晚都没刷。" 塞了一嘴的牙刷,冉郁轻哼一声,"你刷了?" 喻昭清颔首,"当然。" 她是不会允许自己不刷牙不卸妆就睡觉的。 昨晚她累得不想动,给冉郁吹了头发之后想把她拽起来去刷牙,结果这人耍赖就不动,不仅不想穿衣服,还不允许她穿,两人在浴室里差点又掐起来,最后她妥协了,把冉郁扔进床里灌了一口漱口水才勉强同意跟她同床共枕。 冉郁已经懒到不想吐漱口水,直接咽下去的,所以全程都在喝水的她怎么会不想上厕所。 "那你不帮我刷,不体贴。"冉郁大言不惭。 "我真爱你。"嘲弄的语气,喻昭清眼尾扫了她一眼,弯腰吐泡沫。 袁思桉都不用她亲自给她刷牙了,冉郁还妄想她给她刷牙。 镜中的两人一前一后,相近的身高,漂亮般配的容貌,好似天生一对。 喻昭清先刷完牙,静静端详镜中冉郁两秒,"我发现你是单眼皮啊。" 单眼皮,小眼睛,不化妆就很明显。 而她刚好和她相反,双眼皮,大眼睛。 被提到的冉郁朝着镜中的喻昭清故意挑眉,眨眼wink,"对啊,而且听说单眼皮的人都深情。" 闻言,喻昭清唇角克制地往下压了压,意味不明的声线,"袁书桉就是单眼皮。" 呃 冉郁刷牙的动作一顿,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啊?" 喻昭清肯定,"真的,你没发现吗?" "那可能她的单眼皮不是很单,或者做过手术呗。" "她是纯天然的标准单眼皮,而且没有单眼皮这种手术。" 说罢,自欺欺人失败的冉郁咬牙,掐过喻昭清下巴顾不上满嘴的泡沫一嘴亲上去,故意咬她下唇,"她被单方面逐出单眼皮籍了,从现在开始我这种单眼皮才算单眼皮。" 喻昭清刚洗干净的脸被亲了满嘴泡沫,瞪了她一眼,"小心眼。" 她早就发现了冉郁有小心眼占有欲强的潜质,从餐厅碰到袁书桉到后来超市碰到曾凌期,她对她身边的同性异性都有天然的敌意。 其实,她并不讨厌这种性格,她喜欢这种明确的喜欢和占有。 在占有欲里,反复用占有这个论据证明爱的论点。 第55章 拿你当舔狗呗 冉望来了 好不容易洗漱完, 喻昭清去化妆,冉郁在厨房做饭。 烟雾缭绕中,冉郁一边听着财经频道广播,一边从善如流的做饭。 喻昭清抱着笔记本电脑换了位置坐到餐桌上, 一抬眼就能看到厨房里冉郁的位置。 两人各自忙自己的, 在同一个空间里互不干扰。 好一会儿, 跟客户开完一个视频会议之后的喻昭清见冉郁还在厨房忙碌,她忍不住起身,"冉郁。" 冉郁立刻回答, "马上好。" 喻昭清走进厨房,看到已经做好的五菜一汤, 眉心狠狠一跳, "两个人简单吃点就行了, 你怎么做这么多。" "心情好, 数量就多。" "" 诡异的说法,喻昭清无语凝噎,余光看到她在听广播, 凑过去看了一眼。 冉郁以为她要亲, 转头脸还没到嘴先伸出去了。 喻昭清抬手挡住她的动作,"快干正事,一会儿你不是还要出门吗?" "我现在正事就是谈恋爱。"冉郁不满的收回撅起来的嘴。 实在是亲不够,年近三十才谈上女朋友的冉郁对喻昭清的黏性比502还大。 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接吻拥抱上床原来这么爽。 不想回答她,喻昭清自顾自把菜都端了出去。 快递送上门敲门, 冉郁以为是喻昭清的,拿了就直接递给她,准备去厨房端剩下的汤。 喻昭清接过看了一眼名字, "你的。" "我的怎么会寄到这里来。" "不知道。" 冉郁看了一眼以为是之前申请的银行卡想拆快递,手机响了,她随手放下快递。 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拉开椅子坐下,主动报备信息,“我约了黎博文和他妈妈,现在放寒假了我怕他们出去所以今天就聊。晚上我可能不回来吃饭,我还要去学校开会。” 喻昭清正在看冉郁那个快递,好像是文件,见冉郁不拆她也没那么强的好奇心。 注意力收回,端起饭碗,"嗯,聊完跟我说。" 冉郁很是自信地说,"对付这种人在校外我肯定能搞定的,放心吧。" 她要开始走旁门左道了,对方不讲理,她在校外有一万种让她妥协的方式。 听语气就不是什么好方式,喻昭清皱眉,刚要开口。 "我说的郭玥,至于黎博文这小屁孩儿,他估计没跟他妈说实话,这孩子嫉妒心有点强。" "那你之前?"喻昭清欲言又止。 第一次他修改袁思桉作业的时候她怎么没处理好。 被喻昭清用质疑的目光盯着,冉郁轻咳一声,"那小鬼跟我玩儿阳奉阴违这一套呢,这次我会好好跟他说的,不会再出现羽毛球考试的情况。" 安静几秒,冉郁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吃饭的喻昭清,"你昨天太着急了,完全是把我架上台了,办公室那么多双眼睛还有郭玥煽风点火的我实在不好做。你可以先跟我讲或者先退一步,过程没有那么重要,结果是想要的就行" 没说完,冉郁摆摆手,"算了,补偿都收了,事情过去了。" 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知性端庄的喻昭清昨天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步步紧逼,让她透不过气来。 冉郁生硬的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去接思桉?" 喻昭清顺着台阶下,"她心情不好,袁在扬让他爸妈带她去旅游了,至少要两三天。" "你去接还是他们送回来。" "最近不是很忙,估计是我去家里接她。” 话音刚落,冉郁立刻说,"我也去!" 突兀的提高音量,冉郁的急切肉眼可见。 喻昭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温声道,"我不会跟袁书桉有过多的接触,就算有接触我对她也没任何想法了。我了解她,她就是暂时不能接受我会爱上别人,别扭一阵自己就想明白了。" 她知道冉郁在意什么,一个前夫一个前任,她肯定不想他们接触。 "就是想让你一直当舔狗呗,享受你卑微喜欢她讨好她。" "也可以这么想。" "切。" 冷哼一声,冉郁不屑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 正郁闷着,一口米饭咽不下去,她被噎得满脸通红。 强忍着笑意,喻昭清给她盛了一碗汤,"我要是对她还有感情,你连住进来的机会都不会有。" 给她喂了一颗定心丸。 冉郁哼了一声,"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就是觉得憋屈。我追半年都追不到的人,她拿你当舔狗,还不允许你喜欢别人,哇我真是想想就觉得她欠揍啊。" \"下辈子早点认识我。" "那这辈子我争取死早一点跟你一起投胎。" "" 简直像冷笑话一样,听得人汗毛都竖起来。 喻昭清微叹了一口气,略有无奈,更多的是纵容。 纵容她随时随地都黑色冷笑话。 吃完饭,冉郁绕了半天,"我昨天衣服呢?" 喻昭清正收拾桌上的碗筷,头也没抬,"昨天的衬衫我给你洗了,在烘干机里。" 冉郁除了做饭之外自理能力实在欠佳,她生活里有点不拘小节,过来的时候又没带多少衣服,衣服换下来只有想起来了才会扔进洗衣机里去洗。 喻昭清之前发现了,但也没什么身份管,她没衣服穿了就任由她一件内搭长袖穿两天,也不会主动说借她衣服穿,甚至冉郁没脸没皮找她借衣服她都不借。 "真贤惠啊设计师小姐。"冉郁惊喜的穿上喻昭清给她洗的衣服,凑到她面前。 "思桉刚好校服换下来没洗,就一起扔洗衣机洗的。" "骗人,明明是手洗。"冉郁不管不顾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就走。 即使她知道,喻昭清总不喜欢欠她什么的感觉,她做饭,喻昭清就给她洗衣服,她辅导袁思桉功课,喻昭清就会帮她批改作业。 喻昭清唇角含蓄的扬了扬,就听见冉郁说了一声,"我走了。" 风风火火的出门,喻昭清回答她都听不到。 默默收拾了厨房和餐桌,喻昭清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公司。 门铃响了,喻昭清以为是冉郁又倒回来拿东西,一边开门一边打趣,"丢三落四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啊冉老师。" 打开门,不是冉郁,而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冉望。 喻昭清快速整理了表情,和缓轻笑,"找冉郁吗?她刚走,估计刚出小区门口。" 冉望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只能找冉郁。 不对啊,她怎么进来的? "我看到她之前开的那辆奔驰还在停车场啊。"冉望插腰,懊恼自己辛辛苦苦躲过保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进来,冉郁竟然不在。"她到底偷偷摸摸买了多少辆车啊。" 车牌号没错,她得到的消息也没错,结果还是没见到人。 狡兔三窟就算了,这人连交通工具也变幻莫测的。 喻昭清没有想过她进来的方式就是那么原始,略微颔首,"那辆车是我的,她应该就一辆车吧。" 认识半年了,她见冉郁大多数时候她都骑自行车,连那辆老大众都很少开,所以怎么会给她妹妹她很多车的错觉。 冉望上下打量了一下喻昭清,眯了眯眼,"她在跟你谈恋爱?" "你要进来坐会儿吗?"喻昭清没有否认,而是出于礼节把门推开侧身给她让了个位置。 "好啊。" "嗯,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 冉望走进屋内,越过喻昭清的身边时闻到了很淡清茶香,涩苦又洁净。 那是独属于冉郁的味道,冉望在茫茫人海都能一下子找到的气息。 只是靠近喻昭清的那一瞬间,眨眼就消散,好似一个错觉。 "随便坐。"喻昭清合上公司的设计稿,把电脑往书架上放,示意冉望坐在沙发上。 "谢谢。"冉望目光不动声色快速掠过屋内一切,注意到了袁思桉的照片,大脑飞速运转。 所以冉郁跟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同居了。 不愧是冉家大小姐啊,总是与众不同的。 喻昭清递过来一杯茶,冉望双手接过,再次颔首道谢"谢谢。" "你找她是有什么事吗?可以跟我说,晚上她回来我帮你转达。"喻昭清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她了,就来看看。"冉望张嘴就来,不知道的以为她们真的姐妹情深。 "她挺好的,去学校开会了。" "哦。" 说着想她了,但是似乎又并不关心她的去向。 冉望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被烫得直皱眉,吐了吐舌头,"姐,上次是我喝太多酒了,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忘掉,全都忘掉。" 突然的正色,冉望本就坐姿端正的身体更加挺直,她正衣冠,很庄重的感觉,"请允许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冉望,今年二十三岁,是冉郁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现在在我姐的母校读研,跟她学的一个专业。但是我是连续四年打破她在校时专业最高分记录,又在完成跟她一样的基础实验之上唯一一个完成今年新创高难度模拟实验的人。" 如数家珍的强调自己比冉郁优秀的地方。 这种自我介绍方式让喻昭清有些狐疑,但还是配合着她,"挺好啊,和她一样很优秀的学霸。" 冉望又强调了一遍,"姐,忘掉那的我,把今天当作我们第一次见面。" 听到那一声又一声自然而然的姐,喻昭清实在有些无法忽视,应得有些不自然,"啊好的,我会记得打破冉郁在校专业分最高纪录的冉望。" 这自来熟程度跟冉郁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见她对自己称呼的反应有点大,冉望嘴角扬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怎么了,这个称呼奇怪到让你浑身起鸡皮疙瘩吗?可是冉郁的女朋友,你肯定也比我大,我叫姐不过分吧?" 嘴上说着,冉望却默默观察着喻昭清的反应。 其实她并没有明确的知道她们有没有在一起,刚才她问的时候喻昭清也没有给她明确的回复,所以她一定要想法设法知道冉郁是不是和眼前这个女人在一起。 喻昭清温然勾唇,依然没有否认自己是冉郁女朋友,只是解释说,"我只是有点不习惯,随你开心就好,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没有关系。" 除了喻栀韫和司繁,身边还没有人叫她姐。 主要是不过一面之缘,冉望太过自然,让她有些不适应。 冉望点头,"好的。" 眨眨眼,冉望很迫切的好奇心,"那姐,你们在一起是冉郁追的你吗?" 那双眼似乎在放电,恍惚间竟然和冉郁那双眼重合。 都是深情认真的眼,但一双眼里没有太多感情,一双眼里却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温度。 冉郁的喜欢藏不住,她也没想过藏。 "咳。"喻昭清轻咳一声,"也没有谁追的谁,感情的事情都顺其自然,接触多了就产生了感情,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她叫冉郁直呼其名,叫她却叫姐。 喻昭清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想到那晚这两姐妹的相处模式,她觉得或许相爱相杀就是她们两人的风格。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冉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啊又输了。" "输了什么?" "谈恋爱啊,她又比我先,赢了我一场。" 喻昭清对这种奇怪的胜负欲弄得哭笑不得,"谈恋爱这种事讲什么输赢啊,何况她今年都快三十了,你才二十出头,比你先谈不是很正常吗?" 冉郁这个年纪还没谈过恋爱都被怀疑是不是心理或者其他地方有令人难以接受的缺陷了,不能再晚的年纪,就算赢了冉望也没什么成就感吧? "不,姐你不懂。"冉望捂住心碎的心口,"我跟她的比赛不管任何外界因素,比她慢就是输了。没有任何征兆就偷偷摸摸谈上恋爱,甚至已经同居了,真是卑鄙小人,跟医院里那群人有什么区别。" 冉望没有一点开玩笑的痕迹,骂得十分走心。 比她说想冉郁了所以来看看她还要走心。 第56章 接女朋友和女儿都在校门口 妈妈…… 摇摇头, 喻昭清忍不住感叹,"你们两姐妹还挺有意思的,难怪她都快三十了还像十七八的心态。" 原来是她们家血缘里特有的DNA,而且冉郁胜负欲也挺强的, 甚至输了还要耍赖的人。 "她卑鄙。"冉望磨牙, 真的有输了的不甘心。 愤怒的情绪蔓延, 喻昭清饶有兴趣看她,给她建议,"其实你这个年纪也可以试着谈恋爱了, 你现在谈的话你的初恋在二十三岁,她的初恋在二十九岁, 你会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 冉望真的给她一种想玩儿心眼, 但八百个心眼子都是实心的感觉。 之前被冉郁结结实实扇了一耳光也不记仇, 还是会想冉郁, 来看她。 懊恼的皱眉,冉望思考了这个建议的可行性,"我连做课题的时间都没有了, 哪里还有时间谈恋爱。" 她的心思只在冉郁上, 不想花费自己宝贵精力在谈恋爱上。 冉望是隐形的姐控,二十三年来她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追赶冉郁,仰望冉郁。 冉望的望,是仰望的望。 "学业为重也可以啊, 她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忙得没时间谈恋爱,她跟我说她一周就要背一本书的重点, 睡觉梦里都在背。" 冉望双眼一亮,"她是怎么做到的,这是她研究的新记忆方法?" 喻昭清解释, "这不是什么新的记忆方法,单纯太认真走火入魔了,反面例子,你不要学习。逼自己太紧很容易出现心理问题,到时候得不偿失。" 冉望手指没有节奏的敲着杯壁,"哦哦。" 眼前不过第二次见面的女人,她在关心她吗? 正失神考虑着喻昭清话里的关心有多少真实性,她又开口,"前段时间听冉郁说叔叔身体不好,现在有好一点吗?" "哪个叔叔?" "你爸爸。" 喻昭清狐疑,她们有很多个爸爸吗? 同父异母的姐妹,应该只有一个爸爸吧? "哦,我爸他没事啊。都是老毛病了,每年都要住几次院" 话音一顿,冉望眼神一黯,"她都跟你说爸住院了,没告诉你原因吗?" "什么原因?不是高血压吗?" 所以喻昭清是不知道冉郁其实是渝阳龙头医疗产业的大小姐? 冉望大悟,不愧是大小姐,玩儿的的确与众不同。 "是,就是高血压,我们家三个孩子都挺不让人省心的,所以你也懂的,经不起每个人去气一次。" "" 家里有三个孩子有儿有女的都能绝后,的确很难不高血压。 "我感觉你还是挺懂事的"喻昭清词穷了。 刚才冉望双手接茶,把谢谢挂在嘴边,在陌生人家里坐姿端正。 看得出来,冉望应该是一个教养很好的人,和冉郁一样只是外表看起来散慢一点。 话音一顿,喻昭清想了想又说,"不过还是得少去KTV,那条街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你一个小女生,晚上尽量还是不要一个人去那边喝酒了,很容易出事。那晚你姐还是很担心你的。" 完全是对小辈的关心,但冉望却浑身一震,突然倾身,"你在关心我吗?" 喻昭清缩了缩脖子,"这是什么问题。" 这俩姐妹怎么都关注点清奇,真的只是同父异母而不是亲姐妹吗? "你说这话不是担心我的意思吗?" "我最后一句说的是你姐很担心你。" "我问的是你,姐,你很担心我出事吗?" 一个比一个刁钻的问题,喻昭清叠起的二郎腿都放下了,"嗯,我跟你姐都是过来人了,都知道你正是爱玩儿喜欢热闹的年纪,但是一不小心就是一辈子的事,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冉望重重点头。 跟喻昭清聊天给她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有年长者的体贴,但是又没有端着架子。 沉默好久,冉望想到了自己来找冉郁的正事,从夹克内层抽出一张便利贴,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姐,你把这个给冉郁,你跟他说黄恺回来了,这是他经常去的地方。" 喻昭清看着她又在上面加了黄恺两个字,应该是原本想把便利贴直接给冉郁,现在需要她转交所以才写上名字。"好,等她晚上下班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就给她。" 冉望的字实在端正得过头,好像强迫症一定要把每一笔划按照标准的角度写下来,即使只是弯腰在茶几上够着身子,也是标准的正楷。 同样都是做医生的人,为什么冉郁的字那么个性。 见喻昭清只是看了一眼就将便利贴收起来,她灵光一闪,"不好奇黄恺是谁吗?这可是男人的名字,而且这人对她很特殊。" 喻昭清很从容,"我跟她不过认识半年,在这之前的二十多年她有自己的交际圈,有自己的朋友,这很正常,我跟她的生活如果不是思桉的话不会有任何交集。" 一方面喻昭清尊重冉郁有自己的一部分空间,另一方面,其实冉郁自己都说过,她身边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没什么好好奇的。 毕竟生活已经没有朋友到总是喜欢请家长吃饭的程度。 并没有意料中的效果,冉望不气馁,继续故意引导,"那看来你们互相很信任,但是我想提醒你,不管是你还是她都应该引起重视,小心这个男人。毕竟这可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男人,刻苦铭心。" "而且提到这个名字她肯定会心跳加快。"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句句实话,句句望人误会的方向引导。 喻昭清再怎么淡定也不免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便利贴,指腹摩擦那个名字,喃喃自语,"是吗,她肯定会心跳加快。" 失神不过一瞬,喻昭清淡然抬起眸子,"我会把便利贴亲自交到她手上。" 埋了一个雷的冉望功成身退,"谢谢姐。" 谁让冉郁偷摸谈恋爱,那就尝尝爱情的苦吧。 "不客气。" 冉望走了,喻昭清看着便利贴久久不能回神。 心跳加快,是心动吗? 青梅竹马?还是曾经暗恋过的人? 冉郁是没谈过恋爱,但是不代表她没有暗恋过别人 傍晚 喻昭清没有改变自己的计划安排,去公司见了个客户,一眨眼就到了下班时间,婉拒了客户一起吃晚餐的邀请,喻昭清准备顺路把冉郁接回去。 为了避免她又骑单车一个小时,回家又腿软。 没见过比冉郁还能自讨苦吃的人,有车不开,总是骑单车或者腿着。 找了个位置停车,喻昭清站在校门口等冉郁。 学校今天已经正式开始放寒假,所以一眼望去萧瑟静谧,偶尔才有一两个人影。 以前她站在校门口一直都是接袁思桉,今天接冉郁。喻昭清觉得实在是好笑,接女儿,接女朋友,都在校门口。 冉郁老远就看见了校门口温然而立的女人,身姿修长自然地站在树下,正神态温和地打着电话,似乎是看到她出来了,于是跟电话里的人简短的说了两句就挂掉电话抬眸看她。 冉郁大方地举起手挥动,声音由远及近懒洋洋的,"哈喽啊,今天学校已经正式放寒假了,所以这位家长现在这是来接谁?" 身后斜挎着一个胸包,冉郁走路喜欢双手插兜,姿势慵懒又随意。 信步走向喻昭清,冉郁笑着看她,应该是从公司过来的,职业装外面套了件御寒的大衣,随风如海藻一般飘动的长发,恰到好处的淡妆。 好漂亮啊设计师小姐。 "嗯我啊。"喻昭清作思考状,很有兴致地配合她演戏,认真说,"我是来接冉郁小朋友的。" 冉郁小朋友,亲昵的称呼,别样的情趣。 其实,真正被喻昭清允许走近她的世界会发现,她很温柔,也很风趣。 冉郁小朋友取下脖子上的工作证刷卡过闸机,张开双臂一把揽过对方的腰肢,"哇,真感动,谢谢姐姐。" 大庭广众的,喻昭清简短地和她抱了一下,抬手挡住她热情的索吻,"不客气,我也是顺路,接思桉都接习惯了。" "我是你女儿咯。" "" 冉郁凑近她耳畔,暧昧勾唇,"妈妈。" 啊! 疯了! 这人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在大街上这样喊她。 禁忌隐秘的羞耻心逼得喻昭清脸上涌上一股热源,她不轻不重一巴掌甩过去。 羞愤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揍你!" 啪! 清脆地一声,冉郁被打得唇角咧开,直勾勾地看着她,"求求你揍我。" 竟然还给她打爽了。 喻昭清气笑了,轻呵一声,"你后背不疼了?" 昨晚后背给她抓破了好几处,她指甲太长了,喻昭清为此还有些懊恼伤到了她,今天下午特意在办公室修理了一下指甲。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女人,甚至伤疤还没好又求着挨揍了。 "好了啊,我自愈能力异常出众,一点事都没有,都不需要上药的。"冉郁拉开拉链,捉住喻昭清的手就要伸进衣摆让她摸。 喻昭清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捏住她的衣领,"好了,回家了,外面太冷回家才暖和。" 第一天恋爱就亲自下班接她回家,够给冉郁小朋友面子了。 拎着冉郁像拎小鸡崽子一样,冉郁踉跄了两下,扭捏地说,"我不冷,我也不想回去,还这么早,回去干嘛。" 冉郁有点不想回去,刚才磨磨叽叽半天就是想不回去。 心里暗戳戳的对约会有期待,看电影压马路逛逛街,很普通的约会项目,但冉郁没体会过,甚至对于以前的她来说逛街是一件特别奢侈的事情,因为没有时间,因为没有意义,泡在模拟手术室练技术或者跟着教授一起做实验才是她生活的常态。 想约会就直说,这种时候倒扭捏起来了,因着刚才的撩拨,喻昭清装作听不懂她的暗示,松开她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御寒,不假思索道,"加班啊,我手里还一堆事呢。" 重重的踢开脚边的石子,冉郁不太高兴,"加什么班,都下班了还想着加班,你又不是卖给公司了,没有自己的时间吗?好不容易这两天思桉不在,我们能二人世界,你就不能管管我?" 语气好像不得宠埋怨丈夫的幽怨深宫妇人。 她现在一看到喻昭清就满脑子粉红泡泡,连处理完了黎博文的事都没来得及说。 喻昭清步履轻快,面不改色逗她,"我不加班就没工资,没工资还怎么让你傍富婆?" 她还是知道了,她挑衅袁书桉,为了气她说自己傍上喻昭清这个富婆。 冉郁不屑,"那仨瓜俩枣的,你加班工资多少,我买你一晚上。" "冉老师很有钱吗?" "亿点点。" 真的就亿点点。 第57章 不解风情 今晚你必须失眠 低低笑了一声, 喻昭清将拎着的包换到左手,朝冉郁伸出右手,"那就去看电影吧。" 好像冉郁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一下子就猜到她想做什么。 看电影吃吃饭逛逛街, 冉老师恋爱的约会项目应该从古早偶像剧里学习的。 冉郁立刻就被哄好了, 往前小跑两步和她十指紧扣, "那我们看什么片?爱情片吗?" "去电影院看排片,有什么就看什么。" "你想看什么我就让她放什么啊。" "你不会没去过电影院吧?" 喻昭清觉得不可思议,冉郁不会觉得电影院跟家里看电视差不多吧, 想看什么人家电影院就给她放什么。 不至于啊,冉郁是没谈过, 又不是进去过, 跟社会脱节了? 遭到质疑的冉郁皮笑肉不笑, 拿出手机, "我的意思是你想看什么片子,我让她放。" 她当然知道电影院是排片,但是喻昭清想看什么, 她就能让电影院放什么。 因为不多不少, 她刚好有点钞能力。 两个人好像沟通障碍一样,喻昭清放弃了,"随便吧,最近挺火的有一部公路喜剧片, 去看看还能不能买到票。" "OK,半小时后的。" "这么快就买完了, 怎么没选选位置?" "呃你想坐哪儿就坐哪儿吧。" "你是不是不会买,给我看看。" "快走了,我好冷。" "穿那么少, 活该,喜欢风度不要温度。" "喻昭清你舔舔自己嘴唇能把自己毒死吧?" "" 冬日泠冽寒风追着两人背影缠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校门的孟常青看着她们紧握的手,有说有笑地氛围很好,微微皱眉,心情很是复杂,压抑着难言的窒息感,好久都没有动作。 冉冉,你这次的新鲜感似乎过了头。 浑然不觉身后的目光,冉郁轻哼着歌,很是惬意和放松。 她唱歌好听,喻昭清也喜欢她唱歌,默默听着。 不仅唱歌好听,现在对她没有那些刻意压制的欣赏之后,她发现冉郁声音很好听,不管是配音,还是唱歌,嗓音很有特点。 想到电脑里留存已久的袁书桉配音兼职的文件,喻昭清想虽然冉郁和袁书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是还是能从她们两人身上发现一些她喜欢的特性。 她喜欢单眼皮声音好听的女人。 喻昭清侧眸看她,"冉郁,有没有人说过你声音很好听?" 冉郁得意的笑了两声,"没有,怎么,不会单纯喜欢我声音吧?" "嗯"没有否认。 "那我以后在你失眠的时候可以哄你睡了。" "我很少失眠,我作息很规律。" "不管,今晚你必须失眠,我哄你睡。" "你强盗吧?" "我是无赖。" 东拉西扯,喻昭清在冉郁面前总是放松的。 许久,终于想起了正经事,喻昭清把她下巴勾过来,从包里拿出那张便利贴贴到她脑门上,"你今天早上走了之后你妹妹来了,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黄恺,你一看到这个名字就会心动的人的地址。 手指有点用力的贴下去,冉郁脑门儿都被她摁了一个红印。 这女人说变脸就变脸。 冉郁幽怨地瞪了她一眼,取下便利贴,"冉望,她怎么知道我住" 话音戛然而止,如果是冉望,冉郁又觉得意料之中了。 这丫头对她的动向格外在意,不知道又从哪里知道她住喻昭清那里了。 脑回路转得异常地快,冉郁心里一紧,突然说,"她没跟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 没有第一时间看便利贴,冉郁的心都被提起来了,她怕冉望跟喻昭清说漏嘴。 即使是真实名字和年龄,一般不会有人知道渝阳最大医疗集团身后真正掌权的是冉家,也不会有人知道冉家有几个孩子,分别叫什么名字,所以冉郁之前才有些有持无恐。 喻昭清这个阶级,接触不到了解冉家的圈子。 甚至就连喻栀韫都很难查到,她跟康安医疗集团的关系。 "就随便聊聊,她好像在你身上有很强的胜负欲,连恋爱比你晚都觉得输了,还挺可爱的。"喻昭清眼尾紧紧锁着冉郁的表情,漫不经心里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刻意。 她想看冉郁看到那个名字是不是真的会心动。 那个男人对她就那么重要吗? "哦,她从小就这样,赢了我就会很有成就感。"冉郁耸耸肩。 "她是拿你当作榜样。" "仇人吧。" 这两姐妹相处模式就是相爱相杀。 喻昭清不言,静静看着冉郁打开便利贴。 黄恺! 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冉郁四肢百骸沁出寒气,如同利刃插进心脏。 冉郁眉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直接将便利贴卷进手心里,不停收紧。 "回来了啊,真好。\"狠狠咬着后槽牙,冉郁呼吸开始急促。 将她所有反应尽收眼底,喻昭清下意识松开了和她十指紧扣的手,声音克制,"黄恺是谁?" "你妹妹说是你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男人,听到他名字都会心跳加快。" 看冉郁刚才的反应,她的确心跳加快了。 喻昭清想了很多种可能,因为冉望故意的误导,她做不到不在乎。 并不是吃醋,只是想冉郁能坦诚的告诉她这个男人的身份,喜欢过,暗恋过,暧昧过都没有关系,每个人都有过往,冉郁都不介怀袁书桉,她自然也不在意黄恺。 冷笑一声,冉郁自嘲地语气阴沉沉的"是啊,这辈子我都忘不掉他,也不能忘记。刚才看到他名字的瞬间我何止心跳加快,我心都快要停跳了好吗?" 那一瞬间,她瞳孔中的血色蔓延,骤然失了画面。 只剩下她梦想碎掉的声音,她以磨砺心性为由,压上未来人生自由才好不容易跟父母争取到的梦想,她已经做到了国内同年龄段领先的技术,甚至国内只有屈指可数阅历丰富的医生才可以做到的高难度手术她也能做,而她才二十九岁,天赋的加持下,她本该熠熠生辉。 天赋异禀,优渥家底,她本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她承认得如此坦然,如愿的喻昭清反倒没有想象中的放松,沉吟片刻,却还是违心地体贴,"既然他对你那么重要,那找时间可以约着见一面,从国外回来,你们应该很久不见了。" 好吧,她心里是有点不爽的,冉郁都跟她在一起了还在她面前说忘不掉他。 那她算什么?她把心腾得干干净净一遍遍犹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算什么? 喻昭清闷闷的酸涩盘踞在心口,不得其解。 闻言,冉郁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随手将便利贴扔进垃圾桶,"开什么玩笑,我干嘛要见他,再送上门被他拿刀捅吗?" "嗯?" "这个就是之前拿刀捅我刀的蠢货,当时简直是追着我杀,我躲还躲不赢,竟然让我去见他。不想让我活了吗?" 所以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他,听到他的名字就全身幻痛。 上千毫升的血液输进身体里,如果不是刚好在医院抢救及时,她早就死了。 始料不及的身份,喻昭清低声喃语,"原来是这样" 知道是冉望的恶作剧,那个男人对冉郁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要,但却没有让喻昭清心情放松半分,反而更加沉重,眉间拢着忧思。 难怪,冉望让冉郁小心。 "冉郁"喻昭清轻声唤她。 "没事儿,回来就回来呗,他本来去国外也是为了手术。"冉郁按耐住胸膛里的悸动。 她知道冉望的用意,但是没必要,不管做什么她都回不去了。 何况现在遇到了喻昭清,又得到了陆筝莱的支持,她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走了一会儿,气氛实在沉闷,尤其是喻昭清脸色沉凝不知道在想什么。 冉郁拉了拉她的手,突然理直气壮开口,"喻昭清,我被他的名字吓到腿软了,你背我。" 说罢,她就立刻绕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脖子就要跳上去。 像过山车一样的心性,喻昭清繁重的思绪被她硬生生拖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冉郁勾住了脖子跃跃欲试。 "在这里?嗯?冉郁。" 街边都是人,她竟然要她背她。 冉郁贴近她耳廓,唇瓣绕着发丝贴在软骨上,她张嘴就咬,"背我嘛!" 撒起娇来比袁思桉还要不讲道理。 而且袁思桉是被稍微凶了就会乖乖听话,冉郁则是凶也没用,动手还能给她打爽了。 "真是无赖,三岁都多了。"喻昭清无奈把包递给她,双手勾住她腿弯就把她背起来。 车水马龙的街边,行人来来往往擦肩而过,喻昭清背着冉郁步子轻缓。 "背着你走到电影院可能电影就结束了。" "没事,电影会等我们。" "冷笑话吗,好冷。" 喻昭清喘息声越来越急促,额头布满一层汗珠,原本剪裁合身的职业装被她弄得有些凌乱,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如果不是心疼无处宣泄,喻昭清不可能纵容至此。 她也是第一次大庭广众如此不顾及体面,陪着冉郁胡闹。 从没有过,跟冉郁待在一起总能轻易撕碎她的清冷从容,被迫体验很多新奇的第一次。 冉郁,让她放下了身为母亲和领导的端庄理智,便成喻昭清。 "辛苦啦,加油。"冉郁用衣袖给她擦汗。 "你怎么好意思的呢冉老师。"喻昭清嫌弃的躲开。 两人身高相近,体重也都差不多,所以喻昭清背冉郁走几分钟就开始变得吃力。 冉郁亲亲喻昭清脸侧,黏糊糊的,她出了一脸的汗,"那没办法,我的手废了嘛,我没有办法背你的。" 手废了,总是轻描淡写的说她手废了。 喻昭清想放下她的动作因为她这句话又紧了紧手臂。 下一秒,冉郁得逞的笑声在耳畔响起,"姐姐,你怎么总是这么容易就被道德绑架呢?能不能提高一点自己的防范意识,少一点同情心。" 说完,冉郁从喻昭清背上跳下来,朝她眨眨眼。 好吧,道德绑架她一直都是信手拈来的。 喻昭清扶着腰,无奈又生不起气,任由她拎着自己的包跑了。 冉郁走得很快,喻昭清又确实是累了,等她不紧不慢的走进商场电影院的时候,冉郁已经休闲地躺在长椅上晃着腿哼歌,臂弯里放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奶茶。 喻昭清走过去踢了踢她的脚,"我们是不是迟到了?" 冉郁懒懒掀开眼皮,指了一下显示屏,"还有十五分钟,刚刚好。" 这个半小时有点出乎意料的长,但是喻昭清没看时间,所以也没有多想。 在长椅边坐下,喻昭清拍拍冉郁的脸颊,"别睡。 冉郁反手半撑起腰身,鼻尖蹭蹭喻昭清肩膀,"喝什么,你选一杯。" 学着前面小情侣买的爆米花和饮料,故意买不一样的,这样喻昭清不管拿哪一杯她都能有借口尝她的那一杯,间接性接吻。 冉郁一身心眼子都用在喻昭清身上了。 喻昭清扫了一眼,一杯都没拿,"你喝吧,我不渴。" "选一杯!"冉郁执着让她选。 "我不喝碳酸饮料和奶茶。"喻昭清不愿勉强自己。 她除了白开水就是咖啡,有时候工作量少她连咖啡都不喝,清清淡淡的很自律。 在她身后,冉郁轻哼一声,"不解风情。" 闻言,喻昭清垂眸,后背僵硬昭示着她含蓄的难堪。 想到自己年长她七岁,想到她那么鲜活,想到她迎风而来送到她面前的那支玫瑰,喻昭清对她这句话莫名的在意。 她掌心圈过杯子,忍声道,"我喝奶茶。" 虽然是选了奶茶,但是喻昭清尝了一口就不动声色放下手。 太甜了,甜得发腻,一直都不是她喜欢的口味。 反倒是冉郁,咬着吸管三两下喝了半杯可乐,凑着星眸看她,"好喝吗?我没喝过这个,是刚出来的新款,闻起来是抹茶味的。" 暗示,不,明示了。 喻昭清摇头浅笑,把奶茶吸管递到她唇边,"你可以尝尝。" 其实没必要总试探套路的,她已经没有了小女生的羞涩和矜持。 间歇性接吻而已,这种亲呢程度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套路她。 第58章 喻昭清自白 我其实是嫉妒她 吸管上已经印了一圈浅浅的口红印, 冉郁喝了一大口,咧嘴笑,"好喝。" 喻昭清心口一动,轻轻又抿了一口, 还是皱眉咽下, "其实很一般。" 看她的表情喻昭清感觉自己喝的跟她不是同一杯似的。 "我说的是我嘴里的好喝。" "唔" 大胆炙热的吻, 浅浅交换了嘴里的液体。 喻昭清被迫咽下,空余浓郁的抹茶味在口腔里,和刚才不同的甜。 太放肆了, 在公众场合如此深入的接吻,喻昭清不适应地低下头。 倒不是害羞, 只是觉得不得体, 便拉着冉郁起来准备进影院看电影。 冉郁心满意足的问, "哪个位置是观影最佳位置?" 喻昭清头也没抬, "七八排的正中间,视野最好。" 她想快点进去,不至于在外面总感觉被若有似无的目光看着。 冉郁却在这时候脱手, "等我两分钟, 我上个厕所。" 感觉她真的有点磨磨叽叽的,效率干脆的喻昭清只能忍耐她,站在放映室门口等她。 因为票在她身上,她又总是风风火火想一出是一出, 喻昭清有种自己在宠小朋友的感觉。 喻昭清完全没有想到,她认为的小朋友现在正在厕所垃圾桶面前扒拉着手里厚厚一叠的电影票, 从里面找到她想要的最佳视野位置。 她不担心会迟到,因为放映室一定会等她,她只担心和喻昭清的约会因为自己没有提前准备给她留下不好的体验, 所以她摸着石头过河的行为显得很笨拙。 "在哪儿呢,怎么不按顺序给我。"越着急越容易出错,尤其票在她兜里已经放乱了,冉郁手忙脚乱的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喻昭清想要的位置,急得直皱眉。 "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见过电影票还有黄牛的。" 两个女生进来见冉郁全神贯注捣腾手里的电影票,忍不住好奇。 冉郁扶额扯唇,有种很命苦的感觉。 没时间回答,冉郁好不容易找到了八排中间的13和14号,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随手将剩下一叠扔进那个大的垃圾桶里,转身就出去了。 那两个女生被她的操作震惊到了,面面相觑好半天说不出话。 第一次见看电影是这样挑位置的,瞬间手里的票就不香了。 "走吧,我好了。"冉郁食指和中指夹着两张电影票,递给喻昭清,顺手想帮她拿包。 因为总是喜欢骑车,所以她都背胸包,看喻昭清一直拎着包又要抱着爆米花,所以想帮忙。 "我自己拿就好。"喻昭清看了一眼手里的票,座位是她觉得视野最好的八排,还刚好是13和14,惩罚似的拎起冉郁的耳垂,"都已经买好了还问我,多此一举,你不累吗。" 冉郁被揪耳朵了,顺势把喻昭清抱进怀里,"想证明我们心有灵犀啊,我懂你。" 喻昭清推开黏上来的她,"别闹了,电影都已经开场了。" "那你等等我嘛。" "自己走快点。" 喻昭清踩着高跟鞋步子迈得很快,冉郁快步追上她。 检票入座,电影刚好放到了正片,喻昭清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电影已经开始了,下班时间,又是热度最高的电影,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喻昭清不是能轻易被忽悠的傻子,她眯了眯眼,猛地回头再看身边的冉郁。 接触到她目光,冉郁浑身一震瞬间心虚地移开视线,佯装认真地摸摸前排的椅子,感叹道,"哇塞,这个椅子可真椅子啊,还可以一边看电影一边按摩,真贴心啊。" 真心虚啊。 喻昭清抬手勾着她的下巴,冷声低斥,"冉郁,看我。" 拧着脖子,冉郁到处看就是不和她对视,"看电影好吧,到时候接不上剧情了。" 这女人要不要这么敏感,坐下来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么聪明,谁敢跟她在一起啊,一点坏事儿都不敢干。 喻昭清用力掰过她的脸,不给她敷衍了事的机会,"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冉郁脸被她捏扁了才被迫看她,下一秒就被她压迫感十足的目光压得喘不过气,说不上的心虚,冉郁眼珠子转了转,硬着头皮胡说八道,"你这话问错人了吧,没有人不是影院的问题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能是因为今天周内,大家都上班?" "或许都不喜欢这个厅呗,我们运气好,就我们两人。" 试探着给了两个极其没有说服力的理由,说着说着冉郁自己都编不下去了,握住喻昭清的手想要脱离她的控制。 但喻昭清捧着她的脸固定让她必须看自己,不为所动地把她脸都挤在一起,"你做了什么?" 冉郁感觉自己脸在她手里成了面团,发麻发疼,但是她脸上没有反感的情绪,反而更加凑近她,想哄她,"没做什么,这个厅他们原来屏坏了,所以今天都没开好吧其实是我不知道你喜欢坐哪儿所以一口气买了几十张,想让你挑位置。" 用钞能力硬生生砸出来的,"我懂你" 凌然渐渐消散,喻昭清脸上攀上些许的温柔。 但是她这种行为实在又令她感到无语,一把推开她的脸,"看不出来冉老师还挺有钱,看个电影都喜欢包场。" 她的钱包还好吗? 以前没谈过恋爱的弊端就是现在需要花更多的钱交学费。 意识到她有些生气了,好像连看电影的心情都没有了,双手抱臂目光沉沉地看着前方,冉郁清了清嗓子,笑得十分勉强,"哈亿点点。" "喻昭清你生气了?" "不是很显然易见吗?" "" 一个人怎么能同时拥有熟练的撩人和笨拙的讨好呢? 冉郁真的不算情商低,但是此时真的有点犯蠢行为了。 就在冉郁绞尽脑汁想怎么哄她高兴的时候,喻昭清侧过头,在电影震耳欲聋的特效声里,她的声音肃然沉凝,"冉郁,没必要,真的没有必要这样。我们就正常的相处就好了,和以前一样,自然一点,我不想你那么紧张。" 冉郁搓了搓手,尴尬地有点不知道目光落在何处,于是就低下头,"算不上紧张,只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嘛,也是我第一次这样跟人出来约会,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不想被人打扰。" "那为什么要来电影院看电影,直接回去看不就好了,回家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喻昭清勾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想让她正视问题。 又想看电影约会又想二人世界,冉郁真是够了。 冉郁顺从妥协,"下次不会了,对不起。" "嗯,没有下次。" "那看电影吧,别训我了。" 怎么算得上是训她。 喻昭清懒得理她,视线转向银幕,开始看电影。 反正都相当于包场了,不看白不看,享受只有她们在的电影院。 喻昭清专注力很强,把心思放在电影上之后就不再关注身边的冉郁,但她没想到冉郁也的确安分,没有再找她说话,甚至两人明明坐得那么近,但是全程都没有了肢体接触。 后知后觉她的安分,喻昭清侧眸看向身边人,发现冉郁竟然睡着了。 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臂,姿态很放松,随和得在电影院都能睡着的人。 喻昭清有些哭笑不得,轻轻碰了她胳膊一下,"冉郁?" 冉郁没有回应,睡着了,而且是很沉。 她怎么困成这样,虽然昨晚没睡,但她也补觉到下午了啊。 喻昭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感觉跟冉郁待在一起总是有些令她意料之外的事。 扶着冉郁的头放在自己肩上,让她能睡得舒服一点。 喻昭清倾身靠向冉郁,替她清理了一下额前碎发,"冉郁,你怎么有点笨笨的感觉?" 轻浮,愚笨,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眉目间柔情似水,喻昭清垂眸看她优越的鼻梁轮廓和性感的薄唇,看电影的心思一点都没有了,只剩下眼前的人,"虽然笨笨的,但是还挺可爱的,跟你待在一起我总是忘掉工作上的一些压力,你才是有魔法。" 轻声细语的独白在电影院极好的音响效果下显得那么渺小,甚至喻昭清自己都快听不清自己声音,以此有了底气将自己的内心话说出来。 她和冉郁其实从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过,聊一聊为什么会喜欢对方,聊一聊家里,聊一聊过去,聊一聊心里的想法,什么都没有聊过,本质上她们其实没有那么了解对方,但还是因为内心的悸动让感性凌驾于理性之上,种下心动的种子,开出了爱情的花。 因为是你,我不想回看过去,甚至不想展望未来。 喻昭清捏着她柔软的长发,电影最高潮时朝她剖析了自己的内心,"冉郁,你知道吗?除了袁书桉,我从没有想过身边会有一个以爱我为原则陪在我身边的人,也不敢想,你怎么那么有勇气为了我跟袁书桉动手,你知不知道,她要是真的气不过,你可能连工作都没有了。" "你说你不怕,但是你怎么会不怕,你很喜欢当老师这份工作,你喜欢跟小朋友待在一起,你很珍惜自己能身为老师对她们人生造成微不足道的影响。要是连老师都做不了,你怎么办?" 所以,喻昭清的选择从来都不是毫无缘由的一时冲动。 她知道冉郁是什么样的人,她喜欢她蓬勃自由的鲜活,她喜欢她在其位谋其职的责任感,她喜欢冉郁。 电影即将进入尾声,喻昭清的声音越来越小,压抑的声线里有藏不出的柔情,"其实我不是一个很容易就感动然后喜欢上一个人的人,我甚至觉得,不可能会有人没有任何目的地爱上和前任纠缠十多年的我,一定是想在我身上获得什么好处才会来爱我。这个世界的爱总是藏在权衡之下的,所以我接受了自己人生不会有爱人相伴的事实,但是后来遇到了你,在我和前夫离婚和袁书桉彻底撇清关系仅仅过去的半年后,我遇到了你。" "我觉得你好奇怪,明明知道我的过去,还是忍不住靠近我。" "刚开始我也觉得你不过喜欢我的钱亦或者别的什么,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在你打袁书桉的时候,司繁告诉我,你是心疼我,替我觉得不值。" 因为真的喜欢,真的爱才会心疼。 "冉郁,我相信你,你别让我失望。" 电影落幕,喻昭清唇瓣轻轻贴在她的额头,柔声说,"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不客气,应该的,我也很开心。" 悠悠的一声,冉郁抬起头,在昏暗光线下,那双眼亮得惊人。 眼里哪里还有什么睡意,分明是肉眼可见的清明。 始料不及的局面,喻昭清还愣着,声音很机械,"什么时候醒的?" 显然,喻昭清是不想让她听到的,宕机的大脑还没有办法做出反应。 沉默着,喻昭清脸上有含蓄地羞怯和无措。 冉郁淡定地笑了,"在你说我笨开始。" "" 所以她真的全都听到了! 从一开始她就醒着,但是故意装睡,想听她会说什么。 鲜少会有窘迫的瞬间,喻昭清的清然尽数碎掉,"嗯,结束了,你困了就回去睡吧?" 难得一见的美人羞涩,冉郁将一切尽收眼底,但也知道她不喜欢被人捏着柔软调侃,会让她没有安全感又尴尬,于是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直起腰伸了个懒腰,"好。" "我真是太困了,下午在学校开会的时候都差点睡着了。" "那今晚早点睡。" "嗯呢,想吃什么,回去我给你做。" "想吃锅包肉。" "好勒。" 冉郁起身,朝喻昭清伸手,"回家。" 设计师小姐内心实在柔软得过分,表面上清冷如玉,甚至有些淡漠无情,但是真正接触她才会感觉到她温柔似水的一面。 不敢轻易展示自己的内心,因为实在害怕再被伤一次。 冉郁知道她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离过婚有孩子有钱人从不觉得低人一头,但是内心深处她清楚不会有人有勇气冒险爱这样的她,尤其在她这种没有谈过恋爱的人面前,她甚至有些自卑。 事实上喻昭清的感觉也没错,刚开始她的确单纯觉得她有意思,的确是她无聊时的消遣。 但她实在低估了喻昭清的魅力,她爱这样温柔又强大的女人。 喻昭清,我是心疼你才打的袁书桉。 但司繁怎么能懂,我这种人哪有那么高尚,我更是嫉妒啊。 我嫉妒你爱她,我嫉妒她拿你当舔狗,我嫉妒她不敢和你在一起还耗着你。 你不懂,我没有那么高尚,我嫉妒她,很嫉妒。 又一次觉得要是能早点认识你该多好,但是依然觉得还是算了,早点认识你你也只喜欢袁书桉,让我看着你追她,和她相爱,甚至卑微如尘埃,我觉得对我来说太折磨了。 还是现在认识你好,不着急了,爱自有天意。 不过我下次见到袁书桉,还是会忍不住揍她的 第59章 就为了一个吻 在卫生间又争又抢 喻昭清家里 出去旅游的袁思桉小朋友回来了, 自从如愿收到黎博文给她的道歉信之后,她心情就一天比一天好,明天都乐呵呵的,冉郁看在眼里, 也觉得不枉费自己特意费心思又请她妈妈吃饭一次。 她倒是很久没请过学生家长吃饭了, 从住进喻昭清家里开始。 这几天家里氛围一片祥和, 袁思桉开心,喻昭清也跟着心情舒畅。 但冉郁有点不开心 袁思桉这家伙儿离家四五天回来,开始黏上了她亲妈。 要和妈妈睡, 要听妈妈讲故事,要去妈妈公司陪她加班, 要在妈妈因为工作累的时候给她捏肩膀, 总之就是要妈妈! 冉郁幽怨的躺在沙发上, 没什么心思的翻着手里的杂志, 心猿意马。 天知道她每晚看见袁思桉拎着她的阿贝贝光明正大推开喻昭清房门的时候有多难受,她只能缩在小黑屋里,给喻昭清打电话她以袁思桉睡了为由不接, 发消息也回得很慢。 好不容易谈个女朋友, 白天上班,晚上陪女儿,就她待在小黑屋。 余光看见喻昭清一边捏着手机一边进了卫生间,冉郁一个鲤鱼打挺就直接坐了起来, 鞋都没穿光着脚就挤进卫生间,做贼心虚似的进去了还探出头看了一眼在窗户面前玩儿玩具的袁思桉, 看她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况才又关上了门。 回身,和瞪大眼睛的喻昭清四目相对。 喻昭清正在接电话,皱眉给她比了噤声的手势, 警告她不要乱来。 "我已经把修改过的设计图发到你邮箱了" "有什么问题您再联系我" 工作电话,喻昭清暂时不能挂掉,取下脸上的面膜,防备的斜了冉郁一眼。 冉郁双手抱臂靠在墙边,歪着头看她接电话,视线相撞,她戏谑地挑眉。 她在等她电话结束,不太有耐心的那种等待。 喻昭清垂眸将手放到水龙头下面,"您当时提的想要" 她本就是敷完面膜准备来洗漱的,冉郁的存在并没有影响到她,依然沉浸在她工作电话里。 身后贴上一具身体,下一秒一只手从她腰身穿过,给她打开了水龙头。 水柱浇在手上,毫无章法的流下。 冉郁下巴放在她肩上,两只手都圈住她,小声道,"我给你洗。" 挤了洗手液的泡沫,将那只修长白净的手捧在手心里,反复碾磨,泡沫的存在让肌肤变得滑腻,冉郁眼睫微颤,眉眼之间都是正经地严肃,好似面对着一台高难度手术那般认真。 喻昭清的手漂亮得过分,薄薄一层指甲修剪整齐,甲面覆盖着一层透明护甲油。 能感觉得出来她这双手养护得很好,连一点倒刺都没有,干干净净极有艺术感。 喻昭清左手拿手机,冉郁贴在她右边哼唧,"喻昭清~" 要讲多久的电话,难道她是进来听她谈工作的吗? 喻昭清侧眸,安抚地鼻尖蹭蹭她的唇瓣,口型挤出一个气音,"乖" 说完,喻昭清就看到镜中冉郁张嘴就咬上了她颈间的嫩肉。 斯~ 强稳住心神,喻昭清继续听着对面客户说话,并给出自己专业性的建议。 一分钟,两分钟~ 洗手的过程有点过于漫长了,冉郁到最后的动作完全变了味道。 从上往下,从掌心到指缝,挑逗间又有明显的不悦。 幸好还算有分寸没有发出声音,喻昭清尽快想结束这通电话,但对方显然正在兴头,东拉西扯喻昭清应付得很吃力。 不是应付客户吃力,是应付冉郁。 十指紧扣,冉郁故意往她耳朵里吹气,"喻总监,你好敬业。" 热源从耳畔一路烫到了心里,喻昭清双腿发软,完完全全把自己靠在了冉郁怀里。 冉郁也兢兢业业搂着她的腰,挑拨着她的衬衫纽扣,一颗颗解开,锁骨,雪白,沟壑,乐此不彼,像惹人烦的小狗一样一直玩儿到主人皱眉也不听话。 "冉郁?"喻昭清捂住听筒轻轻皱起眉头。 "听不见,耳朵聋了。"冉郁咬着她耳朵把声音压到极致。 总之就是耍赖,洗手也不好好洗,见她自制力强到如此撩拨都没反应就不洗了。 掐住雪白,冉郁看向镜中的自己和喻昭清,得逞地勾唇。 因为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喻昭清难耐的表情也越来越难以克制。 冉郁! 她就是完完全全的无赖。 喻昭清反手掐住她耳朵,"出去!" 冉郁不听,将耳聋进行到底。\"出不去。" 手上的动作愈发放肆,甚至发展到掐她脖子,让她没办法说话。 喻昭清受不了,拧着冉郁耳朵的手转了一圈,看她表情痛苦,自己也忍到了极致。 听不见的耳朵还留来干嘛! 耳朵都快被拧掉了,冉郁咬牙掐着她脖子,不肯先松手,也不肯求饶。 还掰过她的下巴,一字一句,"不疼,一点都不疼。" 喻昭清拿远了手机,羞红了脸怒斥,"滚。" 明知道她在聊工作,还进来胡作非为。 冉郁不仅不滚,还更用力圈住她腰身,掐着她后脑勺把她头按下去。 脸颊贴在冰凉的瓷砖面上,衣冠不整的衬衫让些许肌肤也触碰到冰凉,喻昭清浑身一震羞耻心爆棚,"我真的要生气了,冉郁。" 幸好对面这时候提出挂断电话,她强装镇定和对面结束了通话,下一秒,手机砸进洗手池里,喻昭清反手拧着冉郁的脸,"你是不是找死?" 这个人实在是太欠打了。 一想到自己刚才忍不出的那几声低吟有可能传进对方耳朵里,她就羞愤得想钻进瓷砖缝隙里,更想掐死冉郁这个无赖! 同归于尽好了,谁也别想好。 冉郁没忍住闷哼一声,"你下死手啊!" 喻昭清冷笑,"耳朵不是听不见吗,我来给你治一治。" 两只耳朵都被蹂躏,冉郁呼吸一滞,紧绷着浑身肌肉咬牙切齿,"现在能听见了。" 间歇性耳聋,间歇性讨打。 不理会她的求饶,喻昭清红着脸一手捏住自己快要遮不住春光的衣襟,一手揪着冉郁耳朵,呼吸急促,"为了防止你以后听不见,我给你好好治治。" 冉郁不满,见她真的生气了,"喻昭清!" 喻昭清尾音上扬,"嗯哼?" 虽是如此,看她满脸通红,喻昭清手上力道也松了些许。 两人就像非牛顿流体一样,遇强则强,对方一旦开始服软,自己也心软得一塌糊涂。 脖子上的掐痕还明晃晃倒映在镜中,喻昭清气场却早已软了下来,"知道错了?" 冉郁冷哼,一手捂着一只烫得惊人的耳朵,满脸不悦,"我哪里有错,不过就是正牌女朋友不想你大晚上跟一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一个多小时而已。" 主要还是男人,主要还是把她晾一边。 冉郁皮笑肉不笑,"而且哪个正经客户会大晚上跟设计师聊想有一个烟火气的房子?" 对方东拉西扯的实际上在工作上的话题没两句,大多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废话,就仗着喻昭清耐心好每一次都能不动声色拉回正题不断地试探,反复在暗示,喻昭清越不受他影响他言辞越放肆。 那张嘴就像豌豆射手一样,一开始就停不下来,冉郁双手抱臂,"我吃醋了,我不高兴,喻昭清你想办法哄我吧。" 很可爱,因为她两只通红的耳朵好像有点肿起来的感觉,活像大耳朵图图。 喻昭清强忍住莫名的笑意,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呼吸,"我难道不懂他的心思吗?但这就是职场,这就是工作,公司想挣他钱,就要不停地沟通,将他对房子天马行空的幻想落到实处。" 喻昭清都懂,这么多年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是有办法应对偶尔的奇葩客户。 哄得实在有点敷衍,冉郁翻了个白眼,蹲在一边捂着耳朵背对着喻昭清。 明明招惹人家的是她,最后她还生气了。 喻昭清无奈,找了两张袁思桉的冰凉贴,从身后勾起她的下巴,"你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了啊,冉老师。" 冰凉的贴片落在耳朵上,冉郁冷悠悠开口,"是呗,我胡搅蛮缠。" "" 其实还真有点。 喻昭清弯腰拉她,"思桉还在外面,听话。" 冉郁顺着台阶下了,"喻昭清" 刚要唧唧歪歪,喻昭清的吻已经落了下来,舌尖探入,无声安抚。 瞬间就被哄好,冉郁搂着喻昭清脖子,黏黏糊糊的语调,"姐姐。" 冉老师又爽了。 喻昭清揉揉她的头,"还生气吗?" 冉郁毫不犹豫,"不生气了。" 前几分钟还你死我活的掐架,转眼两人又腻歪上了。 又争又抢的,就为了一个吻。 好一会儿,冉郁从卫生间里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思桉,玩儿了这么久了,过来做一套我给你找的奥数题。" 冉老师心情好,就开始想上课了。 袁思桉放下手里的玩具,"好吧,我上个厕所,等我哦冉老师。" 踩着拖鞋蹦蹦跳跳朝卫生间跑去,迎面碰上喻昭清从卫生间里出来。 "妈妈。"乖乖地叫了一声,袁思桉推开卫生间的门。 等等!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冉老师刚才是不是也是从卫生间里出来的? 不对不对,冉老师怎么可能和妈妈一起上厕所呢? 袁思桉觉得自己可能多想了,摇摇头继续上厕所。 喻昭清不自然擦了擦有点过分红润的唇,和餐桌面前慵懒姿态地冉郁对视两眼,脸上表情染上几分无奈,转身从卧室里把自己的电脑搬出来,放到工作台上在外面陪着她们。 以免某人又闹脾气。 "你这周末什么安排?要上班吗?" 随手搭在椅背上的手流畅地转着笔,冉郁微微提高音量对客厅另一边的女人开口。 显然,她并没有躲着学生和学生家长接吻后的羞涩。 半点没有矜持的痕迹,冉郁目光缠绵地落在喻昭清身上。 喻昭清单手撑着下巴,落在电脑上的视线没有任何偏移,"曾凌期约思桉打羽毛球,就是住楼上的那个公司同事,之前你在超市碰到的那个。" 说完,喻昭清意识到了不对劲,抬眸看向冉郁。 冉郁危险地眯眼,"就你和他?" 手里原本还自如地转出了花样的笔突兀的脱手,冉郁不为所动继续看喻昭清。 喻昭清抿唇,"还有思桉啊,曾凌期跟她期末考试之前就约好的,思桉想玩儿,他打得很好。" 咳咳 不对劲 喻昭清强调,"之前就约好的,没什么事的话也不好临时变卦。" 跟冉郁在一起之前就约好的。 本就坦坦荡荡没有什么好心虚的,只是怕冉郁多想。 毕竟之前她在超市见到曾凌期的时候就莫名有敌意。 袁思桉这时候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没有察觉到自己亲妈和冉老师之间地异样,接下话茬儿,"对啊,曾叔叔打羽毛球超级厉害,比我上羽毛球课的老师还要厉害。" 袁思桉是真想去,冉郁也真是咬牙切齿。"我羽毛球也打得挺好的,要不周末我也去吧。" "真的?冉老师你要一起吗!?" "是呢,思桉想我和你一起吗?" "当然。" 袁思桉自然是很开心能和冉郁一起出去玩儿。 闻言,冉郁朝喻昭清抬了抬下巴,问她的意见。 她不拦着让喻昭清为难,但是不想她跟一个男人单独出去,把她晾一边。 喻昭清沉吟片刻,"可以啊,到时候我跟他提前说一声。" "好呢,跟他说一声吧。" 阴阳怪气。 喻昭清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冉郁倒是继续开口,"这周之后我会比较忙,可能抽不出时间每天都回来。" "学校不是都放寒假了吗,你还忙什么?" "年底了啊,我家里比较忙。"让袁思桉开始做题,冉郁则是拿了一本自然医学杂志在手里翻,"回去帮我父母处理点事情,顺便回去看看我奶奶。" 喻昭清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想来她还不知道冉郁家里是做什么的,冉郁似乎也从来不提。 冉郁和冉望之前都是学医的,她们家应该也是做相关行业吧? 随手翻了一页,冉郁头也没抬,云淡风轻,"捣腾医疗器材,挣点昧心钱。" 嗯昧心钱。 第60章 差点被偷家 打羽毛球 她一本正经地说家里挣昧心钱, 实在让人很难崩。 连袁思桉都抬起了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冉郁。 被两人用这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冉郁面不改色加了一句,"我没开玩笑。" 不管是医疗器材销售还是私立医院, 冉郁清楚地知道每个光鲜亮丽的企业背后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可见人的勾当, 商人重利, 无非如此。 喻昭清扶额,"你所以是医疗器材的生产商还是经销商?" 怎么会有人这样形容自己父母的工作,冉郁真是一股清流。 "都算。" "那挺好的啊, 做生意肯定是为了挣钱,你怎么能说是挣昧心钱。" 喻昭清想大概是医疗器材的小公司, 规模不大, 为了生存的一些销售手段, 落入冉郁口中就成了挣点昧心钱。 "说来话长, 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呢,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我妈退休之前是历史老师,我爸是陆军, 退休之前是二级军士长。" 都在一起了才开始打听对方家庭, 不知道还以为相亲呢。 冉郁托腮,"你们家这配置挺高啊,喻栀韫当红影星,司繁又是重案组刑警, 你自己五百强企业小领导,看来袁书桉没说错, 我的确傍上了" 话没说完,冉郁被喻昭清狠狠瞪了,看了一眼面前的袁思桉, 她闭了嘴。 不过面前这小家伙儿才算是真的投了个好胎 此刻,投了个好胎的袁思桉正抓着头发跟奥数题作斗争,没有头绪,面前的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隔着她聊天,她生气地撇撇嘴,"你们好吵啊,我都没有办法好好思考了。" 喻昭清指了指冉郁,示意她闭嘴。 冉郁扯唇,继续看自己的杂志 羽毛球馆 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曾凌期就先来了。 刚热身几分钟,喻昭清带着袁思桉进来了,紧随其后的是冉郁。 "曾叔叔~"袁思桉看见曾凌期很开心,蹦蹦跳跳就朝着他跑过来。 曾凌期注意力都放在喻昭清身上,看见她就不自觉笑弯了眼睛,很敷衍的朝袁思桉点点头,摸摸头之后脚下步子不由自主朝喻昭清走了两步,"喻姐,你们来了。" 喻昭清微微颔首,"嗯,你又提前来了。" 曾凌期眷恋地目光落在她身上,"吃完饭没什么事就提前来热身。" 三人并行,曾凌期原来带着笑意的嘴唇在看到冉郁的瞬间沉了沉。 他是有点不高兴的,因为好不容易才借着袁思桉喜欢打羽毛球约到的喻昭清,除了思桉之外他不管用什么理由约她都总是被拒绝,曾凌期想着虽然有袁思桉在,但一个小孩子存在感也没有那么强,只有他和喻昭清两个成年人。 但他没想到前两天喻昭清突然跟他说冉郁也会一起来,他心里很不爽,但是又碍于情面只能答应下来。 冉郁,真是很碍事啊。 见曾凌期都没有回应自己,袁思桉不太高兴地撇撇嘴,扛着自己的球拍又倒回去执着地跟他打招呼,"曾叔叔,下午好啊,你怎么不理我呢。" 嗯 小孩子童言无忌的,曾凌期的忽视被直白地说了出来,他尴尬地看了喻昭清一眼,弯腰把袁思桉抱起来,"好吧,那是叔叔的错,刚才都没有注意到你。我们思桉小宝贝能原谅叔叔吗?" 曾凌期抱孩子的动作并不熟练,袁思桉被勒得有些腰疼。 没几秒就挣扎着蹬蹬腿从曾凌期怀里下来,"可以可以,知错就改就可以被原谅。" 腰疼的袁思桉歪着身子跑回冉郁怀里,"冉老师,抱。" 冉郁自然不会拒绝,顺势弯腰就要抱她。 喻昭清抬手挡住,严厉地说,"来球馆不是为了打球的吗,现在应该开始热身了,不能抱。" "抱一会儿无所谓。" "冉郁!" 喻昭清瞪了冉郁一眼,拎着她的衣领小声说,"她都那么大了,你们不要老是抱她,给她养成习惯了很难纠正。" 喻栀韫跟司繁也是,她们真是太宠袁思桉了,带她逛街都不需要她亲自走路的程度。 冉郁被喻昭清拎着衣领耳提面命,只能对袁思桉无奈地摊开手,"你妈的规矩就是规矩。" "哼。\"袁思桉扭着身子跑了。 小小插曲,冉郁凑着身子蹲到正在热身的袁思桉面前,"生气啦?" 袁思桉斜了冉郁一眼,"嗯。" 跟她亲妈一样,生气就是生气了,也不口是心非。 冉郁捏捏她脸颊上的肉,"小样儿。" 趁着冉郁哄袁思桉,曾凌期靠在喻昭清身边一起热身。 余光扫到距离越来越近的两人,冉郁眉心一跳,"我天。" 哄小家伙儿去了,差点被偷家了。 冉郁起身单手转着通体黑色的球拍朝两人走去,硬生生挤进两人中间,冉郁似笑非笑地主动跟曾凌期说话,"听说曾先生打羽毛球很厉害,所以我今天特意来讨教的。多我一个,不打扰你们吧?" 没脸没皮的感觉。 甚至音调都有些令人不适的戏谑,让曾凌期感觉很不爽。 但是碍于喻昭清还在一边,她只能微笑着维持绅士,"不打扰,我打得也不好,只是爱好而已。" "不是吧,我听思桉说你大学时期还是校羽毛球队,代表学校参赛在全省拿过第一。" "在思桉这种小朋友面前还能拿得出手一点,加上思桉喜欢跟我玩儿。" "思桉喜欢你啊,挺好的。"淡淡应了一句,冉郁意味深长地回眸看喻昭清。 她听不出来吗? 袁思桉喜欢他,是说给喻昭清这个亲妈听的。 女儿喜欢,到时候当后爸不是顺理成章吗? 喻昭清被她盯得后背发凉,用眼神询问她干嘛。 冉郁瞳孔中蕴着一层浅薄的笑,散漫又暗藏危机。 袁思桉喜欢曾凌期,那她算什么? 不服气,特别不服气,冉郁默默记下了这笔,准备一会儿向袁思桉求证一下。 气氛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曾凌期必然是只想跟喻昭清打,见她热身好了就迫不及待想开口邀请,但这时候袁思桉兴致勃勃拎着拍子说,"曾叔叔,我已经热身好啦,我们开始玩儿吧。" 她来就是想跟曾凌期打球的,在学校每次上课因为黎博文故意捣乱的原因她都不能打得尽兴。 无奈,曾凌期只能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场边的喻昭清,"好啊,那我们去一边打。" 喻昭清今天没化妆,一头长发扎了起来,高马尾的发型对于她来说很减龄,举手投足间脸上的笑意透露出青春地气息。 真的看不出来她已经有了一个六岁女儿,是属于漂亮的姐姐类型。 等曾凌期走了,冉郁才脱下外套真正开始热身,岔开双腿一边压腿一边对喻昭清说,"那我们俩打咯。" 说完,冉郁朝袁思桉招招手,"加油啊思桉,老师看好你。" 不愧是老师最喜欢的宝贝学生,回家给你加密卷。 喻昭清点头,"嗯,你是真的会吗?" 她不确定冉郁嘴里会的程度,想着收着点打,别让她太丢脸。 毕竟恋爱都没时间的冉老师,怎么会有时间打球。 冉郁网上蹦了两步,积极地心态,"会啊,我会的东西你都想象不到。" 网球,高尔夫,桌球,各种乐器和棋牌,简直是她们姐弟三个从小到大的必修课程,更何况为了逗冉望玩儿,她有事没事就学点旁门左道的东西,可以说是全能型人才。 "那你还会什么?"喻昭清饶有兴趣看她。 "还会亲你啊。"冉郁撑着外套张开双臂,挡住外面的视线,蜻蜓点水地一个吻。 亲完还不够,又挑逗地咬了她鼻尖一下,戏谑道,"喻姐,你还挺好亲的。" 湿润地气息缠上心口,喻昭清下意识握紧双手,呼吸被她扰得紊乱不堪。 不远处就是袁思桉和曾凌期,冉郁如此大胆,令她不由地闭上眼。 "害羞?"冉郁轻笑。 "不是。"喻昭清缓声回答。 不是害羞,只是被她如此明显炙热的爱意烫到心跳漏了一拍。 她喜欢明目张胆的偏爱,而冉郁偏偏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 天作之合,命中注定,弥补了她内心深处对爱的那一点安全感。 冉郁将自己的手指塞进她指缝里,两人十指紧扣,"那你怎么不回答我?" 喻昭清眼眸深邃,眉间有温和之意,"你说得对,我赞同你的观点。" 你说得对,我确实挺好亲的。 两人相视一笑,莫名其妙的对话,情愫在彼此之间流淌。 牵手牵得太投入,喻昭清清淡地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收回手。 总是有新奇的体验,刺激又浪漫,由冉郁带来。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冬日的暖阳穿透场馆的巨大落地玻璃,暖色调的光线圈着冉郁的身形轮廓,她单膝跪在她面前,垂眸间五官也显得柔和些许,平白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冉郁。"喻昭清轻声唤她。 "嗯?"冉郁抬眸,静待她的下文。 "回去忙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是冉郁听懂她含蓄关心之下的缘由。 她耸耸肩,"干嘛这么紧张,那事儿都过去多久了。何况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不会出什么事的,冉望她就是喜欢危言耸听,她在恶作剧。" 冉郁不曾放在心上的人,喻昭清却因为她会不回来而担忧她的安全。 "总之注意安全。" "我不会有事的。" "我也这样希望。" 喻昭清的关心对于冉郁来说很受用,她忍不住偷偷握住她的手,捏着手指头暧昧地十指紧扣,无比虔诚地一个绅士吻落在她手背,"放轻松。" 藏于角落的一个吻,无人察觉,只有喻昭清和冉郁各自乱了心神。 "咳咳,还是打球吧,思桉都看我们好几眼了。"喻昭清被手背的轻柔抚动心弦,好似无声奏响幸福的篇章。 冉老师还是轻佻一点她比较习惯。 突然这么深情庄重,让她还有些无所适从。 "等一下,先别走。"冉郁把她按回去,让她坐好。 "你要干什么?"喻昭清狐疑地坐下。 "我系鞋带。" "那你让我过去。" 冉郁头顶着外套,喻昭清视线被遮住看不清她在做什么,但是被她单膝跪在自己身前的动作弄得有些如坐针毡,尤其是发现了袁思桉偶尔投过来的视线,有莫名地心虚。 被自己亲闺女看着,竟然有种偷情要被发现的感觉。 疯了,偷情,她最近时常就有这种感觉。 尤其是刚跟冉郁亲完还要若无其事面对思桉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盛。 都怪冉郁! 两三秒,冉郁站起身子后退一步,慢悠悠张开双臂,意味深长说,"我好了,走吧。" "嗯。"喻昭清被她弄得心神不宁,完全没有多想,站起来就迈出步子。 于是脚底下两只运动鞋被系在一起的鞋带因她毫无防备地极力拉扯,喻昭清猝不及防被自己绊了一下,失去重心。 冉郁! 这人静悄悄,大概率就是在作妖! 重心不稳的喻昭清下意识朝前面扑过去,完全就像冉郁预料那样扑进她怀里。 喻昭清生气又无奈,幼稚又老套的方式。 冉郁趁机光明正大将她揽入怀中,勾着她纤细地腰身,和馨香抱了个满怀。 得逞地笑声绵延,她刻意加大音量,煞有介事的样子,"要小心一点啊思桉妈妈,这里这么平坦你怎么都能把自己绊倒呢?要不是我,你看看你还没开始运动就要把自己摔一跤。" 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没脸也没皮,特别无聊的恶趣味。 因为惯性太大喻昭清鼻子撞在她肩膀上,鼻尖一酸,控制不住地生理性泪水盈满眼眶。 "冉郁!" 才没有偶像剧慢镜头里暧昧地对视,她只觉得鼻子好疼,好想揍冉郁! "在呢。" "滚蛋。" "不好。" 没心情跟她拌嘴,喻昭清红着眼揉了揉鼻子。 曾凌期率先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立刻停下动作走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了?没摔到哪儿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我赢了有什么奖励 喻昭清竟然替她求情…… 喻昭清不轻不重推开占她便宜的冉郁, 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失态,对曾凌期勉强地笑了笑,"没事,刚鞋带散开踩到了才没站稳。" "你们继续玩儿吧, 别被我影响到了。" 说着, 喻昭清弯腰想解开鞋带, 但冉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绑在一起的鞋带松开了,她只能无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越过她站进场内, 捏着羽毛球等冉郁准备好。 留在原地的冉郁抬了抬下巴,不咸不淡地看着一脸关心的曾凌期, "幸好有我。" 不愧是我。 曾凌期对冉郁没什么好印象, 说话语气也能明显感觉到和喻昭清说话的区别, "那真是多亏了冉老师反应快。" 他总觉得怪怪的, 尤其刚才他看到喻昭清和冉郁好像聊得很愉快也很投入,一些小动作里能看得出来她们关系应该很亲近。 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冉郁,曾凌期无声收紧握住球拍的手。"没事就好。" 冉郁嘴角勾出一抹淡笑, "我就在这里, 怎么会让思桉妈妈有事呢。" 完全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心虚,脸不红心不跳越过曾凌期。 喻昭清无奈地看着好像赢了一场的冉郁,低声喃语,"幼稚。" 哪里有快三十的成熟稳重, 只有三岁的幼稚和无聊。 "怎么还偷偷骂我呢,喻姐。"冉郁挪揄笑道。 "还打不打了?"喻昭清不想跟她磨磨叽叽。 冉郁的球拍通体黑色, 没有任何商标和装饰,她握在手里懒懒地转着,"打啊, 我这不是来了吗?" 她那双手很灵活,任何东西落在她手里都能转出花样来,笔,球拍,甚至车钥匙,随意的动作却很有观赏性,很符合冉郁的性格。 举起拍子,冉郁摆出接球动作,"来吧,不必怜惜我。" "自作多情。"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喻昭清打球规规矩矩,和冉郁你来我往。 她会喂球,冉郁也总打直线球方便她接球,两人来来回回十几次球都不至于落地一次,没有什么激情,好似打出了谈情说爱的即视感。 冉郁欣赏着她一贯清淡地脸颊浮现运动后的潮红,将一个球轻轻打回去,笑她,"我们试试一个球能不能打到晚上。" 就连打羽毛球都温温柔柔地照顾她的情绪和身体状况,冉郁感觉到了她的体贴。 主要是照顾她的手,怕她打得吃力回去会发疼。 喻姐还是挺体贴的,就是那张嘴没什么好话。 闻言,喻昭清扣球,"我技术不好,只能打这种球。" 冉郁跨大步接球,"我技术挺好的,你能让我有点游戏体验感吗?" 言语刺激,喻昭清开始放开手打,奇怪的是冉郁也能接到。 除了不暴力扣球,冉郁得心应手地接着球。 打了一会儿,喻昭清满头大汗,她感觉有些累了,跟冉郁示意休息一会儿。 刚好袁思桉那边也蹦得差不多体力耗尽,大口大口喘着气到场边捧着水杯喝水。 一大一小两人坐在场边,曾凌期立刻就想过去。 冉郁察觉到他的动作,眼底有一闪而过隐隐地不悦,她抬拍挡住他,满脸堆笑,"曾先生,还没来得及向您讨教呢,正好她们母女俩累了,我们打几局怎么样?" "我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冉老师。"曾凌期委婉拒绝。 "就打一会儿,用不了多长时间,满足一下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吧?"冉郁坚持。 这人有点难缠 曾凌期总是被她拦着和喻昭清接触,对她的不爽已经很难控制。 于是曾凌期看了一眼喻昭清,克制着那点不耐,"冉老师别这样说,既然你这么想跟我打,那就来几局玩玩儿。" 看冉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都顺着脸颊流下,呼吸的频率都急促不少,曾凌期觉得自己随便打两场就能快速结束战斗,到时候既在喻昭清面前表现了自己,又能挫挫冉郁锐气,一举两得。 站到喻昭清刚才的场里,曾凌期谦让地让冉郁发球。 冉郁右手持拍,所以只能正常的接球,但是曾凌期明显有点故意打扣球的意思,好几次冉郁都没有接球的机会,就算接到了也没有办法全力扣球,不是没过网就是擦网球,几轮下来有点狼狈。 她看出曾凌期在发泄自己不满,但她并不恼,表情里暗藏着自得和戏谑。 袁思桉跟着球的方向左右摇头,看冉老师总是接不到球,拉了拉喻昭清的衣袖,"妈妈,冉老师她是不是不会呀?" 可她怎么记得冉老师之前说她羽毛球打得挺好。 冉老师无所不能才对啊。 喻昭清看了一眼她右手毛巾护腕,眉心皱得更厉害,"她会的。" 心底泛出无尽的心疼,喻昭清不宁地轻抿薄唇,"只是累了没有发挥好。" 喻昭清想起冉郁之前说她的手差点接不起来,当时被黄恺追着砍,自己抓着断手到处跑,看似夸张的用词里,作为听的人却好像已经有了画面。 所以看到她被不知情的曾凌期一次次暴扣,喻昭清闭了闭眼,最终开口,很委婉地说,"小曾,她不是很会,你带着她一点。" 本来就是想溜溜他玩儿不让他跟喻昭清有相处的机会,但听到喻昭清替她求情,冉郁胜负欲一下子就起来了,压低重心换了左手持拍,很坚定地说,"不用!我会。" 曾凌期摊开双手,对喻昭清表示自己很无奈,"冉老师胜负欲好像很强。" "要不就到这里吧,冉老师可能真的累了。" "一直发球也没什么体验感,不如休息一会儿。" 一句又一句的宽慰,站在上位者宽宏大量的感觉,明显地优越感。 冉郁神色黯了黯,随手擦掉额角的汗珠,"我不累。" 实在有点自尊心受挫,冉郁随即挑衅地朝曾凌期勾勾手,"既然你觉得一直这样打没有意思,不如现在开始积分,谁先输五分谁请吃饭怎么样?" 冉郁很嚣张,曾凌期同样很自信,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啊,打积分制。" 很常见的赌约,但因为是曾凌期和冉郁,莫名有了火药味。 吃不吃饭无所谓,无人在意,重要的是喻昭清在一边看着,谁都不想输。 剑拔弩张,竟然有争风吃醋的感觉。 新奇又陌生的冲动,激发了冉郁心底地胜负欲。 而且最重要的是,喻昭清竟然开口替她求情,她受不了这委屈。 喻昭清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拦,这两人一来一回就约定好了一个赌约。 欲言又止地垂眸,喻昭清眉头紧锁。 曾凌期发球,第一颗直接就近距离扣球,冉郁往前迈了一大步,只能勉强地回了一个高抛球回去。 对面的曾凌期自信地用力一扣,界内球,且冉郁没有接到。 "冉老师" "闭嘴好吗?" 冉郁直接打断施法,不想听他虚伪地声音。 绅士啊,其实很装,冉郁对于这种男人已经见怪不怪,且现在没有耐心应付。 曾凌期表情一僵,默默咬牙,第二颗,如法炮制,冉郁毫无应对之力。 换了左手的冉郁好像很不顺手,甚至球拍直接脱手砸在地上。 不由地皱眉,冉郁拧拧手活动好几下。 她不是左撇子,自然左手不如右手灵活。 第三颗,冉郁的界外球,失分。 3:0 冉郁的失败板上钉钉,曾凌期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胜利,"冉老师,承让了。" 他甚至趁着喝水的间隙对喻昭清说,"我会给冉老师留面子的,放心吧喻姐。" 喻昭清笑得很勉强,无心应付曾凌期,"嗯" 很明显冉郁这是在逞强,因为她拿曾凌期当情敌。 她胜负欲那么强,要是输了,还是被曾凌期以压倒性的实力获胜。 喻昭清无声地捏紧水瓶,有些心慌意乱。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应该阻止冉郁的,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下不来台的局面。 冉郁拧开水瓶,无声冷笑,"呵。" 她听力极好,更何况曾凌期压低的声音又明显真的不想让她听到。 在她女朋友面前说给她留面子会放水? 不过是体面地羞辱她的不识趣而已,不识趣地跟来,不识趣地挑战他。 冉郁双手抱臂随意地靠在墙边,目光有一丝玩味,"曾先生,照这个趋势下去,我这是被你真的上了一课啊。" 曾凌期喝了一口水,没有否认,反而非常热心地说,"或许你左手没有右手顺,你要不换你拿手的那只手?" 最开始的时候看冉郁好像是用右手打的。 冉郁散漫地甩甩手,"不用,就左手吧。" "那行,休息五分钟你调整一下再继续。" 好像于心不忍的样子,实际上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凌厉,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冉郁微抬着下巴,表情里透着轻傲,"谢谢,你真体贴。" 都要给人零封还打算让她休息几分钟再接受凌迟。 曾凌期微笑,"应该的。" "呵。"轻呵一声,冉郁默然不语,走到喻昭清身边坐下。 随意地叠起二郎腿反手撑在腰后,冉郁懒懒掀开有些许倦意的眸子,"喻昭清,如果我赢了的话有什么奖励吗?" "嗯?你是认真的吗?"喻昭清诧异挑眉。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讲冷笑话,冉郁的松弛感真是无人可敌。 "认真的啊,这个比分我要是赢了应该算是绝地翻盘,要点奖励不过分吧?" "哦"喻昭清一言难尽。 哪有人拿着0:3的分数问赢了有什么奖励的。 从何而来的自信,明明都快被对方零封了。 冉郁自然地抽走喻昭清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清茶泡的淡水,悠哉悠哉地开口,"如果你想不出什么奖励的话,那我自己说我想要什么吧。嗯如果我赢了的话今晚开始就让思桉回自己房间睡可以吗?" 好朴实无华的奖励。 看得出来冉老师的确很心急了,想趁着回家过年之前多和女朋友培养培养感情。 她似乎笃定自己之后会很忙,所以格外珍惜这两天的清闲。 喻昭清忍着笑意,答应了她,"可以啊。" 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冉郁打了个响指,"好,那就拭目以待吧。" 顺手捏了一把袁思桉的脸,冉郁重新回到场地。 曾凌期去一边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冉郁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 哎,没见过自取其辱还这么上赶着的。 "冉老师加油啊!" "加油加油。" 袁思桉化身小迷妹,疯狂应援冉郁。 虽然曾叔叔很厉害,但是实在是不想冉老师输啊。 小家伙儿心里偏向冉老师。 冉郁听见了,偏眸大声问她,"思桉最爱我是不是?" 不仅占有欲强,而且记仇。 袁思桉不知道冉老师还惦记着曾叔叔无意间的话,她挥挥手,"最爱冉老师!" 真乖,回家不加密卷,加鸡腿了。 冉郁朝喻昭清意味深长的挑眉,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女儿最喜欢的是我,不是曾凌期。" 喻昭清垂眸哑然失笑,那点点笑意伴着宠溺蔓延开。 好了,知道袁思桉最喜欢冉老师。 这种没意义的醋也吃。 虽然是答应了赢了才让思桉回去睡,实际上她已经打算不管赢没赢都让思桉回自己房间睡了,毕竟年底冉郁要回去了,刚谈上恋爱就如此冷待冉老师,的确不应该。 重新开始比赛,冉郁发球,曾凌期以正常的角度打回来,好像真的要维护冉郁尊严放水了。 但他没想到对面的冉郁奋力一跃,猝不及防全力地暴扣。 曾凌期完全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幸好凭借自己的反应不甘示弱打了回去。 一来一往,冉郁力道却突然一松,一个近距离的直线球。 3:1 意识到了不对劲,曾凌期开始全力以赴。 但是现在的局面已经不由他掌控,主导权交由冉郁。 第62章 他被玩弄了 你妈给我剥的虾 3:2 3:3 几乎都是很刁钻的角度, 冉郁力度控制得极好,也不再给曾凌期任何机会。 好似有意玩弄,曾凌期每一次都以为会出线的球最后都在界内。 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曾凌期甚至都来不及想, 冉郁之前是不是在装弱。 最终比分来到3:4 奋起直追连拿四分, 不仅追平了比分, 冉郁还反超一分,提前拿到赛点。 不出意外,最后一球, 冉郁以暴扣的方式结束战斗。 不仅羽毛球的毛叶被打散,连球头都直接裂开, 足以见得她的爆发力。 "耶!冉老师赢了!"袁思桉坐不住的欢呼, 屁颠屁颠儿捧着水杯就朝冉郁跑过去。 绝地翻盘, 打得曾凌期毫无还手之力, 看得人很爽。 尤其冉郁刚开始地嚣张和此刻地自信张扬,仿佛自带魅力。 坐在场边的喻昭清都如释重负,她也意识到, 冉郁在玩弄曾凌期, 甚至连她都被她戏弄了。 刚开始用右手,她根本就只是想玩玩儿,甚至后面用左手也没用全力,她就是想趁机满足自己想要思桉搬回自己房间的私心, 顺带有兴趣玩弄曾凌期一下。 冉郁啊,拥有三十岁女人身上少有的顽劣一面。 拿着小迷妹捧过来的水杯, 冉郁把袁思桉抱进怀里,亲呢地蹭蹭她的脸颊,挺漫不经心的一句, "曾先生,我忘了说,我其实不是左撇子。" 不是左撇子,还用左手赢了他,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一开始就只是想戏弄他看他出丑而已! 难堪在脸上浮现,曾凌期懊恼地连敷衍都不想回应。 他被冉郁当狗耍了,不仅没有在喻昭清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魅力,还丢了脸,完完全全给冉郁做了嫁衣。 她左右手都能打! 经此一打击,曾凌期也没什么心情再靠近喻昭清,胸口憋着一口气怎么都不舒服,也没了打球的欲望,一个人在场边借着休息的由头待到了结束。 反倒是冉郁几乎全程都没有休息,陪着袁思桉打又跟喻昭清打。 晚上按照约定,应该是曾凌期请吃饭。 在球馆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几个人就一起吃个晚餐。 坐在喻昭清和冉郁两人中间的袁思桉跑了一下午,饿得看见米饭就两眼放光,完全不用喻昭清管,一个人吭哧吭哧就使劲儿往嘴里扒饭,而她旁边的冉郁几乎和她保持了同频的速度,两人没几秒就塞满了自己的腮帮子,一个劲儿埋头干饭。 喻昭清看着她们吃饭就莫名有食欲,笑意盈盈地给袁思桉夹菜,温声叮嘱,"思桉,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吃饭要细嚼慢咽,慢一点。" 说着,喻昭清在桌下也踢了冉郁一下。 慢一点! 都说多少遍了吃太快对胃不好,冉郁就不听。 袁思桉小不长记性就算了,冉郁怎么也能松弛到这种程度。 冉郁翘着二郎腿在喝水,被喻昭清一踢,嘴里液体和米饭混合物差点就绷不住。 她捂着嘴幽怨地开口,"我刚差点喷出来。" 喻昭清跟她妈安排的管家一样,连吃饭也管。 好不容易摆脱了二十多年窒息地规矩和各种刻板礼仪,冉郁现在完全有报复性放纵自己的意思,虽然不至于不雅观,但是一定不可能每一口都必须嚼规定次数才能咽下去。也不会板着身子一直保持一个端正的角度。 她现在不是冉家大小姐,死过一次活下来的只是冉郁。 喻昭清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递给冉郁,一边给袁思桉剥虾一边说,"看来这里的饭菜很合你胃口。" 冉郁擦了擦嘴,"还好吧,我感觉我只是单纯的饿了。" 小小的碗里清理干净的虾堆得有点冒尖,对于袁思桉平时的食量来说喻昭清给她剥得有点多了,于是冉郁捏着叉子,很自然地从袁思桉面前的小碗里叉虾吃。 喻昭清放一只,冉郁往嘴里送一只,一来一往,竟有种形成了默契的感觉。 眼看着自己亲妈剥地虾一只比一只少,袁思桉瞪大眼睛,"嗯?" 冉老师为什么抢食得这么自然? 而且她妈也不管管! 冉郁慢慢咀嚼着,撑着下巴问袁思桉,"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妈剥这么多明显也有我的份儿啊,她海鲜过敏,只有两人能吃。 只是她矜持不好意思说而已,我懂她。 "思桉,快吃。"喻昭清掰过袁思桉看冉郁的下巴,示意她认真吃饭。 "哼。\"袁思桉轻哼一声,不跟冉老师计较。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冉老师抢吃的了,关健自己亲妈每次都向着冉老师。 愤愤不平地想一口气吃完剩下的虾,只见冉郁捏着叉子熟练地用力,叉子插着好几只虾就走了,就留下孤零零的一只虾。 "" 合着她妈剥半天虾是给冉老师剥的,她这里就是一个中转站。 袁思桉腮帮子气得鼓鼓的,跟喻昭清撒娇,"妈妈~" 喻昭清已经脱下一次性手套开始用餐,必然不能宠着一直照顾她,"自己吃,碗里不许剩饭。" 各凭本事,谁吃得快谁就吃得多。 总之喻昭清并不打算插手。 见小家伙儿不高兴了,冉郁给她盛了一碗米饭,哄着她,"思桉啊" 刚刚被要求不允许剩饭的袁思桉: 满满一大碗米饭,袁思桉默不作声的推回冉郁面前。 她不想被妈妈凶浪费粮食。 冉郁也吃得差不多了,她顺手放到优雅喝汤的喻昭清面前。 一大碗米饭,走了一圈,最终喻昭清收拾了残局。 冉郁撑着下巴看袁思桉,"你觉得是老师做的饭菜好吃还是这里的好吃?" 刚还不高兴的袁思桉,立刻就被冉老师给的台阶哄好,她中肯的说,"你做的好吃。" "那我明天给你做白灼虾,我看你挺喜欢的。"冉郁说着,在桌面下踢了踢喻昭清。 你觉得谁做得好吃? 喻昭清被她用眼神追着一定要回答,她缩回自己的脚,清清淡淡,"各有千秋。" 总之就是不能如冉郁的愿夸她。 故意的,谁让她刚才在羽毛球场扮猪吃虎,连她都被骗过了。 星星眼一下子就暗淡下来,冉郁磨了磨后槽牙,"你真应该跟思桉好好学学。" 就夸夸我能怎么样,明明就爱得要死。 冉郁是践行要想征服一个人,就得先征服她的胃的成功案例。 她合理怀疑,喻昭清之前没赶她走就是馋她厨艺。 "学什么?"喻昭清别有深意的问,"学八百个心眼子?" 冉郁浑身上下就是八百个心眼子,就知道套路。 瞬间秒懂她的含沙射影,冉郁辩驳,"谁八百个心眼了?这叫策略,你没读过一本书叫三十六计吗?" "我读过一本书叫心思重的人没有好下场。" "你这张嘴下辈子适合当律师。"轻轻地哼了一声,冉郁撇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曾凌期。 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一直在默默观察,"所以你们现在是住一起吗?" 可是冉郁不是袁思桉班主任吗? 不过她们之间的相处那么自然,的确也不像普通的学生家长和班主任,何况正常学生家长和老师不可能都放寒假了还能约着一起打球,她们应该不只有表面的那层关系。 被他问到了,喻昭清也没有否认,镇定自若地开口,"是,之前冉老师家里出了点事,她没地方住,所以这段时间借住在我家。" 曾凌期口是心非,"那你们关系还挺好啊。" 虽然喻昭清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毫无破绽,但曾凌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喻昭清跟冉郁明显已经过上日子的感觉,可是在这几年的相处中他能感觉得出来,喻昭清是一个很注重个人隐私的人,像他即使住在她楼上,也从没被邀请进过她家。 就算是关系很好的朋友,那喻昭清对冉郁和其他朋友的区别有点过于明显了。 她们真的只是因为袁思桉上学才认识的吗? 冉郁的反应就更淡定了,修长细白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桌面上,姿态很放松,"肯定关系好啊,我跟她的关系亲如一家。" 亲到睡一张床,亲到白天给她女儿上课,晚上给她上课。 说着,冉郁还故意转头求证喻昭清,"是吧?思桉妈妈?" 喻昭清默默抿唇轻笑,"嗯。" 虽然明显感觉到了异常,但曾凌期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餐桌上一下子安静下来,曾凌期见喻昭清一言不发的吃饭,他殷切地给她盛了一碗热汤,热心安利,"喻姐,你尝尝,这家的汤味道都很正宗。我之前点过这家的外卖,老板用料很干净。" 汤已经被递到了面前,顶着那道灼热地视线,喻昭清应了一声,示意他放在桌上就好,"好,谢谢。" 喻昭清不接,明显地界限感。 双手端着碗的曾凌期有些失望,但还是挂着笑贴心的放了一个勺子在里面,嘱咐她,"有点烫,小心一点。如果觉得味道太清淡的话,这边有她们家秘制的增鲜汁。" "曾先生还真是体贴啊,面面俱到很会照顾人。"冉郁悠悠地声音适时地插进来。 瓷白的指节死死压在桌面上,冉郁脸上的笑意弥散着冷淡地危险。 眼神中暗含压迫感十足地威胁,可她又分明在笑。 曾凌期几乎全部注意力都在优雅用餐地喻昭清身上,对于冉郁这番明显讥讽地言论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都是看着喻昭清回答的,"还好,毕竟我们是老乡,喻姐平时又很照顾我,我多上心一点也是应该的。" "原来是老乡啊。"冉郁仿佛很惊奇地提高音量。"我之前听说你住楼上,你们在公司里是同事,私底下是朋友,又是楼上楼下的住在一起,这么巧合的缘分,实在是难得。" 闻言,喻昭清捏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不动声色将那碗汤端给袁思桉。 明明早就知道,还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喻昭清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 "是。"曾凌期推了推眼镜,面不改色地,"我也是买了房子才知道我和喻姐竟然买到了一栋,可能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是缘分吧。" 刻意又强调了一遍买完才知道的,有点欲盖弥彰。 但冉郁对于看透他的内心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一眼就看穿他一闪而过地心虚。 似笑非笑地问,"可她那个小区房价可不便宜,房贷压力很大吧?" 曾凌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还好,以后在喻姐手底下努力工作,争取早日升职加薪呗。" 不似讨好,更多的是刻意为之地拉近关系。 不仅仅是同事,她们还是好友,关系很好那种。 "升职加薪啊"冉郁看喻昭清,两人对视。 喻昭清坦然从容,冉郁也只是一笑置之。 拉长尾音,又话音一转,"但是在我印象里思桉妈妈好像属于公私分明那一类,可不会因为员工有房贷压力而重用呢。如果她能体谅你升职加薪的话,看来你这个老乡在她心里分量不低啊。" 这种拙劣的表演对于冉郁来说玩儿他就跟小孩子过家家,步步诱引。 听冉郁这么说,曾凌期明显挺直了胸膛,脸上的笑意加深,"出门在外,老乡总能让人想起家的感觉,所以会多几分亲切的感觉。" 喻昭清没反驳,更是让曾凌期沾沾自喜。 终于,这么久了冉郁是说了一句能听的人话了。 冉郁握拳鼓励,"嗯,加油干,你在喻姐心里分量不一般。" "会的。" "哈。"得逞地轻笑出声,冉郁给曾凌期比了个大拇指。 资本家的嘴脸,得心应手地玩弄人心,拿捏着软肋玩他像逗狗一样。 第63章 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我要有新爸爸了?…… 俨然看穿的喻昭清清清淡淡低声唤她, "冉郁。" 适可而止,何况她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激励员工。 冉郁笑得很放肆,故作不知,"怎么了, 喻姐想发言?" 喻昭清不赞同地皱眉, 只对曾凌期说, "小曾,她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 她总是喜欢乱开玩笑。在公司里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至于升职加薪, 我自会有考量。" 曾凌期很绅士和包容, "没事的, 冉老师性格挺好的, 大大咧咧地跟她待在一起会很放松。" 实际上冉郁的确比曾凌期小,一桌子三个成年人她是最小的。 冉郁接话,"那你跟喻姐待在一起呢?也会很放松?" "自然。" "所以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征兆的一句, 冉郁语气很随意, 好像只是在评价眼前的汤味道不错一样。 说完,她同时接收到喻昭清和曾凌期的投过来的视线。 一语挑破曾凌期和喻昭清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冉郁耸耸肩,很无辜,"看我做什么?我记得曾先生好像是单身?" "你看你单身周末不出去社交, 都已经上了一周的班了,还跟自己领导约着出来打球, 你不觉得烦吗?" 正常人是不会喜欢难得地周末还跟自己领导单独见面,甚至团建都觉得是一件麻烦事,曾凌期对跟喻昭清打球这么积极, 无非就是别有所图咯,要么图人,要么图别的好处。 喻昭清这大公无私的性子显然也图不上工作上的好处,所以冉郁无比肯定是前者。 因为她也图喻昭清这个人,她也会周末休息故意去和喻昭清偶遇。 有好感,所以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想要了解。 有理有据地分析,偏偏曾凌期也没有否认,"不觉得烦啊,我很喜欢跟喻姐待在一起,她一直都是我学习的榜样。" 此话无疑佐证了冉郁的那个问题。 曾凌期不会是喜欢喻昭清吧? 是的,他喜欢跟她待在一起。 "哼。"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冉郁脸上的笑意彻底沉下去。 榜样,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直接说喜欢不就行了吗? 曾凌期买房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纯偶然,冉郁心里门清。 没了兴致再逗他玩儿,冉郁起身就走,没有离开,方向是去往卫生间的。 "我去下卫生间,你们聊。" 负气离开显然就失了冉家教养的风度,所以冉郁不会走,她只是需要空间来控制自己情绪,不然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把那碗汤直接泼他脸上。 觊觎她女朋友,不仅当着她的面讨好,还光明正大的承认。 这不是明摆着在挑衅她吗? 心不在焉地望着她的背影,喻昭清柔和地目光一寸寸凉了下去,维持着端庄自然地坐姿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要追上去的打算。 冉郁留给他们单独沟通的空间,是交给她自己处理。 她信任她,或者说,她也没把曾凌期这个情敌放在眼里。 再也看不到那步履生风的背影,喻昭清回过头,淡淡冷寂四散开来,主动开口说,"小曾,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我虽然和思桉爸爸离婚了,但是我目前不是单身。对于你,我也只是当朋友。" 一句话,言简意赅地拒绝了曾凌期。 直白的话让曾凌期都愣了几秒,毫无余地,让人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曾凌期有些难堪地苦笑,"喻姐,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必要用这么拙劣的借口吧。前段时间你才说你离婚了,这才过了几天啊,没有任何征兆你怎么会突然开始了新的恋情。" 毫无新意和可信度的拒绝理由。 懵懵懂懂听了个大概的袁思桉天真地问,"妈妈你给我找新爸爸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她都没有见过,妈妈就谈恋爱了吗? 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不应该至少让她见见吗? 新爸爸长什么样,比爸爸还帅吗? 心系冉郁,喻昭清都忘了这小家伙儿的存在,被她突然这么一问,"没有的宝贝。" 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女儿,忍声道,"你乖乖吃饭好不好,你看曾叔叔和冉老师都吃完了。" 袁思桉不懂,但是要问,"我已经吃完了呀,妈妈,你刚才的意思是你给我找了新爸爸了吗?你怎么不带回来让我看看啊。" 新爸爸,袁思桉满脑子新爸爸。 如果有了新爸爸,是不是冉老师就要搬走了? 短短几秒,袁思桉已经思考到了如此深入的问题。 权衡之下,袁思桉现在实在不舍得冉老师,所以忍痛说,"我可以不要新爸爸吗?" 在这个问题上,喻昭清很在意女儿的想法,于是只能立刻戳穿自己的谎言,"好,不要新爸爸,妈妈跟你保证,你这辈子只会有一个爸爸。" 她给予女儿的承诺,她这辈子不会再婚。 因为同性在国内不合法。 曾凌期满意喻昭清最终还是揭穿了自己的谎言,"喻姐,在小孩子面前的确不能撒谎。" 所以,她单身,他就有机会。 这时候,冉郁回来了,骨节分明的手将结账单重重地拍在桌上,"曾先生,这顿还是我请吧。" 她刚刚顺手就把账结了,这顿饭不需要曾凌期请。 输球被羞辱了一次,现在又被羞辱了一次。 曾凌期反应过来冉郁这明晃晃地轻蔑,语气有点冷,"你什么意思?" 冉郁一直对他都有莫名的敌意,从在球馆开始。 曾凌期不知道这莫名的敌意从何来,只是他本就看冉郁不爽,现在被喻昭清不惜用谎言拒绝,更是心情糟糕,情绪快要压制不住了。 几百块而已,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冉郁这不是打她脸吗? 冉郁挑眉,轻蔑一笑,“很难懂吗?曾先生,你应该觉得庆幸,如果不是你喻姐,你连跟我在一张桌上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嚣张,张狂,在她眼里,曾凌期,没资格。 不管是跟她一桌吃饭还是追求喻昭清。 “什么?”曾凌期快被气笑了,没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人。 冉郁是什么很高贵的人吗? 这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冉郁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眼神中的力量比她刚才拍账单时还要重,一字一句地强调,"曾先生,你没资格请我吃饭。" 如果不是喻昭清,她是曾凌期仰望都看不到高度。 气氛一下子僵持不下,喻昭清连忙开口缓和局面,"小曾,别多想,球馆里她就是跟你开玩笑。今天你陪思桉打球她很开心,所以这顿我请吧,刚是我叫她去结账的。" 抬手覆上她手背,喻昭清温然安抚。 她知道她不高兴。 如玉般地指尖在她手背轻点,轻拂过那若隐若现青色的血管,微凉的温度一点点降低她心底流淌的躁意。 冉郁勾唇收敛了那摄人心魄的寒意,轻易就被取悦到,也没当众不给喻昭清面子让她难堪。 毕竟,设计师小姐在帮她圆场啊。 曾凌期已经快要忍不住发火了,碍于喻昭清开口给圆场,他只能强忍着青筋暴起的怒意,"嗯喻姐,你这样让我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账已经结了,今天打球都累了,就先回家吧。" "好。" 喻昭清都开口了,曾凌期最终也只能压抑着怒火憋屈地离开餐厅。 冉郁,这人有病吧? 他哪里得罪她了,她处处针对自己? 而且这人怎么那么没有素质,口无遮拦的,让人很不爽,也很难相信这样的人竟然是高级私立学校的班主任老师,看着就很不专业,却能让对一切高标准要求的喻昭清满意。 曾凌期正不爽着,偏偏又看见冉郁坐上了喻昭清的那辆奔驰SUV的驾驶室。 一想到她们现在住一起,冉郁又不喜欢自己,曾凌期就莫名感觉她会在喻昭清面前说点什么贬低自己的话。 冉郁这种人,肯定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烦躁地点燃一支烟,曾凌期迟迟没有发动车子,最终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这女人真是搅乱他的计划,让他一下子乱了节奏。 与此同时喻昭清车内氛围就柔和很多 冉郁和喻昭清在前排,袁思桉在后排。 小家伙儿玩儿了一下午累得精疲力尽,上车都没怎么说话就睡着了。 沉寂的车厢内,喻昭清正在用手机回复消息,冉郁把车开得很平稳。 好像并没有被曾凌期影响到,但冉郁知道不是这样的,她戏谑地视线扫了一眼后视镜,曾凌期和她们回家是一个方向,所以他的车一直跟在她身后。 就这么依依不舍吗。 嗯有点碍眼。 下一秒,冉郁猛踩油门,很丝滑地变道超车,车速不断加快,不给曾凌期追上来的机会。 随即一脚刹车直接拐进另一条路,再看一眼后视镜没了那辆碍眼的车,冉郁脸上的紧绷才有了松动。 等喻昭清放下手机,冉郁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睡着的袁思桉,语气没什么起伏,"你现在知道了?他喜欢你。" 自古以来人类对情敌的第六感就是最准的。 从第一次见面曾凌期看喻昭清的眼神冉郁就看出来了,暧昧又专注。 喻昭清今天也累了,本来打算眯一会儿,听见冉郁说话,她坐直身子,"嗯,从之前他问我袁在杨,我告诉他我已经离婚之后我就感觉到了。只是今天你突然那么问他,他直接承认了,让我确定了他的心思。" 她也算接触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客户,曾凌期对她异常的殷勤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买房子的事她就觉得很奇怪,之前只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现在肯定了是曾凌期喜欢她。 冉郁瞳孔中倒映着街景映射的阴影,"感觉到了你不提前跟他说清楚。" 喻昭清压低声音,"不确定的事我直接问他不觉得很冒犯吗?" 何况她每天心思都在工作和袁思桉身上,只要曾凌期没有亲口承认又没有影响工作,喻昭清就不想把心思浪费在处理这种事情上,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她根本就不在意曾凌期对她是怎样的感情,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揣测他的心思上。 冉郁余光圈住浑身透着清冷静谧地喻昭清,声音有放软的趋势,"那现在确定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故意问,就想知道答案。 实在是很在意喻总监每天跟暗恋她的男同事一起共事。 喻总监是很有魅力的女人,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 "嗯?"喻昭清笑而不语,引诱地尾音上扬。 "你现在可不是单身,应该考虑怎么办。"冉郁斜了她一眼,轻飘飘地咬着后槽牙。 喻昭清能清楚感受到她若无其事下的刻意,占有欲在缓缓酝酿,最后蔓延出缱绻地爱意。 有些享受地低笑,在彼此交缠的呼吸里格外撩人。"我当然知道怎么办啊。" 缓缓凑近她,喻昭清挑手撩她脸颊边,指尖顺着下颚轮廓游走。 气氛陡然升温,甚至有火热的趋势。 喻昭清总能轻易带动两人之间的情愫,捏捏她的耳垂,"别那么敏感,好吗?" 耳垂好似滋生出暧昧地导火索,宠溺又包容的音调,冉郁听得耳朵发软。 主要是,她在曾凌期面前那么冷淡疏离,却会揉着她的耳垂用温柔的声音哄她,像一个年长者那样宠溺地让她不要那么敏感。 安全感,厚重地偏爱,让人轻易就能陷进名为喻昭清的漩涡。 第64章 两耳光 有点疼啊… 刻意清了清嗓子, 冉郁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怎么能不敏感,他在我面前对你示好,像孔雀开屏一样展示自己的魅力。" 喻昭清指尖搭在她紧绷的喉间, 静静感受她说话时喉咙的震颤。 "今天我已经很控制自己情绪了, 但就是很不爽, 总想做点什么发泄一下。所以,如果是你普通朋友或者同事的话,我不会像对他这么冒犯的。" 她没说, 她很想揍曾凌期,不是让手底下人动手, 是想自己亲自动手那种不爽。 扇耳光是最具羞辱性的攻击方式之一, 冉家的嫡掌女不是开玩笑的。 喻昭清声调温润, "嗯, 我知道你今晚不开心。" 她丝毫不怀疑冉郁的为人处事,也没对她晚上突然离席,又不给曾凌期面子去结账的事说什么。很懂她一些看起来幼稚行为背后的占有欲, 并且在能包容她任性的范围内很受用。 其实她喜欢啊。 明确的喜欢, 有分寸地争风吃醋。 "你不生气?"感觉到颈间那只撩拨的手渐渐占有了理智,冉郁不自觉地克制自己的声音,轻飘飘地似乎从鼻音里溢出来。 一句话没完,她咽了咽口水, "不觉得我不尊重你,让你为难了?" 好不容易说完, 冉郁侧眸,鼻尖刚好碰到她手腕。 一瞬间的触碰,似乎也感知到了脉搏的律动, 悄无声息占据她的心窝。 一点点亲呢的小动作,都感觉疯狂心动。 其实喻昭清很会撩人,冉郁有时候觉得只要她想,随时都能收走主动权。 喻昭清唇角浅浅勾起,收回手不再逗她开车时分心,坦言回答她的问题,"不生气啊,我其实很喜欢你的占有欲,包括吹牛增加自己的气势。" 其实冉郁很有分寸,也很懂她。 知道她暂时不想让她们关系公之于众,所以即使都吃醋成那样了,也没挑破关系彻底打曾凌期的脸。 吹牛 见她丝毫没有怀疑她身份,冉郁眼底一闪而过异样。 转瞬间整理好表情,说,"那我们很互补。" "嗯,很适合在一起。" 得到了喻昭清等同于表白的回应,冉郁有些沾沾自喜地抬了抬下巴。 怎么能精准地知道她想听什么呢,喻总监。 光影斑驳,冉郁单手控住方向盘,情不自禁想和喻昭清十指紧扣。 在袁思桉随时都能看到的空间里得到了她主动的先触碰,冉郁也更加放肆起来,手还没牵上,角度却急转直下,"不过我觉得你的魅力这么大,公司里肯定不止曾凌期一个桃花吧?喻总监?" 尾音上扬,冉郁坏心眼的掐在她腰上。 根本不需要分心去看,只需要随意游走,都能得到女人难以遏制地呻,吟。 喻昭清的身体很敏感,她早就知道。 "嗯"喻昭清捉住那只作乱的手,和她掌心相贴,"会有示好的同事,但我不喜欢。" 我只喜欢你。 后面半句因为和袁思桉在同一空间里,喻昭清是说不出来的。 虽是在情欲里会轻易卸下清淡地端庄,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喻昭清无法放纵自己情愫。 反复拉扯克制着,只是十指相扣已经用尽了力气。 被五个字就哄爽了,冉郁自信地笑,"看来只喜欢我。" "嗯。"喻昭清玩儿着她的手指,觉得始终无法满足情愫升起带来的空虚,她抬手又捏起她的耳垂,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冉郁的耳垂摸起来手感极好,软软地有点肉,轻轻一揉就没出息地发软发烫。 是她轻佻言辞之下,隐藏的那点在情感上纯粹羞涩。 冉郁被她揉得右半边脸都发烫了,放低车速又腾出手想和她十指紧扣。 喻昭清握住她的手带到方向盘上去,"好好开车,安全第一。" 虽然义正严辞,但是刚才的十指紧扣还是她自己主动的。 分明是不想给那只手作乱的机会。 想要牵手手被拒绝,冉郁撇嘴,不高兴也只有短暂的几秒。 很快话音一转,"那你一直都不缺追求者,为什么最后会选择我?" 为什么拒绝之后还是选择我? 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喻昭清的态度在潜移默化中改变。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没你脸皮厚吧。" \"什么?\"冉郁瞳孔地震。 喻昭清竟然一本正经地说出是因为她脸皮厚。 冉郁无法接受这个原因,沉着一口气,"原来是这么不美好的原因吗?喻昭清?" 不认可这个原因,冉郁咬牙,"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毕竟你跟你女儿命可在我脚下呢,信不信我一脚油门?\" 鱼死网破,破釜沉舟,总之就是威胁喻昭清必须改口。 有点不经逗的较真,喻昭清满足她,改口道,"其实是因为你有第二次邀请我的勇气。" 她私底下再怎么温和也是领导,手里人出错她难免会有冷脸训斥的一面,她又不喜欢拖拖拉拉教不会的人,所以跟她共事的时间长了,就算有对她示好的人被她不给机会拒绝过一次之后一般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而冉郁也是一直在被她拒绝吃饭,连在医院把话说那么难听了,明确拒绝了她的喜欢,结果第二天她还是又来医院了。 她不会轻易被推开,喻昭清很需要这样的恋人。 挺中肯的原因,冉郁轻哼一声,"还以为你会说我有扇袁书桉耳光的勇气。" "也算吧。" "" 话题戛然而止,因为提到袁书桉就让气氛莫名僵硬。 喻昭清不说话,冉郁以为自己触碰到她内心的那道伤口。 纵使有些不悦袁书桉永远能轻易影响她的情绪,冉郁还是再开口打破车内的沉默,"那公司里知道你离婚的人多吗?" "不多,其实公司里都没人见过袁在杨,只有曾凌期知道,还是他问的。" 说完,喻昭清又强调了一句,"我不喜欢把自己私人感情和工作搅在一起," 明显话里有话,冉郁也不是傻子,她眸光一闪,"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只是想说工作和生活我分得很开,所以公司里就算可能有对我有好感的同事,但是对我内心不会产生任何波澜。"喻昭清亲呢捧着她的脸说,"想让你安心啊,至于我们的关系,我不会藏着掖着,但是也不会主动告诉他们。" 喻昭清的性格就是这样,她还跟冉郁解释了一下。 冉郁点头,因着刚才提到袁书桉让喻昭清沉默这事儿有点漫不经心地,"哦,先处着吧,我们感情也没有稳定到要高调到处宣扬的程度。说不定处着处着就分了,还是偷偷摸摸的谈比较好,分了就当没谈过就行。" 冉老师过于现实了。 抚摸冉郁脸颊那只手,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不轻不重一巴掌落在她脸上。 胡说八道,实在是活该被打! 清脆的耳光声让睡着的袁思桉都听到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到了吗?" 还以为是妈妈跟冉老师下车把她扔车上了。 "嗯?冉老师怎么还没到,我都睡着了呀。" “刚才什么声音?" 好奇宝宝似的一个接着一个问题。 冉郁脸上疼得发麻,主要感觉自尊心也跟着疼了起来,向来只有她动手的份儿,从小到大还没人扇过她耳光。 只有面前这女人一次次挑衅她的威严,把她大小姐的尊严踩在脚下。 憋屈地斜了喻昭清一眼,冉郁郁闷地不肯说话。 总不能跟袁思桉说刚才的声音是你亲妈扇我耳光的声音。 喻昭清蜷了蜷手指,表情复杂地看了冉郁一眼,回身柔声对袁思桉说,"还没有哦宝贝,今天冉老师绕远路了,你可以再睡会儿。" 袁思桉解开后排安全带,伸了个懒腰,"睡不着了,感觉一觉睡了好久哦。" 因着袁思桉醒来,前排的两人也没有了沟通的欲望。 一直等到了家,冉郁下车拽住喻昭清胳膊,"我想说的是,黎博文的事我不想再出现第二次,为了思桉,先藏着掖着呗,我无所谓的,也不想谈个恋爱大张旗鼓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 藏着掖着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莫名搞笑。 喻昭清瞪了她一眼,"松手。" "为什么?" "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处着处着就分了。 喻昭清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迈出的一步,在冉郁口中好像无足轻重,这段关系对于她来说只是抱着多一段恋爱经历谈的,可她想的却是未来。 袁思桉背着自己的装备跑得飞快,喻昭清背上包加快脚步追她。 但冉郁不松手,追问道,"生气的点在哪里?" 她对曾凌期都那样冒犯了她都不生气还帮着圆场,但说着说着没有任何缘由就生气了。 喻昭清低头,再抬眸时眼眶微微泛红,"你要是想要玩玩儿的话你找错了人,冉郁,我迈出这一步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明知道还如此肆无忌惮吗。" "啊?我开玩笑的啊。" "我不想跟你开这种玩笑。" "我好吧,是我说错了话,我给你道歉。"冉郁不再为自己辩解。 "不接受。"喻昭清冷脸推开她。 喻昭清不是好哄的女人,翻脸无情。 冉郁从医院出来之后口无遮拦习惯了,所以刚才确实是没考虑到喻昭清在这点上的敏感,她放低姿态,"那怎么办,你再打我一耳光让我涨涨教训?" 把自己没被打的左脸低过去,冉郁甚至称得上欠打的动作,"我这张嘴就这样,以后我一定注意喻昭清,你别生气" 话音未落,喻昭清十分干脆地反手一耳光,比车内更清脆的一声。 她真的打了她一耳光让她那张嘴长长记性。 冉郁都懵了,磕磕巴巴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有点疼啊" 力度刚刚好,懵逼又伤脑,脸上还印下了指印。 哇,喻昭清还真的动手,而且两次! 但冉郁实在是犯贱,这时候她脑子里还闪过一个念头。 之前喻昭清这样打过袁书桉吗?袁书桉会因为被打跟她发脾气吗?发脾气的时候喻昭清就会放低身段哄她吗? "太狠了。"冉郁揉揉自己发烫的脸。 谈之前也不知道这女人还会家暴啊。 喻昭清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按着电梯沉着脸等她进来。 冉郁两只手捂住自己的两边脸,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袁思桉仰头问,"怎么啦冉老师?" "没怎么,脸有点疼。" "为什么?" "因为说错了话。" 喻昭清办公室 外面有人敲门,正在收拾桌面的喻昭清头也没抬说了声,"进。" 来的人是曾凌期,他推开门直奔喻昭清办公桌前,语气有些急切,"喻总监,你把我调去孙组长那边是什么意思?我在工作上应该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吧?" 周末她知道了他喜欢她,周三她就把他调去别的组。 喻昭清做得太明显了,也太不留情面了。 闻言,喻昭清看了一眼电脑上自己刚刚跟孙组长沟通说曾凌期能力在同期中比较拔尖,可以放心把一些工作交给他独立完成,不过两分钟,曾凌期就来质问她为什么把他调走。 移开视线,喻昭清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不动声色退出和孙总监的聊天界面,说,"不是因为你们犯了什么错才调走你们,是因为孙总监那边有两个老员工离职了,他们那边缺人手项目进展得不顺利。你跟吕珩一起过去帮忙,争取年前搞定,大家一起过个好年。" 公事公办的态度,还有一些对曾凌期鲁莽的不悦。 私底下他们算同乡,算朋友,但是在公司里她还算是他的顶头上司。 喻昭清听起来似乎看起来无懈可击的理由对于曾凌期来说却毫无说服力,他直言,"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调走吧?喻姐,你确定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喻昭清轻掀眼皮,迎面对上她视线,"我已经这样做了。" 她不是要这样做,是已经这样做了。 "我"曾凌期一时语塞,憋了半天口不择言挤出一句,"为什么?" 他被喻昭清不留情面的强势打乱了思绪,印象中喻昭清对他还从没有如此漠然过。 喻昭清表情肃然,"我刚已经解释过原因了。" 淡淡地压迫感蔓延,死死压住曾凌期的不甘心。 她本不需要解释原因的,多此一举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第65章 不处了吗喻姐 说想我 始终还是不舍得走, 曾凌期深吸一口气,试图劝喻昭清,"喻姐,现在办公室里就只有我们两人, 我们的关系这么多年了, 你也是了解我的。喜欢你是我的事情, 在工作上我肯定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情。" "我很适应在这里工作,我对部门的同事已经磨合好了,工作上能节省很多时间。" "突然调过去, 我手里还在对接着的客户怎么办?" "喻姐,换一个人可以吗?" 此话一出, 办公室里更静了, 喻昭清脸色缓缓沉下来, 她说, "曾凌期,我想我重新跟你强调一遍,在公司里, 作为你的领导, 你只需要服从我安排给你的工作就行。手里的客户我会安排休假回来的小可跟你对接。" 竟然在这里跟她讨价还价吗? 她的确给他造成了不少的误会。 为了节省彼此时间,喻昭清言简意赅地说,"对了,我想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 私下里我只拿你当朋友,对于周末那件事, 我很抱歉当时没有跟你说清楚,我的确不是单身。但我现在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不想告诉思桉,所以那天并没有骗你, 我只是不想骗思桉而已。" 一句话解释了所有,不再给他任何希望。 "可你在这个时间把我调走" "工作安排。" 工作安排,曾凌期只需要服从就行了。 "好的喻总监,我会尽快对接好手里的工作。"简直无懈可击,曾凌期也自知喻昭清现在就是他的领导,只能不甘心的咬咬牙,推门出去了。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已经谈恋爱了,喻昭清这朵高岭之花终究是可遇不可求。 办公室的门刚合上,喻昭清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喻昭清看了一眼,是她给自己定的闹钟,下班时间早已过了,她加了一会儿班处理完曾凌期的事就准备去上滑板课的老师那里接袁思桉。 这几天冉郁都没回来,她也不想带袁思桉来公司,于是让她去上了两天滑板课。 小家伙儿突然喜欢上了滑板,喻昭清也没拦着,让她去上了两天体验课。 袁思桉说冉郁会玩儿滑板,并且答应她学会了就送她一块滑板,所以她要尽快学会滑板。 冉郁会玩儿滑板? 她怎么什么都会的感觉,没时间谈恋爱,时间都拿去学这种爱好了。 "妈妈,冉老师去哪儿了啊?我这几天都没有看到她,她搬走了吗。" 又一次回家没有看到冉郁,袁思桉忍不住问喻昭清。 她还挺舍不得冉老师的,尤其每晚吃阿姨做的晚餐时最想。 冉老师做的饭最好吃了,她已经吃不习惯除她之外的人做的饭。 喻昭清放下包,拎着袁思桉的衣服进了卫生间,"她回自己家了,这几天都不会来这边。" 也不算搬走,冉郁大概率短期内不会搬走。 没脸没皮的,想留在这里晚上才有机会偷偷开锁进她房间。 把袁思桉衣服扔进洗衣机,喻昭清捉住袁思桉让她把出了汗的衣服都脱下来。 天气凉了,袁思桉体质弱,出了汗就要立刻洗澡以免着凉感冒。 "回自己家干什么?"光溜溜的袁思桉躺进浴缸里,一只手揪着喻昭清衣领。 喻昭清不会帮她洗澡的,所以她马上就要走。 袁思桉想问清楚冉老师还回不回来,所以揪着妈妈的衣领两人四目相对。 意识到自己女儿对冉郁的依赖和习惯已经超出了预期,喻昭清蹲在浴缸边,一边轻柔地给她洗脸一边回答,"你怎么问这种傻傻的问题,快过年了,她回去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啊,陪爸爸妈妈或者外公外婆,就像你过几天就要跟我一起回家看外公外婆陪她们过年一样。" 年关将近,喻昭清是准备带着袁思桉回老家过年的。 前几年袁在杨没离婚的时候她会为了维持表面带着袁思桉留在婆家,父母也不想她回娘家过年,倒不是怕闲言碎语,只是担心她回娘家过年会影响到婆家的关系,所以即使很想女儿和外孙女也只是视频里见见。 今年离婚了,她能名正言顺的带着袁思桉回家。 刚好,喻栀韫说她也会带着司繁回家过年,一家人第一次聚得那么齐。 "那她还回来吗?"袁思桉一张小脸被毛巾捂住,声音闷闷地。 喻昭清动作很轻柔,但是袁思桉一张脸还是憋得通红,瞪着两只大眼睛看她。 轻轻地捏捏她肉感十足的脸,喻昭清亲昵笑道,"就那么喜欢她?" 女儿喜欢冉郁,喻昭清觉得算是一件好事。 对于她来说多了一个爱人,对于袁思桉来说也是多了一个爱她的人。 冉郁的出现,真好。 袁思桉笑弯了眼睛,"嗯,冉老师答应陪我玩儿滑板。" 提到冉老师就很高兴的袁思桉小朋友。 喻昭清指腹轻柔地擦过她发尾,缱绻温柔之外,脑海中浮现冉郁的脸。 沉凝两秒,喻昭清脱离思绪,"别想着玩儿了,水快凉了,快点自己洗好,我去给你找衣服。" 推开卧室的门,在袁思桉看不到的地方喻昭清表情里才隐隐浮现怅然若失。 她这两天都加班,冉郁估计也很忙,她没跟她联系过,两人一下子断了联系。 不知道冉郁是回她爸妈家还是住的学校那边的公寓,那边的房子肯定早就弄好了,但是冉郁没提过搬回去的事,她也就没有主动提过。 内心里还是舍不得冉郁搬回去。 别说袁思桉,就连她自己都习惯了跟冉郁的这种同居生活。 喜欢冉郁的厨艺,喜欢冉郁的生活节奏,喜欢她偶尔带来意料之外的刺激。 正想着,喻昭清似乎隐约听见了冉郁的声音。 嗯? 仔细一听,又没有了。 哎,她这两天果然是工作压力有点大没休息好,都已经累到出幻觉的程度。 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喻昭清给袁思桉找了衣服和浴巾。 推开卫生间的门,发现小家伙儿竟然抱着平板跟冉郁在打视频。 刚才她听到的声音不是错觉,是真的冉郁。 小孩子的想法就是直接,想冉郁了就直接打电话。 而她还得考虑冉郁会不会在忙,她会不会打扰到她。 袁思桉趴在浴缸边翘脚脚,声音软糯糯的,"冉老师,今晚你还回来吗?" 没有放下衣服就走,喻昭清无声地搬了一个迷你小凳在浴缸边坐下,竖起耳朵听冉郁说话。 "不回来了,我这几天会比较忙。家里有一些事情脱不开身,所以可能年前都不会回来,你乖乖听妈妈话哦,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答应你的滑板。" 冉郁应该在一个比较正式的场合,一丝不苟挽起来的长发,低马尾看起来异常严肃,脸上化着精致体面地妆容,端正肃穆地黑色职业装,坐在一个类似会议室的房间里,另一只手捏着一只钢笔在手里转出了花样。 喻昭清很少看她化妆,也很少看她穿职业装,不知道是不是视频美颜效果的原因,她感觉她今晚异常漂亮,一身黑衣有清绝冷艳地气场,好似年少时暗恋的漂亮严肃教导主任。 尤其是她惊奇地发现,冉郁穿的那件黑色衬衫袖口用了她送她那枚袖扣。 正看得入神,屏幕里的冉郁突然直呼其名,"喻昭清。" 明明她都没有入画面,甚至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冉郁就是知道,她在旁边。 被冉郁一声拉回思绪,喻昭清浅浅应了一声,"嗯?" 顿了两秒,冉郁依然没有看到喻昭清入画,稍有失望地坐直身子,说,"我现在外地,所以年前都不回来。" "我知道。" 她刚刚听到了她对袁思桉的嘱托。 清清淡淡地一声飘进听筒里,喻昭清没有下文。 大概是在袁思桉面前,她还是有放不下的矜持和端庄。 冉郁放松靠进椅背里,嗓音里带着一丝懒意,"刚刚思桉说你要带着她回老家过年,那你们什么时候再回来?" 猝不及防的异地恋,冉郁有点舍不得亲爱的设计师小姐。 喻昭清没有错过她失望的小表情,尤其知道她现在看不见自己,唇瓣溢出宠溺地笑意,更专注欣赏职业装版正经冉郁,"大概初九吧,思桉好几年没回去了,所以这次打算待久一点。" "这么久,算起来都有半个月啊。"尾音拉长,冉郁仰头看着天花板,有崩溃的无奈。 "冉老师我会想你哒,到时候给你打视频好不好。"袁思桉在浴缸里玩儿着水大方说着想念。 "嗯,我也会想思桉的。"干巴巴地回应一句,冉郁一直都没有看到喻昭清的脸,所以有些漫不经心。 所以不见一见吗喻总监? 不处了吗喻姐? 安静好几秒,只有袁思桉玩儿水的声音清晰地穿透听筒。 盯着镜头,冉郁若有所思,一边解开衬衫两颗扣子,一边暧昧地眨眨眼,"好想你啊宝贝。" 虽然屏幕里只有袁思桉,但显然不是只说给袁思桉听的。 放在膝盖上的手撑着下巴,没有入画的喻昭清肆无忌惮地欣赏着冉老师卖弄风情。 穿正装的她刚才一下子收敛了没脸没皮的轻浮,反倒给人一种肃穆的安全感,但是在她面前又突然像孔雀开屏似的卖弄风情释放魅力。 很有反差感,冉老师这一面真的很有魅力。 她好似多变的,鲜活地,跟她相处得越久,越能发现她的魅力。 袁思桉大方地对着镜头飞吻,"我也想你哦。" 冉郁瞪大了眼睛,期待好几秒,双方都有一种诡异的沉默。 好一会儿,喻昭清笑盈盈看着她衬衫的扣子越解越多,雪白的沟壑隐隐作现。 她急了,她真的急了。 以为她会妥协,但实际对她是信手拈来。 冉老师甘拜下风地扶额,都无奈了,嘀咕一句,"不解风情。" 下一秒,喻昭清腾空伸出一只手拿走平板,只给袁思桉留下一句,"水一会儿凉了,自己洗好头发出来妈妈给你吹。" 屏幕里终于出现喻昭清的脸,冉郁眉梢重现勾勒出缠绵的暧昧。 她挺了挺胸,有点幽怨,"再不理我,一会儿我就在这会议室里脱光了。" "你要是能做到那种不知羞耻的地步,我会很佩服你。"平板撑在桌面上,喻昭清坐在桌前,笑声温柔又沉溺。 想逗她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有这种幼稚地闲情雅致。 大概跟冉郁待久了,已经被她影响到了。 "哼,我能给别人看吗,只给你看。"冉郁轻哼一声。 "嗯,我看到了,身材很一般。" "" 无语凝噎,冉郁翻了个白眼。 她的身材的确没有喻昭清的好。 生过孩子的喻总监前凸后翘,又喜欢穿职业装,只需要一眼就移不开眼了。 转移话题,冉郁大大方方地问,"不想我?" 轻掀眼皮扫了一眼卫生间,喻昭清无声颔首。 嗯,她想冉郁。 很多年了,她从没对一个人能依赖到这种程度。 虽然不会像袁思桉那样挂在嘴边,也不会忍不住给冉郁打视频,但是她内心里对冉郁的渴望不比袁思桉少半分,甚至她这两天睡眠质量都很不好,真的用上了曾经冉郁发给她的那首钢琴曲催眠。 不用同床共枕,但是她需要和冉郁共处一个空间才会心安。 这种突兀的感觉,从第一次分开后才会慢慢体会到冉郁的重要性。 "说想我。"冉郁想听她用那柔情似水地声音说想她。 第66章 什么朋友需要她这么上心 我是仙女 "你脸消肿了?" "" 那两耳光, 必然到今天冉郁脸上还有痕迹。 毕竟当天晚上冉郁冰敷的时候真的眼泪汪汪地望着她,可怜兮兮但是又认真的说,"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打我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站在我面前的人。" 每个人都恨不得把她捧上天,她的高贵和不凡是出生血液里就自带的, 父母和命运赋予她的。 只有喻昭清, 一耳光接着一耳光的扇她。 扇完还不管她, 给她扔了一包冰块就不管了。 冉郁两边各压着一块冰袋,腮帮子咬着,"完全看不出, 我们喻总监还有家庭暴力的倾向,我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吗。" 袁书桉不会是被她打跑的吧? 喻昭清忍俊不禁, "没有。" "不处了!" "你又想挨打了?" "处处处, 咱好好好处。" 回想起这两天大多数时间都只能戴着口罩, 冉郁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左脸叹了一口气, 颇为严肃地问,"这种情况我可以找司警官报案吗?反正她随身携带手铐,随时随地都能拷人。" 喻昭清莞尔一笑, "她不一定站在你那边。" 冉郁追问, "为什么?" "因为这次过年栀韫要把她带回家见爸妈了。" 所以她们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在这世上举目无亲的司繁有家了。 她是喻栀韫唯一的姐姐,自然也是司繁的。 司繁有家了,她有家了。 冉郁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轻轻拂过心口。 有点欣慰,替司繁感到高兴, 因为她这一路真的太不容易了。 冉郁自觉见过无数形形色色命苦之人,也见过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艰难的活着,唯独司繁, 她真的觉得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遭受过那般非人折磨后还能走出来真的很强大,她替她感到高兴,认识喻栀韫,她有家了。 司繁命不好,司繁命很好。 冉郁命很好,冉郁命不好。 "怎么了?"喻昭清见她一直没有说话,表情复杂。 "没怎么啊,我替司警官高兴。"摇摇头,冉郁挑眉,十分暧昧的笑,"你妹妹都把女朋友带回家见父母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落后太多啊。" "没落后,离异带娃。" "" 倒也是。 冉郁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你不带你女朋友回家见父母?" 司繁已经拿到入门券了,她还道阻且长。 喻昭清微微一笑,"她们谈了两年,我们不着急。" 看似是一句玩笑话,冉郁却同时试探到了自己在喻昭清心里的地位。 她知道喻昭清谨慎,绝对不会是轻易把人带回家的人。 "那我努力向司警官学习。" "嗯。" 气氛有点尴尬,喻昭清知道她多多少少会有些失望,又问她,"和谁一起?" 刚听见背景里有个女声叫冉郁,冉郁余光看到了她便立刻坐直了身子,还把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正襟危坐的感觉。 没两秒又立刻松懈了,似乎是因为对方已经走了。 冉郁戴上了耳机,即使对方已经离开,她的声音也比刚才正经许多,"和我妈妈一起,我们约好出来见几个叔叔,处理一点家事。" 各种细节都能听出来,冉郁很尊敬她妈妈,或许都算得上怕了。 三十岁了还怕妈妈的冉老师,三十岁了还被女朋友打到眼泪汪汪的冉老师。 反差得可爱,喻昭清克制着表情,适时说,"嗯,那你忙吧。" "好,我要开会了。" 没有一点扭捏,视频很干脆的就挂断,这不像是她平日的风格。 喻昭清想,看来冉郁小时候的被管得很严不是普通的那种严格,她很怕她妈妈。 坐了几分钟,喻昭清替袁思桉给平板充上电,刚要进卫生间看她怎么还不出来,门铃被人敲响了。 喻昭清打开门,是她一份文件同城速递。 但她公司里的文件不可能寄到这里来,喻昭清奇怪的查看寄件人,只有单字一个冉。 冉郁寄的?有什么东西直接给她就好了,为什么要寄给她? 拆开快递,只是一家医疗公司的介绍资料。 渝阳市康安医疗集团以及跟它有关联的一些企业。 奇怪,怎么会有人给她寄这个? 现在的宣传方式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打开电脑,喻昭清顺手想查一下这个公司,但刚点进搜索,袁思桉裹着浴巾出来。 "妈妈,洗好啦。\" 她心情很不错,估计是跟冉郁视频过的原因。 喻昭清想也没想就起身,随手把资料放在书桌上,对袁思桉招手,"过来。" 一头扎进喻昭清怀里,刚洗完澡的袁思桉香香软软的。 把她抱在怀里,喻昭清忍不住亲她的额头,"宝贝。" 袁思桉也亲呢地缩在喻昭清怀里要亲亲,"妈妈今天辛苦了,一会儿我给你按摩吧?" 小家伙儿突然主动提出给自己按摩,喻昭清揉着她柔软的发,"你还会按摩呢?谁教你的?" 袁思桉想也没想,"冉老师。" 好吧,喻昭清已经不奇怪冉郁会这种技能了。 喻昭清捧着袁思桉的脸,鼻尖对鼻尖,"真乖啊,可是妈妈不累,你今天也累了,一会儿早点休息吧。" 小孩子身上都香香的,喻昭清闻着女儿的味道就感觉自己一整天看到疲倦都散去了。 她给她吹头发,"明天还要去玩儿滑板吗?你喜欢的话妈妈给你买正式课,到时候你再选一块喜欢的滑板和教练一起玩儿。" "不用啦,我已经能维持平衡滑一段距离了,我想等冉老师回来跟她学。" "冉老师很忙,你喜欢的话就去跟专业教练学。" "不要,有点浪费,我就是想随便玩玩。妈妈,我不想你工作那么累还要来接我。" 小家伙儿懂得心疼妈妈工作辛苦。 喻昭清心暖暖地,把她抱进怀里,"你真的懂事好多啊。" 给她送花,想给她按摩,冉郁看起来那么不懂爱的人,却在引导袁思桉爱妈妈 喻栀韫和司繁先一步回老家,等到喻昭清带着袁思桉回家的时候,喻栀韫刚和司繁已经在家里待了好几天了,所以刚好可以一起来接她。 "冉老师,我们落地啦!"袁思桉捧着平板热情的跟冉郁打招呼。 "那我这视频打得刚刚好啊,早一点你都接不到。"冉郁单手撑着下巴嗓音懒洋洋的。 看着摇摇晃晃镜头里的袁思桉,偶尔能一闪而过推着两个行李箱在她后面的喻昭清,海藻一般的长发遮住她大半容颜,枣红色的口红衬得她皮肤白皙。 "真是太巧了。"冉郁眷恋的尾音拉长,视线紧紧锁住喻昭清。 一个人要带那么多行李,又带着个正处在活跃期的孩子,这一路上肯定很累。 想来,袁思桉以前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她走哪儿都需要抱着孩子。 温柔的力量共存,独立的优秀女人,不需要爱情和伴侣也能过得很好。 "是巧,每次都刚刚好,冉老师你怎么这么厉害。"袁思桉附和着。 从下飞机一路走出来又取行李,袁思桉早就走累了,于是开始耍赖坐在行李箱上。 将镜头对准喻昭清,袁思桉求证她,"妈妈,你说是不是?" 明明她们走的时候冉老师都不在家,怎么能刚落地就把视频打过来了呢? 闻言,喻昭清退出手机里跟冉郁报平安的聊天界面,顺着袁思桉的话说,"是呢宝贝,冉老师会掐指一算,每次都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抬眸望向屏幕里坐在类似于图书室书架边的冉郁,喻昭清眸光微闪,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们到了,冉郁不用担心。 冉郁挑眉,无声颔首,顺着喻昭清的话默契的逗袁思桉玩儿,"看吧,我说过我无所不能的吧,我是仙女,会魔法,还能洞察人心呢。" 仙女 冉郁说得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一本正经搞笑。 "嗯~"袁思桉星星眼看着冉郁,一脸的崇拜。 她才不知道,自己亲妈早就把行程发给了冉老师。 "仙女?"喻昭清都听不下去了。 "是啊,我是倾国倾城的仙女。"冉郁理直气壮的厚脸皮。 喻昭清实在佩服她的没脸没皮,不再跟她胡闹。 "是你妹妹她们来接吗?"冉郁缱绻地目光落在喻昭清身上,皱眉看她好几次停下脚步整理带的东西,那只素净白皙的手拎的东西太沉,逼出了手背青色的血管,指节脉络之间,莫名性感引人注目。 喻昭清正在跟喻栀韫打电话,分出一分心思回答,"嗯。"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马上出了到达大厅就能见到了。" 冉老师的疼惜都要溢出来了,细长的眉弯沉沉压着。 她严肃下来的时候表情还是肉眼可见有压迫感的。 冉郁拧眉"啧"了一声,"喻昭清,你真是我见过最自强的女人。" 喻昭清轻笑,"谢谢冉老师的夸奖。" 心疼就说心疼,干嘛用这样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话。 心知肚明的在意和怜惜,冉郁不藏,喻昭清也懂。 不轻不重合上面前厚重的书,冉郁把话头转向袁思桉,"思桉,坐行李箱上很危险哦,而且你看妈妈拿那么多东西,又要照顾你,她分身乏术很累的。" 袁思桉一听,反应过来,"哦哦,知道了。" 从行李箱上下来,袁思桉拿过自己的行李箱。 喻昭清欣慰地捏她的下巴,示意不用她推,"她刚睡醒。" 不管是坐飞机还是高铁,袁思桉总是从开始睡到结束,不扰人,纯爱睡。 "爱睡觉的小鬼。" "哼哼。" "那挂了吧,老师这边有朋友过来了。" 此话一出,认真查出口路标喻昭清下意识看向屏幕。 屏幕里的冉郁虽然穿得很休闲,但是化了妆,没有平日的随意。 从她回去开始,她似乎就开始注重自己外表,几乎每天都化妆,穿搭也没有那么休闲随意。 什么朋友需要冉郁这么上心。 "朋友"轻声喃语,喻昭清暗戳戳的在意。 "嗯,特别重要的一个朋友,认识十多年了,一会儿陪她去个饭局。"冉郁意味深长的笑。 沉默 没有下文,喻昭清连脸都不露了,不管冉郁怎么说,直到挂断电话都没再入画面。 挂断电话没一分钟,喻昭清放在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冉老师:刚刚跟你开玩笑的,她就是我妈妈朋友的女儿,我跟她联系也不多,只是她爸和我们家有业务往来,所以不是单独见面,算是应酬。 冉老师:你呢,你老家有没有认识十多年的"重要朋友"?比如曾凌期那种? 看着冉郁发过来的消息,喻昭清唇瓣微微扬起,眼底有掌控的从容。 故意没有立刻回消息,等到冉郁终于坐不住打电话过来的时候。 喻昭清才回复:和我同龄的大多都有家庭了。 何况,要是随随便便就能喜欢上一个人,她何至于十多年都没有办法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敲开她的心门。 是冉郁足够坚持,一遍又一遍的敲。 "小姨,司阿姨。"刚出门袁思桉背着毛茸茸的小熊背包蹦蹦跳跳扑进喻栀韫怀里。 "哎哟我的宝贝,好久不见想死我了。"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喻栀韫也顾不上周围还有人,迫不及待往前跑了两步,弯腰把袁思桉抱起来,又亲又啃的。 自从冉郁跟她们娘俩搬一起住之后,她就没去过她家了,也就没见过袁思桉。 喻栀韫抱着袁思桉说悄悄话去了,司繁则是看向推着两个行李箱走在最后的喻昭清,她接过一个行李箱和她并肩前行,低声说,"姐,叔叔阿姨在家里准备午餐,所以我和栀韫来接你。" "嗯,好。"喻昭清紧了紧肩膀上的肩带。 第67章 她跟你告状了? 分明给她打爽了…… 司繁一米七出头, 手长腿长的没两步两人就拉开了距离。 喻昭清还没反应过来,司繁已经自觉地拿走了她另一个行李箱,然后把手里拎着的纸袋递给她,"从早上到现在你们都没怎么吃东西肯定饿了吧, 可以先吃这个垫一垫, 阿姨说思桉最喜欢吃她做的三明治了。" 纸袋里的三明治还有温度, 司繁还体贴的拿了两瓶牛奶。 大概是因为她职业加上性格原因,她做事总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 喻栀韫把三明治喂给袁思桉,"尝尝, 里面加了双份你喜欢的肉松和培根。" 睡了一路刚好没吃东西的袁思桉一口塞满了整张嘴,含含糊糊说, "谢谢司阿姨。" 司繁被她甜甜的声音叫得心都软了, 抑制不住的唇角上扬。 人类幼崽, 好乖好乖。 喻栀韫给她擦嘴, 纠正,"宝贝,是谢谢外婆。" 一行人往外走, 喻昭清偏眸问司繁, "来了这么多天,跟我爸妈相处得怎么样?" 她不用想就知道,司繁这种少言踏实的性格很招她爸妈喜欢。 至于冉郁油嘴滑舌的就不一定了。 司繁稍加思索,十分中肯的回答, "挺好的,叔叔阿姨很热情, 厨艺也很好。" 厨艺很好的父母,生出都不怎么会做饭的两个女儿。 "说明你被认可了,我们家叔叔阿姨虽然厨艺好, 但是一般都不怎么下厨的。"喻昭清调侃。 "啊?"司繁还没听懂喻昭清是什么意思,一边逗袁思桉玩儿的喻栀韫听到了。 手肘狠狠戳了戳她肩膀,不悦地开口,"你怎么还叫叔叔阿姨?" 都说多少次了,她现在是一家人,可以改口了。 喻栀韫执着于给司繁弥补她没有家和家人的遗憾,瞪着她纠正,"叫爸妈。" 她有点凶,周围的人都侧目而视。 司繁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给她把帽檐拉低以免她被人认出来,"我现在还不太习惯,我尽量改口。" 爸爸妈妈,这对于她来说是很陌生的词。 父母因公殉职都是年仅十多岁的她抱着骨灰盒下葬的,当她又亲自葬下妹妹的骨灰后,她就没有家人了,没有人再听她叫爸妈,也不会有人再做好饭等她回家。 所以她学会了自己做饭。 "你就是不长记性。" "我长了。" 顶完嘴,司繁似乎已经有预感了似的,默默朝喻昭清的方向平移了几步。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喻昭清轻抿着唇瓣忍笑。 但还是没有辜负司繁的信任,开口为她撑腰,"你怎么老是凶人家司繁?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司繁不善言辞,甚至感情上有些木讷,所以在喻栀韫面前总是不占上风。 就知道喻昭清会为自己撑腰,司繁下意识挺直的腰,"她性格就是有点着急。" 此话一出,喻栀韫瞳孔一缩,"司繁?我姐回来了就有人给你撑腰了是不是?" 有底气了,所以都敢胆大包天指责她了。 "咳咳。"司繁尴尬的看了一眼喻昭清,"姐,其实我觉得她性格还是挺温柔的。" 雷厉风行的重案组刑警队长,面对多少穷凶极恶的罪犯都能从容地周旋,唯独面对自己女朋友,轻易就能败下阵来,无条件缴械投降。 喻昭清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司警官,你怎么总是被她欺负呢?" 司繁余光扫了一眼喻栀韫,包容又无奈,"没有的事" 主要还是,她惹不起喻栀韫,惹急了不占理把她踹进泳池里都算轻的。 吃了几次亏,司繁已经懂得避其锋芒了。 喻昭清指了指喻栀韫,颇有长辈指责意味,"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又想起她把人家司繁绑游泳池那事儿了。 喻栀韫挺多折磨人的法子,变着花样儿欺负人。 轻哼一声,喻栀韫语气轻描淡写,"说得好像你温柔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前两天把人家冉老师脸都扇肿了。" 话音一顿,喻栀韫回头眼神里带了点玩味,"那么漂亮一张脸,肿得眼睛都小了一圈儿,太可怜了,太羞辱人格尊严了。" 她再怎么过分也没扇过司繁耳光啊,何况还是左右开弓的两下。 冉郁那么受不了气的一个人,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就忍了这口气没跟她生气。 猝不及防提到冉郁,喻昭清替司繁撑腰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 不自然地眼神一闪,"她跟你告状了?" 还会告状呢冉老师。 看来的确是挺委屈的,长记性了。 喻栀韫牵着袁思桉坐进车里,回身单手撑着车窗,妩媚的身段性感又魅惑,"这么丢脸的事她怎么可能跟我说,是司繁前几天看到的,她的脸肿得挺明显的。" 可惜了,司繁当时没有拍张照片,这真的算冉郁黑历史了。 那么傲气的一个人,被自己女朋友打肿了脸。 "嗯?"喻昭清看向搬行李箱的司繁,追问她,"你跟冉郁有联系?" 冉郁跟司繁之前也不认识,就是医院里和那晚路边摊有过接触,按道理冉郁应该不至于跟司繁关系好到跟她吐槽这些的程度。 司繁忙于整理行李,头也没抬说,"嗯,她是我们一起在办案件的重要线索提供人员,我跟她偶尔会有联系。前几天在局里见过一次,走完流程后随便聊了几句。" "她说是你打的。" 最后一句,司繁说着都有些底气不足。 喻昭清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动手打人的人,太割裂了。 这姐俩都挺有反差的,惹急了真动手。 "她不是不在渝阳吗?"喻昭清奇怪。 "她是特意回来的,因为案子需要她提供重要线索。"司繁解释。 还是上次她举报有人贩卖违禁药品的事,后面又牵扯出了命案。 调查过程中,冉郁又主动提供了关键线索。 "哦。"喻昭清指尖无意识地抠紧包带,心口仿佛拂过一片轻羽。 冉郁回来也不说一声,好几天没见一起吃个饭又浪费不了多长时间。 隔着距离在手机里总说想她,回来又不见她。 心绪被冉郁迁走一根线,喻昭清若无其事地压下异样,"之前打视频的时候她开玩笑说我家暴她要找你报案,我以为她真的因为这事特意找你一趟。" 想来,冉郁当时突然提起司繁,是因为刚跟司繁联系过。 "倒也不至于吧,打情骂俏的情趣而已。"喻栀韫的声音从车内传过来。 "不过你下手真的太重了,给她打成那个样子,你让她这次过年怎么回去见她爸妈。到时候你还没跟她爸妈见过面,先留下了家暴的不好印象。" 难以想象,哪个父母看到自己孩子被打成这样能无动于衷。 冉郁在外人面前脾气不好又嚣张,在喻昭清面前却挨了打都不吭声。 对喻昭清,她的包容度肉眼可见的高,甚至看不到下限。 "我会反思。"喻昭清扶额,有些无所适从的羞愧。"后来跟她道过歉了。” 她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加上冉郁自己欠欠儿的把脸送上来,一时没忍住。 后来冷静下来跟她谈生气原因,不仅有强调自己很在意这个点的原因,也有一点冲动后的歉意。但是没想到冉郁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还仗着占点理吃了好一顿豆腐,为此她牺牲了好多。 那两巴掌,分明是给冉郁打爽了。 坐进车里,喻昭清看到袁思桉在就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了,"走吧,我还没吃午饭呢。" "让司繁开快一点就行。"给袁思桉戴上耳机,喻栀韫替冉郁说话,"不过该说不说,我觉得她在你面前实在是太包容了。我真的很难把她跟当众扇袁书桉耳光的人联系起来。" "冉郁的事我有自己的考虑,在爸妈面前你不要乱说。" 父母并不知道她和袁书桉的事,也不知道冉郁的存在。 喻昭清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她对父母很少沟通感情方面的话题,父母也很放心她,丝毫没有怀疑过袁在杨作为女婿为什么从不跟她一起回娘家,甚至节假日一个电话都没有,她们都已经有了女儿,袁在杨除了屈指可数的发红包寒暄之外,对她们家感情很淡薄。 不称职的女婿换在其他家庭指不定都吵成什么样了,但是喻家很识大体,只希望女儿能幸福,喻昭清也在中间调和,才安宁到离婚。 喻栀韫问,"什么考虑?" 喻昭清眸里泛起秋水般涟漪,"等思桉毕业再跟爸妈说,这样对思桉和她都好。" 她担心知道她们关系的人越多,会不可控的影响到冉郁的工作。 从医院离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她不希望再出现黎博文那种情况,也不想冉郁为难。 "也可以,虽然她这人跟刺猬一样,但是她也算不容易,走哪儿都被投诉。"喻栀韫赞同。 "不过她情绪还是挺稳定的,也不会意气用事,你们很合适。" 喻栀韫难得的夸冉郁一句,对于她们的感情一直都持支持的态度。 喻昭清刚准备闭目养神,闻言掀开眼眸,"你都没跟她怎么接触,就知道她情绪稳定了?" 在她眼里自己妹妹眼光很高,冉郁怎么能那么容易得到她的认可? "我跟她接触过啊。" "什么时候?" "就在你们在医院吵架那晚上。不然你以为她当时气成那样,第二天为什么又来找你。" 想到袁思桉住院她们吵架那晚上她把冉郁约出来 当时天气已经很冷了,她不想去咖啡厅或者餐厅聊,就想吹吹风。 所以当她去找她的时候,她正蹲在河边搭木质积木,一边搭一边嘀咕。 "喻昭清你就那么心狠,装都不装一下。再怎么说,我一个三级伤残人士好歹也是出了力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早知道你哭的时候我就不心软了,我就该把你那个样子录下来,去你们公司到处传播,让你手底下员工看看她们领导有多恋爱脑。" "我看你在袁书桉面前的那个卑微劲儿,估计她才不会像我这么顾及你的情绪。" "我哪里不好了,我长得又不丑,我也不朝三暮四,我还有钱,再怎么算选我都不吃亏。" "你是不是有点脑残属性?这都不会选?" 漆黑的高跟鞋停在那一堆积木面前,下一秒盈盈走来的喻栀韫一脚踢散了小腿高的积木,声音冷飕飕地,"说谁脑残呢?" 完全是在兴师问罪,不允许冉郁说她姐脑残。 冉郁手里拿着一块积木刚要放下,自己好不容易堆成功的小房子就散在怀里。 挽救的余地都没有,倒得比她心还碎。 本来就憋着一口气,自己用来冷静的情绪的成果被毁掉了,她不悦地看向喻栀韫,"说你姐啊,有什么问题?" 喻昭清都那么羞辱她了,换成别人还能安然无恙轻易翻篇。 不过是因为在她心里喻昭清的那点不一样,亲过,抱过,睡过,总是心底特殊的那一点。 高跟鞋鞋尖死死踩着一块积木摩擦,裙摆轻扬扫过雪白的脚腕,喻栀韫用的力气越来越大,紧绷着声音,"你说话一直这么难听吗?" 木质积木很硬,但是喻栀韫生生踩断了一块。 咔嚓 断的好像不止是积木,还是她对冉郁的震慑。 断掉一块,喻栀韫换了一块进一步踩,寒霜笼罩于身侧,向冉郁蔓延。 冉郁也倔,满地的积木,她硬生生从喻栀韫鞋尖扣出那两块积木,警告她,"我不仅说话一直难听,我打人还一直很疼。" 即使喻影后社会地位很高,但似乎对她也没多大威慑力。 她只是不想计较,斜了一眼喻栀韫,冉郁重新捏着积木开始堆。 注意转移法则,将注意力从消极情绪和事件转移到其他事情上以达到调节情绪的目的。 她现在不能想喻昭清,不能想 第68章 我也想你 你有点太装了冉老师 "都快三十的人了, 遇到事情只想着动手解决吗?"喻栀韫双手抱臂,风情的眉稍微微挑着,"你这样的性格,不管是当医生还是做老师, 应该都会遇到不少麻烦吧?" 冉郁长睫遮住半眸, 柔软的腰压着, "你可以直接说我德不配位的。" "的确有点,在医院你是因为医闹才离开医院的,听说在学校挺多家长对你也颇有微词。" 说话好难听, 一针见血。 冉郁眼神陡转,指尖捻着肌肤死死摩擦, 磨得血红的皮肤昭示着她的忍耐。 默然许久, 视线依旧冷然相擒, "你姐刚羞辱完人, 你觉得还不够,还要把我约出来冷嘲热讽一番?这样会让你们很有优越感吗?" 看她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辜负了喻昭清, 她来替她姐讨回公道。 而且, 她踩坏她两块积木了。 "我肯定没那么无聊。"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喻栀韫优雅地叠起双腿。 那双魅惑的眼微微挑着,挺有压迫感的,看起来确实是兴师问罪的气势。 勾魂摄魄的眼落在身上, 换做任何人被喻栀韫这样看着都会有点无所适从的。 但冉郁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目不斜视, "是啊,我知道喻大影后肯定很忙,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尤其不要浪费我的积木了" 最后一句,冉郁咬着牙一字一句。 她真的挺肉疼她的积木的,舍不得喻栀韫糟蹋她妈亲手交给她控制情绪的工具。 一块块收好积木,冉郁珍惜的擦掉上面的灰尘,随意中带着不经意的庄重。 手心的温度将木块都沁热,她说,"我是跟你姐睡过,但你情我愿的,你算帐找不到我头上。除此之外,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了,你没事就请回吧。毕竟你这样的身份,走哪儿都可能有眼睛盯着,我还不想出名。" 她还觉得憋屈呢,喻昭清怎么能,怎么能如此羞辱她。 把她当成袁书桉,那她的疼惜和庄重承诺算什么? 算她没谈过恋爱实在天真,自以为是的认为所有亲密关系都建立在共同心悦对方,也要保持对亲密行为负责的共识。 喻栀韫微微晃着交叠地双腿,"随便聊聊家常不可以吗?" "我跟你是一家人吗?" "你要是跟我姐谈上了我们不就是一家人咯?" 微风吹动青丝绕眉间,冉郁咬着牙说,"我们成不了一家人的,你姐眼光不好。" 看上了袁书桉,看不上她。 嗯 这人嘴上真的一点亏都吃不了。 喻栀韫在她面前完全占不到便宜,只能直入主题,"你能冷静一点吗,你明知道我姐今晚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她是个在感情上很谨慎的人,同时又有些固执。第一段感情未遇良人,她又刚离婚几个月,站在她的角度,你应该会理解她的口是心非吧?" "刨去那点苦衷,她对我也算不上有多喜欢吧?" 顶多算是有点好感,还达不到为了她再踏出一步冒险的程度。 冉郁对自己在喻昭清心里的地位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清醒,"我跟她现在顶多算互相有好感,没到非我不可的程度,被她拒绝也很正常。" 在医院的时候因为她的话很生气,但是转念一想,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在父母的规训下,天性冲动易怒的她后天练就了成熟控制理性的能力。 喻栀韫点点头,"难怪我姐都对你有好感了。" 身边也有很多追求她的优秀男女,但是她偏偏对认识没几个月的冉郁心生好感,说明她身上一定有吸引她的特性。 冉郁专注于搭积木上,并不太爱搭理喻栀韫,"哦,谢谢她对我有好感。" 很久了,走到哪儿都是焦点的喻栀韫被如此忽视。 存在感极低,还没有冉郁手里那几块积木令她兴趣大。 好几分钟,喻栀韫没忍住开口,"特别巧,我认识你之前工作的那家医院院长,前两天很巧合的碰到了就一起吃了个饭。聊着聊着才知道,她对你还是挺有印象的" 盘腿单手撑着下巴,冉郁思索应该下一步应该怎么放积木。 闻言也只是饶有兴趣地随口一问,"所以她都说我什么了?" 巧吗? 也是一股清流,喻栀韫竟然能把私底下调查过她说得这么好听。 冉郁并不心虚,因为不知道她身份的人喻栀韫查不出什么,知道她身份的人必然不敢乱说。 其实,喻栀韫依然达不到能有机会接触到她生活圈的高度。 拿奖拿到手软的当红演员,炙手可热的顶流大明星,她这些年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拥有的成就,其实在资本眼里不过是能用盈利数字衡量价值的一个演员而已。 她触摸到的,只是资本的一角罢了。 喻栀韫仰头作思考状,"我想想啊她说你工作能力很突出,是科里的优秀骨干医生,还是院里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如果不是因为那次医闹,你是有可能在眼科历程里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天才医生。" "哦,原来我是天才。\"冉郁轻呵一声,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听过太多人说这样的话,都说她有天赋,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可是天才没有用,要留在手术台上才算天才,否则只是一个三级伤残的废物。 "这个评价算是挺高了,说明你们院长认可了你的专业能力。"喻栀韫察觉到她表情似乎有些异样,停顿好一会儿观察她的表情,可是她既没有因为她冒昧了解她过去生气,也并不在意前领导对她的评价。 从她那双骨节分明的双手下,耐心轻柔地用木质积木搭建起一个小房子,执着地沉浸在这个孩童的游戏中,全心全意,甚至称得上忘我的程度。 话题戛然而止,冉郁真的没把身边的人放在眼里,情绪稳定得可怕。 喻栀韫觉得自己是碰到硬茬儿了,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最重要的是,你感情史一片空白,今年都二十九了,在遇到我姐之前你都没谈过恋爱啊冉老师。" "" 刚被喻昭清扎了一刀,喻栀韫紧随其后追着又来一刀,这姐俩追着杀。 冉郁心碎成一瓣一瓣的捡都捡不起来,捂着心口差点没一口气过去。 一个比一个能气人,完全算得上人格羞辱了。 脖子根儿一路红到了心口,冉郁眯了眯眼,"我记得好像司繁认识你之前也没有谈过恋爱,她今年也二十八九了吧?" 喻栀韫瞳孔一缩,"你俩?" 怎么都拿她家司繁说事儿? 难怪这俩能互生好感呢。 "能别提我家司警官吗?"喻栀韫维护司繁。 冉郁不语,只一味的补刀,"其实我虽然没谈过,但被表白过,很多次。" 司繁那个性格加上职业,深入了解她的机会都没有,大概率也不会有人会对她表白。 "司繁也被表白过。" 莫名其妙开始攀比起来了,喻栀韫后知后觉被她带进去了。 冉郁在沟通交流中似乎总不着痕迹掌控着主动权,只要她不想聊的,话题就会奇怪的开始跑偏,拉都拉不会来的感觉。 喻栀韫收回正题,"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还挺好的。" "所以你看上我了?" "你嗑了?" 喻栀韫问得很认真,让司繁听见了那还得了。 冉郁笑,"开个玩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还挺有松弛感。 喻栀韫不跟她计较,又问,"你知道袁书桉吗?" "不认识。" "你可以认识认识,她是我姐前女友,当时我姐为了接受更好的教育资源,所以高中选择通过我们家一个叔叔的关系去了渝阳,她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她没资格认识我。" 完全不配合,话题一直都继续不下去。 冉郁根本就不想跟她聊吧? 喻栀韫实在是气不过,看到冉郁刚搭好的房子,一脚又给踢散了。 第二次了,她搭的小房子功亏一篑。 冉郁站起来,刚要开口,喻栀韫说,"我告诉你我姐跟她前女友的事。" 一句话,冉郁升起的怒意又沉沉落下,"你的立场很奇怪,你是来劝我的吗?" "对啊,我想我姐好,既然她都亲口承认对你有好感了,你又那么生气,我肯定就会怕你跑了,来跟你解释解释很正常啊。" "我不需要你解释,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以你会跑吗?" "不会。" "不气了?" "没那么大气性。" "" 冬季,这是冉郁最喜欢的季节。 因为她喜欢雪,一望无际白茫茫的雪,她也喜欢渝阳这座城市,诞生于这座城市,成长于这座城市,她喜欢这座城市的人文气息,即使去国外留学,在拿到学位的第一时间她就订了回国的机票。 现在她在这座城市遇到了喻昭清,心动,爱情,她短暂的握在手心。 自此,她对这座城市的归属感是任何一座城市都没有办法超越的。 指尖落下一颗雪花,冉郁鼻翼缩进颈间围巾里,不见棱角分明的下颚。 修长的身影站在月色下,那双狭长的双眼微微垂着,隐藏着一股野性难抑的美。 冻得泛红的手圈住手机给喻昭清拍了今晚的月亮,自己轮廓的黑影,隐隐绰绰的月色,零零散散溢出她的孤寂。 下一秒,喻昭清回复消息,"我想你。" 冉郁鼻音哼出笑声,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我就发了一张照片而已,喻姐。" 喻昭清:没人跟你说过发月亮是表达思念的意思吗? 昼赏微云夜观星,醒也思君,梦也思君。 无论距离多远,此刻我们共赏同一月色。 冉郁,我也想你。 冉郁:没人跟我说过,是你想太多了,看来已经想我到受不了的程度了。 喻昭清:你有点太装了,冉老师。 虽然远隔千里,但是冉郁都能想象到此时喻昭清嫌弃又宠溺的表情。 月亮代表思念,几千年传承的共识了,冉郁怎么会不懂。 抬眸再次看向月亮,好一会儿,冉郁才回复,"好吧,我想你到快要疯掉。" 曾经,父母告诉她情感是人类最原始本能和弱点,它不是必需品,相反可能会是枷锁。 所以她将情感视作可以交换价值的筹码,选择伴侣会更倾向于门当户对和对集团发展有帮助的人,她压抑着内心对爱情的好奇和悸动,投身于她热爱的眼科事业,在硕士阶段拿到了眼科和MBA双学位证书。 求学阶段的学业压得她喘不过气,又要经常往返于国内,所以客观条件不允许她恋爱。 后来在医院工作几年,因为在国内,所以父母经常的耳提面命让她也无暇考虑个人感情。一直到去学校工作,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节奏和喻昭清睡的那一晚,彻底撬开她封锁的心门。 她渴望恋爱,和喻昭清恋爱。 冉郁那条消息发了之后,喻昭清直接打回电话。"在做什么?" 迎着徐徐冷风,冉郁微靠在车窗边,"我在等我爸妈一起吃饭。" 虽然父母离异,甚至父亲都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但是每年不管再忙她们都会有一次会面。 今天,两位父母终于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和她这个女儿吃顿饭。 喻昭清刚吃完饭,一家人在沙发上聊天看电视。 走到一边没人之后才彻底放开自己的声音,"哦,家里的事忙得怎么样?" 站在蒙上一层薄雾的落地窗前,喻昭清的面部轮廓隐隐约约映在玻璃上,如墨一般的眸底涌动着无尽的情愫,轻柔地勾勒出冉郁那张脸。 冉郁轻呼一口热气,"挺累的,几乎每天都有饭局,隔三差五的开会。" 虽然不插手集团事物,但是她毕竟是冉家的大小姐,她还是得出面维护一些关系。 闻言,喻昭清微不可查的皱眉,"研究表明,人体每日最好不要饮用超过125ml的红酒,如果是啤酒的话建议也不要超过375ml,过量饮酒会对肝脏·心脏等器官有损害。作为成年女性,也至少应该保证有7至9小时的睡眠。" 有数据支撑的理论,很有说服力。 冉郁忽而轻笑,"你就直说不想我喝酒呗,心疼我有应酬不能好好休息。" 喻昭清没否认,抬指在结雾的玻璃上五意识的滑动,"你酒量好吗?" 有些人的酒量能一定程度推算出她爱不爱喝酒。 虽然当班主任这几个月几乎没见过冉郁碰酒。 第69章 她在画她 和父母吃饭 冉郁长腿交叠, 掌心随意撑着后视镜,"能喝亿点点。" 从小跟着父母混迹于各类应酬的酒局宴会,在那种场合说错一句话都可能引起蝴蝶效应给冉家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和麻烦,所以她的酒量必须要好, 既能清醒地陪完全程又能不失态。 喻昭清也说, "我也只能喝一点点。" 不然那次怎么会没喝几杯就醉了, 如果酒量稍微好一点,她们那晚都不会上床。 亿点点,一点点。 冉郁故意为之, 所以也没主动解释什么,"那我们适合一起喝。" 喝醉了把你拐上床。 "好啊, 我妈最近喜欢上了酿酒, 前段时间还跟朋友一起酿了几瓶葡萄酒。我过几天回渝阳的时候带上, 我们可以在家里喝。" 在家里喝, 我不想你出去喝。 喻昭清话里有话,冉郁关注点却变了,"是吗, 丈母娘酿的, 我肯定得给面子啊。" "哪里来的丈母娘,你正经一点。" 这个称呼似乎拉扯出了心底禁忌地刺激,喻昭清顿感后背发麻。 些许心虚的环顾四周,喻昭清咬着内唇, "别闹。" "好吧,那能允许我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吗?" "你问。" "袁书桉有去过你老家吗?" "" 看来她真的很在意喻栀韫把司繁带回去见她爸妈了。 冉老师真的是在任何地方都有奇怪的胜负欲。 喻昭清轻咳一声, "没有。" 话音一顿,她问她,"你很想来这里吗?" 冉郁脸颊染上了几分绯色, "可以的话自然是想来的。" "明年可以吗?" "现在可以吗?" "不行。" 讨价还价失败,细碎的失望铺满整个眼底。 沉默几秒,喻昭清哄她,"别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年我妹妹刚带了女朋友回来,我爸妈需要时间。" 两个女儿都是同性恋,她爸妈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军人,受到的教育和环境不可避免有些陈旧世俗之见,今年二女儿喻栀韫带了司繁回家,她作为离异又带着女儿的大女儿要是也带了女朋友回家,她们再怎么尊重孩子也接受能力有限,还是需要缓冲时间的。 冉郁瞬间就被哄好了,"没多想呢,就是真的有点想你了。我第一次谈,不知道这算不算黏人。" 她们年纪也不算小了,谈起恋爱来还黏糊糊的是不是不太正常。 "不算。"喻昭清柔声说,"这就是恋爱关系里正常的分离焦虑。" 其实,她很享受伴侣对她的依恋。 冉郁不算黏人,她可能都不知道她才是最想黏着她的那一个。 极尽克制,还要安抚冉郁,"冉郁小朋友啊,乖,过几天就见了。" 冉郁小朋友,等过几天开学了就又能在校门口接你放学了。 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冉郁扶额,"好的,我会乖的" 聊了一会儿,头上又一次飘起了雪,雪色遮住了太多城市的阴霾,让整座城市都染上了白色,远隔千里的连线,雪花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浪漫。 冉郁看了一眼时间,她等的人快到了,她的肩头也落了一层雪花。 该挂电话了,冉郁平缓的呼吸频率里,渐渐有了起伏。 喻昭清说下次再聊,她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站直身子正色道,"喻昭清。" "嗯?" "我说我喜欢你。" 缠绵温柔的尾音落下,喻昭清在玻璃上若有似无滑动的手也停下。 手指拿开,玻璃上留下的卡通图案轮廓竟然和冉郁神似。 她在画她。 喻昭清美术功底很好,她稍顿片刻,继续给卡通画点睛。"嗯。" 清清淡淡的一声,似乎并不带什么温度,也没有下文。 冉郁蹙眉,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接下来听筒里传来缱绻一声,"我爱你。" 清冷克制的女人,会在她说喜欢时,给她双倍的回馈。 短短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染了情欲的勾子,让对面的冉郁欲罢不能。 字字句句收进心底,她戏谑轻笑,"我录音了哦。" 喻昭清嗓音柔意绵延,"我爱你。" 爱的撩拨周旋里,喻昭清永远略胜一筹。 最后,还是以冉郁被撩得面红耳赤为结局。 即使已经挂断电话好一会儿了,冉郁还忍不住咧嘴笑着回味最后的那两句话,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就连只是迎宾的服务员她都给了好几张小费。 雀跃飘然的心情,一直到见到父母才稍稍沉下去。 硕大的圆桌上,三人以三足鼎立的位置方位,餐桌上静得可怕,除了偶尔有刀叉碰撞餐盘的声音之外,三个人没有任何一人先开口说话,连进来上菜的服务员眼睛都不敢乱看。 冉郁严格践行父母从小规训的用餐礼仪,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极好的修养,在没有侍者的情况下,她会偶尔起身为父母添茶倒酒,谦逊尊礼地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好一会儿,冉郁的父亲冉复垚才缓缓开口,"冉郁。" 轻轻一声,冉郁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回应,"嗯。" 冉复垚说,"最近你孟爷爷和赵叔叔们都向我问起你,有一些时日没一起吃饭了,他们很关心你的近况。" 两鬓斑白的他发型一丝不苟,身着合身的灰色手工西装,眉目间有克己守序的刻板。 那双和冉郁如出一辙细长的眼里多了几分掌控全局的从容,不怒自威。 闻言,冉郁很有眼力见的起身为父亲倒酒。 微微弯腰,声音也明显含着恭敬,"之前孟爷爷生日的时候我们见过,但是他们太忙所以就没有细聊,我想,他们应该也知道我这半年一直都在孟阿姨学校里当老师。" 冉复垚沉声问,"当老师感觉怎么样?" 冉郁回答,"感觉很不错,和之前比起来当老师生活节奏很轻松,我有了更多空闲时间。" 说完,冉郁观察着冉复垚的表情,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她才继续说,"爸,这两天我跟你安排的几位叔叔们见了面,对于他们提的那些建议,我会认真考虑。" 冉复垚在试探她还有没有回公司的打算。 她没有。 所以她说会考虑,但是也说,"但我很习惯现在的生活。" "咳!"显然冉复垚对冉郁的回答并不满意。 "对不起爸,我让你失望了。我已经注定拿不起手术刀,也不想过时时刻刻被一双眼睛盯着,身后有整个团队分析我一言一行的日子,我压力太大了" 话没有说完,冉复垚一个眼神,冉郁噤了声。 她试图说服自己的父亲,因为她累了,也因为她恋爱了 她知道,如果她要按照冉复垚给她安排的路走下去,她跟喻昭清这辈子都不可能。 有私心,也真的是受够了高压的生活,她回不去了。 冉复垚抬了抬下巴,眼神无比摄人心魄,"我跟你妈妈对你的教育就是让你遇到一点挫折就当逃兵吗?你是不是忘了你当时一定要选眼科时对我的承诺?" 冉郁为什么会攻读双学位,眼科才是她勉强来的那一个专业。 在冉复垚眼里,她本末倒置了。 做不了医生无关紧要,因为她的责任不在于此。 所以她也不应该失去所谓信仰之后就当逃兵去做老师。 "我没忘记。"冉郁闭了闭眼,硬着头皮说,"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冉复垚拧眉,"因为你现在的生活并不需要任何门槛和约束自我的能力,你在向下兼容,对你的人生没有任何正向作用。" 此话一出,另一边用餐结束的陆筝莱放下刀叉。 一直未曾言语的她优雅的叠好腿上的餐巾,声音远远飘过来,"都快三十年了,她性格里永远都有驯服不了的那点散漫和情绪化思考事情的冲动,所以即使她智商情商都符合一名管理者的基本要求,但是她不适合管理公司。" 说白了,两个极端克制,将自我约束做到极致的工作狂,生出了一个自由散漫的女儿。 她喜欢眼科,对眼科事业有偏执的追求,所以为了能让这个家庭中继承者身份的自己有接近梦想的机会,甘愿被约束和规训,也甘愿压榨一切休闲时间攻读双学位。 但她现在在眼科事业这条路已经走不下去了,又遇到了喜欢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回头。 "你第一天认识她?都快三十年了,你现在才知道她不适合管理公司?" "我认识冉家的冉郁快三十年了,但我认识我女儿不过仅仅半年。" 从那场医闹之后,她才真正意识到冉郁不仅仅是冉郁,她是她女儿。 面对前妻这番意料之外求情的话,冉复垚的肃然的表情里有一瞬的裂痕。 有些不解,"我不理解你这前后矛盾的话是想表达什么,可以请你解释一下吗?" 不管是气氛还是谈吐,三人不像一家三口,更像是一场商业会面。 每一句话都有留有揣测意图的余地,每一个眼神都藏着权衡。 陆筝莱看了冉郁一眼,充满理性的语气,"你可以认为我支持她留在孟常青那个学校当老师,同时我也在劝你把她人生自主选择权还给她,因为她的人生最终她是主要负责人。" 算醒悟,也算后知后觉对冉郁的亏欠。 甚至陆筝莱觉得自己可能是年纪大了,心就没有那么硬了,心底的母爱窥见光。 "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话有点虚伪了吗,陆总。" "我不觉得。"陆筝莱并未在意他的讽刺,而是给出建议,"冉明志这两个月做得还不错,他也愿意走这条路,所以,一定要在你的三个孩子中选择一个进集团的话,冉明志会比冉郁更合适。" 对自己女儿都是直呼其名,毫无半点亲情柔意,完全是综合考量选择了冉明志。 但从小对冉郁的培养又岂是轻易能翻篇的,陆筝莱给出的建议冉复垚有异议,"冉明志是不得已为之的备选,我可以给她时间调整自己心态,半年,一年都无关紧要,但是她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后期我对她还有安排。" 说白了,在冉郁身上投入的心血她还没有创造出价值。 冉复垚不甘心的只是自己长达二十多年投资的项目没有达到预期盈利目标。 陆筝莱警告,"她心思就不在这个上面,最后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冉郁就安静的听着自己父母你来我往的对她未来生活的安排,她没有出言干预,骨子里的受训姿态让她只能紧绷的端坐着,点头,服从就好了。 她不喜欢此刻的自己,甚至觉得这个房间比她刚才站在外面雪地里还要冷。 她开始想起喻昭清,想起她的关心,想起她毫不避讳的说爱她。 爱,爸爸妈妈好像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个词。 她离开医院,只有喻昭清心疼过她手上的伤,也只有她惋惜她一路走到现在的成果付诸东流。 指腹死死压着袖口的那枚袖扣,冉郁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边的冉复垚和陆筝莱即使产生了分歧,但也没有剑拔弩张,字字句句都是冷静理智的权衡轻重,甚至掺杂着不少数据佐证自己的观点。 冉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很苍白,下颚紧绷着一直都没有松懈。 许久,等到冉复垚和陆筝莱的对话频率慢下来了,她麻木的脸上泛起一丝谦卑的波动,她说,"既然你们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作为当事人,我有话要说。" 请示一般的话说完,冉郁冷冽地气息散开,她挺了挺胸,"我没有能力像你们那样苛刻地约束自己的言行,也做不到把自己生活全部被工作填满,所以我真的回不去。但是我自知身为冉家的人,我人生中和集团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因此该做的我会做,该维护的关系我会维护。" "请爸妈认真思量,从我在医院的行事作风就能看得出来,我的思维模式以及处理事情的方式是和你们有差异的,我真的不适合做管理者。" 第一次在父母面前强硬的态度表达自己的观点,冉郁的声音都在发抖。 很陌生的感觉,呼吸狠狠滞停,有不顾一切冲破束缚之后的后怕。 思绪滞空,宛若失去视线全力奔跑之后再恢复视力时是在悬崖边。 一步之遥,万劫不复。 沉默,无尽地安静,冉郁双眼泛红望向陆筝莱,声音干涸而嘶哑,"妈妈,我可以这样做吗?" 第70章 她见不得光 你叫我一声主,人 她始终是没有办法像普通家庭十七八岁叛逆的青春期小孩那样不管一切违背父母的决定, 尊重,相信,服从,是父母从小灌输进血液里的东西, 她无法一下子冲破快三十年的枷锁。 所以潜意识里, 她紧紧抓住陆筝莱这一艘巨轮。 航行在外的一叶扁舟, 安全感来自于强大的依靠。 被自己女儿用近乎祈求的目光望着,陆筝莱眼底有一丝触动。 想到她当时躺在血泊中,右手几乎被砍断的画面, 陆筝莱母性中的柔软让她不疾不徐点头,"嗯, 的确, 你不适合做管理者。" 说完, 不等冉郁松口气, 陆筝莱话音一转,"不过医院板块的业务冉明志最近在接触,你之前在医院待了那么多年, 肯定比他更清楚医院里的业务情况。你之前给你爸爸提出的一些改革建议报告我看了, 有可行性,所以你及时跟他同步最新消息,辅佐冉明志,多关注盈利和资源分配方面的问题, 小冉总该做的还是得做。" 陆筝莱也不会完全放冉郁走,最后仅剩的价值也要榨干。 她有她的考量, 不仅是因为冉郁能创造的价值,还因为冉复垚毕竟再婚又生了一儿一女,只有挨着集团一点边, 冉郁在冉家和任何地方才有话语权。 她还是得做小冉总,只有小冉总才能真正得到她想要的生活。 以及对伴侣选择也需要她在冉家有话语权。 冉复垚并未搭话,沉默地身体往后仰了仰,嘴角噙着浓茶静静看着冉郁。 没有认可陆筝莱的方案,也没有反对。 冉郁明白这已经是她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所以点头,"我知道,我会持续关注。" 冉复垚开口,"你的追求就止步于此了?" 私立医院这一块业务在集团占比不足五分之一,他显然不满足于此。 在他眼里,冉郁是有能力管理更多业务的,这样的决定,没达到他的预期。 他对冉郁价值一直有更高要求,她有能力做到,只是她不想去做。 令人心生恐惧的声音,冉郁怔了一下,"是,我没什么追求" 话音脱口而出,冉郁意识到在父母面前说这话不得体,她立刻改口,"我非常理解爸你为了规避潜在风险,把自己的信任只给予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不断的要求我们自我提升。可孩子不是婚姻必然的产物,也不是一个投资项目。” 孩子是一个有独立思维活生生的人,从来都不是父母的附属品,没有强制性必须达到父母期望价值的义务。 "所以你觉得我做错了?" "我从来没觉得你们做错了,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我的工作,我的交友,甚至我的婚姻,我有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利,我也努力地在成为你们期望的女儿,可是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希望在我满足你们一些要求的同时,也能得到你们的尊重。" 冉复垚是不是觉得那次医闹是能用时间去抚平的一次意外而已? 可是她的梦想被毁掉了啊,她手上的伤疤还在,痛也从未消失。 既然已经惹得父母都不愉快了,冉郁干脆说,"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讲这些,因为我恋爱了。我知道你们不会同意我跟她在一起。" "她叫喻昭清,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在你们眼里很普通的一个女人,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只是公司里的一个小总监,甚至她曾经有过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尾音落下,冉郁似乎已经感觉到身边冷下来的温度。 陆筝莱意料之中的从容,冉复垚无法消化这个消息的震惊。 冉郁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拿出喻昭清照片,"我的女朋友,很漂亮,性格很好,优点很多,只有跟她相处久了才会发现她有多好。她不是市侩现实的女人,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打算告诉她。" 预料到冉复垚会说什么来贬低喻昭清,冉郁提前就说明白。 好几分钟,冉复垚似乎是气笑了,"冉郁,你青春期来的有点晚吧?" 冉郁能不能照照镜子,她现在跟十六七岁早恋,然后对父母义正严辞说这辈子就爱她一个人没有什么两样,在身为父母的眼里,这是一件荒唐到可笑的事情。 难怪那么坚持一定要做老师,原来如此啊。 冉郁稍抬眼睑,眼神淡漠而又从容,"青春期是指第二性征开始出现到生殖功能发育成熟,身高停止增长的时期,女孩一般从10岁开始,18岁左右结束,普遍不会超过20岁,所以对于一个即将三十岁的成年女性来说,我青春期早过了。" 她倒也想早恋,可惜已经没机会了。 认识喻昭清太晚了,不然她也不至于这么晚才有自我觉醒的勇气。 陆筝莱站在冉郁这边,说,"她能对父母说这些话,说明她对于自己感情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和掌控能力,不属于青春期叛逆范畴,我们准确来说应该是你,应该正视她感情上的需求。\" 陆筝莱站在母亲的角度,劝冉复垚理智处理这件事。 猝不及防的重创饶是身经百战的冉复垚也有些难以平静,他死死捂住心口,呼吸的起伏有点大,在嘴里重复冉郁口中的名字,"喻昭清" 很陌生的名字,他没有印象,不是冉郁周围的人。 陆筝莱缓声道,"嗯,我可以传给你一份跟她有关的资料,很详细。" 冉复垚说,"我持反对意见。" "我支持她。" 陆筝莱站在冉郁这边,就算投票,冉复垚也不占优势。 眼前的人似乎变了,冉复垚感觉陆筝莱实在陌生。 气氛有些焦灼,压抑的氛围里,冉郁备受煎熬。 她知道冉复垚想让她妥协,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一想到不久之前的电话里,喻昭清说爱她,冉郁就好似有了底气。 她不开口,也没有让步的迹象。 陆筝莱锐利地目光落在冉复垚身上,一字一句,"冉复垚,她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 此话一出,昭示着这场谈判不管是冉郁还是她都没有再让步的可能,甚至她还试图提醒冉复垚,冉郁是她的女儿。 虽然他一共有三个孩子,可是她只有冉郁一个女儿。 “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不用我多说了。" 冉复垚明白陆筝莱手里的筹码有多重,不仅仅是她身为首席财务官,而是她手里握着股权和背后为她撑腰的陆家衍生的权势,她不轻易参与任何决策,但是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可以得罪的人物。 最终,本质上还是陆筝莱和冉复垚的一场商业谈判。 一顿饭吃得不算愉快,但是有陆筝莱的存在,冉郁其实也没插上两句话,大多数时候就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在一边安静听。 也只有在这两位气场强大的大佬面前她的存在感才会这么低。 在走的时候,陆筝莱坐进车里,降下车窗。"冉郁。" 冉郁见状,弯腰倾听,"妈,你说。" "我之前对你的承诺一直作数,我会替你处理好你爸爸和你外公那边的事,但是你答应过我的,我希望你要做到,在你的个人感情生活上,我不会替你善后。" "我知道,我会低调行事,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我跟谁在一起。" "记住,尽量不要在外暴露你的身份,也不要让她出现在跟集团有关的视线里,什么不该做你自己知道。冉郁,别让我失望。" "妈,我都明白,放心吧,我能让她跟你们保持距离,也不会把她带回家。" "嗯。" 吩咐完,陆筝莱凝注着逆光而立的冉郁。 一身黑色正装,五官端正,一米六七左右的身高,身材比例极好。 那双单眼皮里除了谦卑和尊重,更多的是对母亲的信任依赖。 不知名的满足在眼底涌动,陆筝莱晦暗不明的开口,"真没想过生个孩子?" 不需要结婚,冉郁可以从世界最好的基因库里选择精子,或者由冉家挑选一个优秀的男人做孩子的父亲,只要冉郁想生。 闻言,冉郁无奈的笑了笑,"你看我这样像是能照顾孩子的人吗?" "不是喜欢当老师?不是找了一个带孩子的女朋友?" "" 陆筝莱在试探她的态度,冉郁习以为常,"不一样啊,婴儿和小孩也有区别。我觉得能找个有孩子的女朋友也算是省事了,至少体验过有女儿的感觉。" "其实,思桉挺可爱的,我还挺喜欢她的。" "呵。"陆筝莱轻呵一声,没发表意见,只说,"那个孩子这辈子姓袁的话你怎么喜欢都无关紧要。" 换而言之,喻昭清都见不得光,别说袁思桉了。 冉郁只要选择的是喻昭清,冉家宁愿对外宣称冉郁是独身主义。 "改姓最多姓喻啊,跟我没血缘关系她为什么要跟我姓,人家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闺女,怎么会让我捡便宜。" "别装不懂,你自己掂量吧,我跟你爸爸也是有底线的。" 笑容一僵,冉郁眼看着陆筝莱将车窗玻璃缓缓升上去。 漆黑的车窗玻璃映出冉郁难堪的神情,再没有窥见陆筝莱的可能。 虽然一直都站在她这边,但还是要在离开之前给她敲警钟。 无奈的闭了闭眼,冉郁对离开的车尾轻声道,"新年快乐,妈妈。" 凄凉飘然的声音落不进陆筝莱耳朵里,她大概接下来会回公司加班吧。 注定的,她和父母之间永远有距离。 有的亲子关系就是如此,只比陌生人距离近一点,有算计,有利用,复杂繁乱之间,又掺杂着一点细微的爱,那点心知肚明的爱。 月色渐晚,不过一小时,冉郁却好像经历了一辈子一样。 站在雪地里,许久身上的压迫感才隐隐消散。 坐进车里,冉郁久久没有发动车子,车玻璃上落下厚厚的一层雪,车子没有点火,车内和车外温度差不多,冷得人骨头发凉,止不住的颤栗。 封闭的空间里,冉郁视线没有焦点落在前方。 良久,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 "你睡了吗?本来这种时候应该找个朋友喝酒聊聊天的,但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 喻昭清,其实我想说,你在就好了。 "怎么了?"喻昭清显然没想到挂了电话不过一小时冉郁又会打回来,她给刚哄睡的袁思桉盖上被子,走到窗边,"不是跟你爸妈吃饭吗,聊得不愉快吗?" 想来应该也不会愉快,毕竟冉郁和她爸妈的关系那么紧张。 冉郁疲倦地掀了掀眼皮,低沉沉的音调有些无力,"嗯。" "喻昭清,我想听你说爱我,可以吗。" 在父母面前感受不到的爱,她迫切的想从喻昭清这里得到。 喻昭清自然是不会拒绝她的,"我爱你,冉郁。" 察觉到她的异样,喻昭清说完之后便竖起耳朵听冉郁那边的动静。 "再说一遍,我还想听。" "嗯,我爱你。" 冉郁揉了揉眉心,低哑的笑声从鼻息间溢出,"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思桉的一个玩具,点一下就会发出指定的声音,服从性百分百。" 真是难以想象,喻大设计能有这言听计从的一面。 和往日一般开玩笑的语气,喻昭清并未跟她计较,"那你还想听什么。"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要不你叫我一声主人吧。" "" 喻昭清冷悠悠地说,"要不我再给你一耳光吧。" 真是得寸进尺,给点阳光就灿烂得不行。 冉郁绷不住笑出了声,"其实这才是我俩真实的相处状态,刚才实在是有点装了。" 再寻到熟悉的放松状态,冉郁这才感觉到了一点温度,暖洋洋的。 斜眼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到了车子的点火键,车内空调发挥了作用。 其实是物理意义上开始热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71章 遥控玩具 她来找她 喻昭清眉心尚未舒展开, 切回正题,"嗯,你们聊了什么,为什么心情这么不好。" 冉郁这个年纪能跟父母发生的分歧不过就是工作和感情, 她工作还算稳定, 剩下的那就是感情了, 或许她刚刚被催婚了? "每年都是差不多的话题,没什么新鲜的,只是今年我跟他们说了我和你在一起了。" 此话一出, 不需要再用任何言语来描述,喻昭清就想象到冉郁面临了什么场面。 尤其冉郁父母从小对她就严格, 她竟然就这么跟她父母说了她们的关系。 喻昭清有些惊讶她做事的果决和对这段关系的认真程度。 "哦。"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我头疼, 我刚就在想, 如果这时候你在就好了。"停顿一秒, 冉郁挺认真的语气,"你在的话就能替我分担一部分火力,估计他们忙着骂你, 就没空骂我了。" 喻昭清那张能言善辩的嘴, 大概率是吃不了什么亏的。 冉郁有点像在雪地里冻太久冻成了失心疯,喻昭清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我说真的,我对他们是骨子里的臣服,不敢反抗, 你就不一定了,你就拿出你扇我耳光的架势, 肯定能震慑到他们。" "嗯喻昭清你在就好了。" 默默听着她一本正经发疯,喻昭清裹了一床毯子在客厅坐下,声音没什么起伏, "还有你不敢反抗的人?" 她也拿出在医院扇袁书桉耳光的气势不就好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喻昭清瓷白的手指贴在杯壁上,肌肤红了一块。 她如墨一般的眼眸微微眯着,"冉郁,别闹了。" 明明很正经的话题,三言两语就被她带偏了。 大半夜的她不在她身边,不想放纵她发疯,只想听她说重点。 不要若无其事插科打诨,这样她的关心都无处落点。 冉郁哼唧,"我没闹,刚才氛围真的很窒息。" 暖色调夜灯下,喻昭清的身形轮廓柔和又温柔,"你跟他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顿饭,不应该聊这种不愉快的话题的,毕竟大过年的,聊点开心的话题。" 她想,她的确这时候在冉郁身边就好了。 冉郁抬手随意撑着车窗,手指摩擦着没什么血色的唇瓣,"迟早都要说的,早一点晚一点没区别,毕竟下一次我们能坐在一起吃饭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指尖下的柔软,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外两片薄唇。 软软的,甚至偶尔亲起来还有些凉意,像含了一口果冻。 喻昭清不喜欢她咬,每次稍微用点力就要开始推肩膀拒绝,挺矜持。 "所以,你现在在想什么。"喻昭清说。 "我在想我好想亲你。"冉郁答。 "" 喻昭清无语凝噎,"我的意思是你爸妈对我意见很大,你呢,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冉郁理所当然的语气,"我能有什么想法,我爸妈是我爸妈,我是我,跟我过日子的是你,你管他们对你有什么意见。我心情不好不是因为你没被他们认可,我跟他们关系很复杂,每一次沟通都很耗费心力。" 末了,冉郁加了一句,"我妈没有反对,我爸没有支持。" 喻昭清疑惑,"这算是什么态度?" 乍一听,还理不清到底什么态度。 冉郁模糊了冉复垚和陆筝莱的态度,"就是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们的态度仅供参考,没多大意义。” "哦。"喻昭清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轻声问,"要打视频吗?" 冉郁不高兴,她想看看她。 "不打了,我一会儿去找别的姐姐亲嘴了,我怕你看到了吃醋。" 安静 三秒过去了,喻昭清隐忍地声音才传过来,"我真想抽你。" 冉郁笑,"那我想亲你怎么办?" 喻昭清不想理她,有点想挂断电话了。 明知道她不会,还是暗戳戳的吃醋。 她不会其实喻昭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毕竟冉老师道德感还是挺薄弱的 "我给你寄的快递你收到了吗?" "" "喻昭清?你还在吗?" "" "那里面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你去拆开。" "" "除了礼物之外,还有新款遥控玩具,你陪我玩玩儿好不好?" "" "我真的很想听你的声音,我在车里,身边没人。" 许久,喻昭清推开三楼一间客房,清冷又克制的声线,"冉郁" 别不开心,我希望你心情好一点。 冉郁一听,点开遥控小程序,"我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刚刚见过我爸妈,在他们面前装得那么得体守礼,做他们眼里的乖孩子。但是现在我还在我们吃饭的餐厅外,我能听见你的呻,吟,手里玩弄着在她们眼里离经叛道的玩具。" 她感受到自己的鲜活,在喻昭清面前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冉郁。 内心深处被极端扼制,离经叛道喜欢低级快乐的冉郁。 喻昭清死死咬住内唇,肩上的毛毯滑到腰间,声音颤抖得不像话,"我也没体会过。" 压抑的声线里盛满羞耻,肌肤蒙上一层薄汗,喻昭清害怕父母或者喻栀韫司繁中某一位没有睡着,然后莫名的上了三楼,看见她 不敢再想下去,喻昭清香汗淋漓的忍耐着痛苦的欢愉,脑海中像绽放了无数烟花一般。 她想忍,但是冉郁坏心眼掌控着节奏,将她所有情欲挑,逗出来。 细长的双腿跪在地毯上,喻昭清挺腰,雪白的脖颈仰到极致的角度,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许去找别的姐姐" 在清醒时她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的,就像刚才,最多只能用沉默矜持地表达自己不满。 她总想保持端庄,但冉郁总有办法击碎她那张清冷疏冷的面具。 冉郁随意解开领口两颗扣子,几乎和喻昭清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共频,"嗯,不找,都有这么有魅力的姐姐了,我哪里还能去找别人。" 冉郁将强度拉满,"我挺幸运的,第一次恋爱就吃到了国宴。" 喻昭清腰狠狠软下去,伸出一只手撑着地面才能堪堪稳住身子,"够了" 她真的太坏了,要么突然撤走所有刺激,要么一下子强度拉满。 忍耐着,红唇被咬得泛白,喻昭清每一秒都活在对未知刺激的期待和恐惧里。 "不够,我都没听见你怎么,喘。"冉郁暧昧地笑,只是听着声音都肾上腺素飙升,止不住的幻想,明显的的红温。 看来,隔着距离才是她的主场。 冉郁几乎将小程序上的功能试了一个遍,对喻昭清折磨出了花样。 就喜欢看清冷御姐为她泛红双眸,揉碎了她的理性,低低地声音求饶。 喻昭清眼角溢出生理性的眼泪,浅声细语,"现在心情好了?" 她不敢想自己竟然能陪着冉郁一起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 爸妈眼中理性成熟的女儿,在无人知晓的深夜,和远隔千里的女朋友 冉郁点头,"还好。" 喻昭清咬牙,"装货。" 被骂了冉郁也不恼,下一秒撤掉所有刺激,开始不说话了,让喻昭清体会在沉默中被玩弄的感觉。 快感渐渐沉淀下来,喻昭清找回一丝理智,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淫,荡,她强忍着羞耻心伸手想要结束所有的荒唐。 不料手还在半空中,刺激骤然袭来,她腿软得扑通一声跪下去。 随之而来的,还有冉郁的声音,"我爱你。" 鼓点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喻昭清眸光一闪,有湿意涌上来。 她死死拧着秀眉,说,"我们还是见个面吧,我明天买机票回来。" 预计初九回渝阳的行程,今天才初五。 听到她准备回来,冉郁好似得到了回应,更加兴奋。 "嗯?冉郁?" "不用了,你好好陪陪爸爸妈妈。" 能陪着爸爸妈妈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一切结束,喻昭清抱住双腿,像跑了一场马拉松。 她就知道冉郁不会莫名其妙给她寄新年礼物,幸好当时司繁拿回来的时候她留了一个心眼,看见是冉郁寄的就拿出来了,等到没人的地方才拆开,不然她都不敢想。 在父母面前维持了三十多年的人设,全都被冉郁毁掉了! 电话挂断,冉郁脑海中总是回荡着喻昭清那一句,"我们还是见个面吧。" 好吧,还是见个面吧。 冉郁刚点开订票界面,就收到喻昭清发的消息。 她点进去看,是喻昭清发的一张手机截图,她已经买好了回来的机票。 喻昭清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感觉她不开心,想提前回来陪她。 她说她没有朋友所以这种时候不知道找谁陪着,她说她心情不好,所以她要回去。 望着那张截图,冉郁捂住胸口。 虽然总感觉喻昭清在感情里的反馈总是清清淡淡的,但是她是能从这些细节里确定喻昭清对她的感情,她的感情不是单向的,是得到了喻昭清回应的。 喻昭清心疼她没人陪,她也心疼她没过好年就又要奔波。 所以冉郁回复,"我其实明天也要走,不在渝阳。" "这样吗?" "嗯,把票取消了吧,我没事的,我跟我父母一直都是这种状态,我们双方都互相习以为常并且接受的相处模式,刚才就是想你了所以装可怜想让你心疼我。" "" 有时候觉得她的确有点神经病。 无奈喻昭清又只能取消了机票,回了她一句,"我回去一定争取为你觅得一位良医。" "你才有病。" "我的确是有病,总是被你骗。" "切,我回你家了,睡你床,穿你睡衣。" "变态。" 哄着喻昭清取消了票,冉郁第二天一早去了她的家乡。 花城,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的一座城市,享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阳光资源,即使是冬天温度也有十多度,走在路上围墙上开满了四季玫瑰,被粉色装点的城市,站在树下都是一种和浪漫的邂逅。 喻昭清诞生于这座城市,冉郁远赴千里,弥补生命空缺的那一部分。 无数的想,要是早点认识喻昭清就好。 每次想起都是爱喻昭清而衍生出来的那点贪心,可是冉郁又十分清楚,早点认识她们或许就走不到一起了,因为刚好她经历了那场医闹才离开了冉家的产业,而喻昭清刚好经历了袁书桉,生下了袁思桉,缘分上天自有思量,命中注定两个不同阶层的人生轨迹交汇,需要不多不少刚好经历那些塑造才能遇到对方。 "伯伯啊,你确定往这里走是我定位上的位置吗?" "我土生土长的人勒,肯定没错的。" 冉郁随意背着一个单肩包,怀里捧着一束郁金香十分接地气的蹲在一位大爷身边,把手机递给那位大爷看。"你不会看我是外地人在骗我吧?" 大爷十分肯定,"不会的,我们这里的人对外地来旅游的人很友好的。" 要不是戴着口罩,大爷一定能看到她咬牙切齿的的表情,"或许你还依稀记得吗?两小时前你给我指路时也是指的那边,但是那边过去是高速公路,都快要出城了,我要找的人肯定不可能住那么偏僻的位置。" 如果不是她只有喻昭清收快递的地址,不能精准到她家,她不可能会这么狼狈。 冉郁换了个姿势,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现金,"我找的人姓喻,叫喻昭清,她长这样,您看看," 大爷专注于看广场舞,目光斜都没斜一下把钱丝滑的放进兜里,"肯定没错的,我们这块儿姓喻的就那么几户,都在那边,你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冉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都是五六十岁的大爷大妈跟着十分洗脑的音乐摆动身姿,算不上有观赏感和美感,和她在音乐厅里看的完全不是一种类型,她也没觉得有浪费时间驻足的必要。 可碍于大爷实在太投入,她不理解,但是很尊重,"好吧。" 她怎么感觉莫名其妙被坑了 第72章 改名 打劫 又绕了两小时, 天都黑了。 冉郁看他还在树下,但是已经加入了广场舞人群里。 她迎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走过去,对搂着大妈旋转的他提高音量,"你玩儿我吧大爷?我再开下去就出城了, 今晚不知道要走到哪个荒郊野外去。" 钱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吭哧吭哧被绕了四个小时。 早知道不给喻昭清惊喜, 直接让她来接了。 大爷搂着舞伴正跳到行头,都不太愿意搭理冉郁,"我说了肯定没错, 你要找的不就是出了个大明星那家吗。那家两个女儿都特别有出息,一个大明星, 一个嫁了个有钱人, 在我们这边都出了名了, 你进去再问问路肯定能找到。" 闻言, 冉郁不悦地皱眉,"什么叫嫁了个有钱人?你对女人有出息的界定就是取决于她嫁的男人怎么样吗?" 大爷理所当然的语气,"有能力找到一个金龟婿, 在大城市过上好日子, 这不算有出息还要怎么才算有出息?" 冉郁一噎,狠狠提高音量,在音响刺耳的音乐声中,她咬牙切齿地强调, "人家名牌大学硕士学历,在国内五百强企业当总监, 手里管着好几十号人,年收入上百万,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男人了, 你怎么还把她当成男人的附属品评价她的价值?" 她语气有些急切,甚至一把取下自己的鸭舌帽,眼睛死死盯着大爷。 大爷被她扰得有些不耐烦了,"好好好,你说得对,你还有事吗?没事儿别打扰我跳舞。" 冉郁唇线拉直,轻嗤一声,"你跳舞搂的是你老伴儿吗?" 此话一出,大爷和大妈同时看向冉郁,眼神不善。 "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是,我们就是在一起跳跳舞而已。"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冉郁也没有一点畏惧的意思,微抬着下巴,"对伴侣忠诚是婚姻关系中婚姻法要求双方遵守的行为约束准则,夫妻之间应该互相忠诚,互相尊重,这是作为一个成年人最基本的教养,大爷,是我心脏还是你手脏?我怎么看见你手摸了不该摸的地方呢?" 说罢,冉郁食指和中指夹着两张人民币,"我刚给你的指路费,你没给我指路,我拿回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从大爷兜里拿回来那两百块。 大爷脸一黑,"你已经给我了,你现在这种行为叫偷你知道吗?" 冉郁语调闲散,不紧不慢的把两张纸币折起来放进包里,末了还拍拍自己的包很安心的样子,"我给钱,你给我提供相应的指路服务,你现在没给我指路,我收回自己的钱有什么问题?实在不行,你报警吧。" 眼看着周围跳舞的大爷大妈都围上来了,冉郁眼疾手快从人群里丝滑的溜出来。 幸好提前去4S店提了一辆代步车,冉郁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好在,冉郁改变策略,问哪一家是喻栀韫,最终成功得到地址 喻家屋边小菜园里。 喻栀韫正陪着袁思桉坐跷跷板,抬头看向坐在一边小蘑菇的凳子上翻看文件的喻昭清,"姐,思桉的抚养权既然在你手里,那改个名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喻昭清回来这一趟不仅找朋友把户口从袁家迁回来,还把她和袁思桉的户口分出来,忙了好几天,喻栀韫才知道喻昭清想要给袁思桉改名,但是跑了好几趟公安局都因为各种资料或者这边政策原因都没有办成。 袁思桉的名字,叫起来确实挺尴尬的。 大概喻昭清想趁着袁思桉还小,改名改姓影响牵动的资料少,所以抓紧想办了。 喻昭清检查了一下袁思桉的证件,头也没抬的回答喻栀韫,"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思桉当时是在渝阳生的,跟着我一起把户口迁回来要跑一趟,现在改名又要走别的程序。加上袁在杨不是很想我给她改名,由他签名的同意书他一直拖着不愿意寄过来,反正挺复杂的。" 未成年改名根据《户口登记条例》需要父母签字,即使父母离异,也需要父母双方协商一致并共同签署同意书才可以向户口登记机关申请变更登记。 袁在杨自然不想袁思桉改名,所以喻昭清跟他沟通了好几次。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总之最后袁在杨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司繁在跷跷板另一头护着袁思桉,听见喻栀韫的话,也跟着说,"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户籍科的同事问问能不能走别的途径申请变更,到时候一次性把所有资料都准备好,也就不要用你一趟趟跑了。" "不用麻烦了,这次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我后天把思桉一起带过去办。"喻昭清将资料一张张整理好放进档案袋里,抬眸看了一眼玩儿得正开心的袁思桉,眼神里蕴藏着难以名状的柔情。 看了几秒,喻栀韫从跷跷板上下来,坐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问,\"怎么突然想给思桉改名了?" 之前她和袁在杨离婚找袁书桉被拒绝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改名字,她还以为袁思桉的名字这辈子都这样了,一直承载着母亲对前任难以忘怀的执念。 喻昭清挪了挪身子跟喻栀韫让位置,"只有今年我才回家过年啊,又刚好有时间,就想改了。" 小蘑菇的木凳太小,喻昭清坐在上面双腿都要双腿并拢,几乎缩成了一团。 两姐妹像小时候凑在一起将悄悄话那样,肩并着肩,自然的亲呢。 虽然各自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天,但是两姐妹的关系不会因为没有见面就淡化,心里总会遥遥的牵挂着对方。 看她正经又从容的语气,喻栀韫一眼看穿,意味深长的戳戳她心口,"真的只是因为刚好有时间才改的吗?" 喻大小姐能不能摸着自己良心说话。 难怪冉老师都说,喻昭清有时候可会装了。 喻昭清被她戳得直皱眉,一把拍开她的手,"不然呢,还会因为什么?" "叫着总觉得膈应,想让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跟我姓,有什么问题吗?" 连续反问两句,有理有据的不给人反驳的余地。 "没问题啊,我也没说什么,干嘛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喻栀韫摇摇头笑出了声。 好一会儿都没得到喻昭清的回答,喻栀韫突然凑近她,话音一转,"难道不是因为冉老师知道了这个名字背后的原因,心里总感觉不爽,你为了哄她,不让她没安全感的吃醋,才会这么突然给思桉改名的吗?" 她还不了解自己亲姐吗? 即使这个名字叫着膈应,但是心里已经没有袁书桉了,所以为了不浪费自己的时间跟精力,也为了不让袁思桉以后因为改过名字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她是不可能这么大费周章的改名字的。 一定有缘由,因为什么,因为爱情 喻昭清一怔,怀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差点被她撞倒。 伸手扶住木凳边缘,喻昭清生硬地咽了咽口水,"你内心戏比她还多,她从来没跟我表达过介意思桉名字的事。" 冉郁从没提过袁思桉名字的事,是她自己想通过这些实际行动告诉冉郁,她不会再跟袁书桉有任何纠葛,她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想让她心安。 有过那么刻苦铭心的前任,这是她认为给现任最基本的尊重。 喻栀韫妩媚地眨眼,"我哪里戏多了,她虽然没提过,但是心里肯定介意得不行。" 喻昭清抬指落在怀里喻栀韫额头上,不为她这张人神共愤的脸所动,"她没那么多戏" 说这,喻昭清自己都底气不足,心虚的偏头。 冉老师,戏还是挺多的。 "心里在意冉郁就直说呗,反正都在一起了。" "嗯,我在意她的感受,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有什么问题?" "呃"喻栀韫哑口无言。 的确没什么问题。 "那你准备给思桉改什么名?" "随便。" "喻随便啊,这名字有点随便了吧?" "" 喻昭清撑着下巴正看着司繁陪袁思桉滑滑梯,闻言侧目而视。 刚才她就纯粹是心思都在袁思桉身上,随口回答的。 怎么可能叫喻随便,那真的太随便了。 "还没想好,妈一定要说找她教语文的那个朋友取,但是我想问问思桉想取什么名字,我还是倾向于她自己做决定。" 袁思桉第一个名字没有办法自己做决定,喻昭清也觉得自己自私的只考虑了自己,所以这次改名,只要不是取得太离谱,她会考虑用袁思桉自己想要的名字。 "她这个年纪能取什么名字啊,还不是一时兴起,过两年就不喜欢了。"喻栀韫不太赞同。 "所以我会为她把关啊。" "其实我觉得喻随便也挺好听的。" 几乎是白了她一眼,喻昭清实在受不了她,起身走进沙地准备去陪袁思桉玩儿。 袁思桉亲爱的外公竟然给他的宝贝外孙女在屋子旁边菜园里挖了一块地出来装游乐园那种细沙,上面摆了不少小孩子喜欢的玩具和游乐设施,跷跷板,滑滑梯,明明袁思桉这个年纪已经不太爱玩这些东西了。 喻昭清估计她爸老早就弄好了,只是袁思桉一直没机会回来。 玩儿了一会儿,三分钟热度的袁思桉就跟着喻栀韫和司繁一起去看电影了,两个人带着电灯泡就走了,喻昭清一会儿还有视频会议,所以就没有跟着一起去,蹲在沙地里收拾她玩儿了的玩具。 阴影渐渐吞噬覆盖,喻昭清察觉到有人停在她身后,但她也没多想,以为是她妈来帮她一起收拾,所以头也没回的说,"妈你别弄了,这里没多少东西,一会儿鞋里进沙"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出现一束粉色的郁金香,紧随其后有人把她圈进了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不许动,打劫。" 手指沿着她下颚的轮廓一点点往下滑,冉郁火热的气息将她包裹,"不劫财,我劫色。" 始料不及的人出现在眼前,喻昭清双目骤然一沉,还没反应过来,风尘仆仆的冉郁已经勾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四目相对,冉郁温暖地拥抱紧紧圈住她。 深情地目光追随着眼前人,喻昭清回抱着她,"那我可要报警了。" 晚风清凉,冉郁深深呼吸着有喻昭清气息的氧气,半垂眼睫得逞地勾唇,"我刚才看见司警官她们走了,你爸妈都在厨房,你现在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这位劫匪早就踩好点了,不劫财,只劫色。 "冉老师改行当劫匪了吗?"深深地拥抱,喻昭清鼻息间除了那束郁金香的香味之外,还有冉郁淡淡地清茶香,两人气息紧密缠绵,难言的情欲无声侵蚀理智。 "嗯,改行了。"冉郁鼻音哼出一声,注意力都在喻昭清身上。 喻昭清揉揉她的发丝,嫣然含笑,"不是说出差吗?你骗我?" "你关注点有点奇怪啊,收到惊喜难道不应该很感动吗?" 冉郁轻咬着喻昭清的耳垂,往她耳朵里吹气,"我那是善意的谎言。" 半个月没见,她的腰好像更软了,圈在怀里手感好极了。 缠绵地紧紧拥抱,冉郁鼻尖蹭着她柔软地发丝,"新年快乐,喻昭清。" 喻昭清眉间因刚开始紧绷而皱起的弧度到现在渐渐舒展开,抬手捧起冉郁的脸,和她对视两秒,仔细看着这张令她魂牵梦绕的脸,笑弯了眼,"嗯,新年快乐。" 久违的拥抱,炙热的体温交融,爱意荡漾得更深。 新年快乐啊,冉郁。 半晌,冉郁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喻昭清,在她眉间印下轻柔的一吻,然后重新捧出被压得不成样子的郁金香,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真是太热情了,你看,我精心准备的花都被你压扁了。" 刚没有任何防备差点被她抱到窒息的喻昭清: 第73章 接吻被抓包 鬼啊! 不听她胡言乱语, 接过那束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花,喻昭清有点违心地说,"没事,挺好看的, 回去插进花瓶里养两天就好了, 谢谢。" "不客气, 如果你真的非常非常感动,想表达一下感谢的话,再给我一个拥抱我也是能勉为其难接受的。"抱不够的冉郁还想再抱抱。 不管是打电话还是打视频, 都只能听见声音摸不到人,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 她一点都不想分开, 满脑子都是抱抱。 但喻昭清却抬手挡住, "大庭广众的, 冉老师矜持一点。" 哼哼。 在女朋友面前讲什么矜持。 撇撇嘴,冉郁坐到跷跷板上去,无处安放的两条大长腿盘着, 指了指旁边的三层楼房, "这就是你家吗?" 从外表看装修还挺豪华的,透过窗户入目屋内一些风景,不管是色调搭配还是家具软装都很有品味,风格她一路看到的自建房设计有明显的区别, 想来装修设计应该出自喻昭清之手。 挺好的,大小算个小别墅。 喻姐果然是个小富婆, 住别墅,开好车。 就连我们袁思桉小朋友都有专属的游戏区域,一个人就有缩小版的小公园。 喻昭清环顾四周, 确定没人之后站到冉郁身边,"嗯。" "我爸妈在家,周围住的也都是亲戚。" 喻昭清跟她解释,不是要拒绝她的亲近,是周围眼睛很多,怕有人看到了会说些乱七八糟的。她们倒是一年回来待不了几天,但是爸妈还住在这里,谣诼毁人。 冉郁自己玩儿跷跷板起劲儿了,在喻昭清身边一上一下的。 她不说话,一个人玩儿得起劲儿。 "冉郁" "别玩儿了,停下来。" 一个人的儿童版本的跷跷板,冉郁手长腿长的一个人都玩儿得起来。 有些无奈的语气,"别闹了,冉郁。" 喻昭清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柔声问,"你没带行李来吗?" 既然冉郁都来了,今晚喻昭清肯定是让她留在她家睡。 但是她没见冉郁带行李箱,全身上下除了抱了一束花来就什么都没带,孑然一身。 冉郁仰头,手心那只手若有似无的拂动撩拨着,无声地哄她。 心里那点不开心瞬间就没了,冉郁摊开手心,任由喻昭清抚摸。 侧过身子头靠在她腰上,"在酒店里。" 喻昭清眼睫一颤,"嗯?你都订好房间了?" 冉郁埋进喻昭清腰里,声音闷闷地,"对啊,来的时候顺便订了。" "你要不要跟我去车里让我好好抱抱,抱一会儿我就回酒店了。" 虽然没有提前通知一声就来了,但是冉郁也不想喻昭清为难。 明知道她现在不想让她见父母,她也不勉强。 就是想她了,所以才不远千里过来。 想了想,喻昭清没有拒绝,"嗯,好。" "那就跟我走吧。"冉郁牵着喻昭清一起走。 走了几分钟,冉郁把车停在了人少的路边。 看着眼前这辆跟她在渝阳开的同款奔驰SUV,还是新车临牌。 喻昭清定睛看了看,是这边的临牌,不是渝阳开过来的。 她指了指车,"租的?" 冉郁打开后排车门把她推进去,含糊不清说,"一会儿再说。" 车里新车的味道很浓,喻昭清揉了揉鼻子降下一点车窗,"车哪里来的?" 租车应该租不了临牌的新车。 冉郁揽过喻昭清肩膀,半点不心虚,"找朋友借的。" "哪个朋友。" "一个朋友。" 一个4s店的朋友。 刚认识的销售,勉勉强强算朋友吧。 喻昭清有些怀疑,拎起像小狗一样蹭在她颈间的冉郁后衣领,"你在这边有朋友?" "对啊,今天在飞机上刚认识的朋友,我说我是大明星喻栀韫姐姐的女朋友,她特别愿意跟我当朋友。" "" 喻昭清一把掐住她下巴,把她的脸拎得凑近自己,"你说什么?" 她发誓,如果冉郁真的这样说说的,她会立刻把她掐死。 下巴被掐得生疼,冉郁立马就改口,"没有,开玩笑的,真是我朋友给我开的。" 今天刚认识的,朋友。 缓缓松了力道,喻昭清眸光渐黯,"男人?" 因为这款车型偏商务,买这个车型的男性占比更多。 而她是因为袁思桉经常坐后排,所以买这款后排空间大的SUV。 冉郁摇头,"女人,一个中年女性。\"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喻昭清相信她便也不再刨根问底,展开手臂任由她靠近怀里。 两人互相依靠着,喻昭清下颚搁在冉郁头顶,闭目养神。 感觉在冉郁身边很容易就会有睡意,自己给自己心理暗示在她身边睡着了也没关系。 但是冉郁显然不困,"喻昭清,我想亲你。" 喻昭清没说话,但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冉郁帮她挽过耳边的碎发,仰头咬在她下唇上,"感觉这个寒假好漫长,没几天学校又要开学了。" "唔"唇缝间溢出低吟,喻昭清迎合着她的吻,渐渐比她还要投入。 "我觉得大概是你不在渝阳的原因"冉郁一嘴二用。 "冉郁"喻昭清无心闲聊,火热的舌尖探入她唇瓣里,邀她舌尖共舞。 你追我赶,喻昭清捏着冉郁下巴把她拉近,津液渡过去,感觉到冉郁被迫咽下去,双唇才渐渐分开。 "呼~"冉郁长舒一口气,短暂感觉到了缺氧,脸颊泛红。 "嗯?"喻昭清指腹压在她有些发烫的唇上,见她脸色有点不对劲,"不舒服?" 冉郁紧紧搂住她的腰,否认,"没有,就是手软。" 喻昭清笑,"接吻怎么会手软。" 缓缓从她身后抽出自己的手,冉郁有点尴尬的扯唇。 刚才接吻太过投入,准确来说她不服输,手撑不住也硬生生一声不吭忍到了结束。 喻昭清哑然失笑,接过她的手轻轻揉着手腕,给她手腕放松。 "冉郁?" "嗯,你说。" "把你另一只爪子拿出来。" 就一只手能用,还一点都不安分。 冉郁不为所动,闭着眼装听不见。 好几分钟,喻昭清推了推她肩膀,"好了,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距离稍稍拉开一点,冉郁意识到她要去开车门,以为她要走,立刻收紧手臂,"时间还早,让我抱一会儿。" 隔着一层布料,冉郁依赖地亲亲喻昭清肩膀。 一下,又一下,像抱住了心爱的玩具一样爱不释手。 太黏人了,喻昭清费力地抽出自己的手,拍拍她的脸,"回酒店抱。"!? 冉郁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坐直身子,"什么意思?" "你那么远过来,要是把你一个人扔在酒店里,我怎么会忍心呢。" "这么好?" "在你心里我难道冷漠得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没有,我就是没想到,有点惊喜。"兴奋的冉郁又想要亲喻昭清,她够着身子追,喻昭清缩着脖子退,一直到后背抵着到车门退无可退。 冉郁一个劲儿的逼近,"那么小气,让我亲一下嘛。" 喻昭清瞪她,忍声警告,"适可而止,外面随时有人会路过。" 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冉郁很自信,"我不信,哪儿有人啊!" 话音未落,冉郁余光看到一张脸贴在车玻璃上,瞪着两只大眼睛朝车里看。 定睛和她对视上,气氛停滞片刻,巧合得不可思议。 冉郁瞳孔一缩,当场石化,"鬼啊!" 喻昭清被她突然拔高音量吓得浑身一震,下意识回头看,露出和冉郁如出一辙的表情。 两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同款惊恐表情看着窗外。 犹如偷情被抓,甚至比那还刺激,肾上腺素一秒飙升。 好几十秒过去了,欣赏完打情骂俏的两位惊恐的反应后,喻栀韫屈指敲了敲车窗,妩媚地笑容在脸上徐徐绽放,很礼貌地打招呼,"冉老师,好巧啊,竟然在这里碰到你。" 巧个屁! 都快给她吓出心理阴影了。 冉郁越过喻昭清彻底降下车窗,拧眉近乎崩溃,"巧什么,你觉得我们在这里碰到有巧合的可能吗?" 喻栀韫就喜欢看在她面前抬着下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冉老师这尴尬又崩溃的表情。 她毫不遮掩自己打趣她的目光,"怎么不可能,或许我们就这么巧偶遇到了呢,缘分这种事就是妙不可言。" 这要是换在半年前,她哪里敢想自己果决冷淡的亲姐会在另一个人怀里笑得这么娇,更不敢想她这辈子会对那个名为袁书桉的女人内心毫无波澜,彻底放下那份近乎偏执的执念。 冉老师还是有点魅力和手段的,能摘下喻昭清这朵寒川极境上的高岭之花。 冉郁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被她盯着,声音冷飕飕地,"我跟喻影后素不相识的,大过年的我就那么闲,从渝阳一千多公里过来跟你偶遇。" 喻栀韫媚眼微挑,"哎?冉老师你注意影响,你可是人名教师,素质哦。" 年少成名的喻影后,直至今日依然是炙手可热的大荧幕演员,社交账号粉丝上亿的她回到老家走哪儿都是焦点,一般都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不把她放在眼里。 何况不是第一次,冉郁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 冉郁远赴千里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二人世界,现在被喻栀韫打断,深呼吸几口气还是胸口都有点发闷,漫不经心地说,"其实我一向没什么素质,道德感也挺薄弱的。" 刚胡说八道完,冉郁就看见马路对面抱着袁思桉背对着她们站的司繁。 后知后觉她们俩是带着袁思桉出去的,刚才要不是喻栀韫提前预防袁思桉看到她亲妈和她班主任在车里做见得不的人的事,提前让司繁把她抱出了一段距离。不然冉郁都不敢想,要是袁思桉看到了,喻昭清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缓过来的喻昭清理了理衣襟,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别闹了,小声一点。" 圈住冉郁的手腕,把她越过她撑着窗沿的手收回去,隔绝了她和喻栀韫再面对面。 这两人跟天生八字不合一样,莫名其妙不对付,见面就没什么好话。 一个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冉郁被硬生生按了回去,还没开口,就被喻昭清淡淡昵了一眼,"这么针锋相对的,你们背着我有了什么深仇大恨?" 冉郁哑口无言,鼻音溢出一声,"就凶我是吧?" 闻言,喻昭清转头看向喻栀韫,"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你们声音再大点让人听见了。" 主要她们就隔着她你一言我一语,两个人聒噪出了一群人的架势,她的耳朵实在受不了,感觉听力都有点受损了。 被喻昭清无差别压制,冉郁脸色缓和下来,拿出手机就地取材当镜子擦自己唇上被弄花的口红,头也没抬地说,"可能八字犯冲吧,我回去算算,她是不是就是我下半辈子那道坎儿。" 亲爱的阿昭今天的口红挺淡的,但亲得太投入,还是在嘴唇上留下了痕迹。 在窗外的喻栀韫目睹了冉老师被压制的全程,弯唇暧昧地笑出了声,"原来冉老师这么没地位,这可有点崩人设了。" 末了,喻栀韫还加了一句,"我们家小司繁都对我言听计从的。" 喻栀韫估计很少遇到在嘴上占不到便宜的人,所以面对冉老师总是有一点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冉郁发现这姐俩胜负欲都强,但是转念一想,她们这几个人除了司警官不争不抢之外,都挺有胜负欲的。 隔着两层布料,冉郁感觉到喻昭清的腿是故意贴过来的,秒懂她的肢体语言,没再呛声,冉郁只悠悠说了一句,"没听网上说听老婆话会发财。" 喻栀韫耸耸肩,"我也不穷啊,都干了十多年了,不说家缠万贯,多多少少还是积累了一点资产。" 这句话对标的是司繁才对,一个月几千块工资的普通刑警,遇到她这辈子算是有了。 女朋友多金又漂亮,还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哦。"冉郁不以为然。 资产? 是说那种好几个人一起清算都需要几天的资产吗? 第74章 否极泰来 红酒好喝吗 余光见她在擦口红, 喻昭清拿出随身携带的消毒纸巾塞到她手里,偏过头把视线落在喻栀韫身上,"你们没去看电影吗?" "看了啊。" "什么电影这么快?" "快吗?"喻栀韫故意逗她姐,"我们都走了那么久了, 你是因为冉老师来了, 过二人世界太投入忘记了时间吧?" 喻昭清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不为所动的否认,"一个小时都不到。" 哪里的电影一个小时就能看完还能来回,她们或许根本就没去吧。 喻栀韫望着自己亲姐那表面上云淡风轻, 实际上提到二人世界白皙的脸颊染上了几分红晕,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对啊, 一个小时都不到, 幸好思桉看一会儿就想回来睡了, 不然我可是会错过这么精彩的一场大戏。" 说完,喻栀韫偏眸扫了一眼黑着脸的冉郁,单手撑着车窗边缘拉近距离, "冉老师一千多公里过来给我们思桉做家访, 太敬业了,有你这样的老师,我们这些家长把孩子交给你就放心了。" 冉郁皮笑肉不笑扯唇,"是, 我挺敬业的。" 三人现在的站位和氛围实在太像偷情被抓,冉郁不想被喻昭清那两条长腿若有似无的压制, 于是推开车门下车,朝抱着袁思桉的司繁招招手,"思桉, 过来。" 听到冉郁的声音,司繁抱着袁思桉走过来。 冉郁这才发现袁思桉听到她声音这么久都没反应原来是睡着了。 看她搂着司繁脖子睡得流口水,冉郁都被这么乖的小孩儿萌到心都软了,抬手捏捏她肉乎乎的脸,大言不惭就说,"小鬼,每天都喜欢睡觉,我这么大老远过来看你都不起来跟我打声招呼,小没良心的。" 说得好像是特意为了袁思桉来的一样,冉老师有点不要face。 这一本正经的语气让司繁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最后抱着孩子朝她倾身,淡声道,"你要抱一下吗。" 毕竟是特意为了她来的,不得抓紧时间多亲近亲近。 冉郁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算了,抱不动。" 司繁疑惑,"嗯?"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没特意提自己的右手几乎丧失所有力气,冉郁大大方方承认,"弄哭了我哄不了。" 这小姑娘不仅爱睡觉,还有起床气,每天早上喻昭清把她叫起来她都哼哼唧唧的。 要不是她亲妈能压制她,那每天早晨都是一场劫难。 一时无法反驳,司繁继续抱着袁思桉,对喻昭清压低声音说,"姐,那我先把思桉带回去睡觉了,她没穿多少衣服,风吹久了怕她感冒。" 袁思桉体弱多病的,生病了又要好好折腾喻昭清一番。 "好。"喻昭清掀开小家伙儿额前碎发,亲昵地落下一吻,不自觉压低声线,"回去帮我跟爸妈说一声,我今晚不在家里睡。" "要是她们问起我的去向,就说我去朋友家里了。" 司繁秒懂她这是要跟司繁一起住酒店,"嗯,我会转告。" 冉郁姿态慵懒的靠在车门边,悠悠地音调追着司繁,"司警官还真是否极泰来啊。" 话音刚落,走出两步的司繁脚步一顿,回眸看向冉郁,"谢谢,我也这样觉得。" 曾经,她以为自己最好的结局是每次任务都义不容辞地冲在最前面,以求因公牺牲换取同父母和妹妹一样换取光荣之家的荣誉,这是她身为一名警察的责任和荣誉。但现在她觉得,她最好的结局是每一次任务都平安归来,和喻栀韫一起共享每一个明天。 遇到喻栀韫,她的确否极泰来。 "恭喜你啊,喝到了女朋友妈妈亲手酿的红酒了吧?" "嗯?"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红酒,司繁想了想,余光里是喻栀韫和喻昭清,眸光闪了闪,"喝过了,前天晚上喝的。" 此话一出,冉郁视线愤愤落在喻昭清身上,轻哼一声幽怨道,"我没喝过。" 喻昭清,我要喝你妈妈酿的红酒。 喝过再多顶级红酒,也没有女朋友妈妈亲手酿的令她向往。 因她今晚的出现太过惊喜,喻昭清语气难得软了几分,"别着急,迟早能喝到。" "你跑这么远不会就为了我妈的红酒吧?"喻栀韫半真半假的开玩笑。 "嗯,司繁都喝了。"冉郁十分正经。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的司繁抬眼,表情复杂的看了冉郁两秒,欲言又止。 凉风习习,身后树荫和微暗的夜色交融,几米之外的路灯亮起不刺眼的灯光,在车旁边的四人姿态放松随意,像是认识许久的朋友和亲人,不需要刻意找话题打破沉默,自然又生动。 于是冉郁提议,"来都来了,聊一会儿吧?" 的确,四个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开玩笑玩闹归玩闹,始终都是一家人。 冉郁的提议被采纳,喻栀韫和司繁不再着急回去,沉默的几人站在车旁,突然安静的气氛里四人视线各有落点,偶尔碰撞,随后忍不住相视一笑。 而袁思桉睡在车后座,冉郁体贴地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默不作声挡住吹过来的风又不至于让熟睡的袁思桉觉得闷。司繁见状也无声站到冉郁身边,和她一起给袁思桉挡风。 这次,她不是因为喻栀韫没走她才留下,是有些贪恋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氛围。 只是偶尔,都值得期待和奔赴。 随意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长发,喻栀韫拉开话题,"我听我姐说你家里是做医疗器材生意的?" 冉郁推了推鼻梁上用来挡风的墨镜,"嗯,主营业务是这个。" "我认识几个医院采购部经理,有机会介绍认识认识?" "喻影后啊"拉长音调,冉郁偏过头看喻栀韫,她还挺正经的,是真的想帮忙介绍生意。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气氛太好让她心软了,亦或者真的拿她当一家人。 喻栀韫跟喻昭清两姐妹还是挺有共性的,刀子嘴豆腐心。 "不用太感动,举手之劳。"喻栀韫和喻昭清视线在空中交汇,帮忙的目的不言而喻。 "谢谢喻影后的举手之劳。"冉郁微微偏头,露出颈边细腻的肌肤,上面一条竹节骨链落在锁骨的凹陷里,她散漫地叠起双腿,"但还是不麻烦了,家里的生意现在主要还是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负责,我工作重心在学校,不怎么管家里的事。" 一方面是不用,喻栀韫认识的采购部经理说不定都是康安医疗的人,另一方面,她答应过父母的,不会让喻昭清跟冉家扯上关系。 她还想瞒,尤其昨天冉复垚和陆筝莱的态度,让她更加笃定不能让喻昭清知道她的身份,就一直瞒着喻昭清就保持现在的状态,两人的感情都和双方父母以及家庭不要有交集。 冉郁在感情方面处理问题的能力远不及做医生和老师时遇到麻烦理智处理问题的能力,她始终觉得感情还是两个人的事,尤其她们同性恋这类在大众眼里看起来有点小众的群体,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尤其父母的干涉。 "行吧,尊重你的决定。"喻栀韫也不勉强。 盯着冉郁看了几秒,喻栀韫总觉得这人刚才拒绝她时说话眼神有点飘忽。 但戴着墨镜她也看不清,所以喻栀韫也不再多想,仔细看了一会儿她脖子上那条项链。 因为冉郁穿的黑衣服,那条项链的存在感很强,"原来冉老师家里还是开公司的,之前一直都没听你提过,这么低调啊。" 这条项链是一个奢饰品品牌冬季新款,专柜一万多,绝对不是她在学校当老师能负担得起的。 喻栀韫又确定了项链的确是跟宣传图一模一样,"所以你还是富二代体验生活。" 刚认识的时候都觉得她挺穷的,老是骑自行车,穿的背的都是没牌子的东西,后来找人问也问不到她家里是做什么的,想来应该是个不知名小公司,不穷,但是也不至于花钱如流水的富裕,经济条件还是略逊于喻昭清。 甚至之前袁书桉当面羞辱过冉郁请喻昭清吃饭是为了傍富婆,现在想来,实在尴尬。 "我不是富二代。"冉郁否认。 不是富二代,是家族企业,祖上下来富了好几代了。 顺着喻栀韫的视线,冉郁低头看自己的脖子,随即一把扯掉项链随手扔进车里。 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假的。" 随随便便就把那条项链扯断了,想来也不可能是真的。 真的谁下得去手。 见她戴假货被发现了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喻栀韫都不知道该不该笑。 气氛安静几秒,喻栀韫才开口,"我跟这个品牌有代言,改天送你一条真的。" "像项链这种贴身饰品最好还是不要戴假的,一方面仿品有些质量不过关皮肤容易过敏,另一方面这种新款正品和仿品还是有区别的,懂行的人很容易就看得出来。" 毕竟是她姐女朋友,而喻昭清也不是买不起一条一万多项链的人。 冉郁把墨镜推上头顶,大鸟依人地靠在喻昭清肩膀上,"你还挺热心,送我那么贵的项链,你家司警官不吃醋?" "不吃醋,她家里饰品很多。"司繁嫌弃地看着她黏着喻昭清,默默往另一边移了一步。 "不愧是人民警察,格局真大。"冉郁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点赞。 "如果你还有跟案子有关的情况告诉我的话,我的格局会更大。" "啧。"冉郁瞬间皱眉,贴喻昭清肩膀贴得更紧,"聊得好好的干嘛又提案子,我跟你现在好歹算是一家人了,你跟我聊天的话题能不能不要三言两语就扯到案子上去?" "一码归一码" 司繁话还没说完,冉郁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时间,好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冉郁看了一眼电话号码,虽然没有备注,但脸色依然微变。 她走到一边,对对面说话时语气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怎么了?" 上位者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只是短短三个字都有令人心生畏惧的压迫感。 三言两语,冉郁最后回复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电话。 没有备注,却一眼就能看出是谁打过来的,很可疑。 司繁直觉冉郁就是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到底还有没有知道没有说出来的情况?" 冉郁被她这一副无缝衔接警察的质问语气弄得直皱眉,"没了没了,我又不是点读笔,你一戳我就有答案。何况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你怎么总一副随时要拷我的表情?" 她是点读机,司繁哪里不会点哪里是吧? 但她已经主动提供了那么多重要情报,缉毒大队的三等功有她一份儿好吗? 何况她真的没有深入去查,她也不想浪费冉家资源去掺合这些,能不给冉家惹麻烦她自然是不做的。 风险规避原则,冉郁从小被教导的。 司繁完全不相信她,总觉得她还有隐瞒,"就是直觉你知道很多。" "呵,直觉,警察办案不讲证据讲直觉了是吧。"冉郁戳了戳喻昭清,当面就告状,"你看看她,欺负我。" 喻昭清扫了一眼她手里的手机,淡声替冉郁解释,"刚刚是她妹妹打的。" 冉郁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 她没给冉望备注,喻昭清刚刚就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冉望的号码? 她们是不是背着她有联系? 第75章 当着员工的面尴尬 太丢脸了 "年前跟客户吃饭的时候碰到过, 她给了我联系方式。" 当时她只是出于礼貌跟她打了个招呼,但冉望似乎看到她很惊喜,连饭都不吃了,就特意在餐厅外面等她谈完工作再跟她聊天。 实在太盛情难却, 于是喻昭清陪她吃完饭就提出送她回学校, 在路上她们聊了很多, 但很奇怪她们那天话题很少围绕冉郁。 冉望很健谈,即使只有一面之缘,也很自来熟地分享生活, 学业。 感觉冉望也没什么朋友。 这话她自己也说过,说她不喜欢交朋友, 又说什么家里不让。 总之喻昭清大多都在倾听, 像长者在倾听青春期小孩分享自己生活中的烦恼。 "你说什么?"冉郁反应很强烈。 "她说碰到过你妹妹。"司繁一板一眼的补充。 不知道的还以为冉郁真的耳朵出问题了, 司繁在给她当助听器。 冉郁无心顾及司繁打量地目光, 随手从袁思桉保姆包里捞一个苹果递给司繁,"我跟那个老板认识就是巧合,那些信息也是去KTV的时候偷听到的, 剩下的我真不知道了。" 苹果递给司繁, 就是堵住她嘴的意思,心思都在喻昭清见过冉望上,对司繁纯粹的敷衍。 司繁不接,指着苹果故意吓她, "你知道你这算什么性质吗?往严重点说,是贿赂办案人员。" 冉郁翻了个白眼, 收回苹果咬了大口,"她真的已经魔怔了,喻栀韫你不管管她, 再发展下去不敢想是什么结果。" 谁贿赂就贿赂一个苹果啊。 说完,冉郁又问喻昭清,"你们说了什么?" 喻昭清拢了拢衣襟,说"没聊什么,大多她都说她们学校的事。" "就这么简单?" "对啊。" 松了一口气,冉郁关注点清奇,话音一转,"你们就见过两次关系就这么好了,你连她电话号码都背下来了。" 她能记住冉望电话号码很正常,但喻昭清能记住就不太正常了吧。 "我天生对数字敏感,下意识会记。" "那你记得我电话号码吗?" "" 当着喻栀韫和司繁的面,喻昭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时间都差不多了,于是说,"这个点儿马上吃晚饭了,妈一会儿该催了,你们先带思桉回去吧。" "那我们先回去,希望两位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喻栀韫示意司繁去抱袁思桉。 "思桉要是找我的话你带她一晚。"喻昭清给孩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忍不住嘱托。 "放心吧,我绝对不让她打扰自己亲妈和班主任二人世界的。" "" 左右喻栀韫都喜欢打趣她和冉郁的身份,喻昭清无声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还是回去一趟,我拿一点衣服。" 冉郁启动车子,在车里等喻昭清。 喻昭清回来,见冉郁坐副驾驶,"你不开吗?" "不开,我已经给你导航好了,我现在有点事。" "哦。" 两辆一样的车,喻昭清不需要适应就能开着走。 冉郁在副驾驶跟手机里的人聊的很愉快,在她忍不住第二次嘴角上扬的时候,喻昭清的声音传过来,"跟谁聊那么认真?" 虽然音调没什么起伏,但是落入冉郁耳朵里,她忍不住后背一凉。 把手机递到喻昭清面前,"要看看?" 正好碰到红灯,喻昭清踩下刹车,真的偏过头看她手机,"孟校长。" 冉郁给孟常青的备注是全名,她给所有人的备注都是全名,要么就像冉望那样不给备注。 快速撤回手机,冉郁舔了舔下唇,"嗯,看清楚了吧?" 喻昭清红唇微勾,"心虚什么?" 她就给她看了一秒,除了备注她什么都没看清。 只能从余光里看到冉郁大段大段发给孟常青的话,一大片绿色。 "我没有心虚。" "哦。" 冉郁既然不想说,喻昭清也不会强硬逼着冉郁给她看。 没必要,查手机这种事她跟袁书桉在一起的时候都没做过。 冉郁见喻昭清表情不对劲,"真想看?" 喻昭清单手扶着方向盘丝滑掉头,只用眼尾淡淡扫过冉郁,"不想看。" 她这样问,不就是不想给她看吗? 外面飘起了细雨,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哗啦啦的雨声,丝丝缕缕的水迹在玻璃窗上流动,雨幕里雨刷器殷勤地工作着。 整个城市都湿润了起来,车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 冉郁的忍耐达到了某种限度,她放下手机开口,"聊的工作。" 喻昭清随意搭在换挡杆上尤其好看的手指骨节微不可查的收紧,"知道了。" "那你" \"你跟小司说的案子怎么回事?" 冉郁为难得欲言又止,喻昭清体贴地转移话题。 她觉得很奇怪,司繁是市公安局重案组的,她负责的案子几乎都是人命关天地重案,冉郁怎么可能跟这种案子扯上关系呢? 意识到喻昭清是在给她台阶下,冉郁缓声解释,"跟我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一个巧合。我那天去KTV碰巧听到了一些见不得人事,我也没想到阴差阳错我就成了目击证人。就因为之前跟她举报过违规药品,她就总觉得我还瞒着她什么事。" 话音刚落,天空一声巨雷,雷光一闪。 冉老师,你知不知道说谎话天打五雷轰啊。 "去KTV?原来那几天没回来是去KTV了。" "呃"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冉郁有点头疼地扶额,"工作需要,纯粹是工作需要,我平时都不去KTV的,每天都在学校里上课,我哪里有时间去。" 喻昭清眉眼如画,"嗯,去也没关系。" 就是有可能回来的时候进不了门。 她的话说完,冉郁缩了缩脖子,"你在说反话吧。" 喻昭清点头,"对啊。" "" 酒店距离有点远,是这边唯一的一家超五星级酒店,喻昭清开了半小时才开到目的地。 冉郁让喻昭清去停车,她在酒店门口提前下了车。 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冉郁回头看了一眼酒店大门,确保喻昭清还没回来才对前台说,"你好,麻烦给我开一间大床房。" 前台录入冉郁的身份信息,发现她在这个酒店已经开了一间房。 于是提醒冉郁,"冉小姐,我们系统显示您在楼上订了一间豪华套房,并且已经在两个半小时之前办理了入住,请问您确定还需要一间大床房吗?" 放在大理石桌面上的手指没节奏地点着,冉郁估摸着时间,敲桌面的节奏毫无章法地加快,"是,顺便帮我把之前的套房取消,谢谢。" "冉小姐,因为您已经办理了入住,所以这时候取消是没有办法全额退款的,我们酒店会收取百分之五十,也就是三千五百元的违约金,请冉小姐慎重考虑是不是要退房。" "嗯,退吧。" "请问您需要住几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冉郁有些急切地皱眉,但对面也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她耐着性子回答,"一天就行。" "好的,这是您的房卡请拿好。明天早上的早餐在二楼,十点结束。" "好,谢谢。" 好几分钟,在喻昭清踏入酒店大门的前一秒冉郁终于拿到房卡,给喻昭清发了房号,她就从另一边电梯先上去了。 喻昭清走进酒店看了一下环境,意识到房费应该不便宜。 她不知道冉郁打算在这边待几天,于是走向前台,"你好,麻烦问一下8909房间一共开了几天?" 前台刚给出8909的房卡,偏过头看了一眼冉郁刚上去的电梯,毕恭毕敬地回答,"一天,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退房。" 这怎么还一趟一趟的呢? 她还没来得及让喻昭清登记,喻昭清已经拿出银行卡和身份证主动要求登记,"那麻烦帮我续两天房费,顺便登记一下我的信息。" "好的,请稍等。" 等喻昭清续完费上楼,房间里没人,她找了一圈,听见浴室里的水声。 冉郁在洗澡,于是喻昭清收拾了一下东西,拿出电脑先把推迟半小时的视频会议开了。 "你好慢啊,我都洗完澡了你才上来,快来闻闻我身上香不香。"冉郁随意套了一件宽松柔软的浴袍,从浴室出来见喻昭清正坐在桌边,于是风情地扭着腰就迫不及待扑到她身后搂住她脖子,死命凑近喻昭清软着声音说,"阿昭~你闻闻嘛" 因为喻昭清的沉默,空气中似乎涌动着尴尬的气息。 她没有回应,冉郁意识到了不对劲,定睛落在桌上那台电脑上。 满屏都是人脸! 喻昭清第一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掉麦克风,甚至还觉得不太放心,又一把合上笔记本电脑,唇缝里挤出艰涩的一声,"冉郁" 冉郁定定地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大脑一片空白,僵硬地松开搂着喻昭清的脖子,有点不敢相信的指了指她的电脑,"你刚才在" 喻昭清惊魂未定地眉心狠狠一跳,声音艰涩,"我在跟同事们开会。" 轰隆~ 天都塌了,心也碎了,脸更是丢没了。 冉郁不愿意接受现实地狠狠闭眼,一整个灵魂出窍。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什么底气的声音磕磕巴巴的,"你你没开视频吧?" 为了卖弄风情,她穿的浴袍是该漏的漏了,不该漏的也全都漏了。 她刚才声音夹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全都被她的同事们看到了? 喻昭清按耐下情绪,温声道,"没开视频,但在用麦克风。" 此时会议还在进行,对面的同事们死寂一般的安静,都不敢轻易发言。 喻昭清不用猜就知道,在她不在的各种小群里,她们必然有了新话题。 好几分钟,才有胆子大的人开始说话,"喻总监,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喻昭清这边没了动静,她们一边在群里消息疯狂刷屏,一边还要分心关注喻昭清这边的动静。 太劲爆了,已婚有娃的领导房间里有个跟她关系亲密的女人,很难不令人多想。 所以已经脑补出了好几本狗血剧情。 喻昭清仰头看了一眼冉郁,轻轻揉了揉她的脸,柔声安抚,"没事。" 冉郁半点没被安慰到,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恨不得找刨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真的没事。"喻昭清鼻尖亲昵地蹭蹭她下巴。 "我觉得有事。"冉郁欲哭无泪。 虽然喻昭清同事没见过她,但是她依然觉得丢脸丢大发了。 死嘴,刚叫得那么娇。 看她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儿,喻昭清莞尔一笑,"我闻了,很香。" 刚出锅的冉老师,还冒着热气儿,飘香四溢。 安抚完冉郁,喻昭清这才重新打开电脑。 看着里面所有人都关了摄像头,她沉吟片刻,淡声开口,"继续。" 冉郁没走,在她对面坐下陪她开会。 羞耻心爆棚的冉郁依然不太敢直视喻昭清的表情,像犯错的孩子那样低着头扣手手。 她是真的不知道,喻大设计师这么热爱工作,见缝插针都要视频会议。 喻总监,你是工作狂啊。 冉郁这边还沉浸在尴尬中缓不过劲儿来,对面喻昭清已经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投入和同事的沟通中,那只净白修长的手指捏着页卷翻页,偶尔在稿件里落下两笔,漂亮精致的五官流露出一丝不苟地严谨,清冷的眉眼有只可远观的疏远,充满距离感的喻总监又莫名显得性感。 大概项目不太顺利,她微拧着秀眉在训人,冷着脸表情严肃,寒意徐徐散开。 有点凶 但是好有魅力 陷入美人风情无法自拔的冉郁就撑着下巴静静地看她。 其实,被喻总监冷脸扇耳光真的很爽。 冉郁摸着自己的脸回味无穷,渐渐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动要去招惹她。 叠起两条长腿,光着脚的冉郁游走在喻昭清小腿大腿,缓缓滑动撩拨,唇角勾着耐人寻味的笑,"喻总监,这么凶,要吃人啊~" 第76章 有毒 冉冉,谢谢你能来 喻昭清忍耐着她愈发放肆的动作, 对冉郁已经有心理阴影了,说完话就下意识关掉麦克风,"你不要得寸进尺" 冉郁灵活地脚撩开她的裤腿,挑衅般眨眨眼, "就是要得寸进尺。" 刚才还尴尬呢, 只是回味起被扇耳光就瞬间不尴尬了。 实在被她撩拨到无法全神贯注, 喻昭清缩回自己的腿,"你不用坐在这里,我最多十分钟就能结束, 你先去休息吧。" 从渝阳过来,一路奔波, 肯定已经累了。 但跟喻昭清待在一起, 冉郁怎么会累呢, 她起身拉开她身边的椅子。 "我不困。" "冉郁" 喻昭清对她都没办法了。 冉郁随意拿起一两张稿件, 她看不懂也不太有兴趣认真看,注意力都放在喻昭清握着笔的手上,暧昧的气息缠绵而至, "你说他们现在一边被你训, 一边在私底下怎么议论你的私生活呢?喻总监~" 拉长音调,冉郁用手在桌面上模仿走路的姿势,然后微微抬起一只食指亲呢地蹭着喻昭清的手背,"我要不要帮你解释一下, 姐姐。" 虽然喻昭清比她大,但是冉郁从没叫过她姐姐, 此刻茶言茶语的姐姐比催,情药更甚。 喻昭清心狠狠一颤,强装镇定, "不用了。" 下一秒冉郁手里的纸张被一把抽走,喻昭清说,"我不在乎。" 真是高冷得像不近人情的神女,太御了。 手里一下子就空了,冉郁也不气馁,缓缓凑近她曼妙的身姿,"那你在乎什么?" 喻昭清身上好香,冉郁一双水润的眸子亮起碎光,望着她移不开眼。 好想亲她 喻昭清腾出一只手掐着冉郁下巴和自己保持距离,忍声道,"马上结束了" 她在乎什么 刚才即使在同事面前都那么尴尬了,她第一时间都是安抚她。 "喻昭清,你跟我说你在乎什么。" "你。" 忍耐了一分钟,喻昭清匆匆就挂断了连线。 随即她侧过身子,怀里瞬间被塞进一具火热的身体,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喻昭清伸手接住她,眼尾的寒霜化开些许,闭眼似乎在享受她的依赖。 嗯,她身上果然很香。 因为她刚才洗完澡竟然喷了香水。 冉老师,有点心机了。 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有半点责备之意,她搂着怀里的人,嘴角噙起几分柔情笑意,"喷香水了?" "嗯,好闻吗?"冉郁死死搂住喻昭清脖子,让她闻自己身上的香水味。 两人距离近到喻昭清感觉自己也染上了香水味,仔细嗅了嗅,"好闻,哪一款?" 冉郁面不改色,"是杂牌,忘记叫什么了,好闻的话我给你拿一瓶。" 这么有层次的味道,竟然是杂牌。 "好。"喻昭清没有拒绝,看了一眼时间,"就这么不困?" "不困啊。" “既然不困的话要不要喝点红酒?我妈酿的,和小司喝的是一样的。” 刚才她在司繁面前羡慕的语气问她喝没喝红酒,又失落的对她说她没喝过。 虽然有她一贯手段,故作可怜博同情的嫌疑,但是喻昭清每次都心甘情愿被她套路,默默记在心里,特意回去一趟主要也是为了给她带红酒过来。 "哦~喻总监安抚我受到惊吓的小心灵啊。"冉郁双眼一亮。 "我受到的惊吓更大吧?"喻昭清一边说一边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装着枚红色液体的透明玻璃瓶,看颜色感觉还不错。 取出高脚杯倒了两杯出来,喻昭清递给她一杯,"尝尝味道怎么样。" 冉郁将酒杯置于灯光下晃了晃,眯着眼欣赏好几秒,说,"其实从原料和制造工业来说,这种叫葡萄酒,酒精含量一般低于红酒,酸度更高,口感也更轻盈。" 冉郁兴致勃勃的尝了一口,当液体在舌尖味蕾上流动,感知到液体的味道。“我很期待阿姨的手艺,看品相我就觉得……” "呕"下一秒,冉郁品味的表情一变,几乎是下意识就被酸得想吐出来。 想也没想就捉住喻昭清的手,清夜混着葡萄酒都流到了她手上。 "冉郁"被迫接住她嘴里的液体,喻昭清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把自己稿件收到一边以免被打湿。随后空出的一只手立刻又连抽几张纸擦自己的手。 反复擦了几遍,但喻昭清感觉擦干净之后还是有黏黏糊糊的感觉。 难以忍受地黏腻让喻昭清不满地皱眉,"你知道口水里有多少细菌吗?" 有点洁癖的她连袁思桉都没有用手接过她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却接了一手冉郁的口水。 冉郁酸得腮帮子都僵了,一下子说不出话,唾液腺疯狂分泌液体,"啊" 即使口水都咽不及,冉郁嘴里也不吃亏,"那你还跟我亲那么多次?你身体哪里没沾过我口水?" "" 一口接着一口的咽口水,冉郁五官缩在一起,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有毒" 从来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葡萄酒,说不出来的味道,又酸又苦的,明显这是失败了啊。 有毒。 冉郁憋了半天只能想出这句中肯又直接的话。 喻昭清把自己手用消毒湿纸巾擦干净,又托着冉郁的下巴给她擦嘴,"所以你刚才还那么羡慕小司,现在喝到了心心念念的葡萄酒,还羡慕她吗?" 从来没让自己嘴受过这委屈的冉郁欲哭无泪,"不羡慕了,一点都不羡慕。" 司警官,你还挺能忍啊。 都不敢想当着喻昭清她妈你都是怎么咽下去的,又是怎么评价的。 一身正气的司警官你真的说得出口好喝吗? 喻昭清给她拧开一瓶矿泉水,"快漱漱口。" 冉郁瞪了她一眼,"你没喝过吗?" "家里现在就小司一个人喝过。"看着她喝了一口就被折磨得这么狼狈,喻昭清果断放弃尝试的想法,强忍着笑意替她收拾残局,"还是去刷个牙吧,这样或许会好一点。" 冉郁苦着脸一口气用了两瓶矿泉水漱口,还觉得嘴里又酸又苦,"司警官挺贼啊,我之前问她,她什么都不说。" 喻昭清强忍着笑意,"她也不知道你会喝啊。" "天呐,她背刺我。" "你都没问人家,怎么算是背刺你。" "" 左右都感觉到了背叛,冉郁嫌弃地推开玻璃瓶里剩下的葡萄酒推开。 捂着脸,委屈地抱怨,"你都没喝过还想带回渝阳给我尝尝,你想毒死我。" 合理怀疑,喻昭清就是嫌她聒噪想把她毒哑。 看她这么难受,喻昭清也不跟她斗嘴,面带愧疚之色,"我真不知道不能喝。" 冉郁不听,只一味地摇摇头,"你亲爱的母亲手艺异于常人啊。" 专业的人想做出这种味道恐怕都有点难吧。 收拾好残局,喻昭清替她妈解释,"她就是平时没什么事,和朋友一起照着书上做着玩儿的,可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失败了。家里又只有司繁尝过,她没说不能喝,只说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喝,所以就一直留下来了。" 想来,司繁忍耐力的确超乎常人,她当时在餐桌上可是喝了整整一杯的。 为了讨女朋友妈妈欢心,司警官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眼珠子一转,冉郁计上心来,"留下来吧,你妹是不是还没喝过。" 谁让喻栀韫吓她,冉郁可记仇了。 喻昭清没有那么恶趣味,把剩下的全扔进垃圾桶里,"就使坏吧你。" 收拾好东西,喻昭清从包里拿出睡衣准备去洗澡,"帮我收拾一下电脑,我去洗澡。" "哦。" 刚刚不让她碰的稿件已经被叠好收进文件夹了,冉郁只需要收好电脑和她笔记本就好。 正一个个退出网页界面准备给电脑关机,无意间点开了她历史搜索记录。 渝阳市康安医疗集团。 目光一黯,冉郁大脑飞速运转,喻昭清为什么突然搜这些,难道她全都知道了? 心虚和不安涌上心头,冉郁神色愈发凝重,点开网页简单浏览了一下。 但幸好网站里只是简单的一些经营范围介绍,连冉复垚都没有提到,冉郁后知后觉自己太草木皆兵了,正常不会简单通过这些网页上查到冉家相关的任何信息。 但是平白无故的,喻昭清搜这个必然是有原因的啊。 出神间,喻昭清已经洗完澡出来了,见她还坐在那里,"你真不困?" 冉老师精力真好,今晚来来回回的她都困了。 悄无声息的走近,正在发呆的冉郁关网页都来不及。 "嗯?看我电脑做什么?" "随便看看!"一把合上电脑,冉郁突然硬邦邦地站起来,喻昭清毫无防备,差点硬生生撞上去。 对上她视线,喻昭清揉了揉因为她带起的风吹痒的鼻尖,顺势抬手搂住她脖子,"干什么?" 突然那么凶,她都怀疑自己电脑屏幕被砸裂了。 今晚这台电脑遭了不少罪,一次次的被砸。 冉郁浑身紧绷着,不是因为喻昭清柔软的腰肢陷入了她怀里,而是因为她心思都放在喻昭清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上。 呼吸频率极致的放慢,深吸一口气,冉郁眼神坚定得仿佛要为大义献身,"没干什么!" 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自己都主动了她都没有什么反应,喻昭清有些不满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引导着她搂住自己,柔声细语,"没干什么怎么这么紧张?" 正经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还以为她真是什么正人君子,美人在怀都能无动于衷。 亲爱的冉老师肯定背着她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嗯没紧张,我刚在想事情。"冉郁梗着脖子脑海中天人大战,无意识的被喻昭清引导着双手抱住她,半倚着桌沿有点漫不经心。 她很矛盾,要不告诉喻昭清算了。 但喻昭清的脾气想也知道,她要是说了肯定就收不了场。 冉郁顿时有些烦躁,某种程度上她跟骗子没有什么区别。 "想什么事情?" "我在想我们要不要谈谈?我看你心情挺不错的。" "听你的语气,感觉谈完我心情就不好了。" "嗯,肯定不会好。" "那先别说了,我今晚想睡个好觉。" "哦。" 这个角度将冉郁下颚和眉眼展现得绝美,她又沉着脸,看起来有些高冷。 冉老师才不高冷。 仿佛受到了蛊惑,喻昭清想吻她的欲望很强烈。 于是忍不住紧紧搂住她脖子,从脸颊一路落下缱绻暧昧的吻,最终疼惜的在唇尾落下,"冉郁,冉冉,谢谢你能来。" "不客气,应该的。" "" 细密的吻只得到冉郁敷衍近乎于无的回应,火热的氛围瞬间好像泼了一盆冷水,喻昭清眼眸恢复一片清明,"冉郁?" 不是都还特意喷了香水吗? 喻昭清撑着冉郁肩膀从她怀里脱离出来,站直身子看了她好几秒。 她的反常过于明显,喻昭清不轻不重地推开不走心的冉郁,越过她检查自己的电脑。 冉郁在她电脑上看到了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冷淡? 她电脑上除了工作的东西就是袁思桉学校的信息,连曾凌期被她调走后这段时间都没有了任何联系,冉郁为什么突然对她没反应了。 重新打开电脑,喻昭清发现她在浏览一个医疗公司的网页,她之前收到宣传册随便搜的,还没有认真看过。 没来得及问什么,在她身后沉默许久冉郁突兀地说,"你怎么突然搜这个公司?这个公司跟你们有业务往来?" 对她刚才的冷淡还心有不悦,但喻昭清也没有故意不理她,"我们公司做设计的,这么可能跟医疗公司有业务往来。我就是之前看到了它的宣传手册,随便搜搜的。" 冉郁紧绷的表情这才有了松动,"哦。" 第77章 爱因差别而显得厚重 谢谢你能来 紧紧蜷着的指尖泛白, 好不容易有了回暖的迹象,喻昭清下一句话就又给她打回原形。 "这个集团在渝阳很有名的,他们根基很强大,几乎垄断了渝阳医疗器材的市场。投资涉猎很广, 今年又投资十几亿建造自主研发治疗阿尔兹海默症药物的实验室, 你家里跟它算是同行, 你不知道吗?" 就算冉郁家里跟它不是同行,但是渝阳的老百姓去医院随便做个检查,机器大概率都跟这个集团有关系。 冉郁僵硬地扯唇, "知道啊。" 喻昭清感叹一句,"要是真的能研究出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的药就好了, 这个病现在在国内算是不治之症" "你对他们项目了解得这么清楚?" "刚在它们主页上看到的啊。" "哦。" 喻昭清总觉得她在掩饰什么, 认真检查了自己电脑没有异样才放下心。 她刚才怀疑冉郁在用她电脑看小电影。 毕竟她太心虚了, 被发现了还一把关上电脑, 怎么看都像是干了坏事的掩饰。 冉郁问,"你刚才那么遗憾的感觉,怎么了, 家里有人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嗯, 我外婆晚年的时候就得了这个病,进行性认知功能下降让她渐渐忘了周围的人,刚开始是邻居,后面是我和栀韫, 渐渐的我妈她也忘记了,到最后, 她甚至记不起她自己,也失去了自理能力。" 稍有遗憾,喻昭清语气有点酸涩, "我现在都有点后悔,我从小就是她带大的,跟她关系很亲近。但是后来高中跟着叔叔一起去渝阳上高中就跟她很少见面了,一直到工作之后她生病我也没能回去多陪陪她,哎她去世的时候我和栀韫都没有来得及赶回去,连她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 闻言,冉郁摊开双手朝她走近一步,"抱抱?" 喻昭清莞尔轻笑,"没事啊,都过去快十年了。" 虽然觉得没必要安慰,但是还是想抱抱。 于是喻昭清投入冉郁的怀抱,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提起自己的过去,"我只是想到她最后几个月精神失常又失去自理能力的样子觉得有点难过,在我印象里她是那个年代极少上过学的女人,有学识又儒雅,极少动怒。后面又坚持送我妈去上大学,当老师,这样的人,最后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在晚年失去了她维持了一辈子良好的修养,过得那么狼狈和痛苦。" 静静听着,冉郁把喻昭清搂得更紧,"放心吧,不管过程多难,她们肯定能坚持下去研发成功的。" 这是集团今年的重点项目,她有所耳闻,也知道提出这个项目的人看中的是它研究问世之后能带来的收益,但是如果真正能减轻病人被折磨的痛苦,忘掉亲人慢一点,最后的时日体面一点,出发点是为了利益那又怎么样呢? 脱离冉家真正接触社会冉郁才渐渐意识到,没有绝对的公平和好坏。 冉郁的拥抱很有力,喻昭清享受着被她用力地抱在怀里,彼此好像合二为一了。 "嗯,如果能真正研究出治疗这种不治之症的药,是一件很好的事,希望能尽快研究出来吧。" "不会等太久的。" "但愿如此。" 抱了很久,喻昭清拍拍她的肩膀,"抱我去床上,我困了。" 冉郁也没推诿直接就把她公主抱起来,一步都还没有迈出去,下一秒又放下,"我抱不动,换你抱我。" "" 搂着脖子一下子跳到喻昭清身上,冉郁像袋鼠一样挂在喻昭清身上。 太自然了,两人的体重持平,冉郁也不担心她抱不稳把她摔了。 喻昭清无奈勾住她腿弯,走了两步到床边,"下来吧。" 冉郁耍赖,"不,你哄我睡,给我唱歌。" "我不会。" "那我唱给你听。" 嘴唇死死贴着喻昭清耳朵,冉郁有种要把她耳朵吃掉的感觉,完全是在她耳朵里唱,"小兔子乖乖~" "把门儿开开~" "不开不开我不开~" "妈妈没回来~" 发丝被她折腾得凌乱一片,喻昭清皱眉听着她唱完,又被缠了好一会儿冉郁才肯下来。 被扔上床,冉郁掀开被子躺进去看着天花板,"睡了。" 累得腰都酸了的喻昭清紧随其后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没良心。" 紧闭着眼,占完便宜的冉郁就开始装耳聋了。 看她破绽百出的演技,喻昭清纵容又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侧过身子搂过她的腰,轻靠在她肩头,柔声唤她,"冉郁。" 冉郁闭着眼装聋做哑。 喻昭清咬她耳朵,"不闹了,我有事跟你说。" 又疼又痒的感觉让冉郁直缩脖子,不得不出声,"如果说了会让我心情不好的话,那你也别跟我说了,我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哪怕是恋人间有点小秘密也是正常的,她有秘密瞒着喻昭清,所以也不敢要求喻昭清什么都跟她说,自欺欺人的安于现状。 冉郁挺怂的,在父母面前没勇气表达自己,在喻昭清面前没勇气坦白。 藏着秘密,惶恐又珍惜被喻昭清爱的每一秒。 "你大概会心情好的。"喻昭清说,"我准备给思桉改名,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改什么?" 喻昭清掀开她遮住耳朵的头发,重复一遍,"改名字。" 沉默好几秒,冉郁瞪大眼睛从喻昭清怀里坐起来,"改什么?" 深呼吸,喻昭清强忍住揪她耳朵的冲动,"你故意的?" 有点想抽她,又怕又给她打爽了。 喻昭清拎着她衣领把她拽回怀里,凑近她的耳朵,学着她刚才的动作几乎把嘴放进冉郁耳朵里说,"名字,我准备给思桉改一个名字,姓喻。" 冉郁转过身面对着她,指着自己眼珠子转了转,"我?" 刚蹦出一个字音的头,她突然又改口,"让思桉跟着你姓,袁在杨同意?" 其实她想问是不是因为她,但是怕是自作多情,所以才没问出口。 袁思桉,思念袁书桉,每念一次都觉得膈应人。 思念屁的袁书桉,好好一闺女,起什么破名,喻昭清当时猪油蒙了心。 "不用管他,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同意。"喻昭清亲呢地鼻尖陷入她发丝,问她,"你只用考虑取什么名就好了。" 冉郁意味不明地开口,"我没取名权吧?" 喻昭清肯定地开口,"你有。" 我不想你不开心,冉冉。 今晚你突然来找我,我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虽然没必要比较,但是你不知道,袁书桉从来没这样远赴千里只为了见我一面。 今晚,爱因差别而显得厚重。 冉郁瞬间都不困了,摩拳擦掌,"那我得好好想一个,不辱使命。" 喻这个姓本来就很美,取名并不难。 闹腾这么久喻昭清是真的有点困了,闭着眼一边酝酿睡意一边说,"不至于,你随便取几个参考一下,反正最后也要问问思桉意见的,这次我想尊重一下她的意愿。" 冉郁开垦的脑洞瞬间合上,开玩笑地脱口而出,"随便取啊,那就叫喻随便吧,够随便了吧。" 说完,冉郁就感觉腰间那只手动了动,下一秒自己就被人死死捏住了软肋。 她的腰!好疼! 泥鳅似的缩着腰,冉郁被揪得发麻,疼得直皱眉,"错了错了,不要喻随便,我好好想。" 喻昭清眼皮都没掀开,手里力道半点没松。 冉郁哪里知道,她这一下还有帮喻栀韫挨打的成分。 毕竟都给人家袁思桉取名叫喻随便。 她最喜欢的冉老师,最漂亮的大明星小姨,就是这样对她的。 喻随便,这个名字喻昭清怎么不生气,但只有冉郁在怀里,又那么顺手,揪着她软肉转了好几圈。 忍耐着痛苦中,冉郁拔高音量,"叫喻不晚?" 不用着急,爱情自有天意,多晚遇到都不晚。 喻不晚。 草率又莫名浪漫。 "这个名字可以吗?"冉郁说,"正缘多晚遇到都不晚。" 喻昭清松开手,没说话。 没得到回应,冉郁故意逗她,"其实喻随便我觉得也不错。" 眼睛都没睁开,喻昭清一巴掌拍她脸上,"睡觉了!" "好的,喻姐,宝贝小心肝儿。"冉郁被打得心满意足,搂着喻昭清安然入睡。 第二天 冉郁是被孟常青电话惊醒的。 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摸出手机,随手砸在耳边,冉郁眼睛都没睁开,"喂孟阿姨" "嗯?今天下午去吗?可是我现在不在渝阳,赶回来应该来不及。" "好吧,我懂了,我尽量赶回来。" 挂断电话随手将万恶的手机扔走,冉郁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随手摸了摸身后的位置。 早已经没了任何温度,整个屋子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嗯? 我喻姐呢? 正发懵着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抛弃了,冉郁听见有人打开了门。 随后白乎乎一团扭着腰就往她床上飞奔而来,歪着屁股爬上床,嘴里还念叨着,"冉老师~真的是你啊,我好想你~" 袁思桉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冉郁接不住她的重量抱着她一起躺了下去。 一大一小滚成了一团,冉郁笑弯了眼睛挠她痒痒,"感受到了我们思桉对我厚重的思念了。" 喻随便,怎么感觉半个月没见你有点胖了呢。 昨晚都没仔细看。 小家伙穿着羽绒服圆滚滚的,冉郁跟她抱了个满怀,掂量着她的体重,"嗯,真的挺厚重的。" 不是她的错觉,袁思桉真的长厚重了。 "嗯呢,我超想冉老师,真是太巧了吧,妈妈说你来这里出差,又刚好在外婆家附近休息。"袁思桉的想法十分天真,并且对自己和冉老师的缘分深信不疑。 今天早上她还没睡醒就被妈妈从小姨被窝里抓起来,本来她就因为昨晚她不在都没跟她说心里不高兴,正别扭着不肯起床呢,结果妈妈跟她说冉老师来了,她瞬间就精神了,早饭都没吃就跑过来了。 结果真的在! 冉老师和她缘分真深,总是偶遇。 冉郁愣了一秒,瞬间反应过来喻昭清用的什么借口,便附和着她说,"对啊,就这么巧,我来这边学习怎么带好你们啊,老师也需要学习进修的。" 想来我们阿昭忽悠人家袁思桉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出差,谁家老师这么长途奔波从一线城市往三线城市出差学习教育。 袁思桉还对冉老师来这边出差学习深信不疑,捧着她的脸认真感叹,"嗯嗯,外婆这边有超多好吃的和好玩儿的,等你学习结束就可以让妈妈带你去试试。这几天我们都没有事,总是去叔叔婶婶们家里吃饭,我不想去了。" 就是不想跟陌生亲戚待在一起想出去玩儿了。 这时,喻昭清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拎起袁思桉的胳膊把她从床上抱下来,拉开她羽绒服的拉链,温声道,"把衣服脱了去洗手,一会儿吃早餐。" 她除了洁癖,还有点强迫症。 从外面回来第一时间是换下外衣去洗手,这已经成了她恪守的一道程序了,甚至她不能容忍穿着外衣上床,觉得从外面穿回来的衣服莫名很脏。 足以见得,她对不刷牙连漱口水都咽下去的冉郁有多宽容了。 "不要啊~" "我舍不得~" 冉郁生生和袁思桉分开,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伸长了手臂呼唤,"啊我的小心肝儿。" 戏精,大清早就这么有闲情雅致。 等余光扫到袁思桉进了卫生间,喻昭清才忍无可忍一把按下冉郁做作的手,"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快起来换衣服。" 你的小心肝儿,昨晚还是我。 真是善变的女人,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个小心肝儿。 第78章 狗才喜欢你 汪~ "不要。"冉郁又伸了伸懒腰, 半跪着一头栽进喻昭清怀里,声音懒洋洋的,"这才几点啊,你都回了一趟你妈家。" 从外面回来的喻昭清不想再坐回床里, 所以只是站在床边垂眸揉了揉她脸, 眼含春水, "嗯,我回去把思桉带过来,顺便带了些我妈做的早餐。" 说完, 喻昭清和冉郁心照不宣的想到昨晚的葡萄酒。 喻昭清立刻补充,"这次我替你试过了, 没毒, 栀韫和小司都吃过了。" "嗯~"夹着音调拉长, 氛围挺温情, 冉郁看了一眼喻昭清那两片红润的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给我一个早安吻我就起来吃。" 下一秒卫生间的门被推开, 袁思桉为了和冉老师"叙旧"洗手洗得很敷衍, 迫不及待的就出来了。 反应迅速的喻昭清一把推开冉郁的脸,冷清清地,"不想吃就饿着。" 矫情,还跟她讨价还价。 她天一亮就起床回去了, 大老远带过来的早餐还得求着她吃。 被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无情推开,冉郁翻了个白眼, 对她的背影说了一句,"阿昭啊~这么不解风情,你这样不会有人喜欢你的。" 喻昭清头也不回, 迈步的姿态从容,"总有人会喜欢。" 也不知道是谁公主抱抱不动她,却总喜欢黏在她身上要她背。 冉郁也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冷哼一声超强胜负欲,"狗才喜欢你。" 喻昭清拉开椅子整理出带过来的早餐,云淡风轻地颔首,"嗯,狗才喜欢我。"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句句都在往自己心肝儿上扎小刀。 她想得没错,要是喻昭清去面对她父母,她那张嘴可能真的吃不了亏。 冉郁下了床准备去洗手间,路过喻昭清突然附身在她耳边,小小声,"汪~" 叫完不等人反应过来就跑了。 冉郁就是喜欢她,冉郁是小狗。 被她一声叫得浑身都酥了,喻昭清回眸瞪了她一眼,嘴角缓缓勾起宠溺的弧度。 面上不显,只将圆滚滚的鸡蛋放入她碗里。 正捧着碗准备接鸡蛋的袁思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妈妈剥的东西有人跟她抢了。 冉老师说了什么,就得到妈妈剥的鸡蛋? 冉老师充钱啦? 第二颗,袁思桉继续星星眼等着妈妈的投喂。 这颗肯定就是自己的吧 但妈妈只是把鸡蛋放进自己碗里,随后用湿纸巾擦干净了手开始用餐。 "妈妈,我也要吃鸡蛋。" "自己剥。"喻昭清把剩下的一个水煮蛋推到她面前。 "妈妈~"袁思桉想在妈妈面前撒娇。 喻昭清一个抬眼,下一秒袁思桉立刻就噤声了,"好吧,我自己来。" 收回压迫感的目光,喻昭清颔首给她挽起袖子,声音还算柔和,"这样才对,我有没有教过你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我看你回来外公外婆这里才几天,自理能力下降了多少。" 袁思桉不管是在她家还是袁在杨那边都是唯一的一个第三代,又完全挑着爸妈优点长,可爱又乖巧的小朋友走到哪儿都是团宠,来这边不仅有外公外婆的宠爱,还有小姨和司阿姨的,剥鸡蛋这种事再怎么轮都轮不到她自己动手。 "那冉老师也不自己剥。"袁思桉指着冉老师碗里那一颗白滚滚的鸡蛋。 "她你快自己吃,别管她了。"喻昭清低头哑笑,差点真的被她问到,干脆直接跳过问题。 冉老师都愿意当小狗了,何必跟她比较呢。 等冉郁从卫生间里出来,自然的坐在喻昭清身边。"阿姨手艺真好。" 喻昭清眸色柔意蔓延,打趣她,"一口都没吃就能知道我妈手艺好?" 先不说冉郁厨艺是可以考证的程度,就说一顿早餐有什么技术含量吗? 冉郁就是想隔空恭维她妈,昨晚差点被毒死睡一觉起来转眼就忘了。 "我这是在恭维,语言的艺术。"冉郁不以为然,一口半个鸡蛋,腮帮子塞得满满的,没几秒一整个鸡蛋吞了下去。 然后被噎到脸涨红到脖子根。 喻昭清默不作声给她递了一杯豆浆,眼底有淡淡溺爱,"冉郁" 不止一次,她每次吃水煮蛋都这样,好像多分一口就会失去吃鸡蛋的乐趣一样。 刚开始她还会提醒她会有窒息的风险,现在她都习惯了。 冉郁鼻音溢出一声,"谢谢。" 很难从她此时的动作里找到属于冉家大小姐的餐桌礼仪。 喻昭清吃相很细嚼慢咽,语调清洌,"不客气。" 别把自己憋死了,快三十的人了,叛逆。 等她顺过气没有窒息的风险了,喻昭清才开口,"我已经决定好给思桉取什么名字了。" 喻不晚,正缘任何时候遇到都不晚。 20岁,30岁,40岁,遇良人都不算晚。 冉郁咬着豆浆的吸管,嘴角缓缓划开戏谑的弧度,"就叫喻随便了?" 她还是觉得喻不晚好听一点。 闻言,喻昭清双眸蔓延出危险的气息,微微眯着看着冉郁。 三秒,五秒捏着勺子的手指骨节狠狠泛白,她无声忍耐着。 她真想抽冉郁。 一个个都跟喻随便杠上了,过分! 喻昭清无语到不想说话,还是袁思桉一字一句纠正,"不是喻随便,是喻不晚。" "刚刚在车上妈妈跟我说的,我现在也姓喻了。" 她很喜欢这个名字,准确来说是喜欢跟妈妈姓喻。 她觉得是妈妈生下了她,理所应当的就应该跟妈妈姓,但是姓名从她出生就取了,她也没有办法改变爸爸妈妈的决定,但是幸好,妈妈决定给她改名。 其实妈妈问过她改名的话想姓喻还是跟爸爸姓袁,是她选的姓喻。 "哦~"拉长了音调,袁思桉有点小骄傲的样子让冉郁嘴角笑意加深。 就是啊,比起袁书桉的袁,喻这个姓多美。 看了一眼喻昭清温润如玉的侧颜,故作不知的冉郁一本正经地问袁思桉,"喻不晚啊~不晚,一听取这个名字的人就很有涵养。" "" 冉郁沉浸在了王婆卖瓜的艺术里,表情十分走心,"我只听她取的名字都能感觉到她一定是个饱读诗书比肩嫦娥的天仙,所以不晚啊,这个如此美丽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呢?" 话音未落,冉郁感知到身侧人投过来悠悠地视线。 侧眸和喻昭清视线对上,冉郁朝她眨眨眼,"是谁呢?" 原来,虽然昨晚没有正面回应,但她还是用了这个名字。 袁思桉,喻不晚,喻昭清对自己女儿取什么名字由她感情状况决定。 "妈妈取的,以后我就用这个名字了。"袁思桉很喜欢自己的新名字,被冉郁夸了显得有点沾沾自喜,还不忘提醒冉郁,"冉老师你以后在学校要叫我喻不晚了,别忘记了哦。" 冉郁宠溺地轻笑,声音性感撩人,"当然,我不会忘记的,喻不晚同学。" 喻不晚同学,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不像说给袁思桉听的,更像说给她亲妈听的。 "喻昭清,你以后就是不晚的妈妈了。" "我一直是。" "不晚啊~" 冉郁也很得意,轻唤一遍又一遍。 每念一遍仿佛都在告诉喻昭清一遍,"我爱你。" 25岁,35岁的喻昭清不要因为陷入情感的漩涡里反复自我怀疑和折磨,不是因为你不够好或者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眼前人并非良人,你值得被爱,只是对的爱人还未出现。 不晚,不管什么时候遇到都不算晚。 眉间映射出缱绻的柔光,喻昭清浅浅莞尔一笑,悄无声息碰了碰冉郁手肘,清淡的音色里有几分温柔,"明天我想去把手续办了,你要一起吗?" 冉郁来这边本来就没正事,喻昭清已经默认她会一起去,但还是想问问她。 但意料之外的,冉郁沉默一会儿有点尴尬地说,"抱歉,我可能去不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孟阿姨阿姨给了我一个国际学校公开课的旁听名额,我刚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买好机票了,十点多飞机,现在时间已经很赶了。" 孟常青,昨晚来酒店的路上她们也聊了好一会儿。 她们关系好像很不错,孟常青一个校长竟然亲自跟手底下老师沟通工作。 想来冉郁在她面前并没有领导和员工的拘谨,聊的也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事,总之聊得很愉快。 掩下点点失落,喻昭清面上不显,"行吧,你去忙,改名的流程并不复杂,我一个人也可以。" "哇,冉老师你好忙啊,又要去学习。"袁思桉的不舍溢于言表。 喻昭清的不舍矜持的藏住,袁思桉的不舍大大方方。 有时候喻昭清觉得她还不如一个小朋友,很难再去热烈的表达爱意。 所以,她总觉得对冉郁有那么一点愧疚,因为过去的感情,或多或少改变了她在感情上的一些主动,甚至可以说留下了后遗症。 不是因为不爱,是因为习惯了克制情绪。 那点愧疚藏在心底不为人知,只能通过给袁思桉改名这些细节泄露一点。 冉郁在手机上选好座,没察觉到喻昭清的情绪,回应袁思桉,"是呢,我超舍不得你们呢。" 她本来也打算初九跟喻昭清一起回渝阳的,但是孟阿姨说她跟市卫健委办公室主任有点私交,下午有个饭局她会在,所以要带她一起。 她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这种场合肯定不止一个大人物,她要提前回去。 吃完饭冉郁去卫生间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喻昭清已经把她背包收拾好了,把身份证提前帮她拿出来,"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叫好专车了,这是车钥匙,你把车开回去先停在你们家,过两天会有人过来处理。"冉郁接过身份证随手放进兜里。附身捏捏袁思桉的鼻尖,"那下次见面就是喻不晚小朋友了?" 袁思桉痒得缩了缩脖子,"是呢。" "那喻不晚小朋友要好好听妈妈话。"冉郁蹲下身子和袁思桉保持平视,张开双臂和袁思桉抱了抱,"离别拥抱要抱得久一点,这样才显得不舍得。" 意有所指的说完这句话,当着袁思桉的面,冉郁张开双臂。 喻昭清上前一步,冉郁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耳畔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声音说,"真遗憾,都没有跟我们阿昭把那些功能探索完,据说有一百多种功能呢。" 喻昭清微微回抱冉郁,眼底蕴着潮涌,深沉又难以克制,"冉郁,过几天见。" 过几天再一起探索。 她的身体也会渴望冉郁,但是昨晚都太累,比起做,爱,她觉得就相拥着入睡更解相思。 冉郁笑了一声,"说句舍不得我会怎样?" "我舍不得你你就不走吗?" "不会。" 喻昭清不会强留,冉郁也不会在这边没有其他事的情况下爽孟常青约。 相视一笑,冉郁强忍住跟她吻别的想法背上包。 第79章 去她办公室 你跟她关系挺好的 ………… 喻昭清在初九返程, 说好的过两天就见,但其实过两天也没能见到。 冉郁变得很忙,发消息没回,打电话几乎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需要过好几个小时她才能回电话, 喻昭清问过她在做什么, 冉郁说的是学校那边新学期需要她们老师提前好几天回学校准备迎生,开会梳理教学计划。 但冉郁给出的理由是经不起推敲的,因为没有学校会提前半个月开始准备开学工作, 也不会有学校要求一个日常都是随性舒适穿搭的老师做造型化妆去学校上班。 很奇怪,喻昭清本就不是需要时时刻刻知道另一半在做什么的人, 但这次也不免多追问了几句, 后来冉郁才说她家里有点事, 所以为了来回方便她都住在学校那边的公寓。 解释清楚了之后喻昭清对此倒也没什么意见, 她也有工作要忙,就等着冉郁开学再搬回来就好。 冉郁住哪里她都不强求,但是住她家里最好。 喻昭清办公室 孟常青踩着高跟鞋亦步亦趋走出电梯, 环顾四周驻足两秒, 对离她最近的小姑娘微微颔首,“你好,我找你们喻总监,我提前跟她约好的四点半。” “喻总监下午跟客户一起去现场量房了, 大概四点才能回来,孟小姐你可以先去隔壁会客室等她。如果您有重要的事, 我也可以现在帮你打电话给她。” “不用,不着急,是我提前到了。” “好, 那您跟我来。” 得到指引的孟常青推开喻昭清办公室,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朝里面看进去。 喻昭清的办公室面积不算大,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大多都用来做留白了。她自己就是做设计的,有时候客户过来就可以通过办公室的设计来衡量她团队的工作能力。 所以,这个办公室自然是观感极佳的,欧式风格简约轻奢的家具,属于她的办公桌并不像一般领导那样会放在整间办公室的中央,而是放在偏左的位置,给她另一台电脑留了大量位置。 她把工作电脑和做设计的电脑分开了。 从这个细节孟常青就能感觉到喻昭清是个条理清晰,做事不拖泥带水的人。 "喻总监"唇瓣轻轻溢出名字,孟常青视线落在喻昭清的办公桌上。 喻昭清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很少,叠成整整齐齐的两堆文件以及分门别类的稿件堆在一边为做设计专用画板和画架单开的侧桌上,上面放着一株青竹,还挂着两滴水珠。 清爽干净的一间办公室,孟常青踱步进去,指尖轻轻拂过那张棕色的真皮沙发,又缓缓越过高低相叠线条优美的茶几,一目了然的设计,光线透过磨砂玻璃照进来,很舒适的色调搭配,没有普遍黑白设计的沉闷。 表情里有复杂的情绪在蔓延,孟常青循序渐进的欣赏着属于喻昭清的私人空间,做了一个冒犯地入侵者,偷窥着试图从任何一个细节里看到她不为人知的一点。 孟常青又往前走了两步略微抬头欣赏着墙上那张色彩碰撞强烈的油画,尺寸有点偏小巧了,小小的一张挂在窗边,不像是为了搭配整个办公室的设计而挂的装饰品,更多的是为了工作乏味之后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边远眺放松时入目的画作。 色彩鲜艳,画风抽象大胆,这些小细节里藏着喻昭清个性里含量较少的强势和野心。 静静看了几秒,孟常青嘴角抑制不住的划出些许弧度。 不否认,喻昭清在她的专业表现出来的工作能力很出色。 这个女人,不似商业女强人的不容置疑,也没有太多感情用事的柔情。 理性又不失柔情的女人,孟常青觉得,她的确有魅力。 "孟小姐,喻总监还没回来,您方便的话去隔壁会客室喝点茶等她。" 还是刚才给她指路的小姑娘,大概一个疏忽没注意到就让孟常青进了喻昭清办公室。 这个举动必然是有点冒犯这间办公室主人的,但是孟常青又是客户,小姑娘也不敢得罪,心虚讨好的话说完,内心里疯狂祈祷孟常青能好说话一点或者喻总监快点回来! 这个女人气场有点强大了,只有喻昭清能hold住了。 孟常青回眸,略带歉意的颔首,"抱歉,我是第一次来,走错了。" 小姑娘也不敢说什么啊,忙不迭失地做了一个请的收拾,"我带您去就好。" 恰逢此时喻昭清推开办公室的门,只在门外依稀听了一句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她不急不缓地迈入办公室,温声道,"小宋,去给孟总倒杯茶,要红茶,浓一点。" 按照之前见面记下的口味习惯吩咐完实习生,喻昭清这才对孟常青用含着歉意的语气说,"不好意思孟总,让您久等了,请坐。" 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不过四点,她跟孟常青约好的是四点半。 提前半小时回来,她原本把时间安排协调得很好,现在因为孟常青提前时间,她回来显得有点匆忙。 但也正常,从业多年,喻昭清碰到了各种各样的客户。 "是我该说不好意思,我今天下午去开了个会,刚好回来路过你们公司,所以就提前过来了。"孟常青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微微叠起双腿。 互相给了个台阶下了,谁也不算失礼。 喻昭清放下包在孟常青对面坐下,将茶朝她推了推,"所以孟总这是有什么事吗?" 一杯腾升着热气的热茶横在两人之间,孟常青的目光透过雾气落在喻昭清身上。 她曾经看过一本有关心理分析的书,书上说要想快速了解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听别人对她的评价,而是去到对于她来说完全私密放松的私人领地看一圈。 办公室虽然不算完全私密的领地,但也能折射出她的一点内心世界。 她觉得,喻昭清就算已经是社会百分之五的精英,但依旧摸不到冉郁世界的门槛。 现在,内心固守的思维开始生长出不一样的枝桠。 孟常青久久没有开口,喻昭清试探着叫了她一声,"孟总?" 她怎么感觉孟常青的目光并没有那么友善。 孟常青思绪被唤回,她瞬间整理好面部表情,说,"我这次来是因为上次的合作很愉快,我很满意你们公司的设计和处理问题的效率,所以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有第二次合作的机会。" 孟常青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我父母有一套房子之前一直是买来做投资的,但是现在我哥的孩子快上大学了想住进去,大概三百多平,这是房型图还有具体位置,一些基本的要求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提到工作,喻昭清表情正色许多,她翻开房型图简单看了一下,随即问孟常青,"那预算大概多少呢?" 孟常青笑了笑,摊开双手,"和上次我的那套一样,没有预算,按照她的想法做就好。" 喻昭清点头,"OK,我明白了。" 地段和房型都是极其优越的一套房子,又对预算没有要求,根据喻昭清的经验,她已经预料到这似乎这又是一个棘手的客户。 果不其然,在她仔细查收了邮件之后,看到里面的要求肯定了她的想法。 没有任何具体的要求,不管是风格还是特意要求的东西都很笼统,没有预算又没有具体要求的情况下,这种比要求一大堆的客户更难满足。 喻昭清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在脑海中构思大概想法。 在她查看邮件的这段时间,孟常青毫不遮掩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待她欣赏够了,抬手随意搭在沙发边缘,微微偏眸看向那幅油画,"喻总监很有品味啊,把房子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喻昭清是感觉到孟常青打量的目光的,心有不自在,但还在忍耐范围内,"嗯?" 孟常青指了指窗边那幅油画,"那幅油画看起来很不错,是哪位大师作品?" 她走近看的时候没有看到署名标志,画作这种艺术品,有时候价值取决于作者。 显然,她的欣赏带了一点私心里的贬低。 喻昭清的品味就是买不知名画家的作品。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喻昭清看到了那幅油画,瞬间眼尾一弯,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盛满温柔,"这幅油画啊,不是什么大师作品,那是我女儿画的。她很喜欢画画,这是她五岁时我给她买颜料之后她画的第一幅作品。" 提到女儿,喻昭清柔情似水的眼神看了那幅画几秒,摇摇头隐隐有些无奈的语气,"作为初学者她对色彩掌控实在没有什么技术可言,所以就画成这样了,献丑了孟总。" 虽是这样说,但是喻昭清那无奈下的骄傲溢于言表。 她似乎是没听出来孟常青隐喻的讽刺,亦或者听出来了,但并不放在心上。 所谓价值不过是用金钱数字来衡量,但这幅画的价值仅仅来源于是她女儿人生中第一幅油画,虽然对于别人没有任何技术和收藏价值可言,但是于喻昭清而言可是无价的宝贝。 她替女儿保存了她人生中很多个第一次,并且引以为傲的展示在办公室。 这是她连张个人照片都没有的办公室里极少的私人物品之一,别人不问她也不会说,就挂在窗边,每日每刻陪伴着她在办公室里工作的每一秒。 此话一出,孟常青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下意识的换了一下坐姿,"原来如此啊" 搭在沙发边缘的手收回,她又说,"其实很好看,五岁第一次尝试就画成这样,说明你女儿还是挺有天赋的,可以往这方面多培养培养。" 喻昭清回答,"是,她一直都在上绘画辅导班,主要她喜欢还能坚持下去的话,我自然会支持她。" 孟常青若有所思,"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叫袁" 她只记得喻昭清的前夫姓袁,所以对于袁思桉她是不可能记得名字的。 如果不是冉郁,喻昭清她都并不放在心上,别提她女儿了。 "喻不晚。"喻昭清补充。 "抱歉,记性不太好。" "没关系,她原来的确姓袁,跟她爸爸姓,只是最近才改名的。" "原来如此。"孟常青微微颔首,"喻不晚,挺好听的名字。" 喻昭清纤细的指尖捏着纸张翻了一页,性感的动作里有几分漫不经心,"我女朋友取的。" 很刻意的一句话,眉间的透着温柔的爱意。 其实她在客户面前面对私人问题都是习惯性避而不谈的,因为她的工作因为总是要接触各种各样的客户,其中不乏别有心思借着工作纠缠地客户,她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总是会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但今天可能是因为对面坐的是孟常青,想到冉郁跟她有那么多话题可以愉快的聊一路,她莫名就有些难以扼制的感性情绪,促使她突兀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没有太多炫耀的意思,倒更多像是在宣示主权。 "女朋友啊,冉郁。"孟常青意味不明地语气。 女朋友这三个字重重地落在落在心口莫名刺耳,这让孟常青不由得眉头微蹙,表情里似乎有风雨变色之感,让人心生寒意,却又很快被掩下不见任何踪影。 有些惊讶曾经亲口说过暂时不想她们的关系让太多人知道冉郁把她们关系告诉了孟常青,喻昭清秀眉微不可察的收紧,随后还是若无其事地轻笑一声,"嗯,是冉老师。" 话音微顿,喻昭清又接着说,"我们在一起几个月了,她说身边除了父母几乎就没人知道了。既然她告诉了你,看来孟总和她的关系的确很好。" 孟常青对于冉郁来说是可以和父母一样重量的存在吗? 第80章 小冉总 原来不是简单的富二代 孟常青没有否认是冉郁告诉她的, 只说,"我们认识挺久了,在她还做医生的的时候就认识了。" 不止那个时候,还要更早, 早到我是看着她从咿呀学语的孩童到独当一面的冉医生, 甚至到如今的冉老师背后你不知道小冉总, 我认识她很久了。 喻昭清自然听不懂孟常青话里有话的独占欲,半带轻笑地说,"嗯, 她跟我讲过,好像给你亲人做过手术。" 冉郁还真是职业操守感薄弱啊 做医生的时候跟病人家属走得近, 做老师的时候跟学生家长走得近。 "有过。"回答喻昭清话的时候, 孟常青捕捉到一个刚忽略的重点。 喻昭清刚才话里的意思是冉郁父母知道她们的关系? 冉郁竟然告诉了冉复垚和陆筝莱? 她这是第一次谈恋爱吧?认识一共也没几个月, 又谈的是一个有过婚史的普通女人, 冉郁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告诉她父母? 而且以她对她们家的了解,冉郁不敢在冉复垚和陆筝莱面前坦白自己做了如此离经叛道的事,就算因为其他原因知道了喻昭清的存在, 冉复垚也不可能会同意冉郁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出来。 孟常青大脑飞速运转, 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冉郁父母知道这事之后都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有没有一种可能 冉郁在骗喻昭清,毕竟都骗了那么久了。 后知后觉话题已经跑偏太远,喻昭清一时兴起提了冉郁,但是也不想在工作时间一直深入聊下去, 所以她自然的转移话题在工作上来,"还是不要再继续提她了, 关于合同" 孟常青并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喻总监,其实关于这套房子我就是一个中间人, 我并没有决策权。一会儿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不管是合同问题还是前期规划的沟通你直接就跟她对接。" 她此行,并不单单是为了工作,不然只是一套房子的设计,不值得她特意跟喻昭清约时间。 如果不是冉郁,喻昭清没有再跟她合作的机会。 喻昭清被打断只好说,"好,那麻烦孟总了。" 话题戛然而止,气氛也渐渐变得有些沉凝。 不聊工作,她们之间也没什么可以聊的话题,唯一的共同认识的人无非一个冉郁 暗伏片刻,喻昭清快速整理好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思绪,随后放下手里所有的资料。 如玉一般地指节圈起桌上另一个水杯,里面是最用80摄氏度的山泉水冲泡的竹叶青,清茶还保留着嫩叶的香气,在水温降下来的时候闻起来和冉郁身上味道类似,清清淡淡的又隐约含着一点涩味。 冉郁身上就是这个味道,从第一次她站在她身后的时候她就闻到了。 在开学第一天,她几乎从她怀里挤过去的时候这种味道尤为浓郁。 当时她想冉郁可能是喝茶才会有茶味,但熟识之后才发现冉郁并不喝茶,但身上就有淡淡的茶香,偶尔不着一物被她揽在怀里的时候能闻出来,并不是提取合成的香水味,就是她身上自带带体香。 喻昭清握着水杯似乎在回味,抿了一口又觉得不够,又咽下一口。 其实她也不喝茶的,不管什么茶。 "我看喻总监在吃腰肌劳损的药?"孟常青见喻昭清就着茶水咽了两颗药。 "对,我们这一行要么一坐坐一整天,要么去施工现场一跑跑一天,腰疼都快成职业病了。"喻昭清吃完药随手又把药瓶放回了包里,趁着口腔里还有药味,面不改色地往嘴里塞了一颗青苹果味的糖果。 喻不晚小朋友很贴心给她放的。 小姑娘从小体质弱吃了不少药,西药有,中药更甚,她最讨厌药的苦味,每次都对吃药如临大敌。所以看到自己妈妈每天都要吃药心疼地贡献了自己在换牙时期被严格控制的糖果。 一天才被允许吃一颗,一周吃七颗,喻昭清包里就有七颗。 "这种药不是餐后吃吗?" "我比较随意,想起来或者和止疼药一起吃。" 刚想到冉郁,喻昭清就想起冉郁给她推荐的药今天忘吃了。 吃这种药不像是感冒发烧药能立即见效,所以她一忙起来吃药态度就很懈怠,虽然都是随身携带,但也只是偶尔想起来了或者腰疼的时候就着止疼药一起吃。 孟常青若有所思,对她腰疼这件事似乎很在意,还顺势给喻昭清提出建议,"腰疼的诱因有很多,不仅仅是因为久坐,也不建议长期食用止疼药。喻总监,或许是我多言了,你这种情况还是要去医院做个全面的体检,对症下药才好。" "怎么会是多言,是我应该谢谢孟总的关心。\"喻昭清嘴唇轻轻抿起,又喝了一口茶水冲淡口腔里糖果的甜味,很有礼貌的婉拒了她的建议,"不过我暂时没有体检计划,因为我觉得除了腰疼之外我身体素质还是挺好的,到时候查出一堆毛病,我要吃的恐怕就不止这点止疼药了。\" "是药三分毒,我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您说呢。" 到她这个年纪,对自己身体多多少少有点自欺欺人了。 心知肚明自己大概会有哪些毛病,但是只要不发病影响生活也不去医院检查确诊就还是健康的,捂着耳朵自欺欺人。 一丝笑意从鼻音溢出,孟常青竟然觉得喻昭清这套理论真实得令她无法反驳,"我不是专业的医生,对于腰疼这种病没办法给出专业的建议,我只是觉得,喻总监好像有点讳疾忌医。" 喻昭清起身为她添茶水,一笑置之,"没有的事,只是孟总你也能理解的,工作起来时间不是想有就有的,去体检到处都要排队取报告什么的,来来回回折腾,浪费时间和精力。" 喻昭清给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实际上就是单纯不想去。 不是讳疾忌医,就单纯怕麻烦不想给自己找事。 孟常青不急不缓地端起红茶品尝一口,微凉的液体缓缓流入喉间,她细细品味,好半晌扫了一眼喻昭清才勾唇一笑,"你这顾虑实在有点有多余了,浪费时间可以让冉老师直接给你安排啊。到时候你不用花时间预约排队,也不用等报告,直接跟院里最好的医生会诊,可能全程做完不到两个小时。" 小冉总一句话的事。 喻昭清以为孟常青的意思是冉郁以前在医院工作,就算离职了也认识医院的同事,让她带着做体检不需要排队还一路畅通,于是更是拒绝说,"她都离职了,总是麻烦前同事也不好。就算私底下关系还不错,也没必要把人情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她还记得上次冉郁班里学生大面积传染上了流感,她就是找的前同事安排床位,不止一个学生,后来她缴费的时候才知道,冉郁甚至让她朋友给她申请了家属优惠,省了好几千块。 几千块对于喻昭清的经济条件来说不算囊中羞涩拿不出来,却还是让冉郁欠了她朋友一个人情,喻昭清觉得没有必要,在她的为人处事的态度里,她的首要原则就是能不麻烦别人就不用麻烦。 "嗯?同事?"孟常青抬了抬眉稍,表现出疑惑的表情,故作不知,"应该是她员工才对吧?员工拿了工资就有义务为领导提供相应的劳动,理所应当的事情算不上人情亏欠。" 硕大的医院里,就算是院长也算她小冉总的员工,谁不上赶着服务她啊。 冉郁在医院里别说是插队了,她就是要求体检中心不对外开放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喻昭清表情一滞,试图在孟常青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冉郁吗?孟总开什么玩笑,她哪里会有那么大权利。" 开什么玩笑,冉郁要是真的像孟常青说的那样也不至于戴假项链了。 那天当着喻栀韫的面承认项链是假的,她作为旁观者都替冉郁感到窘迫,毕竟谁都要面子,她当时一把扯掉项链的时候,她还给喻栀韫使了眼色让她别说了。 冉老师最多算是小康家庭,经济状况能温饱,谈不上大富大贵的。 喻昭清只当是孟常青开的一个玩笑一笑置之,但孟常青却煞有介事地说,"自然是有那么大权利的,毕竟是小冉总,就算不是自家医院也会给她三分薄面。" 眼看孟常青并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喻昭清心不可自控的往下沉,捕捉到的信息让她的思绪一下子有些乱,迷离的双眸里依然有对冉郁信任延伸的疑虑,"抱歉,我可能没太听懂你的意思,孟总您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吗?" 自家医院?小冉总? 多么陌生的词汇,更是不可能跟那个停车费都能省就省的冉郁联系起来。 心念闪动间,喻昭清下意识还是不相信如此荒谬反转。 冉老师,冉医生,小冉总,冉郁是百变达人吗?各行各业都要沾染一点关系。 孟常青红唇若有似无的勾着,笑意不达眼底,似有一丝讽刺在话音里,"喻总监不知道吗,渝阳百分之九十的私立医院都是她家里的产业,别说麻烦前同事了,她在医院就算是院长来了也得恭恭敬敬称一声小冉总的。" 她有钱又有权,高学历高颜值,每个配置都是拉满的完美条件。 喻昭清,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你连认识她的资格都没有。 咔哒 有一根弦在脑海中骤然崩断,喻昭清有那么一瞬的无措,喃喃重复,"小冉总" 孟常青肯定,"是,正常来说是应该这样称呼她的。" 喻昭清心神漂浮,"她说她家里是做医疗器材的,怎么会跟私立医院扯上关系。" "她家里也做医疗器材,投资业务范围挺广的,几乎涵盖了医疗整条线。" "" 所以冉郁家里竟然不是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可这个有什么好隐瞒的? 有钱的富二代,这不管是在同性还是异性中都是加分项。 什么奇葩毛病,她又不仇富,瞒着她做什么。 冉郁脑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哦,她是富二代体验生活。" "喻总监可能误会了,康安医疗董事长的女儿身份可不是富二代那么简单。" 康安医疗? 这个公司她怎么就觉得那么熟悉? 脑海中搜寻不过一瞬,喻昭清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之前莫名其妙收到宣传手册的公司吗! 难怪冉郁那晚上那么激动。原来这是她家的产业,她遮遮掩掩是怕她知道她的身份! 喻昭清双手死死捏住杯壁,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难以扼制的情绪一点点侵占理智,嗓音压抑又酸涩,"原来不是简单的富二代啊,。" 孟常青三言两语给她带来的巨大信息量,喻昭清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冉郁,跟她在一起的冉郁只是她的一面,而她有很多面。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倒腾医疗器材,挣点昧心钱。" 曾经的对话浮现在脑海,喻昭清尚未理清思绪,孟常青又说,"嗯,我家里和她家算是世交,她的祖爷爷创办了如今康安医疗集团的前身,随着经济飞速发展的洪流从名不经传的小公司一点点发展起来,后来一代代传承发展到她父亲这一代,三十多年前和她母亲两家强强联姻,将集团业务发展到了另一个巅峰。我想喻总监也算半个渝阳人了,你应该多少知道康安医疗吧?" 喻昭清美眸微眯,"嗯,我知道,只是不太了解"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第81章 感觉到冉郁很陌生 那你们是纯爱啊…… 孟常青神色依然波澜不惊, "很正常,就算有了解也不一定会知道这个公司高层主要人员构成,冉郁她的性格不属于很张扬的那种人,所以就算认识她好几年也不一定知道她就是康安医疗执行董事和自己原配唯一的女儿。" "冉家的长女, 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 如果不是她热爱眼科, 她从国外回来就是要进自家企业学习接手业务的。后来她不顾父母反对坚持进医院,在医院没几年因为医闹受伤,辞职之后不想按照父母的安排回家里, 才来我学校当数学班主任。" 所以像孟常青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因为手底下随随便便一个老师的引荐就将那么大的项目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做,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冉家的冉郁, 她都没有跟她同桌吃饭的资格。 三两句话里, 有些信息是喻昭清知道的, 但组合在一起就是她闻所未闻的新身份。 她知道她还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但不知道她是冉家的长女,她知道她从小被父母严苛教育, 但是不知道是为了把她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她也知道那场医闹,但不知道她是因为不想回去继承家业才来当一个普通老师。 冉郁片段式告诉她一些信息,间接引导她把她当成一个事业受挫只能去当老师的普通人。 甚至孟常青也在配合冉郁告诉她片段式信息,她们两人配合默契, 就这样把她蒙在鼓里,就真的以为冉郁当时是浪费了人情好不容易替她争取到和孟常青合作的机会。 她们在戏弄她 喻昭清幡然醒悟, "难怪,一个普通班主任老师怎么能和孟总关系那么好。" 冉郁最开始说和孟常青关系好是因为帮过她这只是她的谎言而已,她们两人关系好是因为她们两家是世交, 门当户对的两家,也是冉郁父母认可相处建交的朋友,一起长大的朋友。 现在回想起来,冉郁身上很多反常都是没有办法自圆其说的,稍微理性一点就能发现不对劲,但她完全就相信了冉郁,也相信了喻栀韫,完全没有想过冉郁的身份是喻栀韫也触碰不到的高度。 孟常青笑了,"是啊,跟我关系这么好,她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老师呢。" "" 闻言,喻昭清已经听出孟常青似乎对此还有点优越感,于是眉间的弧度拢起,稍有不悦,不动声色地克制下来,"嗯,挺好的。" 孟常青勾唇欣赏着喻昭清黯然的表情,浅笑里有漫不经心的从容。 她没把喻昭清放在眼里的,即使不可否认她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女人。 但再优秀也跟冉郁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时候出身就能否决一切。 良久,孟常青迎着她的目光,"喻总监,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这些又不是什么黑历史,何必瞒着你呢?" 不告诉喻昭清自己的身份,却又在父母面前极力争取这段感情。 孟常青就算仅仅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也看不透冉郁。 喻昭清也看不透,一瞬间觉得冉郁真的好陌生,陌生得可怕。 枕边人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温情转瞬化为泡影,她像跳梁小丑一般被扇了耳光。 喻昭清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苍白,双唇动了动,"不知道。" 无人知晓,此刻喻昭清在孟常青面前艰涩的挤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有多低微。 好像一下子低到了尘埃里,风尘尽数袭来,于尘土间迷茫又无力挣扎。 其实她知道,稍微想想就能猜到的。 "都在一起了都没问过对方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们没有正式聊过家庭,偶尔两次提起她都挺敷衍的。" 喻昭清语气有些无奈,现在想起,只觉得冉郁每一个温柔的眼神里都藏着秘密。 原来冉老师是富二代啊,不,她是出身尊贵的继承人。 身世显赫的大小姐,隐瞒了身份和她在一起,狗血电视剧都不这样写了。 "那你们是纯爱啊,只认定对方这个人,连对方是谁都不在意就可以在一起。"孟常青若有似无的笑声勾着尾音在两人之间飘荡。 纯爱,大小姐倒追一个有孩子有婚史甚至有长达十年感情纠葛的女人。 不过也是,快三十岁都没有谈过恋爱的冉大小姐的确很纯爱。 "大概是\"喻昭清苦笑。 "sorry,我今天可能说得太多了。\"孟常青放下叠起的长腿,准备起身告辞。 "你可以说更多的,孟总。"喻昭清微微撩起眼皮,脸上勉强挂着疏离的笑。 没有想象中被欺骗的怒意,甚至不想立刻去质问冉郁,喻昭清异常冷静。 她展现了自己强大的情绪管理能力,没有在孟常青面前太过失态,甚至还保持着最开始的动作,和孟常青保持平视,远远看过去,两个女人气场势均力敌。 她不喜欢浓妆,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淡妆,此时面对妆容精致,一身得体合身的手工正装孟常青,稍有压迫感地气场如影随形,眼神交汇间,也没有落了下风。 她让孟常青全盘托出知道的一切。 孟常青起身的动作顿住,"这种事情你直接问冉郁更好吧,刚刚是我失言了。" "不过我想她没有告诉你大概是有她的顾虑" 她还以为喻昭清会第一时间生气想找冉郁问个清楚,没想到她居然镇定自若的想让她说更多。 喻昭清咽下水杯里所有的茶水,似乎在思考孟常青最后那句话。 冉郁会有什么顾虑呢? 怕她图她钱吗? 亦或者她根本就只是一时兴起玩玩儿而已。 短暂的思考,喻昭清点点头声音清冷,"嗯,我知道,孟总放心吧,我们会好好沟通,您费心了。" 语气一顿,喻昭清又问,"如果方便的话,我想问一下,她最近这么忙,不是因为学校在准备春季开学或者在给老师们提前进行培训吧?" "她跟你是怎么说的?"孟常青没有直接回答喻昭清。 "刚开始是说在学校,后来又说家里有事需要回家住两天。"喻昭清已经预料到了,但是她还是向孟常青求证冉郁这两天的行踪。 "其实她出差了,代她母亲出席一场重要的会议谈合作,好几天才拿下合同。昨天又连轴转去总部医院开会,今天开学第一天,她连夜赶回来的。" "她行程还挺满。"喻昭清自嘲地笑了。 骗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她。 昨晚冉郁说她在公寓休息,今天直接去学校,结果她是还没回来。 这样,她会怀疑冉郁跟她说的每一句话的真实性。 她口中的爱,到底有多真,她特意为她而来,是不是只是因为工作路过而已。 孟常青替冉郁说话,"她肩上有不得已的责任,很多时候累了也不能休息,去年认识你那半年,可能是她前半生最闲的半年。" 因为太闲,所以要找一点消遣。 一时兴起,冉郁选中了你。 喻昭清晦暗不明地看了一眼孟常青,顺了她的心意,"所以我只是她无聊时的消遣。" 虽然听懂了她潜在的暗示,但孟常青却有点看不出喻昭清这句话的认真程度。 稍加思索,她没有否认,只说,"很多事她身不由己。" 看似是在劝喻昭清,但实则有点拱火的意思。 喻昭清眼睫轻颤,低声附和她,"嗯,毕竟在其位,她身不由己。" 那我呢? 冉郁那么煞费苦心的隐瞒,这段感情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已经感觉到了喻昭清这是在自嘲,孟常青决定给她压力加码,于是说,"不仅身不由己,她还有很多遗憾。冉郁真的很爱自己手中的那把手术刀,典当了自己三十岁以后的自由,顶着父母的压力去医院上班。又因为偶然的失误,遭受了一场针对性十足的医闹,经过多科室专家联合会诊抢救,才保住了自己的右手,在医院ICU躺了一个多星期。" 被迫放弃自己的眼科事业之后因为自己的"清高",见不得医院背后的交易,医闹之后去当了老师,她这一路走完,她才二十九岁。 提起冉郁的来时路,遍布荆棘,满是遗憾。 不仅仅是惋惜冉郁的来时路,孟常青更多的是想证明她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冉郁的家庭背景,冉郁的来时路,她值得一个更好的爱人,她值得更懂她过去苦难,更疼惜她的人。 简而言之,喻昭清配不上冉郁,这段感情不对等得荒谬。 "她的过去很值得分享。"孟常青一字一句提醒她。 她在暗示她,冉郁或许根本就没把这段感情当真。 推心置腹聊过去,将软肋展现出来,是相爱必经的一个流程。 而冉郁没有,喻昭清不仅要明白她们阶级的差距,也要明白冉郁在故意让两人信息不对等,这是冉郁对这段感情的态度。 喻昭清嘴角勾起一丝讥笑,"所以,她明明应该说的,可她还是对我隐瞒了。" 但然后呢,没有然后。 喻昭清并不因为孟常青刻意的引导而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里,至少在孟常青面前,她依旧维持着自己的优雅端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平稳,甚至已经到了毫无起伏的程度。 靠着沙发叠起细长的双腿,喻昭清有送客的意思,"谢谢孟总跟我说的这些,也非常感谢你的信任,把房子交给我们设计,希望我们这次也依然合作愉快。" 孟常青也没有了留下的理由,她微微颔首,"合作愉快。" 办公室的门缓缓合上 孟常青走了,桌上的两杯茶也只剩下虚无缥缈的一点温度。 喻昭清挺直地腰背瞬间就放松了下来,沉沉地闭眼,掩下所有轩然的情绪。 再无第二的人的办公室里单薄的背影置身其中,腰身陷入沙发里,有些秋风过林的凄凉萧瑟。 喻昭清久久没有挪动身子,宛若入定一般,连表情都淡得快要没有。 她就一直坐在那个位置,没人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安静又有些落寞。 "喻总监,马总那边回复我们了,约我们明天下午签合同。" "嗯。" "那我详细时间跟地点,然后再跟财务过一遍合同。" "行。" "那您" 刚被喻昭清叫出去名为小宋的小姑娘察言观色见领导这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有点犹豫要不要提醒她接下来她安排好的工作内容。 毕竟,从孟常青走后,她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 随着外面黄昏的暖色渐晚渐浓,她孤身一人坐在沙发上,稍显凌乱无序的发丝遮住了她大半容颜,远远看过去,更衬其冷清疏离,让人难以靠近。 喻昭清神色淡淡,"还有什么事吗?" 小宋走进来硬着头皮通知她,"顾总说你后天上午有空的话,跟她一起去六楼面试今年投简历的应届生,一共收到了一百多分简历,过滤筛选之后留下的十多份已经发您邮箱了。" 工作安排得很紧,还有今天孟常青带来的项目要对接,这是提醒喻昭清今天和明天都要加班,但她这个状态 喻昭清闭了闭眼,一身清冷气息凛冽得让人心生畏惧。 好几秒,她起身挪动僵硬的身子,"知道了,我尽快处理。" 小宋点点头,应声出去,"好的。" 没几分钟,小宋又端了一杯清茶进来,"喻总监,喝点茶。" "谢谢。" "不客气。"把茶杯在喻昭清手边放下,小宋又顺手打开办公室里所有的灯。 视线里多了一杯热茶,跟刚才一样泡的竹叶青茶,但此时却好像变了味道。 喻昭清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沉默几秒,突然拿起那杯茶一股脑倒进垃圾桶里。 第82章 差点追尾 她脑残啊 这把正要出门的小宋吓了一跳, 缩了缩脖子回头屏息凝神地看着喻昭清,"喻总监,是茶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都说谢谢了吗,又按照她刚才的口味泡的, 怎么突然翻脸就把刚泡好的茶倒了呢? 不合胃口?心情不好? 她才刚来一个多月, 实在还没摸清这位领导的脾气秉性, 日常里喻昭清都是平和冷静地一面,也没想到她还有这阴晴不定的一面。 杯子里的茶水一滴不剩,喻昭清不轻不重放下杯子, 迎上小宋的目光,她并未无端迁怒于好心的她, 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 "别紧张, 跟你没关系, 是我的问题。你先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把跟马总约好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发给我。" "好的。"小宋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离开了办公室。 许久, 喻昭清看不进任何文件, 也无心对接孟常青带来的工作,于是把资料交给手底下员工之后就难得的早退了。 下班高峰期的时间,城市高架也一路堵到尾。 车速十分缓慢,渐渐催生了喻昭清心底地躁意。 开车一向平稳的她竟然有向怒路症靠拢的趋势, 好几次因为旁边车道不停加塞而不得不踩下刹车急刹的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朝对方按了好几次喇叭,岂料对方一脚刹车, 跟车距离太近的她踩刹车已经来不及,触发车辆自动刹车功能,因为惯性安全带狠狠勒着她的胸口把她带回座椅。 脖子被安全带边缘勒出一条醒目的红痕, 令人烦躁的痛感如影随形。 险些造成追尾,喻昭清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再驾驶车辆,于是她立刻下了高架把车停在了路边。 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紧绷的神经也并未有丝毫松懈。 不过几分钟,有人敲响她的车窗,"你好女士,这里不能停车,请你立刻挪走。" 喻昭清勉强地撑开眼皮,见是交警,立刻重新系好安全带,"抱歉,我马上离开。"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喻昭清无力地推开房门,坐在门口换鞋凳上。 她脑子里很乱,反反复复想起孟常青说的那些话,诚然,冉郁的身份对于她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但也不是什么不接受的事,她需要时间消化,在这期间,她觉得很无力的是这是由孟常青告诉她的,好像代表了冉郁的自家人来否认她。 即便孟常青告诉她那些的目的有待考量,即便冉郁对她有权衡利弊的隐瞒和欺骗,但她还是会因为冉郁一路走来那么多的身不由己而感到心疼。 她有着极好的出身,财富地位她什么都不缺,可是她走的每一步依然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和近乎苛刻变态地约束管理,曾经被怀疑三十岁还没谈过恋爱是不是有心理疾病的原因也仅仅是她为了自己热爱的眼科事业甘愿献祭的时间和自我约束。 冉郁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小冉总,你要是坦诚一点该多好。 复杂难以理清的情绪交织,喻昭清出神许久。 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画面,冉郁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她没什么朋友,当时她是怀疑并且有点不以为然的,但此刻,那时的轻视和质疑在孟常青口中三言两语里化成一记利忍重新扎进她心里。 余痛绵延,她在意的点竟然就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一点。 格外在意,原来她是真的没有朋友 而没有朋友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有心理疾病,是她父母会严格筛选她身边的所谓朋友,所以社交的天性被压制,她也得不到感情纯粹的深交朋友。 后来在国外拿到了双学位证书,一句话就能概括的经历,实际上冉郁日日夜夜需要压榨多少休息时间在两个专业课程之间奔波。甚至喻昭清不敢想象,竟然有人会用"典当自由"为筹码才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而她都这样努力为自己争取了,苦难好像从来不会因为她努力就对她有一丝仁慈,在成为病人一念之差的发泄时,她在自己家里的医院差点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作为旁观者再去想冉郁的过去,她都能感觉到窒息和难捱,但现在的冉郁完全看不出来经历了这么多,提及过去,也是轻描淡写开玩笑的语气。 那段最艰难的时间冉郁都是怎么过来的,她没有朋友啊 所以,当脑海中无法自控的一遍遍浮现这些内容的时候,喻昭清心口发闷,始终不得其解。 她应该怪冉郁轻视她好不容易对这段感情迈出的一步,也应该找到好几天没见的冉郁当面对峙,甚至她此时应该无比愤怒冉郁不怀好意的隐瞒身份追求,但是这些情绪之外,又忍不住心疼她的来时路。 她大概真的又回到了十年前跟袁书桉反复拉扯的那段日子,没出息的心软和心疼。 只要心里住进了对方,不管发生什么都忍不住委曲求全,只为了这段关系能保留下去。 想来喻栀韫说得没错,她这种恋爱脑生来就应该被轻视,反反复复吃爱情的苦。 是她活该,也是她自己愚蠢,自取其辱,自我折磨,不得其解。 下一秒,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喻昭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备注。 是喻栀韫打过来的,她刚刚还在想她,现在看到她的来电显示,喻昭清有点不太想接。 这种时候她只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所以把手机放在桌上没有接听。 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一口气咽下三分之一,以此平息心底燃烧不停的躁意。 但桌上的手机很快又第二次响起电话铃声,喻栀韫过完年就进组了,现在正在外地拍戏,一般没事也不会连续打两次。 理智回笼,担心喻栀韫真的有急事,喻昭清按下接听键,声音低哑,"栀韫,怎么了?" 双手撑着桌沿,喻昭清侧颜流露出难以压制的冷冽之色。 显然,今天从孟常青造访之后她的心情就很不好,回来路上又差点追尾,惊魂未定的她胸口好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烦闷又刺痛,已然无法维持一贯的耐心和温和。 "姐?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喻栀韫刚拍完一场近景坐在一边补妆,手里拿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妆容,将手机随意放在化妆台上开扩音,"你在开会吗?妈刚跟我发消息说下午给你打电话一直都无法接通,给你发消息也不回,她有点担心你,让我打电话问问你在干什么。" 发消息喻昭清可能在开会或者见客户没办法及时回复,但打电话一般打第二次她都会接,几乎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毫无征兆地好几个电话都不接的情况。 包括刚才接电话的速度,喻总监今天实在反常得让人有点担心。 实在有些心力交瘁,喻昭清揉了揉眉心,解释的嗓音低沉又冷淡,"我没事,刚刚在开车所以没看手机,一会儿空了会给她回个电话,让她不用担心。" 一反往常地几乎没什么耐心,语速都快了很多,有点像挂断电话。 闻言,喻栀韫照镜子的动作一顿,放下镜子拿起手机,"那行吧,你忙的话我跟她说就行,主要你不接电话妈和爸都有点担心。" 有点怪怪的,感觉喻昭清情绪不高,语气淡漠又匆忙。 喻栀韫看了一眼时间,应该是她下班的时间了,那大概率不会是工作上的事。 不会袁书桉又犯病莫名其妙来找她吧? 不是没可能,这女人自从冉郁出现之后就开始言行失去逻辑。 "嗯,让他们别那么紧张,我都多大的人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喻昭清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想回她妈的信息,又看到壁纸是冉郁那天带着喻不晚去森林公园拍的那张拍立得合照,瞬间就没有心思再回复任何消息。 "妈说了什么?"喻昭清声音艰涩,捏着手机的手微不可察的发抖,她的情绪快要无法自控,手机从手心脱手,不轻不重落在桌上砸出清脆地一声。 喻栀韫有点想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但她了解喻昭清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所以在心里盘算着让司繁过去看一下,嘴上只是转告和她妈的聊天内容,"就是你开回去冉郁朋友的那辆车,妈说从你开回去之后就一直都没有人来开走,倒也不是在催你开走,是因为家里这几天在下暴雨,她想问如果近期都没人来开走的话她准备弄个移动雨棚遮遮,怕吹大风刮坏了。" 喻栀韫知道那辆车是冉郁朋友的,但喻昭清开回去只说了是朋友的车,家里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车,只知道过几天会有人开走。 虽然多少有点奇怪喻昭清在老家哪个朋友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车,但是喻昭清不愿意多说,她们也就没有多问,就当成喻昭清朋友的车停在家门口,还想着保护着别被刮花了喻昭清跟朋友不好交代。 喻昭清说,"不用管它,就让它那样放着。" 喻栀韫轻笑着调侃,"那辆车现在最高配置市场价八九十万,还是临牌新车,冉老师的朋友心是不是有点大啊,自己新车就这样被人开走半个月也不闻不问的。" 闻言,喻昭清洁白的牙齿在红唇上留下深深地印痕,她十指陷进浓密的发丝里,闷声回答,"可能是家里不缺车吧。" 大概率冉郁这几天真的太忙,所以没来得及让人开走。 一辆车代步车而已,不值得小冉总放在心上的,忘记了也正常。 "那辆车可不便宜,又是新车,刮坏了你家冉老师一年工资白干赔给她朋友。"喻栀韫这时候还没听出喻昭清那句家里不缺车是什么指的冉郁,只当喻昭清跟冉郁都挺心大的。 一辆车又不是一颗白菜,刮到了补点漆浪费时间又花钱,没必要。 "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喻昭清一字一句狠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渝阳出生,渝阳长大的人,会在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城市有什么朋友? 能放心借出新买豪车并且十天半个月不问的朋友,那应该是多好的交情? 所以冉郁单纯地把她当傻子在骗,拙劣的谎言经不起一点推敲。 但偏偏一次次她都信了,喻昭清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有点蠢了,活该被骗。 喻栀韫停顿两秒,"什么意思?那车是谁的?" 租的?租的每一天都算钱啊,租车公司也不可能租临牌新车。 买的?不可能,冉郁又不是脑残,就来一晚干嘛买车,何况买车又不是买白菜,不走流程不签合同吗? 冉老师看起来就囊中羞涩,不太像能买得起百八十万豪车的人。 喻昭清怒极反笑,"是冉郁自己的。" 喻栀韫不信,"她脑残啊,跑那边买一辆那么贵的车又不开回渝阳。" 眼眶忍不住泛红含泪,喻昭清极尽克制,"真的是她的,她都没去过那边,怎么会有能借给她车的朋友。" 想不到吧,冉郁真的就那么脑残,来一晚都去提了一辆车。 小冉总的代步车都快七位数,而且是日抛的。 真是泼天富贵降临在她头上了,女朋友会钞能力。 好像听了一个冷笑话一般,喻栀韫笑都来不及笑,下意识反驳,"开什么玩笑,她一个一万多项链都要戴假货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买一辆好几十万的车,她中彩票了?" 喻栀韫越深信不疑冉郁没钱,喻昭清越觉得可笑。 冉郁的人设塑造得很成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她就是个普通工薪族。 第83章 直接跪了 你妈是不是不要你了 "栀韫, 她是康安医疗集团董事长的长女。"喻昭清声音很轻,几乎快要脱力。 所以冉郁有钱,她身后有资本,她能在医院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人还没人敢拦, 不管是喜欢骑单车上下班还是开老车都只是单纯地乐趣, 是她人生的可选项, 不是必选项。 "谁的长女?"喻栀韫瞬间坐直身子,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她握住手机快速走到一边, "冉郁?你确定是我认识的那个冉郁吗?" 大脑宕机一秒,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她大脑还是没办法消化这个事。 "谁跟你说的, 姐, 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别拿我开玩笑啊。" 渝阳谁不知道康安医疗那座当成标志性建筑的大厦, 这竟然冉郁家里的产业, 这要是换个人说出来,她都觉得对方是有妄想症的神经病。可是对方是喻昭清,她自己的亲姐, 她了解她不会无聊到拿这种事开玩笑。 家产万贯的大小姐竟然就在身边, 这谁敢想。 心酸地哼出一声气音,喻昭清疲惫得有些麻木,"我何必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她现在工作的学校校长跟她从小就认识, 她们两家是世交,她下午跟我说的。" 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但的确就是事实。 城市中中心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厦,冉郁是从一出生就在最高层,身份高贵, 衣食无忧,随便一个决定就能影响别人命运的小冉总。 "她为什么突然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吗?" "虽然感觉她是不经意间说漏嘴的,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有点刻意,也大概猜到原因,但是不重要。" 孟常青别太看低她了,真以为她什么都看不出来,一个那么小的项目不值得她孟总特意来一趟,她只是没戳破留给还需要合作的两人体面而已。 喻栀韫欲言又止,"姐,那这事儿" 她想喻昭清她还好吗,但又觉得她肯定不好。 又一次全盘拖出真心,又一次看错了人,喻昭清感情线真是一坎儿又一坎儿。 不过这一坎儿比上一坎儿新鲜,有钱人装穷隐姓埋名跟她谈恋爱,一时间喻栀韫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喻昭清眼中一片荒芜,"其实我理解她最开始没有告诉我她真实的身份是有所顾忌,我甚至能理解她因为家里业务无法脱身时对我的欺骗,但我不能理解,她想瞒我一辈子吗?" 冉郁想瞒她一辈子,是因为一辈子想让她当地下情人吗? 不能带回家,不能见光的女朋友叫地下情人。 "我也不理解,如果她想一直瞒着你,说明这段感情她随时都准备脱身而去,但是她不是跟你说已经告诉她爸妈你的存在吗?她何必这样做呢?" "所以,我现在都有些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啊"喻栀韫一时也无法反驳。 她也有点怀疑,冉郁的用意,冉郁的真心。 真是一场灾难啊,她都想立刻回渝阳了。 挂断电话,喻昭清想起冉郁曾经夹在笔记本里用来当书签的那张卡,她推拿起桌上冉郁夹在备课本里的笔记本,她这几天都没回来,所以今天开学第一天也没把这些东西拿走。 里面果然还夹着之前第一次请吃饭的时候她说是黑荔枝至尊VIP的那张卡,喻昭清食指和中指夹着这张被冉郁用来当书签的黑金卡,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静静看着。 小冉总啊,竟然用象征着尊贵身份和顶级服务的黑卡当书签。 她也算有幸,托小冉总的福,这辈子还能亲眼看见一回黑卡。 所有的反常都有了解释,她为什么从放寒假回她家所谓帮忙开始每次打视频她要么是一身正装,要么是华丽精致的礼服,明明在学校上课时一直都是休闲装。 因为衣着得体是重要场合社交的基本礼仪啊,冉家大小姐代表的是冉家,自然不能随随便便一身休闲装就过去了。 桌上放着冉郁曾经收到一直都没有拆开的那个快递,喻昭清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张买六位数奢侈品包的发票。 冉郁没想过她会看她的东西,所以随便和她的一些杂志放在一起。 出神久了,喻昭清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接孩子放学的时间,于是她匆忙拿起车钥匙准备往学校去 学校门口 冉郁蹲在花坛边把脑袋埋进膝盖里,声音懒洋洋的从腿弯里传出来,"喻不晚同学,请问你的妈妈是不想要你了吗?" 她今天是被人送过来的所以没开车,就打算喻昭清来接渝不晚的时候顺带就把她带回去了,但是她给喻昭清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发消息也没回,就连喻不晚用电话手表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缩成一团的冉郁因为睡眠不足加上长时间神经高度紧绷,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你妈不要你了那能要要我吗?" 连续一周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冉郁心脏狂跳,在猝死的边缘疯狂徘徊。 改名成功的喻不晚同学明显还没适应自己新名字,所以在对着马路望眼欲穿时并没有回应冉老师的呼唤,背着书包乖乖坐在石凳上,执着地给自己妈妈打电话。 现在学校里全都放学走了,空荡荡就她和冉老师坐在校门口的马路对面没人认领。 一大一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莫名的凄凉,好像被抛弃了。 冉郁眼皮都快睁不开了,给喻昭清打电话再一次无人接听,她陷入自我怀疑中,"不晚啊,我应该没惹你妈生气吧?还是你怎么惹你妈生气了,给她都气自闭都不来接你放学了?" 喻不晚不语,因为她已经收到了妈妈的语音,说她在堵车,马上就到。 好一会儿都没得到回应,冉郁就好像在冷宫里疯了的妃子一样自言自语,"今天开学第一课也不来参加,你妈是不是飘了啊?" "喻不晚?袁思桉?宝贝啊,请问我叫什么你才能回答我。" 没一个喜欢的名字是吧? 充耳不闻的,那高冷劲儿跟喻昭清一模一样。 "妈妈一会儿就来了。"喻不晚终于分出心神回答冉郁。 但隔着一些距离的冉郁因为困到睁不开眼,耳朵也不太好使的感觉,继续说,"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冉郁隐隐感觉到自己后背开始出冷汗,明明现在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这路边还吹着风,但冉郁察觉到自己后背内衬湿了一片,凉凉地贴在身上不太舒服。 但她只当是这几天工作太忙没有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所以只是抱着膝盖闭目养神。 总之喻昭清肯定会来的,她是不可能招呼都不打就不来接喻不晚的。 过了十多分钟,蹲得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冉郁听见喻不晚突然惊呼一声,"妈妈!" 这突兀的一声把冉郁一下子强制性从睡意中脱离出来,猛然睁开眼睛想站起来,却忘记了自己正蹲在花坛上,蹲太久腿麻到没有知觉。 一个重心不稳冉郁直挺挺地跪在了喻昭清面前。 四目相对,冷风卷落叶,喻昭清身着白衫长裙温然而立,目光清淡地望着双膝跪地的她。 不知道是不是冉郁的错觉,她感觉被风吹得略显凌乱的发丝下,那双清冷地眸有点泛红。 气氛瞬间显得有点尴尬,冉郁再没有了任何睡意,"你来了啊,穿这么少不冷吗?" 喻昭清刚从车里下来,估计是没想过要耽误太久,所以没穿御寒的外套。 无暇顾及她都没有回答她的话,丢脸的冉郁硬着头皮勉强撑起一条腿,脸涨红到了脖子根儿,很快感知到自己膝盖疼到发麻,下意识伸手想让喻昭清拉她,"拉我一下,疼死了。" 喻昭清没有动作,就静静地看着她朝自己伸手,原本红润的唇不见一点血色。 短短几秒,气氛仿佛都停滞了,无形中涌动着危险的气息。 有点冷淡,冷冷清清地好像回到了她们刚开始认识那段时间。 "冉老师你没事吧?"喻不晚被冉郁吓了一跳,连忙关心她。 "你看看你女儿。"幽怨地瞪了她一眼,冉郁轻哼一声,"干嘛这么冷淡,都放学了,周围没人。" 冉郁以为是在校门口的原因,加上她们离上次在喻昭清老家见面都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有点生分了。 但是也不能这样对她置之不理吧? 这么高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的陌生人。 看见陌生人摔倒都会好心扶一下 见她的确是自己起不来,喻昭清还是握住她的手把她扶起来,"有没有伤到骨头?" 刚才扑通一声,冉郁没有任何缓冲地从石阶上摔下来,稍有不慎真的有可能骨折。 她刚才是蹲着睡着了吗? 喻昭清软下来了,冉郁顺势和她食指紧扣,有点像撒娇的音调,"你帮我检查一下?" 她在石阶上坐下,喻昭清被她半拽过去的。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中间半空中牵着的手没有松开。 喻昭清尝试着缩了缩手,没缩掉,柔和的目光一寸寸凉下去,"我不是医生,没有专业的判断能力,你要是觉得实在难受得走不动就去医院拍个片。" 反正医院都是你家的,小冉总随便来去自如。 意识到喻昭清的情绪有异常,冉郁勾勾她手心,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喻昭清微微偏头,没有和她视线对视上。 冉郁笑容一僵,倾身凑过去,"生气了?" 没有回应,冉郁晃晃手撒娇,"那我自己看的话你能帮我把裤子掀开吗?" 冉郁总是很有技巧,准确来说是她太过敏感,喻昭清无法忽视和她交握时彼此的体温,手心的酥麻也一路撩到了心里,浑身过电一般。 喻昭清无法忍耐,生硬地抽回自己的手,细白的指尖压了压耳边被风撩起的发丝,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是不要随便碰伤口,如果真的伤到了骨头你一直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这不是常识吗?你做过医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和接受冉郁身份,在这之前她不想和她产生任何肢体接触。 心里有了隔阂,每一次肌肤相贴时的心跳加快都不再来源于心动。 面对眼前的冉郁,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心里都莫名地膈应,因为下意识会想到她不仅隐瞒了自己身份,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自己。 撒了一个谎,就需要一千个一万个谎言去填。 喻昭清得疏离太过明显,冉郁又伸手想拉住她的手说点什么,但落了空。 膝盖疼得她直皱眉,冉郁只能悻悻收回手暂时搭在花坛边,"无情的女人,说翻脸就翻脸。" 她当然清楚这个常识,也能感觉到自己只是皮外伤。 这不是这么多天没见,想撒撒娇贴贴抱抱吗? 喻不晚也是十分贴心的小棉袄,刚被妈妈招呼着从车里拿回了碘伏,双手一股脑儿捧给冉郁之后蹲下身子,一点点卷起她的牛仔裤,"肯定很疼吧,冉老师你要不要贴创可贴啊。" 两条腿的膝盖都红了一大片,大概率明天会青。 喻不晚皱眉仿佛感同身受了冉老师的痛,蹲在她面前捧着她膝盖呼呼大吹,"给你吹吹。" 虽然依然一半风一半口水,但冉郁看她这么认真虔诚的模样,心都软成了一片,有点夸张的语气,"哇,我们随便吹过了就感觉好了很多呢,太神奇了吧。" 喻随便,冉郁是不会放弃这个如此有个性的名字的。 刚偷偷摸摸叫了好几声喻随便 "哼。"轻哼一声,喻不晚看在她受伤的情况下不跟她计较。 太过分了!小姨和冉老师都叫她喻随便! 她真的要生气了,明明妈妈给她改的名字叫喻不晚! 第84章 坦白 查询余额 卖力地吹了好一会儿, 喻不晚腮帮子都酸了,很委婉地开口,"冉老师你还疼吗。" 被夸了就干劲儿十足,但她也不能在这里吹一晚上吧? 她饿了 "好了, 不疼了, 谢谢宝贝。"冉郁被她的表情逗笑, 放下自己的裤子。 "你去医院吗?"一直没说话的喻昭清开口。 "不去啊,本来就没事,坐一会儿就好了。" "嗯。"闻言喻昭清伸手牵过喻不晚的手准备离开。 她现在看着在她面前花言巧语各种套路的冉郁就心烦意乱。 这人就喜欢玩儿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心机达到自己目的。 "哎?不管我了?"冉郁声音追着喻昭清决绝离开的背影。 喻姐, 不处了? 你还能依稀记得我是你女朋友吗? 显然,喻昭清还是记得的, 她坐上车之后也没有直接离开, 显然在等她。 冉郁拖着疲惫的身体, 身残志坚地慢慢挪动到喻昭清车里。 她能感觉到喻昭清今晚心情不好, 但是现在孩子也还在车里,冉郁也不能直接问吧,毕竟喻不晚也不是三岁小孩儿了, 要是总不避着她, 次数多了她是能察觉到自己亲妈和自己班主任之间关系反常的。 时隔多日三个人又一起坐在这辆车里,喻昭清来接她们两人回家,但是氛围却跟以前大相径庭,除了偶尔她跟喻不晚的声音之外, 喻昭清全程都没怎么说话。 开到一半,喻昭清突然在一家银行面前停下车, "冉郁,我现在需要用现金买点东西。今天出来得太急没带钱包,你能去帮我取一点现金吗?" "行啊, 你要多少?"冉郁必然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从包里抽出钱包,里面有一叠现金,她拿出来数了数,"我这里有大概一万块。" 国外有给小费的规矩,在那边生活了几年,冉郁也养成了随身携带现金的习惯,偶尔需要借助陌生人行个方便时她习惯性给点感谢费。 喻昭清眼睛也不眨,"我需要一万一。" "" 数字交易时代,什么东西需要一万多的现金才能买? 冉郁有点疑惑她买什么,但是看她心情不好,也就没多问。 快速数完了所有现金,包括包里所有的零钱,刚好一万零九百。 这么不巧吗? "那我这里不够啊。"冉郁把钱放在中控台上,重新从卡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我看那边刚好有ATM机,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吧,我再去给你取一点。" 喻昭清晦暗不明的视线落在那一叠现金上,跟着冉郁解开安全带,"我跟你一起去。" 推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冉郁连忙说,"不用了吧,别留孩子一个人在车里,我一个人去就行。" "我陪你去。"喻昭清温润的声线里带了些不容置疑。 "行吧。"有些心虚地捏了捏银行卡边缘,冉郁有不详的预感。 本来想去柜台取的,但是柜台这个时间早就下班了,她只能去ATM上取。 迈进ATM的小隔间,冉郁回头,视线撞上紧随其后的喻昭清。 她眉心狠狠一跳,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身体太虚了,手里的银行卡一下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地一声。 她的心也嘎嘣一下掉地上了。 不等她弯腰,喻昭清已经弯腰给她捡了起来。 握住她的手腕把手翻过来,喻昭清把银行卡放到她手心,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眼窝下的乌青,轻声唤她,"冉郁。" 她给她最后一次坦白自己真实身份的机会。 归根结底,即使被隐瞒和欺骗,她不仅还是会心疼她,甚至会心软给她机会。 因为这个世界上大多都现实,总在权衡轻重,她理解她这个身份带给她的顾忌,她甚至被她欺骗到现在依然心疼她光鲜亮丽身份之下如履薄冰的来时路。 冉郁蜷了蜷指尖,顿感手里的银行卡有千百斤重,艰涩地挤出一句,"怎么了?" 手腕那一圈温热没用多少力道,她稍微用力就可以挣脱,但是她所有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离了,两两相持,唯有沉重的沉默贯穿始终。 喻昭清一字一句,"把卡拿好。" 冉郁捏着卡张了张嘴,最后垂下眼眸,"我想跟你聊聊。" "你说。" "其实我家里不仅仅是做医疗器材的,你之前搜的那个康安医疗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 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冉郁羞耻于自己自以为是的隐瞒和胆小。 她有多次机会都可以说的,但没有被逼到悬崖边上,她就存有侥幸心理。 她是真的想永远瞒下去,甚至想过找人扮演父母的角色,这对于她并不难。 冉郁低着头,不太敢面对喻昭清。 "冉郁,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喻昭清声音里凝聚着冰霜,每一个字音都含着重量。 她不喜欢遇到事情逃避的人,她也受够了逃避型人格。 所以冉郁倘若有骨气一点,就不要一副懦弱不敢面对的样子。 冉郁机械地抬起头,嗓子里溢出的声线十分低哑沉重,"我父亲叫冉复垚,是康安医疗集团现任执行董事,母亲叫陆筝莱,是集团首席财务官,他们现在已经和平离婚,我是我妈妈唯一的女儿" 双腿几乎发软,冉郁靠在墙边说,"我之前工作的医院,是家里的产业,我现在上班的学校校长,其实是跟我们家关系一直很近。" 不可避免地对她有些失望,喻昭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这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吗?为什么不愿意早点告诉我?" 在明确了她的心意之后,冉郁有无数次机会告诉她。 身世显赫,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见不得人的污点。 冉郁无法为自己辩解分毫,"我" 沉默里,冉郁发现喻昭清竟然红了眼眶。 心一下子仿佛被人死死攥紧,喻昭清是一个多么坚强冷静的人啊。 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冉郁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喻昭清单薄的肩上,"很冷,别冻感冒了。" 脱掉外套的冉郁同样只剩下一件羊毛衫,两人距离很近,喻昭清视线里圈进了冉郁手腕上的疤,眸光微闪,"说话。" "对不起。" "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 那你叫我说话。 不敢反驳一句,捂住胸口,冉郁说,"那我是真的爱你,你一定要相信这句话。" 喻昭清冷着脸,并未回应她。 冉郁拉了拉她的衣袖,"相信我。" "我没给过你信任吗,冉老师?" 连她家庭都没有认真了解过就愿意跟她在一起。 结果呢,冉老师竟然藏着这么大一个惊喜。 跟小冉总谈上恋爱了,她这一辈子算是攀上了高枝了。 呵 抽走冉郁手里那张卡插进机器里,喻昭清让她按密码,"按密码,我看看小冉总有多少钱。" 冉郁欲言又止,"没必要了吧?" 她有很多张卡,还有陆筝莱给的副卡,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每张卡里有多少钱 冉郁这个反应,她已经猜到里面的金额会是她无法想象的数字。 喻昭清静静看着她,三秒之后转身自己按了数字。 200909 喻昭清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密码。 "你怎么知道我密码?"冉郁没想到她竟然知道她银行卡密码。 就算她对数字再怎么敏感也不至于敏感地猜到她的银行卡密码吧? 喻昭清稍抬眼睑,"你正式主刀第一台手术的日子,不是吗?" 她以前问过她为什么所有的电子设备都是这一串数字,冉郁说过这串数字是她正式主刀第一台手术的日子,闲聊时很随意的一个话题,但是她记住了。 现在对这串数字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所有人都觉得冉郁去眼科是父母为了磨砺她的性子,大小姐有了基层的工作体验才能从不同角度给出建设性意见,但或许没有人知道她是真的热爱自己的眼科事业,珍惜自己给每一个人带来光明,治愈眼科疾病的机会。 冉郁笔记本的扉页写过一句英文"Eyes are the windows to the world " 查询余额 喻昭清站在柜台前,冉郁凑她身后凑过身子来看。 她也想看看自己有多少钱。 八位数的余额,看着那一长串数字,而这只是她随便的一张卡。 小冉总,装穷体验生活很好玩儿吗? 喻昭清偏过头看她,冉郁和她对视,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对不起。" "嗯。"冷淡地应了一句,喻昭清退了半步准备回去了。 "你走了?" "" 喻昭清推开门,迎面吹来一阵凉风,掀开了额前的碎发。 朦胧月色里,那眼底的失望和落寞隐匿得极好。 "我不分手。"冉郁表明态度的声音很坚定。 可以生气,可以吵架,但是她不可能分手的。 这辈子她都认定了喻昭清一个人,就像她当时想学眼科,顶着父母那么大的压力,就算被逼着选修双学位也没有放弃眼科,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认定了就算撞南墙也不回头。 喻昭清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冉郁慌了连忙追出去,拔高音量,"喻昭清,我真的不可能跟你分手的。" 脚步一顿,喻昭清突然掉头回来,"你觉得主动权还在你手里吗?" 慌忙之下的冉郁迈的步子很急切,差点迎面跟她撞上。 两人距离近了,冉郁顺势勾住她的腰抱她抱进怀里,用力地抱紧,"我是无赖,我是骗子,但我就不分手,你别想摆脱我。" 快要令人窒息的怀抱,喻昭清被安全带强力勒过之后的胸口泛疼。 她拧着秀眉难以忍受,用尽了力气,"冉郁!" 很疼,脖子上的伤痕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痛感,在挣扎间被擦过,又火辣辣地疼。 "你骂我好不好?" "" "打我也行。" "" "别不理我,冷暴力不好。" "" 喻昭清不知道自己哪里冷暴力她了,从头到尾她都在跟她沟通,还给她机会。 "放开!"喻昭清愠怒道。 "我放开你,你跟我沟通。" "嗯。" 冉郁讨价还价成功,结果她刚一松手,喻昭清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幸好冉郁也有心眼儿,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语气有些委屈,"你骗我。" 喻昭清回眸,"你没有骗我?" 冉郁无言以对,"那这也不是原则性问题吧,我是装穷,也不是装有钱。" "你在狡辩什么?你以为我是十七八岁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从你第一次提出请我吃饭开始你就在权衡,能接受你没有钱是个普通人的人才有资格留在你身边陪你周旋,不是吗?" 多么可笑,连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都需要挑选和权衡,久远得只能出现在电视剧里套路,喻昭清和冉郁都心知肚明,如果她当时接近她的时候表现出了任何一点对她没有钱或者主动请吃饭讨好家长这种行为的嫌弃,冉郁早就丧失了对她的兴趣。 其实冉郁现实得冷血,她骨子里就是商人,大家族里被培养的继承人,就算心里不认可父母对她身边人的筛选方式,但这是她从小到大融入血液里的东西,她做什么事都会下意识权衡和有所保留。 冉郁皱眉,她其实没有办法否认喻昭清的话,只能苍白地说,“我从来都没说过我很穷啊,我只是没有告诉你我家里跟渝阳医疗集团的关系。” 关键喻昭清自己刚开始也没问,一想明白自己内心的感情就主动找她,她们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没机会互相了解对方的家庭。 "你以为每次说的都是片段式信息就能掩盖你骗我的本质?冉郁,你没有任何借口能为自己这种欺骗行为辩解,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而你瞒着我,我是不是可以理所应当的认为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对这段感情负责?" 冉郁真的消耗了她所有的信任。 她没说,就叫主观隐瞒,每次只说事件的一部分,有意识的引导大家觉得她身份普通,把所有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小冉总,真是轻易能把人玩弄于股掌。 听到她最后一句,冉郁立刻反驳,"不,不是的,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喻昭清,我很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会对这段感情负责的。" "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你嘴里哪句话是实话。" "我发誓。" "你下跪都没用。" "" 第85章 有困难找警察 你来不就是想利用给我给…… 这次没再给冉郁机会, 喻昭清直接就开车走了。 "喻昭清!"冉郁拔腿就要追,跑到一半反应过来自己卡还在机器上。 等她掉头回去发现自己的卡因为长时间没人操作退卡又没人拿走就给她收回去了! 冉郁不信邪地又在机器上认真操作了一通,最后卡还是拿不出来。 机器没有办法退卡,她只能联系银行才能去网点拿回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 冉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发丝滑下来遮住脸, 长发被她弄得略显潦草,她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还是从自助提款机的隔间里走出来。 等等! 走到路边,冉郁一摸口袋, 后知后觉自己手机钱包全在喻昭清车上,现在她不仅身上身无分文, 连唯一的外套都给了喻昭清, 冷得心都紧了。 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 冉郁的烦躁到达巅峰, 极度缺觉的情况下,她现在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可怕的阴郁气息,猩红的眼眶红得艳丽, 索命一般, 让人不太敢靠近她。 冉郁站在银行门口一动不动许久,寒风争先恐后钻进单薄的衣衫里,她机械又麻木地走在街头,一步一个脚印, 背影看上去凄冷又可怖。 从喻昭清开始搜康安医疗的时候她就应该意识到瞒不下去了,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但是人的本性就是趋利避害的,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想到回头,只会一味地提醒自己要更加小心谨慎。 冉郁也自知没什么好后悔的, 事情已经发生,她脑子里现在想的都是怎么去补救这段关系。 从跟袁书桉那段关系就能看出来,喻昭清本质上是一个很执着专一的人,她不轻易给予自己的信任和感情,但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改变,但是同时她也是一个失我者永失的人。 她要是失望了,不管做什么都挽回不了她的心。 喻昭清啊 我该怎么办 心里藏着事,冉郁漫无目的地走了半个多小时,一抬头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又绕回了原地。 街上车水马龙,城市的五彩斑斓倒映在眼底,冉郁瞳孔一缩。 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到不顺心的事,冉郁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情绪管理能力彻底失控,她蹲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巷子里,把头埋进膝盖里,像困兽一般低声怒吼。 到底要怎样! 崩溃之下,冉郁死死咬住手背抑制自己的声音。 毕竟从小在那样环境里长大,冉郁连崩溃都不能被外人看见,要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不能做出有损冉家脸面的事情。不被允许后退,不被允许哭,所以短暂的五分钟后,冉郁收拾好情绪。 还是得想办法,不能一直在外面游荡。 又冷又饿,冉郁身体机能透支到了极限,在寒风里,冷得头疼的她终于是冷静下来。 就近找了市公安局,冉郁唇瓣冻得发抖扶着腰走进大厅里,刚好还有值班人员在。 她走过去,语气克制有礼,"你好,麻烦问一下重案组的司繁在吗?" "你好,请问你找司组长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报案或者咨询有关的事可以直接问我。" "我不报案,我就是找她有点家事。" "家事的话直接联系她就好了,如果不是在执行任务的话,是随时能联系得上的。" "我没带手机,也不知道她电话号码但我是她姐。" "她姐?" 关键词一出,值班人员上下打量了一番冉郁,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她。 这人招摇撞骗到了警察局了吧? 在这个局里工作时间稍微长一点谁不知道重案一组司繁的家庭情况,人家家里父母都因公殉职,唯一的亲妹妹上大学之前被害,就连在外面认的表妹都在两年前跳桥当众自杀。 一家子就剩她一个,去年执行任务还差点也跟着因公殉职,哪里来的姐? "这位小姐,据我所知司组长没有姐姐。" 听语气冉郁猜想司繁应该在,于是说,"我没骗你,我真跟司繁是一家的,你跟她说我姓冉她就知道了。" 这时司繁单手拽着一个犯罪嫌疑人走进大门,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人群中下意识回头。 毫不夸张,看到冉郁的第一眼真的好像行尸走肉的流浪汉走到了警察局求助。 冉老师怎么这么狼狈。 司繁走过去确认了好几眼才确定这真的是冉郁,不禁乍舌,"冉老师这是来自首?" 她说话有点直,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但也不算她说话难听,因为真的太像了 原本看到司繁就像看到救星一样,一听她说这话,冉郁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人民警察在办案大厅跟公民说话的态度?你那墙上的二等功不想要了是不是?" 司繁知不知道她可以给她无限次刷新业绩? 还不对她好一点,好好抱紧大腿。 "我说话一直都这样。"见她都这么狼狈了嘴上还吃不了亏,司繁强忍着笑意把她从大厅往里带了一点,让她不至于在外面大厅吹冷风。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等多久,我没吃晚饭啊。" "我吃过了。" "" 快速把手里刚抓回来的犯罪嫌疑人跟同事做了交接,司繁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把一件羽绒服扔冉郁身上,在她对面坐下,"大晚上的,你穿这么少来这里做什么?" 冉郁连忙把衣服套上,僵硬紧绷的肌肉瑟缩一下,两边薄唇冻得青紫,根本就张不开口。 司繁见她不说话,耐心十分有限,"你不说话我一会儿进去了,我还有一堆工作。” 司警官的耐心只有面对喻影后时才是无限制的。 冉郁冻僵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好不容易拉上了拉链,她对司繁说,"身上有现金吗?借我一百块,五十块也行,或者帮我打个车回喻昭清家里也行。" 毕竟这也是冉大小姐生平第一次找人借钱,尤其对面还是司繁,她犹豫好一会儿才开了口,硬邦邦的语气里都有些别扭。 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喻昭清把她扔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她身上身无分文吗? 哦给她留了一张银行卡。 司繁叠起两条长腿,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悠声道,"小冉总缺这点钱吗?" "喻昭清告诉你的?" "这个不重要了吧。" 冉老师是身份尊贵的大小姐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以至于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喻栀韫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疯狂分享给了她,震撼得堪比世界第十大奇迹被发现一般。 其实她当时也只当喻影后拍戏间隙闲极无聊给她编故事逗她,毕竟冉老师徒步一个多小时回家以及戴假项链这种光荣事迹还历历在目,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家缠万贯的富二代。 而且哪家富二代连件御寒的外套都没有,还大半夜跑警察局里借百八十块。 "行,的确不重要了,那你把钱借我,我拿到手机后会还给你的。" "借钱的事先放在一边,我比较好奇,你大晚上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还大费周章跑这里来找我。" 按理说就算跟喻昭清吵架一气之下离开,她也有很多去处啊。 明明就是小冉总一句话的事,她不辞辛苦的这样跑过来,有阴谋。 第一次觉得司繁有点话多了,冉郁轻哼一声,眼底氤氲着浓浓的寒意,"我记得大家对你的评价的寡言少语啊,你今晚怎么这么话多?又给你家大明星挖八卦解闷儿呢?" "我是警察,你来这里找我借钱,我问清楚有什么不对?" 冉郁半点不能吃亏,指着墙上的标语说,"不是有困难找警察吗,我现在遇到困难了,来找警察局里找警察叔叔阿姨们求助啊。" 司繁皱眉,"我是阿姨?" 显然她不属于叔叔那个范畴,那就是属于阿姨的范畴了? 冉老师真记仇,在她身上占不到一点便宜,也是她见过第一个借钱求人办事都这么硬气的人。司繁也不吃亏,话音一转,说不借就不借,"我没钱。" 四目相对,司繁端正地坐姿纹丝不动,冉郁终究是没忍住开了口,"真不借?" 严肃地颔首,司繁的声音干脆又没有温度,"真不借。" 下一秒,冉郁立刻改口,"对不起,是我刚才说话太冲动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改口改得太快了,司繁被她无缝衔接的态度惊讶到,微挑眉稍,"嗯?" "你不就要一个态度吗,反正都会帮我的。" "我跟你无亲无故的为什么帮你?" 话虽是这样说,但司繁不过是嘴上硬,说完还是拿出手机,"算了,你一直在这里待着会影响我们办案,我给姐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吧。" 余光里敏锐的捕捉到冉郁微微上扬的嘴角,好似是得逞的微笑。 司繁对她这个反应在意料之中,也心甘情愿配合小冉总的套路。 冷处理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消耗彼此的感情,以前她不懂,但跟喻栀韫在一起经历这么多之后,她深谙这个道理。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手机放在耳边,司繁没开扩音,也提前给冉郁打预防针,"不过她要是不来我就没办法了。" 毕竟骗了人家那么久,说难听点,冉郁这不就是在戏弄感情吗? 明知道喻昭清经历了上一段感情之后很难再爱一个人,但她还是心不诚。 冉郁拢了拢衣襟,不太走心,"这么晚了别打扰她了,她这个点儿估计都准备睡了。" 虚伪,太虚伪。 司繁闭了闭眼不忍直视,眼睛里实在忍不了沙子,于是直言不讳地说,"你来这里,不就是想通过我给姐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吗?" 冉郁没否认,竖起耳朵听电话那头的声音。 即使司繁没开扩音她什么都听不到。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司繁放软音调叫了一声,"姐。" "你在家吗?" "冉老师现在在局里,她身上没带手机也没带钱,你看你有空来接她一下吗?我这边刚抓了一个犯人还在审讯走不开。" "感觉她状态不太好,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 "我吃过了,我在外面蹲守的时候吃了。" "我知道的,最近都有按时吃,谢谢姐关心。" 电话挂断,冉郁立刻就问,"她怎么说。" 司繁如实相告,"她不在家。" 离她们刚刚在银行门口分开都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喻昭清怎么可能不在家呢。 没爱了,不在乎她了。 大概能明白这是不想管她的托词,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喻昭清真的不管她时,冉郁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失望。 空气凝滞班上,冉郁眼底的星芒黯淡下来,"算了,我一会儿回学校那边。" 真不管她了,好歹现在还没分吧,她身无分文的都到警察局了喻昭清都不管。 双手掩面叹了一口气,冉郁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借我一下手机,我打个电话。" 司繁维持着最开始的动作没动,手心稳稳圈着手机,也没有要借给冉郁的意思,就静静看着以为自己被抛弃了黯然失色的冉老师。 手伸在半空中没有回应,冉郁瞪大眼睛,"不是吧,你真这么心狠?" 话音未落,一抹倩影朝着走廊尽头的方向由远及近,轻盈地节奏里藏着隐喻的慌乱。 直到长衫由小腿荡开的弧度停歇,一双优雅的小皮鞋在两人中间停下,克制着内心难以遏制的澎湃,喻昭清垂眸,视线落在脸上毫无血色的冉郁。 心像被针扎出了伤口,刺骨地寒风争先恐后地钻进来。 冷极了。 小幅度起伏的胸口昭示着面含冷霜的女人并没有表面那么不动声色。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无声地对峙几秒。 第86章 你有没有心? 一起去吃点东西 沉吟片刻, 喻昭清侧过身子对司繁微微一笑,"这么晚了麻烦你了小司。" 司繁这才起身,礼貌道,"没事的姐, 那你们聊, 我就先去忙了。" 喻昭清点头, "好。" 司繁一走长长地走廊里只剩下两人,在白织灯下,如白昼一般刺目的白。 已经十点多了, 这个点儿警局里也没什么人走来走去,所以安静地可怕。 压抑的寂静, 喻昭清一言不发地看着低着头的冉郁。 能感觉到, 她的状态跟之前比起来明显差了很多。 虽然冉郁总是随性所欲的, 但是如此潦草狼狈的一面还是史无前例。 明明都已经快要吵起来了, 她还是把自己唯一的外套脱给了她。 良久,喻昭清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她,温声道, "走吧。" 冉郁僵硬地抬眼, "你在附近?" 司繁跟她挂断电话不过只有无分钟吧,她就出现了。 不置可否,一切都在不言中。 "怎么会身无分文,卡呢?" "退卡忘记拿被吞了。" "哦。" 其实她怎么可能把事情做绝, 她只是心里有气,又不是不爱她了。 一气之下离开, 以为冉郁手里还有一张卡,就算没有手机跟钱包她也能回来。 她懂她,就算不欢而散, 她也一定会回来。 但等了一个小时她还是没回来,始终还是在意,心软地又出来找她。 漫无目的在街上开了半个多小时,她都要准备放弃了,幸好接到了司繁的电话。 冉郁接过沉甸甸保温杯,里面是黑乎乎的药水。 猜想大概是感冒药或者姜汤之类的东西,于是冉郁没有任何防备地喝了一大口,"你要是觉得需要冷静的话,我今晚还是回学校那边吧,你把我手机拿给我就行。" 知道这件事对于喻昭清来说打击太大,她还是需要时间去消化。 "我已经冷静过了,你冷静了吗?" "我现在挺冷的。" 不知道是不是姜汤太苦辣喉咙,还是她胃里空太久又剧烈运动过,冉郁在咽第二口的时候就有了一种强烈想吐的冲动,狠狠咽了几口口水,最后还是没忍住直奔厕所吐了。 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冉郁吐了好久也只是把胃里酸水都吐出来。 "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呕。" 双腿虚脱地跪在地上,喻昭清弯腰给她拍背,又用湿纸巾给她擦嘴。 把她扶起来,喻昭清看她这样心也跟着揪起来了,忍声道,"一起去吃饭。" 冉郁扶着墙,虚弱地应了一声,"嗯。" 喻昭清挽住她的臂弯,柔声问道,"我扶着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吧。"一步步往外挪,冉郁感觉自己双腿比铅还重。 "那你慢一点。"喻昭清也没有勉强她,跟司繁说了一声两人就往警局外面走。 警局附近大多都是路边摊,喻昭清就随便找了一家环境稍微好一点的餐馆。 冉郁没吃晚饭,回去就给喻不晚点了一点外卖,她自己始终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点就没吃了。 相顾无言,两人坐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开口说话。 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冉郁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她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身体透支严重,胃里翻江倒海的。 喻昭清望着她的眼眸浅淡,但眉眼之间依旧透出一股温和之意,"胃疼?" 从包里拿出给她在药店顺手买了暖宝宝,喻昭清撕开了外包装递给她。 "嗯,有点。"冉郁眼睛都没睁开,费力地抬起手臂接过暖宝宝。 在只有几度的天气迎着寒风吹了两三个小时,再好的抵抗力也受不住这样折腾,所以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刚硬着头皮忍住想吐的冲动把喻昭清带过来的红糖姜汤喝得干干净净。 见她拿了暖宝宝也只是捏在手里,没有要贴上去的意思,喻昭清起身站到她身边,用手背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很正常,没有发烧。 冉郁任由她折腾,软绵绵的身体没有力气说话,也暂时不想面对之前的不愉快。 从她手里抽回暖宝宝在她胃的位置贴上,喻昭清纤长玉指勾起她的下巴,两人视线交汇,"你一般都吃什么胃药?" 冉郁生硬地移开视线,"不是胃的问题,是太久没吃东西。我中午就没吃多少,刚喝了很多热水,缓一会儿就好了。" "我这有止疼药,太难受的话可以吃一点。" "不用,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清清淡淡的氛围,一问一答的频率,好像之前两人的争吵只是一个错觉而已。 喻昭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放开了她的下巴。 冉郁重新趴了回去,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喻昭清就静静看着她,侧颜脸部线条完美至极,单眼皮显得她眼睫浓密,呼吸间微不可察地颤动,被额发轻轻掠过的眉眼之间,氤氲着清润地气息。 她很漂亮,既不属于温柔也不属于有攻击性那一类长相,介于二者之间,清绝自然。 想来冉望的长相也是十分出众,由此可以想象她的父母的容貌应也是一绝,所谓权利和地位的门当户对之外,他们各方面也是十分匹配的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后知后觉,以冉望的年纪来推测,在冉郁几岁的时候她父母就离异了。 在离异家庭的高压下长大,冉郁已经学会了和自己家庭和解,她当着全班家长的面说过,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父母严格要求自己是错误的,她只是觉得稍有遗憾,没能分出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去享受生活,也没能交到懂她的三五好友。 所以冉郁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随性松弛的外表之下,是她过分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自洽能力。 对感情认真负责之外,也有她从小融入她骨子里的权衡和试探。 职业道德感薄弱之外,也有在其位谋其职的纯粹和用心。 喻昭清眼波流转之间,有眷恋地温柔,也有失望地黯然,亦有复杂地矛盾。 不过几分钟,服务员过来上菜,冉郁猛然惊醒。 眼眶布满红血色,冉郁撑起身子下意识对身边给她倒水的服务员说。"谢谢。" "抱歉。" 两个人声音同时响起,服务员是对自己动作太大吵醒了她道歉。 服务员离开,餐桌上只剩下她们两人。 清了清嗓子,冉郁目光投向喻昭清。 看到喻昭清脖子上的勒印,沉声问,"脖子上的痕迹怎么回事。" 屋里有暖气,两人都脱了外套,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喻昭清雪白肌肤上那一道红痕十分突兀,约莫十厘米左右,不像是嗑到碰到的。 "今天下午开车太急了,差点追尾,车子触发了主动紧急刹车,安全带勒的。" “我看看?" 喻昭清没有拒绝,抬手解开了三颗扣子,把内衬拉开露出半个肩膀。 冉郁撩开她的衣服,发现有些地方有充血破皮,于是问,"上药了吗?" "没来得及。" "我去给你买,来的时候看到对面有药店。" 随便塞了两口米饭,冉郁套上外套就出去了。 喻昭清没有阻止,视线追随着她而去。 她走路姿态并不松散慵懒,仔细看能看出来应该可以训练过,每一步迈的距离都恰到好处,步伐干脆又有力量感,腰腹发力显得姿态很挺拔有力,有如影随形的气场。 想来,很多修养和礼仪就算她处在再放松的环境里也丢不掉。 迎面而来,喻昭清没有避开实视线,彼此隔着一层朦胧的玻璃遥遥相望。 复杂的情绪在平和的表面下隐隐酝酿着风暴,两人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会留疤吗?"喻昭清问。 "这种不会,过几天就能散掉。" "哦。" 冉郁俯身轻手轻脚地给她涂上药膏,心无旁骛时,还是分了几分心思观察喻昭清的表情,视线里是她没什么温度的眉眼,看得她如坠冰窖。 气氛不对,所以如此暧昧的距离冉郁也只是正经地给她涂完药膏就坐回去。 一直到快要吃完,两人都没人再开口说话,餐桌上气氛诡异地沉默。 喻昭清率先吃完,放下碗筷之后等冉郁。 她还是没吃多少,心里藏着事始终都没什么胃口。 反倒是冉郁,她饿得虚脱了,现在看到米饭就两眼放光。 良久,喻昭清突兀地开口,"冉郁,你真的爱我吗?" 咀嚼的动作一顿,冉郁心乱如麻,很无奈地语气,"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你问我我能给出什么让你满意的答案?" 爱不能用嘴来证明,得用行动,然而她现在的行动就是骗了她。 辜负了她的信任,让她寒心了。 喻昭清双目骤然一深,“你承诺的分量就是这么轻吗?你踩着袁书桉告诉我你会爱我,你不会离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告诉我你的身份,哪怕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吗。" "没有,我知道那个时候告诉了你我们就不可能会在一起,你现在只想要安稳的生活,是不会带着孩子跟家世这么复杂的我在一起的。你可以接受一个经济能力不如你的人过平淡的日子,但不可能接受一个跟你各方面差那么多的人。你不是清高不爱钱,你也爱钱,但你更爱自己和女儿,你有能力经济独立,所以可以有选择。" 这就是现实,冉郁要不是最开始的隐瞒,她不可能打动喻昭清的心。 说她机关算尽也好,说她一时兴起想玩玩也罢,她刚开始就是没打算告诉喻昭清。 冷静下来之后再一次谈及这件事,冉郁的反应就比之前现实多了。 喻昭清脸色泛冷,死死抿着唇,"你有没有心?" 很没有力量的一句质问,像是溺水之人最后关头的绝望。 冉郁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有心。" 如果没有心,她就不会睡一次就想着一定要负责,即使被她当成了袁书桉也要一次次找她。 如果没有心,她就不会在医院忍无可忍对袁书桉动手,因为她无比清楚,在医院闹事,多多少少会传进父母的耳中,她清楚自己会面对什么,但她还是做了。 事实上陆筝莱就是因为她在医院打人,才查到的喻昭清。 见她现在并无悔改之意,喻昭清气极反笑,"你现在看我很可笑是不是?" 明知道她在感情里最怕的是什么,冉郁还是一边嘴上说着心疼,一边做着伤她的事。 "我从来不这样想。" “你现在骗我已经能做到当我面也面不改色吗?" "" 冉郁不说话,她是一贯不愿意去解释自己太多的人,所有人都误会她也没有关系,她从来不想辩解什么,因为不重要,无需放在心上。 但此刻的不辩解,是巧言善辩的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不管说什么,都好像在伤喻昭清的心。 喻昭清声音涩然,"我精心挑选的那枚袖扣恐怕都不够你用的档次,你真的喜欢吗?” 她在意的点很奇怪,这种时候对她的质问竟然是那枚袖扣。 "没有,我很喜欢,礼物的价值不在于钱,而在于送的人。你对我来说重要,你送的任何东西就重要。" "因为价值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 左右都是说不过的喻昭清的,这女人无懈可击。 冉郁郁闷地又给自己添了一碗米饭,继续埋头干饭。 "说话。"喻昭清不允许她沉默。 "我说不过你。" "那也不许沉默。" 她现在还想跟她沟通,等到她不想沟通了,这段关系就结束了。 冉郁嘴上口口声声说不分手,但是又在她想要沟通的时候选择沉默。 神经病啊,既要又要的。 第87章 我回学校那边住 拒绝我拒绝我!…… 冉郁一噎, "那你要我说什么?" 喻昭清眉关紧锁,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你就这个态度吗?" "我能说什么?"冉郁也没了食欲,放下碗筷, 正色道, "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道歉没用,空口无凭发誓也没用。" "所以你就保持沉默,这件事就会随着时间过去而翻篇?" 其实, 她只是想要她的态度。 毕竟她清楚自己有现在多爱冉郁,已经过了能用理智权衡双方适不适合在一起的阶段, 她很爱她, 所以离不开她, 也不允许自己生活里没有她。 冉郁看着眼前的女人, 眼冷,心冷,淡得没有灵魂了一般。 她伸手, 也只能触碰到有如实质的屏障, 散着丝丝缕缕的凉气。 "喻昭清。" "嗯。" 冉郁轻启唇瓣,"如果用嘴就能证明一些事的话,那我想告诉你。我跟袁书桉不一样,我爱你,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管我是谁, 我都爱你。" 听到她说爱,喻昭清表情微微松动,连桌下死死交缠的指尖也松懈不少。 长睫微颤, 连交叠地双腿都下意识换了动作。 冉郁的话并没有说完,"我不会跑,我也不会害怕任何人给我的压力。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签合约,用合约来约束我。我信任你,忠诚于你,我会对你负责,对这段感情负责,我做了就会负责到底,这是我的态度。" 签合约,契约精神是冉复垚教给她在社会上立足的基本要求。 所以她告诉喻昭清可以签合约,白纸黑字的事就是具有法律的约束力。 "你想签什么合约?" "我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喻昭清的追问看不出有几分认真,但冉郁的回答却很庄重。 她似乎可以给出所有。 话已经说出口,冉郁目光如炬,脱口而出之后并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 喻昭清抬眸直直地撞进她含情脉脉的眼里,涓涓溪流中,弥漫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稍有不慎,面前的水杯被撞倒,液体散开。 冉郁连忙起身扶起水杯,"不同意直说就行,别砸场子,到时候要赔钱。" "" 喻昭清抖了抖衣角上的水珠,听到她这样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有点生硬的语气,"你吃完了吗?" "吃完了,我刚才也结完账了。" "那我们走吧。" "哦。"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冉郁装作很忙的捞起衣服,在桌前转了好几圈。 没有等到喻昭清主动邀请她一起回去,冉郁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还是回学校那边住几天吧,开学这几天都比较忙,这样我能多睡一会儿。" 已经走出去两步的喻昭清听到她这样说,身体一僵,但也没拦着。 看她的确是有点缺觉了,估计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蹲在路边都能睡着。 既然她提出来了,先分开两天有个缓冲的过程也好。 她已经看到她的态度了,剩下的慢慢来,她们有很多时间。 "喻昭清?"冉郁亮晶晶的眼追着喻昭清,满脑子就三个字。 拒绝我,拒绝我,喻昭清你快拒绝我! "嗯,随你,"喻昭清没有强求,把重新装好热水的杯子递给冉郁,"帮我拿着。" "好,刚好家里这段时间也比较特殊,我挺忙的。"捧着水杯,冉郁给自己找补一句。 不管是冉复垚还是陆筝莱,他们的行动力变态的高,她这几天都要整理医院近几年的盈利状况,还需要带着冉明志一起去医院实地视察,所以她很忙倒也不全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好几天极度缺觉,她身体要被掏空了! 她果然不适合干管理,只适合当当老师躲清闲。 喻昭清不接话茬,冉郁又未雨绸缪地强调一句,"我没同意分手啊,现在也不算冷战,生气归生气,我也会接着哄你,但我们还谈着,没分啊。" 是真的很怕喻姐不处了。 好不容易凭实力谈到的,她分不了一点。 喻昭清轻掀眼皮,"我提了分手?" 冉郁疑惑地问,"那你干嘛对我这么冷淡。" "我要不要热情似火地扑上来对你又亲又啃?" "又不是不可以。" 冷笑一声,喻昭清加快脚下的速度。 想得倒挺美,凭什么要奖励她? 拉开车门,喻昭清微微侧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外卖买药二十四小时都可以派送,可以直接送到门口。" 她看冉郁的状态估计明天起床会感冒。 缺觉会抵抗力下降,她直到现在脸色还是很苍白。 "我知道啊,我会用外卖软件,我家里有药,会按时吃的。" "嗯。" 喻昭清后知后觉,小冉总似乎也用不上外卖。 一个电话二十四小时随时都有人为她服务。 坐进车里,喻昭清刚发动车子,冉郁敲了敲车窗,"有件事忘了说。" 降下车窗,喻昭清神色寡淡,"嗯?" 只见冉郁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的一张餐巾纸,捏着笔趴在引擎盖上写了好几秒。 最后把那张纸巾递给她,"原来的房子不是泡水了吗,我妈知道了就给我换了一套,这是地址,门禁卡我没带在身上,明天我放到随便的书包里让她给你拿回来。" 说完,冉郁特意强调一句,"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歪歪扭扭地字体在柔软的纸张上像蜈蚣爬一样,看得人头皮发麻,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喻昭清有点嫌弃地不太想要,毕竟拿了她也看不清上面的字体。 冉老师的字好像进步了。 往草书的方向进步。 "你说,我能记住。"喻昭清犹豫之后的妥协。 "御憬花园沁苑8栋808,离学校很近。"冉郁语调很慢。 私立学校附近最贵的小区,□□万一平方米,随随便便上千万的一套房。 日抛的车,次抛的房子,当书签的黑卡,小冉总很有个性。 喻昭清素手轻轻落在方向盘上,"记住了。" "你重复一遍。" "" 喻昭清懒得再跟她浪费时间,直接启动车子离开。 留下的冉郁在风中凌乱好一会儿,最后打了个一个电话,不过十分钟,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冉郁面前,司机下车毕恭毕敬喊了一声,"小冉总,让您久等了。" "嗯。"随意应了一声,冉郁忧愁地目光还看着喻昭清离开的方向。 机关算尽,利用了司繁叫来了喻昭清还是没能回到家。 惩罚吗? 那确实挺惩罚了。 无声叹了一口气,冉郁无意识地拧开手里的保温杯,温度刚好的液体送进嘴里。 噗~ 下一秒冉郁一口吐了出来。 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里面又是喻昭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黑乎乎药水。 这次的药水倒是不辣了,但是苦得惊天地泣鬼神,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加了什么。 喻昭清干嘛! 嫌她嘴里没实话,要给她毒哑是不是? "什么鬼?" "小冉总需要方糖吗?" "来一块,不,两块。" 嘴里吐槽着,冉郁还是乖乖把喻昭清留下的药水喝个精光。 喝完还不忘发消息给喻昭清邀功,"喝完了,谢谢姐姐。" 嘴很甜,可惜没得到回应 学校门口 今天喻昭清公司里其实还是挺忙的,但她还是准时来学校门口接喻不晚。 昨天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她跟冉郁一起在学校门口等了那么久,她觉得是她的失职,所以今天一定不能再迟到了。 喻不晚大老远就看到了最前面的喻昭清,于是放开同行朋友的手,开始飞奔向妈妈。 "妈妈!" "嗯宝贝。" 甜甜的一声叫得人心都软了,喻昭清朝她伸手,"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喻不晚牵着妈妈的手晃了晃,开心地分享,"今天中午食堂吃的我超喜欢的糖醋排骨!而且阿姨还给我多打了几块,超好吃,我连吃了三碗饭,吃得饱饱的。" 有礼貌懂事的小朋友似乎走哪儿都挺受欢迎。 喻昭清眉眼一弯,顺着夸她,"哇,三碗饭啊,那今天宝贝超额完成指标了啊,回去奖励你多玩十五分钟平板好不好?" "好!" 你一言我一语,喻昭清登完记就手拉手拉着她一起走。 小家伙儿今天很活跃,因为刚回到学校上课没两天还有新鲜感的原因,话也比往日多,叽叽喳喳嘴就没有停过,说今天在学校吃了什么,学了什么,玩儿了什么。 喻昭清句句有回应,一边耐心地做着称职的树洞,一边不露声色地往后看。 没有看到冉郁,也不知道她是已经走了还是还在学校里。 以往为了避免再出现黎博文妈妈质疑的情况,她都会不远不近跟着喻不晚,然后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绕一些远路过来坐她的车回去。 今天没有,她也说了她回自己家住。 眼底的微光有些黯淡了,她状似漫不经心,"宝贝,今天冉老师陪你们到最后一节课了吗?她看起来有没有不舒服?" 提到冉郁,喻不晚瞬间就想起来了,"有哎,我去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她在吃药,而且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她不跟我一起,我问她,她说她这两天家里有点事所以就让我先走。" 所以冉郁还没走,她应该是故意为了跟她错开。 又不是不让她回去。 喻昭清正出神间,喻不晚又说,"妈妈,冉老师以后都不住我们家了是不是?" 有点舍不得呢,要是冉老师能一直住在她们家就好了。 喜欢冉老师做饭,喜欢冉老师带她玩儿滑板,骑自行车。 现在她走了,妈妈工作又那么忙,只能回爸爸家才有人陪她出去玩儿了。 "不会啊,过几天就回来了。"喻昭清微微弯腰,曼妙身姿藏在衣衫之下,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她压低声音温柔地问,"那么喜欢冉老师住在家里?" "喜欢啊,要是她能一直住在我们家就好了。" "可能吧。" 喻不晚习惯了和冉老师一起上学放学的生活,现在她不回来,就觉得很不习惯。 她还说,"妈妈,要不我们把房间租给冉老师,这样她就能一直跟我们住在一起了,她也不用总是骑车上下班。" 喻昭清嫣然一笑,"好,我问问她。" 话音一顿,喻昭清看起来有些若无其事地问,"走的时候冉老师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经喻昭清一提醒,喻不晚才想起来,"冉老师在我包里放了一张明信片,她说不是给我的,让我不许偷看。哼!" 不是给她的还放她书包里,过分! 喻昭清大概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到冉郁从校门口的保安室里走出来。 眼底荡漾起秋水般的温柔,喻昭清唇瓣微不可察的上扬,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 正在等冉郁跟上来,却在下一秒看到冉郁身后跟着孟常青。 原来不是为了跟她错开,而是为了跟孟常青一起。 喻昭清柔和的目光一寸寸凉了下去,仿佛蒙了一层水雾一般,肆意铺展着她按耐不住的占有欲。 喻昭清无声收紧喻不晚的手,"走了。" 冉郁显然也一眼就看到了她,于是加快脚步刚要朝她走过去打招呼。 但她刚迈出两步,就看到喻昭清已经和喻不晚坐上了车。 看样子并没有想等她的意思,连眼神都没有分半分给她。 神色一僵,冉郁在风中凌乱,"嗯?" 喻大小姐脾气这么大,看来没那么容易哄好。 孟常青捕捉到了她们两人之间隔空的互动,见冉郁一脸的失落,低声笑道"闹矛盾了?" 冉郁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没有。"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昨晚身无分文被扔大街上的。 在孟常青这个长辈面前,她更是要维持自己的尊严。 第88章 从报备的照片里发现蛛丝马迹 接啊,胆…… "那你怎么不给她一起回去了?"孟常青一语揭穿。 "我这不是还得回去给你拿你的包吗?"冉郁死不承认。 那套房子交付之后冉郁连搬家都时间去看, 还是孟常青那天顺路过去给她看了一下,但走的时候把包落下了,昨晚都跟她说了,但她睡太懵给忘记了, 所以她们现在一起回去, 顺便晚上一起去参加一个饭局。 一起坐进来接孟常青的车里, 冉郁看了一眼喻昭清停车的地方。 微微出神,最后给她发消息。 RY:刚在校门口怎么不理我? RY:你没有看见我吗? RY:今晚有个伯伯女儿回国,我爸没时间去, 所以我得去一趟。 RY:我不喝酒,而且最近都没怎么睡, 到时候我会提前找机会离开。 RY:别担心。 没有回应也正常。 喻昭清正在开车她怎么可能看消息, 再等一会儿吧。 她的魂不守舍太过明显, 孟常青偏过头, 问起她,"因为什么吵架?" 冉郁眼眸微微垂着,无意识地捏着手机壳, 一语带过, "没有吵架,就一点小矛盾,我的问题。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最后那句, 像极了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过几天就好了,看喻昭清的样子, 过几天都好不了。 孟常青明眸微眯,"你们经常吵架吗?" 冉郁否认,"倒也不是, 她性格挺温柔的,我们一般都不吵架。" 一般不吵架,因为都是直接上手。 扇耳光一个比一个熟练,动手比动嘴更勤。 "是吗?"孟常青微挑眉稍,眼神里有明显的不信任,"去年因为房子我可跟喻总监接触过,从我跟她相处来看,她的性格应该跟你口中形容的温柔出入还是有点大的。" 喻昭清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这女人有点强势,话很少的高冷御姐。 这样的人,共事都会很有压力,别说跟她一起生活了。 冉郁性子也要强,她们一起生活没有摩擦孟常青是不可能会信的。 闻言,冉郁也是解释,"她工作上跟私底下差别还是挺大的,工作上可能就跟我妈那种一丝不苟的类型一样,她追求高效率和高质量。但是私底下跟我妈是相反的性格,很包容,也很体贴,跟她相处不会有压力。" 陆筝莱女士是工作跟生活共用一个人格,表里如一以理性为主旋律,好似天生就不需要情感。 而喻昭清本质上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工作上的干练是对自己要求高,她内心对情感的需求是很高的,不然也不会将一份感情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十多年。 不动声色压紧了后槽牙,孟常青面上不显,"原来是这样,看来你喜欢上了恋爱的感觉。" 原本在看窗外风景来掩盖自己心不在焉的冉郁听到孟常青的话,她回眸,唇瓣中一字一句溢出字音,"不,我喜欢的不是恋爱,是她。" 是她,喻昭清。 从没恋爱过的人,在喻昭清身上体会到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爱她的柔情似水,她爱她的执着专一,也爱她能在陌生的城市立足的强大能力,她更爱她仅在她面前展现的妩媚,所以不是喜欢上了恋爱,只是喜欢上了喻昭清而已。 "冉冉" "孟阿姨,这样叫不合适了。" 孟常青柔软深情地呼唤被冉郁驳回,对她界限分明,只有长辈的尊重。 生硬地好似在两人之间拉开了一道屏障,孟常青脸色一白,"嗯?" 冉郁轻笑,很委婉,"我都三十了,这样叫有点不好意思。" 但真正原因是,这样的称呼如果喻昭清听到会不舒服,所以她不允许她叫了。 喻昭清独占欲挺强的。 孟常青话音很苍白,"叫习惯了。" 冉郁说,"习惯是可以改掉的。" "好。" 喻昭清车内 中控台上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喻不晚听见了,从后排探过头,"妈妈,有人一直给你发消息哎,你不看看吗?" 喻昭清正在开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喻不晚,"一会儿再看,你乖乖坐好,把安全带系上。" 喻昭清的安全意识很强,从喻不晚开始不坐儿童座椅开始,她就要求她坐后排要系上安全带。 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一声。 这时候喻昭清已经大概猜到是谁发的消息了,所以在喻不晚拿走她手机的一瞬间,她立刻腾出一只手把手机抽回来,"你的平板不是在后面吗?我现在给你解开限制,可以玩儿游戏了。" 因为喻不晚这个年纪对电子产品很容易失了节制,限制她的时候还会不情不愿的闹,不像小时候那么容易控制了,所以喻昭清一般都只给她规定时间开放app限制,除此之外喻不晚拿着平板也只能用基础的一些聊天软件。 喻不晚没拿平板,趴在椅背上在喻昭清耳边说,"妈妈,我想去玩儿滑板,冉老师送给我的滑板就在后备箱,我们先不回去好不好?\" 喻昭清微微侧眸,"你不饿吗?" "不饿。" "那就去小公园里玩儿吧。" 喻昭清满足了喻不晚的要求,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这个自然公园很大,上次冉郁也是带她来这个地方骑自行车的。 下车积极地自己抱着滑板往前跑,喻昭清跟在她身后,终于是抽出时间看一下消息。 果然是冉郁发的。 看来晚上她是要和孟常青一起去饭局了。 RY:我现在先回趟家换衣服化妆,晚上再去。 RY:「图片」 RY:你看,这些小木槿好漂亮,也很香。 RY:你喜欢郁金香是不是,晚上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一束? RY:感觉我化妆技术还是不太行,眼线都花不直,回去跟你取取经怎么样? RY::「图片」 一长串都是冉郁报备行踪的信息,喻昭清一条条看过去。 点开第一张图片,看了两秒之后放大分析每一个细节。 那张照片是从车后排的角度拍的,不是冉郁自己的那辆大众,从露出来的一些内饰来看应该是一辆商务车,随后从车漆的反光中,喻昭清发现冉郁旁边坐着人,毫无疑问她是和孟常青一起,坐的也是孟常青的车。 第二张照片冉郁坐在化妆镜前,拍的镜子里自己画歪的的眼线,但是喻昭清放大镜子细节,能从镜子的反射里看到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长发,身材苗条,身高不算高,应该不是孟常青。 恋爱中女人能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不为人知的重点,冉郁大概也没想过她会放大照片看每一个细节,所以喻昭清从这随手一拍的照片里分析出冉郁和孟常青一起回冉郁的家,晚上大概率也是一起出去参加饭局,家里不止有孟常青一个女人,而且她们一起参加饭局冉郁应该又不开车,结束之后孟常青还会送她回家 就这么分不开,带别的女人回家还给她拍照片,是挑衅她吗? 冉郁行事作风就是这样,看起来什么都给她报备,实际上是只说该说的一部分,不该说的她是半点不提,百分百的坦诚里,藏着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坦诚。不仅对她,她为人处事就是这样有所保留。 恋爱的确是第一次谈,但玩儿心眼可不是第一次玩儿。 喻昭清稍加思索,没有回复消息,却直接给她打视频。 视频响了几秒,不出所料被挂断。 呵。 接啊,胆小鬼。 明明可以不用直接挂断的。 喻昭清唇瓣微勾,有掌控一切的从容。 都能想象到冉郁因为家里有人不敢接的表情,看她这反应肯定不止孟常青一个女人。 越不敢接,说明她越心虚。 这就是哄人的态度吗? 没两分钟,冉郁的视频重新打了回来。 嗯女人藏好了再打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喻昭清想也没想就干脆地挂掉,预料到她还会打,直接就把手机静音了。 远处摔了好几次的喻不晚终于想起呼唤亲妈了。 "妈妈,你来扶我一下好不好,我会摔跤。" "我还不是很会,摔了会好疼,要你带着我才可以啊。" "妈妈!别玩儿手机了!" 喻昭清拿着护具走过去,宠溺轻笑,"不穿护具摔了肯定会疼啊,傻不傻。" 弯腰给她戴护具,喻昭清发现她的膝盖都已经摔红了,手心也磨破了一小块儿皮,满头大汗地发型凌乱,身上白衣服已经弄脏了,用脚踩过的滑板她像宝贝一样捧在怀里,和早上干干净净的白净小乖宝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喻昭清微微皱眉,抽出湿纸巾细心给她擦手擦脸,"地上那么脏那么多细菌,你在地上滚完不许在脸上和衣服上乱擦。" 有洁癖的妈,随心所欲的娃。 喻不晚扭了扭身子不太想被一直擦脸擦手,不情愿地从喻昭清怀里脱离出来,振振有词地说,"冉老师说有时候太要求一尘不染反而容易生病,我们生活的环境里空气里都有灰尘,我们免疫系统已经进化得很完美了,只要稍微注意卫生不要乱吃东西就不会生病了。" 冉郁 又提到冉郁,喻昭清感觉自己的生活已经不由自己百分百掌控了。 这人有什么魔力,让小朋友一个个对她甘之如饴。 虽然她其实清楚冉郁有什么魔力,但她此刻不想承认,不想承认她招小孩子喜欢不是因为有魔力,而是因为她很有魅力。 这样的女人任何人对她心动都不会奇怪。 喻昭清默默磨了磨后槽牙,没有否认冉郁的理论,只说,"冉老师说的没有错,但妈妈的意思是地上脏,你手脏了不能往衣服上擦,也不能用手擦汗,病从口入,要注意个人卫生。" "哦哦,好的妈妈。"喻不晚迫切地想要继续玩儿滑板,小声嘀咕一句,"要是冉老师在就好了,这样就有人陪我玩儿了。" 喻昭清听见了,但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那样,"去玩儿吧,小心别受伤。你的手要是受伤就没办法画画了。" 冉老师现在身边美女环绕,暂时想不起你的。 喻昭清这样想 摇摇头,喻昭清把冉郁从脑海中剔除,最后的妥协是把她外套给她脱了,拎在手里,坐在一边安静地陪着她玩儿,引导她跟一边玩儿轮滑的小朋友打招呼。 喻不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热情大方的交朋友。 喻昭清注视着她的柔和目光也渐渐涣散,心里不可避免地想起冉郁,想到她破绽百出的照片,想到她跟孟常青待在家里。 看着从喻不晚手里拿出来的那张业主卡,薄薄一张卡捏在手里几近变形,喻昭清指腹反复磨砂上面的凸起,在心里缓缓勾勒在意地心跳频率。 她都还没有去过冉郁的新家 上次去的公寓也没有仔细看过,这次的新家更是搬了才让她知道。 虽然对于冉郁来说买一套新房子就是母亲随手给的一个小礼物,但是对于她来说,买房是一件人生中比较重大的事件,如果有女朋友的话,她是会跟对方商量一下地理位置,设计风格之类的,至少不会一声不吭地搬过去。 这些细节里的分歧会让喻昭清怀疑自己对于冉郁的人生是不是没有那么重要? 可她总是善解人意地站在对方的角度想,因为成长环境不同,金钱观不同,所以她没必要通过这些事来怀疑冉郁的感情,她相信冉郁,即使她对她一直都有隐瞒,甚至可以说是习惯性隐瞒。 自古商人多薄情,最是无情资本家。 冉郁口中的忠诚时限又有多长? 展开那封和业主卡夹在一起的明信片,上面只有一句话。 「喻昭清,我常常因为有你才感觉到我的脉搏在跳动。」 第89章 喻昭清没收冉望的药 因为冉郁爱屋及乌…… 因为被毁掉梦想的冉医生无数次地感到生命的无意义, 甚至曾被死神带着触碰过生命的终点,她生活条件极度优渥,可是精神世界里荒芜一片,她忘记了宣誓成为医生时那一刻生命的厚重, 她也忘记了为了不与不公同流合污以一己破万军的炙热, 所以, 她也丢掉了身为继承者的责任和义务,躲在小朋友身边,在小朋友父母嘴里寻找自己父母爱自己的痕迹。 后来, 她认识了一个人,感受到了心脏的悸动, 也体会到了恋爱的美好, 爱一个人让她放下上位者的骄傲, 一次次没有身份的接近, 在好不容易能短暂握住幸福时,她妥协,为了一点点的择偶自由, 甘愿又投身于好不容易脱离的家庭责任里。 所以, 爱一个人最好的证明不是用嘴,是用行动。 冉郁的字迹依然那么有个性,即使刻意一笔一划的写,但依然收效甚微。 字迹别扭又刻板, 情话在她笔下都少了几分氛围感。 喻昭清反复看着这一行字,尤其是冉郁一笔一划写的她的名字, 别样的浪漫。 想来,她们之间就算在床上也很少称呼对方黏黏糊糊地昵称,日常生活中因为身份原因, 在喻不晚面前叫对方全名的次数要多一些。 喻昭清,不晚妈妈,喻大设计师,好像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有了一番别样的情趣。 看着像孩童学画一般的字迹,喻昭清脑海中灵光乍现,以冉郁父母从小对她严格程度近乎变态地要求来说,她的字不应该会是这么有个性的草书,就算是同为学医的冉望,她的字迹也是标准的行楷。 所以冉郁是不是故意的,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父母。 她骨子里的那股劲儿是从小就有的啊,个性十足。 身边笼罩过来一层阴影,距离她很近,远超了陌生人坐在同一张长椅上的安全距离。 不等喻昭清看清来人,她倒是主动热情地开口,"姐,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你。" 冉望,不止一次巧合遇见的冉望。 喻昭清收好手里的东西,眉目清淡,"应该不巧吧,冉家的人想找一个人的行踪不是应该轻而易举吗?" 冉望跟冉郁这两姐妹,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默契地一起瞒着她。 所以,她们家是不是祖传地说话挑重点说,避重就轻片段式传递信息。 喻昭清态度一下子从温和变得这么冷淡,冉望愣了一秒,"啊?" 听到她说冉家人,冉望一下子就明白她这是知道了冉郁身份。 一瞬间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姐,怎么心情这么不美丽,冉郁惹你生气了?" 她还在伪装,只要喻昭清没有彻底挑破那层窗户纸,她就继续装傻充愣。 跟冉郁简直如出一辙,非得撞南墙才死心。 喻昭清悠悠地偏过头,"冉郁虽然只是你同父异母的姐,但是对我你都叫姐了,对她却直呼其名,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冉董事长家风那么严格,能允许你如此失礼吗?" 太冷了,那淡淡一眼,冉望后背一凉。 脊梁骨好像被一根银针死死戳着,一下子呼吸中失去了氧气。 慌乱间,冉望打开随身携带的小铁盒,往嘴里塞了一颗糖豆大小的药丸,尴尬地,"你都知道了啊。" 冉郁怎么回事,大家身份藏得好好的,突然就偷摸摊牌。 一下子让人好尴尬的 在心底默默问候了一下冉郁,冉望情绪调整能力惊人,脸上立刻又挂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微笑,"我其实是没想瞒你的,就是你没问,我就没说。" 你没问,我就没说。 好熟悉的一句话,这姐俩连借口都找得一模一样。 喻昭清若有似无地笑了,"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问。" "呃"冉望一下子无言以对。 看了一眼在一边玩儿得高兴的喻不晚,转移话题道,"那个就是你女儿吧,好乖啊。" 喻昭清看着刚给她擦完手又弄得黑黢黢的人,"嗯,挺乖的。" 这小鬼自从上一年级跟冉郁认识了之后,就开始莫名吸收了很多理论,以前不管她教什么都会乖乖地听进去,现在总会跟她辩解两句出自冉老师的新理论,她被迫学会了很多对付她的小手段。 还乖 冉望精准地每一步踩在她雷点。 大概现在因为冉郁心情不太好,所以喻昭清面对同样在她面前隐瞒身份的冉望很难和颜悦色。 "姐,别生气嘛,你看你这么善解人意的一个人,肯定不会跟我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计较。" "其实我挺小肚鸡肠的。" "" 聊不下去了,冉望下意识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大脑飞速运转,也没再找到一点切入点,叹了一口气看着喻不晚玩儿滑板。 喻昭清注意到她坐下来不过十分钟吃的第二颗药丸,想到跟她聊天的时候也是几乎每隔十多分钟就会吃一颗,已经成了她下意识地习惯了。 冉望是不是在嗑药? 之前冉郁就抓到她嗑药过,后来还向司繁举报过卖药给她的人。 主动开口,喻昭清问,"吃的什么?" 应该不是糖豆,就用一个造型精致的小铁盒装着,乳白色小小的一颗。 冉望明显收紧了手把小铁盒往后藏了藏,"维生素。" 喻昭清了然,朝她伸手,"给我尝尝?" 对峙中无形涌动着压迫感,最后喻昭清还是略胜一筹。 冉望首先生硬地移开了视线,不愿意给喻昭清尝,避重就轻地解释说,"就是类似于咖啡豆的东西,吃了就让人精神一点,又苦又贵,你不会喜欢的。" 显然这个理由对于有前科的她来说站不住脚,喻昭清也不可能相信。 她眸色骤冷,"你现在已经成瘾戒不掉了,那和毒品有什么区别?而且这种药是国家不允许售卖的,对人身体副作用很大,长期食用,会对心脏,神经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冉郁上次抓住她回去之后又查了很多相关文献。 资料一摞堆在桌上,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大概看了两眼。 惊叹于冉郁口是心非的程度,她其实很在意这个她口中的便宜妹妹。 毒品 冉望心底的警灯一下子拉响,她脸一白,"这不是毒品,你别告诉冉郁。" 她现在吃得很少了,压力一大,首选不再是吃药,而是找喻昭清,给她发消息,来见她。 想跟她聊天,想听她理性地分析问题,想听见她温和沉稳地声音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和对冉郁变态地攀比欲不一样,她对喻昭清更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令她有安全感的树洞,而且对她没有大道理的敷衍,耐心地句句有回应,她无法对父母说的,对朋友说的,都可以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告诉喻昭清。 总是说我有一个朋友,实际上她就是那个朋友。 喻昭清也一定知道,但是她没有拆穿,体面地维护了她的自尊。 "那你从现在开始别吃了我就不告诉冉郁。"喻昭清伸手,示意她把药盒交出来。 因为冉郁在意冉望,所以她才会做这种看起来有点像多管闲事的事。 她尊重冉望想超过冉郁的胜负欲,但不忍心她以典当生命为代价,到最后得不偿失。 冉望有些为难,"我跟你保证不吃了,但是都交给你就没必要了吧?" 现在拿货比以前困难,她有钱都需要等合适的契机。 眨眨眼,冉望拍拍胸脯,"姐,你还不相信我吗?" 喻昭清表情没变,"你觉得我对你们还有信任可言吗?" 这话说的 多伤人心 冉望无言以对,但实在不想妥协,"别这样啊" "行,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还是你善解人意" 冉望的笑还没展开,喻昭清话音一转,"至于冉郁会不会勉强你,我就不知道了。" 毕竟上次可是当街一耳光接着一耳光丝毫不留情的。 下一秒,冉望把小铁盒交给她,"你赢了。" 喻昭清这才得以看到小铁盒的全貌,一个翅膀的图案,中间是一把手术刀的轮廓。 手术刀后的翅膀,代表什么,代表自由吗? "原来被人管着是这种感觉。"冉望仰头看向远处的浓云薄雾。 今晚大概要下雨,所以不见落日余晖,只有昏沉沉的黑云。 有一点压抑的感觉,冉望最讨厌这样的天气,因为会感觉心情烦闷,孤独感更强。 但此刻坐在喻昭清身边,竟然有欣赏这种天气的闲情雅致。 喻昭清指尖挑着小铁盒,温声道,"你父母不管你?" 冉望轻哼一声,不甚在意地语气,"管我也是为了脸面啊,不能做有辱门风的事,时刻都要把冉家放在自己面前,鞭策自己做得更好。" 说罢,冉望翘起二郎腿,"其实我跟冉郁是两种极致,她得到了父母百分之两百的关注,而我既不是男人,也不是被选中的继承者,所以就不怎么管我喽。" 她嫌弃冉明志的烂泥扶不上墙,她逼着自己做得比冉郁更好,无非都是想要身上多一点关注,不是为了冉家的关注,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冉望的关注。 可是现在冉郁那两巴掌似乎有点把她打醒了。 冉郁没说错,喻昭清也没说错,人生是自己的,过自己的生活。 "多交点朋友,试着去谈恋爱,你才二十出头,你有很多机会。"喻昭清只能给出这样的衷告。 冉望还有机会走出束缚她的枷锁,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好,我听你的。" "嗯。" 我听你的,因为你为我好。 喻昭清又问起,"如果突然不吃会很难受吗?" 冉望想了想,"心疼我的话还给我咯?" 沉默,无尽的沉默。 喻昭清显然不想再理她这种讨价还价行为。 最后玩儿累的喻不晚回来了,她一把扑进喻昭清怀里,撒娇道,"妈妈,我还想玩儿。" 天已经渐渐黑了,她知道妈妈快要叫她回去了。 "该回去了。"喻昭清不厌其烦又给她擦脸,随后对她介绍冉望,"宝贝,这是冉老师的妹妹,叫阿姨。" 冉望欲言又止,"要不叫姐吧" 二十出头的她无法接受自己已经要被叫阿姨的事实。 她明明还是个学生! 哪能跟冉郁那个三十岁没谈过恋爱的"老女人"一样叫阿姨。 喻不晚没听见,从喻昭清强制性消毒中露出脸,笑着脆生生喊她,"阿姨好!" "叫姐姐。" "阿姨。" 在喻不晚的认知里,老师是长她一辈的人,那老师的妹妹也长她一辈。 妈妈说过了不可以乱叫,不然对于别人来说是冒犯。 冉望笑不出来,最后也只能妥协,"好吧,随你开心就好,你这么可爱,叫什么名字呀?" 喻不晚笑得露出小米牙,"我叫喻不晚。" "哦~"冉望拉长音调,对这种小可爱几乎没什么抵抗力。 果然,她不是不喜欢小孩儿,她只是不喜欢熊孩子而已。 冉望不自觉地就跟着她一起笑,"刚刚听到我们不晚还想玩儿滑板啊,那阿姨陪你玩儿好不好?" 一听还能玩儿,喻不晚黑葡萄似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喻昭清,得到妈妈的首肯之后疯狂点头,"好!一起玩儿!妈妈车里有冉老师的滑板,你可以用那块滑板。" "是吗,可是我不太会啊,冉老师教你玩儿的滑板吗?" "是啊,我的滑板都是冉老师送的呢,她超级厉害,还能跳起来。" "那你教教我。" 什么? 又被背刺了,冉郁竟然偷摸学会了滑板? 刻不容缓,冉望也想要学滑板。 第90章 跟踪冉郁 独占欲作祟 眼看喻不晚也不认生, 跟刚认识的人也能玩儿,还兴致勃勃的教冉望玩儿滑板,一大一小的氛围很和谐。 坐在一边的喻昭清若有所思,像是想到了什么, 突然起身走向冉望, 轻言细语地问, "冉望,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吗?" 冉望倒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帮喻昭清什么,单脚踩着滑板, "什么忙?" 喻昭清指了指喻不晚,"帮我带一下不晚, 我有点事, 一会儿就回来。" 突然被委以带孩子的重任, 冉望猝不及防感觉压力山大, "啊啊?" 看了一眼喻不晚,感觉带她的难度应该也不高。 冉望犹豫了几秒,头疼地说, "可是我没带过孩子, 她要是哭了怎么办?她找你的话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 她不会哄孩子啊! 怎么刚认识两分钟就要带她了,没给她机会熟悉熟悉啊。 看她略显无措的表情,喻昭清忍不住笑了,柔声安抚道, "她不会哭的,也不会找我。我家就在附近你上次去过, 如果要是太晚了麻烦你帮我把她送回去一下,保安认识她,她也有门禁卡, 她一个人会乖乖待在家里不会有事的。" 冉望欲哭无泪地打预防针,"哭了我真不会哄啊。" 喻昭清哑然失笑,"她真的不会哭。" 喻不晚早就过了总是黏着妈妈的年纪,又是在她熟悉的环境里,不可能哭的。 喻昭清又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冉郁刚认识她的时候就能抱着她哄睡。" "我可以带!" 冉望瞬间改口,眼神都变得坚毅起来。 果然,喻昭清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拿捏了冉望的软肋。 冉郁能做到的,冉望也要做到。 "你就放心去吧,我不仅能陪玩,我也能把她哄睡,我还能辅导功课。" "嗯,我很放心。"喻昭清强忍住笑意。 有时候真的觉得冉望甚至有点可爱。 简单跟喻不晚交代了一下,喻昭清又对冉望说,"麻烦你了啊。" 冉望点点头,"不麻烦。" 但是答应完冉望就有点后悔了。 有点头疼啊 她真的没带过人类幼崽。 虽然也不算襁褓之中的幼崽了,但她真的会哭啊,她真没哄过。 "你妈走了哦。"冉望探过头看喻不晚。 "哦,我刚跟她拜拜过了。"喻不晚很淡定,继续玩儿滑板。 "好吧。"硬着头皮,冉望开始带娃。 捧着水杯,"要喝水吗?" "不喝哦阿姨,我刚喝过了。" 拿着衣服,"冷不冷,要不穿个衣服?" "我先好热的阿姨,我不想穿。" 拿着纸巾,"那要擦汗吗?" "不要,谢谢阿姨。" 玩儿了好一会儿,小公园里的人渐渐走了,冉望也开始越来越没底。 刚开始还能跟喻不晚一起学滑板,但很快就累了。 长时间高负荷保持精神紧绷状态,冉望很久没有过充足的睡眠,喻昭清把她的药拿走了,现在她又累得提不起精神,又特别想要吃药,只要靠吃药才能维持她的精神状态。 余光看到远处有便利店,冉望想去买根烟抽一下,但是看到喻不晚天真无邪的眼睛,她只能打消这个想法,硬着头皮克服心底如万蚁啃噬的感觉。 喻昭清说得没错,她的确上瘾了,这个药有成瘾性。 本质上和大麻没有区别,只是药效没有那么强,也不会一点都离不开的那种上瘾。 又过了半小时,冉望累得在一边椅子上撑着滑板懒洋洋的唤她,"宝贝啊,你还没累吗?" 这小家伙儿是永动机吗? 她到底为什么要过来? 她为什么要答应带孩子? 这些问题在冉望脑海中飘来飘去,她努力放软音调,"一会儿要下雨了哦,万一淋雨可是要生病哦,到时候要吃药药,打针针。" 咦~ 她怎么一跟喻不晚说话就自动变成夹子了。 冉望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阿姨,我想再玩会儿可以吗?" 因为喻昭清走了没人能凶她了,所以喻不晚有点放飞自我。 偏偏冉望对这家伙儿也没什么抵抗力,原则瞬间退让,"那好吧,再玩儿十分钟好不好?" "好!" 愉快的成交了。 可是再玩儿十分钟的后果就是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冉望在雨中凌乱,连忙脱下外套给喻不晚遮雨,"快跑快跑。" 可跑得再快依然是会被淋湿,淋成落汤鸡的冉望只庆幸自己车停得不远。 被护得很好的喻不晚看到冉望的车,惊呼一声,"哇,阿姨你的车车好漂亮。" 冉望连忙打开车门让她先进去,然后打开空调,又拿出一个毯子,满脑子都是要是喻不晚生病了,她就罪过了。 但喻不晚已经在欣赏她的车了。 "阿姨,你的车和妈妈一个车标哎,但是好漂亮,比妈妈的车还要漂亮。" "是吗,宝贝你好有品味。" "就是车扁扁的,怎么就两个座位呀,妈妈说我还太小不能坐副驾驶的。" "呃" 冉望第一次听到有人形容她的AMG GT C扁扁的,还被嫌弃只有两个座位。 她只能强颜欢笑,"阿姨比较穷,只买得起两个座位的。" 喻不晚很天真,"那要是被交警叔叔抓了怎么办?" 冉望煞有介事,"那今晚我们就只能去警察局睡了。" "好啊,那我就可以去找司阿姨了。" "司阿姨是交警吗?" "她是一个超酷的刑警,每天都抓坏人,她身上还有枪。" "那我不能去,我怕被她抓。" "为什么?" "因为我是坏人呀。" "" 送喻不晚回到家,虽然喻昭清说过送她回家之后就不用再管了,但冉望还是不太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所以一起就在她家留了下来。 喻不晚也很贴心,拿了一双拖鞋递给冉望,回头反复检查了门锁,把所有的内锁都锁上了才回头进门把屋里的灯打开,很热情地说,"阿姨进来吧。" 因为是冉老师的妹妹,又是妈妈让她乖乖跟着她的人,所以喻不晚对她也没有什么防备心,把她叫进来之后看她衣服湿了,又说"阿姨你要不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冉望也不能喻昭清这个主人都不在就用人家浴室,基本的做客礼仪她还是有的,所以就忍着湿衣服贴在身上的不舒服,裹着给喻不晚用过的毛巾说,"不用了,开了暖气衣服一会儿就干了。" 坐在沙发上,冉望给喻昭清发了一条消息说已经把喻不晚安全送到家了,随后就摆弄着茶几上喻不晚的玩具。 没几分钟,喻不晚从喻昭清卧室里拿了几件衣服出来,小大人似的,"妈妈说穿湿衣服会感冒,所以阿姨你还是换身衣服吧。这是冉老师的衣服,也有妈妈没穿过的,吊牌还没有摘,阿姨你自己选选。" 体贴地提供了选项,喻不晚自己已经换好了干净的睡衣,连脸都洗干净了。 冉望见状,连忙放下手里的玩具,"谢谢宝贝,我穿冉老师这套吧。" 随便拿了冉郁的一套衬衫和休闲裤,虽然搭配很违和,但冉望觉得喻不晚已经够懂事了。 去卫生间换了一身出来,喻不晚已经坐在餐桌前招呼她,"阿姨过来喝药。" 两杯冒着热气的感冒药,喻不晚自己已经喝了一大半,正苦着脸继续喝。 她始终是不喜欢喝药的,但是妈妈教的她也不能忘。 "妈妈说淋雨回来就得喝一杯这个。" "哦。" 冉望都愣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被一年级小朋友照顾了。 原来这小姑娘在外面是爱玩一点,回家来自理能力竟然这么强,难怪喻昭清刚才跟她说把她送回家就不用再管她了,敢情喻不晚是真的能自己搞定啊。 所以能看得出来,喻昭清把这个孩子教得有多好。 冉望一口气把药都喝了,心里有点暖,"宝贝,你饿没饿?" 冉郁何德何能啊,白捡这么可爱又懂事的一个大闺女。 越想冉望越觉得心里不平衡,她怎么越来越喜欢这小姑娘了。 喻不晚点点头,拿出自己的电话手表,"饿了,妈妈走的时候说让我自己给楼下饭店叔叔打电话,一会儿他会送饭上来的。" 冉望想了想,"阿姨带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可是妈妈让我回家之后不能再出去了。" 还挺有原则。 冉望想了想,"那我叫人送吧。" 二十分钟后,喻不晚看着一大桌大鱼大肉惊掉了下巴。 啊? 啊? 喻昭清从小公园离开之后她一路回了学校。 冉郁现在的地址很好找,离学校也不过几分钟的车程。 虽然有她给的门禁卡,但是喻昭清没有直接上去,就把车停下小区对面的马路边,能看到小区车辆进出,但不容易被人看到的位置。 视线落在小区门口,喻昭清感觉自己胸口异常干燥,她拧开一瓶矿泉水。温凉的液体滑入喉间,又因为喝得太急,唇角溢出一柱清液,一路划过性感的下巴以及颈间。 从没有过的新奇体验,竟然会如此在意一个人的行踪,甚至不惜用上了这种方式。 指腹无意识地捏着塑料瓶发出车内唯一的声音,喻昭清看起沉寂淡漠的表情下,涌动着她无法自控的妒火,一点点侵蚀理智,逼着她做出了在她清醒时看来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有那么在意冉郁吗? 看着象征着财富的门禁卡,喻昭清瞳孔映射出矛盾的轮廓。 她是不会直接上去的,这样毫无缘由的冲上去,捉奸吗? 没必要,她也没有必要来。 但是内心的那团无端而起的烈火烧得太旺,她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能缓过劲儿来。 出乎意料的,十多分钟后喻昭清就看到冉郁那辆大众从小区内驶出。 那个车牌她很久没看到过了,想来自己实在是愚蠢,刚认识冉郁的时候就知道了她这个车牌号,稍微有点脑子都能意识到,虽然它挂在一辆老车上,但是这个车牌的价值用上百万来估算都有点保守了,她当时怎么就没怀疑过冉郁的身份? 而且她没有坐过她这辆车,现在这辆车副驾驶坐着孟常青。 看清驾驶室里是冉郁,喻昭清就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冉郁车技很好,她几次差点跟不上,但是她很肯定冉郁没有发现她。 一直到一家比较偏僻安静的酒楼面前冉郁才停下。 她下车,今晚穿的是一身休闲职业装,薄如蝉翼的真丝衬衫,线条流畅丝滑的黑色西裤,修身的衣物将她比例极好的身段衬得完美漂亮。 她推开车门下车,第一时间绕到副驾驶把穿黑色长裙的孟常青扶出来,轻笑道,"孟阿姨,我衣柜里其实还有很多布料稍微实诚一点的裙子,你这件实在是有点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她在笑孟常青在乍暖还寒的时节里就穿一条如此性感的长裙。 虽然车里和酒楼里都有暖气,但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宴会,没必要这么拼。 她怕冷,所以能不露就半点不露。 孟常青抬手搭在她手腕上,不轻不重哼了一声,"有再多也得我穿得下啊。" 两人都是黑色为主色调,旗鼓相当的身高很气质,远远看过去格外地般配。 现在的冉郁才能看出来她身为小冉总举手投足间的矜贵。 她很体贴,一路扶着穿高跟鞋上台阶不方便的孟常青,不算太过亲密的距离和动作,但是对孟常青和呵护也是肉眼可见的。 "我是标准的身材,所以我的尺寸是标准的s码。"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减肥了?"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将她们自然而亲近的互动都尽收眼底,喻昭清目送她们两道背影走进去。 呼吸着含氧量稀薄的空气,喻昭清心有不悦,不知不觉间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成了一团狼狈地躺在中控台上。 如玉一般白皙漂亮的手指上多了好几道突兀的红痕,偏偏手指的主人还不满于此,死死攥紧指尖把手指逼得毫无血色,在明显粗重的呼吸声里,喻昭清无声地平息着这令人窒息的片刻。 偏偏此刻下起了雨,一颗颗的雨滴砸在车玻璃上,片刻间雨势加大形成了雨幕。 眼前的视线模糊,但脑海中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存在感越来越强。 喻昭清的心底也仿佛阴郁地下起了雨,浑身力气都好像被抽离了。 她受不了这种感觉。 大概是独占欲作祟,她推开车门下车进了酒楼。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100 第91章 她就在隔间听 一脚给她踹回来 并不知道冉郁的包厢号, 所以她礼貌拒绝了服务员的引路。 漫无目的的在酒楼里走来走去,她知道冉郁就在这里,所以看似没有目的,实际上目的也不过一个冉郁而已。 走了十多分钟, 喻昭清进了一楼的卫生间。 她知道此刻自己脸上肯定是化妆品也没有办法掩盖的苍白, 所以她打算补一下妆。 "我真的快吐了, 喝不了了。" "我吐给你看啊。" 冉郁的声音由远及近,喻昭清原本都准备离开了,听见声音下意识又退了回去。 原来她的包厢就在一楼 冉郁虽然满脸通红, 走路还需要人扶着才能站起身子,但是一脱离众人的视线走路就四平八稳的, 长腿一步跨上厕所的两级台阶, 打开水龙头就弯下腰把头低下去。 给自己洗了个脸彻底清醒一下, 冉郁毫不留情地吐槽, "蠢货,不知道一个劲儿灌酒有什么乐趣,喝死两个救不回来就知道好歹了。" 孟常青紧随其后, "你不喜欢喝酒不代表别人不喜欢啊。" "不是喜欢喝酒, 是喜欢灌酒看别人出丑吧?" "这是传承下来的酒桌文化。" "三千年前的酒桌文化可不是这样的,传着传着取其糟粕,去其精华了。" "冉郁,你现在好像一个怨妇。" "" 剧烈咳嗽两声, 冉郁湿润的双手死死撑着洗手台边缘,青色血管蜿蜒向上, 藏进衣袖里。 肩胛骨在薄衫之下显得格外突出,微微颤抖着,仿佛展翅欲飞。 "好了, 别装醉了,喝口水涮涮,我叫司机来送你回去。"孟常青给她拿了一块热毛巾扔给她。 又不是不清楚她的酒量,她就是容易上脸体质,一点点酒精都会满脸通红。 虽然替她喝了不少酒,但是远达不到要吐的程度。 "没装,我真想吐。"冉郁捏着毛巾随手擦了一下脸,再抬头看向镜子就能清晰看到,她眼眶中布满的红血丝,整张脸毫无血色,微拧着的眉间拢着若有似无的痛楚。 死死捂住自己胃的位置,冉郁缓缓想要蹲下来。 孟常青意识到她似乎不是装的,连忙伸手扶住她,"胃疼是吧?我找陈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冉郁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边,"不麻烦她了,我吃药就行,这两天胃都不舒服,可能跟之前跟我妈待在一起每天都应酬有关系。" 从兜里拿出手机,冉郁想叫人给她拿药。 手机一解锁,界面还停留在她给喻昭清发满屏消息没有回应那里。 孟常青还在身边,一低头就能看到的位置,冉郁咬牙快速退了出来。 "你都这样了她还跟你冷战?" 她看到了,并明显替冉郁感到不值。 在她眼中,冉家唯一的大小姐,从来都只有别人对冉郁俯首称臣的份儿,她不可以这样上赶着找一个把她并不放在眼里的女人。 冉郁脸更红了,有往快要熟透的趋势发展,硬着头皮把手机又放下来,开玩笑的方式掩饰此时的窘迫,"是吧,她挺凶的,我就该把她带回家,让她对付陆女士和冉董事长,到时候我爸妈就不敢压力我了。" 她对父母是从小被驯服的服从性,但是喻昭清可没有。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孟常青猛地看向冉郁,"阿姨不是说不可能让你把她带回家吗?" 陆筝莱可是明确要求过不能把喻昭清带回家的。 冉郁扶额,不仅胃疼,还头疼,"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孟常青轻笑,"我见她的频率比你见她的频率都高吧?" 小冉总对于她亲爱的母亲有种天然的敬畏之心,原则上是能不见就不见。 对于她爸,更是采用不召不见原则,一年到头非工作场合见面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哎,你还不知道吗,每跟他们见一次都是要折寿的程度。" "太夸张了吧。" 孟常青感觉陆筝莱虽然气场强大了一点,但也只是因为身居高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仪,即便如此,她待人接物也是有礼有节,再怎么也不至于到冉郁口中折寿的程度。 这可是亲妈,冉郁就这样说自己亲妈。 "我真的没有夸张。"冉郁想了想,还是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但她现在的确变了很多,以前她不会支持我出来上班,也不会允许我跟喻昭清在一起的。可能是签过一次唯一女儿的病危通知书之后想明白了吧,生死之外无大事,她佛系了。" "她要是真的佛系了就不会还让你掺合医院的业务。" "我又不是傻子,她的心思我也懂,无非就是不想我彻底失去话语权,担心我以后做任何选择都受限,总之我懂,我会看着办的。" "你会怎么看着办?" 孟常青打探如果到最后父母给她压力,她会作何选择。 一定要在家庭和喻昭清之间选一个呢? 冉郁胃疼得出了一身冷汗,完全没有要在这里跟孟常青深入探讨这个的闲心,声线都发颤,"他们要是真的聪明就不会给我选项。\" 缓了一会儿,冉郁准备去上个厕所。 走进里间,冉郁随手推开一个隔间,坐在马桶上,她又打开手机。 上面的报备信息一直都没回,高冷得像陌生人似的。 冉郁受不了这冷暴力,微微皱眉,想了想给喻昭清打了个电话。 隔壁隔间响起铃声,冉郁应声看过去,没两秒隔壁声音就没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电话被挂断了。? 这么巧吗? 喻昭清也是这个来电铃声。 但是她用的是手机默认来电铃声,只要跟她一个品牌的手机来电铃声都是这个。 虽然觉得总感觉后背有一双眼睛盯着,但是冉郁也没有多想,被挂断之后又给喻昭清发消息。 RY:胃好疼~ RY:疼得走不了路,你要不要来接我? 就是单纯想跟女朋友发个消息撒娇,她哪里能想到女朋友就在隔间。 等消息间隙无意识地抖抖腿,冉郁知道喻昭清刚挂她电话肯定能看到消息。 不料,还没等到喻昭清的消息,手机从手上脱落,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滑向隔壁。 抓都没机会抓,冉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手机跑向隔壁。 她知道隔壁有人,刚都听见了声音。 好不容易组织好措辞的冉郁脸上挂上和善的微笑,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 话音刚开了个头,她就看见自己手机被一脚踹了过来。 非常干脆的一脚 冉郁都愣了,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手机掉过去是她冒犯了,但直接给她踹过来,这有点 好在这时候喻昭清回消息了,冉郁按耐住要找隔壁理论的冲动捡起手机。 喻昭清只回了一个字,"不。" 虽然孤零零的只有一个不字,但是冉郁感觉她其实是想直接叫她滚的。 一盆冷水从头泼到尾,冉郁单手撑着隔间,顿时感觉腰也疼了。 喻昭清太难哄了,热脸贴冷屁股都没用。 RY:真就一点都不管我了呗? RY:这里可有超多漂亮姐姐 隔壁的喻昭清看着这两条消息,危险地眯了眯眼。 激将法吗? 喻昭清无声地瞪了一眼隔壁,惜字如金,"滚。" 刚发过去,喻昭清就听见隔壁传来冉郁的嘀咕声。 "好啊喻昭清,你就这么冷漠无情,一点都不怕我跟漂亮姐姐跑了。" "就你这个高冷劲儿啊,除了我还有谁能受得了你?" 冉郁骂得十分走心,甚至还说,"我一会儿找漂亮姐姐送我回你家!" 喻昭清还没听她骂完,手机上同步发过来的信息却是。 RY:我能滚去你床上吗? RY:我保证洗香香的,给你暖床。 线上线下完全就是两副面孔。 喻昭清嘴角冷冷地勾着,完全没有回复她的欲望。 小冉总,我还是喜欢你线下硬气的样子。 冉郁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消息,于是叹了一口气出了隔间。 孟常青又被叫回了饭局,她知道她会帮她打掩护,所以给她发了个消息就准备回去了。 叫了个司机送她回去,冉郁坐在酒楼大厅里等。 外面雨下得很大,喻昭清不理人,冉郁闲来无事借着酒劲儿骚扰喻栀韫。 RY:喻影后,你们家是不是遗传的一生气就不爱理人啊。 喻栀韫回:那你们家是不是遗传的喜欢避重就轻当骗子啊。 两姐妹简直异曲同工,演技让她这个专业的都自愧不如。 RY:这话说的,我是装穷,又不是装阔。 喻栀韫回:你在我姐面前说这话的时候她真的没扇你吗? RY:你不说我都忘了,她怎么老爱扇我耳光?她之前也这样打袁书桉吗? 喻栀韫回:袁书桉又不骗她。 "" 这坎儿过不去了,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在这姐俩儿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冉郁瞬间转移对象。 RY:司警官,在执行任务吗? RY:今晚下这么大的雨,我喝酒了是不是就不能开车了? RY:那下雨也找不到代驾啊 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司繁单纯不想理她还是真的在忙。 毕竟同一个套路不能用第二次。 "小冉总,车到了。" "好。" 骚扰了一圈儿,最后还是得回自己家。 因为胃疼,冉郁洗了个澡就准备休息了。 刚吹干头发,听见有人按响门铃。 冉郁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是穿统一制服物业的人,于是她拉开房门,"有什么事。" "你好冉小姐,这是刚才外卖员放门卫的外卖,我们给你送上来了。" "我没点外卖,也没接到外卖电话。" 冉郁拿起手机,这才发现自己刚洗澡这段时间里错过了两通电话。 看了一眼纸袋里的东西,是一些胃药。 她接过纸袋,大概能猜到是谁买给她的,"好,谢谢了。" 纸袋里除了两盒胃药之外什么都没有,面单上也没有下单人的信息。 喻姐还真是口是心非呢。 拿着胃药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所以她给喻昭清打视频,被挂断 发消息给喻昭清,没回应 太倔了这人,挂她一次电话她就一次电话都不接了。 冉郁拢了拢浴袍,盘腿坐在沙发里,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转念一想,计上心来的她给喻不晚打视频。 这个点儿喻不晚的平板肯定已经被喻昭清收了,因为她明天还要上学。 终于,在契而不舍地给她打视频之下,喻昭清又给她挂断了 冷漠无情的女人,冷落她一下午了,真不怕她去找漂亮姐姐是不是? 轰隆~ 外面打雷了,雨势也有加大的趋势,一颗颗暴力地砸在玻璃上。 冉郁站在窗边,看着玻璃上雨过留痕,已经很困的身体却怎么都没有睡意。 狂风席卷而来,暴雨如注,连绿植都被雨水砸得耷拉下了叶子。 明天还有课,冉郁整理好自己的备课本,无心睡眠。 于是给喻昭清又打了个一个视频,这次对面终于接了,"姐姐~在干嘛?" 喻昭清撇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给了她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 十一点半了,她真的觉得她不接她电话单纯的只是因为跟她闹别扭吗? 她明天还有一整天的工作,开不完的会,沟通不完的客户,堆成山的稿件需要过目。 她实在没有小冉总那么好的精力,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还有精力去找漂亮姐姐。 冉郁单手枕在脑后,妖娆地扭着腰撒娇,"我喝了药,感觉好很多了,谢谢。" 喻昭清沉沉应道,"不客气。" "你一个人睡吗?" "嗯。" "打雷害不害怕?" "不。" 完全是尬聊,喻昭清不仅没有看摆出各种诱惑姿势的冉老师,而且还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回答她问题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对冉郁敷衍至极。 在雨天,从饭局回来荡漾出了一些醉意的冉郁想她,于是放软音调,"我想你。" 喻昭清鼻音溢出淡淡一声,"嗯。" "随便呢,她想不想我?" "现在每天都能见到她想你什么?" 虽然一开始很反感喻随便这个名字,觉得实在是太荒谬了,但偏偏冉郁多叫几次她也能接受。 喻随便,随便吧,她懒得纠正了,冉郁总不是她能轻易改变的。 任何习惯,任何事情。 简直无懈可击地不给人留切入点,冉郁诱惑的笑容一僵,"这么冷淡?" 第92章 你这不是能解释清楚吗 你骂人这么难听…… 喻昭清细长的手臂随意垂在床边, "你有什么事?" 外面雨太大了,又在打雷,哄着喻不晚睡着之后她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现在睡意尚存, 对冉郁扰人清梦这种行为无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冉郁见她完全不想理自己的样子, 揉了揉太阳穴, 放软音调,"别这么凶嘛,我是你女朋友, 又不是你手底下员工,你凶我你自己心不疼吗?" 喻昭清无语凝噎, 不想理会她的花言巧语。 冉郁等了好几分钟回应她的只有喻昭清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听起来好像又睡着了。 像使出浑身解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冉郁随意扯了一下领口, "要怎么哄你才能不生气?你跟我说,我才会按你想的方式来让你开心,不然一直这样, 消耗彼此的感情没有意义不是吗?" 无声唯有雨声连接着一个城市里的彼此。 喻昭清一想到她扶着孟常青的腰, 一想到她在卫生间跟孟常青说的那些话,心软的瞬间就会被独占欲控制情绪,所有的包容和理智因为面对的是冉郁就不可避免地让步。 她该怎么告诉她,其实她很在意她跟孟常青那么亲近? 也很在意她每一个因为家里业务应酬而无法脱身回家的晚上。 沉默对峙许久, 喻昭清只有一句,"时间不早了, 早点休息吧。" 冉郁不听,十分刻意地轻哼一声,"胃疼~" 明知道她是在撒娇博同情, 实际上吃完药早就好了,但喻昭清还是拿起手机。 下一秒看到她的姿势就变了脸色,冷着脸,"疼成这样怎么不去医院开刀?" 死骗子。 这么妩媚风情地躺在沙发上,还有闲情雅致喝咖啡,哪里来的胃疼。 合着这人就是大晚上没有睡意一时兴起来骚扰她。 冉郁终于看见她脸了,瞬间坐直身子,仔细看着那张清冷如玉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即使视线如此昏暗,她也能感觉到她脸色的苍白。 四目相对,冉郁可怜兮兮地捂住自己的胃,"开刀倒也不至于,就是特别疼,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我暖暖就不疼了。" 喻昭清温婉的侧颜里有挥之不去的困倦,她若有似无地冷笑一声,"那你疼吧。" 因为是冉郁,所以有些能轻而易举说出来的话就变得没有那么容易。 自尊,占有欲,莫名其妙的怒意将人的温柔和关心拖进故作冷漠的眼底。 始终还是冷待,冉郁也不免皱起眉头,"喻昭清,你能别这样吗?" 喻昭清淡淡抬眸,"我怎样?" 一整天都没得她一个好脸色,冉郁脾气也上来了,"你就这个态度,我是你的仇人吗?" 一直都在放低姿态的哄,冉郁也是有自尊心的。 她不理解,明明很在意她,这么晚了还给她点外卖,但是一打视频就是这幅油盐不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嘴里没有一句软话,句句往人心肝儿上戳。 "说到底,就算我隐瞒了身份,但自始至终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我身上没有原则性的错误吧?我没出去跟人不清不楚地聊骚吧?我对你的感情你感觉不到吗?明明可以好好说话的,为什么要这样冷漠,你不知道这样真的很伤人心吗?" 一连好几个问题,接二连三的砸向喻昭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的喝了点酒的原因,冉郁话匣子打开就收不回来,她继续说,"你觉得换一个人敢这样一次次无视我吗?我这样总热脸贴冷屁股不就是因为爱你才放下自尊吗?" 喻昭清眼神微微一动,波光潋滟间,愠怒渐渐浮现,"冉郁,我真的佩服你避重就轻的能力,你觉得在一段关系里总是习惯性隐瞒和撒谎不是原则性问题吗?" 她纠结的根本就不再是她的身份,因为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她爱这个人,不管是谁,她付出了真心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她在意的是她嘴里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 冉郁不明所以,拔高音量,"我今天干什么我都跟你报备了,我隐瞒了什么?是你总不回消息,打电话也不接,是你想要冷暴力吧?" "我为什么不回你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我有病,我猜不透你的心思。" "" 冉郁破罐子破摔,"还不允许我保持沉默,结果自己倒是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你怎么这么双标?有没有天理了?" 喻昭清不想跟她逞口舌之快,"能好好沟通吗?不能沟通我挂了。" 大半夜的突发恶疾,她不想跟她吵架。 "能好好说。"冉郁瞬间安静。 "嗯。"喻昭清直言道,"你父母对于我们关系的态度,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 她爸不支持,她妈不反对,这不就等于全家没一个人支持的吗? 她还叫她不用在意她父母的态度,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打算让这段关系公之于众。 不是因为她们现在学生家长和班主任的身份关系,单纯的就是她见不得光。 冉郁又在骗她! 怎么又提她父母,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喜欢提她爸妈。 冉郁眉关紧锁,"我当时说的就是实话啊,他们跟普通父母不一样,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就是没有办法左右他们的决定,冉家不是由我说了算,是由上一辈手里有实权的人说了算。我都在拼命逃离,你难道还想进去吗?喻昭清,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不打算让你见我父母对于这段感情一定是最好的决定,你不会喜欢面对他们的,他们也不会喜欢你。" 她倒还算坦然,承认了根本就没打算让喻昭清见父母。 "你现在不是能解释清楚吗?" "你能理解?" "为什么不能,你觉得我很想上赶着接触你们所谓的豪门。" 她只是要她没有避重就轻的解释清楚所有,她不是不能理解她。 冉郁说的,她都信。 冉郁不说,她会胡思乱想她是不是不重视这段关系。 "我们豪门,我跟你不是一体的吗?你找个有钱人你还嫌弃,换别人高兴都来不及。" "那你找别人去。" "你!" 冉郁就知道喻昭清自己挣的钱能满足她自己对物质的需求,家里经济条件又很好,就连找的一个婚姻合伙人也是一个有钱有颜值优质男,所以有钱这事在她那里并不是很大的一个加分点。 "等等,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冉郁觉得一定是有人跟喻昭清说了什么。 冉望?估计是她那个丫头,她最近跟喻昭清走得近。 冉郁冷呵一声,"就知道有人告了我状,不然你怎么可能跟我闹别扭,是谁?冉望是不是?你最近跟她走得有点近啊。" "嗯,是挺近的,今天下午她还帮我带孩子。" "你真是过分!你应该跟她保持距离!" 冉郁气得不行,"跟我闹别扭,让她趁虚而入是吧?" 喻昭清应了一声,"她今晚破费了,给不晚点了那么多吃的,帮我谢谢她。" 喻昭清有心不让她舒心,谁让她大晚上扰人清梦。 冉望也是,喻昭清还记得她第一次见面用便利贴忽悠她这事儿。 一箭双雕,这姐俩互啄去吧。 "喻昭清!" "吵死了。"喻昭清皱眉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一急就嗷嗷的,吵死了。 冉郁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警告她,"你离她远点,她从小就不喜欢我,跟我就不对付。" 喻昭清不为所动,"哦。" 随后,两人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冉郁不想再继续这个令人窝火的话题,硬生生软下了声音,"别闹了好不好?" "家里的事情我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因为我的身份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所以我接管了一部分业务,就是为了在他们面前有点话语权,才能让这段关系有一席之地。很多事情你理解我一下好不好?"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小冉总。" "不客气!" "有病。" "喻昭清你骂人这么难听是不是?" "" 冉郁气得胃又疼了,给自己又泡了一包胃药。 一边喝一边看手机屏幕,喻昭清没挂断视频,但是不露脸了。 按理说吵到这种白热化阶段,应该以一方生气地直接挂断电话为结果才对。 但是喻昭清显然没有那么意气用事,而冉郁也按耐着脾气,想把话说清楚。 所以两人就这样谁都不说话,维持着诡异的安静,当着对方的面平息情绪。 情绪上头,会说很多言不由衷的话。 冉郁狂干两杯胃药,深吸一口气,"喻昭清?你还在听吗?" "" "我知道你肯定还在听,我不会再跟你撒谎了,也不会习惯性避重就轻说事,在你面前我努力改掉这个坏习惯行吗?" "" "你看你心里明明就有我,知道我胃疼还给我买药。" "" "我没谈过恋爱,何况这种事又没有说明书,很多东西我都没有经历过,你给我个台阶不行吗?" 没见过这么硬气求原谅给台阶的。 喻昭清手心捧了一捧冷水,当有些刺骨的冷水在脸上留下泛冷的小水珠时,混乱的思绪才稍微得到理性的指引。 暴雨之下,体内躁动因子好似有了催化剂,所以说出的话总有些违背本心。 别别扭扭地,说生气呢,又没什么好生气的,说吃醋呢,又明知道她们没什么。 情绪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平稳点,反复拉扯着,始终不得其所。 看着镜中稍显狼狈的自己,濡湿的青丝凌乱散在眉间,雪白的颈间因发丝的点缀,黑与白极致的碰撞,喻昭清按耐住起伏的胸口,温声道,"我心里有你给你买药,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大半夜给她打视频骚扰她,让好不容易睡着的她又没了睡意。 冉郁真的不知道吗? 她对她的影响有多大,轻易就能被影响情绪。 "嗯?"冉郁一时间没听懂她的意思。 只是看她洗冷水脸,竭力平稳的声音里隐隐有颤音。 心跟着被揪起来疼,冉郁心疼得直皱眉。 "我困了。"喻昭清沉声道。 "哦,晚安。"冉郁忙时不迭地点点头。 电话被挂断,但是喻昭清却依旧一夜无眠。 雨下了一整夜,喻昭清几乎是亲眼看着天边泛了白,随后一个晃神间,天就亮了。 她失眠了,不全是因为冉郁,更多是的这几天心里太乱,外面在打雷,屋里就她一个人。 反复调整,始终都做不到平息异常活跃的脑细胞。 她想了很多,第一次跟冉郁见面,第一次跟她私底下吃饭,第一次跟她上床。 有时候缘分就是巧合得好似在故意捉弄,她好不容易离了婚,又跟袁书桉彻底斩断情丝,在孑然一身的时候,在她做好准备这一辈子就这样守着喻不晚过的时候,她认识冉郁。 喻不晚一年级的数学班主任。 从第一天认识缘分就凌乱地交织,总会偶遇,总会有接触。 或许,冉郁就是上天给她的安慰,这十多年耗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绕来绕去,耗费十多年的青春换来了现在的冉郁。 亦或者,冉郁才是她的正缘,她幽默风趣,容貌姣好,身世优越,她曾因梦想而炙热,她三观很正,也很会爱人,她似乎就是完美的,那点缺点构成了她的鲜活,总之,她很美好。 她知道她对冉郁不是一见钟情,冉郁对她亦不是,只是某一个瞬间,就有了爱的感觉。 所以,冉郁是谁对于她来说不重要了,早就不重要了。 冉郁爱她最重要,一定要坚定不移的爱她。 第93章 请家长 对不起了喻不晚,我想见你妈妈…… 学校里, 冉郁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手里折着纸飞机,往天花板上飞。 飞上去,掉下来又伸手接住, 反反复复重复这一个动作。 周围来来往往也有学生来交作业问问题, 纷纷撇了一眼然后从她面前跨过去。 四五天了, 每次她跟在喻不晚身后以求一起回家的机会都会被无视。 喻昭清似乎遁入了一个不容撼动的空门,不管怎么哄都哄不到点子上去。 这么久了,明明有女朋友, 但摸都摸不到,别说亲亲抱抱了。 第一次觉得, 一个人的心思好难猜, 也很难哄。 她能感觉到喻昭清不是真的严格意义上的生她的气, 但在她面前就是高冷得像陌生人一样, 总端着姿态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那天就是随口提了一句搬回去住两天,结果喻昭清不仅同意了,这都好几天了, 半点想让她回去住的意思都没有, 发消息也爱答不理的。 纸飞机在冉郁的漫不经心地用力之下,毫无征兆地拐了一个弯儿飞出了窗。 冉郁也没什么心思追,直起腰,拿起桌上喻昭清的保温杯。 这个杯子一直都是喻昭清随身携带的, 通体白色,小巧好携带, 那晚上嘴上说着让她拿一下,但里面分明就是特意给她准备的药,给她了就没有打算拿回去。 药喝完了, 冉郁也顺理成章地把杯子继承了。 喻姐的杯子,喝水都感觉更甜呢。 "哎,喻姐心,海底针。"冉郁一边叹气一边拧开杯子往里倒了一袋药,顺手又给自己热了一袋中药,倒腾半天面前摆了一堆的腰。 每一个药都是说不出来的难喝,但偏偏不喝不行。 "冉老师,中药和西药混着吃,效果会更强吗?" "是啊,两种药混着吃不会有副作用吗?而且你最近怎么天天都在吃药,胃不舒服?" 她隔壁桌的两个老师看见她一口接一口地喝,于是随口调侃她。 冉郁在办公室里人缘很不错,虽然是新来的班主任,但她性格很不错,又经常请吃东西,送礼物,逢年过节请吃饭也是常态。 所以这个办公室里低年级的几位数学老师都挺喜欢这个半路出家但是慷慨性格好的老师,尤其私底下有人传她进这学校是校长的关系,所以更是能处好关系就处好,总之对自己没什么坏处。 冉郁一口气把一整袋中药都喝了,把垃圾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说,"对啊,这两天吃什么都想吐。毕竟酒不能当饭吃啊,连续喝几天身体就受不了了。" 年近三十,她感觉熬夜应酬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身体,下班泡吧,周末睡到下午才起床,暴饮暴食,胃怎么受得了。" "张老师这话说的,人家冉老师又没结婚又没恋爱的,出去找点乐子放松一下有什么问题?以后像我们这个年纪了,有孩子有家庭的,想出去都没时间了。" 冉郁来这儿半年多了,按时上下班,没人来学校接她下班,朋友圈也没有恋爱的迹象,所以大家都默认冉郁现在还是单身,更没想过她以前其实也没谈过恋爱。 "我可从没说过我没家庭没孩子啊。"冉郁被中药苦得直皱眉,拉开抽屉打开从喻不晚那顺走的糖果往嘴里塞了一颗,甜味缓缓中和了苦涩表情才缓和下来。 喻不晚这小姑娘嘴可叼了,她喜欢吃的零食和糖果就没有不好吃的。 刚把糖果在嘴里咬碎,对面的人停下手里的工作,突然向她倾身,"你结婚了?" 还挺低调的,谁都没看出来她结婚了又有孩子了。 冉郁撩人心弦地眨眨眼,"没结啊,但我就是有家庭有孩子。" 谈高冷喻姐,享有家庭有孩子幸福人生。 "你对象是干什么的?" "设计师。" "那你孩子几岁了?" "一年级了。" "哪个学校上学?" "就在这个学校啊。" "你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眼看没了八卦,其他老师纷纷收起好奇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没有一个人相信冉郁孩子已经上一年级的鬼话,都觉得这人可能单身太久得了妄想症。 冉郁见她们不信,耸耸肩也不解释什么,打开电脑开始做表格了。 余光看到办公室的门被年级主任推开,冉郁并没有放在心上,重新检查了今天的班主任日志,随手拿了一个在学生那里收的小弹力球,重复着刚才纸飞机的动作,把球砸上天花板,又精准接住。 现在的小朋友玩具都很有意思,她上课时没收了不少,一个比一个新奇。 她从小玩到都是华容道,数独游戏,跟这个比起来无聊多了。 直到好几分钟后,跟另一个老师沟通完的年级主任朝她走过来,一个阴影将她结结实实地笼罩,把手里东西放她桌上,"冉老师,这是在你们班上体育课上没收的手机和游戏机,我已经问清楚了,手机和游戏机都是余君海的,另外,抓到两个看漫画书的,都是在体育课,一个是袁思桉,另一个是孙思语这里是登记的铭牌信息。" 冉郁笔尖一顿,"什么?" 袁思桉,喻不晚名字改了,但学校系统里还没来得及更改,学生铭牌上也是原来的名字。 冉郁还没反应过来,身侧的女人又说,"开学才一个星期,这已经是在你们班收的第三个手机了,你作为班主任要好好引导一下班上孩子对电子产品的依赖,顺便通知他们家长亲自来取,不能直接还给他们。" 从天而降的祸端,冉郁坐直身子看着桌上的游戏机和漫画书。 心想,喻昭清会让喻不晚把漫画书带学校里来? 她拿起手机打量了一下,还是今年最新款的顶配,上万块的折叠屏,这个颜色在官网都卖断货了。以及这个游戏机,这个配置来看也是大几千,她之前为了练手速买了一个同款,现在被水泡坏了。 现在的小朋友玩儿的东西都这么贵吗? 冉郁有些疑惑,"你在哪儿抓到她们的?她们现在不是在上语文课吗?" "是上节体育课上没收的,在排球保管室她们扎堆儿的玩儿,不知道那里面到处都是监控吗?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并不代表他们可以躲起来玩儿游戏,看漫画书,体育课也属于正常上课时间,第一次就警告加写检讨,第二次直接停课了。" "知道了,我会跟她们沟通。" "你作为他们班主任老师,你也有监督教育的责任,这是你的失职。" "" "而且体育课虽然不是你的课,但你有时间的话也要抽空下去监督,提醒留在班上的学生出去锻炼身体,巡查是不是每一个学生都在操场,以防止出现校园暴力,孤立某一个同学的情况。" "知道了。" "还有,冉老师,作为班主任,你要以身作则。" 冉郁以为年级主任是盯上了她的那颗弹力球,刚把弹力球放回抽屉里,没想到他从笔记本里面拿出一只纸飞机,一把拍在桌上,"这是你飞出去的吧?你们班学生的测验卷你就用来这样折纸飞机?你可是她们班主任,你要注意你的态度问题,为人师表,你应该做好表率,树立班主任的威严,而不是一次次纵容她们。" 说罢,又小声加了一句,"我在一楼你都精准飞到我头上来,要不是查监控,我还以为是哪个学生这么不尊师重教!" 哪有老师在学校随便飞纸飞机的? 而且看看冉郁手上!从学生那儿收的玩具她倒是玩儿得起劲儿了。 冉郁一个三十岁的班主任老师,一天到晚教学态度松散,合身地教师制服被她穿出了休闲装的感觉,那头长发甚至曾过分地染成青绿色,她都警告好几次了! 在教室大会上批评过,想向分管老师的副校长反映情况,偏偏这人不管是班主任日志,还是出勤率,班级各方面的考核都没有一点瑕疵,连头发过过瘾都染回来,挑不出错来罚她,她都忍她好久了。 看着那个纸飞机冉郁差点崩不住,连忙收回纸飞机,"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 "没有下次!" "好的。" 等年级主任走了,冉郁这才认真打量起桌上的东西,先通知了余君海的爸爸,随后刚准备跟喻昭清打电话,余光撇见了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家伙儿。 好几次鼓足勇气想进来到最后都打了退堂鼓,但又舍不得彻底离开。 冉郁了然地微微勾起唇,故意装看不见一边登记没收学生物品信息表,一边静静等着她进来。 踌躇好一会儿,喻不晚在课间要结束的最后一分钟之前还是鼓起勇气走进来。 缓缓挪到冉郁办公桌前,两只手捏着衣角,很不安地说,"冉老师" 冉郁故作不知,头也没抬,"怎么了?" 喻不晚低着头不敢看冉郁,"我的漫画书,老师说在你这儿。" 她想偷偷拿回去,这样喻昭清就不知道了。 因为妈妈明令禁止她把漫画书带学校里来的,但这本刚买的她还没看完 冉郁指了指那两本漫画书,捏着钢笔微微侧过身子,沉声问,"把它带到学校里来你妈妈不知道吧?这两本都是你的吗?" 喻昭清给她看漫画书玩儿平板规定了时间,她觉得看不过瘾,竟然把漫画书带到学校里来了。 估计这小家伙儿聪明,带来了晚上都没带回去,就放在学校里,不然喻昭清早就发现了。 喻不晚不想说,但是又害怕冉郁告诉喻昭清,只能硬着头皮说,"不知道,是小姨新给我买的,她给我买了很多本,都被妈妈拿走了,只剩下这两本了。" 喻栀韫对喻不晚爱得不行,人都在外地,倒惦记着要给喻不晚买吃的玩儿的。 已经把事情原委想了个大概,冉郁看着喻不晚,表情很严肃,"既然你妈妈都已经给你收起来了,那为什么还要偷偷带来学校?" 显然,私底下再亲近,这个错误她也不能帮她隐瞒。 "冉老师,我第一次带来"喻不晚小可怜似的。 她也不敢在教室里看,就趁着体育课在孙思语的鼓动下有了勇气,一起躲保管室看。 "嗯,喻不晚同学。"冉郁沉着脸教训她,"学校不是不允许你们带这些课外读物,只是你们应该在课余时间看,体育课跟语文数学课一样属于正式课程,你应该好好锻炼身体,而不是躲在保管室里看漫画。" 傻不傻,别以为躲角落里就没人能看到了。 这个学校到处都是监控探头,无死角,加上不定时有老师巡查课堂。 这些小鬼总是喜欢做自欺欺人的事,实际上在她们看来都是小伎俩。 喻不晚无话可说,急得都要哭了。"对不起,能不告诉我妈妈吗" 她没想到第一次在学校上课时间看就被抓到了。 冉郁看她这样也心软,"不可以的,这两本漫画只能让你妈妈过来拿,而且下周一之前你写五百字检讨让家长签完字之后带给我看。每一个犯错的同学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老师能理解,也能原谅,但是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不是吗?" 流程也是要走的,尤其喻不晚跟她关系不一样,她更要严肃处理。 喻昭清拿出手机按出那串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每按一个数字,心跳就忍不住雀跃一分。 何况,她想见喻昭清。 对不起了,喻不晚同学,我想见你妈妈。 但电话没打通,被喻昭清挂断了 冉郁看着被挂断的屏幕,瞳孔一缩,这女人跟她装高冷是不是? 默默咬了咬后槽牙,冉郁暗自腹诽。 马上我让你不愿意也得过来见我! 不轻不重把手机扔回桌面,冉郁指了指喻不晚的电话手表,"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过来。" 喻不晚不敢打,有点后悔过来找冉老师求情了。 她以为冉老师私底下对她那么好,肯定会对她网开一面的。 冉郁伸手,声音不容置疑,"把手表给我,我跟她说。" 喻不晚自己说不出口,只能交出自己的电话手表。 第94章 请叫我冉老师 请叫我不晚妈妈 这次, 喻昭清很快就把电话接起来了,柔情似水地声音,"宝贝,怎么上课的时候跟妈妈打电话?是哪里不舒服吗?" 如愿地听到喻昭清到声音, 冉郁眉梢得意地挑起, 手上把钢笔转出了花样。 不急不缓地语调, "喻不晚妈妈,请你现在过来学校领回喻不晚今天在体育课上被没收的漫画书。" 竟然是冉郁的声音,喻昭清看了一眼备注, 很诧异,"什么漫画?" 冉郁公私分明的语气一字一句, "来学校你就知道了。" "冉郁" "这位家长, 请叫我冉老师。" 喻昭清不知道她莫名其妙玩儿什么角色扮演, 但因为是喻不晚的手表把电话打过来的, 她只能妥协,"现在吗?可以明天过来取吗?" 漫画书也不算是违禁品,其实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叫她过去。 冉老师有点私心在里面 冉郁声音冷得不近人情, "我这是通知你, 不是在跟你商量,请你来学校一趟。" "" 电话被挂断,喻昭清无声地瞪了一眼熄屏的手机。 可算被她抓住机会挂一次电话了,也不知道她对其他家长敢不敢这么说话。 把最后一点工作收尾了, 喻昭清跟小宋说了一声就提前走了。 来学校的时候冉郁正在批改作业,一件修整单薄的杏色衬衫, 领口很是自然地敞开几颗扣子,偏偏两只衣袖都规矩地扣上扣子,只露出白净分明的手背, 坐姿异常地端正,看似散漫随性,实则从容不迫地动作里,有刻板地分寸。 喻昭清敲门而入,视线迎着拿清贵的侧颜走到她桌前。 视线里那一抹倩影缓步而来,冉郁只听到她极其克制地声音唤她,"冉老师。" 双腿优雅地交叠,冉郁挑着眉稍,一言不发等着喻昭清的下文。 挂她电话,不理她报备信息,无视她的求和,最后还不是要来找她。 "我来了解一下情况。"喻昭清又开口。 "嗯。"指了指桌上的那两本漫画,冉郁清隽的眉目不带什么感情,语气也是意料之外的冷然,"喻不晚体育课被收的漫画书,签个字领回去吧。" 喻昭清看了一眼那两本漫画,"我没见过这两本,她说了是她的吗?" 内心里她是不愿意相信喻不晚会做出这种事,她知道小孩子这个年龄段对课外读物有依赖性很正常,但是喻不晚自制力从小就被规训得很好,她知道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的。 而且,她所有的漫画都是她买的,她哪里来的钱买漫画。 闻言,冉郁掀开眼皮,异于平常的清贵逼人,视线在空中相撞。 处变不惊不惊地笑了一声,沉声应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冤枉喻不晚了吗?" 四目相对,冉郁话中明显有不悦,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上次的不愉快。 冉老师不会偏向任何一个学生 风衣被微风撩起一角,在空出荡出一道尴尬的弧度,喻昭清抬手用尾指勾了一下头发,"没有,我只是比较相信我女儿,如果她说不是,我又没有见过这两本漫画,我质疑一下是不是从她手里没收的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喻昭清弯眉淡笑,含义不言而喻,"冉老师?" 冉郁慢悠悠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地望着她,"所以,说白了就是不信任我。" 笑得真假,说难听点不就是怀疑她是为了见她才用这种方式把她叫过来呗。 虽然她本来就想这样做的 她可不是什么公私分明的好老师,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两人都话里有话,藏着自己的小心思,连表面功夫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喻昭清不假思索,"不,我很信任冉老师的。" 办公室里不仅有老师,还有不少学生,喻昭清就站在她办公桌前,不温不火的眼神里藏着深意。 她很信任冉郁,但冉郁一直在骗她,不是吗。 冉郁是一个习惯性撒谎欺骗的人,这是她从小环境造就她千人千面的圆滑。 可她是她爱人,她不能永远有所保留,不然这段感情是没有办法走下去的。 冉郁手肘搭在扶手上,钢笔若有似无戳着唇瓣,玩味的眼神,"我不信,不晚妈妈眼神里分明就是对我工作的不认可和怀疑。" 喻昭清拧眉,没完了这人 尤其是大庭广众的,这人竟然把腿伸进她的腿间,一点点侵入,占有。 试探里又带着挑衅,裤管因她撩动产生的触感好似成了点燃暧昧的引线。 喻昭清退无可退,只能拢着衣襟给她一个爱信不信的眼神,嘴上却说,"冉老师看错了,我很认可你的工作,也一直无条件支持,不然怎么会接到你的电话就迫不及待赶过来了。" 她就是故意的,明明有椅子不让她坐,也不让她干脆地把漫画书领走,就这样跟她东拉西扯信不信任的,仗着现在身份的束缚,她不敢直接走。 冉郁享受在这种身份的游戏里的主导权,那表情完全就是有持无恐。 喻昭清合理怀疑,就算喻不晚漫画书没被收,她也得来一趟学校。 冉老师就是没有什么职业道德啊 赞同地点点头,冉郁面不改色地在桌下撩拨着她,"也是,这才一个多小时,你不忙吗?" 喻昭清表情紧绷着,十分克制,"挺忙的,刚开完会。" 冉郁意有所指,"难怪,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 她是以冉老师的身份还是以她女朋友的身份在怪她? 喻昭清默默咬了咬后槽牙,忍声道,"抱歉冉老师,我当时不太方便接听电话。" 冉郁边听边点头,显然,给她听爽了。"没关系。" 很享受私底下对她爱搭不理的人现在和颜悦色跟她说话。 但喻昭清显然已经对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忍无可忍了。 "冉郁!"死死压低声线,喻昭清鞋跟不情不重踩着侵入她两腿之间的那只脚。 脸上依然挂着温然的笑容,实际上她的耐心已经被冉郁耗尽。 冉郁就是在作死! 她不打算回家了是吧? 这辈子就待在学校里? "欧"冉郁刚挑衅完,现在缩都缩不回来,只能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吃闷亏。 把脚伸过去撩拨的时候没想过喻昭清会真的踩她,而且还是如此不留情面的一脚。 "咳咳,我要说什么来着"如坐针毡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冉郁撑在扶手上的手放不住了,扭着腰不停调整坐姿。 太!疼!了! 喻昭清要给她踩断了! 死死抓着桌沿,冉郁差点没把自己牙咬碎,"不晚妈妈,我们还是聊聊加强对孩子监督的事吧?" "嗯。" "我们还是聊聊漫画书的事。" "好。" 接二连三的暗示求饶喻昭清都不为所动,完全就是端庄大方的家长形象。 冉郁好几次忍不住摸摸自己膝盖,但又碍于办公室人来人往,只能强装镇定,"嗯聊,你刚说不信是从喻不晚手上没收的,那我给你看个东西吧。" 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冉郁侧过身子给喻昭清让位置,并试图把脚抽回来。 没成功 电脑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在排球保管室两个角度的监控录像。 她自然不可能凭借主任一句话就要求喻不晚和余君海那几个孩子挨骂写检讨,她特意去保安室调过来的监控,确定了的确是喻不晚的漫画书和余君海的游戏机,参与一起的人她也一个个叫过来批评过了。 喻不晚看到同桌因为她的漫画挨骂,自责不已,刚是哭着回教室上课的。 冉郁等到视频完完整整地放完才开口,"她刚跟我说了,是她小姨给她买的,你回去好好跟孩子沟通一下,学校并不是完全要遏止她们的课外生活,只是什么课该做什么事要清楚,体育课不是玩乐课,她们应该好好锻炼身体,毕竟不仅仅是为了应付以后的体考,就是单纯的对她身体也有好处。" "嗯。" "还有,我刚已经说过她了,你回去要监督她写完五百字检讨,下周一之前交给我检查。" "好。" 不动声色地继续用力,喻昭清眼睁睁看着冉郁满脸涨得通红,装都快装不下去了。 两人在暗中较量着,冉郁斜了一眼喻昭清,她没打算松脚,甚至还有更用力的趋势。 冉郁自讨苦吃,只能自己吃了哑巴亏,表面还要装得一本正经地样子,从抽屉里又抽出一张测验卷,指着上面家长签字一栏,"这张测验卷周一考的,内容都是根据寒假作业整合挑选的,喻不晚考了九十多,分数不算低,但上面家长签字不是你的字迹。" 一张测验卷,出题人是冉郁,姓名是喻不晚,家长签字一栏是喻昭清的签字。 三个人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试卷上,莫名地有拉扯感和性张力。 "谁帮你签的?"冉郁直接地问。 冉郁看了一学期喻昭清的字迹,笔锋那么漂亮地行楷,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印刷体正楷。 不是喻昭清签的,喻不晚也写不出如此标准的正楷,说明有人在喻昭清家里监督喻不晚的功课。 难道是袁在杨?亦或者袁书桉? 这几天她都不在家,所以有人住进去了吗? "这个签名有什么问题吗?"喻昭清看了一眼就认出大概是冉望的签字。 那晚她跟踪冉郁去了,是冉望带着喻不晚写作业的,这么标准的正楷,也只可能是冉望。 "字迹不是你的,所以是谁代替了你的身份?" "冉老师多虑了,这个分数她还不至于不敢拿回来给我签字,所以不存在她找人替签的情况,她也不会做这种事,你放心好了。" "告诉我是谁?" 冉郁很在意是谁,她不允许有人趁她不在趁虚而入。 喻不晚找人替签倒好了,她担心的是喻昭清找人替签的。 她是真的急了,甚至都没想过可能是冉望,毕竟周一的时候她来过。 喻昭清也不打算解释,不近人情地冷淡,"这跟冉老师好像没什么关系,作为班主任,你只需要知道,这张试卷分数我作为喻不晚的妈妈是知情的,也知道是谁签的就行了。" 报复,赤裸裸地报复。 "和我没关系?"冉郁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喻昭清猛地收回了脚,跟她拉开距离。 都来不及看看自己已经快要没知觉的脚,冉郁瞪大眼睛看着喻昭清,不敢相信这么冰冷的一句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天都塌了 明明知道她在意什么,还要当众给她难堪。 弯腰在没收物品领取登记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喻昭清拿走漫画书,皮笑肉不笑,"麻烦冉老师了,我回去会好好教训喻不晚,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说罢,喻昭清微微弯腰礼貌告别,转身就走。 冉郁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喻昭清!站住!" 喻昭清充耳不闻,一直往前走。 冉郁只能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拽进图书馆里抵在墙边,"就这么走了?" 四下无人,但图书馆门没锁,随时都有人可能推门而入。 任由自己的手被她抓住,喻昭清冷着脸看她,"冉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一口一个冉老师,生疏得好像陌生人一样。 冉郁受不了如此生疏地称呼,紧紧捉住她的手腕缓缓贴近她耳畔,在她耳垂上轻轻落下一吻,"姐姐,我们和好好不好?" 喻昭清偏过头躲开,"冉老师,请叫我不晚妈妈。" 就像你刚才让我来学校时公私分明让我称呼你为冉老师一样。 冉郁掐着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脸偏要吻,"就要亲。" 柔软地唇瓣以粗暴的方式触碰,辗转难舍难分,体温,气息的无限交融。 情至深处,冉郁探入舌尖,极其湿润的一个吻。 喻昭清没推开她,甚至比冉郁还要投入。 第95章 你以为我只打一巴掌? 上门找她 在学校的图书馆里, 和冉老师深入地接吻,异于平常的体会。 风情万种的眼眸微微眯起,喻昭清品味着接吻时脑海中产生的无以伦比的兴奋感,百分百的回应, 在最后分开时那牵出的晶莹银丝上裹夹着诉不尽的不舍和留恋。 最后没有留住冉郁, 喻昭清舌尖不着痕迹地擦过唇瓣, 缱绻难分的情欲里,酝酿着危险的气息。 下一秒,她毫无征兆的抬手。 冉郁像是早有预料似的, 往后一退,轻易地躲过了这一巴掌, 还得意地笑了一声, "你就是端起碗吃饭, 放下碗骂娘。" 笑声格外刺耳, 喻昭清也跟着她笑,随后猝不及防反手一巴掌,"谁说我只打一巴掌。" 就她这种强吻行为, 给她十巴掌都不多。 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不至于给她留下五指印,但侮辱性极强。 冉郁表情一僵,捂住自己的左脸欲哭无泪,"你就这么心狠, 我们现在还没分手呢,你就带人回家, 还家暴我。" 面对她的哭诉,喻昭清无动于衷,也不想跟她在这里纠缠, 转身就要走。 岂料冉郁身后一把把她捞回来,拽着她换了个位置,躲在书架后,压低声音警告她,"你这个位置是这个图书馆里唯一的监控死角,你要是再走,我就把你拽到监控下面继续亲你,让监控室的那些人看看现场直播,然后把片段传出去,你就火了,我也火了。" 圈住她纤细的腰身,冉郁坏笑着亲她锁骨,"标题我都想好了,渝阳市卓越国际学校一班主任老师和班上学生家长不顾廉耻躲在图书馆行不轨之事,在高清摄像头下画面极度劲爆,手慢无。" 喻昭清被紧紧抱住动弹不得,"冉郁" 了解她的都知道,她用这个语气说话,已经是最后的警告了。 湿热的吻一路向下,冉郁深深嗅着喻昭清身上的馨香,"反正都被打了,脚还差点被踩成粉碎性骨折,我不能吃亏,我要亲回来。" 好软,好香,喻昭清身上没有一出是没有吸引力的。 性感有诱惑力的身材,成熟的气息,令人上瘾,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警告没有用,喻昭清腾出一只手一把掐住冉郁脖子,"你胡闹也要挑个地方!" 偏偏是学校,偏偏是图书馆,偏偏是监控下面。 只有低等动物才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生理本能。 脖子都快要被掐断了,冉郁双腿一软差点跪了,"把我掐死吧。"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心求死,死之前那只手还不安分。 喻昭清上下其手,反手揪着她腰间软肉,"你是狗是不是?" 冉郁也不是吃素的,她也咬她,两人之间只剩下不服输粗重的呼吸。 到现在这步,痛苦还夹杂着极致的欢愉,没人愿意认输,在较量中凌辱和占有达到顶峰。 "那你就是骨头呗。"冉郁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好啃的骨头,水分多的骨头。" 脖子火辣辣的疼,冉郁知道她指甲给她划破了。 这女人从来都是来真的,偏偏她也不能轻易认输,硬声硬气,"让我回家。" 喻昭清羞辱性十足地拍拍她的脸颊,纤长玉指陷入她发丝间,抓着她头发一字一句,"你做梦。" "大白天不就是白日做梦的时候吗?" "你做吧,我走了。" "喻昭清!你信不信我把你跪着求我的视频发出去?" "狗才不发。" "汪~" "滚。" 喻昭清一把推开她,矜持地整理凌乱的衣襟,拿出镜子补妆。 冉郁捉住她的手翻了个方向,借着她的镜子清晰的看见脖子上的三道火红抓痕。 碰都不敢碰,她瞪了喻昭清一眼,"恶毒的女人,每次都来真的。" 每次都像打架一样,到最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偏偏两个人都觉得很爽。 "你不恶毒?违背女性意愿叫什么?" "你是妇女。" "啪!"喻昭清反手一巴掌。 "不疼。"冉郁更爽了,抬了抬下巴,很享受。 喻昭清无语凝噎,"滚去监控室把视频删了。" 毕竟是小冉总,她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的。 话音刚落,喻昭清准备离开,岂料图书馆的门又被推开。 "我们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开学的时候班主任就说了学校到处都是无死角监控。" "不会的,你相信我,我昨天手机掉了去过监控室,图书馆最里面那个监控坏了。\" "那我们体育课悄悄离开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不会,我就是课代表,没人会记你的名字,我们就待一会儿,放学我爸跟你妈都在门口接我们,我们都没机会单独相处,你都不知道,我好想跟你做同桌。" "我也想,可老师说要月考之后再换座位,到时候我选你做同桌。" "好,我只喜欢跟你做同桌。\" "我也是。" 两排书架之隔,冉郁跟喻昭清听了个正着。 听声音像是高年级的在早恋,还知道监控坏了躲这里来过二人世界。 这不巧了吗,继冉老师之后第二个钻监控空子的人。 四目相对,冉郁耸耸肩,用口型说,"想不想看戏?" 多么纯粹的感情,我只喜欢跟你做同桌。 长大后就成了,我只喜欢跟你做。 能碰到同道之人喻昭清已经够尴尬了,她哪里有心思看戏。 阖上双眸随便靠在书架上,想等着她们出去了再出去。 但冉郁显然就没有那么安分了,在她耳边说,"我去吓吓她们。" 喻昭清勾住她脖子上的工作证把她拽回来,"能不能安分点?" 冉郁蹭蹭喻昭清尚在发烫的脸颊,"作为老师,怎么能容许早恋这种事发生在学校里呢,我可是一名负责人的老师,挽救祖国的花朵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享受抓早恋的乐趣。 喻昭清不想管她,把她放开之后坐到椅子上,随手拿了一本《做人要善良》翻开。 冉郁摩拳擦掌一点点绕到书架后面,果然是一男一女,两个身高都还没长开的人挤在一个凳子上挨得很近,想触碰但是连牵手都不敢,动作中透露出生涩的亲呢。 冉郁觉得实在有趣,悄无声息地飘过去,双手抱臂靠在墙边,板着脸冷声问,"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在这里做什么?" 显然两个孩子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半死,惊呼一声瞬间就站直身子。 本来看姿势是不顾一切想跑的,但是冉郁站的位置好死不死把人挡得严严实实的。 三足鼎立,说不出来的尴尬。 看着她脖子上的教师工作证知道她的身份,被抓的两个人面面相觑,"老老师好。" 这一声老师好甚至都叫出了哭腔,话里话外都是祈求她放过两人一马。 但冉郁并不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漫不经心抬了抬下巴,又问了一遍,"哪个班的,上课时间在这里做什么?" 一男一女的单独待在一起能是做什么,冉郁问题问得愚蠢至极。 但是她就是要问,要看着她们因为她的问题变得窘迫难堪。 早恋,就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 可以理解情窦初开,但是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应该要分清楚,不可以越界。 "看书,对,老师我们过来借书。" "下午四点之后图书馆就不对外开放了,你们以为我是新来的?" "" 眼看着她们不愿意说实话,冉郁眼力极好,"六年级十四班的是吧,你们两个都是。" 六年级都开始有早恋倾向了,想来她六年级还在被逼着掌握第二门外语。 冉家的三个后辈都会四种语言,而且都是可以和母语相媲美的熟练程度,这是基本技能。 "别遮了,你们名字我记住了,你们是自己找班主任坦白这件事,还是我帮你们说?" "" "不回答?" "” "你看你们连面对老师的勇气都没有,说明你们自己是清楚这个年纪是不能做这件事的,同学之间可以相互欣赏,相互学习,但唯独不能越界" 冉郁教育了一番就把她们俩放走了。 回头,见背着包的喻昭清也要走,"哎,最后一节课马上放学了,等我一起回去?" "我回公司。" "啊?那孩子谁接?" "司繁,周末她想带不晚去爬山。" 司繁真的很喜欢喻不晚,只要休假喻栀韫不在身边,她就总想找喻不晚一起玩儿。 虽然对外性格总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职业又是管重案的刑警,对谁都不免有些压迫感,但是她内心还是有柔软的一面,对喻栀韫,也对喻栀韫在意的人,她的态度总会柔软几分。 而喻不晚也很喜欢她,每次一听说去小姨那里,就知道能见到司繁,高兴得不行。 喻昭清对此是很乐意的,司繁身世坎坷,孤独地活在世界上,她听了她的经历都心疼得不行。 冉郁拔高音量,"我也能带她去。" 完全忘记刚把人小姑娘训哭的冉老师 大概是忍耐到达了某种巅峰,冉郁在喻昭清来学校之后的某一个周末敲响了喻昭清的门。 她知道喻昭清今天肯定在家,因为问过喻昭清家小叛徒大漏勺了,确定她们今天上午没有出去的计划。 开门的是喻昭清,以为是自己的外卖,在看见冉郁那一刻,猛地闭上眼。 只希望这一切是幻觉 见她这样,冉郁推开门自说自话地走进去,"干嘛,这么不欢迎我,屋里藏人了?" 关门,换鞋,一个一个房间挨个看一气呵成。 她竟然真的怀疑家里有别人,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那个是自己妹妹的字迹。 难怪冉望提起这个姐姐也是没什么好话,这姐俩简直是绝配。 "你今天没回家?"喻昭清弯腰重新摆正她随便脱的鞋。 "前段时间是因为要视察整理这两年的盈利报告所以忙,现在不忙了。"确定家里只有喻昭清和喻不晚两人,冉郁看了一眼喻不晚的位置,路过喻昭清的时候在她脸上吧唧一口,实实在在的一个吻。"喻姐你好香,想死你了。" 随后自顾自走进厨房,"中午想吃什么?" 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她不在的时候喻昭清应该又叫了做饭阿姨,所以冰箱里都是新鲜的蔬菜。 脸颊上尚有余温,喻昭清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只留下因她动作带起的微风掀动裙摆。 总是如此大胆又简单的动作就能撩拨人心。 喻昭清垂在身侧的指尖不动声色捏紧,忍声道,"随便。" 冉郁一点点卷起袖子,声音从厨房里遥遥传过来,"世界上可没有随便这道菜。" "想吃酸菜鱼。" "好,过来给我系围裙。" 喻昭清拎着围裙走进去,"张开手。" 冉郁百分百张开双臂,要给喻昭清一个百分百拥抱的姿势。 顺势把她揽入怀中,冉郁沉沉地将自己的体重压在她身上,"谢谢。" 完全没有办法给她好好系围裙,喻昭清干脆直接松开双手,"那你自己系吧。" 不冷不热的态度,两人之间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但也没有以往那般毫无隔阂。 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冉郁小声哼着,"下午是不是准备去欢乐谷?" 喻昭清没动,任由她抱着,"嗯,还没买票,你要去的话可以多买一张。" 她丝毫不意外冉郁知道她要去欢乐谷的事,毕竟喻不晚虽然之前因为漫画书被请家长这事儿跟冉老师生分了不少,但是冉老师哄人技术实在一流,三言两语又哄得她心甘情愿跟在她屁股后面,甚至是喻不晚主动邀请冉郁的也不一定。 冉郁若有似无地抚摸着喻昭清的脊梁,"我肯定要去啊,我们都多久没有约会了?" 其实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她们很少,但因为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两个人又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所以对于约会恋爱需求也并不是很强烈。 酥麻过电一般,喻昭清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提前说,"栀韫在那里录一个宣传片,去了肯定不止我们三个人。" 冉郁把她捞回来,已读乱回,"好啊,我还没见过大明星。" "" 腻歪着腻歪着冉郁又想亲她,"你是我见过最好亲的人,我再亲一次。" 喻昭清侧眸,冷清清地,"亲过别人?" 没有亲过别人,怎么知道她最好亲。 第96章 提你前女友就来劲儿了 维护得没边了…… "没有啊, 我又没谈过恋爱,没亲过别人。"冉郁否认。 "什么意思?"喻昭清眼底流露出一丝清寂。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谈过,她亲过别人。 但这是她能控制的吗? 冉郁不占理就习惯性把矛盾扔给对方以保全自己。 "啊?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我在表达我没谈过, 也就没机会跟别人亲, 你别太敏感了。" "你跟我谈之前就清楚我以前的事。" "我知道啊, 我又没有拿你以前说事。" 喻昭清推开她,不再说话了。 冉郁不松手,"干嘛跟刺猬一样, 我又不是你的仇人。" 拉拉扯扯间,喻不晚从房间里走出来, "妈妈, 我写完了。" 两人瞬间分开, 装作若无其事地突然忙碌起来。 看见冉郁, 喻不晚双眼一亮,"冉老师你来啦,这么快。" 冉郁扶着冰箱门挑眉, "当然, 我会闪现。" 喻昭清深深地看了一眼冉郁,转身拿过喻不晚的习题本检查。 喻不晚已经因为冉郁来了心思不在作业上了,跑进厨房,"那冉老师你中午做什么吃?" 把小家伙儿抱进怀里疯狂吸入, 冉郁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想吃什么?" "想吃土豆烧牛肉。" "好那就吃酸菜鱼。" "" 都多余问了, 全都多余了。 喻不晚寸步不离地守着冉郁,手里抱着一个土豆。 她是不会放弃让冉老师做土豆烧牛肉的。 冉郁打开抽油烟机,余光里是特别虔诚的小姑娘, 她忍不住笑了,"随便啊,你回答老师一个问题,老师就给你做土豆烧牛肉好不好。" 喻不晚点头,"好。" "老师不在的时候,有别人来家里吗?" "有啊,有做饭的刘奶奶,爸爸,有爷爷奶奶,还有阿姨。" "哪个阿姨。" "冉阿姨,妈妈说是你妹妹。" "她来的次数多吗?" "就来过一次。" 那还好,冉望就来过一次。 不过冉望怎么总单独找喻昭清。 冉郁撇过头看了一眼在一边认真批改作业的喻昭清。 这女人怎么这么漂亮。 轻哼一声,冉郁一只手抓着鱼一只手指着它的眼睛教训道,"你看看你不小心一点,现在被抓了吧,要被做成酸菜鱼了吧?傻不傻,你就应该守身如玉,不随随便便吃路边的嗟来之食,也不能随便邀请人来家里,外面都是坏人,要骗你身子的坏人,你看你不听,就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一边说冉郁余光一边疯狂瞥向喻昭清。 但女人在批改作业上太过投入,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冷嘲热讽。 神经质一样,对一条鱼讲起大道理了。 反倒是喻不晚疑惑地看着她,非常认真的解释,"冉老师,这只鱼不是被钓起来的,是刘奶奶的儿子在田里捉到的,刘奶奶说是野生的乌鱼,营养高,吃了我会更聪明。" 呃 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冉郁打量了一下鱼,"是吗,命运还真是坎坷呢。" 说罢,非常丝滑地话音一转,"那我尽量做得好吃一点,也算对得起它跋山涉水来这里了。" 喻不晚叹了一口气,"刘奶奶原本说用来煲汤的。" 冉郁纠正,"用来做酸菜鱼最好吃。" 喻昭清想吃酸菜鱼,所以乌鱼白鱼的都只能用来做酸菜鱼。 "哎。"摇摇头,喻不晚甘拜下风。 "不晚,厨房油烟大,去客厅玩儿。"喻昭清拿走喻不晚手里的土豆开始削皮。 她准备给冉郁打下手,尽快把午饭做出来,两个人一起总是比一个人忙活轻松一点。 等喻不晚走了,冉郁往她身边平移了两步,"喻昭清?" 喻昭清心思都放在了土豆上,头也没抬,"嗯?" "你最近公司里事情多吗?" "还好,跟以前一样。" "那你会加班吗?" "你没话聊可以不聊。" 拎着锅铲,冉郁侧过身子看着身穿家居服的喻昭清,饶有兴趣道,"我关心你,不行吗?" 这个女人怎么能削个土豆都这么漂亮,那双手漂亮得充满艺术感。 冉郁欣赏得认真,"我怕你加班累到嘛,不想你那么拼。" 喻昭清斜了一眼锅里的鱼,没吭声。 好香,还没有出锅都能闻到香味。 有时候她都有些自我怀疑,她喜欢冉郁是不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的厨艺。 她的厨艺真的超乎想象的好,而且什么都会做,想吃什么跟她说就好了,就算偶尔有不会的她搜一搜教程看两遍就能做出堪比饭店水平的一道菜,学习能力很强。 而且她做饭有一个优点,就是她用完厨具或者调味料会放回原位,随手都在擦灶台,做完饭的厨房干干净净,对于强迫症患者很友好。 跟她生活在饮食方面真的是一种享受,尤其后知后觉她的身份。 本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现在成了专业厨师。 见她不回答自己,冉郁感叹道,"喻姐,你气性真大。" 喻昭清挺不想回应她的,随口应了一声,"嗯。" 说完,喻昭清就感觉到身后贴上一句身体,从腰间穿过一双手。 冉郁从背后抱住了她,像是提前预知了什么,在她有所动作之前说,"随便去楼下买菜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喻昭清听了,不再有动作,任由她抱着。 冉郁握住她的手,像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纠正她的姿势,"你横着切就没有那么容易滑了。" 切个土豆而已,腻腻歪歪的还亲手教,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什么浪漫的事情。 喻昭清后背抵着她胸膛,眸心微颤,不自在地耸肩,"冉郁" 冉郁鼻音溢出一声回应,半搂着她,"别动,我教你。" 太性感的声线,听得人腰都软了,没几秒喻昭清的手就变得几乎是虚扶着刀。 她想走,但被冉郁结结实实围在怀里。 虽然知道她教她切菜的心思不纯,但也任她去了。 切菜的心思渐渐淡去,喻昭眉眼深深,"我会,只是跟你方法不一样而已。" 她做了前排观众近距离看着冉郁表演,捏着刀动作流利地把土豆切丝儿。 也不知道冉郁是不是故意在炫技,动作又快又干净,切出来的土豆丝也很均匀。 "但是这样更不容易切到手啊。"冉郁坚持以这种方式切完了土豆。 "我从来没有切到手过。"喻昭清不自在地斜了她一眼,"结果是好的就别管过程好吗?我都没想过改变你,你就不要强迫我按照你的方式来。" 冉郁知道她想说什么,哭笑不得,"切个菜而已,别这么上升高度。" 她不想聊得这么深入。 喻昭清意味深长道,"不管在什么关系里,任何想要改变对方的想法都不会轻易成功的。" 一语双关,话里有话。 喻昭清觉得很懊恼,她不能改变冉郁,对她似乎造成不了任何影响,但自己却被她轻易影响。 就算关系僵硬,也不会影响她心情的感觉,她该上课上课,该应酬应酬。 始终还是心有芥蒂,冉郁微微抿唇,沉吟片刻。 "可我是真的在乎你,我在意这段关系,所以我不会介意为你改变自己的。" "你嘴上说可以为了我改变你自己,但是你不会去做。" 之前承诺过的不会再骗她,但是日常的报备信息里还是会习惯性有所隐瞒。 倘若她真的大大方方一点,她怎么可能斤斤计较。 "我会做啊,你现在一点信任都不愿意给我了吗?" "是。" "无情的女人。" 无声地瞪了一眼喻昭清故作冷淡的侧颜,冉郁咬牙,还是耐着性子说,"你别这么要求高效率行吗,我们是谈恋爱,又不是做项目,你一下子就要求我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这不可能啊,我爸妈三十年都没把我捏成她们想要的样子,你三天十天的就想逼着我改?" 喻昭清声音里满是无奈,"我没有逼着你变成我想要的样子,我只是想你对我至少不是向做生意谈客户那样总有所保留,我这个要求过分吗?" 冉郁摇摇头,"不过分,但我需要时间,我们这段关系需要时间,这很正常啊,每一段关系都不是一开始就百分百契合的,你之前要不是一直为了迎合袁书桉改变自己,你们能谈那么久?" "她不会为你改变,所以你们还是分了,但我会,我只是因为从没有处在这么亲密的关系里过,有些事情就做得没有那么好,但我内心里,是愿意为你改变的。" 冉郁光明正大拉踩袁书桉,袁书桉不会为了喻昭清改变自己,因为她的成长环境和脾气秉性注定她就是一个利己主义,在她心里是喻昭清追她的,她对喻昭清有持无恐,所以一直都是喻昭清在改变自己迎合她。 又提袁书桉,喻昭清内心没什么波澜,"我跟她真正意义上也没谈多久。" 她在想,冉郁说的那句话,太打动人心了。 不是愿意,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需要时间学习改变。 这样的话抵得过无数句我爱你,深入人心,振聋发聩。 冉郁戏谑问道,"所以谈了几个月?" 喻昭清不再对袁书桉这个话题避如蛇蝎,"没有我们在一起时间长。" 半年都不到,反复拉扯,住在一起更是经常产生分歧。 "那如果你们刚分手就遇到我,你会爱我吗?" "或许会。" 以前喻昭清的答案是坚定地说不会,因为她知道自己对袁书桉的执念有多深。 但是真正跟冉郁交往,体会过她毫无缘由地为她远赴千里,产生矛盾时她解决问题的态度和能力,这些真实存在的爱意让她开始动摇那个答案,尤其抛开那些外界条件,冉郁其实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的责任感,她处理问题的能力和担当。 小冉总这么有魅力,如果早点遇到,或许她真的会早点放下执念。 "嗯?"冉郁倒是对这个异于往常的答案有些意外。 "会。"喻昭清望着她的眼睛给出肯定的答案。 "好感动。"捂住胸口,冉郁给出一个特别感动的反应。 喻昭清弯了弯唇,沁润的眼眸里笑意渐浓,拉长音调,"可是那个时候你才十七八岁吧,在准备冲刺高考,冉老师。" 她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冉郁好像才刚成年,更别提她大学毕业的时候。 诱拐未成年版本的冉老师,她罪过大了,犯法的。 "咳"始料不及的一点,冉郁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原来,七岁的年龄差具像化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 忍不住地浑身一个颤栗,她说,"我那个时候已经出国了。" "对啊,你都不在国内,我怎么爱你,你遇到袁书桉的概率比遇到我的概率都高。" "你能别这么恶心我吗?你以为国外就两条街那么大,下个楼的功夫都能遇到。" "你自己要提的。" 她几乎就没在冉郁面前提过袁书桉,怕她心里介意,反倒是冉郁自己总提,而且总跟她比。 小冉总的胜负欲体现在各个地方。 但她心里已经没有了袁书桉的位置,所以随她去了,她高兴提她无所谓。 "我不能提吗?" "随你,但如果你想用她来羞辱我的话,劝你放弃。" "这难道不是对我的羞辱才对吗,你追她,我追你,我不如她呗。" "你这种智商怎么拿到的双学位?" 翻了个白眼,冉郁突然反应过来,"等等随便要吃的是土豆烧牛肉,这土豆应该切块才对。" 你一言我一语,忙着谈情说爱去了,完全把喻不晚的需求抛之脑后,土豆全切成丝了。 喻昭清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碰刀,"不是我切的。" 冉郁瞪她一眼,恶狠狠地说,"背信弃义。" 现在完了,怎么跟喻随便交代,她的土豆牛肉没了。 把酸菜鱼的火关了,喻昭清不紧不慢地洗手,完全是幸灾乐祸不管冉郁。 看她怎么跟喻不晚交代,答应人家答应得好好的,忙着谈情说爱就不管了。 冉郁不允许她独善其身,抬手挡住她的腰身,"提到袁书桉你就来劲儿了,报复我?" 喻昭清静立片刻,反手给她狠狠一肘击,"你怎么比我还在意她?需要我给你联系方式吗?" 胸口受到重创,冉郁疼得直皱眉,"哇真就提不了你前女友一点,维护得没边了。" 她也是犯贱,总爱提这事儿。 第97章 前女友来了 前女友又又来了 喻昭清目光灼灼, 忽然冷笑,"是,我维护她,你再在我面前提她, 我把你赶出去。" "把我赶走了让她进来陪你睡?" "嗯, 晚上我一个人睡不着, 需要人暖床。" "你就这么如狼似虎,我让你爽不了?" "滚不滚?"喻昭清警告她,再胡言乱语她又要动手了。 明知道她下手不会留情, 那张嘴挨了打都还要犯贱。 冉郁就是有受虐倾向,扇她巴掌都能给她扇爽的那种。 "亲我一下我就滚。" "直接滚。" "我不, 你看要不是你我会把土豆切成这样吗?” 喻昭清躲开, "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你自己要拉着我东拉西扯的。" 但拒绝一向没用的, 冉郁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她,嘴撅出了二里地。 从脸颊亲到嘴唇,留下一路的口水。 喻昭清伸长了手臂才能和她隔出一段距离, "恶不恶心, 蹭我一脸口水。" 冉郁笑她,"你再躲啊" 抱着菜紧赶慢赶赶回来的喻不晚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妈妈?" 她就出去拿了个菜,妈妈就和冉老师抱在一起了? 妈妈, 班主任,在她的认知里应该是永远保持着礼貌社交礼仪的身份。 她就总觉得怪怪的, 平白无故为什么冉老师一直住在她们家。 喻昭清听见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冉郁已经弹出一段距离了。 动作太过连贯, 不知道的还以为触发了什么机关。 随后,没两秒喻昭清又看到她突然靠回来捧着她的脸,自说自话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没有痘痘,脸上很干净,看来那一桌护肤品功不可没。" 说罢,冉郁又欲盖弥彰地邀请喻不晚,"随便你快过来看看,你妈脸上长痘痘了,一看就是太操心你了,你还在学校上课时间看漫画书,多伤你妈的心。" 她说得好认真,好像真的有那么严重一样,喻不晚都快信了。 可检查痘痘需要靠那么近吗,都快抱一起了,准确来说已经抱一起了。 喻不晚挠挠头,搞不清状况,"我?" 可是她看漫画那事儿都是两个星期以前的事儿了。 而且她总感觉哪里怪怪地,肩上很沉,好像压了一口锅那么沉。 冉老师和妈妈关系这么好吗? 这么好还因为两本漫画书就请家长? 大人真奇怪,一会儿关系好得抱一起,一会儿擦肩而过都不打招呼。 喻昭清不动声色推开冉郁,随后清了清嗓子对喻不晚说,"不晚,中午没土豆烧牛肉了,你冉老师把土豆全都切成丝儿了。" 微妙的氛围瞬间被喻不晚不满的声音打破,"什么!?" 喻不晚天都塌了,走进厨房捧着一盆已经成型的土豆丝悲痛欲绝,"我要吃土豆烧牛肉!我刚从卖菜叔叔那里拿了牛肉回来!" 说得好好的,怎么她出个门回来就变卦了? 她想吃好久了,只有冉老师做出来的味道最好吃。 没了,现在什么都没了。 喻昭清飘然离去,留下的冉郁一时间顾着锅里也不是,给喻不晚擦眼泪也不是,只能弯腰哄她,"没事儿啊,晚上,冉老师保证晚上一定给你做土豆烧牛肉。" 辛辛苦苦跑了一路的喻不晚都快哭了,瞪着冉郁,"冉老师,骗子。" 又被骂骗子,冉郁被这娘俩折服了,苦笑,"我道歉,是我的错。" 沉迷美色,是她的错。 一直到三菜一汤端上桌,喻不晚都闷闷不乐。尤其看到那一盘清炒土豆丝,更是磨磨蹭蹭不愿意上桌吃饭,洗个手都洗了五分钟。 被欺骗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心情一点都不美丽。 喻昭清盛好饭刚坐下,余光看到冉郁睁着眼睛看她,那眼神里藏着期待。 对她这种小心思都无奈了,喻昭清顺手把手里的一碗递给她之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随后对兴致不高的喻不晚说,"好了,吃饭不许闹脾气,冉老师辛苦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你这样一点礼貌都没有。" 喻不晚看着那一盘土豆丝,赌气说,"哼,我不喜欢冉老师了。" 之前被收手机的同学都没请家长,她看漫画却被叫了妈妈去学校。 她回来不仅被罚写检查,还被没收了平板和所有漫画书,一个月不许玩儿。 小姑娘脾气还挺倔,冉郁扶额哄着她,"好好好,不喜欢我了也没有关系,先吃饭吧。" 喻不晚捧着饭碗,"我不饿。" 冉郁知道她还在闹脾气,又说,"这次是我的失误,我给我们不晚道歉,作为补偿,下午去欢乐谷你想要什么我都买好不好?" 喻昭清皱眉,手肘戳了纵容的冉郁一下,随后冷脸低斥,"喻不晚,道歉!" 态度转变之快,坐在她身边的冉郁和喻不晚同时震惊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喻昭清。 哇 太凶了,让人都没有勇气反抗呢。 喻不晚见妈妈真的生气了,坐在椅子上低下头,不敢看喻昭清和冉郁。 她内心里还是很害怕喻昭清,只要稍微被凶,就忍不住想哭。 餐桌上气氛一下子沉重下来,喻昭清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放下碗筷严肃地要求她道歉,"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喻不晚,你如果不道歉,中午就不要吃饭了,下午也不许去找小姨。" 冉郁见喻不晚像鸵鸟似的低着头,小小一只小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对她心软。 拉了拉喻昭清衣摆,冉郁打着圆场,"好了,吃饭呢,小孩子说的话干嘛那么较真。" 喻昭清斜眼扫了她一眼,"你闭嘴。" 比了个OK的手势,冉郁识趣地低下头,"你继续。" 这女人凶起来人格分裂一样,哪里看得出来她平日的知性温柔。 喻不晚眼睛都被逼得通红,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喻昭清面不改色,"大声点,像刚刚说不喜欢冉老师那句一样。" 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砸下,喻不晚是真的忍不住了,小声抽泣起来。 很久没有被妈妈这样凶过了,身边还不像在外公外婆家里有人帮她说话,一下子孤立无援的她委屈地下了餐桌想走。 喻昭清冷冷睨着她,唇瓣里溢出极具压迫感的两个字,"回来。" 生生停下动作,喻不晚不敢违抗喻昭清,只能听话地跟冉郁道歉,"对不起冉老师。" 喻昭清双手抱臂,并未潦草收场,"哪里错了?为什么要道歉?" "不应该不喜欢冉老师。" 小孩子直白的思维让人听了都忍不住笑,哪里生得起气来。 在一边的冉郁强忍着笑意,抽了一张纸巾给喻不晚擦眼泪,"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宝贝,好了,别掉金豆豆了,老师最喜欢你,也原谅你了好不好。" 见她道歉了,喻昭清脸色稍有缓和,但还是继续说,"不是,你错在冉老师这么辛苦做了在这么多菜,你应该尊重她的劳动成果,不能因为没有你喜欢的你就闹脾气,这样多伤冉老师的心?" 还不喜欢冉老师了。 这家伙儿,不知道她妈妈有多离不开冉老师。 喻不晚只能重新道歉,"哦哦,对不起冉老师。" 冉郁一笑而过,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好,没事了,吃饭吧。" 话音刚落,有人按门铃。 这次,为了摆脱尴尬氛围,喻不晚擦掉眼泪积极地说,"我去。" 冉郁看着她的背影,暗戳戳地跟喻昭清说,"吃饭的时候不能教训孩子,何况小孩子说的话那么较真做什么。" 喻昭清收回自己的手不允许她再戳自己,"教训要有即时性,不然凶她有什么意义?" 她十分坚持自己的想法,冉郁见自己没法说动她,"你是后妈吧?"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才是后妈。" 比她这个亲妈还要心疼孩子,一哭她就瞬间心软,是司繁之外她见过的第二个。 这两人原则退让的速度都是一顶一的快,令人折服。 冉郁又戳了她一下,冷哼一声,"后妈就后妈,白捡一闺女,我运气好。" 喻昭清云淡风轻,"可是你闺女好像有点不喜欢你了。" "" 正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冉郁接下来的话在看到进来的人之后瞬间噤声。 她愣了一下,瞬间冷脸,"哟,常客啊,袁大小姐。" 就想吃个饭,这么这么难。 说完,冉郁斜了喻昭清一眼,不满已经溢于言表。 前女友来了,前女友又来了。 袁书桉见她这么明显的不欢迎人也不想搭理她,放下手里的两口袋东西,"马上天气暖和了,爸妈给思桉买了几套衣服和画笔,我刚好今天休息,就顺路带过来了。" 话是向喻昭清解释的,冉郁冷飕飕地声音比喻昭清的反应更快,"城南跟城北顺哪门子的路?" 说白了就是借着孩子又来找喻昭清。 这人不是贱是什么,谈的时候不好好谈,人家都翻篇儿了她倒过不去了。 "我特意过来看看思桉可以了吗?"袁书桉剜了她一眼。 "纠正一下。"冉郁打了个响指,"她现在叫喻不晚,我取的,好听吗?" 终于啊,终于不是袁思桉了,冉郁挺了挺胸,更有底气了。 袁书桉听袁在杨提过,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名字改好了。 喻不晚,还是冉郁取的。 袁书桉看了喻昭清一眼,她没有反驳 "你"袁书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喻不晚。 看她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哭过了,"怎么了宝贝,怎么哭了?" 喻不晚心虚的看了一眼喻昭清,搂着袁书桉的脖子躲在她怀里,"没事。" 把袁书桉当成了救星,她来了妈妈就不会训她了。 喻昭清静静看着袁书桉抱着喻不晚亲近,没有拦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主要还是三个大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等袁书桉跟喻不晚亲近够了,喻昭清才缓缓开口,"她今天下午已经定好了要去欢乐谷,我已经跟袁在杨说好了,下周末再把她送过去玩两天。" 所以说袁书桉带不走喻不晚,也不能留下来陪她一起玩儿。 喻昭清话说得很含蓄,"还有她现在长得很快,给她买东西最好带着她去买,不然不合适退货很不方便。何况她现在去爷爷奶奶家的频率也不低,机会很多。" 就是不用袁书桉每次这样特意把东西送过来,她们也避免碰面。 袁书桉表情一僵,"我知道,可是" 喻昭清眼神里含着明显的疏冷,"你还有事吗?" 抬眼望去,喻昭清和冉郁并肩坐着,两人同样靠着椅背的动作,都是一副看着入侵者的表情。 感受到她的漠然,袁书桉心凉了半截,脸色很难看。 冉郁现在跟她住在一起,她已经看出来了她们现在的关系。 所以,冉郁追到了喻昭清,她们已经同居了。 "没没事了。"袁书桉失魂落魄的垂眸。 紧紧抱住喻不晚,浑身好似进入了冰窖,只有喻不晚是她唯一汲取温度的来源。 袁思桉,喻不晚,她最后的一丝光芒也灭了。 十多年满眼都是她的女人,此刻眼里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爱从来都不是一篇没有句号的课题,只是有的篇幅长,有的篇幅短。 会结束的,迟早会画上句号,而且只是一瞬间的事。 喻昭清走出去了,但她始终在原地踏步,她没勇气的,一直都没有。 无法形容此刻的心境,只是一下子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悔意。 如果如果 "没事了那我送你出去。"冉郁非常殷勤的揽下送客的活儿。 "冉郁"喻昭清视线跟随着她的动作。 对视一眼,冉郁轻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我有分寸。 揉揉喻不晚的头,冉郁一字一句缓声道,"喻不晚,给你小姑再见。" 喻不晚,遇到我的时候才是刚刚好,不早不晚的刚刚好。 而你,不过是已经翻篇的过去,不足以挂齿的过去。 第98章 吵赢了? 五五开 喻不晚还有点舍不得袁书桉, "那下周末再见了小姑。" 袁书桉强颜欢笑跟她告别,"好,下周见。" 依依不舍地抱抱喻不晚,袁书桉起身, 对冉郁冷声道, "不用送了。" 冉郁皮笑肉不笑, "这怎么可以,这不是我们家的待客之道。" 特别主动地打开房门,冉郁不仅送到了门口, 还送到了电梯间。 反手不轻不重关上房门,冉郁按下电梯键, 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 "再见, 袁小姐。" 袁书桉眯了眯眼, 对她的嫌弃浮在了脸上,"你这么演戏有意思吗?" 冉郁轻呵一声,"你不也喜欢演戏吗?在孩子面前装什么?之前喻昭清上赶着找你的时候你拿孩子当借口说对她有影响, 现在人家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对你没心思了,你又借着孩子总来找她,怎么,现在不顾及孩子了?" 一针见血, 冉郁的嘴仿佛利刃一般,揭开她伪善的面具, 一刀刀往人心口上扎。 这种人她甚至都不需要动脑子,一眼就能看穿她内心是一个多么虚伪的利己世界。 她不屑于跟她玩儿心机,有话直接当面骂, "死装货,就享受别人上赶着找你是吧?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又演出这幅卑微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袁书桉被她说得一时间不知道该反抗哪一句,瞪着她好几秒,怒骂一声,"你觉得你有资格说我装货吗?你不也是上赶着卑微当舔狗的那个人吗?而且你别忘了,你上赶着的那个人,曾经对我上赶着很久,很多年。" 所以,她袁书桉至少比冉郁高贵一等。 冉郁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话说的更没水平了,我都懒得跟你吵了。" 之前觉得还能跟她争论两句,现在觉得实在没必要浪费口舌了。 这女人哪里值得喻昭清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想来喻昭清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得不到的她也更加爱。 狠起来冉郁在心里捎带着喻昭清都骂了一句。 "的确,我也不想跟你浪费时间,冉老师,我倒是很想看你们能谈多久,她爸妈不会同意你们的,孩子也不一定能接受你。而且,你没有自己房子吗,住她这里?" "哦。"懒懒应了一句,这种类型的狠话冉郁左耳不进,右耳更是不进。 电梯门打开,袁书桉走了进去,狂按关门键。 她不想看到冉郁,一秒钟都不想看到。 这女人的嘴有毒,跟她正面交锋每一次都占不到便宜,反而三言两语把自己气得不行。 看她落荒而逃冉郁不耐地拧眉,抬手一把挡在电梯门缝里,正色道,"袁书桉,我正式通知你一声,既然你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后悔也好,犯贱也罢,作为她现在的女朋友,我希望你不要总是借着孩子的名义过来见她,我不喜欢。" 她现在已经有了身份说这句话,我不喜欢你接触我女朋友,你离她远点。 说白了喻昭清对她算是情深意重,放下尊严,付出所有,最后真的不爱了也很体面。袁书桉这个既得利益者有什么好说的,赌气的是她,瞻前顾后的也是她,一直有持无恐,她已经忘了,等了十年又怎样,弹指一挥间,失望,心寒,不爱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袁书桉紧紧抿着唇,眉目间黑压压透着阴沉,"你格局就这么大一点。"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冉郁啧了一声,隐隐透出几分烦扰的不耐,"对啊,我这人就是没什么格局,特别的小心眼,你不准私底下见她,也不准联系她,不然我就不爽,怎样。" 就这么任性妄为的劲儿,袁书桉掀起眼帘幽幽地扫了她一眼,"都三十岁的人了,嘴里还挂着不准不准的,你幼不幼稚?就你这样的能当医生还能当老师,现在这种职业的门槛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十分嫌弃,甚至还抬了抬下巴,用穿着高跟鞋的身高压冉郁一头。 冉郁单手撑着电梯门,想也没想就回怼,"你还四十岁的人呢,你不也喜欢干吃后悔药这种蠢事吗?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她拦着,你上次告我状的时候你就完了,我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可不是只有两巴掌了。" 袁书桉不止一次"苦口婆心"的劝喻昭清不要跟她纠缠,告她黑状。 说她会小偷小摸,说她心术不正,没有职业道德,说她就图她的钱。 喻昭清不说她都知道,只是袁书桉这种角色在她这里不值得浪费时间而已。 袁书桉冷笑,"粗鲁。" 冉郁翻白眼,"确实是比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袁大小姐。" 袁书桉不会做饭,又不吃外卖,不管在国外还是国内都请了保姆。 话音一顿,冉郁一本正经,"所以,麻烦有素质有修养的袁大小姐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再别有用心的接近你的前嫂子,我谢谢你。" 袁书桉硬邦邦一句,"我是思桉小姑,这件事不是你能控制的。" 冉郁的怒意已经快要压不住了,"你还真恶心啊,你说这话要脸吗?你信不信我控制不了你的时候我就会控制自己的拳头?" 袁思桉,她现在不肯承认喻不晚的这个新名字,就死死抓住喻昭清曾经对她的情深意重。 是的,几乎不会有人能为了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喻昭清做到了,袁书桉也知道她这份感情的重量,但她一直在逃避和瞻前顾后,落得这个结果也是咎由自取。 袁书桉疯狂按关门键,"真不知道阿昭看上了你什么。" 冉郁就堵着电梯门不让她出来也不让她走,"看上我貌美如花,才华横溢呗。" "妄想症是病,没钱治我借你点。" "我需要你借钱?给你脸了?你还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喻栀韫为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和喻不晚跟她爸爸的关系能忍你,我跟你可没什么情分可言。" 两人完全僵持不下,袁书桉发现自己各方面都不占优势,忍耐着没理她。 "放完狠话了吗?"袁书桉靠在电梯内壁上冷悠悠地看她。 "差不多了,还有一句。"冉郁退后一步让出电梯门,在门合上的最后一秒,又说了一句,"对了,我有自己的房子,只要我想,渝阳遍地都能是我的房子。" 袁书桉静静看着她演。 真的很少从一个三十岁的人身上看到这么重的孩子气,说她二十岁都有点高看她这些行为了。 张扬个性,放狠话威胁人都这么幼稚,很难想象她竟然是老师,在这之前还是医生。 等冉郁关上门,单手插兜飘回餐桌,刚把喻不晚脸上的泪痕鼻涕擦干净的喻昭清重新坐回餐桌,余光撇见她意气风发的样子,声音没什么起伏,"吵赢了?" 实在无趣,作为当事人她都没心情出去听她们吵。 想来也只是一些放狠话,翻旧帐的话题,冉郁是现任,而她曾经对袁书桉念念不忘那么多年,总之两人都有身份和底气,到最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冉郁重新捏起筷子,心情挺不错的,"嗯,五五开吧。" 闻言,喻昭清眉梢轻扬,"她还能跟你不相上下?" 冉郁这张嘴,连喻栀韫都在她这里占不到便宜,别提袁书桉了。 她们以前闹矛盾的时候两个人都吵不出什么话来,三言两语之后就是无尽的沉默。 所以,她讨厌冷战,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沟通。 "肯定啊,你厉害呗,你能跟我五五开。" 你前女友也能跟我五五开,你俩都跟我五五开,我占不到便宜。 "" 从她眼神中读懂了什么,喻昭清瞬间就没了再跟她聊的心思,专心致志吃饭了。 偏偏冉郁喜欢犯贱,追着她说,"喻昭清,你厉害。" 喻不晚接话,"妈妈什么厉害了?" 冉郁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你妈眼光很独到。" 喻不晚不解,"为什么眼光独到就厉害了。" "随便啊,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为什么眼光独到就厉害了。" "哦哦。" 冉郁朝喻昭清挑眉,"是吧?" 喻昭清充耳不闻,沉迷于吃饭。 是啊,能同时拥有袁书桉和冉郁这两位的女人,可不就厉害 渝阳欢乐谷 因为有电视台要拍宣传片,为了方便维持现场秩序和拍摄效果,所以今天的欢乐谷限制了入场人数,等喻昭清想买票的时候已经买不到了,所以就准备不去了。 但喻不晚和冉郁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冉郁还没找人打电话,喻不晚已经找了喻栀韫。 冉郁拎着手看晃悠在半空中的工作证,随手甩到喻昭清的身上,"世道变了,来一趟欢乐谷还得走后门,要不是托我们随便那个大明星小姨的福,我今天还进不来呢。" 喻昭清给喻不晚戴上渔夫帽,刚直起腰就被冉郁用工作证打到胸口。 她顺势把她工作证收进包里,悠声道,"小冉总觉得委屈了可以把欢乐谷都买下来,这样你就能光明正大的走前门。" 冉郁牵上喻不晚的手,和喻昭清一人牵了一边,轻呵一声,"本来就是孟爷爷投资的产业,据说占股还不少呢,去年这一个欢乐谷光是门票收入就七八亿。" 小家伙来了这里就像放飞的兔子一样抓也抓不住,走了两步就挣脱束缚自己去玩儿了。 喻昭清放手让她跑,迈着优雅的步子,"那也是孟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能从冉郁口中说出来和她们家关系那么亲近的孟家,除了孟常青她们家也没其他人了。 冉郁和她并肩,还挺骄傲的,"以我们家跟孟家的交情,她们家的产业不就等于冉家的吗。" 喻昭清半带轻笑,"那她们家的人也是你们冉家的人?" 两家交情好,是一家人。 察觉到空气中那一抹不寻常的危险气息,冉郁探过头看她表情,"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的脸凑过来,喻昭清顺势迎面给她喷防蚊喷雾,唇角微扬,笑道,"没什么意思,小冉总品出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乍一听给冉郁绕晕了。 喻昭清还挺有闲情雅致的,这时候跟她说绕口令。 不过这种时候比起品出那话里有话的绕口令,她更品出了一个重点,眼珠子转了转,冉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雾,"等等,什么叫你们冉家,我跟你不是一家?" "你姓冉,你是冉家的,我姓冉吗?" "但我跟你是一家啊。" "嗯。" 她跟冉郁是一家,但跟冉家不是一家,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冉家那趟浑水不用冉郁说她都不愿意去蹚。 "你嗯什么?有什么不能直接说吗?"冉郁不满她如此冷淡的态度。 "我发现你话是越来越多了。" "是啊,这么久不见攒了可多话想跟你说了。" 但大庭广众显然不是东拉西扯互诉衷肠的地方,喻昭清加快脚步朝中间舞台那边走过去。 那边人很多,围了一圈,还有一些摄影设备,喻栀韫应该在那边。 冉郁不紧不慢的跟在喻昭清身后,没话找话,"喻昭清,那我们这算是家属探班还是单纯走了个后门啊?" 下一秒,在看到带着工作证在人群中异常显眼的司繁时,冉郁恍然大悟,打趣道,"原来我们只是单纯的走了个后门啊。" 家属探班的在这里。 司繁老远就看到了她们,把到处乱窜的喻不晚抱起来走回到喻昭清面前,礼貌道,"姐,栀韫还要一会儿才能结束,你们想玩儿什么,我对这里地图比较熟悉了,我带你们去。" 喻栀韫只占宣传片里十几秒的镜头,所以今天的工作结束的也早。 喻昭清微微颔首,笑意盈盈看着她,"好,不晚喜欢玩儿过山车,刚好我玩儿不了那么刺激的,你陪她玩儿会儿吧。" 司繁自然不会拒绝,"好 喻不晚一听,更兴奋了,"过山车!冉老师一起吗?" 她想邀请冉老师一起,这样就算妈妈不玩儿,她也有司阿姨和冉老师一起。 第99章 坐她腿上骑旋转木马 被狗咬了 冉郁看了一眼那蜿蜒曲折的过山车道, 以及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咽了咽口水摆摆手拒绝了,"不了,你们俩玩儿就行了, 我不玩儿这种危险设施, 那边有旋转木马, 我玩旋转木马好了。" 为了自身安全,没有经过冉家专业人员的检查,冉郁不能随便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她不相信这种游乐园的任何设施。 冉郁的拒绝倒挺让喻昭清和司繁意外的, 以为她应该会很喜欢玩这种刺激的项目。 迎着喻昭清跟司繁的视线,冉郁缩了缩脖子, "看我做什么, 我惜命不行?" 司繁很诧异, "真的不玩儿?这个是儿童版本的过山车, 小朋友都可以玩儿的。" 冉郁很肯定,"不玩,也没人规定来这里不玩过山车就不正常吧?" 所以最后还是司繁带喻不晚一起去过山车排队, 喻昭清和冉郁留下来。 勾了勾喻昭清手心, 冉郁撩拨地在她腰上游走,"一起坐旋转木马去?" 喻昭清看了一眼都是低龄儿童的设施,一般都是家长陪着小朋友玩的,她跟冉郁都几十岁的人了, 还一起去做旋转木马,太丢人了。 "不想去。" "去嘛, 她们排队都要十多分钟,进去了就没心思看我们了,我们就去坐两圈。" 冉郁一边劝说一边亲昵地蹭蹭喻昭清下巴, 捻起她脸颊边的一缕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炽热的目光满含挑逗,温温柔柔地跟她撒娇,"我小时候没来过欢乐谷,没有时间来放松,而且我父母也不允许我玩儿任何危险刺激的游乐设施,所以即使现在他们不在身边,我也没有办法违背他们对我的这些束缚和规定。但旋转木马不危险,这是我唯一能接受的项目,你陪我玩玩儿嘛。" 很委屈的语气说完,也如愿以偿看到了喻昭清慢慢软化的轮廓,冉郁眼角却不自觉上扬,在喻昭清看不到的地方疯狂控制自己的表情。 埋进喻昭清馨香的颈间,冉郁遮住自己表情里流露出的笑意,徐徐诱哄,"虽然我们都这么大了还玩旋转木马有点不合适,但是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各有各的活法,大胆一点,体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很好玩儿的。" 喻昭清心还是软的,尤其对冉郁,她总能轻易就妥协,"这里面也有其他不刺激的项目,我可以陪你玩儿其他的啊,为什么一定要玩旋转木马。" 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尤其这是喻不晚很早之前都不想玩儿的项目。 冉郁见她退步了,更乘胜追击,"我就想玩儿旋转木马,想要弥补童年的我,帮那个没有大人腰高却要背着十多斤书的冉郁体会一下,她当时很羡慕周末能随便出门玩儿的孩子。" 小可怜的劲儿,听得人心都跟着酸了。 架不住她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耳朵里吹气,喻昭清缩了缩肩膀,"那走吧,坐一圈。" "五圈。"冉郁瞬间开始得寸进尺的讨价还价。 "一圈。"喻昭清坚持自己的底线。 "三圈。" "一圈。" "两圈!不能再少了,一圈怎么能过瘾。" "一圈。" ""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冉郁扶着喻昭清坐上了一匹小白马,随后在身后小朋友瞪大眼睛的诧异中也跟着喻昭清坐了上去。 喻昭清感觉到了,回眸看她,"你怎么跟着坐上来,旁边还有那么多空的位置。" 她们两个成年人挤在一只小白马上面,画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而且最重要的,冉郁不要脸,几乎一个人占了位置,她相当于坐在了她腿上。 两人现在是上下交叠的姿势,这个姿势太奇怪,她想不想入非非都难。 因为真的用过这个姿势 冉郁充耳不闻,紧紧搂着怀里的人,"没事儿,你不重。" 喻昭清无语凝噎,"我现在说的是重不重的问题吗?你下去!" 她听懂了,在装傻充愣! "我怕你一个人坐害怕,我保护你。" "你抽风是不是?" 大庭广众的,这个姿势让人羞耻心爆棚,总想起一些诡异的画面。 浓密的长发遮住了喻昭清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她不管不顾的掰开冉郁的手,"放开!" 她现在后悔一时心软信了冉郁的鬼话,还心疼她以前没有童年。 就她这个样子,她真的很怀疑虽然被管得严,但她也不是能做到安分守己的人,她就真的一点童年都没有吗,连游乐园都没来过。 冉郁死死抓住前面的栏杆,软硬兼施的硬哄,"别动了,机器已经启动了,到时候我放你下去你真的站不稳摔了怎么办?那我多心疼?" 上了贼船还想下去,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她凭实力哄上来的。 喻昭清疯狂低着头,人生极少数时刻能感觉到的窘迫。 太丢人了,尤其是坐在冉郁大腿上,能感觉到屁股下她的体温,紧密相贴的两句身体,羞耻心蔓延到了每一根血管,喻昭清的清冷尽数碎去,全都是因为身后的人! 一圈,从没有感觉这一分钟有这么漫长过。 终于到了,喻昭清深吸一口气,"到了,我们下去吧。" 过过瘾就算了,她不仅实在没有办法忽略周围人的视线,也很担心喻栀韫和司繁在某个地方看到她们现在的状况,那她这么多年维持的人设和端庄全都碎了。 冉郁不松手,"我后悔了,我们坐完这五分钟吧。" 都坐上来的谁管你一圈两圈,只要她不下去,喻昭清就别想下去。 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耍无赖,毫无契约精神可言。 喻昭清都要疯了,红着脸瞪她,"你要脸吗?" 冉郁哼笑一声,"你第一天认识我啊,喻大设计师。" 她一直都这样啊,从认识第一天开始就是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慢悠悠地转着圈,冉郁若有似无地揉她的腰,"放松,当无法改变现状的时候,就应该学着享受其中,享受你三十多岁和我一起坐旋转木马的新奇体验。" 喻昭清的生活是寡淡无味的,如果不是喻不晚,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除了工作,剩下的爱好都是看看书,做做瑜伽,偶尔去游泳放松,无趣的社会精英。 "第一次听有人把幼稚脸皮厚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喻昭清紧紧咬住后槽牙。 冉郁坏心眼总捏着她的敏感点挑逗,浑身过电一般酥麻发软,她只能靠在她怀里。 在羞耻的鞭笞中,喻昭清浑身紧绷着,忍耐着,被折磨得满脸通红。 "那我让你见到了,怎么奖励我?"冉郁笑弯了眼睛。 "闭嘴"喻昭清度秒如年。 外面一圈有家长拿着手机在拍孩子,喻昭清把脸遮住了一大半生怕入镜。 但冉郁就不一样了,她笑得非常灿烂,大方迎着那些镜头半点没有羞耻心。 抚摸着喻昭清的下巴,冉郁饶有兴致在她耳畔说,"我回去找人定制一个木马,就像我们身下这匹一样大小,我们两个人可以一起坐在上面前后晃,很好玩儿的。" 喻昭清不想吭声,闭着眼忍耐着时间的流逝。 她越不想听,越觉得逾矩荒唐冉郁就越想逗她。 "你没有玩过儿的吧?嗯?" "" "我之前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听同事说过一个八卦,就是两个男人玩儿那种定制木马,下面那个和木马分不开了,上面那个和下面那个也分不开,救护车赶到的时候都震惊了,他们像夹心饼干一样,很有趣。" "变态。" "这叫情趣,而且能别装吗,你肯定比我更喜欢。" "我没答应过陪你玩,你敢买就滚出去。" "滚出去那我和谁玩。" "和我没关系。" 旋转木马终于停下,喻昭清如释重负地快步离开。 离开之前用力掐了冉郁的腰一把,拧着肉死死转了一圈。 占了她这么久的便宜,别以为她没脾气。 冉郁疼得双腿一软,捂着肚子跪在地上,死死咬牙才不至于让自己哀嚎出来。 "啊" "别叫了。" 喻昭清就静静立在她身边,淡淡斜了她一眼,也不打算把她扶起来。 任由她跪着,任由她狼狈。 她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不留隔夜仇。 "你干嘛啊"冉郁疼得脸色铁青,说话都大喘气。 喻昭清虽然没有美甲,但是她还是留了一层薄薄的指甲,她就喜欢用那一点指甲揪人,而且特别有技巧,她不掐,就揪着一点点肉转圈儿,像是要把那块肉掐下来那样,让人痛不欲生。 "吵死了,安静一点。"喻昭清快速整理着装恢复自己的体面。 "我疼我干嘛不叫。"冉郁欲哭无泪。 "知道疼下次就有分寸一点。" "不解风情的女人。" "哦。" 她的确不解风情,她不知道要怎么才算解风情。 难道孟常青就会陪着她在大庭广众这样胡闹吗? 就算不是冉家的人,冉郁也不能如此放飞自我。 "这怎么坐旋转木马都能坐到腿软呢?" "冉老师,你怎么了?" 冉郁应声抬眸,是戴着口罩帽子全副武装的喻栀韫和司繁她们。 看来喻栀韫是已经结束了工作,跟司繁汇合了过来找她们。 疼出了一头冷汗的冉郁故作姿态的直起腰,"我坐地上凉快。" 喻栀韫轻挑了一下眉,"哦,那你继续坐着吧。" 她看得真真的,是她姐掐的。 不知道冉郁怎么得罪了她姐,总被那么温柔的人下死手。 "我不坐了。"冉郁朝喻昭清伸手,示意她拉自己。 喻昭清看着她在地上撑过的手,有点介意她的手脏。 正犹豫着,冉郁一把抓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借着她的力道把自己拽起来。 "你哎。"喻昭清无奈的给她扔了一张消毒纸巾,然后很细致地给自己擦手。 "你下班了?"冉郁看向只露出一个眼睛的喻栀韫。 "嗯,刚去外面跟粉丝们告别过了,现在准备陪你们。"喻栀韫回答。 其实她们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快结束了,做好了收尾工作还等了一会儿司繁和喻不晚才一起过来。 冉郁哦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肚子眼睑耷拉着。 难怪她跟司繁中间还隔了一米多的距离,对外她是已经下班走了,但现在应该到处都还有她的粉丝,她怕被认出来拍到什么不好的照片,还是谨慎的戴着口罩。 见她一直低着头,也不太有兴趣说话的样子,喻栀韫笑她,"看你这样,这次力度应该是认真的。" 冉郁撩开衣摆,左腰那里已经紫了,小小的拇指盖大小。 喻不晚眼尖也看到了,一脸担心地问,"冉老师你怎么受伤了?" 放下衣摆,冉郁扫了一眼喻昭清,想也没想,"被狗咬了。" "" 闻言,喻昭清偏眸悠悠看她。 骂她是狗,那冉郁自己是什么? 现在轮到她自己当狗骨头了? "那要打狂犬疫苗的啊。"喻不晚一脸认真地问。 "这只狗不用,这只狗经常咬我,我已经免疫了。"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经常犯贱?"喻昭清撩开她的衣摆,给她那块儿喷了一点消毒酒精。 "啊!"猝不及防,冉郁被酒精辣得直皱眉。 有一点地方破皮了,所以碰一点酒精都会疼痛难忍。 冉郁怀疑喻昭清是故意的,但是她没有证据。 因为喻昭清还顺手给她贴了一块创可贴,像是在单纯给她消毒。 司繁见氛围不太对劲,怕在这里待太久引起别人注意,于是提议道,"咳咳,要不我们坐摩天轮吧?" 倒不是为了救冉老师于水火,单纯的不想在这里待太久喻栀韫被认出来。 这个提议也没人反对,现在喻栀韫下班了,那些提前得知她行程,为了见她预约买票进来的人少了,过去摩天轮那边不用排很久的队。 唯一的分歧就是,喻不晚想单独坐一辆车,但喻昭清不允许,司繁正在哄着劝喻不晚。 身后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冉郁朝喻栀韫眨眨眼,示意她看手机。 就在面前呢,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 第100章 口欲期 摩天轮 喻栀韫疑惑地打开手机, 手机上只有一条未读信息,「姐,送你一个代言。」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喻栀韫还没反应过来, 余光看见冉郁指了指摩天轮, 又指着喻昭清。 意思不言而喻, 小冉总一掷千金,就为了跟她女朋友在摩天轮上过二人世界。 姐~ 就这一条消息,喻栀韫反复看了好几秒, 还是忍不住笑了。 其实代言不代言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主要是为了小冉总这声姐, 值了。 她可傲气了, 明明比她小好几岁, 但从没叫过一声姐。 见喻栀韫迟迟没有表态, 冉郁偷摸在背后双手合十,用口型说,"姐, 拜托了, 你就把位置让出来吧。" 喻栀韫摇摇头,稍加思索,把冉郁拽到一边。 挺直了胸膛抬起下巴,喻栀韫故作为难的姿态, "没有亲耳听到小冉总那声姐,我心里怎么就觉得有点不太平衡呢?" 食指十分悠闲地绕着发丝, 喻栀韫把戏演得很像,"毕竟也是我跟我们家司警官的二人世界呢,我上个月进组都不在渝阳, 好不容易有一次坐摩天轮过浪漫的二人世界,怎么能说不过就不过了呢。" 微眯着眼,冉郁就静静的看着喻栀韫演技大爆发,太传神了。 深吸一口气,她磨着后槽牙,"有必要吗?你还想要什么,条件随便开。" 喻栀韫媚眼挑着笑意,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听你亲口叫我一声姐。" 碰到硬茬了,她不缺钱,偏偏人家也不缺钱。 冉郁也不再无谓的增加筹码,只不满的冷哼一声,"喻栀韫,你就能肯定以后没有求我办事的时候了?何必赶尽杀绝呢?" 太过分了,太羞辱人格了。 "你觉得呢?敲敲键盘就想求人办事?"喻栀韫不急不缓的双手抱臂,嘴角噙着一抹明显的笑意,"何况本来你就比我小,叫我一声姐我也不占你便宜吧?" 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是姐,事情不答应就是连名带姓的喻栀韫,小冉总归根结底还是商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喻栀韫实在太难搞了,软的不行,硬的更不行。 权衡之下,冉郁还是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字,"姐。" "没听见,你刚说什么?" "姐。"冉郁喉咙里硬生生挤出的这个字。 "哎,妹妹乖,你说什么姐都答应你。"如愿以偿的喻栀韫还摸摸冉郁的头。 冉郁缩了缩脖子,比了个大拇指,"算你狠。" 喻栀韫依旧是一派凌然,"啧,怎么跟你姐说话呢,你还不知道吧,你姐可是一个很善变的女人,小心我出尔反尔啊。" "差不多得了吧,这说不定哪个角落里都是你粉丝,你上去了也不能跟司警官做什么,多一个随便还能给你打掩护呢。" "冉郁,你多装两秒会死啊。" "我实在是受不了你这装腔作势的样子了。" 虽然嘴上不服输跟冉郁斗嘴,但是喻栀韫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让司繁带着喻不晚一起。 冉郁和喻昭清在第一辆车,她们就在第二辆。 看着地面渐渐缩小的风景,冉郁全程闭着眼,偶尔才撑开眼皮扫一眼。 高度渐渐上升,即使闭着眼,冉郁也开始感觉到无形的压迫感。 心跳如擂鼓,冉郁冷不丁问喻昭清,"你恐高吗?" 喻昭清姿态很端庄,拿着手机正在拍后面一辆车的喻不晚,闻言头也没抬就回答,"不恐高。" 小姑娘一点都不恐高,在摩天轮里很兴奋,搂着司繁的肩膀趴在窗户上指着外面。 她小时候不喜欢坐,她害怕,现在长大了,每次出来玩都一定要玩一次。 玩的次数多了,坐摩天轮就是享受了。 反倒是司繁没坐过摩天轮,总觉得不放心,就蹲在喻不晚身后抱着她的腰。 喻栀韫也在给她们拍照,还给喻不晚带了个兔子耳朵,指挥她摆动作,画面很温馨。 "哦,不恐高就好,我也以为这点高度我不会恐高的。"悻悻地应了一声,冉郁不动声色紧紧抓住栏杆,整个身体都紧绷着。 渐渐的,额头冒出汗珠,气息变得急促,极力压制也收效甚微。 她恐高,她很恐高,但是她觉得谈恋爱的时候坐摩天轮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一起待在狭小的空间里,共享氧气,共频心跳,简单的拥抱也很浪漫。 但她低估了这个摩天轮的威力,四面玻璃都是透明的,甚至脚下也是透明玻璃,上升到最高度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无从下脚,别提她还会把速度放得特别慢,让每一辆摩天轮的在最高处停留的时间都拉得很长。 跟她处在统一空间里的喻昭清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你恐高?" 连忙放下手机,喻昭清探过身子,\"冉郁?你怎么出这么多汗,你是不是恐高啊。" 怎么恐高她还上来? "不恐高什么啊,我不"冉郁下意识想否认自己的脆弱,但转念一想,对面的人是她女朋友,她不会嫌弃自己展露软弱的一面丢冉家的脸,但这个念又转回来,她也不能在喻昭清面前丢了面子啊。 要是连做个摩天轮都害怕得腿软,喻昭清嫌弃她没出息怎么办? 不行,一定不能让喻昭清抓到把柄。 冉郁强撑着死死闭眼,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我真的不恐高。" 喻昭清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汗,"那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冉郁面上强装镇定,"我热啊,热才会出汗。" 指尖微微抚过她的眉间,喻昭清撩开她的碎发。 冉郁闭着眼,喻昭清的缱绻的目光才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脸上,借着擦汗的机会,温柔地抚过她的眼尾,鼻尖,嘴唇,五官的每一处都好似完美无瑕,漂亮得惊人。 她真的很耐看,长发随意散在肩上,唇形饱满性感,白皙的肌肤蒙上一层水光。 手指勾勒出了她五官的轮廓,也让欣赏的人心跳声变得毫无章法。 "你反应这么大,就是恐高吧?"喻昭清捧着她的脸,"恐高还坐摩天轮。" "我真的不是恐高。"冉郁还在嘴硬。 但下一秒她睁开眼,当视线里是缩小的城市建筑,滞空感猛然袭来,冉郁双腿一软,竟然直直地跪在喻昭清面前。 干脆利落,直接就滑了下去,抓都抓不住。 四目相对,冉郁瞪着眼睛看喻昭清,狭小的空间里,尴尬的气息蔓延。 我真的不是恐高 这句话的话音还没落下,她就如此狼狈地出了糗。 在任何人面前都弯不下冉大小姐的脊梁,但在喻昭清面前总是能弯下她的膝盖,她的双腿只有面对喻昭清的时候才是软的。 喻昭清没有笑她,怕她觉得丢脸伤自尊,弯腰把她拉起来。 坐到她身边,喻昭清捂住她的眼睛,"你不看,想象一下现在在地面。" 她一坐过来,冉郁就感觉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往她那边挪了挪。 疯狂跟喻昭清贴贴的同时,冉郁还硬声硬气的说,"主要这个摩天轮感觉很不安全,就用一根钢索,几根螺丝钉,这怎么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我紧张的是我们的安全。" 喻昭清顺着她,紧紧抱着她维护她的自尊,"是,你比较惜命。" 身份高贵,冉家的大小姐,她的命就金贵。 靠在喻昭清胸口,冉郁嗅着令她怦然心动的气息,眉心的弧度放松些许。 弄巧成拙,她倒是如愿让喻昭清主动抱她了。 勾着她的腰柔柔摩擦,喻昭清眼底柔情暗蕴,"你觉得这样就浪漫了?" 恐高还逞强上来,上来了又连眼睛都睁不开,死死揪着她的衣领,像没安全感的小朋友一样。 她还挺能藏的,在下面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 "不算,你亲我一口就算了。"一身虚汗的冉郁好像提起这个就有劲儿了。 "我为什么亲你,我原谅你骗我的事了吗?" 猝不及防的翻旧账,冉郁浑身一抖,更加用力往喻昭清怀里拱,"姐姐~" 夹得没边的一声姐姐,让人不心软都不行了。 喻昭清无声轻笑,"怎么?" "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肯定什么时候上厕所都告诉你。" "恶心。" "恶心什么,我这是在表忠心。" 冉郁用牙齿咬着她胸口针织衫的扣子,咬着咬着,竟然解开了。 喻昭清不觉,她就默不作声努力耕耘,一颗颗解扣子。 一直见到她雪白的沟壑,她嘴唇贴上去,"我跟你道歉,一直想法设法的哄你,我就是想让你看到我的态度,过去的我就是那个样子,我的基因构造,家庭出生和父母教育决定了过去的我做出那种事,我不否认错误,但我没办法改变那个事实了啊。你给我一次改变的机会,可以吗?" 喻昭清,我机关算计才和你在一起,一时兴起,怦然心动,喜欢到爱,我离不开你了。 呼吸里翻涌着无数情丝,喻昭清一震颤栗,无奈又纵容的语气,"冉郁,你说这么深情的话时能别做这么下流的动作吗?" 没见过表忠心求原谅的时候是咬着别人胸的。 她真的很难原谅这只狗。 冉郁鼻尖耸了耸,似乎嗅到了奶香味。 喻姐的确不一样,身上的味道都有她独一份的魅力。 深深呼吸着,冉郁声音闷闷的,"我是在转移自己注意力,我只有靠着你才没那么难受。而且面对面说这种话我害羞,所以就用这样的姿势说了。" 喻昭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你还是闭嘴吧。" 冉郁仿佛受到了蛊惑,鬼迷心窍的用上了牙齿,"闭不上了,大概到了口欲期,得咬着点什么才能从口腔刺激里获得安全感。" 嘶~ 喻昭清吃痛,勾着她的下巴把她拽上来,用吻堵住她的嘴。 唇齿交融,喻昭清满足她的口欲期。 后面一辆车的喻栀韫看到了前面车里抱在一起的两人,嫌弃地撇了一眼,侧过身子挡住喻不晚的视线,柔声道,"宝贝,你看那边是不是很漂亮?那个跨江大桥很大很漂亮,改天小姨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喻不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奔流不息的车流,她疯狂点头,"好啊,等司阿姨放假的时候一起吧!上面可以骑单车吗?感觉会很好玩儿。" 听她这样说,喻栀韫斜了司繁一眼,嗔怪道,"你这家伙儿,你司阿姨没白给你买那么多零食还陪你出去玩儿啊,你现在走哪儿都想着她,你不喜欢小姨了是不是?" 乍一听还有争风吃醋的意思。 但喻不晚情商也高,嘴很甜,"肯定不是啊,我喜欢小姨,也喜欢司阿姨,不是因为给我买了零食和陪我玩了我才喜欢,我是因为你们都是爱我的亲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都喜欢你们。 "嘴这么甜,那如果你只能选一个人陪你去玩儿呢?你选小姨还是司阿姨?" "司阿姨。" 心一下子碎成了两瓣儿,喻栀韫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捂住胸口,委屈地指控,"还说都喜欢,你心里只喜欢司阿姨吧?小姨在你心里算什么呢?" 司繁这么凶这么冷的人,喻不晚竟然出奇的黏她。 曾经,司繁说她不招人喜欢,她也不喜欢任何人。 喻不晚一下子被问到了,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啊?" 喻栀韫嗔怪道,"你个小家伙儿别装傻,要正面回答问题才是乖孩子哦。" "你别逗她了,等会儿不高兴了。"司繁都看不下去了,很是维护喻不晚。 "踩到你心尖尖儿了?"喻栀韫意味深长地看她。 一大一小的,她好像欺负她们的坏人一样,抱团取暖的。 嗯 司小繁都没对她这么袒护过。 司繁欲言又止,最后预知到自己是说不过她,于是放弃挣扎,默默闭上嘴不说话。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0-110 第101章 易拉罐拉环戒指 这就是你的诚意?…… 喻不晚见状, 勾过司繁的脖子,连忙说,"小姨,不是那样的, 是妈妈说你工作很忙, 总是不能好好休息, 所以我想你好好睡觉。至于司阿姨,她总是一个人,我想多陪陪她, 让她开心一点。" 喻不晚端水大师,就这样把话题圆回来了。 她听不出来小姨在开玩笑, 她只知道她爱小姨, 也喜欢司阿姨。 此话一出, 一言不发的司繁把喻不晚搂得更紧了, 手臂圈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宝贝。" 她很享受这种被人惦记,被人依赖的感觉。 喻不晚就像冬日的暖阳一般, 纯粹又温暖的待在她身边, 很多年了,司繁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年了,父母相继离世之后直到妹妹司念去世之后她的生活中就没有人这么纯粹的依赖着她,温暖着她。 她被需要, 被喻栀韫需要,被喻不晚需要, 由喻栀韫带来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爱,还有爱她的人对她的爱屋及乌, 她很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喻栀韫听到了,媚眼眯了眯,很刻意地清了清嗓子,"咳咳" 宝贝~ 谢谢宝贝~ 她可有点吃醋了,就吃喻不晚小朋友的醋。 平时她想让司警官说声亲爱的都要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半天她才不情不愿叫,结果对喻不晚就能像宝贝一样抱着,在她耳边叫她黏黏糊糊的宝贝。 "宝贝?"若有似无的声音反问,喻栀韫双手抱臂睨着司繁。 在一起这么久已经被调教得很会察言观色的司繁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正常,但她顾及到这还是在外面,喻不晚还在这里,很多少儿不宜的话不能说,于是很克制的移开视线。 装聋作哑一把好手的司警官。 "司繁,我在跟你说话。"喻栀韫踢了踢司繁的腰,眼底溢着玩味的笑。 "我听着呢。" "那你回答我啊。" "我已经回答了你。" "回答了什么?" "沉默。" "" 一段糟糕至极的对话,腰被喻栀韫高跟鞋鞋尖踢得生疼的司繁往外挪了挪,顺手把喻不晚更用力的抱进怀里,生怕她离玻璃太近有闪失。"不晚,你害怕吗?害怕的话就往里站一点,很快就能下去了。" 喻不晚十分淡定,"不害怕啊,我坐过比这个更大的摩天轮呢,这个高度很矮,我一点都不害怕。" "那你很勇敢啊。" "妈妈也这样夸我。"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正欢,被无视了个彻底的喻栀韫忍无可忍,一脚踹在司繁的屁股上,"回答沉默要挨打,司警官记性又不太好了。" 喻栀韫这次用了力气,没有任何防备的司繁屁股这次被她真的踢疼了,倒吸一口凉气埋进喻不晚脖子里,咬着牙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 "啊" "咋啦?"喻不晚不明所以。 "没事,你快拍照,一会儿下去了拍不到了。"司繁递给喻不晚相机的手都在颤抖。 难怪,冉郁之前在她面前总说着这姐俩的家暴可能是遗传的,让她去她家的时候好好观察一下。当时她还觉得冉郁大惊小怪了,毕竟她有自知之明,每次都是自己惹喻栀韫生气她才动手的,不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动手。 现在她倒觉得冉老师有先见之明了,这姐俩的确有家暴倾向,两人都爱扇耳光踢人。 司繁薄唇染了层绯色,隐忍道,"大庭广众的能不能注意影响,下面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就可能有已经认出你来的粉丝。" 喻栀韫轻笑一声,尾音里携了无边的眷恋,"还回答我沉默吗?" 不允许司繁忽视她每一次表达在意的情绪,要句句有回应。 "不回答了。"扭扭捏捏的司繁看喻不晚玩相机玩的认真,于是撑着栏杆附身在她耳边特别小声的说了一句,"宝贝,欠你一个吻。" 主要还是怕被拍到什么不该拍的照片。 一起坐摩天轮被拍到了没什么,毕竟还有喻昭清她们一起同行,但要是亲她被拍到了,喻栀韫恋情有关的的新闻热度是会热爆全网的程度。 终于还是学乖了,喻栀韫满意的笑了笑,"嗯,先记账。" 司繁很认真的说,"回去肯定还给你。" 喻栀韫又踢了她一脚,"我该夸你有信誉感吗?" 欠你的我肯定还给你 坐玩摩天轮,几人又陪着喻不晚玩了几个项目就准备去吃饭了。 "今天开心吗?"喻栀韫牵着喻不晚的手晃了晃。 "开心啊,特别开心。""喻不晚手里拿着好不容易撒娇买来的冰淇淋,很是天真地问喻栀韫,"可是小姨,那么多人认识你,还喜欢你,就因为你演了很多电视剧吗?" 她们就在这个游乐园玩儿了一会儿,即使喻栀韫全程都戴着口罩和帽子,但还是一直被人认出来,随后就是无休止的要合照,要签名,一度产生拥挤需要游乐园保安维护秩序。 所以她们才没玩多久就临时决定先出去吃点东西。 喻栀韫稍加思索,很有耐心地回答,"也不算全对吧,小姨的职业就是演出一个个角色,然后很多人会因为这些角色喜欢上我,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认识我。” “那我以后也想很多人认识我,我觉得这样很酷。” “行啊,那以后我们不晚也去做演员。” 和喻昭清一起站在后面的冉郁听到了,单手插兜懒洋洋地调侃道,“昨天还想当画家呢,今天又想当演员了,小孩子都善变,说的话都不能全信的。” 语气里有酸溜溜的味道,似乎是吃醋了。 小鬼,小姨来了她就不是她最喜欢的冉老师了,从摩天轮下来之后一直黏着喻栀韫。 亲妈都不要了,饿了就朝着喻栀韫撒娇,走累了就让司繁抱。 此话一出,喻昭清斜了她一眼,露出了然的微笑。 冉老师真的很容易吃醋啊。 听到她的阴阳怪气,喻栀韫回眸看她,“一个代言而已,小冉总就这么小气?" 喻昭清诧异,"什么代言?" 冉郁心虚的舔唇,"不知道她在胡言乱语什么。" 惹不起,真是惹不起,喻栀韫属于一点亏都不能吃的那种。 "真的?"喻昭清总感觉她们背着自己有秘密。 "什么真的假的,你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冉郁加快脚步不想面对喻昭清的拷问。 不料刚走两步,迎面差点撞上停下来的司繁。 紧急收回自己迈出去的脚,冉郁瞪大眼睛,"干什么?" 司繁语气很生硬,"你们有什么秘密。" 一时间,冉郁被架上去了,前后夹击。 一句话惹的祸,四个人各吃各的醋,乱成一锅粥。 冉郁干脆破罐子破摔,抬着下巴些许高傲,"既然是秘密我为什么要说出来?" 下一秒,司繁把手往后腰伸,似乎又要拿什么东西。 早有预感的冉郁一把揽过喻昭清,"你看看,你妹妹的家庭教育不太成功啊。" 喻昭清被她揽入怀中,嗅着她身上的淡茶香,悠声道,"说的好像我的家庭教育很成功一样。" 此时那股清新的茶香倒没有了生涩的感觉,自然得令人很舒心。 呼吸近在咫尺,喻昭清无声纵容着她的动作,没有推开她。 "瞎说,我多听话。"冉郁暧昧地眨眨眼压低声音,更加用力把她揽进怀里。 性感的声线在耳畔流转,喻昭清克制地咽咽口水,用眼神示意司繁别闹了。 天平又一次不着痕迹偏向冉郁。 司繁默不作声的抿紧内唇,最后也没再追问。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目睹了全程,在看到司繁受了"委屈",立刻拉过她的衣领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瞬间司繁乌云烟消云散,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显然,她知道了秘密。 但喻昭清还不知道,冉郁也没打算告诉她。 就这么维持着别扭的姿势走了好几分钟,喻昭清冷冷清清地抬眼,"不打算说?" 还说以后不会习惯性对她有所隐瞒,说过的话就像喝过的水一样,不用消化都了过无痕。 冉郁轻笑,"宝贝,你好奇心真强啊。" 短短两个字,撩出几分情愫之色,喻昭清伸出手,克制地挤出一个字,"说。" 冉郁勾着她尾指,往里塞了一枚易拉罐拉环,"我打算给你求婚,送你的求婚戒指。" 嘴里咽下去一口碳酸饮料,冉郁随手扔掉压扁的易拉罐,余光关注着喻不晚的位置,见她很麻溜地爬上了喻栀韫的车,所以一把拽过喻昭清到了一处花店人迹罕至的后门。 "喻昭清,我想回家。"冉郁单手撑在她耳后,很勉强的一个壁咚。 因为喻昭清今天穿的高跟鞋有些高度,所以平时身高旗鼓相当的两人在此刻冉郁矮了一头,如此暧昧的动作此时显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别扭。 两人距离很近,喻昭清都快要亲到她的鼻尖,言语间,刻意用肩膀靠在墙上,腰腹微微往前,衣衫包裹的曲线尽显,两人嵌合得好像在拥抱。 喻昭清抬起柔白无暇的手,上面的拉环卡在尾指中间的指节上,"这就是你的诚意?" 亲爱的冉老师犯了错想回家,她的诚意就是易拉罐拉环。 总之是比不过小冉总的情趣,因为她一向不解风情。 "不觉得很浪漫吗?"冉郁似乎很满意地自己杰作。 "你不知道我一向不解风情吗?"喻昭清媚目流波,很平静的用冉郁说她的话反击回去。 或许这只是冉郁随口的一句打趣,但是她很不喜欢她这样说自己。 不解风情,她要怎样才算解风情,已经如此努力和她跳脱的频率共频。 其实喻昭清内心里很介怀自己年龄比她大,而冉郁的情史又是空白,如此不对等的过去,一度让她很敏感。 "啊?这么记仇啊。"冉郁瞬间get。 "当然。"取下那枚拉环,喻昭清抬指勾起她的衣领,把拉环原封不动的从领口扔进去,"还给你,诚意不够,驳回请求。" 冉郁低头看着她这一整个嫌弃的动作,眼波无奈一斜,"喻姐,要这么务实吗?" 嫌弃拉环,觉得没诚意,就喜欢真金白银的戒指。 喻昭清鼻音淡淡溢出一声,"嗯,我已经过了有情人饮水饱的年纪了。" 撅嘴亲亲她的下巴,冉郁歪头故作苦恼,"那怎么办?我现给你买一枚?" 喻昭清眉间拢起一丝不耐,声音低了几分,"冉郁,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 大费周章把她拽到这里来,就是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 她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跟她闹,本来今天在旋转木马上被她捉弄已经心情不好了,这才过多久,冉郁又跟喻栀韫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她的耐性被冉郁反复搓磨,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气氛有些微妙,冉郁笑着自我首肯,"我觉得我还是挺幽默的。" 喻昭清长睫微垂,在呼吸间颤动着,不太想反驳她,只一句,"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发誓,她真的怀疑冉郁单纯又想亲她了。 像喻不晚喜欢的抱着睡觉的小玩偶,总要亲亲抱抱才能放心入睡。 第102章 孟阿姨让我去 不许去 冉郁戳戳她胸口, 又提及,"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回去。" 喻昭清没有动作,静静等待两秒,如她所料冉郁又凑过来想亲她, 如果这时候她说话, 不管是拒绝还是答应都刚好送进冉郁嘴里, 让她的小伎俩得逞。 抬手挡在她胸口,喻昭清唇齿间浅浅挤出两个字,"随你。" 她一直都没有不让冉郁回去, 家里密码从来没改过,是冉郁自己不回去。 也不知道她哪里得到的潜规则, 吵架分居之后没有取得对方原谅和同意就不能回去。 她从来没有这样限制过冉郁。 话音刚落, 冉郁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束向日葵, 小小的两朵, 献宝似的笑着递到她面前,一字一句说不出来的认真,"谢谢。" 她确实挺有情趣 眼神交错, 渐渐燎原的情欲在视线中交织成一幅画卷。 其实喻昭清很心软, 她是真的很好哄,只需要态度,一句话,一朵花都能轻易敲开她的心房。 主要是, 她从没有真正生过冉郁的气,她爱她, 所以总在体谅和包容。 眼梢潋滟起淡红,喻昭清悄然松开挡住冉郁的手,刚要接过那一小束花。 这时旁边一直紧闭着的那扇玻璃门突然打开, 从里面探出一个男人的头,很是标准的一个微笑看着她,"这位小姐,这束向日葵52块,现金还是扫码。" 敢情冉郁还没有结账,随手薅的一束向日葵。 难怪这么潦草,看起来就像半成品 一时间,一丝诡异的尴尬涌现,沉默的每一秒都是引燃尴尬的火苗。 喻昭清触电一般缩回自己的手,眼神闪烁间,瞪了冉郁好几眼。 这人有什么毛病,随手薅一束花来献殷勤,这可不是借花献佛,这是强抢。 冉郁看了一眼手里的花,颇有微词,"这是半成品啊,你卖我52?" 她没否认她还没有付钱! 受不了一点,喻昭清几乎是立刻就想走,"快点付钱。" 冉郁始终都觉得不太划算,"太贵了,这是趁火打劫啊。" 喻昭清轻轻摇头,狠狠侧过脸,准备离开。 冉郁自己作的孽,她不会陪她一起尴尬的。 "等一下,先别走嘛。"冉郁眼疾手快圈住她的腰。 把喻昭清反手带回来,冉郁很是自然的从她包里抽了一张百元现钞递给花店的人。 "冉郁?"喻昭清只觉得自己胸口越来越闷,望向冉郁的眼神里有明显的不可思议。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自然的? "我没有现金。"冉郁解释。 "" 冉郁很认真的等了店家给她找钱,一只手握着喻昭清手腕。 她想走,她想等钱,一时间竟有几分僵持的感觉。 一双含情眼直勾勾的看着喻昭清,冉郁有点博同情的感觉。 喻昭清沉郁的目光浅浅落在她身上,沉默的欣赏那张矜贵脸上的表情。 在沉默里,冉郁举起那束重新包好的向日葵,"花还要吗?" "你觉得呢?"喻昭清忽略心中泛起的情绪,不咸不淡的反问她。 这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跟冉郁待久了就成了家常便饭了。 心动,心淡,情绪的起伏不过转瞬之间。 看她表情似乎是拒绝了,冉郁只能悻悻收回那束花,清了清上面的杂物自言自语,"那我拿回去给随便好了,希望她像向日葵看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积极向阳。" 喻昭清玉指一蜷卷走了那束花,"我花的钱,我为什么不要。" 拉扯半天,那束花还是勉勉强强回了喻昭清怀里。 虽是自己花的钱,喻昭清也觉得收到自己女朋友送的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今天很开心,久违的那种幸福感如影随形。 察觉到了她嘴角上扬的那点弧度,冉郁探过头去,"心情好点了吗?" 喻昭清颔首,"嗯。" "那走吧,司繁把吃饭的位置发过来了。" "好。" 刚走出几步,冉郁的手机响了。 "孟阿姨,怎么了?" 此话一出,在前面欣赏整理向日葵的喻昭清动作一顿。 不过转瞬即逝,僵硬的一秒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喻昭清看着花里的眼神没有那么柔和。 冉郁跟孟常青的电话对话很简短,不过一两分钟她就结束了通话。 等她放下手机,喻昭清也等她开口说话。 因为有些事情不用冉郁说,她就已经有了预感。 冉郁说,"我把定位发给你,你去找她们吧,我去不了了。" 说罢她准备在手机上叫人来接她,干脆得没有任何征求喻昭清意见的过程。 喻昭清定定看着她,眼底翻涌着一丝暗色,"去哪儿?" 紧绷克制的一声,似乎在按耐着心底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独占欲。 冉郁专注于叫车,头也没抬,"孟阿姨说她朋友的女儿眼睑血管瘤的手术方案出来了,让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这种手术对她找的医生来说难度不大,我之前也做过很多台,成功率很高,但她还是很担心有疏漏,所以让我去一趟。" 她自认为把来龙去脉解释得很清楚了,没有任何隐瞒,是喻昭清想要的坦诚。 但是喻昭清眉间却拧起不悦的弧度,忍声问,"很急?" 孟常青无论何时一个电话就能让无论何地的冉郁赶过去吗? 她想确定,冉郁去是因为手术方案还是因为孟常青。 冉郁回答,"不急啊,她下周手术。" 下周才做的难度并不大的手术 冉郁已经不是医生了,在专业上她说的话比主治医生定下的手术方案分量还要重? 冉郁真的不觉得她这样直接走掉有什么问题吗? 这人真的 喻昭清捏着花束的指尖掐得发疼,"不可以明天再去?" "我刚都答应人家了,突然失约好像不太好。"冉郁想伸手揽过喻昭清的肩膀,但被她不着痕迹躲开,手臂只能尴尬的垂下。 两人的距离很近,但好似突然被拉得很远。 冉郁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喻昭清?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想我去。" 她可以不去的,但喻昭清要告诉她为什么。 她那点点讨好并未软化喻昭清的心,反而点燃了某种妒火。 不着痕迹加快脚步,喻昭清分不清她说这话时有几分出自真心,只能看到对孟常青十分的听从,在她老家的时候能一个电话把她叫回渝阳,而现在一个电话又能打断她们时隔多日的相处时间。 喻昭清觉得很不爽,像是从未真正拥有过百分百的冉郁一样。 她尊重冉郁的社交,但不代表能容忍有一个随时能叫走她的不定时炸弹。 冉郁几乎跟不上她的速度,笑着想缓和氛围,"你怎么一言不合就暴走?要走着去吃饭吗?" 此话一出,喻昭清停下脚步,猛地回身,在冉郁反应不及时抽走她的手机,"明天去。" 每一个轻柔的字音里都透着寒凉,隐隐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明天去,现在不许去! 冉郁手里一空,迎面就碰到喻昭清一片森然的眼眸,"嗯?" "明天去。" "为什么。" 喻昭清重复了一遍,但冉郁不太喜欢她阴晴不定的态度。 一个什么都不想说只命令,一个必须要问清楚,两人僵持不下。 喻昭清握着手机的手陡然收紧,冉郁这个态度就是她要去了。 一般这种时候喻昭清都应该不再多言直接愤然离去,但是想到她曾经说的那些话,即使眼神暗含薄怒,她还是一字一句说,"冉郁,你现在跟你的女朋友待在一起,我们此刻的时间是共享的,拒绝不重要的邀请是对我最基本的尊重,你懂吗?" 她跟冉郁单独约会的时候从不会因为任何一通电话突然丢下她离开。 总是这样,女朋友只是她的备选吗? "啊?"冉郁被她这一通说得一愣,心里直发毛。 她想的是她走了还有喻栀韫和司繁,喻昭清也不是一个人,这就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喻昭清也不是个斤斤计较这种事的人,但事情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喻昭清很介意,甚至是非常介意她半路要走这件事。 "我说的中文听不懂吗?"喻昭清把手机随手甩回她怀里,连花也不要了。 想来也不过是雕虫小技,哄小女孩高兴的把戏,她竟然还为此有些感动。 其实很廉价,不过是因为做的人不一样所以心境才不一样而已。 "听得懂啊。"冉郁手忙脚乱才勉强接住自己的手机,怀里被花结结实实砸了一通,她连忙安抚道,"有话好好说,你先冷静一下。" "我现在看起来是情绪上头在跟你无理取闹吗?" "" 呃 喉咙一梗,冉郁大脑飞速运转,可惜还是接不上她这句话。 她哪里有这个意思啊,只是喻昭清把这件事说得那么严重,和她认知中的不太一样需要时间思考其中的逻辑,她也不是非去不可,跟喻昭清吵架也要去的程度。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好吗?"冉郁给她做深呼吸的手势。 "在听。"喻昭清已经站到了车前,就等冉郁的回答。 喻栀韫那边已经点好菜了,她们一声不吭就走,又耽误太久不太好。 如果她已经拦了,冉郁就为了那件不必要即时出现的事情离开,她真的会考虑冉郁的真心。 冉郁斟酌了一下词句,用很平和的语气跟她说,"我没有考虑得那么深入是我的问题,但是你也要听听我的想法啊,我不想总是吵架。" 喻昭清眼皮轻掀,应了一声,"嗯。" 她没走,不就是在给她机会解释自己的想法吗? 难道她想总是吵架? 冉郁说,"我想的是我跟她们就是朋友关系,但我跟你什么关系啊" 喻昭清陡然愠怒开口,"什么关系?" "你是我女朋友啊,我的恋人,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个体。" "最亲密,所以最不用考虑心情?" 因为关系亲近,所以可以随意扔下? 亲疏本末倒置是这个社会所有关系中普遍存在的问题。 最亲近,所以才应该最在意,最尊重,是首选,是唯一。 冉郁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 喻昭清声音毫无波澜,"你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想要先缓和情绪的一个口头禅而已,冉郁那句话并没有实际意义。 所以她叹了一口气,认真道,"那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我不去了,明天再抽空去。" 听到她最后一句,喻昭清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无名火起,磨了磨后槽牙,"冉郁。" 冉郁闻声探过头去,"怎么了?" 她真的好想抽她,但想想还是算了。 朽木不可雕,她跟孟常青之间的关系,毕竟从小就认识的两家世交。 明明喻昭清什么都没做,但是冉郁莫名感觉脸颊发烫,"你想说什么?" 喻昭清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最近总感觉她情绪波动很大。 好像都是因她而起。 "让开。"喻昭清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来开吧。"冉郁朝她伸手要车钥匙。 越过她,喻昭清直接离开,"不需要。" "你怎么阴晴不定的?你想要没有隐瞒,我跟你说得那么清楚,你想我不去,我也不去了啊,我还需要做什么,你告诉我就好啊。"冉郁这句话说完,眼看着喻昭清坐上了车,她也伸手去拉车门。 拉不开,喻昭清把车门锁了。 疑惑地敲了敲车门,冉郁弯腰说,"我怎么办?" 喻昭清降下车窗,"你先退后一步,我跟你说怎么办。" 第103章 你训狗啊 反省不够深刻 虽然不理解, 但冉郁还是听话的照做。 然后 然后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银灰色的SUV从她面前飞驰而过。 "咳咳。"结结实实吃了一嘴的尾气,冉郁扶额,头疼的不行。 太会变脸了,喻昭清翻脸比翻书还快。 在摩天轮上的时候她明明已经感觉到她不生气了, 现在又直接把她扔下。 想她堂堂冉家大小姐, 何曾受过被扔大马路上的委屈。 只有喻昭清, 扔她两次了,毫不留情的两次。 拢了拢衣襟,冉郁双手插兜静静立在路边, 面对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她在反思,因为她始终觉得喻昭清不是一个会无理取闹的人。 会有缘由, 总会有缘由 "小冉总, 陆总有请。" "我妈?" "嗯, 请你去她办公室面谈。" "好。" 收起手机, 冉郁打消了追上去想法,坐上一辆商务车,往相反的方向去 放学 单手拿着手机, 冉郁不紧不慢跟在喻不晚身后。 今天喻昭清见客户签合同要加一会儿班, 所以她今天开了车,带着喻不晚一起回去。 不知道是喻姐气消了给她机会搬回去还是单纯的真忙,反正冉郁是准备回去住了。 给喻昭清打电话,冉郁余光盯着喻不晚, "喻总监,今天心情怎么样?" 喻昭清想到办公室那两捧比人还高的玫瑰花, 清声说,"你今晚就吃玫瑰宴。" 蒸玫瑰,炸玫瑰, 烤玫瑰,凉拌玫瑰! 神经病啊,两个一千三百多朵玫瑰塞她办公室,面对各种眼光就算了,办公室落脚都没地方,见客户都得约到外面去谈,严重影响到她的工作效率。 "你好难哄啊,要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冉郁很苦恼的叹了一口气。 送花她不高兴,送礼物她又不收,别别扭扭的总哄不好。 喻昭清跟客户礼貌说了一声,往卫生间走去,"一辈子不原谅你。" 冉郁轻哼,"那我把随便拐走咯,你什么时候原谅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威胁 喻昭清一边补妆,一边回她,"随便你。" 冉郁无奈了,"喻姐,你什么时候能消气啊,我已经深刻反思了错误,以后肯定不会在约会的时候随随便便丢下你就走。" 她反思了错误,但显然没有反思到重点。 重要的一直都不是她半路离开,而是能随便把她叫走的人。 真的很难做到不介怀 口红扫过唇瓣,印出性感的唇型,喻昭清看着镜中的自己,"反省不够深刻,继续反省。" 冉郁一脚踢开脚边的小石子,"一直反省一直反省,你训狗啊。" 幽怨的语气传过来,喻昭清红唇微勾,莞尔轻笑,"你是狗吗?" 狗才喜欢你。 汪~ 那暧昧的一声宛若在耳边再现,喻昭清细细回味。 冉老师自己承认的,她是狗,所以她训狗有什么问题? 冉郁想否认,但惹喻昭清生气已经有了经验,摸清了她一些秉性,于是顺着话表忠心,"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呗,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 因为爱你,所以我忠诚于你。 笑意一路蔓延到眼底,喻昭清垂眸,"口蜜腹剑。" 冉郁听了,忍不住笑,"你能别这么傲娇吗?" 明明心很软,总轻易就被哄好的人,有时候都不用哄。 喻昭清总是在心疼,心疼她的来时路,惋惜她来之不易才能紧握的梦想。 可是,她自己已经不痛了。 喻昭清一字一句警告,"冉郁。" 冉郁扶额,"司警官说的没错,你们姐俩气性都大。" "小司不可能说这种话,你造谣。" "" 语气笃定得过分,仿佛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真正说这话的人是谁。 当事凶手心虚地清了清嗓子,"也不是我啊。" 喻昭清悠声道,"我也没说是你。" 尴尬了,冉郁忍不住笑意,"好了,我认错,我今晚负荆请罪。" "你爬床套路越来越深了。" "我凭本事爬的,花都签收了,人也要签收。" 喻昭清无语凝噎,不想理会她的强盗逻辑。 走到了校门口,冉郁说,"我到校门口了,挂了。" 未了,她还嘱咐一句,"我现在跟随便一起回去,你回来的时候记得买菜。” 喻昭清点头,"嗯。" 电话挂断,冉郁看了一眼站在接送室的喻不晚,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工作证朝接送员递过去,淡声道,"喻不晚今天没有家长接,我是她班主任,我给她登记。" 喻不晚双手捏着书包带,仰着头看一直都板着脸严肃的冉老师。 好严肃,冉老师冷着脸好凶啊。 总感觉在学校里的冉老师和家里的冉老师不一样,小姑说她们关系不一般,不是普通朋友,让她平时多注意一点细节会发现很多惊喜。 可是她也觉得冉老师和妈妈不是普通朋友,她们是很好的朋友,能勾肩搭背的好朋友。 她认为是和她在学校里同桌那样勾肩搭背的关系,小姑纠正说是勾勾搭搭的关系。 勾肩搭背,勾勾搭搭,她觉得都是一个意思。 快速做好登记,冉郁朝喻不晚招招手,"走吧,今天老师送你回去。" 乖乖自己跟在冉郁身后,喻不晚想牵冉老师,但冉老师似乎很忙,总在回消息。 不牵就不牵吧,她自己也能走。 正忌惮于冉老师的高冷态度的喻不晚怎么会想到她刚刚在电话里跟自己亲妈撒娇求原谅。 走了两步,喻不晚还是开口,"冉老师,妈妈说今晚吃火锅。" "嗯,好。" "那你可以做鸳鸯锅吗?我不吃辣哎。" "可以啊。" "那太好了,我回去帮你洗菜。" "这么棒啊。" 挺敷衍的,到最后喻不晚也没了聊天的欲望,撇撇嘴跟在冉郁身边。 岂料刚走出两步迎面碰上一个特别热情呼唤她的人,"喻不晚~" 冉郁刚从手机里分出两分心神,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认出冉望的喻不晚朝她跑了过去。 她记得冉望,那晚妈妈不在,冉阿姨就陪她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 在那晚虽然是第一次认识,但是她们好像认识很久一样,相处的很愉快。 "冉阿姨。"喻不晚看见她就双眼一亮。 只见冉望靠在一辆极其扎眼的黄色AMG GT black series 边,双手插兜还戴着墨镜装酷,周围有驻足的人在欣赏车,甚至还有拍照的,而冉望并不在意那些视线,朝喻不晚伸手,"过来,到姐姐这里来。" 她是不会放弃让喻不晚叫她姐姐的。 喻不晚也不认生,直接飞奔跳到冉望怀里,特别欣喜的给予情绪价值,"阿姨你今天好漂亮。" 冉望今天化妆了,穿的衣服也很正式,不知道是不是参加了什么重要活动。 被夸到了心坎儿里,冉望把她抱起来,"是吗,我们不晚嘴这么甜啊。" 遇到了喻不晚她才知道,她避如蛇蝎的单纯只是熊孩子而已,像喻不晚这种香香软软的可爱小朋友,她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抱在怀里当挂件的存在。 喻不晚被冉望挠痒痒,忍不住在她怀里挣扎。"好痒啊。" 冉望笑弯了眼睛,玩够了才放过她,"就怕痒吧,小鬼。" 哼哼两声,喻不晚从冉望怀里下来,"阿姨,你真的换车啦" 冉望拍拍车的引擎盖,"当然啊,说好了要换一个更漂亮的就肯定会换,你看看,这个是不是更漂亮。" 喻不晚认真看了看,就认识是和妈妈的车一个车标,于是点赞道,"漂亮啊,可是阿姨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她记得妈妈说过阿姨还在上学,她是学生啊。 "你妈妈邀请我去你家吃火锅。" "真的吗,那太好啦!" 冉郁走过去,斜了一眼路边高调的车,没提醒她一会儿交警要贴条。 只不悦的看着她和怀中的喻不晚那么亲昵,"你在这儿干嘛?" 冉望捏捏喻不晚鼻子,很理所应当,"看不出来吗?我接孩子啊。" 好似听不出任何毛病,她的语气也找不出任何问题。 关键是 冉郁轻呵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有个鬼的孩子?" 一个二十多岁初吻还在的人,她哪里来的孩子。 冉望瞪了她一眼,捏捏喻不晚的头,脸不红心不跳的,"以前是没有,现在有了。" 冉郁立于石阶之上,皱眉看着她。 所以,那个孩子 喻不晚? 亲亲喻不晚的额头,冉望颇有几分挑衅之意,"你不知道吗,我现在跟不晚可是一家人,我是她最喜欢的漂亮姐姐,是不是,不晚?" 喻不晚想纠正,但冉郁反应比她快,"没见过这种自降辈份给别人占便宜的蠢人。" 在年龄上想占便宜,但辈份上就吃了亏。 "那的确是没有冉阿姨聪明。" "" 不想在路边跟她有口舌之争,冉郁又问,"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喻昭清说了让她送喻不晚回去,就不会再大费周章找冉望接孩子。 冉望坚持说,"真的是来接孩子的,你们家今晚是不是吃火锅。" 说罢,她压低声线,用只有她和冉郁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家属邀请的。" 她今天好不容易没课,为了表达之前帮她戒药的感谢,她特意回了一趟冉复垚的别墅,把冉郁从小到大的照片一个不落的都拍给了喻昭清,她是知道送什么礼才能送到喻昭清心坎儿上的。 聊着聊着喻昭清说她们今晚吃火锅,虽然知道只是客套的邀请她,一般她都会很有分寸的拒绝,但毕竟是喻昭清和她的便宜姐,所以她厚着脸皮说好了准备去尝尝她手艺。 既然冉望说是喻昭清邀请的,冉郁也不能说什么,斜了一眼她的车,"我们三个谁不回去?" 开个两座的车来这里招摇过市,她们三个人明显超载了,一点都不实用。 就她这种扭曲的性格,难怪冉复垚总是懒得耗费心神在她身上。 朽木不可雕也。 冉望想也没想就做出了选择,"你开你自己那辆情怀宝贝车呗,小冉总清高又低调,肯定不会喜欢坐我这种招摇过市的车。" 她都知道冉郁在心里是怎么吐槽自己的,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点诡异的默契。 沉吟片刻,冉郁也不跟她成口舌之快,她指了指对面跟冉望说,"那你去给随便买瓶水,开回去还得半小时,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一会儿在路上她渴了没水喝。" 喻不晚刚要说话,冉郁给了她一个拉链合上的手势,"乖,保持沉默。" 咳咳她其实不渴。 虽是那么站不住脚的理由,但是冉望当真了,想到自己车里的确没准备矿泉水,点点头对喻不晚交代说,"那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哦,很快姐姐就回来。" 喻不晚牵上冉郁的手,乖乖点头,"好哒。" 看着冉望的背影,冉郁感叹,"真听话啊。" 第一次见冉望这么听她话 没几分钟,冉望拿着水回来了。 冉郁笑意盈盈的递过去一张罚单,"忘了告诉你,这里不允许停车。" 所以,冉望收到了一张现场罚单。 冉望不可思议看着那张罚单,"你不是在车旁吗?" 就算交警贴条,有人在旁边说马上开走的话,交警一般都会网开一面的。 难道冉郁就站在车边一声不吭的看着交警贴罚单? 冉郁有理有据,"我又不坐,车也不是我的,所以我拦不住交警。" "你故意的吧?" "对啊。"冉郁大大方方承认,把罚单夹在车的雨刮器上。 冉二小姐出风头的代价就是五百块,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 气得说不出话,冉望皮笑肉不笑的把水给喻不晚,"没事,小钱,小钱。" 五百零五块的水,冉望一口气喝了一大半,越喝越憋屈。 冉郁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支开她,故意在交警贴条的时候不提醒她。 看她这样,冉郁笑她,"好喝吗?" 冉望翻了个白眼,"甜死了。" 虽然免不了的针尖对麦芒,但氛围却有了几分姐妹之间的温情。 第104章 黄恺 赛车? 就在这时, 突兀的一声插入其中,"冉医生,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你。" "你这是医生不做了, 改行当幼儿园班长了?" 闻言, 冉郁和冉望同时浑身一震, 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那样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两人一同看向来者,黄恺,冉郁眼科事业的终结者, 改写冉郁命运的人。 时隔多日,一个从ICU出来, 一个从国外痊愈归来, 命运交织, 没有赢家。 "冉医生, 怎么,不认识了?"黄恺戴着墨镜完全降下车窗,迎上冉郁目光后, 当着她的面故意取下眼镜, 让她看自己的左眼义眼。 冉医生,看到我你会觉得羞愧吗? 你能为病人的一个眼角膜东奔西走得罪上面人,只为了争取一个所谓的公平。 看起来正义凛然,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医术不过关又对病人不负责任的庸医! 冉郁不动声色观察了他的义眼, 心情复杂,"认识, 你回来了啊。" 黄恺戏谑勾唇,看向冉郁的眼神里都是轻蔑,指了指自己的左眼, "肯定啊,你看看,我这义眼自然吗,是不是和正常眼睛一样,没有太大区别。" 如果不是她没有及时监测病人术后状态,紧急处理手段不过关,他本来只是一个小手术,但现在被迫装上了义眼,一辈子都是有缺陷的残疾人。 冉郁用眼神示意冉望先把喻不晚带走,随后语气沉沉道,"挺好的。" 以黄恺的家境来说,当眼睛已经造成不可逆损伤之后,所有的挽救措施都是不计成本的,不然他也不会去国外待那么久。 "能入得了冉医生的眼,那看来效果很不错。" 一口一个冉医生,黄恺对冉郁极尽羞辱。 他知道冉郁自知理亏,所以再怎么难听的羞辱她都能受着。 不然那次冉郁都住进ICU了,后面冉家还是忍了这口气,冉郁自己也灰溜溜的离开了医院。 冉郁面无表情看着他,"你还真是高看我了。" 她还是顾及到冉家,黄恺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独生子,一生顺遂的他在她这里栽了跟头,这种羞辱免不了的,小不忍则乱大谋。 "怎么会。毕竟冉医生医术精湛,妙手回春,我肯定是很相信你的。"黄恺阴沉沉顶着她,笑意不达眼底,冷悠悠地令人无端胆寒,"不过我听说你不做医生了,这是打算回家继承家业了?" 医术精湛,妙手回春,黄恺是懂怎么羞辱人的。 冉郁漠然轻笑,"不,人各有志,我自知自己能力有限,还是让有能力的人去振兴门楣。" 话音未落,一直都没有说话在旁观的冉望皱眉道,"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不允许冉郁妄自菲薄。 一直仰望攀登的高山,即使是她自己,她也不允许有人诋毁。 对于冉郁,冉望就是这样别扭又偏执的感情。 待她说话,黄恺似乎才看到她一样,若有所思的托腮。 意识到了什么,冉郁冷冷看向冉望,"滚,不需要你在这里当幸灾乐祸的旁观者。" 冉望不听,并不打算挪步,但考虑到察觉到了异常一直想往冉郁身后躲的喻不晚,她牵着孩子往后退了几步,把喻不晚护在身后,一边跟她解释圆场一边观察她们这边的情况。 不想东拉西扯一些虚伪的场面话,冉郁也准备走了,黄恺却兴致勃勃,"哎,冉医生你别走啊,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不多聊一会儿?" 指尖死死掐着自己虎口,冉郁修长的身形有一瞬的摇晃,艰难维持着自己的冷静自持,"对于黄少这样的重要人物,在大街上叙旧实在是太过轻怠,不如等有时间了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们再聊。" 这样的场面话显然黄恺并不想顺着台阶下来,懒洋洋道,"冉郁,我想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对我下跪那个画面,如果不想再经历一遍的话,就陪我玩儿个游戏。" 意气风发的冉医生,在她一往无前的二十八岁曾当着一桌子的人弯下她高贵的脊梁,托着千疮百孔的病体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下跪道歉。 他有心戏弄,冉郁怎么都逃不掉的。 面对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她微微抬起下巴,"黄少这么有兴致,想玩什么?" 黄恺只是享受权利为自己带来的那一点优越感而已,他不会想到她当时下跪,除了为了集团,为了医院声誉,最主要是因为她也觉得自己治疗过程中有疏漏,挽救不利才毁了一个人的一辈子,她本可以再小心谨慎一点,再负责一点。 她作为医生,向病人道歉。 但现在,她的脊梁不允许自己无缘无故没有尊严的弯腰。 "你车技很好是不是?前面有高架,我们比谁先到康安医疗集团那座大厦怎么样?" 少年人的一时兴起,想尽了办法都要羞辱她。 冉郁声音涩然,"你我都是成年人了,何至于此。" 黄恺笑了,"找点乐子嘛,你都不知道,因为这只眼睛,我进不了省队,所以就无所事事咯。" 道德绑架,次数多了冉郁不免也心生厌倦。 心绪繁乱不耐,冉郁硬邦邦一句,"我比较忙,再会。" "冉郁,你欠我的不是吗?" "你我萍水相逢,谈不上谁欠谁。" 刹那间迸发出的剑拔弩张,冉郁傲然而立,平淡中仍存威仪。 那么大的集团,百年根基,黄恺不过也是以卵击石,伤不了根基。 倘若她自私一点,将那九牛一毛的损失置之度外,黄恺又能奈她何? 渝阳还不至于能让一个人只手遮天的程度。 "呵,那看来你是一点不在乎冉家的声誉了。"黄恺偏过头,看了一眼冉郁身后的冉望。 突然邪魅一笑,"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虽然回来不久,但有些事情还是知道一点的。比如你那个为爱痴情的女朋友,比如你那个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的便宜妹妹,比如你女朋友那个大明星妹妹,还有那个身世凄惨的刑警女朋友。" 冉家最多只维护姓冉的,其他人可不是什么背景强大碰不得的人,就闲来无事随随便便找点麻烦都够她们喝一壶了,冉郁一个退出家族企业竞争的小冉总还能护得了所有人吗? 捕捉到了重要信息,冉郁瞳孔一缩,震惊的回眸。 死死盯着几步之遥的冉望,震惊的不是黄恺知道的消息,而是他说冉望在碰不该碰的东西。 她是不是阳奉阴违的还在吃不该吃的东西? 猛地迎上冉郁的目光,冉望不明所以,"嗯?" 为什么冉郁突然这么看着她? 隐隐有不安的情绪,冉望安顿好喻不晚,皱眉往前,"看我做什么。" 冉郁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牙缝中挤出的字音,"滚开。" 第二次毫不留情呵斥她滚,不同于第一次心照不宣的了然,这一次她是带着厌恶的情绪。 很复杂,没有温度的眼神里带了失望。 冉望下意识以为黄恺胡言乱语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话音之外,是提醒冉郁不要信黄恺这种毛头小子的挑拨离间。 今天不过是路过偶然碰到,一时兴起他又想在她身上找点乐子。 可惜冉郁已经不想跟她共频产生默契的了然,寒眸不为所动,"我让你滚。" 第三次了,冉望脾气也上来了,"又犯病了?" 黄恺乐见其成,很喜欢看这种戏码,还下车靠在车边近距离看。 冉郁冷硬的侧眸不为所动,一个眼神都没给冉望。 见她们吵不起来,黄恺觉得没意思,这才开口对冉郁说,"你赢了的话,就当作是封口费,我肯定守口如瓶,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多说,也不会无聊的找她们麻烦。但如果你输了的话,再跪一次怎么样,小冉总。" 他喜欢玩儿赛车,对于车的喜欢和操控是与生俱来的,所以他技术练得炉火纯青,开的又是昂贵的高性能跑车,自然轻易就能压冉郁一头,让她下跪似乎已经是既定的结局。 上次不允许拍照,这次他一定要拍照,给兄弟们看看,不然总以为他在吹牛。 冉郁的名字并不高贵,她并未手握实权,但她的冉是康安医疗集团的冉,冉家的脸面。 冉郁还没说话,冉望就制止,"不行。" 她不能接受冉郁对黄恺下跪,甚至不理解冉郁为什么对黄恺的宽容度那么高。 就他的嚣张劲儿,以冉郁不讲武德的手段,背地里不知道吃了多少闷亏。 难道就因为那点愧疚? 不至于啊,白莲花圣母也不是冉郁的人设。 "冉二小姐,你不是巴不得你这个便宜姐出事吗?"黄恺悠声道。 "我想她死的时候自有手段,就不劳烦黄少费心了,到时候溅你一身血,很晦气的。" 冉望皮笑肉不笑,实际上对黄恺这种不知分寸的毛头小子容忍到了极限。 他不会真以为冉家随便就能受制于人吧? "咳,我这不是一向很热心肠吗?"被冉望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黄恺把注意力都放在冉郁身上,"小冉总,这不是都下班了吗,找找刺激也没什么吧?" 思索几秒,冉郁伸手,"把车钥匙给我,你先带随便回去。" "冉郁!" "给我!" 冉郁低声呵斥一声,冉望就感觉自己被一只无法抗拒的手钳制。 她交出车钥匙,一时间有千言万语,最后只蹦出一句话,"你出事了我不给你哭丧。" 冉郁一把推开她,径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没听过一句话,祸害遗千年。" 她竟然真的答应了,胜负欲一起来,黄恺也沸腾起来,摩拳擦掌,"不限制路线和用什么车,各凭本事,谁先到谁赢。如果你有能力的话,飞过去我也认输。" 冉郁比了个OK的手势,眼底一闪而过算计,"好啊。" 自知无法阻止这场无端而起的比赛,冉望递给冉郁一个蓝牙耳机,"戴上,我叫人跟着你。" 对冉望还有些许怀疑,冉郁接过耳机,"别搞得我好像去送死一样,这么矫情。" 这时候冉望没有心情开玩笑,认真提议,"我可以给爸打电话,你" 冉郁大概过了一下地图和交通情况,分出一分心思回答忧心忡忡的冉望,"行了,这种小事情就没必要惊动他老人家了,我没打算跟他飙车。" 她既然能答应,必然不是因为真的被黄恺威胁害怕了。 何况在那座大厦面前下跪,要是她让这种事发生了,她就没有再姓冉的必要。 她不信黄恺家里没有提醒过黄恺适可而止,但他张扬惯了,还没吃过什么亏。 冉郁觉得他真的应该长长教训,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招惹践踏尊严的,审时度势是名利场的必修课,不然总有一天能闯出他家里无法为他兜底的祸端。 脑海中构思了大概路线,冉郁问她,"你这车行车记录仪清晰吗?" 冉望有一说一,"还好,就一般画质啊。" 关键时刻掉链子,买这么贵的车不知道用好一点的行车记录仪。 冉郁想了想用手机发了一条消息,随后说,"你跟随便先回去,别告诉喻昭清今天的事,我尽量速战速决,很快就回来。" "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请你圆润的离开我的视线,可以吗,你的事我肯定会再找你算账。" 不知道冉望从何而来的错觉,总觉得她是要跟黄恺拼命,是想飙车。 电影看多了,脑补出了不知道多少刺激血腥的大场面。 真是想太多了,和谐社会,没有那么多命悬一线。 等了好几分钟,黄恺见冉郁没有要发动车的意思,不耐地按喇叭催促,"小冉总,你能快点吗?一会儿我没心情了就不想跟你玩儿了。" 冉郁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处变不惊地说,"黄少别着急啊,我这不是得熟悉一下车,这么高级的车,在哪儿挂档我都找不到,一会儿出事故了伤及无辜我罪过就大了。" 第105章 车祸? 赔钱! 见此情形, 冉望眉心拧成一团,很果断的说,"你要不换我来,我赢的概率至少比你大。" 冉郁慢悠悠睁开眼, 溢出几分清贵之气, "你知道你为什么永远都赢不了我吗?" 冉望想也没想就反驳, "我赢过你。" 至少,我还能拿起手术刀,这一点就赢了你。 她没说破, 因为黄恺的一再羞辱,冉望破天荒留给她一丝心软。 但是冉郁听懂了, 她勾唇, "好, 算你赢了, 但我免费送你一课。" 终于,冉郁承认她赢了。 但冉望却觉得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哦。" 戳戳冉望太阳穴, 冉郁说, "脑子,麻烦任何时候都要带脑子,拿起手术刀不仅需要手,还需要脑子。年轻人, 回去好好悟。" 冉望无语到想笑,"我被你装到了。" 冉郁颔首, "如果有一天我拿你的论文当教科书用的时候,你也可以这样在我面前装。" 她知道,她全都知道。 所以她拿不起手术刀, 冉望才会那样恨铁不成钢。 硬生生拖了十分钟,冉郁等这条路接孩子的家长和学生们渐渐少了才启动车。 两辆车飞驰而去,冉望死死盯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她发誓,黄恺敢让冉郁给他下跪,她一定会弄死他。 冉郁狗屁的温水煮青蛙理论,拦着不让给他使绊子,说什么要让他亡,先让她狂。 她不想煮青蛙了,她想立刻就吃青蛙。 没有想象中的速度与激情,冉郁把速度压在七八十码,十分遵守交规的等红灯。 黄恺求胜心切,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慢悠悠拐进一条小道,冉郁看后视镜,确定有车跟上才踩下油门。 正常十五分钟的车程,但下班高峰期到处都堵,所以黄恺不停变道。 冉郁找了个路边停车,不紧不慢拿出手机,"喂,你好,交警队吗,我要举报,有人危险驾驶,连续多次不打转向灯强行变道,驾驶人员连闯两个红灯。" "车牌号俞A55588,是一辆保时捷跑车,在三河大道往左上高架。" 刚挂完电话,冉郁余光看到黄恺那辆车从后面跟了上来,速度很快,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目的性。 冉郁眯了眯眼,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位置,他已经开出去那么远了,按理说现在不是在堵车就是在堵车的路上才对。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冉郁大脑飞速运转,回想起一直跟在身后的除了冉家标配的统一轿车颜色和车型之外,还有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颜色并不张扬,只是一直跟着她,她停那辆车也停。 了然地勾唇,冉郁估计那应该是跟黄恺一起的。 难怪那么有底气,原来他也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 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冉郁一脚油门重新把速度提起来,一个右拐开向车流量并不高的小路,穿过隧道,又绕进天桥,冉郁一直都往双向只有一条车道的方向开,经常需要会车,所以不管是她还是黄恺速度都提不起来,也没有超车的条件。 有目的性的比赛,今天的赛车和黄恺跟车队平时玩的画风截然相反,空有一腔热血和技术无处发挥,处处碰壁之下,他不知道冉郁在搞什么,也不想浪费心思去思考那么深入的东西,只一门心思都在赢上面,紧紧咬着冉郁伺机超车。 "别超速,小心这里的探头给你拍成连环画。"冉郁降下车窗,按喇叭提醒。 "你神经病啊。"黄恺怒目而视。 飙车哎,他们在比赛啊! 明明输了就要下跪,她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她一个人拦在前面,像开火车的车队一样,后面跟了一长串的车。 渐渐感受到了不对劲,黄恺意识到冉郁想做什么,实在受不了她这种邪门歪道,顾不上车擦到护栏和墙壁的损伤,硬生生从水沟上挤上去。 冉郁为了避免被撞只能猛踩刹车让他,眼看着黄恺想要再次一骑绝尘,冉郁也不急,听着耳机里一直关注这边状况的冉望无语地吐槽,"你这么耍他,小心他恼羞成怒。" 她可是听到了,冉郁这人不讲武德,没有任何契约精神,比赛就比赛,转眼就举报人家危险驾驶是什么意思,到处都是监控探头,又有冉家车队的人,黄恺今天恐怕真的要被拍成现实版的速度与激情(限速版)。 冉郁双眸敛在纤长睫羽下,阴冷冷的,"不然真跟他飙车?" 冉望今天见识到了冉郁掌控事情的能力,硬邦邦一句,"认真点开吧,小心真让他先到了,一会儿你在家门口当众给人下跪,把冉家的脸都丢完了。" 太聒噪了,冉郁不想多费口舌,一把取下耳机扔向副驾驶。 随后双手握住方向盘,冉郁表情沉寂下来。 她似乎对这条路很熟悉,很快找到机会直接超车,然后在有超车空间的地方提速,跟黄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甚至好几次一行车停下来会车。 飙车? 开什么玩笑,她的命已经差点葬送在黄恺手上了,她还能吃第二次亏? 好不容易现在有了女朋友,有了乖巧可爱女儿,她轻易赌上性命岂不是对她们不负责。 到时候喻昭清生气了,她又得哄好久。 这次都还没哄好 黄恺好几次刹车不及差点跟冉郁撞上去,不停地按喇叭。 这次比赛,他的速度与激情,冉郁一个人的岁月静好。 严重怀疑她就是来遛弯儿的,坚决不超速,甚至还很有礼貌的礼让行人。 她是不是真的有点毛病在身上? 肾上腺素飙升,黄恺气急败坏,顾不上车子擦到护栏的损伤,硬生生别上去。 冉郁想加速不给他机会,但注意到前方岔路口骑单车的一群初中生,为了避免黄恺急眼继续加速到最后刹不住,于是她开始防御性驾驶,缓缓把速度降下来,让了黄恺。 不料黄凯却不打算超过她,一直占着对向车道和她并行,且一路逼着她加速,不然就撞她,冉郁分心应付这边的情况,没有注意到临近路口探出一辆三轮车,她猛踩刹车,巨大的摩擦力下,冉郁刹不住往另一边猛打方向盘,黄凯亦是刹不住被冉郁带着往左边打方向盘。 一黄一黑两辆车同时冲上绿化带,黄凯扎进灌木丛安全停下,冉郁正面撞上黄连木停下。 剧烈的撞击下,车子安全气囊瞬间弹出,冉郁一时间没了声音。 冉望从后面车的视频连线里目睹了全程,心一下子被提起来,下意识惊呼,"冉郁!" 浑身瞬间被抽走力气,冉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一时间连手机都快拿不稳了。 她想立刻赶去现场,但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声,忘记呼吸把脸憋得通红。 迈不动腿,甚至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亲眼看见冉郁 "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啊!"冉望急切地朝视频连线的人吼。 随后取下和冉郁的蓝牙耳机,用手机贴在耳边,"能听见吗?冉郁?" 如果能瞬移就好了,如果她没有听话带着喻不晚先走就好了。 她太相信冉郁了,在她眼里冉郁无所不能,她说可以搞定的事,本能的就会相信她。 冉望双眼逼出红血丝,握着手机的一双手都在发抖,"冉郁!你说话啊!" "你不是命硬吗,你搞什么。" "冉郁!" 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无意识地摸索片刻,冉郁抓起在通话的手机,断开蓝牙。 无力的将手机放到耳边,不耐烦的声音从唇缝中蹦出来,"闭嘴!吵死了。" 连着蓝牙都能从周围的嘈杂声里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声音。 还说不给她哭丧,还没死呢都开始哭了。 冉望那张嘴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听见她的声音,强撑着精神也要先骂她两句。 听见声音,冉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冉郁冷呵一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怕的东西,我以为冉二小姐天不怕地不怕。" 冉望狠狠擦过眼角的水迹,"我的心肉长的,肯定有我怕的。" 我怕你死,我怕我赢不了你。 此时身后冉家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撬开车门,探进头问,"小冉总,伤到了哪里?还能移动吗?" 双眼迷离的冉郁强撑着精神摇摇头,闭着眼睛吩咐,"没事,拍照,报交警。" 幸好刚才车速不快,冉郁反应也很快,只是被安全气囊弹出来震到了头。 头晕的不行,冉郁双腿发软,被搀扶着从驾驶室里出来。 看着渐渐聚集的人群,冉郁抬起无比沉重的双腿,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第二次觉得,活着真好。 原来这就是大师所说的血光之灾吗? 听见随行的人汇报说没有皮外伤,冉望惴惴不安的心这才算真的落下。 幸好冉郁没有超速,幸好对面没有来车,幸好她还活着。 惋惜完冉大小姐的劫后余生之后,冉望看着视频里自己面目全非的车,心都在滴血。 她费了不知道多少力气才弄到的新车,就这样撞成事故车。 新车啊,好几百万的新车! 冉望昧着良心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吧,有没有内伤。" 其实她想问的是,她的车没什么事吧,有没有内伤。 冉郁没有力气说话,揉着太阳穴一步步走向黄凯的车。 黄凯的车连安全气囊都没弹出来,他一把推开车门就要找那个三轮车车主算帐。 如果不是他突然鬼探头,两辆车都不会下意识打方向盘。 眼看着场面要失控,冉郁朝身后的人招招手,示意他们控制局面。 停在原地,冉郁看着眼前的一切。 冉望很担心自己的车,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追问,"我的车还好吗?" 冉郁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实话实说,"不太好。" "赔我。" "没钱。" 人还没缓过劲儿来就开始耍无赖了,连理由都没有,直接就两个字"没钱"。 啊! 冉望咽不下这口气,一字一句强调,"赔我!" 冉郁烦得不行,一把挂掉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兜里。 事故现场很乱,很快有交警赶过来处理事情,冉郁捂着胸口蹲在路边。 "小冉总,你有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叫医生过来一趟吗?" "没事,就有点头晕,缓一会儿就好了。你去控制一下现场,别让他们拍视频到处传。" "好的。" 喻昭清提着食材回家,正在弯腰换鞋呢,喻不晚已经看到了妈妈。 从沙发上一骨碌跳下来,拎着自己刚画好的画跑向妈妈,"妈妈,你看,我刚刚和冉阿姨一起画的画。" 喻昭清放下食材接过画看了一眼,是用蜡笔画的很抽象的一个女人,虽然乍一看看不出她到底画的是谁,但喻昭清还是给予情绪价值,"哇,这么好看啊,有进步,比之前好了很多,今晚就奖励你吃两个奶酪棒好不好。" 喻不晚最近很少去上绘画课,她回家来说不喜欢那样的环境就不愿意去了,喻昭清还是很尊重女儿自己的想法,她说不想去了她也没再勉强,就任由她平时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凭兴趣画一画。 对于自己的孩子,她是真的只需要她健康快乐,别无所求。 亲爱的喻不晚,她来这个世界上不需要承载任何希望和使命,只需要享受生活就好。 "那妈妈你猜猜我画的谁?"喻不晚星星眼看着喻昭清,很期待她的答案。 反复看了几眼,喻昭清始终没找出什么特征证明是谁,所以大概猜了一个,"是我吗?" 喻不晚摇摇头,"不是你啦。" "冉阿姨?" "不是。" 喻昭清放弃了,"那我猜不到,请小画家揭晓答案吧。" 喻不晚比划了一个轮廓,很是自信的说,"妈妈你好笨啊,这么明显是冉老师,你看,眼睛,鼻子,还有发型,简直简直跟冉老师一模一样好不好?" 看着里面抽象的单眼皮,喻昭清强忍住笑意附和,"嗯,挺像的。" 确实挺传神的,冉郁就是这么抽象。 第106章 喻姐,温柔点 上药 走进屋里, 喻昭清见只有冉望在客厅,环顾四周也没看到其他人。 冉郁呢? 她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把买回来的菜先放到厨房,喻昭清习惯性先去洗手,路过冉望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冉郁呢?她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 刚才还在这儿呢, 反正没出去。"冉望正在看维修人员给她列出的维修清单,头也不抬地回答喻昭清。 刚出锅,又要回炉重造的车, 前面除了发动机不换,其他的一整套都要换个遍。 她的爱车, 自己还没有开两次, 主要是冉大小姐就两字, "没钱" 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喻昭清也没有多想, 推开卫生间的门,不料下一秒被吓得浑身一震。 迈进去的脚步戛然而止,喻昭清表情突然凝固, 惊魂未定, "你在做什么?" 只见刚还在问的冉郁双膝跪在洗手台面前,头顶着洗手池边缘,两只手无力地垂在水池里。 水柱冲刷着她如玉一般的长指,水线上涨渐渐漫过她手背, 流露出一种难言的羸弱之感。 很难得,能在冉郁这么有能量的一个人身上看到如此虚弱的一面。 喻昭清轻声又叫了她一遍, "冉郁,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冉郁闭着眼,听到动静也没有反应, 淡淡一句,"用虔诚的姿势洗手。" 太虔诚了 看她这样,喻昭清也没多问,站在她身边接管了水龙头,"你的膝盖就这么软?" 曾经贵为冉家重点培养的继承人,她的一举一动应是傲骨铮铮的存在,至少行事应承着冉家脸面的体面,但冉郁在她面前总没什么风骨的感觉。 享受被欺压的感觉,还总是动不动就跪下了。 冉郁无力地应了一声,"干嘛回来就这样说我,也不关心关心我为什么这样。" 家里的洗手池为了方便小小一只的喻不晚,所以当时设计的就比一般洗手台要矮上几分。 此时冉郁和喻昭清一个跪着,一个弯腰卸妆,画面定格,竟存着几分和谐般配。 "你洗好了吗?"喻昭清侧眸问她。 "没开始洗呢。"冉郁闷声回答。 于是喻昭清挤了一点洗手液,捉住她的手像照顾三岁的喻不晚那样给她洗手。 说她不关心她,但她刚才进门第一时间就在找她。 "我不是说了要负荆请罪吗,我这个姿势够有诚意吗?"冉郁靠近她不盈一握的腰。 "嗯,挺有诚意的。"喻昭清对洗手这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十分投入,默不作声的欣赏着眼前这双手。 冉郁这双手啊,不敢想她以前拿手术刀时的画面有多美,十只手的指甲修剪整齐干净,指节纤长如瓷玉,淡青色血管暗藏白皙肌肤之下,此时残留几颗水珠在上面,宛若一幅画那般,艺术感十足。 喻昭清有私心,掌心丈量她这双手的轮廓,一瞬的十指紧扣,想到她用这双手拿笔,想到她用这双手做饭,亦或者她用这双手弹钢琴,简单的动作里有藏着撩人心弦的篇章。 洗着洗着,喻昭清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有去医院吗?" "什么?"冉郁眉心狠狠一跳,以为她知道了车祸的事情。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是自己多想了,喻昭清说的跟他想的不是一件事。 "孟总不是让你去医院帮忙看看手术方案吗?" "哦,上午下午都有课就没去,我在电脑上简单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就没过去。" 一问一答,冉郁头晕得看见了重影,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 不是很严重,只需要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喻昭清听出了她声音里的虚弱,这才意识到她跪在地上不是在整没用的幺蛾子。 于是很快弯腰想把她扶起来,柔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冉郁避开视线,"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暧昧了?随便还在外面呢。" "少废话。"喻昭清捧起她的脸仔细一看,注意到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有一点擦伤。 在鼻尖上,下颚也有,淡淡的红迹,有一点破皮,但是并不明显。 难道跟冉望不合到见面就动手了? 不至于吧,冉郁应该做不出这种事,何况也不像是被打的。 被喻昭清扶起来,冉郁顺势软绵绵的压在喻昭清肩上。 有依靠真好,要是能一直抱着他就好。 喻昭清眼底闪过一抹微妙的神色,"你到底怎么了,你今天很反常。" 冉郁哼唧一声,毫无顾忌的放下身段撒娇,"我肯定反常啊,因为我很难受。" 她一整个人压过来,喻昭清下意识搂住她的腰才能维持平衡,微靠着洗手池偏头看她表情,"难受什么?" \"难受你不亲我。\" "你" 冉郁的异常太过明显,喻昭清没有计较她的油嘴滑舌。 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看她的脸,"你跟谁打架了吗,还是摔了,怎么脸上有伤?" 略微侧过头不想她再仔细看,冉郁轻描淡写地说,"没打架,我都多大的人了,还打架。就是今天下午开冉望的新车,出了一点小车祸,被安全气囊擦伤的。" 她倒是下意识想隐瞒啊,但现在在喻昭清怀里被抱着,两人距离那么近,表情里稍微一点点的异样都能被对方轻易察觉,所以冉郁还是没瞒着她出车祸的事。 喻昭清智商太高了,逻辑分析能力超标,在她面前撒谎很容易被拆穿。 小车祸安全气囊能弹出来? 而且刚才她在外面的时候喻不晚没提,冉望也没提,这件事不简单。 喻昭清捏着她的下巴改为掐着,肃然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冉郁这个坏习惯,有什么需要跟她藏着掖着的? 冉郁面色一怔,很快表情管理好,凑过去亲她唇,想蒙混过关,"今天涂的什么颜色的口红?" 她的唇太苍白了,或许可以涂点口红润色一下。 喻姐很大方的,在她唇上借一点口红她应该不会介意的。 "别转移话题。"喻昭清直接偏开头躲开,掐着她的下巴把她推开一些。 "想亲。"冉郁硬着头皮凑过去,不给亲不罢休。 没有半点想要亲昵的心思,喻昭清顺从地让她亲了一下。 直到贴上她的柔软,喻昭清才感觉到她唇上的凉意。 不太走心的回应着她的吻,短短两秒,干脆地推开,"说。" 只一个字,温润如玉的气势里有不容质疑的压迫。 明明还被她搂着,抱着,甚至上一秒还在接吻,但冉郁还是忍不住后背发凉。 见糊弄不过去,她只能全盘托出,"放学的时候我在校门口碰到黄恺了,他一时兴起想找我赛车,我不想跟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的,对于他那种无脑的挑衅也没有放在心上。" 对喻昭清的臣服是因为爱和疼惜,而对父母的臣服仅仅是身份的畏惧和服从。 捧着她的脸,喻昭清一边给她擦药膏一边听她说,面色不虞。 冉郁一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她的腰实在受不了两个人的体重,于是她把冉郁按在马桶上坐着,继续弯腰给她的脸上药。 "但他实在太嚣张了,我还是想陪他玩玩,表面答应了,背地里举报他危险驾驶,还拍了不少视频,到时候这些视频加上他的身份,要是有心运作的话肯定能掀起一番风浪,这也勉强算是一个把柄在我手上吧,我或许还能用这些视频给集团的一些项目嘶~"冉郁忍不住抬眼看她,"喻姐,我凡胎□□的,你温柔一点可以吗?" 喻昭清上药太规矩了,严格遵守流程,边边角角都先消毒再上药,疼得她直皱眉。 家里真的就没有碘伏吗?每次都用消毒酒精 喻昭清没有说话,默不作声放轻了动作。 出安全气囊都弹出来的车祸在她口中是小车祸,酒精消毒矫情地喊疼。 实在不明白,是不是在她面前冉老师就会自动切换成娇滴滴模式。 "温柔点。"冉郁往后缩。 "知道了。"喻昭清追着她上药,示意她继续说。 她很耐心听冉郁把来龙去脉都讲清楚,花再多时间都有耐心。 "后来我不是不走高架吗,他发现了就硬生生从堵车的高架上逆行掉头回来,我们在关山路遇上了,他总想超车,我肯定不让啊,他要是真赢了,我肯定就真的得给他下跪了。" 其实,空口无凭的,就算黄恺赢了她也不可能下跪道歉。 开玩笑,黄恺不了解她吧,她可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契约精神的人。 所以这场比赛结果根本不重要,输赢她都不会履行最开始的约定,她也没那么蠢,三十岁的人了被三两句话就激起胜负欲,为了赌那个气不顾一切的跟他飙车比赛。 "那后来怎么出车祸了?"喻昭清温声道。 给她下巴贴上小狗卡通创可贴,喻昭清勾起她的下巴,指尖若有似无的在她下颚轮廓流转。 这个角度,显得冉老师好乖好听话。 冉复垚和陆筝莱也没有想过吧,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会有如此一面。 冉郁咬唇,很无奈,"遇到鬼探头了呗,一个没什么交通意识连驾照都没有的七十多岁老头从路口窜出来,我刹不住,只好猛打方向盘一头扎进了绿化带的树上,黄恺幸运点,他底盘高冲进了灌木丛缓冲大没出什么事。" "这种情况一般" "是,我操作不当不该打方向盘,让速不让道,我都懂。但是我不打方向盘那老头儿肯定命不久矣,我有集团的律师,就算打官司大概率也不会承担责任。但人之本性,我狠不下心,也不后悔。" 毕竟是宣过誓的医生,她下意识的反应。 "如果对向车道来车呢,刚好是一个大货车呢?" "那就我没命呗。" 见她这种态度,喻昭清柔和荡然无存,没忍住不轻不重一巴掌拍在她脸上。 听她说完过程心情反而更不好了,胸口好像压着一块石头,不上不下的很憋屈。 冉郁现在是没事,但交通事故只是一瞬间的事,万一呢 如果失去冉郁 冉郁抬了抬下巴迎上去方便她打,食指在她心口戳戳,暧昧地挑起眉梢,"这么在意我还说一辈子不原谅我?你就承认吧,你这辈子非我不可,离了我你都活不了。" 抬手握住她的食指,喻昭清没反驳她的调侃,忧心问,"去医院检查了吗?除了皮外伤有没有其他看不见的伤?" 她刚才跪在地上,有没有可能是有内伤? 冉郁十分淡定的摇头,"没去,我自己身体我还不知道吗,最多有点脑震荡,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脑震荡还没事吗? 她觉得没事,喻昭清却觉得事情很严重,想带冉郁去医院检查。"去医院吧。" "不用了,我好好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冉郁挣脱喻昭清的手,"这件事我爸妈都不知道,要是去医院了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为什么不想让她们知道?" "没有为什么。" "冉郁!" "如果她们知道我为什么跟黄恺总之这件事你别管了。" 冉郁起身准备出卫生间,喻昭清抓住她的手,"他用什么威胁你的?" 第107章 你还想上位不成? 需要你帮她了解我?…… 一语成谶, 喻昭清总是能抽丝剥茧找到重点。 为什么不让父母知道,因为冉郁不想让父母认为这段关系她是她的累赘,或许她父母现在就是这样认为的,她担心父母的忍耐到达一定程度, 会出手干预她的感情。 因为冉郁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她从来代表的都不只是自己, 孟常青说的话没有错,冉郁就是有很多身不由己,从始至终她的人生都不百分百掌控在自己手里。 她想得到什么, 必定就需要先牺牲什么。 冉郁没说话,喻昭清却已经从她的反应猜到了。 于是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一前一后的从卫生间里出来。 一顿火锅, 餐桌上气氛说不出的沉默。 只有喻不晚一个人吃得很尽兴, 时隔多日, 又尝到冉老师的手艺。 "妈妈,你不吃吗?"喻不晚见喻昭清总是在出神,忍不住提醒她。 "我在吃。"喻昭清回过神, 下意识看了一眼同样一直拿着筷子没有动作的冉郁, 随后给喻不晚倒了一杯温开水,"别喝太多这种含糖量高的饮料,你现在正在换牙。" 喻不晚很喜欢吃火锅,所以今晚就放纵了一些, 突然被妈妈约束,她有点不情愿, 于是眨眨眼看向冉郁,想让冉老师帮她开口求情。"冉老师" 可冉郁却置若罔闻,目光略斜, 也只是落在喻昭清身上。 无言之间,蕴藏着情绪里难以言喻的复杂迷乱。 喻昭清心情复杂是因为她为了和冉郁这段感情能继续下去,自欺欺人一般藏起来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今晚面对因为冉郁出事之后不愿意去医院难以启齿的原因,她不得不再次审视这段感情。 而冉郁单纯是因为车祸后遗症,头晕恶心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杯接一杯的饮料下肚,她斜了一眼唯二投入这场火锅盛宴的冉望,思索片刻,最终目光涣散没有具体焦点。 冉望开口接了喻不晚话茬儿,"冉老师不喜欢不听妈妈话的小朋友。" 喻不晚一听,委屈的撇撇嘴,还想求证冉郁,"真的吗?" 怎么感觉冉老师自从在脸上贴了创可贴之后就呆滞了很多呢? 冉郁懒懒靠在椅背,漫不经心回应,"肯定啊,不听话的小朋友没有人会喜欢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喻不晚只能悻悻放弃再喝一杯果汁的想法。 晃晃腿对旁边的喻昭清说,"妈妈,我想吃牛肉。" 喻昭清夹了几块牛肉放进沸腾的番茄锅里,示意她去戴上围裙,以免衣服弄上油点。 随后喻昭清对冉望浅声说,"小望,想吃什么自己下,厨房的米饭已经熟了,想吃的话直接盛就好。" 毕竟冉望是客人,喻昭清作为主人还是不能太过怠慢。 和冉郁之间的事情再怎么影响心情,也不能挂在脸上。 冉望胃口很好,一直筷子就没停下,嘴里塞了不少东西,"姐不用跟我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别拿我当客人。" 喻昭清微笑道,"不会的,我只是想你随意一点。" 冉望心态倒挺好的,那么贵的新车被撞成那样,她一点都不愁,该吃吃该喝喝,很快就消化好了自己的负面情绪,甚至还有闲情雅致陪喻不晚搭积木。 "那我肯定都当自己家啊。"冉望说着又从锅里捞出了一勺子肥牛,迫不及待吃了一口才对冉郁戏谑道,"没想到冉老师手艺还挺不错?你有这种手艺当什么老师啊,你去餐厅应聘主厨多好,一个月工资不知道翻多少倍。" 她还是不叫她姐,以前叫便宜姐,现在跟着喻不晚叫冉老师。 虽是冉老师,但实际上只是调侃罢了,并无半点对老师的敬重。 冉郁眼皮微抬,冷然淡视,不屑回答她的话。 喻昭清说,"你之前没吃过她做的饭?" 今晚的两个锅底都是冉郁自己调的,没有用外面的半成品。 虽然能看出来,冉望应该不会做饭,属于事业之外衣食起居都需要专人整理照顾的那种人。但是冉望竟然没尝过冉郁的手艺吗? 无视冉郁摄人心魄的视线,冉望挺直腰板十分淡定地迎着她的目光,回答喻昭清,"肯定没有啊,她亲爸亲妈都没有尝过,更别提我了。姐,你太高看我了,这位大小姐哪里是会下厨给别人做饭的人。" 上下打量了一下冉郁,这人身价不菲,谁能请得动她下厨啊。 何况她这种古怪的性格,除了她心甘情愿,没人能逼着她服务于任何人。 喻昭清眼睫一颤,\"可是她\" 可是自从她搬进来之后就一直是她下厨,而且她们刚认识那会儿学校运动会那次,在学校食堂冉郁就把自己的饭菜给过她。 还以为她喜欢下厨,结果连她爸妈都没吃过她做的饭? 冉望大大咧咧,直接就说,"可是什么啊,姐你还不懂她吗,她就是对人不对事。" 简而言之,她只给自己女朋友做饭,心甘情愿为她操劳。 那些习以为常的事,实际上冉郁只给过一个人,她在感情的细节里有着不同于外表表现出来的轻佻随意,她其实很用心。 反应过来冉望的话,喻昭清望向冉郁,轻声喃语,"原来是这样啊。" 感情助攻了一波,冉望奖励了自己又一块牛肉,"就是这样,她不好意思说,我帮她说。" 她看出来了,从卫生间出来开始这两人今晚就开始不对劲了。 估计又吵架了,而且谁也没吵赢那种。 为了自己能一直有知心姐姐,可不能让冉郁把喻昭清弄丢了。 喻昭清客套地笑了笑,"没有的事,她不是不好意思说。" 冉郁怎么会有不好意思说的话,她就是单纯的觉得没必要说。 她不喜欢空口承诺太多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习惯性先去做。 "也是,她牙尖嘴利,不可能有她不好意思说的话。" "没有吧"喻昭清有点袒护冉郁的意思。 但作为当事人,冉郁一直都没有说话,靠在椅背上神色郁郁。 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在听她们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许久,自从喻不晚吃完之后下桌,只剩下她们三个大人之后,餐桌上就开始弥散着诡异的沉默,冉望一向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她挑起话头,"奇怪,为什么这一桌没有一个海鲜,全都是蔬菜和肉类,你们不喜欢吃海鲜吗。" 她喜欢吃虾滑,吃火锅虾滑小龙虾什么的都是必备食材,但今晚的餐桌上一个都没有。 吃了一肚子的肥牛猪肉牛肉的,冉望想吃点海鲜。 此时,一直沉默的冉郁悠悠偏过头,慢悠悠地一字一句,"你喻姐海鲜过敏。" 一口一个姐的,叫得这么亲近,她还在这里呢,听着听着这两人姐姐妹妹的,都能想象到背着她是怎样一副你侬我侬的场景。 她还没死呢,难道冉望还想上位不成? 冉望哦了一声,"那我记住了,以后一起吃饭不能点海鲜。" 冉郁狭长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以后?" 这语气,好像她和喻昭清会有很多个一起吃饭的以后。 可是,她记得喻昭清是她女朋友才对吧? 听出她的不悦,喻昭清给冉郁捞了一个玉米放她碗里,开口缓和气氛,"以后等你放假的时候,要是小望刚好没课,可以再约着来家里吃顿家常便饭。你厨艺那么好,你妹妹竟然都没尝过。" "呵。"冉郁轻蔑一笑,看了一眼那半截儿玉米,没什么食欲也不被轻易的贿赂。 微微侧过身子,冉郁说,"我应该没有那么多童年旧照来给她谋福利吧?" 虽然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那座别墅一次,但不代表她对家里真的不闻不问,有点风吹草动的她全都知道,更别提冉望是进她房间拿的相册。 此话一出,冉望瞬间就尴尬了。 完了,什么都逃不过这姐的眼睛。 看了一眼喻昭清,冉望回答冉郁的话理不直气也壮,"什么福不福利的,我这是帮喻姐更加了解你,促进你们之间的感情。" 冉郁双手抱臂,懒懒地扫了她一眼,"我洗完澡穿不穿内衣她都知道,要你帮她了解我?" 嗯 她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 冉望若有所思,"所以你穿吗?" "滚。" 难不成这个也要比? 冷不丁被吼了一句,冉望浑身一震,不满地缩了缩脖子,讨伐她,"你今晚干嘛老对我横眉冷对的?我惹你了?" "没有,看你不爽。" "你?行啊,看我不爽是吧。你把我爱车撞成那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那现在我们来算算你要赔我多少钱,你自己说,现金还是刷卡。" 再不济,她还是客人呢,冉郁就这么对客人 面对冉望伸过来的手,冉郁木然道,"没钱。" 保险公司会修车,何况冉望又不是缺那仨瓜俩枣的。 又是这两个字,冉望实在受不了她这股软硬不吃的样子,于是转过头就找喻昭清讨要公道,"姐,你看看她,她就耍无赖,把我车撞成一堆废铁转眼就不认账了。你也看到了对不对,我那辆车可是连车牌都没上,现在只能回炉重造了。" 喻昭清已经看过事故现场照片了,稍加思索,说"你别为难她了,修车要多少,我帮她赔。" 见喻昭清竟然真的准备给冉郁善后,冉望瞪了冉郁一眼,狮子大开口,"既然这样的话,一百多万,抹个零姐你转我两百万好了。" 准备拿手机转账的手一顿,喻昭清不可思议的抬头,"两百万?" 冉望那辆车看起来确实是价值不菲,但单单修引擎盖部分就要两百万? 不愧是姓冉的人,喻昭清又一次正面见识到冉家的经济实力。 冉望点点头,很认真,"嗯,她们给我的维修清单上就是这么多。" 喻昭清欲言又止,"但你抹零是这样抹的吗" 第一次见反向抹零的。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这"喻昭清看出冉望并不是真的要冉郁赔钱,于是伸手拿出冉郁随意放的笔记本。 那卡黑卡还夹在里面当书签,喻昭清放到她手心,眉心舒展开来,"你姐的卡,你随便刷。" 里面的余额肯定够赔她修车的钱了。 冉望还真就接过卡打量了起来,嘀咕一句,"还以为你是把卡上交了才没钱的。" 原来她就是纯抠门而已,能不花的钱就直接耍无赖。 看来她们两人经济上真的互不干扰,不然喻昭清不可能这么久都没发现她的身份,冉复垚的担忧实在是多余了,阴谋论用在喻昭清身上有点多余了。 冉郁眉头微蹙,"我看起来就这么没地位?" 冉望说,"对啊。" "” "别说这么多没用的,密码多少?" "给你三秒,哪里拿的放回哪里去。" 冉郁脸色依然阴沉如水,冉望自觉无趣,重新塞回了她的笔记本里。 随后吐槽道,"冉大小姐,今天归根结底我才是受害者吧,你一直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你几百万似的做什么?" 之前在校门口都还好好的,黄恺来了之后就对她鼻不是鼻,眼不是眼了。 她估计是黄恺说了什么,但冉郁竟然这么冉郁就信了吗? 冉郁面色不善,终是问起,"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第108章 你是什么时候确定就是我的? 和你第一…… 果然不出所料, 冉望表情一闪而过恍然,随后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就拍你几张以前的照片, 你都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能瞒得住你什么。黄恺那小子在挑拨离间, 你不会真的就信了他说的那些鬼话吧?" "自己不做亏心事,怎么知道是他在挑拨离间,所以你是等我自己查还是立刻交代。" 她要是真的想花心思去查, 知道冉望嗑药也只是时间问题。 显然心知肚明瞒不过她的冉望也不想再装傻了,她只好说, "行行行, 我知道黄恺跟你说了什么, 但是我真的没吃那药了, 不然我怎么会有钱买车。" 冉郁依旧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仿佛要看穿她所有的谎言一般。 被她盯的心里直发毛,冉望咬着半截儿玉米, "你信他还是信我?" 虽然之前冉郁警告过她之后她还在吃, 但喻昭清收走了她的药之后她真的在戒了。 归根结底,冉郁确定不回集团之后,她想赢的心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她现在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数学老师,她轻而易举就能赢过她。 "我没信过你?"冉郁对她那点耐心全都被耗尽了。 "此一时彼一时。"冉望半点没有阳奉阴违的心虚。 冉郁真是奇怪哎, 不喜欢她这个便宜妹妹,每次见面都没什么好脸, 一言不合就冷脸相对的人,管得比她亲妈亲爸还多。 听出冉郁和冉望到底在说什么,喻昭清作为知情者, 从包里拿出那个小铁盒,站在中立的角度为冉望说话,"她真的没吃了,之前我就把她的药收了,她已经答应我不吃了。" 看着那个药盒,冉郁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转念一想 拿起小铁盒,下一秒冉郁干脆利落的扔进锅里,"看来还是你喻姐说话管用。" 冉望拦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盒药都毁了,火锅也没得吃了,心都在滴血,"你!" 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什么?难不成你耳光没挨够?" "有病。"冉望再气也只能瞪冉郁几眼,怕她告诉冉复垚,这个哑巴亏只能自己咽了下去。 今天损失惨重,为了一顿火锅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果然,跟喻昭清吃顿饭真不容易,上刀山下火海了。 这下冉郁有了心情吃火锅,在另一边慢悠悠的烫起了毛肚。 她全程都没怎么动筷子,想来也是一点没吃饱,于是喻昭清重新去冰箱里拿了一些新鲜食材。 完全是挑衅了,冉望气红了眼,冷悠悠一声,"吃醋就说吃醋,还用这种方式,装不装啊你。" 冉郁绝对是吃醋了,不然不至于做绝,把药当面给她扔锅里。 扔锅里就算了,她竟然还继续吃。 没否认是吃醋了,冉郁直说,"我还在这儿呢,别想着上位。" 喻昭清听不下去了,瞋声低斥,"你胡说什么。" 因为是她妹妹,她才愿意管这种事,她也只拿冉望当女朋友的妹妹。 如果没有冉郁这个前提,冉望也不会有机会被她邀请回家吃饭。 "哼。"冉郁不情不愿轻哼一声。 "哼什么?"喻昭清瞪她。 难不成她还怀疑她不成? 她还没说她跟她亲爱的孟阿姨之间的事,她还跟她来劲儿了。 冉郁撇撇嘴,"头晕~" 喻昭清以为是她脑震荡的原因,瞬间就没了凶她的气焰,起身准备看她情况,"更严重了吗?" 捏着筷子晃了晃,冉郁挺可怜的语气,"饿得头晕。" "" 重新坐回椅子上,喻昭清给她盛了一碗米饭,明明已经吃饱了又拿起筷子。 加大锅里的火力,喻昭清按照她的口味给她煮了一点吃的。 别人吃的时候她在装高冷,人家都吃完了,她开始饿了。 挺做作的,冉老师。 看了半天,冉望憋出一句,"死绿茶。" 冉郁张嘴,示意喻昭清喂自己,要绿茶到底了。 喻昭清不惯她,视若无睹的只把菜夹到她碗里。 入夜 冉郁最后一个洗澡,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一眼喻不晚紧闭的房门,随后十分自然地推开她对面喻昭清的门,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屋里的喻昭清已经睡下了,关了灯拉着厚重密不透光的窗帘,只有床尾亮着一盏小夜灯。 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冉郁翻身搂过喻昭清的腰,往里面挪了挪,紧贴在她身后小声问,"睡了?" 一直闭着眼睛的喻昭清顺着她的动作往身后人怀里缩了缩,沉在睡意中的声音生涩轻柔,"没有,在等你。" 冉郁刚洗完澡浑身都暖洋洋的散着热气,浓郁的清茶香弥散在呼吸里,丝丝入鼻,在这种时候被她揽在怀里说不出来的安宁舒服。 冉郁亲了亲怀里肤若凝脂的肩膀,低声问,"等我做什么?" 喻昭清被她灼热的呼吸弄得体温渐渐上升,把被子拉开些许,"不做什么,就是想等。" 总觉得她们之间还有很多话需要聊,而且许久没有同床共枕,不想那么冷淡。 主要也还是担心她的身体有没有事,毕竟是出了一场车祸,冉郁有点讳疾忌医的感觉,有些伤可能当时觉得没什么感觉,事后才能意识到伤有多严重。 "哦?"冉郁双眼一亮,手探上她半遮半掩的锁骨。 "嗯。"喻昭清侧着身子,抬手按住了她的动作,指尖压着嫩白的肌肤,落下一个暧昧的红痕。 冉郁想歪了,看喻昭清反应就知道她只是单纯的懒得开口推拒。 刚被冉郁掐了一下,喻昭清也没放在心上。 狗就是不满意要咬一口才能泄愤。 失望的眼里光芒黯淡下来,冉郁搭在她腰上的手揉了揉软肉,好一会儿就在两人都产生了今晚就这样睡下的共识之后,冉郁突然睁开眼,不太放心的探过头,"之前在卫生间里,你没有多想吧?" 想到那无疾而终的话题,虽然两人都没再提这事儿,但感觉还是有个疙瘩。 喻昭清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地睁开眼,缓了两秒,"没有。" 视角里只能看见她柔情似水的侧颜,在阴影下影影绰绰有点模糊,冉郁静静看了她几秒,搂着她腰的手更加用力,"那之前孟阿姨叫我去医院的事,你也不生气了吧?" 她应该很在意她有没有去,毕竟之前在卫生间里她就问过一次。 这次喻昭清久久都没有声音,连酝酿好的睡意也荡然无存。 冉郁撑起身子,见喻昭清睁着眼睛,"真的还生气?" 喻昭清落在枕头边的手指无意识抖了一下,随后转过头看她,"不是说要多休息吗?" 在冉郁的视角里只把孟常青当一个长辈,所以她是不能感同身受她的感受的。 难道要她告诉冉郁,你尊敬的孟阿姨可能对你有别的心思吗? 空口无凭的,说出来平添烦恼又有什么意义。 "我得把话都问清楚才能安心睡觉啊。" "我不生气了,你快休息吧。" 冉郁不是那么聪明吗,她都让她上床了,还生什么气。 她要是气性那么大,每天生不完的气,迟早把自己气出乳腺结节。 喻昭清被她弄得没了睡意,掀开被子想去看看喻不晚睡觉有没有不老实。 冉郁伸手一卷就把人拦腰抱了回来,"干嘛去?不睡觉了?" "不困了,我去看看不晚有没有掀被子。" "随便都那么大了,你还拿她当三岁小孩。" "难怪她最近都不怎么粘你了,你总叫她随便。" "喜欢就叫了。" "你再叫的话我把你小名也告诉她,冉慢慢。" 做什么都要慢一点的慢慢。 不知道是不是冉郁随便说来逗她的,但她当真了。 冉郁一听,彻底抬腿压住她不让她走,"只许你叫。" 被她死死压着,喻昭清也放弃了去看喻不晚的想法,"我拿个大喇叭全世界宣告。" 偏偏就是不能顺着她的心意来, 看样子冉郁这个小名知道的人应该屈指可数,冉望估计都不知道。 "那我把你嘴堵住。"冉郁掰过她的脸,结结实实在那两片红润的唇上亲了一口。 "唔冉郁!"喻昭清被她剥夺了氧气,下意识伸手推她。 舌尖十分执着的交融,由浅入深,冉郁撩开她的衣襟,"哇,原来我们不晚妈妈这么香。" 喻昭清握住她往下探的手,有点不太放心,"你真的没事吗?" 脑震荡啊,不是开玩笑的,需要静养,多休息。 冉郁也是瘾大,缓过劲儿了就又开始兴风作浪。 "没事儿,你不是也看了那个视频吗,我车速不快,本来就没什么事,是冉望大惊小怪了。" "以后有内伤怎么办?"喻昭清柔情绰态间,衣衫已然尽数褪去,拦不住的情欲破嗓而出。 "我八字硬。"冉郁看着怀里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满足地亲了亲她眼尾。 轻柔的吻落下,喻昭清下意识垂下双睫,遮住眼底的水润光滑。 冉郁的吻一点点往下,落在唇边之时,喻昭清红唇轻挑,"八字硬克妻。" 不好听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冉郁咬着她柔软的下唇,暧昧低语,"胡说八道。" 她才不克妻,她是来爱她的,给她幸福的。 白玉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粉,冉郁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当作喻昭清乱说话的惩罚。 喻昭清回身迎上那双缱绻深邃眼睛,能一眼看到她眼里动情的波澜,"冉郁。" 冉郁没抬头,“嗯?" "为什么会想到追我?" "什么意思?" 怎么能在这种时候问这么纯情的问题。 而且这个问题冉郁竟然也给不出标准答案,只能说,"感觉啊,喜欢是一种感觉,我可能身边有很多漂亮优秀的人,但相处很久我都没有心动的感觉,但有可能只看见你一眼,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所以,在那一刻你就和芸芸众生不一样了。" 但她也不是对喻昭清一见钟情 喻昭清细眉紧皱,肩膀微微发颤,她紧紧搂住冉郁,"所以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很奇妙吗就算现在小女孩情窦初开看的偶像剧里都不会有我们这样的情节,我们相识" 喻昭清拨开她宽松柔软的睡衣领口,眼梢潋滟着淡红,字音藏在抑制不住的喘息里,"我们相识的过程,你喜欢我这件事,我作为当事人都不知道原因。" 冉郁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无心回应喻昭清的话,"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喜欢哪有原因,如果非要说的话,或许因为你长得漂亮,你身材性感,你对感情太投入,我羡慕有人能被你如此执着又专一的爱那么多年。" 躺在凌乱的被褥里,喻昭清如皎洁月光般美丽。些许阴影盖住她难耐的表情,喻昭清呼吸紊乱难以平息,"那你是什么时候确定就是我的?" 她今晚好像突然变得话很多,冉郁也莫名觉得这样很令人兴奋。 像知心密友在聊天,但又在做着很亲密的事。 想欺负她的想法尤为强盛,冉郁把她抱起来,两人面对面,毫不掩饰自己眼神里的欲念,"当然是第一次和你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啊。" 说罢,冉郁吻去喻昭清眼尾生理性溢出的泪水,"睡了就要负责,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有责任心。" 她竟然还在求夸奖吗? 喻昭清凌乱的长发散在肩上,伏在她身上捏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轻魅一笑,"你有个屁的责任心,你就是还想睡,我。" "" 干嘛老是揭穿她。 第109章 喻总监又收获小迷妹 胃出血 冉郁呼吸一紧, 耳廓被蕴染上一层薄红,"伤人心。" 喻昭清莞尔一笑,"怎么不动了?" 更伤人心的话她还没说呢,冉慢慢这就受不了了。 慢啊, 给她取这个小名的人简直是预言家, 她就是慢。 做什么都慢, 慢慢磨时间,慢慢找位置。 她已经感觉到冉郁左手扶着也忍不住渐渐慢了下来,于是只能伸手亲手握住帮她。 一只手腕上圈了一两只手, 冉郁咬牙,挺有骨气, "我不需要你帮。" 被情欲逼得一次次皱眉, 喻昭清单手勾住她脖子, 风情万种, "那你动。" 气死了,自尊受到了挑战,冉郁看着跨坐在自己腿上妩媚的女人。 突然狡黠一笑, 紧绷的双臂放松下来, "你自己来啊。" 喻昭清媚眼如丝,"你确定。" 冉郁点头,"确定,我看着你, 你自己动。" 下一秒,喻昭清一把推开她, 淡淡一句,"还不如用玩具。" 奇耻大辱! 一把把她抓回来,冉郁咬牙切齿, "喻昭清!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我那是在维护你的自尊,第一次的时候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那次还没在一起,她的评价就很中肯。 冉郁的确不行,她的右手是没有办法长时间用力的。 之前会维护她的尊严,但这次她竟然要她自己动,必然受到羞辱也在情理之中。 冉郁气呼呼的,"你是演员吗?" 敢情她一直在演啊。 喻昭清拍拍她的脸,盈盈笑道,"不然呢。" 被挑衅成这样,冉郁一把扑倒喻昭清,一字一句,"你等会儿别哭。" 她以前是医生,对自己两只手的掌控度是异于常人的高。 所以她即使不是左撇子,但左手和右手都差不多。 喻昭清以前演得那么像,很容易就到了,冉郁便也信了,今晚受到了羞辱,她一定要找回场子。 "你不是结束了吗?" "刚才小打小闹跟你聊天呢,现在才刚开始,今晚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比玩具强多少倍!" "冉郁!" "嘘小声点,别让随便听到了。" 无限春情绽放,喻昭清再次握住冉郁的手腕,不过这次是想推开她。 冉郁不语,只一味的用力 渝阳市卓越国际学校教师办公室 冉郁改完最后一本作业,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应该吃午饭了。 拿起水杯打了一点温水,冉郁捂着自己的胃,熟练的拉开抽屉拿出胃药。 这两天她的胃又开始不舒服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饮食不规律又跟冉明志一起应酬喝了不少酒的原因,胃总有泛酸灼痛的感觉,一碰酒就吐,有时候不碰酒也会想吐。 冉郁自己都有些怀疑了,她不会是真的有点什么车祸内伤吧? 脾脏破裂? 按理说不至于啊,要是那样不可能拖到今天。 "冉老师,还不去吃饭?" "不去了,不饿。"冉郁用力按了按自己的胃,准备一会儿下班去医院拍个片。 还是得听喻姐的话,不然吃亏在眼前。 仰头靠在椅背上缓了一会儿,冉郁开始在电脑上登记月考成绩,这本来应该是助教的活儿,但是最近她请假了,像登记成绩这种琐事她都得自己做。 午餐时间,办公室里渐渐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冉郁环顾四周,拨通了喻昭清的电话。 喻昭清这个点儿应该也在吃午饭,她打过去刚好骚扰她。 "喂,亲爱的喻总监,你开完会了吗?" 正在食堂用餐的人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立刻就调低手机音量,惜字如金,"在吃饭。" 谈了这么久她已经有了先见之明,冉郁一定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虎狼之词 听见她缱绻性感的声音,冉郁叠起双腿,懒洋洋道,"吃的什么,需要我送爱心午餐吗?" 喻昭清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玩味低笑,"需要,你送来啊。" 明知道她已经在吃了,还假惺惺献殷勤,而且她也在学校上班,哪里来的爱心午餐。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冉郁讨好说,"别这样嘛,这么久没见你不想我吗?" 喻昭清轻叹一口气,些许纵容的无奈,"距离早上我送你和不晚上班也不过四个小时。" 这么久,久在哪里? \"四个小时了哎,这么久,你应该想我了。" "不想。"喻昭清很干脆。 她也不换位思考一下,她忙家里事情那段时间,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面,有空跟孟常青东奔西走参加饭局都没空回一趟家,她也不考虑一下那个时候她会不会想她。 难道她是她无聊时想起了就撩拨两下的消遣吗? 心一下子就碎了,冉郁感觉自己胃更疼了,死死按住,"哼哼,那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 "不晚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 倒真的像是学生家长和班主任老师了。 单手拿着手机宛若在谈公事的表情,喻昭清看了一眼被老员工示意给组长去买餐后咖啡的小宋,抬手按住她,轻声说,"就坐在这里陪我吃饭。" 就算她在听电话,也没有错过周围的暗流涌动。 小宋是新人,公司里总有那种不成文的规矩,比如支使新人干杂活。 她不喜欢,因为她也是一步步走上来的,现在对这种行为无端的反感。 说白了,这不算职场霸凌吗? 小宋都准备起身了,被喻昭清用最冷淡的声音说出了最温柔的话。 心里一暖,看着她清冷如玉的侧颜,小宋积极的说,"喻总监你要喝什么,我去给你买吧。" 虽然面试的时候眉眼疏淡,提问的时候也是惜字如金,给人冷冷清清不好相处的感觉。 但真正相处起来,她觉得喻总监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喻昭清悠悠抬眼,"不需要,你吃完了就先回去午休。" 小宋看她表情不对,还是坐下了,"我还没吃完,我再陪你吃一会儿。" "嗯。" 听着喻总监关照新人,冉郁漫不经心道,"又收获一个小迷妹了?" 喻昭清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吃醋?" 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手里的笔,冉郁说,"肯定啊,毕竟喻总监这么有魅力,不化妆都那么漂亮,我每天看你穿那么性感的职业装都舍不得让你出门被别人看见。 喻姐身材曲线完美,姿态窈窕又有深蕴。 "冉老师也很有魅力,我也舍不得你出门,怕有人觊觎你。" "我跟你能一样吗,我面对的都是小朋友,你面对的可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妹妹。" "是吗,那我们怎么谈上的?" "这个" 半真半假的互相恭维以喻昭清把冉郁绕进去结束。 结束无聊的话题,喻昭清继续刚才问喻不晚,"不晚在干什么?最近有没有表现得好一点?" 冉郁点开电脑看了一眼里面的监控,"挺好的,不看漫画书了,现在吃嘛嘛香,正跟同桌小姐妹互相消化对方不爱吃的蔬菜呢。" 最近一段时间食堂扩建,低年级的小朋友都在教室用餐,所以冉郁才不用去食堂。 "那她体育课有好好上吗?" "上了,这学期重新分了组,她热情很高涨。" "那就好。" 听到喻不晚有好好听话,喻昭清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听见冉郁说。 "还有什么想说的?" "晚上早点回家。" 不想她去酒局或者宴会喝酒的意思。 终于提到了自己,冉郁心情爽了,"行,今天能跟随便一起回去。" 渐渐老师们都吃完饭回来了,冉郁收敛了笑意,总觉得嘴里泛酸,于是起身给自己的杯子里添水。直起腰,眼前画面一黑,冉郁踉跄一下,磕到办公桌边缘。 离她最近的人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连忙问,"怎么了冉老师?" 冉郁脸色微变,发软的手强撑着桌沿,低声说了一句,"没事,有点头晕。" 话音未落,冉郁无法再控制自己嘴里涌出的那股腥甜,猛然仰头嘴里喷出血雾。 身体里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离,她皱眉单手撑着桌沿,眼看着周围人注意到她的情况围上来,为了避免吓到别人,冉郁捂着自己的嘴闷声说,"没事" 猩红的液体瞬间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衫,下一秒冉郁双腿一软,终于是没忍住跪了下去。 握着桌沿的手脱离,冉郁跪在地上最后强撑着心神小声嘀咕一声,"好像有事。" 办公室乱成了一锅粥,胃出血加上车祸脑震荡后遗症,冉郁最终还是没躲过进医院。 被送上救护车之前,冉郁看着自己手心的一团血迹,瞳孔映出红迹,"我不会要死了吧?" 到了医院趟在急救室里,冉郁艰难的撑起眼皮,看着在她身前忙碌的一群人。 院长得到消息如临大敌,已经提前亲自赶了过来监督急救过程,急救室里挤满了最顶尖的急诊科和消化内科的医生,冉郁躺在病床上,又成了任人摆弄的一条砧板上的鱼。 上一次她躺在这个位置的时候,她右手失去知觉,当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站上手术台的时候,她想过如果生命就终结在这一刻也好,她太累了,肩上压的那些责任让她没有任何喘气的机会,即便如此,她也甘愿为了梦想的眼科事业奉献一切,走到今天,她失去了往下走的资本,也见惯了和她理想世界里背道相驰的不。 她想,生命终结在那一刻也没什么不好。 现在即使能凭借过去当医生的判断意识到这可能只是简单的胃出血,总之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但她依然产生了恐惧的情绪,她怕死,怕再也见不到喻昭清 医生动作很高效,冉郁很快止血,随后建立静脉通道输液。 因为她出血程度有点严重,血红蛋白水平过低,所以还输了血。 "小冉总,我们现在送您去病房。" "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是你的责任医生,我叫余尽德。" "小冉总,需要帮您联系冉董事长和陆总吗?" "" 等喻昭清赶到的时候,冉郁已经安顿下来躺在了病房里。 喻昭清急切地推门而入,不料看到了令她感到十分刺眼的一幕。 冉郁正在换病号服,孟常青站在她旁边看着,见她进来,两人皆是一愣。 似乎对她的出现感到很意外 冉郁衣服还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听见声音仰头看她,"这么快?" 当时情急之下她没有来得及挂断电话,所以喻昭清肯定是知道她出事进医院的。 可她才刚刚让人把病房号发给她,怎么没几分钟她就推开了门。 还刚好是如此的契机,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喻昭清脚步陡然一顿,随后亦步亦趋走进去,自然地弯腰给她扣衣服扣子,"我担心你啊。" "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最近胃一直都不太舒服,加上这两天可能喝了点酒,所以就胃出血了。"待她走近接管胸口的扣子,冉郁也顺从的垂下无力的手,任由她给自己整理衣服。 刚从急救室出来,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了,但她依然感觉有种心力交瘁的累。 本来都想睡一会儿的,但知道她肯定会来,所以一直强撑着精神等她。 "胃出血还没事?"喻昭清捏着扣子的指尖都止不住颤抖。 "胃出血也分轻重缓急啊。"费力的撑开眼皮,冉郁柔声安抚,"你别太担心,刚也做了全身检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之前车祸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我现在多休息就好了。" 眼看着在十多度的春天,喻昭清竟然跑出了满头大汗,足以见得她有多着急。 抬手想给她抽张纸巾,但实在没有力气,就用袖子擦了擦。 早知道把电话挂了,这样她也不至于这么着急了。 第110章 喻昭清和孟常青一左一右 我温柔不了的…… 喻昭清按下她的手, 温热的掌心包裹她冰凉的手,"你别动,都回血了,先躺下。" 冉郁顺从地躺下, 仰头感叹了一句, "哎, 还活着,挺好。" 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羸弱,但是冉郁清楚, 上次出现失血性休克出现心脏骤停之后从ICU里出来,她的身体内核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后面即使再精心设计康复方案。 也不得不承认, 不管是引以为傲的肢体控制能力还是专注力, 她都做不到之前当眼科医生那样能承受高强度的工作, 熬夜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生病的次数直线上升。 简而言之,她和司繁一样,都曾用机器代替过器官工作一段时间, 对身体机能造成了不可逆损伤, 她们的寿命都已经达不到普通人的高度。 也好,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小喻昭清七岁,但生命中剩下的余岁和她差不多。 一起死多好, 下辈子最好刚出生就认识,然后共白发。 这辈子真的不够 喻昭清纤长匀称的手指将衣服扣子一颗颗扣好, 深深地看了冉郁一眼,随后才直起腰对孟常青温声道,"孟总也在啊。" 当时电话里太过嘈杂, 但她肯定是没有孟常青的声音的。 结果送冉郁来医院的竟然是她吗? 孟常青看着她们如此自然的亲昵动作,含情脉脉的氛围里好像已经忽视了第三个人,心里那股无处宣泄的酸涩再次袭来,她不得不再次面对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喻昭清是冉郁的女朋友。 她以为喻昭清这种人是容忍不了任何欺骗的,她以为那次矛盾不会那么轻易过去。 还是低估了喻昭清对冉郁的感情,亦或者高估了喻昭清,她或许根本就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清高,毕竟冉郁的身份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存在,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一步跨越好几个阶层,一般人怎么会拒绝金钱带来的诱惑呢? 冉郁没谈过恋爱,她怎么玩得过喻昭清 眨眼间想到了太多,孟常青面对喻昭清温然体面的打招呼不由微微拧眉,却也转瞬藏好情绪,把床头柜上冉郁的病例递过去,"嗯,刚才我刚好吃完饭回办公室,碰到冉冉不舒服,她一个人我也不太放心,所以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不等喻昭清问就很体贴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仿佛生怕喻昭清因此误会了什么。 可话里话外都藏着和冉郁之间亲如一家的信息。 "嗯,那真是麻烦孟总了。"喻昭清接过检查报告翻了翻,注意力都在冉郁的病情上,似乎并太在意她和冉郁关系怎么样。 "怎么会麻烦,冉冉现在在我那里上班,叔叔阿姨都不放心她,总让我多关照她一点,怕她一个人遇到麻烦不愿意跟家里人说。"孟常青心如止水和善微笑。 孟常青说完这句话,冉郁明显感觉到莫名的后背一凉,好像哪里不对劲。 虽然眼前的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站在病床边,中间还隔了一个她,她们的交流也很客套,但是她总觉得空气中好似有针尖对麦芒的气息,两个人的气场都很强势,密不透风的掠夺空气中的氧气。 肯定不对劲 冉郁觉也不敢睡了,闭上了眼睛都又强撑着精神眼珠子一左一右的转。 冷风戚戚,冉郁忽然觉得屋里的暖气没开够,比外面还冷。 要不她们先在这里聊会儿,她先去上个厕所? 孟常青拉开椅子优雅的坐下,很是体贴的给冉郁检查输液的流速,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肉眼可见的自责,"冉冉,现在你都住进了医院,我觉得是我的失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叔叔阿姨交代。" 的确,自从开始接手医院一部分工作之后,冉郁就经常被她带着去各种酒局认识大佬。 所以她才几乎每晚在学校下班之后又立刻转场应付家里生意上的酒局。 听到了关键词,冉郁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她瞪大眼睛,苍白的脸瞬间就有了颜色,重声提醒,"孟阿姨,我这是自己的问题,你怎么会没有办法跟我爸妈交代呢。还有,我真的不太习惯你这个称呼,在我们家这样叫分不清叫的是谁,我刚才都没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我。" 冉冉,喻昭清都只在床上情到深处的时候才这么叫她。 这让独占欲那么强的人当场听到,她完了 一本正经的纠正完,冉郁心虚的看了一眼喻昭清,有点后悔她干嘛要从急救室里出来。 忍不住的扶额,冉郁想,在急救室休息多好,没有人一左一右隔着她说话,让她都不敢闭眼。 同样听到关键词的喻昭清目光晦暗不明,捏着纸张的手不动声色收紧,一时无言。 冉冉,现在叫得这么亲近,那之前她们俩装不熟是? 两人一起骗她的时候是冉老师,现在不藏了就成了冉冉。 被冉郁当着喻昭清的面提醒,孟常青也知道是说给喻昭清听的,她也就着台阶下了,"抱歉,小时候就这么叫,一直都叫习惯了,你都提醒我几次了我总是忘记。" 冉郁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了,"这要是在学校里叫,我走后门的关系户就坐实了,以后遇到跟家长之间的摩擦,孟阿姨你也很难做的,小心下半年招生受影响。" 孟常青颔首,顺从道,"好,那我以后也叫你冉老师好了。" 冉郁点点头首肯,"嗯,我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你一言我一语,显然冉郁和孟常青的话都是说给喻昭清听的,但作为唯一的听众,她也只是稍抬眼睑,视线不紧不慢扫过孟常青,再到冉郁,最后重新落在检查报告上,翻开一页,把冉郁每一页的检查结果都过了一遍胸口那块石头才算落下。 没事就好,在电话里听见她吐血的时候,心悸的感觉令她顾不上餐厅里其他人的视线,来不及跟任何人交代一声,匆忙的身影在公司里是史无前例的一幕。 心系于她,连一会儿要开的部门会议都抛之脑后。 她一直不说话,冉郁心里也没底,拉了拉她的衣摆,"要不坐会儿?我这样看你头晕。" 喻昭清拿了一个凳子,抬手把她的被子盖好,轻声问,"要喝点水吗?" 冉郁点点头,"血都要流干了,再不喝点水,我要成人肉干了。" 故意夸张,想被喻昭清捧在手心里关心。 实在无法忍受她们你侬我侬的一幕,孟常青闭了闭眼,最后沉默两秒后起身对冉郁说,"既然喻总监来了,有人照顾你,那我就先走了。" 对于这独处的机会孟常青有难言的不舍,但喻昭清来了,她也没有留下来的身份,只能有自知之明的主动提出离开,"这几天你就在医院好好休息,别担心学校的工作,你只管安心养伤就好,课我会找人帮你上。" 孟常青要走,冉郁也不能说什么挽留的话,"好,谢谢孟阿姨。" "跟我说什么谢谢。" "习惯性口语嘛。" "那你也要试着纠正。" 孟常青朝着喻昭清微微颔首示意,随后背上包转身。 目送孟常青离开,直到病房门合上,冉郁刚收回视线偏过头,嘴里就被塞进了一根吸管。 冉郁被迫张嘴咬着吸管,暗示道,"没力气喝。" 要是喻昭清能嘴对嘴喂她就好了。 可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喻昭清作势就收回吸管。 不想喝算了,成人肉干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喻昭清望向她的眼神冷淡却又缠绵,没几秒又把吸管递回去,"喝不喝?" 想渴死她,但还是不忍心,毕竟她也流了那么多血。 "你喂我。" "我这不是在喂你。"喻昭清把吸管都递到她嘴边了。 "用嘴。"冉郁讨价还价。 喻昭清眯眼,耐性被她一点点消耗,最后还是没忍住,直接上手掐着她的嘴,把吸管塞进去。 冉郁喝了两口水,瞪她,"就不能温柔一点,我现在禁食禁水,只能喝点水在嘴里解解渴。" 刚来的时候那么心疼的温柔呢,孟阿姨一走就没了。 喻昭清扶着杯子,静静看着她咬着吸管玩儿,"我温柔不了的,冉冉。" 她这么一叫,冉郁感觉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浑身都不舒服了,打了个寒颤,"你这样叫我,我更别扭。" 喻昭清抬眼,"那谁这样叫你你不觉得别扭?" 孟常青吗? 呵 冉郁被她堵得咽口无言,沉重的闭上眼,干脆当起了哑巴。 见她就是咬着吸管玩儿,一直给她拿着杯子的喻昭清抽回吸管,把杯子放下了。 随后起身,短暂交接了一会儿工作,她端着一盆热水回来。 包里随身带着喻不晚小小的毛巾,喻昭清刚好给冉郁擦擦手。 虽然有人简单跟她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迹,但毕竟是外人,很多地方没有擦得那么细致。 喻昭清拧干毛巾开始给冉郁擦手,薄薄的一层指甲缝里还残留一些干涸的血迹,她反反复复细致的给她把每一个角落都清理干净。 翻开掌心,筋络蜿蜒,那所谓的三条生命线事业线罕见的都很短。 尤其生命线,又短又浅。 她看到的上一个这样的三条线是司繁,她的生命线也短,浅浅的好似抓不住,很像生命很快就会如同过眼云烟那般散了。 喻昭清看到司繁的手时都不免很心疼,现在看到冉郁的,苦涩更是如同蛊虫一般,反复啃咬着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似有痛不欲生的麻木。 "怎么了?"冉郁睁开眼,逆着光看弯腰为她擦手女人。 她脱了外套,卷起一截衬衫的袖子露出细长的藕臂,手里的毛巾散着热气,她的掌心贴着自己的掌心,体温异常的高,好似要把她彻底暖热才肯罢休。 这一刻,大概是上天眷顾,穿透窗户的光线落在她身上,格外的温柔。 "给你擦擦手。"喻昭清温润轻浅的声音里,克制着黯然失色的无奈。 她总是心软,明明孟常青和冉郁的互动很影响她的心情,但是即使冉郁什么都没有说,她自己都能把那股醋意压在心底,对冉郁有无限的包容和原谅。 大概是真的很爱这个人了,心疼永远胜于一切。 "我以为你在给我看手相。"冉郁张了张手指,和她的手十指紧扣。 事业线,爱情线,生命线都在此刻重合。 冉郁懒洋洋地笑,"怎么样,看出了什么吗?" 喻昭清被她握得很紧,那不安的心好像一下子安定下来了,她说,"你的生命线很短,比小司的还要短,在认识你之前,她是我见过这三条线最短的人。" 不仅生命线,爱情线也很短。 一个出身显赫衣食无忧的人,竟然跟事业,爱情,生命都缘浅。 冉郁倒是不太在意,"短点也行,你大我几岁,我刚好跟你一起死。到时候我跟司警官一起,我们四个人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喻昭清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微微皱眉,"你要跟我拜把子?" 爱人成兄弟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0-120 第111章 你不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她结过…… "那倒也不至于。"冉郁戏谑道, "不过司繁的这三条线也短啊,那是不是说明看手相这种东西还挺准的,我跟她的确生命爱情都短,事业更准, 她是假死过一次的人了, 我更别说了, 年纪轻轻离开了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缘分真的有天注定,司繁和她都小她们姐俩几岁,遇到她们的时候都快三十岁了, 更巧的是,她们都是命悬一线过来的, 病危通知书都能摞成一摞的人。 "那确实是挺巧的。"喻昭清翻开她的手撩开病号服, 给她擦手臂。 "那说明我跟她注定都是你们姐俩的人。"冉郁斜歪着身子看她。 她曾经作为医生, 是无神论者, 也是现实主义者,注重事实,注重数据。 可遇到喻昭清, 她觉得或许世界上有神明, 有缘分一说。 如果祷告有用的话,她希望上天给予她的回应是,能和喻昭清羁绊永久,帧帧幸福。 "嗯。"喻昭清第一次仔细端详她手腕的伤, 指尖搭上去还能感受到她脉搏的震动,在伤痕累累之下, 她的脉搏依然强劲有力。 感觉到她看自己手上的伤有点感伤,冉郁转移话题说,"不过说起司繁, 我都觉得她的命也太苦了,作为家里第三次重启警号的人,她父母都是警察,而且先后因公牺牲,我记得她的亲妹妹是不是也被公安大学录取了,后来见义勇为,英年早逝。" "对,那个新闻我当时看过,没想到受害者之一是她妹妹。她爸爸还是缉毒警,死后不能立碑,对于这件事她以前原本很介怀的。"喻昭清分出几分心思回答冉郁的话,实则抚摸着她的累累伤痕,悄悄红了眼眶。 这只手能接起来都是因为刚好在医院,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接不起来,冉郁这辈子 所以对黄恺只是素未谋面,她也恨之入骨。 "那喻影后还是她的救赎咯?"冉郁偏过头,不和喻昭清产生视线交汇,怕看到她落泪。 真的已经不痛了,所有人都不痛了,喻昭清却还会因为她的伤红了眼眶。 "算吧,没有认识栀韫的话她对生活都没有希望了。" "哦,缘分真的天注定。" 她和司繁原本既定的命运是这辈子都不会和对方有交集的。 喻昭清跟她不会有相遇的可能,喻栀韫和司繁更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集。 想了想,冉郁突然冒出一句,"既然这样算的话,那认识我是你的福气,同理换算的话我是喻栀韫的角色,以后你要把我当成神明救赎一样对待,像司警官对你妹妹唯命是从那样。" "" 温情氛围打破,喻昭清细致的擦好了两只手,取下她不好好戴挂在脖子上的氧气面罩,又给她好好擦了擦脸才给她盖被子,"你睡会儿吧。" 你还是睡会儿吧,梦里什么都有。 没见过谁跟神明的缘分是从欺骗开始的。 冉郁拉住要走的她,"我裤子还没换。" 喻昭清回身,脑海中一闪而过刚进来的画面,红唇轻启,"刚才没让你的孟阿姨给你换?" 酸溜溜的,明显的醋意。 冉郁怎么能当着孟常青的面换衣服,她要是没有进来,是不是也要继续当着她的面换裤子? 好似烫手一般,冉郁下一秒松掉抓着喻昭清的手,悻悻解释说,"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让她给我换衣服,而且我里面有一件无袖背心的。再说了,按辈分来说她是我的长辈,我跟她清清白白的,你别想太多误会了。" 喻昭清散发的气息里冷意翩飞,"我什么都还没说,你觉得我误会了什么?" 冉郁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孟常青对她不一样,但是她只当自己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情谊不一样。因为孟常青没有过明确的逾矩行为,当时知道她跟喻昭清谈恋爱了也没说什么,还帮她瞒着,给她提一些哄好喻昭清的建议,而且她们之间的辈分就摆在那里,冉郁觉得喻昭清多想了。 "你刚才的语气" "你真的不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啊。"冉郁的语气很理所当然。 她是真的不觉得她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喻昭清都被气笑了,"你知道是谁告诉我你的身份吗?" 冉郁不明所以,\"不是冉望说的吗?\" 她一直以为是冉望,因为这种事冉望干了不少,她都懒得计较了。 从在酒店被喻昭清的网页吓到了之后,喻昭清真的知道她的身份她心里的一块石头反而落下了,知道了有知道的对策,喻昭清没有因此跟她分手,她就当冉望功过相抵了。 "是你的孟阿姨说的,包括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收到宣传手册,我也觉得是她。" "为什么?" "你问我?"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孟常青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所以不想她恋爱。 冉郁想了想,"不应该啊,她可能就是不小心说出来的吧,至于宣传手册,那你也没证据啊。" 事实都摆在她面前了,她还是捂着耳朵想当傻子。 喻昭清都无奈了,自嘲的轻呵一声,"你就那么相信她?" 比相信我还要相信 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冉郁立刻说,"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跟她虽然是一起长大的,两家关系也好,但是我从小被管的严你也知道,我跟她上学不在一个学校,放假各有各的事情要做,而且她很早就接触家里的业务,不只是你看到的一所学校校长那么简单。后来我又出国,更是一年都联系不到几次,要不是我出事儿了来她学校当老师,我们联系真的不会很多。更重要的是,她结过婚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冉郁感觉自己更缺水了。 奈何现在禁食禁水,她只能把氧气面罩重新戴回去。 孟常青在二十七八岁的时候就按照家里人的安排跟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了婚,冉郁当时还参加了婚礼,但好像两人性格不太合得来,没过两年就和平离婚,两人没有孩子,又签了婚前协议,很顺利就离了婚,孟常青自那之后就一直单身到现在。 "她结过婚?"喻昭清对此倒是很意外。 "对啊,这属于豪门秘密,当时婚礼办得很低调,能拿到请帖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那个时候好像才十八九岁,本来我当时在国外,她都没有打算告诉我,是我从孟爷爷口中知道了特意赶回来的。" 她也不藏着掖着,孟常青对她来说的确是像亲人一般的存在。 希望她幸福,希望她顺遂,所以不远万里也要送去自己的祝福。 喻昭清面色变得凝重,"原来是这样。" 冉郁肯定道,"就是这样,就算她真的像你说的对我有别的想法,但我跟她差着辈儿呢,我们又不可能有什么。" "辈分这种东西对感情有约束力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了。" "" 简直无懈可击,无言以对。 话糙理也糙,就这么从她嘴里说出来了。 冉郁佩服她的逻辑思考能力,只能表明态度,"那我跟你保证,如果她想挑破这层窗户纸的话我肯定义正严辞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就算没有逾矩的行为,我也跟她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不给她制造可能误会的机会,可以吗?" 对于孟常青,冉郁从头到尾都是当成一个很信任的长辈。 她结婚也是衷心祝福,从没任何非分之想,也很敬重她。 闻言,喻昭清的表情有了松动。 冉郁观察到了,讨好的笑了笑,"所以喻姐你吃完醋可以帮我换一下裤子吗,我实在动不了。" 换衣服能在孟常青面前换,但换裤子可不能,她自己都做不到。 很积极的掀开被子,冉郁整张脸上都写着迫切俩字。 喻昭清无奈,帮她解开皮带脱下裤子,雪白又笔直的两条长腿映入眼帘。 "抬腿。" "胃疼,动不了。" 喻昭清圈住她脚腕,事无巨细的给她弄好一切。 "你好好睡会儿,我给小司打个电话,让她去接一下不晚。" "嗯。" 冉郁实在太困了,说完便真的闭上眼准备休息。 流血过多,她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榨干得什么都不剩了,等到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她闭上眼也不过才两三分钟就真的进入梦乡。 喻昭清打完电话回来就看见她已经睡着了,于是脚步便退了出去,去找医生聊了一会儿。 她还是不太了解冉郁为什么会突然胃出血,也顺便了解了一下她最近的饮食,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吃什么才能快速补充营养,喻昭清事无巨细都问了清楚,而且还顺便拿到了冉郁之前的病例和一些检查报告。 这所医院刚好是她之前工作的那个地方,她专属的的电子健康档案里不仅记录了她的既往病史和手术史,还记录了她最近的健康体检记录,她近期的身体健康评估分不高,原因是饮食不规律,过量饮酒,睡眠质量低下。 自从接管医院的业务之后,她的身体状况就不太好。 能力再强她也只是一个人,不是机器,她的精力和时间都是很有限的,她既要处理学校的事,又要同时兼顾医院的业务,身体出问题也是迟早的事。 回到病房,喻昭清就一直坐在床边陪着冉郁,随时注意着吊瓶里的液体高度,握住她在输液的手,发现她的手怎么都暖不热,凉凉的没什么温度。 看着她难得安静的睡颜,喻昭清觉得很不习惯,她跟冉郁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安静不下来的,有时候她都会觉得有点聒噪,但此刻就她们两人待在一起,冉郁不说话,她们之间就安静得可怕,她反而是真的不习惯了。 喻昭清用手握住输液管,用自己的体温暖热输进她身体里的液体,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冉郁这一觉格外好眠,大概是感觉到身边的人一直都没有离开,所以毫无芥蒂的睡到了晚上。 期间感觉到有人轻抚开她眉心的弧度,随后一只温热的手一直覆盖在她手背上,然后又是暖手宝,总之她两只手都硬生生被暖热了。 冉郁缓缓睁开眼,喻昭清把窗帘拉上了,整个病房内光线很暗,除了检测仪一直滴滴答答不停的声音外没有其他声音。 冉郁张了张嘴,一时间没有什么力气说话,随即作罢。 睡得太久,她感觉浑身更没力气了,而且 从下午一直到现在,她身体里装了太多液体,膀胱都快要炸了。 垂眸看向趴在她手边睡觉的女人,冉郁动了动两人交握的手指。 喻昭清立刻就抬起头,眼底的睡意散去,下意识柔声问道,"想要什么?" 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冉郁静默两秒,声音如砂砾般,"几点了?" 眼睛一闭一睁,恍若隔世。 "七点半了。"喻昭清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冉郁睡了四个多小时,一觉睡到天黑。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喻昭清捂住她的眼睛,抬手打开病房里的灯,"十分钟前医生刚来看过,你其他检查没有大碍,他说等你醒了他再过来一趟。" 有了喻昭清的手遮住眼睛,刚睡醒的冉郁眼睛有了缓冲,并不觉得灯光刺眼。 等眼睛上那只手拿开了,冉郁才说,"一会儿再叫她,我现在有一件人生大事需要解决。" 喻昭清探头过去,满脸担忧,"什么大事?你先别乱动,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去做。" 冉郁好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半撑起身体,又被喻昭清给按了回去。 一下子泄了力气,冉郁些许无奈的说,"我想上厕所,你也能帮我去?" 真的没有人考虑到她一下午身体里装了多少毫升的液体吗? 虽然睡着的时候感觉到中途有人进来停了她的吊瓶,但现在又给她吊上了。 第112章 尿完你还喜欢我吗喻姐 病人有优待,亲…… 一时无言, 喻昭清又把她扶起来,"那你想要" 去厕所? 可她这种情况能下床乱动吗? 冉郁瞪大眼睛,"不然呢,我就在床上尿吗?" 尿完你还喜欢我吗喻姐? 喻昭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能动的话肯定就只能这样了。" 把冉郁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喻昭清动作很轻柔的揽过她的腰。 还没迈出一步, 冉郁听到这话,立刻往外迈了一大步,"我能动!" 她这一步走出了今天势必要到厕所去的气势。 喻昭清都听到了她忍痛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都成了病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冉郁咬牙缓了两秒,理所当然的说, "我成什么人我都会不好意思, 万一你嫌弃我怎么办?" 仿佛很有说服力的一个理由。 她是真的怕喻昭清嫌弃自己。 眉眼柔和无波, 喻昭清陪着她站在原地, "你我什么没见过。" 莫名熟悉的一句话,如同撬开了天灵盖一样令人幻痛不已。 冉郁又想起了自己如同被监视的那些日子,"你说话能别跟我妈请的贴身保姆一样吗?" 当小女孩处在青春期迈向成熟的阶段里, 陆筝莱女士特意请了一位保姆给她专门传授这方面的知识, 那些母亲对孩子羞于启齿的话,从保姆口中大大方方说出来,碾碎了小小年纪的冉郁刚建立的羞耻心。 害羞不想听的青春期知识会以强硬的方式钻进她的耳朵里,羞涩不敢演示的学习成果会以考试提交答案的方式被盯着演示, 所以她算不上什么保守的人,但对这种私密的事还是很敏感。 待她坐到马桶上, 跟拎着她吊瓶的人四目相对,气氛莫名其妙的尴尬。 当然,只是冉郁单方面的尴尬。 这和调情时候的那些展露是不一样的啊! 喻昭清把她裤子扒下来, "你在我面前做什么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冉郁坐在马桶上,一边是快要爆炸的膀胱,一边是喻昭清,她硬着头皮说,"虽然我平时在你面前表现得很不要脸,我们比这亲密过分一百倍的都做过了,但是这真的不一样,你能尊重一下我的小怪癖吗?" 她不能接受有人盯着她上厕所。 的确,她都这样说了,冉郁还在别扭,看起来有点矫情了。 但冉郁都这样说了,喻昭清在某个方面还是了解她的。 "那我在外面等你。" "请。"冉郁做了个请的手势。 解决完人生大事,冉郁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走路也没那么痛的感觉。 重新躺回床上,喻昭清端来了一碗热牛奶,"我问过医生了,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只能喝点牛奶豆浆之类的东西。" 看着那一晚牛奶,冉郁眉心狠狠一跳,"我怎么有种肾疼的感觉。" 喻昭清当真了,"我去叫医生?" 冉郁长舒一口气,"不用了。" 停顿一秒,冉郁话音一转,"不过我可以不喝吗?" 喻昭清很认真的摇摇头,"不能,你这么久没吃东西,营养液和这个是有区别的。" "好吧。"冉郁认命了,伸手准备接过碗。 "我喂你,你的手别乱动,会回血的。" 闻言,冉郁暧昧地勾唇,"用嘴喂?" 喻昭清给她插上吸管递到嘴边,"恶不恶心?" 被嫌弃了,冉郁撇撇嘴,"忘了我们喻总监是冰清玉洁的女神,是俘获了不少粉丝芳心的高岭之花,怎么会对小小的我做如此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呢。" 茶香四溢,还是绿茶 喻昭清对她的自嘲充耳不闻,坚持不做嘴对嘴喂东西这么不卫生的事。 这是几百年前偶像剧的情节,冉郁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有独钟。 观众没有反应,演戏的人也自觉无趣,乖乖咬着吸管喝牛奶,"真高冷。" 牛奶温度有些烫,冉郁喝得很慢,喻昭清也扶着吸管等她。 一个姿势维持了一分钟后,冉郁实在不习惯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于是问她,"你吃了吗?" 大概是没有的,她一直在病房陪着她。 喻昭清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从容道,"一会儿点外卖。" 冉郁眨眨眼,"饿了吗?" 此举冉老师大概是有卖萌的嫌疑了。 但喻昭清似乎并不受影响,轻轻撩起眼皮,"你觉得呢?" 中午饭都没吃完就赶了过来,一直陪她到现在,怎么会不饿。 而且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刚好碰到那么刺眼的一幕,吃了一肚子的气。 闻言,冉郁眼中一闪而过精光,"那喝点牛奶?" 喻昭清是早就把牛奶热好倒进保温杯里等她醒来的,所以剩下半盒没热过的牛奶还放在床头柜上,喻昭清以为她说的是那个,轻轻点头没有拒绝。"嗯。" 如愿得到答案,冉郁突然伸手勾住身前人的脖子,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近,"那我喂你。" 你不喂我,我比较大方,我喂你好了。 吻上那双柔软的唇,唇齿相依,冉郁很有技巧的将嘴里的液体一点点渡过去。 漫不经心的喻昭清正在想着一会儿让她喝完牛奶吃药的事,一下子被扣住后脑勺,奶香液体盈满口腔,她只能硬着头皮接纳所有,随后被迫咽了下去。 冉郁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嘴里能装那么大一口牛奶。 喻昭清喉咙上下浮动好几下,接连咽了两口,原本觉得恶心的动作,在真正和冉郁做起来却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反而有一种别样新奇的体会。 可能是平时跟她亲多了的原因,身体都免疫了。 冉郁真的很喜欢接吻,她觉得接吻会令她身体分泌多巴胺,产生愉悦感。 说白了,就是喜欢亲 "不想喝了。"喻昭清雪白的脖颈都被逼得通红。 "再喝点。"冉郁劝酒似的。 喝得快要没办法直视牛奶,喻昭清连嘴角的奶渍都没擦就一把把她按回去,瞋声道,"医生叫你别乱动,要好好静养。" 冉郁意犹未尽,舌尖扫过唇瓣,回味着奶香味的吻,"再亲一次。" 喻昭清不想跟她讨价还价的,义正言辞的说,"不行,这是病房,你现在还是病人,收敛一点别乱来。" 擦了擦嘴,喻昭清才掐着她的下巴把她控制住,不轻不重的力道把她的嘴上也擦干净。 冉郁使坏,伸出舌尖挑,逗喻昭清的手指。 轻轻咬着她的食指,冉郁开始展现她的歪理邪说,"病人一般都有优待,所以能亲两次。" 指尖裹满温热的晶莹,喻昭清头皮发麻,掐着她的牙齿钳制她,"你想不想挨打?" 口水快要溢出嘴角,冉郁握着喻昭清手腕,享受地轻笑,"病人也打?" "病人有优待,能打两次。" "" 冉郁轻哼一声,"真是过分,亲自己女朋友还要挨打,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 "有啊,我就是你的天理。" "阿昭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喻昭清俯身掰过她的脸面对自己,按住她回血的手,轻声呵斥,"别动。" 冉郁被迫睁大眼睛看她,眼睁睁看着喻昭清轻柔克制的一个吻落在自己唇上。 不是蜻蜓点水的吻,是一直贴在她唇上,柔软得不可思议。 哇 袁星理敲门而入,"冉老师我下班来看看你了" 病房里的画面不经允许的尽收眼底,袁星理浑身一震。 她都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啊 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在大脑处理器冒烟的时候,袁星理才想起闭上眼睛。 可闭眼有什么用? 如果她视力没有出问题的话,她们就是在接吻。 这个世界都怎么了,才几天没见啊,小冉总就谈恋爱了? 她应该是整个医院第一个知道小冉总陪床的是她女朋友吧? 袁星理进也不是,走也不妥,一下子愣在原地。 早就反应过来的冉郁静静欣赏她的反应,见她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慢悠悠说,"不是来看我的吗,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啊。" 她都知道袁星理为什么来,绝对没有半点前同事的情谊和对小冉总的阿谀奉承,单纯就是觉得之前黄恺的事误会她了,心里有愧,来给自己良心求心安来了。 袁星理捧着一束花走进病房,冉郁拿不了,只能递给在床边的喻昭清,尴尬的笑了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但距离太远我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啊,而且我刚才真的敲门了。" 画蛇添足的解释一句,袁星理还不忘强调自己敲过门了,实在是冉郁和喻昭清太投入没听到 "看到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冉郁其实并不介意她有没有看到,指了指自己喻昭清,主动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喻昭清。" 随后看了一眼袁星理,冉郁对喻昭清说,"这位我之前的同事,姓袁。" 袁,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对这个姓应激了,只是同姓的人都会觉得咯噔一声。 她其实很在意袁书桉,即使从来不挂在嘴上,她心里或许比喻昭清还要在意。 "哦,你好"袁星理微微欠身。 喻昭清记得袁星理,之前喻不晚住院的时候在护士台跟冉郁很亲密的那个人。 那个时候她就猜到可能是同事了。 把袁星理的花放到床头柜上,喻昭清微笑颔首道,"袁医生,你好。" 喻昭清不是第一次见袁星理,但是袁星理是第一次见喻昭清。 并不是因为喻昭清有多特别,而是因为她的身份特别,所以因为喻昭清的存在,袁星理有些无所适从,原本想好要说的话也大脑一片空白,凭借着肌肉记忆回应,"我就是听同事说冉老师住院了,所以就来看看她。" 喻昭清指了指凳子,示意她坐,"谢谢你的牵挂,她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袁星理机械的坐下,像面对班主任的学生那样拘谨,"那就好啊。" 对喻昭清的第一印象是冉老师的女朋友很漂亮,气场也很强大,这让每天都能接触形形色色病人的袁星理都不由得收敛克制了。 原来冉郁这么多年一直不谈恋爱是因为她是同性恋。 袁星理余光里都是喻昭清,想看又不敢大大方方的看。 小冉总的眼光,挺不错的。 难怪以前拒绝科室同事那么干脆,原来她的眼光这么高。 心里都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跟同事们分享这个如此劲爆的消息了,冉郁似乎知道袁星理在想什么,意有所指的指了指她的嘴,"袁医生还能记挂着我这个前同事我自然是很感动的,但你的嘴" 明晃晃的威胁警告,袁星理再强的分享欲都被这句话扼杀在了摇篮里,于是立刻给自己的嘴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放心吧,我的嘴很严,我肯定不乱说。" 不过喻昭清都陪床了,就算她不乱说,知道冉郁身份的人也能发现到喻昭清和冉郁的关系不一般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亲密。 冉郁欣慰的点点头,"我相信你。" 袁星理应了一声,"谢谢信任。" 一来一回,两人一下子好像变成了陌生人一般。 坐在另一边的喻昭清能感觉到袁星理是因为自己在所以有点放不开,所以她主动拿起保温杯说,"那袁医生你们先聊,我出去打点热水一会儿给她吃药。" 明明冉郁的病房里就有饮水机的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冉郁对袁星理有点小骄傲的挑了挑眉,"我的眼光好吗?" 从小就被教育任何时候行事都要以谦卑为原则的冉郁,此时特别高调的炫耀自己女朋友。 张扬间,那爱意仿佛星河里溢出来的光芒一般。 第113章 陆筝莱女士来医院 喻昭清刚好碰到 袁星理收回视线也没多看。很中肯的说, "挺好的,感觉她挺有气场。" 从儒雅温和的气质能感觉到她性格应该和冉郁挺互补的,但又能从言辞间体会到她的气场不一般,看起来像年级主任, 总之第一印象觉得她应该是个领导。 喻昭清被夸了, 冉郁比自己被夸了还高兴, "不愧是我。" 袁星理顺着她的话来,"是,小冉总眼光好。" 本来已经控制住了自己体内的八卦之心, 但是既然冉郁都自己提了,趁着她心情好, 袁星理见缝插针的多问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没看你发过朋友圈。" 这么骄傲自己的女朋友, 一般恨不得在朋友圈一天晒八百回。 她这么低调,难道女朋友是家里安排的? 显然不可能,冉家一个大家族, 注重门风, 想也知道不可能允许冉郁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 袁星理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冉郁接下来口中说的那种,"去年谈的,她是我班上学生家长, 比我大七岁,因为现在身份有点敏感, 所以就暂时没有公开。" 说罢,冉郁自己都说,"她真的好难追啊, 拒绝我好几次,特别高冷。" 袁星理是真的反应不过来了,被冉郁一整个为难到了。 去年,学生家长,冉郁倒追还被拒绝了。 "啊?"袁星理怀疑自己的耳朵都不愿意相信冉郁口中的话。 "啊什么啊,我没有开玩笑,她真的是我学生家长,她女儿在我班上。"冉郁肯定地说。 所以是说堂堂小冉总倒追了一个有过婚史和孩子,年龄还比她大七岁的女人,这就算了,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还是她现在班上学生的家长。 这个世界每天都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袁星理觉得自己作为新世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管多离谱的事情都能理解,但是唯独冉郁刚才那短短的一句话,她是真的找不到半点能组合在一起的可能。 小冉总这样真的没有被家里打断腿逐出家门吗? 袁星理久久都是那副听到了鬼故事一般的惊恐表情,冉郁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张了张嘴,袁星理最终还是无言以对。 顶着冉郁的视线,袁星理最终如实说,"我不知道说什么。" 冉郁抬手枕在自己脑后,"你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我喜欢倾听别人的看法。" 想了好半天,袁星理终于是憋出一句话,"令尊知道这件事心情还好吗?" "不太好啊,听说知道这事的当晚回去血压就高得下不来。"冉郁稀疏平常一般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好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淡定。 闻言,袁星理欲言又止,"那你那你挺叛逆啊。" 一点都不意外冉复垚会被气到高血压,这种情况换在普通家庭都是一场灾难,更别提冉郁那种显赫的家庭,尤其她还是家里重点培养的继承人,将来可是要被委以重任的人,都三十岁的人了突然搞这么一出。 冉郁啧了一声,听不满意叛逆这个形容词都,纠正说,"难道不应该说我勇敢吗?" 袁星理摇头,否认说,"我觉得她才应该算是勇敢。" 这段关系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勇敢的不是冉郁,而是喻昭清。 虽然作为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攀上冉家是一件称得上无上荣光的事,但刮到了千万大奖也要有福消受啊,行走在悬崖峭壁的感觉,虽然看见了在平地看不见的风景,但稍有不慎,或许只是一句话没说说对就有万劫不复的可能。 在冉郁尚未手握实权的时候,喻昭清真的不会压力很大吗? 冉郁眼睫微垂,"我不喜欢听这句话。" 袁星理实话实说,"实话都挺刺耳的,小冉总想我恭维你吗。" 都有点小嫌弃了,刚才还说自己喜欢倾听别人的看法 虽然心里颇有微词,但是袁星理也不敢在冉郁面前表现出来,毕竟身居高位的人就是这样阴晴不定,想起来都觉得后怕,以前还跟她共事那么久。 迎上袁星理的目光,冉郁薄唇紧紧压成了一条线,面色不虞挺严肃的样子,"袁医生,你就这样跟你老师说话的?你忘了你刚来医院的第一天,看见我恭恭敬敬叫老师的事了?你忘了第一次主刀就出现失误哭着求我帮帮你的时候了?" 开始翻旧账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袁星理觉得冉郁记仇她看低她的事儿。 都过了这么久了,她还特意买花来看望她,都没有打消她心里的疙瘩。 记仇,腹黑。 "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冉郁舔了舔嘴唇,张嘴就来,"跟病人家属产生纠纷是我给你处理的对不对?被主任抓住小辫子也是看在我替你说话的面子才逃过一劫的是不是?寒心啊,想我不放心你第一次坐门诊还亲自坐在旁边监督。袁医生,你在医学院的时候有没有学过一句话,一日为师终生为" 被冉郁从头到尾批判了个遍袁星理都认了,唯独最后一句话她反驳,"我比你大,好几岁。" 虽然冉郁话糙理不糙,但袁星理也不爱听这句话,能叫比她小好几岁的人老师已经是她自尊心的极限了,她的母亲还健在,她暂时不想平白无故多一个母亲。 冉郁脸不红心不跳的,"刚出去那位也比我大,甚至比你都大,但不也得乖乖叫我冉老师吗?" 冉郁真的很有底气,脸不红心不跳的,全然忘记自己被喻昭清左右开弓扇耳光的那事。 袁星理愕然挑眉,"嗯那你挺有地位。" "那是当然,我说一不二。" "那大概是。" 就刚才喻昭清那个气场,袁星理实在很难相信冉郁说一不二这件事。 话音在喉咙里一转,始终是不愿意昧着良心再附和她的话,于是很丝滑的话音一转,"刚下来的时候碰到了余主任,他说你胃出血还挺严重的,怎么会弄成这样,你最近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之前在医院那么高强度的工作量都没事,怎么去了学校当当班主任老师,朝九晚五的反而还生病了。 "没碰到什么事,就是前段时间太忙了,酒局又太多,那个时候开始胃就不舒服了。" "当时都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了怎么还不调整作息。" 袁星理也是真的关心冉郁才能说的出来这句话,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了,冉郁以前就是医生,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肯定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知道身体出现问题了,但她一时无法改变现状才能熬到这一步。 四目相对,不用冉郁再解释,袁星理眼里一片了然。 此时,刚才的话题中心回来了,袁星理已经达到了探望的目的,便顺势起身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冉老师,我代表整个眼科祝你早日康复。" 随后袁星理路过喻昭清的时候朝她点头示意,随后合上房门。 喻昭清倒出温度刚好的白开水,把药按照医嘱都一一整理好,"吃药了。" "欧。"冉郁一口吞下药粒,侧过头看她,"你今晚睡哪儿?" 冉郁的病房是医院最高规格的特护病房,所以病房里的一些基础设施很完善,除了病床外还准备了一张给陪护人休息的床。显然明知故问,必然是另有所指。 喻昭清也拿捏了她三四分秉性,眼波尚未有丝毫波动,"你自己也当过医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你要是想早日出院就还是安生一点。" 冉郁耸耸肩,揽过她的腰身,"我什么都还没说。" 发丝扫过脸颊不过一秒,喻昭清把她的手掰开,"说什么都不行。" "" 喻昭清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人。 第二天,喻昭清原本准备请假照顾冉郁的,但她说不用,医院里有专人照顾她,而且她的各项指标都已经没有大碍,只需要继续卧床休息,并随时让护士检测生命体征就行。 总之,冉郁不需要喻昭清整天陪床。 喻昭清感觉很奇怪 明明那么喜欢借题发挥对她占便宜的人拒绝了她的陪床照顾,虽然她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喻昭清转念一想,冉郁在自家的医院住院,连前同事都已经来看望她了,所以冉郁坚持不让她陪床的原因就一点都不难猜了。 喻昭清没有继续坚持陪床,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给冉郁和要来看她的人留了空间。 如冉郁计划的那样,她要避免和她的家人产生接触。 喻昭清早晨盯着冉郁吃完早餐就回公司照常上班了。 虽然知道她在医院,有专业的医生和看护不会再出任何问题,但喻昭清依旧一整天都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心里有一些莫名的忐忑,开会频频出神,午餐食之无味。 她很不安,不仅仅是担心冉郁,更多的紧张来源于她也无法解释的原因。 心脏跳动的频率异常的快,喻昭清自问情绪管理能力还是挺强的,但这次还是占了下风。 时刻关注着时间,到点儿下班。 喻昭清让袁在杨把喻不晚接回去之后就去了医院。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已经尽量避免了和冉郁父母的见面,去的时候还是刚好碰到陆筝莱以及孟常青。 她们三人似乎聊得很愉快,只是这愉快的氛围自她进去后就戛然而止。 孟常青正削好苹果递给冉郁,而冉郁接的手还伸在半空中,看见她来接也不是,收回手也不是,最后像烫手一样,一口把那块苹果整个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看着她。 眉间皱起浅淡的弧度,喻昭清眼底闪过一丝克制的黯然和不悦。 迎着陆筝莱和孟常青的视线,喻昭清转手合上病房门,缓步走到病床前。 气氛有那么一秒钟的沉凝和尴尬,半躺着的冉郁囫囵吞枣一般把苹果咽下去,对喻昭清介绍说,"这是我妈,陆筝莱女士。" 随后彻底把嘴里东西咽下去,下意识端正身体,对陆筝莱字句清晰的开口,"妈,我之前跟你讲过的,这是我的女朋友,喻昭清。" 喻昭清微微欠身,微笑道,"阿姨好。" 陆筝莱肃穆的侧颜对着她,哪怕已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依旧还是一个侧颜都有强势的凌然,静静坐着都无形中散发着危险的韵味,存在感极强。 听见喻昭清的声音陆筝莱也只是表情有细微的变化,沉吟片刻微微抬头,嗓音疏淡,"你好。" 双方都以为这辈子大概不会有见面机会的,就算有,至少这一天也不会来的这么快。 冉郁失算了,她要是想和喻昭清长久的在一起,必然就绕不过她父母这一关。 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冉郁捂着胃很生硬的开口,"她刚刚下班,我还以为她没那么快过来。" 陆筝莱平静地端坐着,高贵的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对冉郁干巴巴的一句话也是置若罔闻,没有要搭话的意思,显然喻昭清并未入她的眼。 第114章 被轻视 给我,我就喜欢吃水果…… 孟常青的话适时响起, "喻总监公司最近很忙吗?听我哥说你们公司法务过合同一直没有进展,不然早就和你们签约了。" 喻昭清回答,"是我们的问题,我会催一下法务那边。" 竟然当着陆筝莱的面开始聊工作了吗? 这岂不是班门弄斧? 冉郁余光察言观色, 连忙说, "孟阿姨, 都下班了就别聊工作了,照顾一下我这个病号吧,我现在一听见合同这些的字眼就脑仁发疼。" "" 她把话题打断了, 又没人接她的话,说不出来的尴尬。 冉郁屏息凝神, 就这么看着默契不接她话的喻昭清和孟常青, 心都碎了。 没人理她, 冉郁又看了一眼床尾处清然而立的喻昭清, 和她对视一眼,唇瓣挑起一抹尬笑,和她硬生生拉起一点生疏的距离, "我妈也刚来, 我下不了床,你帮我倒杯水给我妈。" 她在努力创造喻昭清跟陆筝莱接触的机会。 想来她自己跟陆筝莱平时见面都不太有话题的,现在还要在中间充当润滑剂,这不是为难人吗, 为难病人。 而且现在这个站位画面她怎么看怎么感觉熟悉,想来昨天也是这样的气氛, 只是今天多了一个陆筝莱女士,两人的针尖对麦芒变成了三足鼎立。 唯一不变的是她依然在漩涡中心,想逃都逃不掉。 冉郁都这样说了, 喻昭清便也应声给孟常青和陆筝莱都各自倒了一杯水,恭敬的递过去,"阿姨,喝点水。" 面对陆筝莱再次弯下腰身,双手递出水杯,喻昭清对冉郁母亲的敬重在言行里都有体现。 一杯温度适宜的清水递到陆筝莱面前,圈住杯身的那双手素净分明,两只手除了左手腕上那一块棕色皮质手表之外没有佩戴任何一个首饰。 有时候想要了解一个人,从她那双手里就能获得很多讯息,喻昭清这双手折射出的信息不偏不倚和她了解到的那些信息差不多了。 陆筝莱垂下风眸,端坐的姿态没有丝毫变化。 喻昭清就这么保持着弯腰递水的姿势,僵持好几秒,动作都有了微不可察的颤抖。 她看出来了陆筝莱真的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有意为难,觉得她没有资格为她端茶倒水,就这样晾着她。 眼睫轻颤,喻昭清呼吸声也变得薄弱,脸色惨淡如霜,无声承着来自陆筝莱明目张胆的羞辱。 意料之中的事,但还是觉得有些痛苦。 冉郁见状,脸色一变,低低地唤了一声,"妈。" 声音明显克制着不敢明显加重语气,冉郁怕引来陆筝莱的不悦,所以连表达不悦都显得有点小心翼翼。 她怕陆筝莱是程序里无法更改的设定,但是喻昭清就在她面前被轻视,她捏着被子一角,脸上也涌上火辣辣的痛觉,手上死死用力,在努力克服自己恐惧。 听见她的声音,陆筝莱稍抬眼睑,不等她再开口,终于抬起手接过那杯水,沉声说,"谢谢。" 手里空了,但喻昭清依然觉得没少半分重量,僵硬的直起腰身,无意识地深深低下头。 喻昭清的姿态好似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染指陆筝莱的女儿,冉家唯一的女儿都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她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陆筝莱始终还是体面人,冉郁顺势又说,“妈,你之前不是说想见见她吗,现在她就在你面前,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她就好了,她性格很好沟通的。” 小冉总的笑此时竟有几分谄媚。 后知后觉自己的讨好,冉郁心情更加复杂。 陆筝莱自然是听出了自己女儿难得的恳求之意,明白她在自己面前能这样放低姿态有多么不容易,大抵还是心软了,陆筝莱这才正眼看喻昭清,"喻小姐,闻名不如见面,你比我想象中更漂亮。" 听起来没有几分真心,更像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在场的人仿佛过眼烟云一般并不放在心上,只有冉郁当真了,很刻意的笑了一声接过话茬,"对啊,我也这样觉得。" 我女朋友很漂亮,妈妈也认可了。这样天真的想法很快被打破。 待她的话音刚落,冉郁除了收到了几人投过来的注目礼之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只能尬笑一声,故作轻松道,"我的意思是谢谢妈妈的认可。" 闻言,陆筝莱勾唇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 再巧言善辩的人到了陆筝莱面前也得词穷。 那么努力缓和气氛都无功而返,冉郁更尴尬了,只能默不作声的选择闭好自己的嘴,余光看到另一边一直在削苹果的孟常青。 孟校长对削苹果这种事似乎并不太擅长,所以磕磕绊绊的手里的皮断了好几次,一个苹果被削得凹凸不平的可怜极了。 冉郁仿佛又看到了打破沉默氛围的曙光,她欲哭无泪的说,"孟阿姨,要不你给我直接咬吧,我其实也能吃带皮儿的。" 一整个苹果,她就吃了喻昭清进门看到的那一口,然后那么大的苹果就只剩下了半个,实在浪费得有点让人不忍直视。 孟常青还在坚持,“带皮吃不卫生。” 冉郁倒也不挑,“没事儿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 一边一直沉默的喻昭清看了那惨不忍睹的苹果一眼,主动开口,"孟总,还是我来吧,这个刀比较锋利,小心伤到手。" 孟常青不是没有削苹果的经验,准确来说她是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日常生活中做什么都有人代劳,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行,那还是喻总监来,我还是别继续献丑了。"孟常青把苹果递给喻昭清,语气有些无奈。 “熟能生巧。”冉郁说。 “你会吗?”孟常青见冉郁一副小骄傲的表情,反问她。 “不会啊,因为我平时都带皮儿吃。” “你…哎…”孟常青哭笑不得,话音里有几分宠溺。 喻昭清很快把苹果削出来切成小块,还弄了一些其他水果放进盘子里,做了一个简单的水果拼盘。 把水果端出来,喻昭清递给陆筝莱温声道,"阿姨吃点水果吧,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都切了一点。" 陆筝莱依然维持着刚才双腿交叠的坐姿,手里那杯水也没动,像永远不会哗然的青松,淡漠又体面,"辛苦了,放那给冉郁吃吧。" 再次受到陆筝莱的冷待,喻昭清苦涩爬满了心绪,表情需要很勉强才能挤出一丝微笑,“好的。” 酸楚刺激着眼眶里的湿意,喻昭清的自尊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凌迟,密密麻麻的痛楚涌上胸口,拉扯着她呼吸的频率,她需要很努力才能维持着不在陆筝莱和孟常青面前失态。 冉郁眼看她脸色一白,自己也心疼的不行,忍痛捂着胃从床上伸出手,"我妈不喜欢吃水果,给我,我吃。" 往嘴里塞了好几块苹果,冉郁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想吃水果。" 喻昭清在床边站着,碍于陆筝莱在场,即使看见冉郁因为吃得太急手背的留置针都回血了也木然忽视,眼睁睁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往嘴里塞,腮帮子鼓起来还要努力咽下去。 知道她是为了缓和气氛怕她尴尬才这样,喻昭清眼眶里氤氲出了一层水雾,涩然轻声道,"想吃也要少吃点,医生说你现在最好还是吃半流质食物。" "没事儿,水果咬碎了不就等于半流质了吗,而且吃水果还补充维生素。"冉郁好不容易才咽下去,借着喻昭清给她递纸巾的时候握住她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感觉到的力道轻轻捏了捏。 像是安抚,也像是歉意,无声的告诉她自己会陪着她。 她知道喻昭清今天受委屈了,如果不是自己,她本可以不用在这里放低姿态讨好陆筝莱。 冉郁说,"谢谢。" 喻昭清迎上她的目光,苍白沉郁都藏在了心里,忍痛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用谢。" 没什么好抱歉的,她自己的选择,甘愿如此。 手心里空了,冉郁感觉自己心里也被剜去一块,空落落的风一吹就疼的发麻。 她觉得很无力,不忍心看喻昭清受辱,又无法改观陆筝莱对喻昭清的态度。 深吸一口气,冉郁有些强颜欢笑的对孟常青说,"孟阿姨,你也吃啊,这个水果特别新鲜。" 孟常青自然看出了喻昭清的难堪,但一直都是旁观者的姿态,一直到冉郁开口,她应声说,"你嘴这么挑都觉得新鲜,那我也得尝一尝了。" 随便尝了一口,索然无味,跟寻常水果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冉郁吃了那么多,那是舍不得喻昭清放低姿态还被轻视。 一盘水果,最后大半都进了冉郁的嘴里,其他人就看着她辛辛苦苦咽下去。 胃里开始隐隐作痛,冉郁缓了一会儿,打趣道,"你们就看着我一个人吃,也不说话,我有种在表演吃播的感觉。" 孟常青歪着头看她,嘴角不自觉溢出笑意,忍不住附和她的话,"确实挺像的,不过看起来不是很专业,还需要好好学才更像。" "那我是不是该说家人们右上角点点关注领福袋了?" "我不看直播,但觉得还是差点感觉。" "那是因为你们该给我刷礼物了,刷礼物的话就像了。" 冉郁笑着跟孟常青聊天,看起来和平常无异,只有喻昭清发现了她一直捂在肚子上的手。 她不该吃得那么急的,现在胃肯定更不舒服了 再故作平静的表情里也抑制不住的泛起心疼的涟漪,喻昭清倒了一杯温水,自然的递给冉郁。 冉郁习以为常想就着她的手喝,但喻昭清拿起她的手握住水杯,随后自己抽回了手。 有点诧异,但是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陆筝莱,冉郁悻悻的喝了一口水,仰着头问喻昭清,"你说我是不是有当主播的潜质?" 喻昭清欣然应允,"嗯,有。" 其实她更有当厨师的潜质,有着一手不为人知的好厨艺,平时在家里吃惯了她的做的饭,有时候去外面餐厅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味道。 "那我以后白天上班,晚上当主播,我要火了。" "你怎么那么自信。"喻昭清嗔笑。 虽然人人都可以当主播,但不是随便谁都能火起来。 小冉总有点不考虑实际的自信了。 陆筝莱清淡的声音不紧不慢传过来,"看来你现在还是挺闲的。" 竟然还想着要去当主播,她有那么多时间吗? 冉郁本来就是开玩笑的,听到陆筝莱的话,正经的回答,"怎么会,我现在忙得很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了。" 别人是一块钱掰成两瓣儿花,她是一天想掰成两天用。 冉郁指了指头上的还在往下滴水的吊瓶和身上的病号服,"你看看我这个样子,我要是闲的话就不至于把自己弄进医院了,我这种身体素质可是一年半载都难得进医院一次。" 就是因为现在既有学校的工作,同时还要兼顾医院才会身体长时间高负荷运作出现问题。 虽然现在名义上是她辅佐冉明志管理医院业务,但冉明志一个二十岁还在学校学习的学生能有多大能力管理那么大一摊子的业务,所以现在大多还是她在管理内部资源分配和维护关系之类的事。 冉郁的话似乎就在意料之中,陆筝莱眼中一闪而过掌控,淡淡的语气里暗含着令人不由自主生出臣服之心的对威仪,"所以你应该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的专注力是有限的,只能做好一件事。" 一个人不能同时在学校当老师又当管理全国遍地开花医院业务的小冉总。 冉郁只能取其一,作为母亲,她自然是希望她选择后者了。 第115章 陆筝莱找喻昭清私底下聊 辛苦你照顾她…… 陆筝莱这个熟悉的说教口吻让冉郁心中警铃大作, 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我承认你的想法没有错,但这个也不是绝对的,也要看是谁。" 话音微顿, 冉郁看向依然淡定和雍容的女人, 见她表情没有不对才继续说, "当时我选专业的时候你跟爸都这样说,但我最后还是顺利拿到了双学位证书,还提前毕业回来。我这辈子大概没什么其他长处, 唯独兼得鱼和熊掌特别拿手。" 已经住进医院了,她还是不愿意承认她应付现在的工作很吃力, 并试图在陆筝莱面前证明。 "那你现在这是?"陆筝莱不自觉流露出无情的肃杀气度, 意思不言而喻。 "我这是"冉郁喉咙一梗, 一时间落了下风, 缩了缩脖子往喻昭清身边靠。 想要喻姐帮忙,但现在喻姐心情很不美丽,智商也不太在线。 陆筝莱从坐下来开始拢共就没说几句话, 却轻松就压制了巧言善辩的喻昭清和冉郁。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话却是越来越少,命苦的不行。 冉郁微抬下巴,和喻昭清对视上,看见了她眼底的无奈和落寞, 她咬着内唇还是说,"现在这种情况都是暂时的, 等冉明志熟悉业务之后我就会轻松很多。他今年才二十岁,正是闯的年纪,能全国遍地出差。我年纪大了没什么精力还是只适合纸上谈兵。之前我就跟他谈好了, 这样分配能事半功倍。" 陆筝莱素手轻抬,冉郁下意识闭了闭眼。 但她只是把水杯放在了一边的桌上,波澜不惊的说,"如果你觉得这样可行,那就按你的想法来,我和冉复垚会像承诺的那样尊重你。" 嗯? 就这样? 尊重,按你的想法来,冉郁想都不敢想的词汇从陆筝莱口中说了出来。 确定没有下文,冉郁都不太敢相信,"真的?" 她觉得陆筝莱变了,以往都是直接命令她,现在更多的是站在母亲的角度说尊重她。 "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不是。"冉郁可从来没见过陆筝莱女士开过玩笑,她感激的说,"谢谢妈。" "不用谢。" "好的。" 很官方的一段的对话,喻昭清身临其境也不敢想这是能发生在亲母女之间的对话。 太过生疏,更像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 喻昭清不忍的闭上眼,心疼到不舍得再看冉郁。 可闭上眼,脑海中却开始脑补冉郁以前尚未自立时跟陆筝莱的相处。 就这样的母女关系,冉郁竟然能说出陆筝莱也是爱她的,只是方式不一样的话。 她在自欺欺人什么? 陆筝莱今天能亲自来看自己,还说会尊重她的话,冉郁感到真正的开心,所以忍不住说,"妈,我觉得你真的变了。之前在你办公室你说你经历过我生死未卜的事之后想开了,你只想我开心,会挡在我面前让我过自己的人生,我其实都不太相信的,但我现在相信了。" 即使那个时候她说得那么走心,但冉郁是见识过她拿捏人心的手段,所以都不太放在心上。 但今天她当着喻昭清的面说会尊重她,她是真的有点感动了。 陆筝莱微微一笑,"为什么不相信,你现在不是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吗?我一直都没有拦着你要逼你回来吧?" 说着,陆筝莱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喻昭清。 冉郁觉得她变了,陆筝莱却觉得她现在对冉郁就好像在放风筝,她不会把线拉得太紧把她逼入绝境,但不管冉郁怎么飞,线都在她手里,她掌控着她想去的方向,冉郁的自由是很有限的。 在母女这场博弈中,陆筝莱有绝对的主导权。 她心软便能帮她顶住冉复垚的压力,但对她绝对不是放纵。 子不教父之过,她对冉郁永远有教养的责任和义务。 "嗯,我知道。"冉郁展颜轻笑,伸手拉住喻昭清垂在身侧的手。 捏住她的指尖,渐渐完全握住她的掌心,熟悉的温度让她情绪一下子抛到很高。 虽然陆筝莱故作姿态,但只要是认可喻昭清的她就满足了。 "开心吧?"孟常青都看出了她溢于言表的愉悦,跟着她勾起唇角调侃她。 小冉总都三十岁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啊。 你的母亲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可是陆筝莱,你如此轻言相信,天真的可爱。 \"对啊。\"冉郁点点头,单眼皮微微眯着,藏着笑意。 孟常青也是第一次在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脸色看到如此天真的笑。 冉郁从小都有超出同龄人的智商和成熟,在事业方面不可否认的任何领域都能做得很出色,但她在某一块感情领域,比如亲情,比如爱情,简单得如同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无条件给予信任,无条件低头弯下她的脊梁,两极不平衡造成的反差,有时候孟常青觉得她甚至有点可爱。 冉冉,你很完美,也很美好。 陆筝莱也静静看着,内心似有触动。 许久,和冉郁之间生活的话题很少,她提及,"听说前段时间拿下了一块地皮,冉复垚准备在城西众北大道那边建一所儿童医院?" "我知道的,前期考察工作还是我负责的。" "但我听说有人觉得风水不好,你刘叔叔看了你的报告之后决定让项目组重新深入考察?你第一次负责这种项目,出现问题你清楚这里面具体原因吗。" "我知道啊。妈你多虑了,不是有人找理由为难我,是确有风水出问题这事。但我已经协调好了,前两天把审批手续交上去,接下来的事我也都安排好了,改天跟消防部门的人吃个饭什么的也不着急。" "" 听到她们开始谈论工作,喻昭清找了个借口适时离开给她们留空间。 聊起工作来时间过得很快,陆筝莱最后看了一眼手表,起身告辞,"我一会儿还有一场会议,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身体,有什么问题再给我打电话。" 陆筝莱女士日理万机,连晚上八点多都还有会议要参加,足以见得她有多忙。 对于冉郁来说她今晚特意来医院探望还聊了这么久已经是一场始料不及的惊喜,所以听到她要走,她更是连客套的挽留都不敢有。 很端正的坐姿,冉郁目送她离开,"好,那妈你慢走。" 孟常青是同陆筝莱一起来的,自然也是要一同离开,她朝冉郁笑了笑,柔声说,"好好休息,等过两天我有时间了再来看你。" 冉郁点点头,"嗯,孟阿姨你也慢走。" 待到陆筝莱和孟常青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空气中那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没了,冉郁看着那扇门瞳孔微缩,思绪万千。 深吸一口气,冉郁紧绷的肩膀这才放松了下来。 妈妈只是刚走,她就开始回味她寥寥数语的关心。 她真的觉得陆筝莱变了,她之前因为黄恺住院休养的那一个月,陆筝莱只来过两次,每次都只待了半个小时就走了,听当时参与抢救的医生说,陆筝莱是手术结束后才赶过来的。 如果她当时没有抢救过来,她连陆筝莱和冉复垚的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现在只是小小的胃出血,她竟然还特意来医院看她,还聊了这么久。 挺意外的,她以为冉复垚会先来,因为他最近在隔壁那栋康复科疗养。 冉郁偏过头看茶几上那束花和一堆的高档礼盒,进口营养品花花绿绿的乱了眼。 礼数周全,甚至还亲自过来探望,对于陆筝莱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人才会有的待遇。 感动之余,冉郁又不免被这堆礼物刺痛双眼。 她苦涩的想,她是她的女儿啊,唯一的女儿。 她情愿陆筝莱什么都不拿,就两手空空的过来,也宁愿被她不留情面的骂一顿,说她不好好吃饭和休息才能把身体弄成现在这样。 甘愿被她责备,可她偏偏一句重话都没有,就静静坐在床边陪着她,公事公办的问了几句她的病情,随后又是无尽的沉默,只有提到工作的时候她的话才会多起来。 冉郁又一次想,陆筝莱真的爱她吗? 爱,可她的世界里工作才是首选,她很少有作为母亲才会有情感。 她的爱很浅薄,是责任和义务,也是无条件兜底的后盾。 冉郁一再努力的试图理解陆筝莱对她的爱,可她再怎么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认,她不喜欢父母爱她的方式,她渴望陆筝莱像冉明志亲妈对他那样,碎碎念也好,恨铁不成钢的责骂也好,那都是明显建立在爱上面的才会有的情绪。 可陆筝莱永远不会失态,她一直都是体面和理智的,所以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冉郁觉得自己更像是一棵长歪的常青树,她本应该是迎风自由张扬的性格,却被归训成了如今拧巴的矛盾。 她身上共同存有对父母的叛逆反抗和害怕不敢反驳一句话,有对爱人毫无保留的爱意和自私的一再的隐瞒身份,有奔向自由的勇气和甘愿回归家族企业的服从,有腹黑张扬的个性和谦卑的唯唯诺诺,也有在商场运筹帷幄的能力和天真的简单。 她是一棵拧巴的树,渴望枝繁叶茂,但又只能做一棵只能给周围一小块地方遮风挡雨的小树。 冉郁久久看着窗外,最终闭上眼,坦然的接受父母爱她的方式太过沉重和刻板 陆筝莱并没有离开,而是把喻昭清叫到病房门外。 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窗户的缝隙慷慨的吹进些许微风,微微扬起两人的衣角,却没有吹动彼此半分的表情,反而让气氛更显沉寂凄凉。 明亮的白织灯下,陆筝莱一身黑色正装身形硕立,五官依旧凌厉深邃。 仔细看的话,现如今五十多岁的陆筝莱眉眼之间能找到两三分和冉郁相似的痕迹,喻昭清在想,是不是冉郁以后老了就会变成陆筝莱这样。 大概不会,她永远都不会有陆筝莱这般理性为主导的凌然气势,也做不到衣角刻板的整洁无皱,发型一丝不苟如同某种强迫症一样。 陆筝莱目光停留在喻昭清身上久久没有移动,精心打理的光洁长发压在耳后,一枚精致的耳钉闪着星点一般的光芒,素色简单设计款的羊毛衫是小众的轻奢品牌,脖子上那条金色项链是某个知名奢饰品当季流行款,手腕上除了一块女士腕表之外没有任何饰品,黑色休闲裤面料柔和,很有普通的一身搭配,小细节里能看出她是个很有品味的职场女性。 那一块女士手表是前两年的款,不过三两万,和她的经济状况很匹配。 陆筝莱对她似乎是审视,更多的是上位者的俯瞰,"喻小姐,冉郁在医院就麻烦你费心照顾了。" 冉郁,冉复垚,陆筝莱似乎都是直呼其名,喻昭清挺不适应的。 微微出神间,陆筝莱已经再次开口,"她性格有点要强,所以很容易逞强自己跟自己较劲,你作为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还要麻烦你对她多上心一些。" 连麻烦人都好似命令一般,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缝隙。 当然,喻昭清又怎么会拒绝对冉郁费心,于是温然应允,"我会的,阿姨放心吧。" 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应下,陆筝莱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嗯,对你我自然是放心的。" 说着温柔体贴的话,可眼底的漠然却那么刺眼。 喻昭清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而已,她内心是极度看轻自己的。 因为她和冉郁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该妄图染指金枝玉叶的小冉总。 第116章 你在替她鸣不平吗? 她无法说服她的…… 两人站了好一会儿, 喻昭清都以为对话就这样结束的时候,陆筝莱却又开口了,"虽然冉郁是我唯一的女儿,但我平时工作太忙了, 跟她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 关系也很少, 我一直觉得对她有亏欠,但现在有你在她身边陪着她,我会安心很多。" 陆筝莱的"忏悔"来得很莫名其妙, 喻昭清也敏锐的意识到她接下来的话不简单。 准确来说,能单独把她叫过来, 就绝对不是简单嘱托她多关心冉郁那么简单。 喻昭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应承着陆筝莱的话, "谢谢阿姨信任。" 陆筝莱说, "我能感觉到她跟你在一起之后变了很多。" 她觉得冉郁变了,是感叹还是隐隐在责备喻昭清的出现? 当事人的喻昭清分不清,清风明月间, 两人的言行里总有不同寻常的深意。 "是吗?" "所以说是我应该谢谢你, 谢谢你对她的关心。" 喻昭清想听陆筝莱说冉郁到底哪里变了,但她只说谢谢她。 可她是冉郁的女朋友,陆筝莱一遍遍说谢谢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喻昭清抬眸,不再一味的应承, "阿姨不必跟我这么客气,因为我关心她是应该, 毕竟她是我的爱人,我们彼此是对方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陆筝莱想要否认的,喻昭清挑明了偏要承认。 冉郁和喻昭清, 已经是恋人关系。 不仅如此,她还说,"阿姨既然自己也知道您对冉郁关心太少,为什么不愿意多在她身上耗费一些心神呢,哪怕只是偶尔工作之外的通话。我再怎么关心她,终究是跟亲生父母对她的在意不一样的。" 陆筝莱既然已经意识到了对冉郁在情感上的亏欠,她还是不愿意在医院里多陪她一会儿。 她刚来的时候冉郁说陆筝莱也刚来,所以她也是下班才过来看看她,左右不过一个小时她就要抽身离去。 如果冉郁没有跟她在一起,在这种时刻身边除了护工是不是就一个人了? 听到喻昭清字音里刻意强调的最亲密这些字眼,陆筝莱已经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后面又听到喻昭清正面的质问,"所以你在替她鸣不平吗?" 嗓音令人不寒而栗,有如穿透力一般刺向喻昭清。 喻昭清怎么敢这样跟她说话的 迎上她的目光,喻昭清字字句句都带着十足的分量,"嗯,我很心疼她。" 诚然,她在替冉郁鸣不平,舍不得冉郁像摇尾乞怜一般渴求父母的爱。 为什么要欺负小小的冉郁,在遇到她之前,冉郁在父母面前唯一做的离经叛道的事恐怕就是再怎么都写不好的那一手字,可她本性里是无拘无束的自由。 喻昭清气场散开,和病房里的人好似不是一个人。 陆筝莱也是见惯了风浪的女人,对喻昭清近乎挑衅的回应丝毫不受影响,甚至扬起唇角,"喻小姐,你认为冉郁过得很可怜吗。" 竟然有人会在她面前说出心疼她陆筝莱女儿的话 往前迈了一步,陆筝莱宛若君临天下的帝王,"你心疼冉郁什么?你心疼她一出生就在别人的终点吗?你心疼她衣食无忧家世显赫吗?还是心疼她因为我跟她父亲的社会地位,赋予了她受人尊重的高贵身份。" 人生的分水岭是羊水,冉郁不够幸运吗? 一个接一个的反问,陆筝莱对喻昭清由内而外的压制。 最终她还给喻昭清最后一击,"在外人看来,你口中她所谓的苦和连活下去都成艰难的人比起来简直是无病呻吟。" 陆筝莱是没想过,喻昭清跟她第一次单独谈话不是想要获取她的信任和认可,而是在替冉郁鸣不平,说冉郁自己都没有在她面前控诉过的不满。 挺有勇气的,也很有意思,值得在她身上耗费几分心神。 她最后一句分量太重,喻昭清有一瞬的目光闪躲,可依然死守着自己的观点,"她的确很幸运,是千万分之一的幸运儿,可是除了社会的身份和地位之外,你还是她的母亲,她是你唯一的女儿,明明可以给的爱,为什么要如此吝啬呢?" 她也是一位母亲,她无法感同身受陆筝莱的漠然。 她知道自己有多爱喻不晚,即使喻不晚的出生是充满她和袁在杨的权衡和算计,可当看到从保温箱里出来的她小小一只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化成了一滩水,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儿,对她的爱已经深到能慷慨将自己的人生分给她一半。 就连人性漠然的袁在杨也都给予她百分百的爱意,没有任何吝啬和有所保留。 她不理解,明明有条件,明明能给,为什么要这样苛刻。 陆筝莱眸色骤冷,"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些吗,就连她自己都不敢苛责我半分。" 说句现实一点的话,父母给予生命就应该感恩戴德不是吗? 更别提冉郁这样的出生,她应该感到庆幸,而不是还对父母有要求。 喻昭清静静听她说完,没有任何停顿从容不迫的开口,"冉郁的确是不敢,因为她怕想要的太多,最后发现你和她爸爸都不爱她。所以她像个傻子一样,总是请班上学生家长吃饭,从形形色色的父母对孩子的爱里,找到你们爱她的证据,哪怕只有一点点相似她都会自欺欺人的认为她被爱过。" 一语道破,冉郁虚伪的在伪装自己的体谅和包容,陆筝莱和冉复垚冷漠的当了旁观者,她们一家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么扭曲和矛盾。 可不管怎样的扭曲,唯一的受害者,是一直都没有选择的冉郁。 冉郁觉得如果父母都不爱她,她身边就空无一人了。 "虚伪,喻小姐,你知道上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不是你的下属,我跟你之间不存在利益关联。" "没有?冉郁卡里的每一分钱都是她小冉总的身份给她带来的,而你觉得她小冉总的身份是谁赋予她的?作为我唯一的遗产继承人,她手里的一分一厘都跟我有关联,而作为她的女朋友,你认为我跟你之间没有利益关联吗?" 为什么冉家有三个孩子,只有冉郁有资格被叫小冉总,因为同样的父亲,母亲的资本决定了她不一样的地位。 陆筝莱给冉郁的已经够多了。 "" 各执己见,这场博弈里注定喻昭清没有胜算。 她也不想赢,她只是试图替冉郁争取多一点的母爱。 喻昭清被压制得哑口无言,陆筝莱没有结束话题的意思,而是以获胜者的姿态给喻昭清机会,让她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你可以继续说,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话,我很想知道她心里都想了什么。" 明知道她就算说了陆筝莱也只当一个笑话一笑置之。 但听到她说冉郁从来在她面前说过心里的想法,喻昭清宁愿被戏弄也要替冉郁说出来,"她对你甚至是恐惧的,怎么敢跟你说心里话。" 陆筝莱无动于衷,"我曾经像今天给你机会一样给她机会告诉我心里话,她不愿意说,我又怎么能勉强。" 给过机会,像施舍一样。 喻昭清心生不满,却还是说,"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拧巴,就像你们越是对她忽视,她越想成为你们引以为傲的女儿,所以她甘愿承担你们强加给她的责任,怕你们失望,研究生时期在国外一个人过得那么艰难,把自己逼到了没有一点喘息余地的机会。" 冉望也一样,越是被忽视,越是想证明自己,超越冉郁。 喻昭清觉得这样很可悲,每天都过得很累。 她很心疼,心疼过去的冉郁。 "你才认识她多久啊,她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告诉你,你真的以为你很了解她吗?" 陆筝莱无疑是戳中了喻昭清和冉郁之间最脆弱的地方,想要替她鸣不平的大厦轰然倒塌,显得此刻的喻昭清有点狼狈,像笑话一样。 她心疼冉郁的家庭关系,可冉郁对她可是一味的隐瞒身份。 喻昭清脸颊泛起火辣辣的热,把她的眼眶也晕染成了红色,她声线终究有了发抖的迹象,"阿姨,一味的沉浸在这种畸形的平衡里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自始至终冉郁都在牺牲自己来迎合你们想要的平和,可她做了那么多还不够吗,你们真的考虑过她的想法吗,也曾有那么一秒心疼过她离开自己热爱的医生岗位吗?" 一声声质问,喻昭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话音砸向陆筝莱,她心也狠狠一颤。 迟来的恐惧席卷心头,她蜷指将肌肤逼得毫无血色。 不着痕迹后退一步,一直到靠到墙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面对陆筝莱这样的女人,没有人能做到毫无波澜,喻昭清心神耗尽也不过蜉蝣撼树。 本以为陆筝莱会生气,但她沉默欣赏着喻昭清无法自控的失态,许久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喻小姐你误会了,冉郁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爱她和心疼她。" 至于爱她的方式,不是喻昭清能左右的,她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她对女儿的爱。 有些人的爱是热烈的,有些人的爱是含蓄的,喻昭清爱女儿的方式不能强加在另一位母亲身上,毕竟有些事情只有她和冉郁自己清楚,有些感情也只有冉郁那个当事人能懂。 听到她说真的爱冉郁,喻昭清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依然觉得可悲。 "你还想说什么吗?"陆筝莱问喻昭清。 "没有了,抱歉阿姨,是我唐突了。"喻昭清回答。 没有了,她恍然意识到,陆筝莱能听她说这些不过是看在冉郁面子上而已,内心里连她这个人都没有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把她的话听在心里。 刚才是一场有趣的表演,陆筝莱是那个唯一的观众。 喻昭清的窘迫溢于言表,陆筝莱给出观后感,"没关系,你能跟我说这些,说明你对她的感情是真的,我应该欣慰不是吗?但我还是要强调一下,冉郁也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比如最近一段时间,虽然才接手医院业务不过两个月,还在学校当班主任,但她已经做出了让我和她父亲都很满意的成绩。" 陆筝莱还是体面的,甚至称得上大度。 "不过她确实身体没有以前好了,没有办法同时兼顾两边的工作,不然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 话里有话,陆筝莱很刻意的在提醒喻昭清为什么冉郁会突然胃出血住院。 因为她放不掉学校这边包括她的感情,所以又一次典当自由和健康。 如果她专心医院业务,是不可能身体日渐羸弱的。 "嗯我知道。"喻昭清心照不宣。 原来,这才是陆筝莱特意把她叫过来的目的。 冉郁还是太天真了,准确来说对父母无条件的信任。 冉家怎么能允许冉郁身边有喻昭清这样的人存在,作为母亲她最后的心软不过是放过她承担那么大的责任和义务而已,不可能真的放纵她随心所欲。最开始的不反对不过是知道这段感情中还藏着隐患,或许都不需要她干预就会扼杀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她甚至还能借机给冉郁上一课。 冉郁觉得妈妈变了,实际上只是她被骗了。 第117章 那你就赌好了 我感觉你哭了 "她有跟你讲过她在ICU住了一个多星期的事吗?" "她说过。"喻昭清似乎是猜到了陆筝莱接下来的话, 她直接了当的说,"阿姨你想说她身体不好只能在管理医院和当老师之间做出选择吗?可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我想你直接跟她聊会比较好,我尊重她的选择, 像你在病房里说的那样尊重。" 这种情节跟电视剧里父母找到儿子在外面的女朋友给她钱让她分手有什么区别。 她想陆筝莱首选也应该是那样想的, 可惜她并不缺钱, 所以才换另一种攻心方式。 喻昭清的态度在意料之中,陆筝莱不置可否,"我只是想说, 那次如果不是在医院,不是因为她是冉郁, 她不仅手保不住, 她的命也会捡不回来。因为她刚好是RH阴性血, 血库这种血型一直都很紧张, 当时冉家私人直升机从血库直接调用,稍微晚几分钟,她就救不回来了。" 所以她不能放弃家里这条线的, 喻昭清如果真的爱她, 就应该帮她做正确的选择。 "同样的绝境她不会遇到第二次的,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 "其他麻烦呢?" "你在威胁我?"喻昭清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薄薄的一层指甲陷入皮肉里,她竟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样的套路似乎有点老套了,阿姨。" 明明刚刚还亲口说她爱冉郁会尊重她的人 挺直的脊梁微微弯下一点弧度, 下一秒眼眶里毫无征兆的蓄满眼泪。 清冷如玉的女人被无奈与苦涩占满,如果不是靠在墙边,仿佛摇摇欲坠。 陆筝莱眼底闪过讶异, 毕竟喻昭清刚才在她面前据理力争的样子让她看到了不轻易低头的倨傲,可那么沉稳算得上温和的人,突然一下子红了眼。 那一丝心软并未触及内心,陆筝莱脑海中的话并没有任何改变,她继续说,"不老套,我也没有在威胁你,我只是希望她不要在岔路走太深,你也知道她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她们同样是很优秀的年轻人,冉郁是没有害人之心,可人心叵测,谁能保证以后?她手里没有筹码,她的处境会很艰难,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作为母亲的心,这样的爱,同样也是爱,不是吗?" 爱,确实是爱。 喻昭清长睫微微濡湿,她几乎挤不出一丝苦笑,声音低哑,"她一定要在二者之间取舍吗,现在她不是做得很好吗?" 触及灵魂的痛无药可解,喻昭清悲凉地扯唇。 陆筝莱轻声道,"确实她可以同时抓住两条线,我也尊重,可是你忍心她用身体去扛吗?" 冉郁一味的想要两全其美,因为在专业的选择上她做到了,现在她也觉得自己能做到。 喻昭清垂眸,晶莹泛红的眼眶溢出两颗滚烫的泪珠,从脸颊滑落,聚在下颚摇摇欲坠。 最终还是落下,一路烫到了心里。 她心疼冉郁的过去,又怎么会不心疼她的现在。 陆筝莱说,"喻小姐,我说话难听,但现实一点不好吗?你跟冉郁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不能示人的污点,她只能躲起来,躲进学校里和你谈恋爱。可她是冉郁,她相处的圈子都是能给她带来支持和底气的人,你呢?" 你呢,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偶然窥见天光已是幸运。 "你或许会说冉郁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可这只是因为她从小被教育得很好,又因为当过几年医生,所以她对阶级身份的界限很模糊。是她足够好,不是你的高度足够高。" "阿姨,她出来当老师的时候还没有认识我,你怎么能确定现在跟我分开她就会听从你的安排继续回去呢?她要是能按照你的安排走,我跟她就没有认识的可能。" 陆筝莱的话听起来很有说服力,有理有据,用阶层提醒她和冉郁之间的距离。 即使被看轻和羞辱,喻昭清也理性的找到她话里的逻辑漏洞。 陆筝莱无法控制冉郁,便试图控制她来逼冉郁重新做回听话的孩子。 "不回去也没有关系" "主要是想我跟她分开。" 今晚说了那么多,称得上苦口婆心,苦肉计,反间计,阴谋论,笑里藏刀都用上了,无非就是一个目的,想让她跟冉郁分开。 喻昭清想起了冉郁之前出车祸不愿意来医院的原因,冉郁是真的很了解陆筝莱。 "冉郁刚才在病房里说的没有错,你也相信她能两边都做好,所以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包括用她身体健康来道德绑架我,单纯只是想要我主动跟她提分手。" 兜兜转转,用那些计谋,喻昭清都觉得累了,不如开诚布公的谈。 被喻昭清又一次一语道破,陆筝莱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欣赏,抽出一张名片,"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给我打电话。冉郁这段时间住在你家里的叨扰,实在是很抱歉。\" 用一份注定没有结局的感情换足够有分量的补偿。 到最后还是这么老套打动人心的方式,陆筝莱女士也落了俗。 "好有诱惑力的一张支票。"喻昭清话里有话。 这就是陆筝莱处理问题的手段吗,比她想象中的更简单。 陆筝莱知道她在自嘲,"当然,我也知道喻小姐清高,无论多少钱对你的诱惑力都不大。但这个名片一直有效期很长,我是一个注重承诺的人,你可以先收下。未来的变数很大,不是吗?" 喻昭清拿了补偿分手,算她高估了她。 喻昭清不愿意填这份空白支票,也在意料之中,说明对冉郁的感情足够分量,既然爱她,那舍得自己成为她见不得光的污点吗?舍得冉郁夹在她和自己家庭之间吗? 喻昭清觉得她手段老套,可她万无一失的几乎堵死了所有路才是她的高明之处。 又说她清高,喻昭清也是有脾气的,她故意没接,"其实阿姨能给的,似乎小冉总也能给。" 毕竟她自己也说了,冉郁是她唯一的遗产继承人。 陆筝莱女士的地位来看,钱财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她手里的资源才是数不尽的财富。 "" 这次陆筝莱明显是真的沉默了。 她是没想到,喻昭清不仅有意思,还十分难缠,很少有人能在她面前周旋这么久,落了下风也保持理智,最后还反将她一军。 陆筝莱从容的开口,"小冉总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两个女人间的博弈,冉郁成了唯一的筹码。 "你会为了我收回给她的一切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会,因为你刚说你很爱她。" 陆筝莱因为在意冉郁才会背着冉郁跟她说这么多。 一时沉默,陆筝莱见识到了喻昭清的棘手。 难怪冉郁说她很有魅力,难怪能吸引到冉郁,喻昭清真的不一样。 喻昭清低声一笑,清风傲骨,"阿姨应该还不了解,我投资眼光一直都不错,是一个自认为很有眼光的投资者,我相信冉郁带给我的筹码会比您这张名片更重。" 绝境里,喻昭清抽走了陆筝莱的底牌。 可陆筝莱也不是会沉迷赌局的赌徒,她陡然清醒,"那你就赌好了,赌她的爱有没有你的前女友长久,赌她愿不愿意为了你跟冉家闹翻放弃现在优渥的生活,你应该没有第二个十年来浪费了。而且我要提醒你,她要是真的爱你为什么一再的隐瞒自己的身份,甚至直到现在都不愿意把你带到我跟她父亲面前?你这么聪明,就没有怀疑过她的爱为什么永远有所保留?" 她亲手教出来的继承人,要是优柔寡断被一个女人轻易左右心智,那她早就是弃子了。 从她们的相识就能看出来,冉郁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再怎么善良的底色,在冉家长大都有冷血的一面,喻昭清就去赌她能在这份爱里迷失多久理智。 很可笑,喻昭清竟然在心疼冉郁,她是真的没有见识过冉郁的冷血。 陆筝莱走了,喻昭清站在窗边,心力交瘁的揉了揉眉心。 医院的窗外景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总有人凭窗而望,眼中有散不开的清愁。 许久,喻昭清大概是调整好了情绪,转身准备回病房。 不料转身的瞬间,和病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冉郁视线交汇。 那一瞬,两人的眼中都有晦涩不明的情绪,就静静看着对方。 这边是VIP特护区,硕长的走廊空旷得可怕,彼此脚下的印出的身影莫名凄凉。 距离太远,冉郁看不到喻昭清泛红的眼眶,喻昭清也看不到冉郁扶着门框颤抖的手。 用尽了力气才能走到这里,冉郁死死抓住门框的手背青筋暴起。 等不到喻昭清回来,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她违背不能下床的医嘱一步步挪到门外。 本以为还需要费些力气才能找到喻昭清,但没想到她只是在病房外的窗户边一个人发呆,提起来的心不仅没有落下,反而在当看到喻昭清落寞的背影时,更加的心如刀绞,甚至有想哭的冲动。 她其实从小就不哭的,一是不被允许,二是她清楚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遥遥相望,喻昭清落寞垂下眼睫,快速擦掉脸上的泪痕,仓促的整理了一下头发便率先走向冉郁,远远朝她伸手,语气里有一点责备的意味,"你怎么出来了,医生不是不让你下床走动吗?有什么需要直接按铃或者给我打电话就好啊。" 冉郁落入喻昭清怀里,嗅到她的清香后伸手圈住她的腰,"你太久没回来,所以有点担心。" 两人的距离近了,她才看到喻昭清红了眼眶,表情似乎不对劲,"嗯?" 喻昭清推开门带着她缓步走回病房,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温柔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哽咽,是强大到无懈可击的喻昭清无法控制的那点情绪。 陆筝莱不逼冉郁,她只问她舍不舍得冉郁承担那么多。 可是她们就算没有在一起,冉郁也是选择离开家里出来当老师,这是她的选择,现在就因为她的存在,冉郁的父母好像有了施加压力的对象,不赌她贪图冉郁的钱财,只赌她有多爱冉郁。 喻昭清明显是哭过了,冉郁狠狠皱眉,语调是反常的沉重,"我妈她对不起。" 话音一顿,更加庄重的道歉,"喻昭清,对不起。" 冉郁以为喻昭清难过是因为在病房里被轻视。 她不想辩解什么陆筝莱性格一直都是那样,让喻昭清多包容的话,她只是心疼。 或许她没有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就好了。 没有遇见喻昭清之前再怎么被逼入绝境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甚至还一次次理解父母和承担自己身份带来的责任,可三十岁的冉郁,第一次产生了她要是个普通人就好了的想法。 不是有钱人的无病呻吟,而是一个在自己爱人面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羞辱不敢反驳的人被逼入崩溃边缘渴望改变现状的幻想。 喻昭清轻笑,疼惜的捏捏她的腰,"道歉做什么,你妈的态度很正常,我也没有那么脆弱。" 冉郁偏过头靠在她肩膀上,"真的没事?" 可是两人近在咫尺,喻昭清异常的情绪她怎么感觉不到呢。 喻昭清镇定自若的摇头,"没事。" 眼睛微眯起怀疑的弧度,冉郁悻悻说了一声,"哦。" 往喻昭清怀里更用力的挤了挤,冉郁轻吻她的眼尾,"可是我感觉你哭了。" 刚刚她向她走过来之前抬手的动作明明是在擦眼泪,还怕她看出异常整理了一下头发。 有点奇怪,喻昭清应该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第118章 你嘴真毒 我没有不讲理的时候 眼睫狠狠一颤, 喻昭清生硬地偏开一些角度,"你感觉错了,就这么一点小事我就哭哭啼啼的,那每天跟那么多难缠的客户和领导接触, 我恐怕哭都哭不完。" 一个人从小县城走到一线城市, 从借住在亲戚家里学习到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 再到现在安家立业,在公司里站稳脚跟,她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 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遇到事情全都靠自己消化和处理, 甚至在感情上孤注一掷也甘愿承担一切后果。 哭是情绪的宣泄, 但解决不了问题。 冉郁不太相信她没哭, 话音一转, "那你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 只留给她一个清淡的侧颜,喻昭清回答,"上一次。" 冉郁不太满意喻昭清含糊其辞, 她大大方方说, "我上一次哭就在刚刚。" 喻昭清轻舔了下唇,"哦。" 我也在刚刚,你在病房里哭,我就在外面哭。 喜欢互相较劲儿的人谈起恋爱来就是这么默契, 哭都要躲着不肯服输。 已经到了床边,两人抱了好一会儿, 冉郁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喻昭清拍拍冉郁的肩膀,"好了,快去床上躺着, 医生要求你卧床静养,你总是不听话。" 她怀疑冉郁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因为呼吸一直都很浅。 冉郁眼睛都没有睁开,发泄一般尽情在喻昭清颈间蹭了蹭,轻轻哼了一声,"就想要你抱着我,一直抱着我。" "别松手,这样我才会很快被充满电。" 异常的黏人,不舍得分开一瞬,就耍赖要一直抱。 比喻不晚还要黏人,甚至比小时候的喻不晚还要略胜一筹。 "什么充电,歪理邪说。"喻昭清扶着她的肩膀试图推开一些距离,但冉郁就不愿意分开。 陆筝莱的话在耳边不断飘荡,她心乱如麻,没有办法分辨现状。 是啊,冉郁要是真的爱她,为什么会让她一直躲着自己父母? 她安于现状,是没想过这段感情的未来。 冉郁不知道喻昭清心里所想,愈发较劲的用力,"你可以不信,但是不妨碍信的我充电。" 两人的较量以喻昭清妥协画上句号,低下头看她苍白的侧颜,喻昭清有些无奈,"冉老师,一会儿有人进来了看到你这样怎么办?到时候你那么多前同事,还有手底下员工,就看见你像八爪鱼一样赖在我身上,你的脸还要不要了?" 在哪儿都是老师的人,三十岁的人了,这么一大只躲在女朋友怀里撒娇。 喻昭清都快被冉郁磨得没脾气了,刚心里还沉甸甸的装着心事,和冉郁待在一起自己就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轻易就把那不顺心的事抛之脑后。 "我们又没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丢脸什么?"冉郁可不管那么多,捉住喻昭清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换了个地方,带着她的手揉了两下自己的胃,"刚吃了太多东西了,胃又开始疼,你给我揉揉。" 一整个果盘,几乎都落入她一个人嘴里。 喻昭清捏捏她发软的马甲线,"越是胃疼越不能揉,你应该躺下休息。" 冉老师很久都不骑自行车上班了,练出来的马甲线都没以前那么沟壑分明。 "我今天睡了一整天,一睡着就梦见你,我就想着你什么时候下班能过来。" 喻昭清给她揉胃,"在医院睡觉都能做梦,你睡眠质量挺好的。" 冉郁挺舒服的靠在她肩上,"重点不是这个好吗,重点是想你。" "想我不给我打电话,想我写了那么一摞班主任日志?" "怕打扰喻总监工作。"冉郁不满足于拥抱,搂着喻昭清的脖子一整个面对面跳进她怀里,双腿死死夹住她的腰,像只考拉一样四肢都圈在喻昭清身上。 喻昭清被她弄得衣衫凌乱,还要下意识伸手接住突然跳上来的人。 她们的身高体重都差不了多少,所以结结实实抱着一个成年女性在怀里,喻昭清默不作声咬紧了后槽牙,生气又纵容,"你真的是" 没见过这样的人,在床上要她帮忙扶着手用力,床下还要搂搂抱抱。 冉郁就是一个想要揽瓷器活儿但没金箍棒的小废物。 "我怎么?" "不怎么。" "你说。" "觉得你幼稚。" 喻昭清说完,后知后觉她还在打吊瓶,余光看到床边,她又自己给拔了! 又! 又双叒! 小冉总就那么任性,输液稍微不舒服就自己动手拔了,偏偏医生还拿她没办法。 所以她一整天断断续续的几乎都在输液,左手肿了换右手。 冉郁不跟她计较,"我大度,原谅你了。" "冉郁。"喻昭清在她耳边字音清冽。 "嗯?"冉郁抱着喻昭清的头,还大言不惭的吩咐,"走两步,我想上厕所。" 她实在吃太多水果了,刚才太过投入伤心的情绪都没什么感觉。 "你累不累?"喻昭清应声往卫生间走去,心事重重的问她。 "累啊,我可累了,不然怎么会要你抱。\" "" 想问她跟自己在一起累不累,她说累。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喻昭清内心乱做一团,"是吧,你很累,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如果这段感情那么不合适,彼此都在勉强,那我们要不要分开。 想法刚一冒出来,对冉郁那割舍不掉的爱疯狂攻击她内心的柔软。 她立刻就心软了,更加用力搂紧冉郁,不舍得分开一点。 陆筝莱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喻昭清自己都拔不掉,可对冉郁的爱遏制住它不要发芽。 冉郁烦躁的看着肿起来的手,跟喻昭清吐槽说,"我不想输液了,看我手都肿了。" 一只手在眼前晃来晃去,喻昭清一把拍开她的手,"就你这种不遵医嘱的病人,我要是你的主治医师我都把你扔出去了。" "谁敢扔我,我是他们衣食父母好吗,你去问问多少福利都是我帮她们争取的。" "好,我也觉得小冉总很伟大,但能麻烦你自己走路吗,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女朋友这么弱。" "我弱?我很少进医院的好吗?" "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是病人,喻姐,你的嘴能稍微让我三分吗。" 说不过就讨饶,偏偏总爱惹人家 冉郁在医院只住了四天就出院了。 就算只住了四天,她都趁着这个时间段把医院上上下下查了个遍,把盈利数据往前查了三年,包括财务的一些采购流水以及应聘医生的流程,总之哪里痛打哪里,快刀斩乱麻的开了好几个浑水摸鱼的毒瘤,彻彻底底查了一次清账。 每天冉郁病房里的氛围比院长办公室的氛围还要沉重,甚至院长都要亲自早八晚五的过来问候一趟,如坐针毡的陪着冉郁一个个问题理清。 对于某些人来说,一天之中最有期盼的就是喻昭清下班了。 她一来,意味着冉郁今天的工作时间结束,他们也就可以走了。 她的工作想法来的莫名其妙,冉明志被她拖着每天就对付那一堆的文件,眼睛都看出了斗鸡眼,还要配合冉郁当恶人一致对外的管理态度,精神都要崩溃了。 他希望冉郁出院,所有人都希望这尊大佛尽快出院。 "冉郁,你今晚吃药了吗?"喻昭清掀开被子,把果着的冉郁抓起来。 这人洗完澡不喜欢穿睡衣,躺在床上就是光溜溜一条。 刚开始她一点都不习惯,被她搂着时间久一点就会被撩起几分暧昧的情愫,以为她是故意在撩她,后来次数多了她才肯定,冉郁真的就单纯的不喜欢穿衣服,还会卷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睡,像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一样,手里还要抓着一只会发光的小玩偶才能睡。 她发现冉郁怕黑,便在卧室里装了夜灯,但这人就执着的要光源在自己手上。 有时候大清早的一个□□的人捏着发光的玩偶出现在她眼前,她好几次被吓到。 "吃了。"冉郁把被子捞回来,躺在喻昭清的位置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睡哪儿?"喻昭清拿着身体乳站在床边,看冉郁又一次鸠占鹊巢。 她实在太捉摸不定了,今天想睡这边明天想睡另外一边,全凭她心情。 冉郁没有回应,喻昭清了然勾唇,"那我去和不晚睡了,在医院陪你这几天我都没怎么见到她,还有点想她。" 话音刚落,冉郁默默挪了窝。 喻昭清掀开被子,拍她屁股,"要不要抹身体乳。" 冉郁顺势往她怀里挤,伸出手给她,"奖励你好了。" 捉住她的手,喻昭清哼笑,"得寸进尺。" 也不知道奖励谁,为她服务还要硬说是对她的奖励。 "你以为谁都有资格给我抹身体乳吗?" "你是什么很尊贵的金疙瘩吗,人人都要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贝。" "我不是宝贝,但我的确是金疙瘩,喻姐要是有眼光的话抓我紧一点哦。" "那你妹妹的车你赔了吗?" "" 冉郁就没打算赔,何况走了保险,定损完就送去修了。 可能冉望自己都不纠结了,喻昭清还帮她惦记着。 喻姐真的就有当妈的天赋,事无巨细都能记住。 喻昭清将滑腻的半流体在她肌肤上化开,带了掌心的温度,喻昭清在她手臂,锁骨,腰上游走,纤长指尖撩开她的碎发,缓缓向下,细致的把她身体所有地方都涂上身体乳。 浑身冒着热气的冉郁肌肤蒙上一层薄汗,整个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一直到难耐的程度,冉郁猛的伸手揪住喻昭清的睡衣,轻哼一声,"轻点。" 末了还觉得不舒服,咬牙直皱眉,"太重了。" 往后退了些许,喻昭清把她搂进怀里,满眼深情的抚摸她的唇,温柔道,"你怎么那么怕疼。" 明明都没有用力,也没有毫无保留的探入,每次渐入佳境冉郁就忍不住开始讨饶,一整张脸藏在凌乱的发丝下,死死夹着她的腰哼哼唧唧。 冉郁比她还要敏感,稍微一碰就潺潺水流,满脸潮,红风情的看她。 床榻之间,喻昭清总是温柔的,从来不会弄疼她,恰到好处中规中矩的。 不像冉郁,每次要把她逼出眼泪哽咽求她好一会儿她才不使坏。 冉郁浑身脱力的叹了一口气,挺遗憾的,"你技术不行。" 手指太长了,又太瘦,所以不行。 把一身滚烫的人从杂乱的被子里拯救出来,喻昭清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她的胃,忍不住笑了,"我这样还算技术不行?那什么样的技术才能入你的眼?" 怪天气,怪空调,怪心情,也怪她的技术,总之冉老师是不会有问题的。 冉郁轻呼灼气,"可能是我那样的才行。" 喻昭清毫不留情的说,"你那样的也入不了我的眼。" 互相都看不上对方的技术,再爽都要说不行,嘴硬得不行。 "就喜欢玩具呗。" "对啊,用玩具我都不用演。" "喻姐,有没有说过你说话很难听,从小到大百毒不侵吧。" 她的嘴比所有毒药毒性都要强,估计从小不敢舔自己嘴唇,稍有不慎就把自己毒死了。 喻昭清想了想,"没有,因为讲理的时候没人讲得过我。" "不讲理的时候呢?" "我没有不讲理的时候。" "" 第119章 暂停 又不是看小视频还能暂停 给她揉了好一会儿胃, 喻昭清收回手,"冉老师,今晚满意吗?" 冉郁点点头,"一般般吧。" 听她这样说, 喻昭清一时兴起, 掰过她的下巴, 略带挑衅之意,"在医院的时候不是总说我不给你摸吗?你现在起来,我给你摸个够。" 冉郁手都抬不起来了, 懒懒的卷着她几缕青丝在指尖玩弄,"累了。" 喻昭清莞尔一笑, "那睡了?" 嘴上说着要睡了, 喻昭清却也跟着脱掉了睡衣。 冉郁半阖上的眼瞬间就睁开, 不满地蹭蹭她的臂弯, "过分,勾,引我。" 喻昭清亲她的手, 柔声缠绵道, "我自己,动可以吗?" 可以吗? 怎么能拒绝身材这么完美的女朋友。 冉郁扭着腰往床尾滑,喻昭清双脚踩着她的肩膀,"亲我。" 冉郁不亲, 就撑着下巴看她,还使坏的故意朝她挑眉, 没有错过她的万般风情。 她故意的,喻昭清也不恼,抬腿勾着她的脖子猛然用力。 重心不稳的冉郁磕了一下, 不偏不倚刚好亲上。 不仅让她摸,还让她随便亲。 情到深处,冉郁手机响了,喻昭清抬腿脚尖勾起她的下巴,"暂停,去接电话。" 冉郁不听,扭着头躲开她的脚,一本正经的说,"闹钟。" 还暂停,又不是看小视频,还能暂停。 现在就是一场游戏,开局了就不能暂停。 喻昭清抬起媚红的眼,确定是来电,"你的电话。" 冉郁矢口否认,"不是我的。” "我的不是这个铃声,快点,暂停了。"喻昭清眼底恢复几分清明,夹着冉郁的头让她不许动,把手机递给她强迫她接。 这么晚了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事,喻昭清让冉郁分清轻重缓急。 可惜冉郁就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那类人,张嘴咬下去,"没有暂停键。" 喻昭清吃痛,双腿更加用力,有要把她的头夹爆的趋势。"快点。" 腰上整整齐齐两排牙印,随着喻昭清呼吸起伏间还能看出有银丝残留,性感极了。 电话无人接听挂断了,喻昭清也只能作罢,随手一甩,把手机砸冉郁怀里。 冉郁被砸到锁骨,疼麻了,咬牙三指。 喻昭清挺腰,极少三指,很辛苦的坐起来,下一秒被冉郁推了下去。 两个人在这种时刻报复心都异常的重,喻昭清反手一耳光打在冉郁脸上,"出来。" 冉郁狡黠一笑,"哪一根。"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再次响起,冉郁不耐烦了,抓起手机要关机。 下一秒看到备注,她脸色一变,刚才的轻佻尽数敛下。 她想接起电话,但电话已经挂断,接着发过来两张照片。 很模糊的两张照片,待到看清上面的内容,冉郁愣了两秒。 一瞬间大脑飞速运转,思索间突然动作快速的下床,光着脚在床尾绕了一圈。 她很着急,像无头苍蝇一样,极少这般失态。 喻昭清见她表情不对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冉郁就近捞起喻昭清放在椅子上搭配好准备明天穿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出了点事我要出门一趟,你先睡,不用等我了。" 被子在胸前半遮半掩,喻昭清撑起腰身,"嗯?" 对视一秒,冉郁知道喻昭清在等她说是什么事。 眼中一闪而过犹豫,冉郁沉默了几秒,很简单的几个字,"冉望出事了,我过去看看。" 喻昭清没有错过她眼底的犹豫,但听见是冉望的事,她说,"我陪你去吧,这么晚了。" "不用,你把车钥匙给我就行。" "你一个人能搞定吗?" 喻昭清还是不放心冉郁一个人去。 冉郁不想她去的想法很坚定,所以如实说,"她吸毒,越少人知道越好。"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刚才那么犹豫,如果不是她坚持,冉郁还是不会告诉她。 陆筝莱说,冉郁把她和家庭隔得很开,看起来是保护,其实还有另一层的理解。 很突兀的想起陆筝莱说的那些话,加上冉郁下意识的举动,她没有办法不多想。 可冉郁不让她去,她也不能勉强,思索片刻,"可是吸毒" 吸毒是犯法的,如果冉望染上毒品,她这辈子都毁了。 冉郁她会怎么处理的这件事? 无心听喻昭清欲言又止的话,随意扣着衬衫扣子,冉郁套上裤子就准备走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又突然倒回来,"这事比较复杂,你别告诉任何人,我会妥善处理好,这次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 别告诉任何人,想也知道是司繁。 要是让司繁知道了,她的职业摆在那里,性格也不是会徇私枉法的性子,到时候把事情闹大,还涉及集团声誉问题,这种丑闻要是曝光被有心人推波助澜,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谁都收不了场。 "你会怎么处理?"喻昭清鬼使神差的多问了她一句。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当不知道就行。" "吸毒是犯法的。" "你想我当大义灭亲的人吗?我没有那么正义凌然,带她走上这条路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但冉望这辈子才刚刚开始,她快要把自己逼疯了才走到今天离医生一步之遥的位置,我要把让她超越我的机会留下来。" 冉郁的态度就是这样,她会在自己能力所及庇佑冉望,因为那是她的亲人。 第一次,喻昭清见到了她阴暗的一面,无一不在印证陆筝莱的话。 没有触及底线她当然是认真负责的冉老师,触及她的底线,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喻昭清给她递过去腰带,"你快去吧,别耽误了事情。" 冉郁着急忙慌走了,喻昭清也没什么睡意,便下了床准备做点夜宵等冉郁回来吃。 她的胃已经落下病根儿,虽算不上是胃病,但还是要精心养护。 看着锅里沸腾的粥,喻昭清心情复杂。 不得不承认,陆筝莱的确很会攻心,在冉郁面前说会尊重她,转眼又瓦解她对冉郁的信任,把没有选择的选择题交给她,最后问题解决了,而她独善其身。 想来让她们分手不过是陆筝莱第一步安排,后面她会慢慢让冉郁把工作重心变到医院这边的业务上,至于学校的班主任工作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让孟常青解决好的事。 最后冉郁不用承担集团重任,但依然是小冉总,甚至连她这个污点都没有了。 陆筝莱的安排无懈可击,可她算错了,她不是变数,唯一的变数是冉郁。 冉郁的选择决定着这段关系的存在与否。 不过半个小时,家里门铃响了。 不会是冉郁,因为她有密码不会按门铃。 那这么晚了会是谁? 喻昭清想过很多种可能,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冉望。 冉郁出去正在找的冉望。 只见冉望衣衫凌乱脸色青白,脸上出了不少汗,加上不知道从哪儿弄上的污渍和她的头发混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透着一股阴郁,眉眼之间还有尚未散去的狠戾,猛的一看,令人不寒而栗。 喻昭清连忙打开门,"冉望" 本想关心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待喻昭清彻底打开门才发现,冉望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袖,纯棉布料弄得很皱,即使衣服的颜色是藏青色,也能轻易看出来在胸口的位置上有大量的血迹,甚至她苍白的脸上也溅上了几滴。 当刺眼的血迹和血腥味同时袭来,喻昭清瞳孔一缩,大脑的每一个神经末梢都震颤着,带给他不详的预告,"先进来说" 不确定冉望现在是什么情况,喻昭清下意识想报警。 可想到冉郁走之前的态度,她大脑一片空白。 冉望猩红的眼望向喻昭清,机械的提起自己的腿迈进大门。 "需要换鞋吗?"冉望的声音如同生锈一般涩然。 "不用,你先进来。"喻昭清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她穿得太少了,一靠近她都能感受到她浑身肌肉都在颤抖。 喻昭清体贴的调高了屋里空调的温度,伸手想把冉望拉进屋里。 冉望的身体一动不动,在喻昭清拉住她的手之后,突然眼眶一湿,声音哽咽道,"姐,我杀人了。"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此刻宛若雷鸣一般震耳欲聋。 杀人,多么陌生的词汇,对吸毒都没有接触过的喻昭清来说晴天霹雳。 浑身一震,喻昭清下意识的松开手,"什么?" 喻昭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之前冉郁走的时候不是说她吸毒吗? 冉郁是在骗她还是冉望吸毒之后犯了错? 而且冉望用的词是杀人,而不是误杀,她有主观恶意吗? 摆在眼前的疑虑太多,喻昭清强稳住心神,"你杀了谁?" 冉望眼神一瞬变得凶狠,"黄恺。" 眼里没有半点后悔,甚至异常的坚定。 喻昭清感觉冉望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整个人都很亢奋。 四目相对,喻昭清愕然的看着她,"报警了吗?" 冉望不答,反而说,"你也觉得他该死是不是?之前如果不是冉郁拦着,我早就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他那种败类,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的一时冲动,毁了一个天赋异禀,可以推动眼科学发展的天才。" 冉望偏执的认为冉郁是眼科天才,黄恺毁了她唯一的神明。 她人性里有关冉郁的部分就是扭曲和黑暗的,她对黄恺恨之入骨。 喻昭清感觉到她的情绪突然高昂起来,她轻轻拍了一下冉望肩膀,"你先别着急,你姐出去找你了,我把她叫回来,有什么事等她先回来再说。" 先安抚冉望的情绪,以免她再做出偏激的事。 冉望浑身都在发抖,喻昭清几乎是搂着她只撑她不跪下去,"冉望?你自己有没有哪里受伤?" 血腥味太浓了,喻昭清甚至隐隐作呕,她怀疑冉望也受了伤。 喻昭清把冉望带到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想给冉郁打电话。 但一只满是血迹的手横过来,"不要给她打电话。" 冉望脑子里很乱,心跳到了嗓子眼,她的思绪理不清,下意识找到这里。 分不清是想找冉郁和喻昭清,她只是下意识的想躲到这里来。 喻昭清瞳孔一缩,被那只手吓得手机差点没拿稳。 她连忙抽了湿纸巾塞到她手里,"擦擦手。" 不可能不告诉冉郁的,喻昭清坚持说,"肯定要跟你姐说你在这里的,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杀了黄恺,那现在你应该立刻去警局自首,争取自首情节,不然后果很严重。" "我现在心里很乱,给我时间冷静一下。" "没有时间了,冉望。"喻昭清很严肃的问,"你在哪里杀了他?有其他人看到吗?你用什么杀的?报警吧,就算等你姐回来我相信她也会这样做的。" 虽然冉望杀黄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冉郁,冉郁也说过她没有那么正义凌然,可是对方是黄恺,他家里既然能让冉郁曾经为她低头,说明两家背景旗鼓相当,冉家再怎么厉害也做不到让这件事天衣无缝的翻篇,最好的选择不是逃,而是尽量争取宽大处理。 冉望低着头不说话,仇恨再大,她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发生这种事可能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她甚至不知所措,所以第一时间就逃到了这里。 血液里一直有刺激她的暴动因子,她头晕眼花,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冉望喃喃自语,"很多人看到,所有人都看到我杀了他。" 第120章 把刀抵在她脖子上 你恨他吗 她狠狠皱眉, 用力按压着太阳穴,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着。 在她无暇顾及的地方,喻昭清不动声色给冉郁发了信息。 冉郁没找到她,她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跑了出来, 她是真的很害怕。 喻昭清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轻声问, "然后呢?" 并未抬头看喻昭清一眼,冉望低着头似乎在跟自己较劲。 几乎半跪在地上,冉望不敢看喻昭清, 浑身温度高得吓人。 手心一抖,喻昭清也没有将她的忽视放在心上, 而是想起曾经带着喻不晚跟司繁参观禁毒基地时无意间看到的一篇科普文, 她反思自己的大意, 重新给冉望从冰箱里拿了冰水, "喝这个会好受一点。" 冉望接过冰水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缓了一口气,又伸手, "还要。" 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 喻昭清问她,"要不去洗个冷水澡?" 茶几上摆了一瓶又一瓶捏得歪七扭八的矿泉水瓶,冉望只管喝水,不理喻昭清。 眼看冉望一直低着头试图逃避, 喻昭清看出她在拖时间不想去警局,所以顾及她情绪的声音也冷了些许, "冉望,你知道故意杀人罪最高判处死刑吗?" 再怎么厉害的律师团队也不可能给一个故意杀人的人完全脱罪。 冉郁想留给她超越自己的机会,冉望自己毁掉了, 唯一的回头路就是尽快去警局。 冉望被死刑这个字眼刺激,她狠声问喻昭清,"你也想他死不是吗?你如果爱冉郁的话就应该和我站在统一战线,对黄恺恨之入骨,把他剁成肉馅包饺子都不为过!" 刹那间,杀意毫无征兆的扑面而来。 不仅是她危险的气场令喻昭清心口狠狠一颤,她的问题同样把她问住了。 喻昭清愣了愣,"你" 什么叫她爱冉郁的话就应该跟她站在统一战线? 怎么,她们家是有这个传统吗,一个个道德绑架信手拈来。 冉望死死盯着她,"你恨不恨他?" 她好像在找同类一样,一定要问出答案。 喻昭清被她逼的,只能说,"我恨他,但不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冉望听到一半突然笑了,"冉郁也恨他,她也想他死,但她胆小如鼠,就因为黄恺是她曾经的病人她就下不去手,她心不狠,只能背地里给他找点不痛不痒的麻烦,她太蠢了,所以她做不了的,我替她做了。" 越说越有底气,让听的喻昭清有那么一瞬间都在怀疑冉望不是在忏悔,她是在回味。 在她眼里,就算是自己的亲弟弟冉明志,如果确定他和这件事有关系,她都不会放过他。 "所以,我算不算彻彻底底赢了她一次?"人性里最阴暗的一面暴露出来,冉望缓缓摊开手心,竟然是一把做工精致的折叠刀,十多厘米的刀身泛着危险的银光。上面全是血迹,冉望死死握着,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自己的皮肤。 喻昭清现在确定,她精神状态很不正常,说话也没有逻辑。 她不是来找自己的,她是来找冉郁证明自己的,没有任何后悔,全是回味。 冉望举起刀,"我赢了,对不对?" 喻昭清被她手里的刀吓得眉心狠狠一跳,张了张嘴,"冉望你听我说。" 如果说刚在门口的时候她还有点理智,现在回味起来,她血液又开始沸腾了。 喻昭清也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说不害怕是假的。 紧张的恐惧感席卷而来,她不着痕迹的拉开和她的距离,"你别激动,对,你说的没错,你这次赢了她。" 嘴上安抚着冉望,喻昭清背地里准备报警。 冉望好像有察觉到了,在喻昭清面前也不伪装自己乖巧的一面,很敏捷的一把抽走喻昭清的手机,"不是说好听我说的吗?" 喻昭清手里一空,"好,我听你说。" 对喻昭清的安抚置若罔闻,冉望在她面前不停的踱步,"你知道他有多嚣张吗?我明明好好的在吃饭,他看见我在场,竟然肆无忌惮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诋毁冉郁的医术和医德,说她是庸医,说她是废物,她所有的荣誉都是冉家花钱给她买的,她就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蠢货,他毁了她是在替天行道,他后悔当时没有下手重一点把她的手切下来。" 冉望突然对喻昭清厉声低吼,"你说我能忍吗?" 喻昭清准备给她拿医药箱的手一顿,目光闪躲,"嗯?" 递过去的纱布和碘伏被打落,喻昭清掌心出了一层汗,紧张的顺着她来,"不能,你忍不了。" 心底是相信冉望不会伤害自己,可面对她疯狂的样子,她潜意识产生了恐惧。 恐惧的同时又担忧的看向喻不晚的房门,怕她听到动静醒过来。 冉望极度亢奋,如此疯狂的一面要是被喻不晚看到恐怕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不,我忍了。"冉望邪魅一笑,像地狱里的恶魔。 她忍了,当着那么多人她忍了,因为冉郁教她做事要带脑子。 冉郁说的话她听,喻昭清说的话她也听,但这不妨碍她恨黄恺的心。 她痛心疾首冉郁被他弄成残废,这辈子都毁了。 脚下踩到了喻昭清掉落的碘伏,冉望想到了什么,把手上的刀换了一只手,她伸出手很认真的说,"姐,给我上药,好疼。" 一条不太深但是流了不少血的伤口,冉望竟然现在才感觉到疼。 喻昭清弯腰重新捡起碘伏,把她拉到身侧不让她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你继续说,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我一直陪着你。" 冉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喻昭清,"你不会偷偷录音了吧?想录下我亲口承认我的罪证。" "" 毕竟刚她还想报警来着。 一时无言,喻昭清看了一眼电视柜上的家庭摄像头。 从开始喻不晚独立性开始,她偶尔会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但是用摄像头随时关注她的动向,所以根本不需要她大费周章录音,摄像头从冉望进门开始已经记录下她的一言一行。 喻昭清没有解释,而是耐心地说,"不晚睡着了,你这样会吓到她,也会吓到我。所以你小声一点,把你的心里话都告诉我,一会儿等你缓过来了我陪你去警局。" 试图跟她讲道理,用和缓的语气安抚她的暴动。 听见喻不晚的名字,冉望点点头,"哦。" 手里的刀依旧冲着喻昭清,对她信任又不信任,一双充血的眼盯着喻昭清。 她继续说,"我忍了,我忍得很辛苦,我甚至离开了房间去卫生间缓一缓。对不起,姐,我让你失望了,我当时就是想杀死她,所以我去车里拿了刀,我告诉自己,他再得寸进尺就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不然他就一直以为我们是怕他。" 喻昭清简单给她处理了伤口,随后贴上创可贴,"那你最后怎么动手了?" 冉望撩开手臂的衣服,上面有一个微不可察的针孔,"他逼我的,他说我们跟他都是朋友,所以他奖励我的,我知道是什么,我想走。他说他知道我在吸毒,我否认了,他只当我在开玩笑,抓住了我的手。" 黄恺不知道从哪里道听途说她在吸毒,所以很笃定给她毒品就是想让她当众出丑而已。 在一个那么多人的饭局上,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年轻人,黄恺给她难堪。 他对冉郁心有不满,觉得她导致了自己戴上义眼,所以对冉家都很有敌意。 冉望双拳紧握,双目猩红,"我看起来很像会吸毒的疯子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会吸毒,冉郁也是这样想的,一直都在怀疑她。 喻昭清呢,喻昭清也觉得她像是会碰毒品的人吗? 喻昭清甚至迎面接住了冉望情绪激动喷出来的口水,默默用湿纸巾给自己擦了擦脸,实话实说,"不像,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你不会碰毒品的。" 她也不敢碰吧,毕竟冉复垚是对她疏于关心,但不代表他不管她。 冉郁对毒品都是那种排斥的态度,冉家的三个孩子都应该对毒品避之不及。 冉望想了想,"对啊,我很有分寸,那他为什么要怀疑我?" "" 喻昭清又不是黄恺,她哪里有答案,只是试探着朝她伸手,"小望,你乖,先把刀收好好吗?你看你都伤到了自己,你是学医的你也知道,万一" 话还没有说完,冉望一把收回刀,好似现在刀是唯一让她有安全感的东西,"你知道吗,他抓住我的手硬生生扎了进去,当时有多痛,我感觉浑身都像有蚂蚁在爬,视线里的所有都开始模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受得想要打电话叫人,偏偏他就在我眼前晃,他的颈动脉近在咫尺" 冉望拿刀逼近喻昭清的脖子,"就像现在这么近。" 喻昭清退无可退只能任由刀架在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紧紧贴着她的肌肤,仿佛她呼吸弧度稍微大一点刀刃机会划破皮肤,然后刺进颈动脉。 自己的生命被别人握在手中,喻昭清死死蜷紧指尖,被她吓得浑身僵硬,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人的表情太过认真,阴晴不定的眼底折射出癫狂的影子。 喻昭清心底生出恐惧的情绪,谨小慎微的呼吸着,甚至闭上了眼。 这把刀可是刚结束了另一个人的生命,现在还带着他的血贴在她脖子上。 喻昭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强装镇定却依然头皮发麻。 没有跟她硬碰硬,喻昭清忍声道,"然后呢?" 冉望神色莫辨,用很苦恼的语气说,"然后我好像看见了冉郁浑身是血的画面,我烦躁的不行,双手好像不受控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我看到眼前都是血,全是血。" 就像喻昭清说的那样,她是学医的,想要置人于死地轻松就能找到最脆弱的动脉。 不需要多少力气,刀刃精准划破肌肤,不过是转瞬间就能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她就是这样杀掉了黄恺,从回车上拿刀能看出她是预谋的,可后来的发展趋势不由她控制。 一气之下,她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 喻昭清握住她受伤的那只手,艰涩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有一只很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冉望表情依然复杂,迷茫,凶狠 她后悔吗? 她后悔,但更多的是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喻昭清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着渐渐握住她拿刀的手,"真的没事了,听话。" 圈住她的手腕一点点把刀从自己脖子上拿开,整个过程冉望异常的乖顺,就在喻昭清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沉默的冉望偏眸,陡然出声,"这把刀是凶器,你确定要碰吗?" 她想提醒喻昭清别碰,因为会留下指纹。 尚存理智,这么疯狂也是她心底心底的放纵。 这才是她最不为人知的一面,她释放了心里的恶魔,解决了她始终不得其解的困扰。 但喻昭清本身就没打算要碰,只是按下她的手,"我不碰,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起身拿了一身冉郁的衣服出来,还顺势锁了喻不晚的房门,"你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外面很冷,你穿的这么少小心着凉,这些都是你姐的衣服,你跟她身材差不多,应该会合适。" 冉望呆滞的摊开手心,没有动作,也不想去收拾自己。 她在想什么无人知晓,情绪起伏不停间,外力带来的效果褪去,她才真正开始感到迷茫。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0-130 第121章 手铐是她的战利品 你做不到的,我做到…… "来, 先把这个给我。"喻昭清拿了一个透明自封袋,哄着冉望小心翼翼把她手里的刀拿走了。 收走了她的刀,喻昭清把刀拿得很远,不给冉望再有接触凶器的可能。 收拾好一切, 喻昭清有点担心她身上有没有伤, 毕竟她浑身都是血, 于是问,"身上有其他地方受伤吗?或者你现在需要联系谁,我帮你打电话。" 冉望仰头, 眼底一片冰凉,"该联系的你不是都联系了吗?" 她现在只想见冉郁, 不然她也不会第一时间来这里。 即将面对的一切她都没有心理准备, 可是冉郁能给她两分安全感。 冉郁会有办法, 她能解决, 她可是被冉复垚选中的那个人。 "嗯"喻昭清也没否认,不确定现在让她去洗掉血迹是不是在毁灭证据,但她还是拧了一块热毛巾, "擦擦脸, 缓一会儿。" 门铃响了,喻昭清看了一眼冉望,走过去开门。 来的四个人里最前面站的人竟然是司繁,她看到喻昭清, 并没有惊讶,而是说, "姐,我们找冉望,她在你这里吗?" 司繁的话刚说完, 冉望从客厅里走出来,"你们动作真快。" 见到冉望,司繁立刻量出警官证表明身份,公事公办的说,"我是市局刑侦支队重案组的警察,冉望,你因为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被捕,放弃抵抗交出身上所有的危险武器,现在跟我们回警局。" 冉望,冉郁同父异母的妹妹,不然她也不会犯案后第一时间来这里。 喻昭清,冉郁,冉望,几人的关系交织在一起,司繁分出一些余光看向喻昭清。 喻昭清的痛心溢于言表,复杂的眼底还有温柔的心疼。 她们心里都清楚,二十出头的冉望,没有未来可言了。 冉望伸出双手,脸上是冷血的麻木,"我不会抵抗。" 司繁已经举起了手铐准备给冉望戴上,这时候另一边电梯门打开,冉郁回来了。 抬眼就见此情景,她想也没想跨步上前想要阻止,"你们" 司繁提前预判到了她的动作,抬手挡住她,"冉郁,我们已经拿到了确凿的视频证据,包括在场目击证人的笔录,你现在阻拦的举动可能会构成妨碍公务罪,请你三思而后行。" 冉郁和冉望的身份特殊,所以在调查取证的时候她们很注重程序合法。 用最快的速度固定证据,也预料到可能会有意外,司繁才带了这么多人。 "司繁?"冉郁没想到是司繁负责这起案子。 "有什么话回警局说吧。"司繁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执法记录仪,示意她别乱说话。 "冉郁,你冷静一点。"喻昭清也开口提醒她不要冲动。 自知现在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冉郁只能眼睁睁看着冉望被戴上手铐。 清脆的两声之后,冉望沉重的掀开眼皮,突然笑了。 冉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疯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还在笑,你笑什么?"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冉望也没想过藏,所以几乎没有挽救的余地。 故意杀人,冉郁已经得到消息,黄恺当场就确认死亡,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冉望一开始就是想置他于死地,杀了人第一时间是跑,叠满了buff。 "我笑我赢了。"冉望举起手铐,光洁的一面折射出她阴暗的侧颜。 杀了人她是害怕的,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所以她开始享受。 享受从小到大唯一赢冉郁的一次,享受自己杀掉了毁掉她神明的蠢货,享受从现在开始冉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在自己身上,包括冉郁,她会担心自己,她会为自己流泪,为自己奔走。 姐,你做不到的,我做到了。 这一刻,手铐是她的战利品。 看她失去理智的模样,冉郁都被气笑了,"你就这么想赢我?" 如果早知道她想赢的心已经偏执到这种程度 没有如果了 冉望保持了沉默,司繁例行公事的问,"凶器在哪儿?" 案发现场没有找到凶器,冉望把凶器带走了,是一把小刀,她自己随身携带的。 冉望看向喻昭清,微微一笑,"姐,你难道还想包庇我吗,隐藏凶器可是妨碍公务。"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喻昭清身上,她有嘴都说不清的感觉。 "开个玩笑,我知道你也是有分寸的人。" "\" 都这种时候了冉望还有心情开玩笑。 喻昭清折身从房间里拿出用自封袋装的小刀,"在这里,她刚才主动交给我的。" 把刀递给司繁,喻昭清也不知道自己最后的那句话还有没有意义。 冉郁认出来了,那把刀是自己送给她的,"冉望!" 用自己送给她刀杀掉了黄恺,冉望是个疯子,她平时伪装得太好了,实际上内心已经完全扭曲了,偏执又疯狂,破罐子破摔也心甘情愿了。 喻昭清拉过冉郁,小声说了一句,"别着急。" 冉郁被喻昭清抓住手,眼底的森寒尚未散去,"我怎么可能不着急,黄恺现在已经宣布死亡,有人拍到了现场和冉望从后门离开的照片,消息不胫而走,她现在进去就出不来了。" 能感觉到冉郁是真的有点慌了,情绪很激动。 司繁带着冉望走了,冉郁余光看到邻居打开的房门,冷声道,"看什么?" 喻昭清都快拽不住冉郁,她皱眉反手圈住冉郁的脖子跟她凶的那个人道歉,"抱歉打扰到你们了,现在没事了。" 控制住冉郁,喻昭清快速把门关上了。 刚迈出一步的冉郁被喻昭清单手勒脖勾了回来,无情的剥夺了她炸毛的机会。 "喻昭清!" "小声一点!" 喻昭清迎面承接冉郁的怒火,毫不留情的呵斥她闭嘴。 四目相对,冉郁死死咬着后槽牙,怒火无处发泄,捏紧拳头想要发泄在墙上,喻昭清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你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就为了赢我?就为了咽不下那口气?我这个当事人都过去了,她还过不去了?"冉郁刚吼了一声,就被喻昭清捂住了嘴,再也说不了一句话。 "你能不能听我说?" "唔唔" "嗯?" "唔" 被物理剥夺了话语权,喻昭清见她还不服气,掐着她的下巴,"你再吵我扇你信不信?" 冉郁瞪着她,还没开口说话,喻昭清便说,"一定要申请做毒检和精神评估,因为在司法实践中,如果因为吸毒产生幻觉等精神障碍,或者本身有精神疾病,丧失部分辨认能力和自我行为控制时,法院会在量刑时综合案件具体情况,有可能从轻处罚。" 在看到冉望拿刀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可以这样替她争取减刑,让监控录下所有的视频也是提前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有阻止冉望,还故意诱导她把所有事情说出来。 喻昭清条理清晰的跟她分析着现状,"既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警方固定,那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配合警方调查,然后用合法的手段尽量减轻处罚。你在这里着急是没有用的,黄恺确定死亡,那冉望杀人就是既定的事实。" 因为是冉望,事情发生的又很突然,冉郁一时间也失了分寸。 冉郁仰头看着她,"她跟你说她吸毒了?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冉望杀了人第一时间会来这里。 她到底是来找谁的,如果是来找她的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如果是来找喻昭清的,也很不正常,从小那么封闭沉默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跟喻昭清关系走得那么近? 喻昭清如实回答,"就说了黄恺是怎么刺激她的,她情绪很不稳定,我能感觉到她真的很害怕,出了事下意识也是来找你的。" "这是你家,你怎么不说她是来找你的?" "她为什么会找我?" "那她肯定也不可能找我啊,你是没见识过她从小有多讨厌我。" "不知道。" 无心跟她纠结冉望到底是来找谁的,喻昭清把刚才冉望进门后的视频拷贝在电脑上,重新在冉郁面前播放了一遍,"如果冉望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加上黄恺对她的挑衅和刺激,尤其是强行注射毒品,我想法院在判刑时会考虑实际情况从轻处罚。" 虽然全程都在被冉望吓,但是喻昭清还是从她刚才的自述里提取到了关键词。 故意杀人罪高判处死刑,她私心里还是不想冉望这么年轻就 她知道冉郁其实很在意冉望,很希望冉望能做她不能再做的事。 监控视频很长,冉郁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挑过她的下巴看她的脖子,"你脖子没事吧?" 监控画面定格在冉望把刀架在喻昭清脖子上,明显喻昭清当时被吓到了,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好几次冉望动作太大,她退无可退只能硬生生的保持原本的动作。 "没事,我感觉她是不会真的对我动手的。"喻昭清偏过头,洁白的肌肤上只有很浅的一点红痕,有洁癖的她早就用消毒纸巾仔仔细细擦过了被刀碰到的地方,所以时间过去这么久,除了当时冉望太用力刀锋压进去留下的压痕外没有剩下其他痕迹。 冉郁仔细检查确定没事才放下心来,"为什么,她当时状态明显不对,要是情急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是真的有可能弄伤你。我看了那个位置,的确是颈动脉,黄恺是就是被她划破这里失血过多死亡。" 在那种情况下喻昭清还能保持冷静,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 甚至还能分出几分心思关心冉望的有没有受伤,有条不紊的处理伤口安抚情绪。 喻昭清落在鼠标上还算温和的指尖轻挑,稳声溢出一句,"女人的第六感。" "哦,你的第六感还挺准的。"冉郁淡淡掀起眼皮,故意把画面里喻昭清的表情放大,她一次次谨小慎微的吞咽动作里都藏着明显的紧张,连握住冉望拿刀的那只手都在微微发抖。 她不可能没怀疑过冉望会真的对她动手。 被冉郁不留情面的揭穿,喻昭清宛若没有听到一样眉目沉静,"我跟她又没有仇。" 她跟冉望往日无冤今日无仇,这才是真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确实,如果换成我就不一定了,我跟她的仇这辈子都解不开,有机会让我死的话她不可能会手下留情的。" "你觉得她真的恨你吗?我觉得她对你的感情很复杂,恨只占很少一部分。" "不恨我,难道爱我吗?"冉郁不以为然继续看视频,把画面放大分析冉望当时的表情。 反复看了两遍视频,冉郁还是觉得有所遗漏,又重新看了一遍。 在这个过程中,她大脑里一遍遍推演着接下来该用什么方式为冉望争取最轻的处罚,毕竟黄恺是家中最受宠的独子,就这样毫无征兆被人结束了生命,他父母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肯定用尽手段也要争取死刑。 两家再次正面交锋,但冉郁这次不会允许冉望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喻昭清陪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一直都在联系人打电话发消息没有要休息的打算,于是说,"你不用看了,我给你的建议应该是现在最好的办法,鉴于对方黄恺家里肯定会追究到底,所以一定要注意所有的程序都要合法,而且为了稳妥,建议你私底下不要再跟小司接触了,虽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万一被人拿来做文章,也会影响到小司。" 最后一句,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冉郁仔细一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是怕影响到司繁的工作还是单纯的怕有人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第122章 吵架 你没有把我当你家人,你妈妈也没…… 冉郁不着痕迹的压紧唇瓣, 眼底压着雷,但也没说什么,肯定了喻昭清的说法,"这我知道, 回来路上我也看了现场的完整视频和照片, 冉望的精神问题和黄恺挑衅在先是我们唯一的能切入的点, 我已经联系好了集团律师,会提前准备好所有资料,为后续检察院起诉辩护做准备。" 这起案件事实清晰, 人证物证都在,目击证人报警之后把所有的证据都保留得很完整, 甚至案发不过两个小时司繁就上门带走了冉望, 所以调查取证的过程时间不会拖得太长, 加上负责案件的刚好是司繁, 通过她认为干预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所以现在很棘手,每一个选择都要很慎重。 喻昭清给她倒了一杯清茶,轻轻放到她手边, 目光秋水盈盈, "那你刚才那么着急做什么?当着那么多个警察的面,难道你还真的想拦着?" 明明已经想好了对策,但看到冉望被带走还是不可避免的着急。 她甚至想跟着一起去警局,转念一想去了也没用, 司繁把冉望带过去之后肯定就是走询问之类的流程,律师已经过去了, 有什么情况会第一时间同步过来,她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了。 冉郁被她略带责备的语气弄得微微皱眉,放下手里的手机微微提高音量, "我当时的反应有什么问题吗?冉望是杀人了,又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我不着急我难道应该放鞭炮庆祝吗?" 这话语气已经不对了,喻昭清眼里愠色渐浓,"冉郁你给我小声一点,别冲我吼。" 怎么今晚一个二个全都像吃了炸药一样,她安抚都安抚不过来,还被凶了好几次。 冉郁的情绪管理能力今晚异常的差,甚至称得上失态。 曾经冉望在她面前说过,她觉得冉郁无所不能,在手术过程中再紧急的情况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应对,这种平稳的心态在今晚的冉郁身上找不到一点踪影。 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冉郁声音依然没小多少,"我怎么就吼你了,我就是正常说话啊。你心理素质强可以做一个保持理智的旁观者,可我没有办法做到,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因我而起,冉望的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我毁了她,我觉得有负罪感,不可以吗。" 喻昭清没有亲眼目睹黄恺死亡的死亡现场,她是亲眼看到了高清图片的,那一片片血红刺激着人的眼球,只是看照片都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她有负罪感,因为自己没有处理好医患关系,不仅葬送了自己的职业,连带着一个无辜的医生离开了医院,现在冉望又冲动之下杀了黄恺,这一切都跟她有关系,不是吗?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什么叫旁观者?我没有站在冉望的角度帮她想办法吗?" 冉郁脱口而出,"你理解我的心情?你理解的是司繁的心情吧。" 不想司繁的工作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不想她给司繁施加压力。 这番带着恶意的讽刺让喻昭清被挑起了怒火,"你能好好说话吗?" 冉郁摇头,破罐子破摔,"不能,所以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我心里很乱。" 喻昭清怒极反笑,"你就是这么情绪化的人,一遇到事就想意气用事,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听她这样说,冉郁一点都坐不住了,她突然站起来,"自然是没有喻总监这么强的心理素质,你知道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她手臂被针管扎进的视频时我有多心痛吗?所以说句难听的,她杀了黄恺我一点都不觉得她做错了,黄恺那种纨绔子弟,仗着家里父母有钱有权所以为所欲为,藐视一切,这种人不该死吗?上次他挑衅我的时候车祸怎么没撞死他?" 她承认了,她就是心痛,也不觉得冉望做错了。 本质上,黄恺就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是法制社会救了她。 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冉郁脸上有和冉望如出一辙的疯狂。 她想要她冷静,可是她的情绪反而更加激动,好像一下子被点燃了引线。 喻昭清怔怔看着她胡言乱语,觉得她真的不可理喻,"但这不是冉望杀人的理由啊,他犯了错会有法律惩罚他,就像现在冉望犯了错被带走一样,没有人能有权利随便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你没有,冉望也没有,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凌驾于法律之上,冉郁!" 硕大的客厅里,两人一个站在桌前,一个坐在椅子上。 最后喻昭清那直呼全名的两个字好似一只无形的手,义正严辞的把她的灵魂拖出来一从头到尾的审判一遍,告诉她应该要报以怎样宽容的态度,即使是被欺辱到追着杀的程度也要体面大度的说没有关系。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恐怕都做不到的宽容,喻昭清竟然要在光鲜亮丽权势之家的教育理念下长大的她报以宽容的态度,冉郁觉得喻昭清才更像是不可理喻的旁观者。 情绪滋生出成长背景塑造隐藏在三观里的分歧,冉郁轻呵一声,"喻昭清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用嘴上说谁不会?我以前比你,比司繁更坚定的维护法律尊严,也竭尽全力尊重每一个生命个体,但现实是怎么回馈我的,我连想要维护的那一点点公平都做不到。现在我成了受害者了,你倒冠冕堂皇跟我讲起法律和宽容来了,黄恺拿刀追着我杀的时候怎么没人替我发声。" 喻昭清微仰着头,随意用橡皮筋扎起来的卷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脸颊边,温润的眉眼之间有散不开的寒霜,"你不觉得你很荒唐吗,我那个时候认识你吗,我是那次医闹事件的既得利益者吗?你现在来指责我没替你发声,你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你现在真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嘴脸,你说这种话真的是一个站在三尺讲台上的老师应该说出来的话吗?你还曾经是医生,将治病救人奉为真理的医生!" 喻昭清比冉郁更加清醒,完全不被她的逻辑带进去。 冉郁就是受过滔天委屈的孩子,一直憋在心里,雪团并不会消融,反而会越滚越大,现在突然有了宣泄的契机,所以不管不顾一股脑都倒在她身上来了,抓住一点点细节就无限放大。 她可以包容她的负面情绪,也同样为她的过去感到惋惜,但冉郁真的已经不讲道理了,明明大脑里已经对这件事理出了最优解,但她还是要找一个宣泄口发泄自己此刻心里的负罪感,曾经的不甘心,对黄恺的痛恨,无限交织,捂着耳朵像炮仗一样,一句话不对就点燃了她心里的雷。 镜子 照照她的样子 冉郁大概是早就崩溃过了,原本她熨烫好的衬衫被她弄得有些湿,她解开了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露出胸口红温的肌肤,当她那双狭长的眼不笑时就显得异常的凌厉,整个人看起来阴郁极了。 "医生老师就该立地成佛普度众生吗?"冉郁现在听到这些词汇就觉得心烦意乱,尤其想到是司繁带走的冉望,她看向喻昭清的眼眸里泛着血红,"事情没有落在你头上你当然可以圣母心泛滥,但被他毁掉的是我,我们现在不是恋人吗?你都没有一点点跟我一样的愤慨吗?" 她觉得很生气,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喻昭清竟然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不能这样想,不能这样做,不能有一点情绪,什么都不能! "你知道我为了能留在医院付出了多少吗?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医生吗?你知道我一年能做多少台国内几乎没有人能做的高难度手术吗?我才多少岁?在我这个年纪有多少人能达到我的高度?我对得起我手里的每一个病人,公益手术和会诊我做的少吗?黄恺应该庆幸我有医德,不然他能安然无恙的嚣张到现在?" 字字泣血,她藏在心底的声音破喉而出。 她的声音几近哽咽,藏了那么久的不甘和恨意肆无忌惮的展露在喻昭清面前。 所有人都看错她了,她没有那么大度,她永远没有办法和那一场意外和解。 喻昭清被她吼得表情愕然,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沉声道,"没有跟你有同样的想法就是圣母心吗?冉郁,我们可以就事论事吗?你们家的人为什么总是想道德绑架我?" 陆筝莱说她要是心疼冉郁就跟她分开。 冉望说她要是够爱冉郁就应该同样对黄恺恨之入骨。 冉郁现在说她们是恋人她就应该表现出同样的愤慨。 喻昭清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就圣母心了,她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是在同情黄恺,她只是站在一个冷静理智的角度把这件事对冉望有利最大化的处理想法告诉冉郁。而且,她的确没有办法苟同冉郁支持冉望杀了黄恺的观点,即使是她情绪崩溃之下脱口而出的一句气话。 虽是怒火攻心,但冉郁依然捕捉到了喻昭清话里的一个关键词,"又是我们家是吧?说半天我跟你永远不是一家的对不对?那谁跟你是一家的?袁书桉吗!" 喻昭清不止一次说过"你们家"之类的词汇,硬生生把这段关系逼出来无情的距离。 可是喻昭清为了能和袁书桉成为一家人甚至疯狂到生下了一个孩子,到了她这里就是一直在默认她们不是一家人,哪怕她早就已经搬过来跟她住在一起了,她们也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而已。 那她算什么,算生不逢时的舔狗吗? 本就情绪被逼到了极点,此时的袁书桉这个名字更像是火上浇油。 喻昭清忍无可忍,拧眉猛地站起来,"是我不愿意跟你当一家人的吗?当初隐瞒身份打算一辈子不让我跟冉家接触的人是谁?今晚你着急忙慌打算出去刚开始打算告诉我实话了吗?" 冉郁开始翻旧账,喻昭清也不敢落后。 她一指戳中冉郁的胸口,一字一句,"你没有把我当你家人,你妈妈也没有。" 陆筝莱一再的轻视和为难她永远都忘不掉,已经扎进她心里成了一根刺,而这根刺在某一个瞬间会刺激着喻昭清的神经,毫不犹豫变成一把利刃扔向冉郁。 她没有自己的自尊吗? 陆筝莱凭什么那样践踏她的尊严,就因为她低了她们这些上层人一等吗? 她怎么敢自称跟冉郁是一家人,那可是家族企业遍地开花的小冉总,不止渝阳,她走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一张受人尊重的通行证,去学校当老师不过是体验生活而已。 这段感情一开始就不是纯粹的一见钟情谁爱上了谁,所以谁都不要说谁伟光正。 她的动作带起些许寒风,气场里戳中她心口的指尖好似有抵御不了的重量,冉郁不由得后退一步,"跟我妈又有什么关系?" "那跟袁书桉又有什么关系?" 气氛一度降至冰点,冉郁被戳得心窝子疼,心理和物理双重意义。 冉郁捂着心口,合理怀疑喻昭清在报复她。 抬眼瞪了她一眼,冉郁讽刺一句,"舍不得她被说一句是吧?" 一提袁书桉就坐不住了,半点藏不住的怒意直逼她而来。 喻昭清真想抽胡言乱语的冉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冉郁!" 追她的时候说一点都不在意袁书桉,现在却用袁书桉来羞辱她。 越是亲近的两人,情绪上头越知道往哪里扎最疼。 冉郁阴沉着脸,"干什么?" 迎面而上,喻昭清用行动告诉了她自己要做什么。 第123章 来找她 干什么? 陆筝莱的那张名片喻昭清直接甩在冉郁的脸上, "我们已经是新的开始了,那是我的过去,如果你不能接受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我?我跟袁书桉是不欢而散,但那不是你可以用来羞辱我的理由!" 早就应该知道的, 冉郁嘴上不在意, 心里说不定多膈应。 但选择了她不应该接受她的全部吗, 就像冉郁的家庭对她而言是那样的水深火热,她既然选择了她,就对她的一切全盘接受。 名片不偏不倚砸在冉郁的脸上, 她下意识伸手,没有接住。 在她弯腰捡名片的时候, 喻昭清紧接着说, "冉郁, 请你自己回去跟你妈妈搞清楚我刚才为什么要提她。你们一家人都在道德绑架我, 我爱你就应该跟你分开,我爱你就应该跟你一起对我连见都没见过一面的男人恨之入骨,你在乎冉望, 就随便把情绪发泄在我身上吗?" 站在喻昭清的角度她没有说错, 但站在冉郁的角度她对黄恺的恨也能理解。 受害者就是有权利用最阴暗的态度对待加害者。 不过此时受害者加害者的身份已经模糊了,纠结有没有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我妈说了什么?" "自己去问好了。" 卧室里的喻不晚被外面吵架的声音,醒来之后又打不开门,下意识开始找喻昭清。 喻不晚哭着喊妈妈, 喻昭清也不想再跟冉郁吵,冷笑留下一句, "几百年前的套路了,有意思吗?" 冉郁捡起来看了一眼,的确是陆筝莱的名片。 原来那天在医院外面喻昭清哭是因为当时跟陆筝莱聊过。 冉郁叫住她,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喻昭清头也不回,"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妈让我跟你分手。" "" 这话堵得冉郁哑口无言,喻昭清推开门之前说"我当时被那样羞辱,我有要求你感同身受吗?" 没有,她甚至都没有准备告诉冉郁。 因为冉郁本来就跟父母关系紧张,她也没想过要分手。 推开卧室的门,喻不晚抓着司繁给她买的小狗玩偶的耳朵,努力想打开房门,但是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喻昭清还插上了钥匙,喻不晚试了好久都打不开,叫妈妈也没人回答,只能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顿时害怕得急哭了。 "妈妈,你去哪儿了。"喻不晚哭得满脸通红,没有安全感急切的想要喻昭清抱。 "嗯,宝贝,吵醒你了是不是。"喻昭清蹲下身子把喻不晚抱进怀里,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轻声哄着,"妈妈就在外面,没走呢" 喻不晚终于见到了喻昭清,于是更加放开声音嚎啕大哭,一颗颗眼泪砸进喻昭清颈间,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妈妈,我刚才叫你你都不回答我,为什么啊~" 一觉睡醒感觉被抛弃了,还出不了门,说不出来的害怕。 她一哭喻昭清觉得自己心都软了,连忙说,"刚刚没有听到,对不起啊不晚。" 喻不晚紧紧搂住喻昭清的脖子,"那你是在跟冉老师吵架吗?我刚刚听到了冉老师的声音了。" 话音刚落,外面房门不轻不重合上的声音传进来。 很明显,是冉郁走了。 喻昭清眼眶一酸,紧紧抱着喻不晚,"就是一点小矛盾。" 从她知道冉郁隐瞒身份开口,注定有一场架要吵的。 两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根刺,平时没什么感觉,一刺激的疼痛难忍。 喻不晚的眼泪把喻昭清领口的一片都沁湿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冉老师是走了吗?" 把喻不晚抱起来放到腿上,喻昭清坐回她的床边,心绪复杂,"嗯,她还有点事要去处理,所以走了。" 今晚一走,估计短时间内她不会再回来了。 "那她生气了就不回来了吗?" "明天我还能在学校见到她吗?" "妈妈,为什么要吵架呢?" 小家伙想知道的事有点多了。 喻昭清现在没心情跟她解释太多,就拍着喻不晚的后背,哄她睡觉,"乖了,明天还要上课,快睡了。" 冉郁估计去警局了,她还是要亲自去才会放心。 冉望对她的感情扭曲又偏执,冉郁对她的感情更多的却是惺惺相惜。因为她能在冉望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放纵她对自己的攀比,血缘关系并没有让她们对对方有太多感情。 \"那你今晚能陪我一起睡吗?"喻不晚刚才被吓到了,有点离不开妈妈。 "好,妈妈今晚陪你睡。"喻昭清欣然应允,掀开被子陪她躺了进去。 喻不晚揪着妈妈衣领,在她怀里滚了一圈,"妈妈你哭了吗?" 她看到了妈妈通红的眼眶,也不肯看她。 从她有记忆开始,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哭。 喻昭清给她盖好被子,视线有点偏移,"睡觉了宝贝。" 喻不晚原本是把小狗抱在她和妈妈之间的,见到这样,揪着小狗的耳朵换了个方向,给小狗玩偶盖好被子,随后挤到喻昭清的怀里,学着喻昭清平时哄她睡觉的动作拍着她的手臂,"那我哄你睡吧妈妈。" 喻昭清没什么睡意,但想把她先哄睡了,所以顺从的说,"好。" 学校教师办公室 放学时间到了,每个班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办公室里的老师也开始陆陆续续下班。 "冉老师,下班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哦。谢谢你的奶茶,很好喝。" \"你看你每次都这么破费,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对啊,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你没必要每次都这么客气。" 冉老师今天中午又大手一挥请办公室老师吃饭,下午还请喝奶茶。 办公室的同事们早就知道她不仅家境殷实,为人处事还特别的大方,跟她一个办公室福利待遇明显区别于其他老师,不仅喜欢请吃饭,还喜欢送小礼物,这不,她不知道是碰到什么好事了,这个星期都在请吃饭。 就因为她早上没来得及赶过来,帮她在校门口值班就被送了一套化妆品,见她去开会了所以顺手帮她带了午饭,她转手就大方的送了上千块超市购物卡,客气程度令人受宠若惊。 办公室还有人打趣说冉老师最近估计是碰到什么好事了,所以心情好,花钱也不手软。 听见声音的冉郁从一堆学生作业本里抬起头,扯唇淡声道,"应该的,你们之前对我那么照顾,教我那么多东西,请你们喝点奶茶也是应该的。别不好意思,我在她们家有会员,所以点奶茶都很便宜,你们随便喝,别有心理负担。" "那行,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也早点下班吧。" "好。" 嘴上答应得漫不经心,实际上等到办公室里的人都走空了,冉郁也没有要走的打算,继续埋首于办公室里的学生作业和班主任日志里,笔杆子都快写冒烟儿了。 最近一周心思都在冉望的事情上,对学校的工作没有那么走心,她落下了好几天日志没写。 一直到外面走廊响起浅浅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直到一道清风明月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喻昭清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对于冉郁来说。 门口那道阴影不断缩短,最后彻底笼罩着冉郁,无声的站在她身侧。 冉郁随意叠在一起双腿晃悠的脚尖一顿,看了一眼手机里接送室反馈的学生离校情况,她班上所有的学生都被家长接走了,包括喻不晚。 视线里那瓷白的脚腕在群摆之间安分的并肩而立,喻昭清穿的是自己之前过年送给她的那双银色高跟鞋,搭配她那两条完美的长腿,漂亮得风情,算是物尽其用。 思绪分离些许,冉郁继续将手里的笔转出花样,头也没抬,不冷不热的开口,"干什么?" 她这个态度让来的人不禁微微皱眉,强压着情绪,声音是很紧绷的柔情,"来问问你冉望的事怎么样了,我之前问小司,她说不太方便透露案件具体情况。" 冉郁没说话,低着头继续写手里的日志。 她的字依旧没什么进度,以前还会因为喻昭清的吐槽而去练字,后来练了好久也收效甚微,索性就不练了,就继续保持以前的草书状态。 喻昭清的字写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不还是得用她签字的手帮自己写班主任日志。 因为冉郁的无视,两人无声的对峙着,喻昭清静静看着她写草书。 字迹越来越飘逸,越来越难看,最后已经到了不堪入目的程度。 上次的不欢而散,显然冉郁还在生气,不然也不会一直没有回去。 显然,冉大小姐也有自己的傲气。 喻昭清不想跟她玩这种冷战的游戏,她又一次开口,"我看现在网上都搜不到跟这件事有关的消息,冉望现在还好吗。" 这件事一开始热度就不大,冉复垚的反应速度很快,没等发酵就被压下去了。 前几天特意搜还能搜到,这两天已经彻底没了。 从案发到现在过去一周多了,在这期间冉郁都没回去,喻昭清也没机会问她。 沉默 喻昭清受不了她这个态度,微微翘起鞋尖,缓缓压在她的鞋面上。 冉郁吃痛,但没有抽回自己的脚,若无其事的硬扛着,"嗯,网上的消息会影响到集团声誉,所以公关部全都压下来了,黄恺父母那边也不敢推波助澜,因为黄恺不干净,私底下玩的很花,跟情色交易还有关系。" 因为是独生子,又出过医疗事故装上了义眼,所以父母更加的宠溺这个独生子。 回国之后短短几个月因为没事做干了不少找刺激的事,父母给他处理了很多烂摊子。 "原来是这样。"应了一声,喻昭清这才收回了腿,"那冉望呢?" 冉郁将手里的文件翻了一页,转笔的频率更快了,"她现在在看守所收押,故意杀人的犯罪事实清楚,动机合理,现有的所有证据都形成了证据链,侦查阶段基本结束了,估计过不了多久等司繁把人证物证梳理清楚就移交检察院了。"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态度很生疏,好似在聊工作的陌生人。 一问一答,冉郁的表情一直都很漠然。 喻昭清扶着包带的手微不可察的收紧,"那精神鉴定和毒检结果怎么样?" 实在无法再在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笔上,冉郁这才抬眼看向喻昭清,眼睫微动,只煽动万千青丝的一缕,"做了,结果对我们很有利,所以黄恺家属情绪很大,不要道歉也不要补偿,完全没有签谅解书的可能,因为冉望提前准备刀的行为带有主观恶意预谋的性质,他们什么都不要,就强烈要求死刑还他们儿子公道。" 原本冉家是准备赔偿或者其他条件补偿,但黄恺家又不缺钱,两家的梁子早就结下了,能保持场面功夫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冉望更是直接把人杀了,所以就算判冉望死刑也平息不了怒气,所以也没有继续热脸贴冷屁股的必要。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冉郁拧开杯子喝了一口水,冷声讥讽,"也不知道在他们眼里什么才算公道,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他追着人杀的时候就是还小不懂事,现在轮到他了就是泯灭人性令人发指了。" 冉复垚还想道歉赔偿争取谅解,但找了中间人也没谈拢。 她没支持也没反对,想也知道对方不可能这么善罢甘休。 冉郁喝着水精准吐槽,眼尖的喻昭清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之前特意装了药留给她的那个保温杯,小小的一只捏在手心里,她之后问她要过,但冉郁说不小心弄掉了,现在看来是据为己有用来当自己的水杯了。 第124章 我请你吃饭? 你会给你女朋友面子的对…… 起身给自己倒水, 顺手用一次性纸杯给喻昭清倒了一杯茶。 毕竟在学校是学生家长和老师的身份,不能太过怠慢。 冉郁越这样想,这样做,喻昭清眼底的暗色就越深。 桌面上那杯茶冒着热气, 喻昭清不接, 很自然的抽走冉郁手里的保温杯。 冉郁喝的是中药, 一口下去一路苦到了心里,不由的拧起眉头,"好苦。" 慢悠悠的望自己嘴里塞了一颗糖, 冉郁坐回座位上,没吭声, 但嘴角默默上扬。 谁让喻昭清抢食 "我也要吃糖。" "没有了。" "" 冉郁拉开抽屉, 里面都是一堆堆作业本和没收的违禁品。 她绝对还私藏了糖果, 就是不愿意分享, 想看她出糗。 既然她自私的不愿意分享,喻昭清也不肯服软,硬生生挺着不喝那杯茶。 缓了好一会儿, 喻昭清生硬的开口, "冉望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从金枝玉叶的冉家二小姐一朝变成双手戴上镣铐的杀人犯,从天堂眨眼落到地狱,这个变故肯定会给她的心里造成极大的落差,加上还被强制性注射了毒品, 很难不令人担忧。 冉郁揉了揉眉心,很是头疼, "不怎么样,她也算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生活里处处都有人照顾, 现在在看守所里她一点都不适应,就算找人关照了她也越来越沉默,一整天都不愿意说两句话,拒绝和外界沟通,律师也不见,只愿意见我。" 但冉郁不知道怎么面对冉望,所以即便她要求律师转达想见她的请求,她也以忙作为理由婉拒了,只让律师带话让她放心,冉家不会放弃她的。 冉家不会放弃你,落入冉望耳朵里就成了我不会放弃你。 喻昭清也觉得很痛心,"所以她当时是真的有精神问题所以丧失自我控制能力?" 不然为什么鉴定结果会对冉望这边有利。 第三方鉴定机构因为这起案件双方地位都不凡,所以公平性不容置疑。 "她长期食用让精神亢奋的违禁品,当时又被注射了毒品,她在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我会让律师主张她当时是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情况辩护,虽然不可能不负刑事责任,但也不会是死刑。" "哦哦。" 三言两语把冉望的事情说清楚了,冉郁和喻昭清之间就又剩下了沉默。 喻昭清来了这么久,两人谁也没有提那晚上的事,也都默契的没人说道歉之类的话,就这样若无其事的一起翻过了那篇,也把情绪一同掩埋。 安静了好几分钟,喻昭清见她没再写日志,所以主动开口,"准备下班了吗?" 她在校门口接到喻不晚之后等了十多分钟都没等到冉郁出来她才进来的,进来也聊了大概二十分钟了,还不准备下班吗? 冉郁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想到一会儿的晚宴,没有丝毫犹豫的说,"我请你吃饭?" 此话一出,冉郁明显感觉到后背吹过来的风都凉嗖嗖的。 估计是有人走的时候忘记关窗户了,所以外面的风吹了进来。 冉郁准备起身关窗户,喻昭清却微眯着眼,淡声道,"这么生疏?" 请你吃饭 她们之间已经变成了一起吃顿都要说谁请谁吃饭了吗? 难道她跟冉郁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一时兴起请别人吃饭的人一样了? 喻昭清知道,她经常请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偶尔也还会请家长吃饭。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所不妥,冉郁重新说,"邀请你共进晚餐。" 她起身套上皮衣,"坐你车,我骑自行车来的。" 喻昭清递过去车钥匙,"你开?" "我不开。" "那吃什么。" "随便。" 四目相对,彼此之间不管是物理还是心理都带着一些距离。 咫尺之涯,冉郁单手插兜在手机上订位置,说到随便,她转移话题问起喻不晚,"随便呢?" 喻昭清走在她前面一米的距离里,"在旁边的书店里,和她朋友一起。" 冉郁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哦。" 两人刚踏出办公室的门,迎面碰上回来的孟常青。 孟常青率先看到冉郁,提前给她打招呼,"冉老师下班了啊。" 说完,这才看向走在冉郁前面的喻昭清,微微一笑,"喻小姐。" 喻昭清眉心微动,"嗯,孟总好。" 视线并未在喻昭清身上停留太久,孟常青对冉郁说,"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随便的一件纯白T恤,外面套了一件棕色皮衣,挺酷的,就是不太保暖。 虽然是长辈的关心,但这话在这种场景说起,尤其是喻昭清还在,怪怪的。 喻昭清闻言微微回身,眼底分明拢着流转不停的黯然,就这么静静看着冉郁和孟常青,无形中涌动着酸涩的点点星芒。 意识到了不对劲,冉郁下意识敛回些许目光,落在喻昭清身上。 三人的站位实在有点诡异,比在医院的时候还要诡异,让人有一种要凉凉的感觉。 冉郁经过了喻姐的耳提面命之后也学乖了,不自然的将手机揣回兜里,有点生硬地语气说,"啊不冷的,办公室里不是有空调吗,现在出来了走不了多久就到车上了,我一点都不冷,谢谢孟阿姨关心。" 孟常青笑意分明,指了指她的皮衣,"你开了车吗?早上我还看你骑自行车来的,那么冷,年轻真好,这么抗寒。" 挺大一学校的校长,整天日理万机的还有空管小小一班主任上班的交通工具。 孟校长真的很体恤员工,一直都是,之前还能在硕大的操场精准找到身体不适的冉老师。 顶着喻昭清灼然的视线,冉郁拢了拢衣襟,默默给自己戴上鸭舌帽,"我坐她的车回去,倒也不是抗寒,单纯的骑车太累了,剧烈运动会产生热量,我还觉得有点热。" 孟常青伸手给她摆正帽檐,"反正你的爱好都挺特别的,但再怎么玩也要注意保暖,记得按时吃药,小心又住进医院里。" 孟常青语气里有包容的宠溺,不单单是长辈对晚辈之间的关爱。 喻昭清还在这里,她尚未将她这个正牌女友放在眼里。 冉郁身边人的人都不怎么把她这个女朋友放在眼里,陆筝莱,孟常青,甚至冉复垚更是不屑于跟她见面,冉郁提出的一起吃顿饭都被拒绝了。 看着她们如此亲昵的动作,喻昭清眼底有淡淡的无奈。 目光勾勒着孟常青的轮廓,喻昭清突兀的低笑,朝冉郁勾勾手,"过来。" 冉郁正如芒刺背着,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冉郁还是往她那边迈了两步,借机和孟常青的拉开了一点距离。 "怎么了?" "孟总说的对。"喻昭清从包里抽出一条丝巾,甩手绕过冉郁的脖子,嗔怪的语气,"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这么大的风穿这么少,着凉怎么办?" 媚眼如丝,喻昭清微微挑起浅怒,比起责备,更像是打情骂俏。 如此亲昵的动作,冉郁本来还有点受宠若惊,心里喷涌出暖流,"我的错,我肯定以后注意,不让你担心。" 好像吵了一架,喻姐变温柔了不少。 没几秒冉郁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直到空气里汲取的氧气越来越少,喻昭清的丝巾绕着脖子给她系围巾的力道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紧 越来越紧 冉郁脸上渐渐红温了,瞳孔里也染上红血丝,愕然的看着喻昭清。 喻昭清一边给她系围巾一边面不改色的用力,偏偏脸上还挂着温柔的大笑,"听话才乖,以后跟司警官学学好吗?" 听老婆的话会顺风顺水,昭昭如愿。 氧气越来越稀薄,偏偏又在孟常青面前,她只能硬着头皮配合着揽过喻昭清的腰,对她说,"嗯的" 说罢,冉郁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孟阿姨,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你也早点下班回去休息。" 再不走她要被勒死了 孟常青可能还不知道,喻昭清这女人向来都是玩真的。 对于她们当众的打情骂俏,孟常青俨然看透一切,脸上不可控的布满冷然。 但她知道自己和冉冉之间的距离,只能艰涩的承下所有,"好,明天见。" 能在工作时间看到冉郁她就应该知足了,她没有身份,感情也见不得光。 本以为被束缚的冉冉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至少没有爱上别人她就心安了,可是她认识了喻昭清,一个名不经传的普通人,她说自己爱上了她,自那之后,她唯一能紧握的那一根玄线也断了。 孟常青清楚自己没有机会,所以私心里她宁愿冉冉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孤独终老也罢。 可是现在,她只能给自己见不得人的爱留最后一丝体面。 她也卑劣的从中作梗想让她们生出嫌隙过,但现实告诉她,冉郁这份感情是认真的,即使不被所有人认可,即使地位的差距那么大,即使隐瞒身份也要放下身段,主动争取机会。 冉冉很好,她一直都好,只可惜不能属于自己。 等到下了楼梯,冉郁一把解开脖子上的丝巾,脸上的红是还没缓过来的红。 憋了一肚子气的冉郁想扔给喻昭清,但丝巾上全是喻昭清的味道,是她贴身的那种香味,冉郁犹豫两秒还是没舍得还,气得往兜里一揣加快脚步。 在楼梯上穿着高跟鞋的喻昭清肯定是追不上冉郁的,两人的距离渐渐拉开。 随手扶着扶梯,喻昭清略微提高音量对冉郁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说,"栀韫让我叫你一起吃饭,她刚落地,马上就到了。" 喻栀韫去做了一个恋爱观察类的常驻,出差了半个多月,今天才回来。 很久没见了想一起见面吃顿饭是主要原因,特意想叫上冉郁无非就是知道了冉望的事,又从喻昭清只言片语中知道她们吵架了,想在她们中间调和一下。 冉郁头也不回,下了楼拐个弯儿去骑自己的自行车。 "冉郁,你不去吗?" "让开。" 喻昭清也不追她,就站在她的必经之路等她过来。 戴上墨镜的冉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话也是言简意赅,冷酷极了。 同样的位置,喻昭清上次就是在这里拦着她因为喻不晚的事跟她表达感谢。 那个时候还没在一起,现在同样的姿势两人都快分了。 喻昭清不让,冉郁故意对她视而不见,脚一蹬作势要走,"不想去。" 说不去就不去,冉郁可不是什么有守约原则的人。 两人气场碰撞上,冉郁绕不开她,如果要走就必然会撞到她。 显然喻昭清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她淡淡抬起下巴,似乎笃定冉郁不敢走。 冉郁被激起了胜负欲,真的用力一蹬。 轮胎不过滚过一圈,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冉郁在距离喻昭清鞋尖两厘米的地方停下。 喻昭清赌赢了,冉郁舍不得。 不是不敢,是舍不得。 冉郁冷着脸,"不晚妈妈,今天请吃饭的名额没轮到你,下次再约。" 喻昭清指尖搭上她的手背,"不用你请,我邀请你。" 指尖若有似无的在她血管上轻点着,一下又一下,好像敲在了心里。 但这样的求饶方式似乎并没有什么诚意。 毕竟她的脖子上红了一圈,一看就经受了非人的凌辱。 冉郁虽是满脸冷淡的不悦,但却没有收回手,"你邀请我我就要去?你不知道我们家是什么身份吗,你以为你是谁需要我这么给你面子?" 你们家,喻昭清曾经点燃怒火的一点星火。 其实,喻昭清记仇,冉郁比她还记仇。 喻昭清眼波中似有潋滟水光,"我是你女朋友。" 她赌气说出难听刺耳的话,被喻昭清这几个字轻易化解。 闻言,冉郁眉梢微挑,"你说什么?" 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以她的脾气,那句刺激性十足的话对她而言是受不了的羞辱。 喻昭清捏起她的无名指,撩人的抚摸着,温热的指尖偶尔将她指节圈住,偶尔上下游走。 偏偏与此同时,喻昭清一直盈盈看着她,"你会给你女朋友面子的,对吗?" 冉郁是再高贵的上位者,也会给她女朋友面子的。 第125章 我是你老婆 我跟你是一家的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两句话轻松化解, 冉郁不动声色的咬紧后槽牙,"没听清?" 第一个问句是讶异,第二个纯粹是故意的。 小小的报复心,就想听清冷如玉的高岭之花放下身段哄她。 喻昭清也知道她是故意的, 轻微的闷笑克制的从喉间溢出来, "我是你老婆。" 冉郁深吸一口气, 墨镜之下的眼里小小的雀跃了一下,嘴上却淡淡一句,"哦。"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喻昭清就擅长就这样拿捏人心。 关键冉郁的确对这种训狗式恋爱没有抵抗力。 "那走吧?"喻昭清想拉她的手。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去。"冉郁缩手躲开了。 最后的倔强, 是不跟她坐一辆车过去。 手里落了空, 喻昭清表情一僵, "还挺远的, 你骑过去很累。" "我习惯了不会累,你们堵车说不定还没有我快。" "冉郁?" "不然你们姐妹聚,我回家了。" 冉郁抬了抬下巴, 青丝横过眉骨, 又冷又艳,美极了。 最终,喻昭清也不想勉强她,把位置发给她后看着她骑车去。 她身材比例很好, 休闲裤衬得两条腿很长,墨镜遮住她极其美艳的眉眼, 两片薄唇看起来特别性感,长发肆意随风飘扬,像自由生长的一棵白杨树, 向上而生,浪漫至死不渝的魅力。 真的虽出身不凡,但她真的物欲很低,也没什么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能一身华丽出入高级宴会,也能云淡风轻坐在男性居多的会议室里对一堆繁复的数字侃侃而谈,在这之外,又能做到穿着一身休闲装骑自行车上下班,不背动辄五六位数的名牌包,也不追求什么名牌,吃穿用度都很随和,只讲究一个清爽干净,完全看不出来她是这座城市地标建筑里冉家的大小姐。 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啊,能跟鱼龙混杂的医院病人打交道,也能用能力让质疑她的学生家长心服口服,她本身磁场很强,出众的五官不过是锦上添花。 大概基因的确先天决定的一些东西,冉复垚和陆筝莱除去权势和地位之外的各方面的条件都属于人中龙凤的存在,所以她们结合生下来的冉郁基因里就决定了她的优质。在那样高压的畸形家庭关系里没有出现心理疾病,还扛住压力硬生生梦想和现实两手抓,从一众出类拔萃的精英里一路杀到领头的位置。 冉郁,如果不是你人生的不如意,我连认识你的资格都没有。 被你爱上,我该是何其的幸运。 所以,高傲的我会为你低下头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爱下去 等冉郁好不容易骑到的时候,喻昭清和喻不晚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喻昭清怕喻不晚着凉,所以就提前进去了。 根据喻昭清发过来的包厢号,冉郁满头大汗的推开包厢门,"久等了。" 她骑了快二十分钟,喻昭清递过去湿纸巾,"我们也没到多久,刚点完菜。" 接过纸巾随意擦了擦头上的汗,冉郁看到了喻栀韫旁边坐着的洗餐具的司繁,她微挑了眉梢,还有点意外,"司警官跟我同桌吃饭啊,不用跟我避嫌了吗?" 那晚上跟喻昭清吵架之后她去了警局,当时她想找司繁问问案件的情况,但她一直都没有出来见她,后来叫来了局长,她也以拿尸检报告为由拒绝了跟她单独见面。 后面连了解案件都是支队长局长在场司繁才会拿着案件相关材料过来,司警官将避嫌原则贯彻到底,作为案件负责人,坚决不在私底下见双方家属,也不向喻昭清和喻栀韫透露任何消息。 司繁也刚下班,听她这样说,抬起眼看她。 她清楚冉郁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什么。 所以她没有说话,身侧的喻栀韫倒是开口,悠声道,"冉老师,我怎么听出了阴阳怪气的意思呢?我们司警官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她挺护犊子的,喻昭清有过之无不及,眼看情况不太对,她回头用眼神示意喻栀韫,"她没有这个意思,你别多想。" 喻昭清了解冉郁更了解喻栀韫,本就没有真的生气的意思,但嘴上都不饶人。 喻栀韫撑着下巴,妩媚的轻笑,"是吗,但我怎么感觉冉老师不欢迎我们小司?" 拧开矿泉水,冉郁视线很随意的落在喻栀韫身上,"难道不是司警官不欢迎我吗?" 不想她们继续这个欢不欢迎的话题,喻昭清把点菜的平板递给冉郁,顺手给她清洗餐具,"刚按照大家的口味随便点了几道招牌菜,你看看还需要什么,这家的茄子肉沫味道还不错,想不想尝尝?" 冉郁直接无视了喻昭清递过来的平板,继续回答刚刚喻栀韫的问题,"我妹妹的案子现在还没结束,司警官作为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在私底下跟我一起同桌吃饭,要是被有心之人拍到了,会对司警官有影响的。" 说的确实是实话,但冉郁的语气总感觉有点奇怪。 喻昭清说,"不会有人拍到的。” 冉郁笑了一声,"哦。" 她知道不能为难司繁,也没想过在她身上动心思,毕竟那样一世清白,把警徽奉为真理的家庭,在她身上动心思就是羞辱人家了。但她之前那么帮司繁,给她提供情报,她只是单纯的想问冉望的情况都没有回复。 喻昭清也知道自己那么帮过司繁,她当晚就提醒她不能影响司繁。 那她呢? 现在这两姐妹和司繁一起吃饭,把她叫过来又算什么? 喻栀韫看她对喻昭清的态度那么冷淡,说话也是句句藏着暗讽,所以顿时有点不太高兴了,散漫的笑意淡了,"冉郁,我姐跟你私底下和司繁吃饭的意义不一样,但今天不是我也在吗?包括不晚也在,就是一家人这么久没见,一起吃顿饭联络感情,没有其他的意思。" 喻昭清看起来是高岭之花那一款的,性格也是冷淡慢热类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恋爱之后就感觉处在了弱势的位置,总感觉不管在袁书桉还是冉郁面前都有点放低身段的意思。 喻栀韫这样想,完全不知道她们来之前冉郁的脖子遭受了什么。 她还是不太了解她亲姐的,只看到她们表面的相处,就说,"不管在外面是什么身份,下了班就是一家人了,你的嘴怎么还是这么有攻击力。" 这一个包厢里的几个人关系都挺敏感的,有学生家长和班主任老师,班主任和学生,犯罪嫌疑人直系亲属和案件负责刑警,还有大明星和资本家的女儿,总之很复杂。 听到嘴有攻击力这事,冉郁觉得喻栀韫真的昧着良心说话。 谁能有她姐的嘴攻击力强啊,包厢里四个成年人,除了司繁谁的嘴不是杀伤力武器的程度? 冷呵一声,冉郁说,"我跟你们是一家的吗?" 明显这话是对着喻昭清说的,对标的那天晚上吵架的内容。 她们两个人跟"你们家""我们家"杠上了。 "你觉得呢?"喻栀韫反问。 "我不知道。"冉郁看着喻昭清回答。 心知肚明她的不悦,喻昭清轻抿唇瓣,没有和冉郁产生眼神交流。 她看向喻栀韫,温声道,"栀韫,这段时间因为她妹妹的事,加上之前我们拌了几句嘴,所以她心情不好,是冲我,不是冲小司,你别放在心上。" 姐俩各有要袒护的人,饭还没开始吃就要掐起来的感觉。 只有不明所以的喻不晚坐在她们中间,抱着奶茶左看一下右看一下。 冉老师没来之前小姨就说了,冉老师生妈妈气了,那晚上她也听到了,她们吵架了。 但是怎么吵架了还能来吃饭,而且不坐妈妈的车一起来。 小脑袋瓜里有大大的疑惑,她是理解不了大人的世界。 喻昭清在中间缓和气氛,喻栀韫也知道她们这次吵架还挺严重的,所以她缓和了语气对冉郁说,"这件事司繁也很为难,黄恺父母也在给她局里领导施压,要不是她平时的为人处事挑不出错,没有她师父的担保她早就被调去负责其他案子了。不见你也是为了你妹妹好,在这种敏感时期,要是被对方抓到了把柄,对你们很不利。" 这件事如果犯罪嫌疑人不是冉郁妹妹的话司繁压力都不会那么大。 她一边想办好案子,一边又想到喻昭清和冉郁的关系,尤其是知道了冉郁和黄恺之间旧事的纠纷,她心情都觉得烦躁 之前作为受害者的冉郁要是追究黄恺的责任话,黄恺肯定是故意伤害罪。但她没有。现在黄恺成了受害者,冉郁这边成了加害者,对薄公堂,她能做的只是坚定自己身为警察的立场办好案子。 冉郁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她反问,"所以你觉得我私底下想见她是因为想贿赂拉拢她?" 托腮稍加思索,"我想想司繁这样的警察用什么条件才能打动她。" "什么都打动不了我,我不缺钱,也不想进步。" "那你想退步吗?" "" 喻栀韫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司繁,"你这就有点不讲武德了啊,还威胁人。" 喻昭清有点无奈,"她开玩笑的。" 幽默风趣,是冉郁吸引她的一点。 在她知道她的过去都觉得这样的人很有魅力,知道了她的身世,更加觉得她风趣经过苦难的萃取变得更加有魅力和难得。 "冉老师真幽默啊。"喻栀韫没好气的瞪了冉郁一眼,说"你还在这里威胁司繁,你不觉得由她负责这起案子,其实是一件对你有利的事情吗。你也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这种双方有点权势的案子里面水有多深你也清楚,如果是司繁,她的人品有目共睹的不是吗。" 司繁其实是不想来的,她从知道冉郁也会来之后她就有点犹豫要不要来。 冉郁妹妹这件事不仅仅是她,连局长都也有很大压力,这个案子双方地位都非同小可,要是稍有不慎,别说司繁一个人了,连她上面的一众领导这辈子都职业生涯就按下了暂停键。 这种情况司繁虽然以前遇到的不在少数,但这次事关冉郁,她很小心应付。 偏偏冉郁这个样子,不仅不理解,还有点怪她的意思。 一点默契都没有 喻栀韫这样说算是把话挑明了给冉郁台阶下了,但冉郁只是听得认真,没有说话。 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好像陷入了某种思考中。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灵魂接受了洗礼 沉默里,喻昭清又一次帮她解释,"她知道的,也没有怪小司的意思,她是心情不好。" 这么浅显的道理以冉郁的智商不可能权衡不出来,她处事也不会那么意气用事的,喻昭清知道她现在这种带刺儿的态度单纯是因为之前吵架的事情还没翻篇儿。 她心里的那一页也没有翻过去,所以她才主动去找冉郁,本想跟她一起吃饭聊聊的,但喻栀韫刚落地就张罗着一起吃饭,所以还是决定顺路一起过来吃点。 喻昭清这话说完,喻栀韫,司繁,甚至包括冉郁都把目光投向喻昭清。 前两者是觉得喻昭清今晚有点不似平常,而后者单纯的是等她继续说。 在这个餐桌上,冉郁好像是新来的外国人,说的话需要一个专门的翻译帮她跟喻栀韫重复一遍,而这个翻译当的也很称职,冉郁坐下来这么久,菜都上得差不多了拢共也没说两句话。 诡异的安静,喻昭清迎上她们的视线,有点不懂为什么突然不说话都看她,"嗯?" 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不是她,这餐桌上不知道得多剑拔弩张,她纯粹想吃顿安宁的。 盯着她好几秒,瞳孔里映出她清绝的眉眼,冉郁悠悠道,"我是渝阳本地的。" 我是本地人,说的普通话,不需要翻译。 喻昭清听懂了,所有人都听懂了,一瞬间如烟缕般的尴尬蔓延开来。 冉郁瞥了她一眼把外套拉链拉到脖子最上面,动作里透着一点幽怨。 不这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话,全世界都知道她交了一个武力值爆表的女朋友,不仅嘴上功夫了得,手上功力也十分的深厚。 第126章 我想听你表达你的态度 你妹妹有让我给…… 喻昭清自然看懂了她动作里藏的意思, 生硬地转移话题,"吃饭吧。" 她知道冉郁的皮肤比较敏感,很容易受到外界刺激刺激且自我修复能力薄弱,上一次在游乐园掐了她的腰, 现在都还能在她腰上看见一点痕迹。 一顿饭在不太愉快的氛围里开场, 冉郁没什么胃口, 随便吃了点就放下了筷子。 喻昭清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问,"没有胃口吗?" 冉郁拉开一罐啤酒, 不紧不慢的插上小兔子形状的吸管,"味道挺一般的。" 她自己把自己养得嘴很叼, 连带着喻不晚也只扒拉了几口米饭就不爱吃了, 但冉郁不吃饭没人管, 小家伙儿不吃饭被妈妈一瞪只能乖乖又拿起筷子。 冉老师在妈妈面前总是有很多特权, 连鸡蛋都只给她剥。 没吃到那颗鸡蛋,喻不晚小小的脑袋瓜里记了很久。 大人真好,能想吃零食就吃零食, 想不吃饭就不吃饭。 "你用吸管喝酒?"喻栀韫觉得她喝酒的方式还挺新鲜的, 把酒喝出了饮料的感觉。 见惯了饭局上用推杯换盏的方式喝酒,冉郁这样想喝自己喝自己的,一下子还觉得不适应。 冉郁连咽了两口啤酒,煞有介事, "胃疼不适合一口闷,这样喝可以骗骗胃, 让它以为这是饮料。" 自欺欺人式喝酒,偏偏喻栀韫乍一听还觉得有道理,后知后觉这不扯淡吗? 喻不晚学到了, 拿着吸管和可乐跑到冉郁面前,"冉老师,我也要这样喝可乐。" 冉郁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笑得很宠溺,"原来我们随便是学人精。" 嘴上说着她是学人精,但手上还是给她抠开拉环,把吸管插上递到她嘴边。 如愿以偿用上了冉老师同款小兔子吸管,喻不晚扭着腰轻哼了一声,"就学就学,为什么冉老师可以这样喝,我就不可以,每个人都可以用小兔子吸管,因为这是司阿姨给我拿过来的。" "说不可以就不可以,谁拿的都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是超级飞侠,没有人可以忤逆超级飞侠。" "什么是超级飞侠?" "" 都不是一个年代的,童年都不一样,无法产生共鸣。 冉郁不回答了,搂着喻不晚继续喝啤酒。 这款啤酒酒精度挺高的,有淡淡的果味,冉郁喝的很慢。 一大一小如出一辙喝东西的动作,偶尔抬起头环顾四周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喻昭清看在眼里,心里又软了几分,柔声对冉郁说,"一会儿吃完饭坐我车回去,你喝了酒就别骑车了,又累又危险,明天还要上班。" 旁边的冉郁听了,突然捏扁空了的易拉罐,随后眼波未动又自顾自开了一瓶,"我回学校那边,不顺路。" 她想让她回去,但她不想回去。 喻昭清脸色一白,端庄裂出间隙,溢出几分难堪,"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冉郁?" "干什么?" 在喻不晚面前,两人的剑拔弩张都很隐晦。 最终喻昭清败下阵来,缓声道,"那我送你回去。" 冉郁亲了一下喻不晚的嘴,没有说话,一口咬住她的可乐,暴风吸入。 喻不晚听得正认真,感觉妈妈又要和冉老师吵架了,一低头,手里的易拉罐空了。 可乐没了没了 她在换牙期,妈妈一天只允许她喝一罐碳酸饮料,现在什么都没了。 喻不晚瞪大眼睛晃了晃手里的重量,不可思议的看着冉老师,"为什么?" 她也问为什么,冉郁也回答,"没有为什么。" 嘴一瞥,喻不晚委屈得不行,"冉老师你怎么能这样" 白给她亲了,亲了还恩将仇报。 可怜巴巴的望向喻昭清,喻不晚都快哭了,"妈妈" 不是她喝的,她可以重新申请一罐吗? 喻昭清没有得到冉郁肯定的回答,难耐的捏紧筷子,回答喻不晚变得有点漫不经心,"去叫小姨再给你开一罐。" 喻栀韫优雅的朝她招招手,"过来宝贝,来小姨这来。" 光速扭着身子从冉郁怀里下来,喻不晚奔向喻栀韫,"小姨,我要喝大罐的。" "我的小可怜哦,让司阿姨去给你拿吧。" "好哒。" 喻不晚去到喻栀韫和司繁那边了,所以圆桌中间就隔了一个位置。 一边氛围正温馨得像春天,一边冷得像天寒地冻的冬天,隔着喻不晚的位置泾渭分明。 沉凝的氛围里,冉郁把第二罐啤酒喝完了,刚要伸手去拿第三罐。 一只手随之而来压在她手背上,一同压住那罐啤酒,很克制的声线,"说话。" 冉郁闭了闭眼,脑海中似乎早就组织好了措辞,所以很平静的说,"我这段时间因为冉望的事情还没找我妈,他们也都没时间跟我聊这些,所以等我空了我再找我妈聊一下她找你那件事。" 很平静的话里,藏着冉郁不可言说的心疼。 她从来不敢忤逆自己的父母,一直在妥协,甚至说委曲求全也不为过。但她没有想到自己母亲竟然用这种方式想毁掉她好不容易抓住幸福,表面上支持她所有的选择,背地里却找她的女朋友用尽了手段也要她主动提分手。 妈妈,你不知道,她的爱对我来说有多难得。 妈妈,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妈妈,你不知道,只有她直至今日还在心疼我的伤。 "然后呢?"喻昭清神如潮水的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你想听我说什么?" "我想听你表达你的态度。" "哦。" 喻昭清明确的表达了她的诉求,冉郁想了想,说"你应该从我在十多岁为了眼科选修双学位的事就能看出来,虽然我很敬重甚至是有点恐惧他们,但我想要的,撞了南墙才会有回头的可能。" 简而言之,他们的决定我很尊重,但对我仅供参考而已。 在感情和事业这种人生大事上,她还是有自己的主见。 我会为了我爱的人忤逆束缚我长达三十年的枷锁。 "还有,我妈对你的态度,包括那些话,即使我不知道你们之间都聊了什么,但想想也知道有多挑战你的尊严。所以,我代她向你表达歉意,不希望你原谅她,只是想你看在她是我母亲的份上,不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成为过不去的芥蒂。" 冉郁脑补出了很多陆筝莱可能会对喻昭清说的话,她跟随过她一起出现在各种谈判场合过,她见识过陆筝莱的谈判能力,她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给了喻昭清这张名片,攻心才是她最擅长的计谋。 最后那罐啤酒还是落入了喻昭清的手里,她为冉郁打开拉环。 啤酒递到冉郁手里,喻昭清微微一笑,"我也一样。" 我也喜欢撞南墙,撞得头皮血流也不愿意回头那种。 矛盾迎刃而解,喻昭清要的,不过也是冉郁的一个态度而已。 显然,冉郁这番说辞填上了她心中的那道裂痕。 冉郁依然是插上吸管,微微斜眼看她,"一样什么?" "喜欢撞南墙。" "呵。" 冉郁忍不住笑了,那还真是巧呗。 以后就两头倔驴就一起撞南墙吧。 "你气性挺不大的。"冉郁下了结论。 喻姐看起来强势还有点不讲理的感觉,但实际上就很好哄啊,甚至都不用哄。 她不喜欢冷战,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然后反过来主动求和。 也不知道袁书桉做了什么孽,把这样的女朋友弄丢了。 思绪飘得很远,冉郁都没注意到喻昭清淡定的说了一句,"你气性挺大。" 她之前还跟喻栀韫说自己气性不大,实际上她气性最大了。 冉郁看到喻昭清嘴唇动了一下,"说什么?" 喻昭清面不改色回答,"说你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善解人衣,反正都是冉郁。 饭桌上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冉郁余光看到喻栀韫偷偷摸摸跟喻不晚偷偷说了什么,随后喻不晚点点头跟喻昭清说,"妈妈,我今晚可以去小姨家里吗?小姨说给我买了新裙子想让我回去试试,明天司阿姨会送我上学的。" 冉郁了然勾唇,喻影后除了有点护犊子之外,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满分。 喻昭清自然也不是扫兴的妈妈,她说,"好,但要记得做功课,明天要按时起床,不可以迟到。" 冉郁随口附和着,"是哦,不然我可是又要请家长了。" 喻不晚往喻栀韫怀里缩了缩,"哼。" 喻栀韫自然是她站在同一战线,"冉老师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跟学生家长谈恋爱就算了,还以公谋私。 冉郁不以为然,"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老师。" "" 没话说,这真的没话说。 一顿饭还算愉快的结束,冉郁去上厕所顺便结了账。 从厕所回来的时候迎面碰到司繁,就在冉郁以为在外面司繁要跟她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的时候,司繁开口叫住了她,"冉郁。" 冉郁正在看手机,脚步一顿,"怎么了?" 司繁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有一秒钟的犹豫,"今天下午去看守所核实证据情况的时候,你妹妹冉望有让我帮你带一句话。" 听到冉望的名字,冉郁捏着账单的指尖略微颤抖,"她说什么?" 等不到她的冉望,竟然让司繁给她带了话。 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冉郁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动作语言里有逃避的意思。 她想听,但害怕听。 司繁决定好了要说便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她庄重道,"姐,赢你也是我的梦想。" 冉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点懵,"什么?" "冉望的原话,至于什么意思,我就不妄下定论了。 司繁原封不动的转达了那句话,甚至有些还原冉望释怀的语气,让听的冉郁仿佛都能想象她当时的表情,经不起回味和深思,冉郁也不敢回味。 "她还说了什么?"大概是喝了太多酒,冉郁竟感觉眼前有些恍惚,脚下变得虚无飘忽。 "没有了,她只让我一定要转达给你。"司繁摇摇头。 内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冉郁于迷尘间看到了冉望的脸。 后退一步,双腿发软的冉郁靠在走廊的墙上,声音是克制不住的哽咽,"谢谢。" 姐,赢你也是我的梦想。 成为医生是我跟随你的脚步追随的梦想,但与此同时,赢你是我的梦想,你在首位。 所以你就不要因为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感到愧疚和自责,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事有心理压力,你一定要清楚,我是甘愿如此,献祭自己,换你余生安宁,换我赢一场给这些年的追随圆梦。 我们各自圆满,得偿所愿。 这句话里冉望还说了,"我甘愿如此,当你没有心理压力后,你能来看看我吗?" 她对冉郁的了解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她知道冉郁从那晚之后不愿意再见自己一面,所以她让司繁带话,再一次表达了对自己当时神智不清做出的决定不后悔。 见她这样,司繁紧绷的表情有了微不可察的松动,她有自己坚守的原则,但她不仅答应了转达冉望的话,还这样对冉郁说,"以我负责那么多起案子的办案经验来看,因为冉望鉴定确实长期食用违禁药品精神出现问题以及当时被注射毒品属于尚未完全丧失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能力范畴的主观原因,这起案子不会判死刑,就算是最严重的后果无期徒刑,冉望经过减刑至少满服刑十三年就可以出来。" 从现实情况出发,以冉家的地位和能力,让无期徒刑的冉望减刑不是没有操作空间。 冷面无私的司繁很少面对犯罪嫌疑人家属露出工作之余的柔软,所以安慰得很生硬,"而且你们有专业的律师团队,我相信在法院提起诉讼的庭上,他们会为冉望争取到最轻的处罚。" 站在执法者的角度,她已经带入了个人感情。 第127章 把花给这个阿姨 翻篇了 冉郁揉了揉眉心, "我知道。" 她不是因为担心冉望会被判多少年而觉得心情不好,她清楚冉复垚的能力,甚至冉明志这次也异常的对这件事上心,事情发生之后一直在奔走, 极力帮冉望把刑期降到最低。 冉明志在自己的规训下, 越来越有男人的担当和处理问题的能力。 毫无保留倾囊相授的原因不仅仅是想快点脱身, 更是想真的让他撑起冉家的脸面,在冉复垚日渐老去的同时,代替他接下一些责任和义务。 司繁离她好几米远, 没有听见她的回应,只是静静站着陪她。 混沌的思绪里, 冉郁的泪腺被冉望的话刺激到了, 眼泪盈满眼眶, 她仰头看向天花板。 她不会轻易落泪, 所以很快就克制住了情绪,故作轻松的语气,"跟我说这些, 司警官这次竟然站在加害者这边了?" 有点意外, 毕竟在司繁眼里法律尊严和受害者人权大过天。 司繁实话实说,"因为调查取证环节已经结束了。" 冉郁哑然失笑,"司警官还真是人民的好警察。" 她近乎刻板的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只求对得起自己身上的那身衣服。 说罢, 冉郁又说,"我真的想不出, 你这个性格除了警察还能做什么。" 全家就剩她一个孤家寡人,又一身正气无欲无求,简直是先天警察圣体。 完全找不到软肋, 唯一的女朋友也地位不凡,不是普通人能动得了的。所以她不受威胁和压力,往上升的概率不大了,往下降又没多少下降的空间,还有全家因公殉职的免伤buff,找不到任何破绽。 司繁还真的思考了几秒,"我也想不出,所以我会在这个岗位坚持到最后一秒。" 冉郁话音一转,"可惜你这样的警察仕途不会太长,你走得越远,就会影响到越多人的利益。" 显然这不是一句好话,但司繁竟然很赞同,"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也知道像我这样只会给领导找麻烦的人只适合待在一线。" 四目相对,冉郁说话很直接,"你也没有升上去的可能啊,得罪多少人你心里不清楚?" "" 司繁觉得自己在这里安慰她纯属多余,就她这么强的心理素质和情绪调节能力,不需要她。 黑眸里藏着太多情绪,司繁只能静静看着冉郁。 说不过的,有时候连喻不晚都说不过,喻家祖传的嘴毒。 可怕的是喻昭清还找了个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女朋友,吵架都吵不出胜负 被盯得久了,冉郁挺了挺腰,"别这样看着我,我也在你得罪的范围里。" 好半天,司繁只憋出四个字,"你喝醉了。" 不愿意跟她半醉不醉的人说太多无关紧要的废话,司繁转身回了包厢。 司繁走了,冉郁神色突然松懈下来,她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餐厅门口站了一会儿。 双手插兜,冉郁幽深的视线漫无目的的落在远处,将自己置身于车水马龙中。 冉望出事之后,冉复垚虽然对她失望至极,将她视为一生的耻辱,但毕竟姓冉,他还是没有放弃她,所以冉望也不算走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只是她最好的青春要在牢狱之中度过,人生的轨迹线因为一念之差被彻底改写。 醉意渐渐酝酿着,冉郁没有喝醉,却感觉思绪有些混乱。 她想起自己刚刚发现冉望嗑药时的画面,生气是真的,不然也不会动手,可明知道她吃药的原因是什么,她也没有进一步干预,就任由她发展下去,最后心理精神状态出现很严重的问题,被黄恺稍微一激就控制不住困于心底的那头巨兽。 冉望就算有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一定是后悔和害怕的,她想要赢她,想要得到关注,可是她才二十多岁,她逼着自己走到今天的位置,每一步都是透支生命为代价,却因为一念之差,毁掉了自己。 冉郁有负罪感,觉得这件事因自己而起,也没有约束过冉望扭曲的心理,反而在纵容她。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姐姐需要花吗?" "生活需要仪式感,买一束吧,不送人也可以拿回家插进花瓶里当点缀。" 一个稍显稚嫩的童音,冉郁垂眸,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穿着单薄的一条洗得发白的裙子,头发梳得很整齐,瘦弱的身体小小的一只艰难的挎着花篮,在旁边站着吸烟的一群男人里选择了她,小心翼翼走过来怯生生的问她要不要买花。 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祈求和恐惧。 她害怕陌生人,但为了生计,只能鼓起勇气问冉郁一遍又一遍。 冉郁环顾四周,在马路对面看到了一个背着孩子同样卖花的女人,和这个小女孩应该是母女。 确定不是利用孩子在博取同情心赚钱,冉郁蹲下身子和小女孩保持平视,"多少钱一朵呢?" "六块,两朵十块,一束十三块\"很生疏的在背花的价格,也很努力的把有些重量的篮子提起来方便冉郁选购。 挺合理的价格,因为每一朵花都有单独的用心包装,上面连稍微有点折痕的花瓣都找不到。 冉郁手掌贴上小女孩的肩膀,发现掌心肌肤的温度冷得吓人。 她单膝蹲在小女孩面前,从兜里抽出钱包,拿出三张百元大钞,"那我把这一篮子花都买了吧,你帮我重新打包成一束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可以叫我妈妈弄吗?我怕自己弄不好。" "可以,你先把花和钱给妈妈,然后你过来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好。" 小女孩的妈妈拿着钱隔着马路感激的对冉郁鞠躬,很快就让小女孩抱了一束打包得很精致的绿色洋桔梗和找她的零钱过来。 两百多,她妈妈并没有多收钱。 冉郁也没有勉强,随手把钱塞进外套兜里,拿出手机里喻昭清的照片,对抱着花的小女孩说,"你进去直行最后一个V6包厢里,找这个人,把花送给她。" 脱下皮夹克,冉郁披在小女孩身上,"你穿这个衣服她就知道是谁送的。" 小女孩刚捧着那束花踏进餐厅,喻昭清就迎面走了出来。 喻昭清的长相很有辨识度,小女孩犹豫了两秒,觉得她和照片中的那个人相似度很高,于是把花递给喻昭清,"阿姨,门口的那个姐姐送给你的花,希望你有美好的一天哦。" 冉郁穿得很休闲显得年纪小,喻昭清今天风格是一贯的成熟,所以小女孩一个叫姐姐,一个叫阿姨。 门口的冉郁听到了,回眸朝她勾唇,"阿姨,希望你有美好的一天。" 看着跟喻不晚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喻昭清被她叫阿姨其实并没有太大波澜,但偏偏冉郁那声阿姨,再想到小女孩叫她姐姐,顿时就觉得叫自己那声阿姨有点刺耳。 她弯腰把花抱起来,对小女孩说,"谢谢你哦。" 小女孩圆满完成任务,想把衣服还给冉郁,但冉郁摆摆手让她先走了。 捧着花的喻昭清走到冉郁身侧,瞳孔被浅绿色填满,"谢谢你。" 冉郁松松肩轻笑,"不客气。" 一大束花小心放到副驾驶,喻昭清又折身回来,手里多了一件在车里常备着的职业装外套。 站在她身后,喻昭清将西服外套披在冉郁身上,"心情不好吗?" 冉郁后退一步,刚好落入喻昭清怀中,"还好啊,就是里面太闷我出来透口气。" 一前一后的距离,看似在亲密的拥抱,实际上两人之间还有一点距离。 餐厅之外,两道交叠的身影因为周围光线原因并没有太强的存在感。 喻昭清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痕迹淡得几乎看不见了,"有喝醉吗?" 冉郁有点倦意,懒懒的抬着眼皮,"没喝醉,就是有点头晕。" "医生让你禁酒。" "每个病人医生都这样说的,我有分寸。" "有分寸还会胃出血?" "之前太忙了,身体抵抗力下降了。" "注意身体。" 三言两语聊得很平淡,喻昭清安静的站在冉郁身后,无声的感受呼吸里那股淡淡涩味的清茶香,因为她今晚还喝了不少酒,所以是一种说不出来好闻的味道,和她距离很近闻久了,好像被她蛊惑到了一般。 很神奇,冉郁身上的味道会随着她的心情变化,平时的时候都是类似于清茶的淡香,心情不好味道里就会掺杂些许苦涩的味道,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味道就会变得很浓,掺杂着若有似无的甜香,总之喻昭清闻起来总觉得好闻。 本来脱了外套站在这外面都觉得挺冷的,穿上喻昭清的外套,冉郁抬起墨镜随意搁在头顶,被遮住通红的双眼就这样展露出来了,"她们呢?" 原来她大晚上戴墨镜不是为了装酷,而是单纯的遮住自己软弱的一面。 喻昭清双眸似含秋水一般望着她的侧颜,"栀韫的车停在侧门,所以她们从侧门走了,不晚也跟她们一起。她们让我跟你说一声,就不等你回去了。" 喻栀韫现在的知名度依然很高,有狗仔以跟踪她行程和获取私人住址贩卖为生,自己的住址接连几次被泄露之后她也不想再搬家了,所以把司繁家重新装修之后她每次出差回来几乎都是住在司繁家里。 不会有人想到堂堂喻栀韫就住在一个上了年代的小区里,迄今为止还没有被人拍到过。 冉郁目视前方,"哦哦,我还在等她们。" 早说喻栀韫和司繁走了,她也不至于跟喻昭清站在这门口这么久。 "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送你回家?" "没有了。" 冉郁说完,感觉到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揽住了自己的腰。 喻昭清从身后彻底抱住她,长睫轻轻扫过她的脸颊。 两人身高相近,因为喻昭清的鞋跟有点高度,所以形成了刚刚好的身高差。 完美的嵌合,拥抱带来的救赎胜于酒精。 "冉郁,我有话跟你说。" "嗯,你说。" 这样安静拥抱在耳边低声耳语的感觉太好了,冉郁原本准备走了,又没了动作。 难怪电视里男女主挽留对方时总是从背后抱住对方。 因为这个姿势就是很容易让人心软啊。 "虽然没有见过黄恺,但是我其实是恨她的,我同样觉得很愤慨,治疗本就带有不确定性,就算是再优秀的医生也不能做百分百的保证,我相信你作为医生在当时肯定是毫无保留的救治,所以后面的黄恺真的很过分,他是自己亲手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甚至事情在你这里结束之后,他还要来挑衅,所以他的死又怎么算的上无辜。"喻昭清轻言浅声,好像是在冉郁耳边讲故事一般的柔和。 那晚冉郁质问她为什么不同样感到愤慨,情绪占了上风,两人都没有搞清楚对方的重点。 她不赞同的一直是冉望那种偏执解决事情的方式,而不是她站在冉郁这边为她鸣不平的出发点,冉郁觉得她没有在这种时候站在她的角度选择她,所以很生气。 "我恨他,他毁了你,还羞辱你。"一字一句,喻昭清怨恨仿佛有如实质。 有多爱冉郁,就会有多恨黄恺。 比起那晚一再要求她理智,此刻的喻昭清的态度很直白。 冉郁闭上眼,"喻昭清" 她想让她别说了,因为那晚逼她一定要站在这边本就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 喻昭清连见都没有见过黄恺,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喻昭清连她都不认识,为什么要去强迫她。 喻昭清微微收紧圈着她腰身的手,"我怎么会不站在你这边选择你呢?" 她肯定会站在冉郁这边啊 "翻篇了。" "好。" 那晚的争吵就这样彻底翻篇,喻昭清给台阶,冉郁顺势下来。 第128章 手指塞她牙齿里 帮我洗洗 抱了好几分钟, 喻昭清下巴蹭蹭冉郁的肩膀,像是在给她安慰,"冉望的事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能做的也都做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出庭作证, 我也向小司提供了那晚的监控录像, 在案发后依然是神智不清的状态,这会是法院量刑的重要标准。" 喻昭清已经提供了完整的监控录像,冉望当时也明确表达过有投案自首的想法。 冉郁垂眸看了一眼环在腰间的手, 无意识覆在她手背上,"我没有给自己压力, 只是她变成这样, 我挺后悔没有及时纠正她的错误观念, 甚至我还有纵容的成分。我自己的事发展成任何局面我都不后悔, 但一旦牵扯到别人,我就会有负罪感。" "她跟你比,是因为你得到的关注太多, 她被忽略了太久, 心理不平衡。" "关注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各有各的难处,最重要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冉郁深有体会那种窒息的管控,但偏偏冉望竟然很向往。 "没有走的那条路总是充满期待和向往,我以前也在想, 我要是留在老家那边上学和发展,我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会更平稳一点, 陪父母的时间会不会更长,人生小满胜万全。" "那我呢?" 喻昭清留在老家,那她怎么办? 有点小小可怜的语气, 冉郁侧眸,貌似还瞪了喻昭清一眼。 喻昭清强忍着笑意,"所以啊,我要是想得到那种生活就会失去你,多看自己得到的,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 点了点头,冉郁也算勉强接受了喻昭清的宽慰。 抱了好一会儿,喻昭清看了一眼时间,"回去了吧?" 冉郁应了一声,"好。" 回家的路上,喻昭清没有喝酒也没开车,叫了个代驾和冉郁一起坐在后排。 冉郁双手抱臂缩成一团枕在她大腿上,安静的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但她其实没睡,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而喻昭清就若有似无的抚摸着她的下颚,临摹她的柔软的唇瓣,挺拔的鼻梁,往上是性感的单眼皮,反复抚摸,在指尖感受属于冉郁的温度。 冉郁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摆弄着,最后把手停在她的脖子上,捧着她的下巴。 能感受到那道炙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冉郁唇尾以一种微不可察的角度挑着,似乎是很享受,肌肤产生触碰的每一秒都像是一把温柔伸向她心底的钩子,足够的撩拨人心。 冉郁觉得喻昭清是故意的,她那么会的人,自然知道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摸完她的脸了,随后又揉她的太阳穴,动作的力道拿捏的刚刚好。 时间要是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世界好像只剩下我和你。 虽然一直都闭着眼,但是冉郁依然能感觉到喻昭清举手投足间的爱意。 因为相处的时间里大多都有喻不晚,所以喻昭清的爱意一贯克制,很少能在有人在的场合里如此炙热明显的爱意。 "冉郁?"喻昭清轻声唤她。 ""冉郁故意不回答。 她记得上次在电影院喻昭清以为她睡着了跟她说了好多心里话。 这次她依然等着喻姐给她说心里话。 但吃过一次亏的喻姐明显吃一堑长一智了,冉郁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冉郁等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试探着睁开一只眼睛。 不料 和自上而下静静看着她的喻昭清三目相对,刚好被抓包,尴尬得不行。 冉郁自己都绷不住想笑,死死咬着后槽牙又默默闭上了眼。 喻昭清捧着她的下巴摆正她的脑袋,"冉郁,睁开眼。" 冉郁把装醉做到了极致,死活不睁开眼,跟喻昭清杠上了。 就不信了,喻昭清等了一会儿食指和拇指一只手一边,强硬的睁开冉郁的眼睛。 "我想听你唱歌。"喻昭清有了要求。 很久都没有听到冉郁唱歌了,她现在喝了点酒,应该很好哄着她唱歌。 她的嗓音唱歌听的人简直是一种享受,喻昭清好几次想把她随口哼的歌录下来,不管是放在车子里还是放进mp3里失眠的时候听都可以。 紧紧抿着唇,冉郁偏偏就不如她的愿,硬生生闭上了眼。 脸上就留给喻昭清一句话,"求我啊,喻姐你求我。" "不唱吗?"喻昭清很有耐心的跟她周旋着。 "我不会唱歌。"冉郁强忍着笑意说得一本正经。 "说吧,想要我用什么来交换?\" "" 喻昭清深谙冉郁那点小心思,万恶的资本家,吃不了一点亏。 "先保密。" "可以。" 喻昭清从不会签空头支票,但如果是冉郁的话,无非就是满足她那点恶趣味。 满意的勾唇,冉郁随意哼了两句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敷衍得不行。 喻昭清果断说,"退货。" 冉郁重新闭上眼,"一经售出,概不退换,解释权最终归我所有。" 奸商,奸商,奸商! 看着腿上得意的冉郁,喻昭清发誓,她真想抽冉郁。 SUV平稳的停在了冉郁小区的停车场里,和她那辆俞A66666的车并排。 代驾离开之前看了一眼后排的两个女人,很快收回视线,把订单结束,并膈着车窗要了个好评,随后快速离开,停车区的感应灯也很快灭掉。 外面黑了,喻昭清拍拍冉郁的下巴,"到了,你上去吧。" 冉郁没有动,依旧是双手抱臂缩成一团的姿势,"我后悔了,不想回家了。" 就是这么任性,都到家门口了,说不想回家就不想回家。 刚被她狠狠坑了一笔的喻昭清耐着性子提议,"那我开回去?" "不。" "那你要做什么?" 喻昭清想,她不会现在跟自己耍酒疯吧? 可冉郁从头到尾就喝了几瓶啤酒,她酒量又很好,顶多有点醉意。 闻言,冉郁一直保持双手抱臂的动作松开,漫不经心抬手搭在喻昭清膝盖上。 意有所指的上下抚摸,冉郁不紧不慢地说,"喻姐,你刚摸了我的脸好久。" 喻昭清就静静地看着她演,"嗯,然后呢?" 你摸我的还少吗? 怎么,冉老师现在清高了,摸都不让摸了。 "然后"冉郁拉长音调,手指游走在喻昭清小腿上。 隔着裤腿,冉郁捉住她的脚腕,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的敏感点,不停的撩拨着。 喻昭清莞尔淡笑,"然后你要摸回来?" 敏感点被死死拿捏着,喻昭清下颚紧绷着有颤抖的迹象。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但一个比一个会装,反复拉扯着。 冉郁都快没什么耐心了,翻过身陡然睁开眼问喻昭清,"你知道为什么喻栀韫要带走随便吗?" 喻昭清点头,"因为很久没见她了想跟她多待一会儿,有什么问题吗?" 她当然知道喻栀韫是想给她们空间让她们有机会把事情说开和好。 但是和冉郁不想回家有什么关系,难到她想睡车里彻夜长谈吗? 直接一点不好吗? 冉老师真的死装。 渐渐的,在冉郁一瞬不瞬的目光里,深夜,车后座,无人的停车场,昏暗的空间里 对视的久了,喻昭清感觉狭小的空间里的温度都高了。 时间被人为的放慢,冉郁摸上她的柔软,"是不是该我,摸了。" 毫无征兆猛烈又直接的挑,逗,喻昭清不由得呼吸一颤,狠狠挺腰。 猝不及防的开始,冉郁翻身坐了起来把她压在椅子上上下其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探入她的口腔,两指之间狠狠夹着她无措的舌尖,玩味的勾起自己的唇瓣,"刚才邀请了我一路" 冉郁玩味的在她适应并开始迎合她的手指之后突然松开她的舌头,指腹擦过她的齿间,长时间不给她合上上下牙的机会。"我现在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邀请了。" 勉为其难,也不知道冉郁在装什么。 但此时的喻昭清没有办法反驳她,因她的入侵只能被迫张着嘴,不敢用力咬她的手指,所以唇角溢出涎液,"唔" "喻姐,喜欢吗?"冉郁附身亲她的脸,咬她的耳垂,塞入她嘴里的手依然不放过她。 "喜欢"咽口水的动作变得很艰难,喻昭清忍不住迎着她的手扬起修长的脖颈。 半撑起腰身,喻昭清不停的往冉郁怀里靠,以换取唇齿间那一点的解脱。 冉郁往后退,她便皱着眉伸手去够她的脖子,长臂无措的伸在半空中,最后无力的垂下。 多性感的喻总监啊,连被折磨不得其解都这么性感风情,让人移不开眼的魅惑。 冉郁稍微放松一点力道,"宝贝,你怎么这么美?" 她嗓音唱歌都那么好听,别说如此蛊惑的语气叫人宝贝了。 喻昭清腰瞬间就软了,红着眼妩媚的眼神看向冉郁。 "怎么还没开始就红了眼眶,嗯?" "为什么不说话?" "是不是害怕在这里被别人听见?" "没事的,虽然这里的声控灯很敏感,但几乎没有人路过。" 冉郁不停的说话,喻昭清舌尖忍不住开始把她的手指往外挤,"冉" 甚至不能完整的发出字音,喻昭清每忍不住咬她手指一次唇尾都会忍不住溢出口水。 冉郁存心想欺负人,所以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齿尖一次次在她手指上留下浅淡的红痕,喻昭清舍不得咬,直接被逼出了生理性眼泪,颤,着音调小声说,"冉郁够了吧。" 迟来的羞耻心渐渐涌上心头,喻昭清还没有开放到在公众场合也能做这种亲密的事。 她从没有过,也不太想在这里。 冉郁却觉得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好的,忽略了她眼底无声的祈求,然后故作无辜的耸耸肩,"车里没有指,套,你这么爱干净的人,就行行好,帮我洗洗。" 冠冕堂皇的理由,喻昭清刚想说自己包里一直都有随身携带湿纸巾,擦一擦就好了。 她最终还是妥协选择相信冉郁在这里 因为冉郁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缠绵的望着她,撩人的声线让人不想拒绝。 喻昭清刚抬起手想从包里拿消毒纸巾,冉郁一把就把她的手压下去,在她耳畔吹着热气,"毕竟都是自己用,要自己洗的才放心对不对?" 她强词夺理,"我知道喻姐一贯都喜欢亲力亲为,是一个要求很高的人。" 说完冉郁把手从她嘴里拿出来,只等喻昭清浅浅缓了两秒,又强硬的撬开她的唇齿。 她故意的! 喻昭清以为自己解脱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她又来了。 不过是她又一个玩弄自己的手段罢了 隐约只能看到冉郁的轮廓,喻昭清闭眼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拽下来。 差点就要亲上了,但喻昭清力道拿捏得很好,两人之间留了几寸的距离,然后她就像教训喻不晚那样捏着冉郁脸颊上的软肉,用疼痛迫使冉郁松手,"适可而止。" 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喻昭清的作风,她捉住冉郁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 冉郁勉为其难放过喻昭清,却在凌乱的发丝里精准找到她的耳垂,咬她耳朵。 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被她这样咬了,喻昭清甚至能从这样的动作里捕捉到那一丝快,感。 情,欲荡漾得越来越深,喻昭清主动用湿纸巾给她擦手,细致的动作里又有几分急切。 她真的有洁癖 能接受在床上之外的地方跟冉郁做这种事真的不容易 冉郁含着她的耳垂还挺有兴致的把她耳钉咬开了,"哇我真厉害。" 好像挑战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样,十分的自豪。 喻昭清曲膝顶着她的腰,几乎主动得不能再主动的把两腿弧度放大,"找不到你赔我?" 冉郁废话真多,完全是故意吊着不给她。 清冷美人有些迫不及待但又放不下矜持开口的一幕实在太美了,冉郁俯身疼惜地吻她额头,声音里有不加掩饰的占有欲,"这么重视这枚耳钉,谁送的?" 裤子都没有褪,冉郁若有似无的试探着,很有耐心等待她的答案。 她的答案决定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折磨人的法子她多得很,折磨喻昭清的法子更是与生俱来。 第129章 又是三根手指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喻昭清挺腰, 连浪费时间思考一瞬的想法都不想有,"自己买的。" 冉郁一个劲儿往后退,在她挽留失败稍有失落的时候又满足她的挽留,"我不信。" 不上不下, 喻昭清反手撑在腰后, 胸口起伏越来越大。 脸颊上布满潮热, 轻轻靠在床沿,有点幽怨的看冉郁,"你都没有送过我耳钉, 不是我自己买的还能是谁买的?就算是朋友送的,我不可以戴吗?" 冉郁真的不觉得此时此刻真的不是兴师问罪的最好时机吗? 每次在她最脆弱的时候, 就问一些平时装大度不愿意过问的小事情。 心机girl冉老师 "我"冉郁想了想, 她们好像真的没过过什么纪念日, 自然礼物也送得少。 不是她吝啬, 是她觉得随便就能用钱买到的礼物没有意义,花了心思去准备的礼物才算礼物。 过年的时候她送了喻昭清一双高跟鞋,那是她通过院长认识的一个设计师, 见缝插针她抽时间两人吃了好几顿饭, 聊了很久才把一些细节确定下来,为喻昭清量身打造的一双高跟鞋。 今天她穿的就是那双,冉郁亲手给她脱下来,握在手里, "我们阿昭这是在点我没送过礼物了?" 喻昭清微闭着眼,缓着风情看她, "是的。" 说罢,喻昭清光脚踩上她的腿,轻声道, "谈恋爱是要送礼物的,冉老师。" 说是点她没送过礼物,不如说是在点二十八没谈过的冉郁。 因为没谈过,所以送女朋友礼物还需要教,喻昭清似乎有过来人的优越感。 就算当躺着的那个,喻姐至少有一样还是得占上风。 冉郁顺手握住她的脚腕,有点苦恼的说,"我感觉喻姐不是这么物质的人啊。" 她听出来了,喻昭清教育的口吻,在她这里有优越感。 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喻昭清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你感觉错了,我就是那么物质的人,不送礼物就在我这里扣分了。" 三根手指,漂亮又灵活。 喻昭清话音刚落便皱起眉头,冉郁实在太会折磨人了,她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这要是被拍到,得在八卦群里转发八百次的程度。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那你也没送过我礼物啊。" "我就是对你而言的礼物。" "" 冉郁惊奇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能从此时连坐都坐不稳的人嘴里说出来。 挺有傲气和自信的。 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冉郁扶着她的腰,张开晶莹的手指俏皮地晃了晃,"需要我扶着吗,你好像有点起不来了。" 喻昭清也不是善茬儿,鼻音娇娇的哼出一声,"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此话一出,某个冉不知名郁默默往后缩了一下。 互相点评,互相伤害。 两个人都极其克制,喻昭清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呼吸声落在她耳侧,所有的声音只有她能听到。 耳边是清冷的美人动,情的声音,好听极了,冉郁闭着眼安静听了几秒,其实喻昭清声音也好听,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冉郁满意的扬起唇角,贴着喻昭清的耳朵说,"喻姐你真有远见,买空间这么大的SUV,是不是早就想到和我有这一天?" 这个品牌的SUV后排空间出了名的大,就算是两个人都不觉得逼仄。 喻昭清微皱着眉头趴在她肩上,唇瓣溢出低,吟,随后咬着唇艰难的开口,"我买这辆车的时候还不认识你。" 甚至当时她都还没有跟袁在杨离婚 冉郁也不恼,稍加思索很认真的得出结论,"那可能想的不是和我。" 喻昭清受不了了,完全分不出心神听冉郁说话。 她心里不爽了,便也不会让她好过。 "可是到最后还是只有和我在这里,做对不对?" "我谁都没想,车只是交通工具。" 车是交通工具,不是情,趣玩具。 都忍不住往后缩了,还努力的维持着她最后的矜持,冉郁很温柔的叫她,"喻昭清" 喻昭清为了防止自己发出声音,只能张嘴咬冉郁的脸,她越用力,冉郁也越用力。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冉郁说,"今晚别回去了,不是说没来过我这里,这次反正不用早起送随便上学,你随便参观,今晚不睡都可以。" "这套房子位置很好,也很大,有儿童房,很适合一家三口住。" "其实我还是挺后悔的,这套房子最开始应该交给你设计的,但这是我妈全程处理的,我就没怎么插手。” 冉郁的嘴不停,手上也不停,喻昭清根本无心回应她的话。 左手,她不用右手了。 半个多小时了,喻昭清觉得自己已经由开始的亢奋到些许疲倦。 她有点渴,很想喝水,偏偏冉郁不懂她。 喻昭清大脑一片空白,冉郁突然搂紧她,很紧张的问,"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 "嗯?\"喻昭清克制着情,欲,真的认真听了一下。 没有人…… 外面的确偶尔会有路过的车辆,但也只是路过,这片区域除了冉郁和她的车之外没有车。 死死按耐着火热的呼吸,喻昭清屏息凝神,艰难的抽离几分理智听外面的声音。 等了好久都没有冉郁口中的声音,喻昭清满脸潮红,"冉郁?" 早知道不纵容她了,半推半就竟然真的就在停车场里。 要是真的被人听到或者看到,她到底还要不要做人了? 一切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在喻昭清紧张和羞耻的神情里,冉郁分辨出几分慌乱。 坏笑着眯眼,冉郁说,"骗你的。" 现在真的是喻昭清最脆弱的时候,随后不等她反应过来…… 许久都没有缓过来,喻昭清看着迟来体贴收拾残局的人,"冉郁,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欠打?" 余韵难平,喻昭清抬把腿横着搭在冉郁的腿上,浑身酸软暂时不想动。 短短一个小时后,喻昭清无数次有想抽她的冲动。 "没人敢这样说我,你是第一个这样说,也是第一个会对我动手的人。"冉郁一边回答喻昭清的话一遍殷勤的把垃圾收拾好,随后满足喻昭清洁癖的要求重新把弄湿过的皮质座椅都仔仔细细擦一遍。 "那你应该会感到很遗憾吧?" "为什么?" "你有受虐属性,越打你越爽,就该多收拾你。” 现在的喻昭清就像精疲力尽的纸老虎,没有任何攻击力,只剩下那张嘴。 冉郁收拾好一切,很自然地给她捏腿,"错了,我是只会被你打爽,换个人都不行。" 喻昭清很严谨的纠正,"这种属性不需要特定的某个人才会触发,任何人都会通过这种方式让你有快,感。" "可我只对你有感觉。" "可是这话有点油腻。" "" 不能在车里了,冉郁带着喻昭清上楼。 在路上的时候冉郁勾着站不太稳的喻昭清,双眼含笑,"喻姐,刺激吗?" 喻昭清低着头不让任何人有窥见自己失态的可能,每一步的落点都很奇怪。 虽然很想有骨气的不用冉郁扶,但她实在太累了,任由冉郁勾着自己腰,懒懒道,"嗯。" 老实说,真的挺刺激的,是她从没有过的刺激的体验。 虽然三十多岁了,但认识冉郁之后依然给她带来了很多没有体验过的第一次。 原来,不是爱谁都一样,爱冉郁就不一样。 "那需要我公主抱你吗,感觉这种时候公主抱很浪漫,也很展现我的女友力。" "呵~"轻声吐息,喻昭清从头发里抬起头看向她。 一秒,三秒,喻昭清戏谑轻笑,"你抱得动吗?" 冉郁哪有女友力,不缠着她要抱就算好了。 "你又在挑衅我了。" "我说的是实话。" 明明现在站都站不稳,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质疑她能不能抱动她。 她又想骂喻昭清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了。 到了门口,冉郁对怀里的人说,"用你的卡开。" "为什么?" "想让你开。" 冉郁的锁是比较高级的那一类密码锁,可以用多种方式解锁,甚至能用人脸,所以她站在这里不动等门锁扫描都能把这道门打开,但她多此一举想让喻昭清开门,于是抬手挡住摄像头不让门锁扫描。 她曾经通过喻不晚给过喻昭清开这道门的卡,喻昭清肯定也随身携带。 对视一眼,喻昭清拿了卡打开门。 进了门,冉郁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勾过喻昭清的腰,"把你的指纹和人脸录进去。" 你随时可以过来,这是我的家,也是你的。 喻昭清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觉得没有必要,"不用了,有卡就够了。" 不用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什么何况冉郁一般都跟住在她那边,她来这里的频率不会很高。 主要是她现在真的腿酸实在想快点接触到床。 但冉郁很坚持,捉住她的手放到门锁上,"随时过来,楼下的车位,是为你留的。" 喻昭清无奈的笑了,"有心了,冉老师。" 她在因为冉郁带别的女人回家而不回她消息的时候,其实冉郁提前就通过喻不晚给了她进门的卡,在她把车停在马路对面跟踪冉郁的时候,冉郁特意为她预留了车位。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冉郁的计划里一直都有她。 所以,你们家,我们家,这些词汇不过是相爱的彼此互相违心伤人的话。 喻昭清很快就录入了指纹和人脸,冉郁一直在旁边看着,关上门之后顺势捧起喻昭清的脸,仔细看着她绝美的五官,理所应当的说,"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在能力范围内,将私有领地和自己的爱人共享,时时刻刻的计划里都要有对方。 对视着,喻昭清主动吻她,"这不是最基本的,这是很难得的。" 很深入的一个吻,冉郁很投入,喻昭清更是倾尽所有。 接吻多好啊,交互品尝对方的气息,染上彼此的味道。 "为什么会难得?" "你想听我说吗,跟袁书桉有关。" 因为她只谈过袁书桉,所以即使她再克制,很多时候也是忍不住把冉郁用来和袁书桉比较。 "说啊,没关系的。"冉郁一边说一边脱她衣服,"脱了吧,湿了那么多穿着不舒服。" 喻昭清只想抱着冉郁,在她怀里说,"当时我跟袁书桉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刚毕业没多久,我虽然在校时提前拿到了offer,但是还是有实习期的。那个时候栀韫也才参演了一些不知名的配角,她为了磨练演技要去上专业课培训演技,那个课很贵,我家里那个时候条件其实很一般,我的实习工资也尽量都往家里寄了。" 喻昭清不是一开始就年入百万的,她也是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一个除了耀眼的学历之外没有任何背景的外地人想在渝阳扎根,想想也知道有多不容易。 所以她才会那么依赖袁书桉吧,把她当成自己可以依靠的港湾,把她的爱当成难得的礼物,即使被分手也舍不得放下那段感情,在她心里袁书桉是她在这座城市的安全感,她偏执的想留住唯一一个在这座城市爱自己的人。 冉郁静静听着,特意没有开灯,"你比我心理强大,你很厉害了。" 虽然这样说,但十多岁还没成年的就出国求学的冉郁又哪里算得上容易。 被逼着奔走于忙碌的课程里,还被迫学会了自己做饭,极致压缩自己的休息时间。 第130章 在浴室里给喻不晚打视频 你的冉老师在…… "没办法, 如果留在老家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但我始终觉得日复一日没有波澜的生活不是我要的,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我其实在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 所以我更不能回去了, 我好不容易出来上学, 我不能回去过二十三四就开始被催婚,然后找个男人过一辈子的生活。"喻昭清在说这些的时候偷偷吻了冉郁的耳垂。 幸好那么辛苦也没有想过要回去,所以现在才能遇到冉郁。 "你爸妈也不像是会催婚那种父母吧?" "是, 她们很好,也很支持我留在这里。" 冉郁点点头, "然后呢, 和袁书桉有什么关系。" 喻昭清说, "你也知道渝阳这种一线发达城市饱和度有多高, 这里不好租房,租金也贵。袁书桉刚毕业的时候她爸妈就已经提前为她买了一套公寓,我没地方住就提出搬过去住段时间过渡一下, 这样就省去了房租。毕竟那个时候我们也已经在一起了, 同居虽然有点着急了,但现实情况也不允许我矜持。" 听到这里,冉郁轻笑一声。 在一起之后才搬到一起也不算着急,毕竟她还没有追到人就想方设法同居了。 喻总监还是太矜持了, 自尊心和矜持这种东西为达目的随时都可以舍弃的啊。 喻昭清不知道冉郁在笑什么,她继续说, "但她似乎很在意自己一个人的隐私空间,她所有的照片和摄影设备都在公寓里,她不愿意我搬进去, 所以宁愿帮我在外面租房,一周过来陪我住几天,后面就算长时间住在租房里我也只去过两次她的房子。" 现在说起来,冉郁说都没说就在自己新房给她准备停车位还主动给钥匙的行为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或许对别人来说,包括冉郁自己都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但因为曾经心里留下了芥蒂,就成了喻昭清心里独特在意的点,冉郁刚好触碰到。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记得,足以见得她当时其实是很失望和伤心的。 "就这都不分手?"冉郁灵魂拷问。 "我们那个时候刚在一起" 是喻昭清追的袁书桉,所以当时怎么都不可能就因为这种事分手。 喻昭清还说,"她说她爸妈偶尔也会去那里,她还没有出柜,所以担心她是同性恋被发现。" 现在想来,袁书桉当时单纯只是不想有人跟自己分享私人空间,哪怕是女朋友。 她能接受跟喻昭清住,因为她才是融入的那一个。 冉郁听完,很刻意的说,"我是主动告诉我父母的。" 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拉踩袁书桉的冉老师。 喻昭清也懂她的意思,宠溺地弯了眼角,"冉老师好棒棒哦。" "" 冉郁被哄得心花怒放,从门口到卧室,衣衫落了一地。 冉郁拉着喻昭清一起滚到床上,张开双臂像是在邀请,"我的床很大。" 喻昭清也觉得她的床很大,因为她眼睁睁看着冉郁扑过来整个人展开都碰不到对面。 但没换衣服,喻昭清被冉郁压着滚了一圈还是挣脱了束缚下了床,"卫生间在哪里,我想先洗个澡。" 冉郁单手撑在脸颊边,"出门左拐第三个房间。" 故意话没说完,等喻昭清进去好几分钟听到里面有水声传来之后,冉郁拎着两件睡袍大摇大摆的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我刚刚都忘记告诉你了,卫生间里没有浴巾和睡袍的。" 说罢,冉郁把睡袍随意放在一边的置物架上,说着就开始自顾自的脱衣服,"看我多贴心,怕你没衣服穿害羞,我还亲自给你送进来。" 喻昭清没有锁门,毕竟整个房子里就只有她和冉郁。 看到冉郁连门都没有敲就进来了,她花了一秒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甚至还用欣赏的眼神大方的看冉郁的身材,随后搭在浴缸边的手朝她勾勾手,媚眼如丝,"过来?" 冉郁踏入浴缸,从身后抱住喻昭清,"喻姐你真黏人,一会儿都离不开我。" 喻昭清也不反驳,很享受地躺在冉郁怀里,"嗯,我离不开你。" 这样没有任何遮挡的拥抱很舒服,她半阖上双眼,有点想就这样睡了。 但冉郁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都骑二十分钟自行车的人了,现在完全没有困意,偏过头看喻昭清,"既然这么黏人,那下周五学校组织的春游,随便妈妈你一定会来的,对吗?" 随便妈妈,现在喻不晚真的成了喻随便了。 喻昭清眼睛都没有睁开,"春游?全部的学生都会去吗?" "嗯,低年级的去,现在我还没在群里通知。\" "那去哪儿呢?" "森林公园那边的花海,花开了,这个时候去正好。" 学校组织了带低年级小朋友感受自由的春游活动,虽然没有强制性要求每一位家长都参加,但像一年级的学生实在太小了,也不太好约束,所以班主任都是倾向于要求一位学生至少有一位家长随行。 喻昭清回忆了一下最近的工作安排,"周五啊我挪一挪时间,应该能去。" 一时兴起的冉郁拿着浴球给她搓手臂,动作不轻不重的有点漫不经心,"不要应该,你一定要去。" "为什么?" 冉郁侧过头在她耳边暧昧轻笑,"我想尝试当着那么多家长的面跟你约会,感觉会很刺激。" 此话一出,不知道是不是冉郁说话时带出了不少温度的原因,喻昭清浑身一颤,肌肤肉眼可见的泛红,从耳后一路红到了胸口。 冉老师就是没什么职业道德,把这种事说得那么理所应当。 实在接不了她这种轻佻的话,喻昭清任由冉郁给自己搓澡。 沐浴露的泡沫越来越多,她哪里是搓澡,她是想占便宜。 闭着眼靠在冉郁怀里,喻昭清明知道她的手不怀好意还是没有力气回应。 良久,暗示没有得到回应,冉郁看她这样不理会自己,眼珠子一转,酝酿了一个小计谋。 趁着喻昭清闭眼看不到的状态,冉郁伸手拿了喻昭清的手机,用她面容解锁。 然后 "妈妈!你睡啦?" 当喻不晚的声音在空阔的浴室里响起的时候,喻昭清头皮一紧,瞬间睁开眼。 冉郁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她下意识坐起来,看到冉郁拿着手机的手撑着浴缸对着自己,拨通的是喻不晚的视频。 因为冉郁很刻意的拿捏着角度,所以视频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脸。 喻昭清吓了一跳,立刻从冉郁手里拿过手机,"晚晚啊,妈妈没有睡,在泡澡哦。" 说着,喻昭清感觉一只手放在自己肩膀上把按回了怀里,微微乱了心神,"你呢,你在小姨家里有乖乖做功课吗" 冉郁的声音只剩下气音了,"我可以露脸吗?" 尾音一颤,喻昭清捏着手机的手陡然收紧,"不。" 冉郁能不能听听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话,她觉得她自己可以露脸吗? 拒绝完,喻昭清忍不住低吟一声。 她感觉到 有一只手,不,两只手在水里很有目的的游走。 从腰间到手臂,然后再到锁骨,每一次肌肤的碰撞都会撩出一分情愫。 心被提了起来,偏偏喻昭清还要努力维持自己的端庄,只敢用余光瞪冉郁。 但冉郁在她身后,半点接收不了信号,动作愈发的放肆。 "有的,我刚洗完澡就接到视频了,司阿姨给我检查作业我全对哦。" "这么棒啊" "是,明天冉老师出的测验卷我一定能考满分。" "没关系的宝贝,不要有压力,尽力去做就好了,考多少分都没有关系。" 毕竟冉老师现在沉迷情情爱爱无法自拔,明天能不能按时上班都是问题。 喻不晚很兴奋,特别积极的分享,"而且而且小姨买的衣服超好看!" "是吗,那等你回来过完水之后穿给妈妈看好吗?" "好哒好哒。" 喻不晚分享欲爆棚,但她亲爱的妈妈似乎有点漫不经心,眼神总有些飘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喻不晚的错觉,感觉妈妈的音调有点抖。 喻不晚很关心自己的妈妈,"妈妈,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你不舒服吗?" 喻昭清脸更红了,白皙的脸颊晕着一层淡粉,很是突兀。 心头一片滚烫,喻昭清稳了稳心神,"没有,只是因为在泡澡有点热。" 身后的人百无聊赖的试探着,就在喻昭清以为她就这样玩玩不会动真格的时候,冉郁陡地放进去一个指节,但在她做好准备紧咬着下唇的时候又像是逗她玩儿一样又缩回来。 很有技巧,很有折磨人的技巧。 "哦哦,那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及时吃药哦。" "我会的,谢谢晚晚。" "为什么跟我也总是说谢谢啊,小姨说我们是亲人,亲人之间不用说谢谢的。" "嗯妈妈以后一定改。" 冉郁饶有兴致的一边听她打电话一边专注于玩儿水。 玩儿水里的,人。 喻昭清时刻都要提防着冉郁,还得注意手机镜头不能扫到冉郁,不然她解释不清楚。 自己亲妈和班主任大晚上□□的在浴缸里一起泡澡,都不敢想的画面。 于是喻昭清很努力的想要制止作乱的冉郁,但水里很滑,捉不住就算了,捉住了冉郁很轻松就能挣脱,她动作又不敢很大,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磨了磨后槽牙,喻昭清发誓自己真的很想一肘戳死冉郁。"冉郁?" 冉郁玩儿着红果,权当听不见。 实在忍不了这种背德感,喻昭清想起身离开,但冉郁圈住她的腰就把她按回原地。 这时候,喻不晚终于想起来妈妈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所以还不忘关心一下她亲爱的冉老师,"妈妈,冉老师呢?小姨说她今晚喝了酒,她会不会头疼呀?头疼的话一定也要吃药哦,不然休息不好。" 喻不晚关心的话从两人之间的听筒里传出来的同时,冉郁毫不犹豫突然完全探进去。 她的冉老师不会头疼,她亲爱的妈妈有点头疼。 "嗯"喻昭清手一抖,手里的手机差点滑落,还是冉郁伸手帮她握住了。 要抓紧手机哦晚晚妈妈,不然你女儿要发现你跟她班主任在浴缸里泡澡了。 喻昭清难捱的皱眉,微微启开的唇瓣里只能艰难溢出,"她啊" 喻昭清斜眼看身后笑得很标准的女人。 她啊,头疼最好不过了,疼死了就皆大欢喜了。 "她睡着了吗?"喻不晚很关心她的冉老师。 "没有,兴奋着呢。"喻昭清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镜头都有点抖。 死死咬着内唇,喻昭清快要崩溃了。 耳边是冉郁粗重的呼吸,她自己也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随便宝贝啊,感觉你妈妈好像在忙啊。"在旁边听了好一会儿的喻栀韫和对面给喻不晚整理书包的司繁对视一眼,一切了然于胸。 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是不懂的吗? 司繁都猜到了,默默红了脸。 孩子不在,就玩得这么刺激? 喻昭清没想到喻栀韫也在,慌乱的想要去抓冉郁的手。 冉郁不出声,喻昭清也忍不住了,"晚晚,你乖乖听小姨和司阿姨的话,妈妈还有事,就先挂了,晚安宝贝。" 手机从手里滑落,喻昭清压抑的声音终于有了出口。 冉郁被她喘得耳根子都软了,毫不吝啬的夸她,"你好美。" 回到床上,喻昭清觉得自己是真的被榨干了 "冉郁,睡觉了。" "好,来了。" 冉郁掀开被子把喻昭清捞进怀里,"晚安。" 喻昭清没有力气回应,往冉郁怀里缩了缩,用动作回应了她的晚安。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0-140 第131章 你心里只有我吗 不是 一晚好眠, 喻昭清一觉到天明。 今天是工作日,喻昭清手机的闹钟按时响起。 她翻了个身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的位置,空无一人。 昨晚折腾的有点累,所以一晚上的睡眠质量都很好, 睡醒之后整个人都很舒服。 喻昭清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出房门, 冉郁在厨房里做饭。 直到现在喻昭清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冉郁的房子布局,和之前被水泡的公寓风格差不多,只是这个房子面积是那个公寓的三倍, 有单独的衣帽间和书房,厨房是开放式设计, 像冉郁说的那样, 的确一家三口住面积都刚刚好。 喻昭清走进厨房, 发现她都把早餐做好了, "你怎么醒那么早?" 冉郁把早餐端到餐桌上,"嗯,我被医院那边电话吵醒的, 聊了一会儿那边的工作就睡不着了。" 说完, 冉郁自然的揽过喻昭清的腰,"早安,喻姐。" 喻昭清单手扶着她的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早安冉老师。" 互道完早安,冉郁满意的挑眉, "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不习惯?" "挺好的,我不认床,睡得很好。" "那就好, 卫生间你的洗漱用品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好。" 喻昭清去卫生间里洗漱,看到洗手台上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和冉郁的是同款,甚至并排还放着一个同品牌的儿童牙刷,应该是给喻不晚准备的,还有毛巾,一整套的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整齐的摆放在洗手台上。 喻昭清就这样看着,眼神温柔得不像话,心里好像也一下子充盈了。 因为冉郁的贴心,这个画面太戳人心,喻昭清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等了好久,遇到冉郁才能这个画面成为现实。 内心里她除了对冉郁的爱,还有数不尽的感激。 等她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冉郁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餐桌前等她。 喻昭清拉开她对面的椅子,看了一眼厨房,“这个厨房更大。” 冉郁撑着下巴,看她穿自己的衣服,“是的喻姐,所以能不能考虑来这边住两天,随便还没有来过,今天放学过来这里住一晚,她的房间我给她准备好了。” 她们两人身高和体型都差不多,完全可以做到衣橱共享。 喻栀韫和司繁就不可以 她俩有身高差,司繁太高了,喻栀韫穿她的衣服就没那么合适。 这样想着,冉郁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了。 而且,同一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感觉就一般,但要是穿在喻昭清身上就觉得这件衣服怎么那么美,价值也好像一下子被拉高了。 喻姐身材真好,那么漂亮,那么有韵味。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喻昭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拿起一个三明治,突然想起来,"我今天可能要加班,有个周会得开,你放学先带她回来吧,我下班再过来。" "好。" 冉郁沉浸在欣赏女朋友美貌的世界里,都没有听到喻昭清说话。 喻昭清也是第一次见到跟她面对面用这么花痴不加掩饰直白目光盯着自己的,微微叠起长腿,她望向她,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冉老师,我有那么好看吗?" 冉郁点点头,很是大方的承认,"好看啊,不好看我怎么会死皮赖脸追那么久。" 没有半点花痴的心虚,只有对自己女朋友美貌的骄傲。 "真的很难想象死皮赖脸这个词也能用在小冉总身上,袁医生说你在医院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追的,有时候连病人都会对你表达爱慕之情,还有特意冲着你这张脸去的。" 冉郁在医院的时候对病人可谓是来者不拒,甚至主动请病人吃饭,所以为人大方漂亮医术又好的冉医生怎么会不受欢迎呢,坐个门诊的功夫都能被加联系方式。 冉郁扬眉,"明明是冲着我百分之九十五手术成功率来的。" 她来者不拒,因为通过沟通能获取到很多有用的信息,多了解病人总没坏处的。 连主任都说,她其实更适合当中医,因为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但有很多人对你表达爱慕之情。"喻昭清强调。 冉郁住院那几天,有之前的同事来探望,她也抓住机会了解了冉郁以前的事。 \"可我心里只有你啊。" "" "我不信公司里没有喜欢你的,所以你呢,你心里只有我吗?" \"\" "喻姐,骗骗我都不愿意吗?\" "不是。" 现在沉默的人轮到冉郁了。 万万没想到,喻昭清就是这么实诚,骗骗人都不愿意。 冉郁发誓,她是真的想收走喻昭清面前自己辛辛苦苦做的爱心早餐的。 不给她吃了,饿死拉倒。 正郁闷着,喻昭清咽下嘴里所有的东西,轻声道,"我心里有很多人,我爸妈,晚晚,栀韫和小司,甚至多年的好友和很器重的员工都有一席之地。" "那我呢?" "你很特别,你是我的爱人,她们占据我人生的一半,而另一半是你。" 在她心里,爱人是陪伴余生的人,所以爱人永远是首选和唯一。 或许这在很多人眼里算是恋爱脑,但她的爱情观一直都是这样,从未改变。 "嗯?"双眼一亮,冉郁瞬间就被哄好。 情绪瞬间就阴转晴,喻昭清哑然失笑,"我心里有你,满意了吗?" 冉郁得意的笑了,"满意了。" "那你可以先吃早餐吗?再看我的话一会儿上班要迟到了。" "我在吃啊。"冉郁咬了一口三明治,"那晚点送你特别的爱人上班呗。" 喻姐的命啊,就算不送女儿去学校都得送女朋友去学校,有时候两个都要送。 喻昭清想到这个点,忍不住勾唇笑了,"嗯,当然。" 见她笑了,冉郁问她,"笑什么?" "我在笑自己送女儿送女朋友都是去学校,风雨无阻,你的打卡率恐怕都没我高。" "说明你有魅力,都分了一个女朋友还在高考,而且等你离异带娃了女朋友都还是初恋。" "我不知道这算是夸我还是在贬我。" "肯定是夸你啊。" "" 放学之后是冉郁带着喻不晚回家的。 破天荒啊,都快一年了,她可算是坐到了冉老师的车。 偷偷摸摸爬上这辆车,等了好一会儿冉老师才过来,这辆车看起来外表很一般,和妈妈还有小姨的车比起来没有那么亮,但是坐在里面很舒服,连听歌都感觉很不一样。 到了冉老师的家,喻不晚看到的第一眼是不太相信的,感叹说,"冉老师,这是你的家吗?" 冉郁跟在她身后单手拎着她的书包换鞋,"是的,这是我的家。" 呆呆站在门口,喻不晚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乖乖跟着冉郁一起换鞋,"原来你有家呀。" 本来是一句很有歧义的话,但是喻不晚此时问出来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她觉得冉老师一直住在自己家,是因为没有房子才借住在她家的。 借住跟租房是一个意思,所以喻不晚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她隔壁小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冉老师已经和她亲爱的妈妈同床共枕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了。 冉郁有些无奈的扶额,"有啊,我怎么会没家。" 说得她像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员似的 要是不是为你追你妈,我怎么会委屈自己住小黑屋那么久。 见喻不晚把鞋脱了光着脚依然站在门口没动,冉郁从鞋柜里拎出喻不晚专属的小老鼠拖鞋,"穿鞋进去吧,不用那么拘谨,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得到冉郁的首肯,喻不晚踩着拖鞋迫不及待跑进客厅里,"好大呀。" 最好的位置,最好的视野,一梯两户的半大平层。 在晚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远方,是一种享受。 冉郁把她书包放在沙发上,摸喻不晚的头,"喜不喜欢冉老师这里?" 穿着和家里一模一样的拖鞋,喻不晚趴在大阳台上,"喜欢,好多花花。" 喻昭清把那束绿色洋桔梗放在了阳台的绿植架子上,喻不晚很喜欢,"冉老师我能拍照吗?" 冉郁正在接冉明志打过来的工作电话,随手从置物架上拿了一台相机递给她。 太过复杂的相机,喻不晚抱着有点沉,最终还是放弃了。 折身回客厅,没看到冉郁。 初来乍到,一下子身边没了熟悉的人,喻不晚慌了。 "冉老师?" "冉老师?" 不敢随便打开房间门,喻不晚躲到阳台,幸好这时候喻昭清打电话回来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过来?" "妈妈今晚要加会儿班,你乖乖跟着冉老师一起好不好?" "可是冉老师不见了。" 听见声音的冉郁从卧室里出来,见喻不晚可怜兮兮的坐在藤椅上,哭笑不得,"我在这儿呢,刚刚给你拿零食去了。" "别给她吃太多零食,要让她按时完成功课。"喻昭清叮嘱。 "你怎么那么唠叨。"冉郁探过头去。 "" 被嫌弃的喻昭清只能悻悻挂断电话。 "过来,随便。"冉郁牵着喻不晚的手把她带到其中一间次卧里面,"看看这个房间喜欢吗?" 和她家里房间一模一样的装修风格,连小老鼠的卡通四件套都是同款,唯一的区别是这个房间大了两倍,还有一个实木书架,上面不仅有一些学生必读书物,还有好几套市面上最火的漫画,都是全套未拆封的产品。 喻不晚一瞬间眼睛都亮了,"漫画!冉老师我能看吗?" 比她家里的还要齐,还有一些限量版周边手办! 太喜欢了,喻不晚疯狂抱紧冉郁的大腿,又问了一遍,"我可以看吗?" 冉郁闲散的靠在门框边,被她逗笑了,"当然能啊,以后你来这里就睡这间房,这是你的专属房间。" "真的吗?" "对啊,老师不是在你家住了那么久吗,现在有了新房,当然你也可以过来住。" 喻不晚沉浸在冉老师为自己打造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冉郁则是有点工作要处理,于是便放任她自己玩儿了。 小家伙儿来到陌生的环境本来十分拘谨的,但冉郁的准备让她开始对这个房子有了探知欲。 从这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看到浴室浴缸的时候,喻不晚有点眼熟。 而且她在洗手台上找到了妈妈的耳钉,还看到了妈妈昨天穿的那身衣服。 "冉老师,昨晚妈妈也在这里吗?" "嗯呢,昨晚太晚了,她就没回去。" "哦哦。" 看了一眼时间,冉郁朝喻不晚招招手,"随便,时间差不多了,过来把功课做了。" 喻不晚也算听话,放下漫画书拎着书包坐到冉郁对面,"欧。" 把课本全都掏出来,喻不晚拿出那张春游通知单,用铅笔一笔一画写上自己的名字,随后放到一边,等着喻昭清下班回来签字,井然有序的安排着自己的功课。 其实一年级几乎没有留作业,喻不晚要做的大多是喻昭清给她留的作业。 喻不晚一边写一边嘀咕,"不知道妈妈有没有时间去。" 冉郁从电脑屏幕后探出头,"她会去,把通知单给我吧,我给你签了。" "不要,你说了一定要家长签的,不可以代签。" 冉郁轻笑,"你还挺有原则。" 喻不晚头也没抬,"你的字和妈妈的不一样。" "" 被嫌弃了,冉郁顿时放下手里握的钢笔。 如果说字迹好看程度来排名的话,喻昭清排第一,接下来是喻不晚,最后才是冉郁。 冉郁悻悻哼了一声,转移话题说,"那春游的零食和必需品我可以代替你妈给你买了吧?你妈电脑没拿走,你过来我陪你选。" 都没人懂,喻总监昨晚从浴室里出来,她都睡着了,硬生生被一通电话叫起来,去楼下车里把电脑搬上来加了一个小时的班。 所以早上她能起来才有鬼了 打开喻昭清的电脑,冉郁输入喻不晚的生日,很轻松就进入桌面。 第132章 和袁书桉合照 加密文件夹 "想吃薯片吗?" "要。" "奶酪棒呢?" "要。" "哇, 随便你看看,这个娃娃是不是很漂亮啊。" "那我们买吧。" "随便啊,买这么多你妈回来骂我们怎么办?" "妈妈才没有那么凶,她说了, 我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我想要的在她能力范围内都可以买。这个娃娃不贵的, 我想买回来给她做母亲节礼物。" "用她的钱给她买礼物" 喻不晚疯狂的要,还趁着冉郁好说话,买了很多美丽废物文具。 小女孩就是喜欢漂亮的小东西, 冉郁又是宠孩子的类型,疯狂下单。 于是喻昭清就在办公室里加班, 手机里一条接一条的扣款信息。 眼看着好一会儿都没有停歇, 喻昭清忍不住给冉郁打电话了。 她电脑没拿走, 密码对于冉郁来说也不难猜, 肯定是她在用电脑买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冉郁没接电话,但是扣款信息停止了。 她这边还有工作没忙完, 准备回去再找冉郁算帐。 东西买完, 冉郁准备合上电脑,转念一想,她点开账号云备份。 里面有喻昭清手机里备份过来的照片,很多她以前的照片, 有喻不晚刚出生时的,甚至还有她大学的毕业照, 最早追溯到喻昭清高中时期,她穿着校服在台上领奖的照片。 优秀班干部,冉郁勾唇, 喻姐从小就有当领导的潜质。 照片的时间线很完整,喻昭清从高中起就一直用的这个电话号,可能连手机品牌都没有变过,不然照片时间线不可能这么完整。 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选择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冉郁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指尖搭在键盘上一张张滑过照片,看着喻昭清从校园里青涩的少女变成事业生活都独当一面的成熟女人,初入职场,嫁为人妻,又做了母亲,一步一个脚印,看起来成长痕迹和普通女人没有太大差别。 冉郁若有所思,她的人生轨迹就和一般的女性不太一样。 她从小除了学业之外还要培训各种各样所谓上流社会的社交技能,在二十八九岁之前没有任何感情线,连情窦初开的暗恋和好感都没有过,如果她也有照片记录的话,估计除了学业上的照片就是工作之后的学术资料,所有的高光时刻都停留在学业和事业上。 一路走来,精神上一直都枯燥又无味,如果不是那次喻昭清醉酒她们睡了,她人生里感情的着快区域依旧是空白的。 对喻昭清好奇,心动,喜欢,然后爱上她,喻昭清是她感情的高光。 喻不晚坐在她对面写作业,而她就肆无忌惮的回味着青涩时期的喻昭清,冉郁觉得这种感觉刺激之余还有点幸福。 冉郁很投入在欣赏喻昭清她不曾参与的过去,很快轻点键盘翻页的手指在瞳孔映出一张照片之后戛然而止。 暧昧上扬的唇尾沉沉的下压,她看到了,喻昭清和袁书桉在一个泳池里的合照,还是喻昭清举起手机拍的,她们身后是很有氛围感的落日余晖,在泳池边的两人穿着泳衣幸福的搂在一起看向镜头,喻昭清笑弯了眼睛,紧紧贴着袁书桉的脸颊。 那么"不矜持"的笑容还是她第一次在喻昭清脸上看到,洁白的牙齿肆意的在笑容里展露,一贯温柔的眉眼此刻更是弯成了一轮月牙,漂亮极了。 冉郁根本不需要从日期推算,只是看状态都能看出来这个时候大概是她们刚刚在一起,热恋中的恋人,对彼此的身体有生理性喜欢,毫无顾忌的亲昵和甜蜜。 冉郁觉得刺眼极了,所以快速略过这张照片,没想到一连几张都是袁书桉,要么是她们两人的合照,要么就是袁书桉一个人单独的照片。 深吸一口气,冉郁抚上心脏的位置,"呼~" 气得心梗,并且特别想直接把照片给她删了。 冉郁气得死命按着往右键,戳得键盘都要陷进去了,但照片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或许是因为袁书桉职业的原因,她们很喜欢用照片记录生活。 想来,她和喻昭清在一起这么久好像从来没有过一张单独以情侣身份的合照 喻昭清和她单独约会的时候也没提过拍照,不会像照片里她总是偷拍在忙事情的袁书桉那样。 "呵。"冉郁冷呵一声,眼底一片冷然,有种被气笑了平静的疯感。 "冉老师,你怎么啦?"连喻不晚都察觉到了冉郁脸色不对劲,抬头很关切的问她。 "没事,看到了一些脏东西。\"冉郁抬眼看向喻不晚,随意靠在椅背上的脊梁更僵硬了。 喻不晚的存在真真切切证明了喻昭清对袁书桉的情深意重。 在这种时候,她真的没有办法不在意的,甚至觉得很愤怒。 \"什么脏东西呀?\" "不入眼的脏东西。" "" 喻不晚听不太懂话里的冷嘲热讽,冉郁暗自捏紧手指,克制着情绪不带入喻不晚,哑声说了一句,"快写作业吧,一会儿老师检查。" 深吸一口气,冉郁眉目间黑压压透着阴沉,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停止动作,身体的保护机制让她落在键盘上的指尖几乎不被大脑所控,可她心底还藏着一个声音,"看下去,一定要看下去。" 明明已经忍不住心碎了,但她还是舍不得合上电脑,自虐一般继续看下去。 照片翻过一页,是她们在音乐厅结束之后和乐手的合照,喻昭清一袭白色长裙,袁书桉穿着和她很搭的休闲装搂着她的腰,两人看起来是那么般配,第一眼都看不到她们旁边还站着人。 又一张照片,是她们在餐厅里日常的合照,袁书桉正在将切好的牛排递给喻昭清,动作暂停两人一同看向镜头,一张又一张,合照好像翻不到尽头一样,全是她们恋爱的痕迹。 很快,她们同居了,搬进了一个不算宽敞的一居室里,照片的背景大多变成了那个房子,那个很小很旧但是被打理得很干净的房子里,在袁书桉忙着清理相机时喻昭清亲袁书桉脸颊的瞬间,穿着家居服的两人躺在沙发上互喂水果的瞬间,只裹着浴巾坐在床边看书的喻昭清,在厨房里做饭的喻昭清,躺在袁书桉怀里被袁书桉吹头发的喻昭清,每一张喻昭清都笑得那么幸福。 看来当时是真幸福啊,难怪喻昭清那么忘不掉。 一个毫无背景到大城市闯荡的毕业生,那间房子和那个人是她唯一的港湾,她所有在工作上被消耗的能量,回到家都有一个人为她充电,是她的依靠,哄她高兴,和她一起在餐后难得的空闲时间一起手牵手去楼下约会。 看到这里冉郁就已经丧失了探知欲,但是她好像在跟自己较劲一般,完整的看了喻昭清口中短短几个月恋爱的所有照片,亲眼目睹喻昭清曾经满心满眼都是袁书桉的时期。 很多人包括她在刚了解喻昭清的时候都觉得为了一个只谈过几个月的人做到这种程度,喻昭清她是不是或多或少有点不正常,再怎么也不至于分都分了还为了跟她扯上关系联系她亲哥,生下一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这种情节放在电视剧里都觉得癫的程度。 但看这些照片还是能看出来她爱袁书桉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袁书桉的确本身是一个很有主见和个性的人,不然她不可能说出国就出国,还在国外轻轻松松待那么多年。 她肯定也爱喻昭清,相爱的两个人,为对方做出什么事都不觉得奇怪。 和袁书桉有关的照片翻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照片。冉郁快要窒息的感觉才稍有缓和,死死捏紧拳头,天知道,她此时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去质问喻昭清为什么要要留着这些照片的冲动。 为什么? 为什么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喻昭清还留着这些照片,完整的记录她和袁书桉恋爱的照片? 她想知道答案,但又觉得这样的想法显得她一点都不大度。 因为是自己追的喻昭清,所以她在袁书桉的问题上从来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无意间发现这些照片,她竟然隐隐有被背叛的感觉。 揉了揉太阳穴,心情复杂的冉郁闭眼靠在椅背上。 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袁书桉,那她肯定会觉得很幸福吧,因为仅仅只是透过照片都能看出喻昭清眼里对她的爱意,她们的幸福快要溢出屏幕。而过去了十多年,喻昭清还完整的保留了她们相爱的过程,这么用心,这么珍视。 思绪有一瞬的滞空,随后冉郁眸色一沉,她把相册拉到认识她之后的时间段。 没有,这里面没有一张和她的合照,别说合照了,连她痕迹的都没有。 合照和偷拍都是为了定格那一刻的幸福,当那个人不重要的时候,就没有想留下那一个瞬间的冲动,无论多么浪漫的事情在她眼里都会变得平平无奇。 是吗? 喻昭清,我没有那么重要对不对? 准确来说,我是没有袁书桉那么重要。 不然你那么喜欢拍照的人,为什么从没有拍过我,相册里没有一张跟我有关的照片。 冉郁心里很不爽,面色沉重如石,经历时间一分一秒的洗礼,竟有几分难堪。 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么多年之前的照片,喻昭清留下可能是忘记了删,毕竟她那么忙。至于没有自己的照片,那可能是喻昭清现在没有那么爱拍照了,何况她们关系没有公开,要是留下照片哪天被喻不晚发现了解释不清楚,毕竟孩子都那么大了,不像三岁小孩那么冉郁敷衍。 冉郁不停的自欺欺人,逃避着看向喻不晚的眼神。 心理暗示最终失败,那些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跟。 没有照片是怕喻不晚发现什么,可她留下了和袁书桉那些照片,她就不怕喻不晚看到了吗? 那些照片里,不乏露骨的画面,那么亲密,那么热烈,根本没有辩解的余地。 脑子里乱哄哄的,冉郁本来想去做晚饭的,但是冉郁偏偏记忆力惊人,她忘不掉那些照片里面有喻昭清给袁书桉煮红糖水的画面,过生日的时候亲自下厨的照片,想到这些,冉郁就一点想做饭的欲望都没有了。 喻昭清从来都没有给她做过饭,最多就是她下厨的时候在旁边帮忙。 她也不会记得她的生理期,更别提为她煮红糖水了。 算了算了,过去的事,得翻篇才对。 "" 翻不了一点篇,以前没有对比,现在有了对比,她才更清晰的感觉到喻昭清的冷淡。 还有吗? 喻昭清电脑里还有和袁书桉有关的东西吗? 顾不上什么尊重隐私,冉郁翻遍了喻昭清的电脑,没有什么异常。 除了文件夹里有一个名为"Y"的加密文件夹,她进不去。 这个Y是喻的首字母还是袁的首字母? 冉郁的直觉会是第二个,所以她试了袁书桉的生日,出乎意料的密码错误。 后面冉郁又试了喻不晚和喻昭清的生日,都是密码错误。 所以是什么呢? 难道她猜错了吗,这个文件夹跟袁书桉没有关系。 正打算放弃,刹那间,冉郁灵光一闪,她通过那些照片快速推算出喻昭清和袁书桉在一起的日子,然后最后输入进去。 成!功!了! 冉郁闭了闭眼,一瞬间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有时候还是笨点好,至少不会从蛛丝马迹里轻松推算出正确的密码。 袁书桉和喻昭清在一起的日子啊,这种密码都被她猜出来了。 冉郁心里的怒意像蔓延的野火,烧得她砸电脑的冲动都有了。 幸好文件夹里是一些MP3格式的录音文件,不是她想象中那种见不得人的视频 也不知道该不该松口气,冉郁谨慎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喻不晚。 抱着电脑回到书房里,冉郁插上耳机点开第一个文件。 第133章 我的爱很廉价是不是? 你怎么能做到这…… 果不其然, 是袁书桉的声音。 嗯? 咬着后槽牙听了一分多钟,冉郁发现只是一些小说配音文件和电台工作的声音,而且声音比较青涩,应该是袁书桉二十出头时的声音, 毕竟最早的一个文件时间已经久远到十多年前。 哇塞, 一条条的录音文件下载保存, 然后放进加密文档里 这些年间说喻昭清没有换过电脑狗都不信,换了那么多次设备,电脑里还留着袁书桉的配音文件, 甚至可能人家袁书桉本人都没有保存下来的东西,喻昭清把这些整理保存得好好的。 照片她还能自欺欺人的给她找理由, 那这些配音文件呢? 藏进加密文件里, 在想她的时候就点开来听听她的声音吗? 她们在一起已经快一年了, 喻昭清有很多机会删掉这些东西, 但她没有。 冉郁垂眸,忍不住笑出了声,只不过这笑声里藏着太多悲凉和失望 "冉郁, 有没有人说过你声音很好听?" "没有, 怎么,不会单纯只喜欢我声音吧?" "嗯" "冉郁,你唱歌给我听好吗。” "我不想唱。" "我喜欢听你唱歌,我喜欢你的声音。" "那好吧, 你想听什么。" "冉郁,我发现你是单眼皮啊。" "对啊, 听说单眼皮都很深情。" "袁书桉就是单眼皮。" 记忆深处的对话浮现在脑海,一切都有迹可循,她想不想歪都难。 喻昭清不止一次说过喜欢她的声音, 而很巧,袁书桉声音也好听。 喻昭清说她是单眼皮,巧的是袁书桉也是单眼皮。 砰! 随手把头戴式耳机从头上摘下来,冉郁用力砸在电脑上。 她站起身走到阳台上想冷静一下,余光扫到外面她送喻昭清的那束花。 赌气似的她走过去把全都扔进垃圾桶里,末了还觉得不甘心,又一脚踩上去。 喻昭清都没有送过她花,却在恋爱一个月的时候送袁书桉玫瑰。 花在她脚下变得残破不堪,下一秒自上而下砸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液体 天色渐晚,暮霭沉沉,月亮缓缓升至半空中。 城市的喧嚣里,月色薄纱一般透过玻璃落在屋内的地板上,斑驳光彩里有飘忽的寒意。 喻昭清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小声推开房门,下意识往房间里看过去。 冉郁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屋子里安静极了,她也没有玩手机,就安静的坐着,在她面前的是特意给她留的晚餐,如果没猜错的话饭菜是刚热好的。 她们住在一起之后她加班的时候她们就形成了某种默契,她下班给冉郁发消息之后她会精准的掐着时间在她进门之前刚好把饭菜热好端出来,然后陪她一起吃饭,有时候坐在旁边备课,有时候就单纯陪着她聊天。 她总会等她回家的,甚至有时候喻不晚睡得早她还会特意去公司接她。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家不再是单纯休息的地方,而是真的家。 喻昭清放下包走进去,见冉郁一动不动的坐在餐桌前,眼神空洞。 听到她进门的声音都没有反应,目空一切的僵硬。 有点奇怪 喻昭清柔声问,"晚晚呢?" "睡了。" "哦。" 简短的对话,喻昭清觉得她今晚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先去洗手间洗手。 气氛很僵硬,喻昭清拉开椅子,见桌上的五菜一汤,"今晚这么丰盛?" 其实就她们三个人的话两菜一汤就够了,做多了冉郁不仅累还会浪费。 冉郁没说话,冷着脸静静的看着她,黑眸透着森森寒意,让人看不透。 反常得太过明显,喻昭清停下动作关心地问,"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是冉望的事出了什么问题吗?" 她心情不好,最近能让她情绪波动这么大的只有冉望的事了。 冉郁看着这张脸,没来由的心生烦躁,她关心的话落入耳中无端地有些刺耳。 虽是她主动追到她,就算被拒绝了还是上赶着,但不代表她没有尊严,喻昭清口口声声说如果没有放下过去她不会接纳新的人,她也大度的接受她有一个刻苦铭心的前任,甚至明知道喻不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原因,她还是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内心里已经把喻不晚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不然不会在陆筝莱找人给她装好了房子之后硬生生加了一个儿童房。 可喻昭清留下那些录音和照片是什么意思? 在跟袁书桉的感情里就是用心且幸福的,在和她的感情里就永远是冷清清的,像永远不会有回应的冰面,她需要很努力去暖热的她才能有一点回馈。 她到底算什么? 冉郁不和她产生视线交流,喻昭清探过头看她,"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冉郁微微偏开头,生硬回答,"先吃饭吧,加班到这么晚不饿吗?" 态度很冷淡,明明之前喻不晚放学的时候还好好的。 喻昭清很奇怪,但冉郁不愿意说,她也没再继续追问,只说,"好,吃完我给你个东西。" 冉郁双眼赤红,平静地可怕,"嗯。" 今晚的餐桌异常安静,平时话总停不下的人没了声音,就让人有种后背一凉的感觉。 喻昭清余光一次次看向冉郁,她都默默注视着自己,五官里沉着冷寂。 预感到她不高兴的原因可能是自己,但喻昭清想不出来原因。 算了,一会儿问清楚就好了。 喻昭清很快吃完饭,等她收拾好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冉郁已经不在餐桌前了。 趁着她不在,喻昭清从包里拿出一个绒盒,小心翼翼的打开。 绒盒里面静静躺着两枚很简单的素圈戒指,没有夸张的钻石,就单纯是两枚戒指。 她不喜欢带钻的,而冉郁的性格也是喜欢简简单单的类型,她便选了这两枚。 昨晚在车里的时候冉郁说她没有送过她礼物,虽然不过是情到深处无关紧要的两句调侃,但今天开会的时候她脑海中莫名就浮现了这句话,让她一度被领导提醒专心。 会议结束后她回到办公室还是忘不掉这件事,她认真想了想,也觉得冉郁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总是在迁就她,还会千里迢迢赶去老家给她惊喜,而她都没送过她特别的礼物。 所以下午她特意找到大学同学帮忙找到了这两枚戒指,所以才会加班到这么晚才回来。 两枚戒指是不一样的,属于冉郁的那一枚里外圈加了麦穗的元素。 麦穗象征着丰收,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都丰收,常安宁,永顺遂。 冉郁手中生命线爱情线事业线都短,她送她戒指,拴住她那三条线里坎坷,许下美好期许。 喻昭清仔细摆正了戒指,想到要把礼物送给冉郁,内心里竟然有几分悸动。 和之前送她袖扣象征的意义不一样,这枚戒指她将会戴在无名指,成为心有所属的象征。 以后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任何地方,这枚戒指是她拒绝所有人最有力的理由。 深呼吸两下,喻昭清拿着戒指盒在书房里找到冉郁。 "冉郁,你在忙吗?"喻昭清进门发现冉郁坐在电脑前,应该在忙工作。 闻言冉郁微微侧过腰身看她,喻昭清走近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注意到冉郁桌上是自己的电脑,"怎么用我的电脑?" 为什么她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电脑,因为冉郁的电脑配置很高,经过了私人改装的外表独一无二,所以这只能是自己的电脑。 冉郁就是在等她,悠悠抬眼,似乎是自嘲一般,"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想跟你分享一下。" 好东西,全都是好东西,对她而言是惊喜一般的存在。 喻昭清不解,"嗯?可这是我的" 冉郁打断她的话,食指挡在嘴唇上,"嘘,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结合刚才冉郁的冷淡的态度,到这儿喻昭清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她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冉郁用力点下空格键,紧接着便听到了电脑里传来袁书桉的声音。 很清晰,没有任何辩解余地的是袁书桉的声音。 袁书桉的声音在此时的氛围里显得那么恐怖,像硬生生撕开幸福的利刃。 喻昭清心头一酸,不过才播放几秒,冉郁就忍不了直接按下暂停键,一字一句满眸猩红却声音很轻,"喻昭清,我看起来就像个没谈过恋爱上赶着当舔狗的蠢货吗?我的爱就那么廉价是不是?" 这段感情都是她强求得来的,毕竟喻昭清一开始就拒绝了她。 如果没有比较,她会傻傻的认为喻昭清是爱她的,只不过她性格就是这般清冷沉稳。 可是她电脑里不仅全是她的前任,更讽刺的是找不到一丝她的痕迹。 用袁书桉命名的文件夹,用她们相恋的日子作密码,锁住的是她十多年都忘不掉的声音。 喻昭清啊,你怎么能做到这么心狠? 声声质问宛若巨石一般压过来,喻昭清的心好像栓了一块石头那样直直的垂下去,有些无措的她想解释,但喉咙发干,她只能艰难地挤出声音,"不是,我从没那么想过你" 她的声音一出来,忍无可忍的冉郁却猛地起身,冷凝的气场直直地朝她扑过去,恨声道,"那在你眼里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喻昭清还没开口,冉郁却步步紧逼,"你就那么忘不掉她是不是?跟我睡的时候嘴里喊的是她的名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电脑里还留着为她加密的声音,你凭什么这么羞辱我?就凭我追着你当舔狗的吗?" 质问的分量太重,每一句都没给喻昭清回答的余地。 激昂的情绪,字字珠玑的话,喻昭清忍不住错愕地往后退了一步,"冉郁,你听我说。" 这一切都没给她思考的余地,冉郁每一句话都扎进了她心里。 默默收紧手指,那原本是惊喜的绒盒此时只能被喻昭清紧握着缓解慌乱。 "你闭嘴!"冉郁低吼一声,冷着脸眉间都是不耐和厌恶。 喻昭清试图平息她情绪的言辞落入她眼里只让她觉得接下来的每一句都是辩解,因为没有办法辩解的,真真切切的证据就摆在她眼前,她的爱在她解开那个文件夹的时候就变得无比廉价! 冉郁倒宁愿自己是真的蠢货,没有从那些照片里推算出密码。 喻昭清是真的爱啊,嘴上说着她是她独一无二的爱人,可电脑里还藏着用来怀念前任的东西。 也不知道喻昭清说那些哄她高兴的话时良心痛不痛。 被狠狠一吼的喻昭清噤了声,微微低头,潮湿的眼睫遮住她眼底的神色。 静默几秒,喻昭清还是开口,"这些东西我是" "忘记删了是吗?"喻昭清的话还没说完,冉郁便知道她想说什么。 事实上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这件事变得体面那一点。 可真正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忘记了吗? 喻昭清喉间一哽,潋滟的眼里酿着晶莹。 她什么都不能说了,只能静静看着冉郁。 "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不能找个更合理一点的理由,我都能猜到加密文件的密码我会找不到这些照片吗?"冉郁将相册时间跨度拉到和袁书桉恋爱的那段时间,那一张张亲密的合照,全都按照时间月份以及地点分门别类的归纳好,"真用心啊,每一次的约会都会特意留下合照,那我呢?我跟你没有约会过吗?" 录音是忘记删了,照片也是忘记删了,全都是忘记删了。 第134章 我觉得你恶心 我跟你没有家了 可是喻昭清, 你换了那么多次电脑,这些东西都被好好的保存着,你不觉得可笑吗? 她最后那句话让一贯温和自持喻昭清脸上涌现难以掩饰的慌乱,她手无意识拂过发梢, "没有及时清理干净让你误会这是我的问题, 我向你道歉, 但是我还是想给你解释一下,我留下这些东西从不是想要回味和她之间的过去,照片是账号里自带的, 如果没有特意去删不管登录什么设备都会自动上传,而录音文件这是我" 录音文件她没有办法解释了, 她欲言又止的最后表达的意思就是哪怕她们在一起之后她想起过这些东西, 但是她还!是!没!有!删! 就这么舍不得, 就这么忘不掉。 冉郁听她解释, 但她解释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冉郁忍不住毫不留情地高声呵斥,"你贱不贱?喻昭清, 你贱不贱!?" 或许她说错了, 她才是贱的那一个。 就让喻昭清好好留在过去幸福的回忆里不好吗,硬生生死皮赖脸把她拉出来爱。 情绪哪怕经过了时间的沉淀也克制不住的暴怒,冉郁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史无前例的践踏,哪怕曾经当众下跪道歉都没有此刻让她感到那么屈辱, 她需要费尽力气才能强忍住用暴力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 难听刺耳的话划破喻昭清心底的柔软,背上凉意直蹿而上, 让她不得不深呼吸才能强忍着钝痛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我绝对没有在怀念她的意思, 对不起,我现在删掉。" 急切的声音里已然有了细微的哽咽,喻昭清脸上的难堪和苦涩压也压不住,她放软了音调给冉郁道歉,想当着她的面把这些东西清理掉。 喻昭清的手伸向喻昭清,冉郁后退一步 可是已经晚了,等她发现再删掉又有什么意义呢? 冉郁已经无法接受和她产生任何肢体接触,难以遏制的酸涩和自尊心被践踏的愤怒让她声音拔高好几个度,"我发现了你就舍得删了,我没发现的话就一直留着?" 可笑。 如果不是先看到照片,那个加密文件夹的密码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她现在一想起来自己在喻昭清那个次卧睡觉的时候,她可能就在卧室听这些东西就觉得恶心。 看那些照片恶心,看喻昭清更恶心。 喻昭清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的话,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只能很无力的解释,"这台电脑我已经买了快两年了,你也知道很多东西一登录账号就有的,我对袁书桉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也在刻意避免和她产生接触,之前她来的时候你也能看到我对她的态度,我要是对她还有想法,我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认识她之前买的,当时她们还没有在一起,甚至她那个时候都还没有离婚。 没有离婚,意味着她那个时候还对袁书桉抱有希望的。 又是这套说辞,冉郁面无表情的听完,"你觉得我很好骗是不是?" 喻昭清立刻否认,"我从来没有这样想。" "但你在这样做!" "" 她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喻昭清如果对她有足够的尊重就应该主动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她给了她足够多的时间和机会,但她明知道她接受不了这些东西的前提下还留着。 喻昭清微微低下头,敛下寂沉的眼眸,心痛得说不出话。 但事情发生总要解决,她鼓起勇气伸手去拉冉郁的手,柔声细语道,"我没有想骗你的意思,我跟袁书桉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你" 对她的触碰产生生理性厌恶,冉郁用力一把甩开她,不耐地说,"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这些了!一次次说对她没有任何感情才会跟我在一起,那你留这这些干什么?我从来没有过问你有没有跟她断干净吧?我发现的只是电脑里的东西,谁知道你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留着跟她恩爱的回忆?" 很多次了,喻昭清一开始就在说她对袁书桉没有感情了才会选择步入下一段感情。 她相信了,甚至当时袁思桉还没有改名字,她都没有过问太多。 手被狠狠甩开,喻昭清黯然地垂下手,很肯定地说,"没有了,你也在家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如果有的话你肯定也能发现不是吗。" 家? 喻昭清直到现在还认为那是她的家吗? 冉郁冷笑一声,眼底一片死寂 ,"没有家了,喻昭清,我跟你没有家了。\" 闻言,喻昭清猛地抬眸,通红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是什么意思? 滚烫的泪珠夺眶而出,喻昭清的挽留已经到了嘴边。 冉郁咬紧牙关,每一句都毫不留情往喻昭清心窝子里扎,"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蠢,像我这种身份,情史还一片空白的人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我到底是为什么要选你这种离过婚又生过孩子的女人?身体不干净也就算了,你灵魂也不干净,除了你这张脸,我想不出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可你这张脸,我认识的圈子里比你漂亮的不知道有多少!" 她用电脑里加密对前任的怀念羞辱自己,冉郁便用尽了难听的话羞辱她。 喻昭清不如所有人,可她还是爱喻昭清。 冉郁盛怒之下羞辱喻昭清的话,不知道是伤她更重还是伤自己更重。 喻昭清再不好,那也是她上赶着追来的。 喻昭清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冉郁的话比世界上最锋利的刀伤人更甚。 自己被贬低到了一文不值的地步,喻昭清眸光一闪,垂在身侧的指尖把掌心掐出血痕。 可冉郁疯狂的羞辱并没有结束,她脸上青筋暴起,寒声质问,"你之前说我是骗子,那你是什么?至少我算计来算计去都是因为真的爱你,你呢,你算计的不过是因为我能满足你生理需求还能为你提供更好的生活质量,更重要的是我根本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你可以随随便便想对我冷脸,心情好了就哄哄我,总之和我在一起你反正没有任何损失而已。" 她们之间感情的本质就是如此,她隐瞒身份的算计,喻昭清对得失的权衡。 喻昭清心如刀绞,几乎说不出话,只无力的唤她,"冉郁" 陆筝莱说的没错,冉郁不过是爱她才在她面前言听计从表现好的那一面,可她当她不爱了,她以前再小心呵护的东西她都不介意用任何残忍的方式踩在地上。 喻昭清的声音在此刻显得那么渺小,冉郁眼神阴翳一片,尤其是见她一句话都不说,她把话说得再难听都只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冉郁更是一股无名火起,突然用力把手上的电脑砸在地上,"我再好都是我应该的,你随随便便就能把我扔大街上,袁书桉再不好你也都是爱的,为了逼她回来连形婚都做得出来。" 电脑瞬间一分为二,冉郁还不解恨,狠狠一脚踩上去,零件四散开来。 不是巧言善辩吗,不是对袁书桉用尽了手段放下尊严挽留吗? 到她这里就是静静的看着她咆哮,好像她说得再难听都没有感觉似的。 因为没那么爱,所以内心毫无波动是吗? 冉郁用力一脚踢开脚下的电脑碎片,拉开抽屉随手抓了一把现金甩在喻昭清脸上,"赔你的电脑,滚。" 那一叠现金结结实实砸在喻昭清脸上,砸碎了她所有自尊。 钞票四散开来落在脚边,也落在乱七八糟的电脑碎片上,喻昭清难以承受的心口快要窒息的痛,不顾一切的朝冉郁伸手想要挽留,"对不起" "别碰我,我觉得恶心。"冉郁立刻抬起手躲开触碰。 "冉郁" "也别叫我!我妈不是逼你跟我分手吗,我满足她,也满足你还念念不忘你心里最爱的白月光,我满足你们所有人,可以了吗?" 分手 那个说"吵架就吵架,我不分手"的人亲口说出了分手。 刚才她说没有家的时候她还抱有一丝幻想,可她真的说出分手了,一字一句都在剜着她的心脏,喻昭清再也难以控制情绪,几乎快要站不稳,红着眼看她,"不分手。" 冉郁死死攥紧拳头,冷笑一声,"随你,你高兴就好了。" 她是不相信喻昭清对她的爱能让她像对袁书桉那样坚持那么多年。 喻昭清在她这里永远是有持无恐的,因为她一直在上赶着讨好,所以做什么都好像是理所应当的。 可如她所说,以她的身份,想谈恋爱了都不需要勾勾手,排着队上赶着讨好她的人一眼都望不到头,而喻昭清连在这里面的资格都没有,她有什么理由一次次推开放低身段讨好的她? 冉郁头也不回的走了,即使这是她家。 她想走,喻昭清就算跪下来也拦不住她。 冷风戚戚,一室寒凉,冉郁好像带走了这个房间所有的温度。 置身其中,喻昭清冷得心悸,每一次呼吸都好似裹着刀子一般痛苦。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喻昭清眼眶发酸,两行清泪一路向下。 单薄的身影站在残局之中,站了好久,浑身僵硬的喻昭清才努力挪动了一下步子,弯腰蹲下去,下一秒还是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喻昭清在电脑的一片狼籍中将那些现金一张张捡起来,整整齐齐的叠在手心里,仔细看了两秒,脸上的痛苦已经麻木了,把钱放回抽屉里,她又收拾剩下的电脑碎片。 就在喻昭清以为自己痛到麻木不会再有什么比此刻更痛的时候,她看到了垃圾桶里冉郁踩得不成样子的洋桔梗,花朵狼狈的耷拉着,几乎没有一朵是完整的,上面全都是花瓣踩碎之后挤出的污渍。 一瞬间,喻昭清突然弯腰哭出了声。 克制的音调残破不堪,眼泪不可控的溢出。 平日里清冷不可攀的高岭之花,此时蹲在垃圾桶边泣不成声 冉郁的分手来得猝不及防,但异常的坚决。 那天之后,冉郁拉黑了喻昭清所有的联系方式,也没再去喻昭清家。 喻昭清很想找她聊一聊,所以用陌生的号码给冉郁打电话,可冉郁接起来听到是她直接就挂断了电话,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自此之后便再也打不进冉郁的电话。 她唯一能跟冉郁有交集的地方是学校的家长群,但冉郁除了必要的消息通知之外,很多消息都是一对一和家长对接,所以群里一直都很冷清,她也不能在里面发任何消息。 分手 冉郁没有给她任何余地。 终于是忍不住,喻昭清去冉郁的家,用冉郁给她的卡进了门。 屋里还是她和喻不晚之前离开时的样子,原来那晚夺门而出之后这段时间也没有回过这里。 那她住在哪里呢? 小冉总总归是有去处的,但她却不知道她其他的去处。 喻昭清迈步踏进门,她第一次开始认真打量这间房子。 第135章 我们聊一聊可以吗? 我不是非你不可…… 冉郁明显是打算长住的, 因为她在之前那个小公寓里的东西几乎都搬过来了,装备齐全的厨房,还有特意准备的一个书房和儿童房,书房里有两个书桌, 一个书桌上除了电脑之外放满了学校教材和课外书, 还有一些儿童行为学分析的书, 而另一个书桌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明显前者属于冉郁,而后者属于自己。 再推开为喻不晚准备的房间, 她那晚就发现了,这个房间竟然和喻不晚在家里的陈设几乎一模一样, 朝阳的方位, 尽力还原陈设之外, 还准备了更多属于小女生自己的隐私空间, 上锁的抽屉,只有她自己能打开的衣帽间,小阳台上少女心十足的藤椅 喻昭清鼻子一酸, 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 再看到这些,想到自己和冉郁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无比理解冉郁的愤怒。 可她又该怎么为自己证明,不管是照片还是录音她从没有要留下来怀念的意思, 她对于袁书桉的感情在认识她之前就已经放下了,她原本就是准备自己的一个人好好抚养喻不晚长大, 不再考虑个人感情问题的。 可是后来认识了她,不管过程是怎样的曲折,但她真的是想要跟她好好在一起的。 她被她矛盾的魅力吸引, 她为她的过去感到心疼和遗憾,她也无比庆幸自己遇到了这么美好和难得的人,所以面对陆筝莱女士一再的羞辱和轻视她都没有退缩,所以在感情上一再慎重的她,还是选择了再次托付真心。 喻昭清爱冉郁,毋庸置疑。 只是经过这一次矛盾,她开始反思在这段感情之中的问题。 想得多了,在这个满是冉郁气息的房子里,喻昭清竭尽全力想留住些什么。 不过几天没见,之前过年的时候她们分开得更久,但都没有此刻的恐惧和找不到安全感。 思念一遍遍窥见天日,可再也握不住冉郁的气息。 放下工作,顾不上孩子,她只想待在这里,等那一丝冉郁出现的可能。 冉郁背着包抱着一堆文件推门而出的时候显然被屋里的灯光吓了一跳,这个房子是全屋智能家电设计,她之前不想回来那几晚就提前检查过了,屋子里应该是锁好门窗,关好了所有不必要的家电的。 直到看到门口那双熟悉的鞋,她才反应过来喻昭清来了。 也没幼稚赌气得转身就走,放下手里的一堆东西,她走进屋内找喻昭清。 走近了,她才看到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女人。 喻昭清好像真的睡熟了,连有人进了门都不知道。 冉郁悄无声息走近,在一米之外停下。 喻昭清一米六七的身高在南方女性里算得上高挑的,但这样的女人抱紧双臂躺在沙发里,无端显出几分柔若无骨,漂亮的五官在她睡意里浮出几分宁静的温柔,发丝横过的眉间就连睡着了也没有半分松懈,让人有种想给她温柔抚平的冲动。 冉郁看着这个她又爱又恨的女人,她无法再靠近,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叫醒她。 以她对喻昭清的了解,她的睡眠很浅,一般睡到这种程度应该是很缺觉了。 可关她什么事 想到之前的争吵,冉郁眼底的旖旎揉碎散去。 时间一分一秒悄悄从安静的氛围里溜走,冉郁不知不觉站了好几分钟。 看她就穿着一件单薄的打底衫,落地窗没关,偶尔吹进来几缕过堂风。 这都几点了,学校早就放学了,她不回家陪着喻不晚,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心里默默骂了她好几句,但冉郁心里对喻昭清的心软好像成了惯性。 她轻手轻脚走回卧室随便拿了一块羊毛毯,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在担心吵醒她。 可这里是她家,一声不吭进来的不速之客是喻昭清。 她为什么要小心翼翼的? 踩着拖鞋落地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冉郁拎着毯子眯了眯眼。 想了两秒,有点犹豫要不要给她盖上。 正犹豫着,喻昭清终于是察觉到什么缓缓睁开眼,看到冉郁的一秒还以为是睡太久的幻觉。 长睫一颤,终于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冉郁。 眸中的亮度提高亮度,她立刻坐直身子,低声唤她,"冉郁,你回来了。" 没有丝毫犹豫的,冉郁转手将毛毯披在自己肩上,在离她两米之外的墙边站定。 脊梁随意地靠着,冉郁姿态很慵懒,"为什么用这副主人的语气说话,这好像是我家。" 不请自来的是她,在这里鸠占鹊巢的也是她。 冉郁十分冷淡的态度,并且明确表达了不欢迎自己。 喻昭清潋滟的眸瞬间蒙上一层雾气,她努力挤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么晚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你去公司那边加班了吗?\" 她这话证明她之前要么进来等过她,要么在楼下等过她。 就像监视一样,每天放学故意绕远把车停在她常停的位置,还来她这里看她有没有回家。 冉郁皱眉,更加用力地裹紧身上的毛毯,冷声讥讽,"别这么若无其事的态度跟我讲话,之前在这个房子里发生的一切我还没忘,我也希望你别忘。还有,我去哪儿不需要跟你报备,你有什么事直接说,说完就走。" 今天本来就很累了,心情烦躁回来还碰到源头本人。 所有不耐几乎都发泄在了撞上枪口的人身上,冉郁气性真的挺大的。 "我只是关心你从学校下班还要去公司一趟,每天这样很累。" "累不累是我的事,以前也没见你关心我两句。" 幽怨的语气里有嗔怪抱怨的意思,冉郁说完就反应过来不对劲。 她咽了咽口水,更加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大晚上不请自来,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喻昭清嘴唇动了动,温声道,"你说过这也是我的家。" 蹭的一下,冉郁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烧到头顶,她死死拧眉,"需要我提醒你一遍吗,我跟你分手了。喻昭清,自己回去查查分手在字典里的意思,我不想跟你好了,你滚。" 解释到后面明显没了耐心,她连体面都不想留给她,直接冷脸叫她滚。 这样的态度,喻昭清不可能再留下来说点什么缓和关系的话的。 喻昭清对自己的态度,冉郁越想越想笑。 脑子一清楚,就越来越清楚。 喻昭清低下头,无法直面冉郁的冷脸。 态度急转直下,她不习惯,苦涩之余,心痛绵延不绝。 忍不住伸手按住心口那撕裂窒息一般的酸涩,喻昭清硬着头皮维持自己的温和态度,"你那晚很生气,我们其实没有好好聊一下的,分手这件事对我来说太大了,我们需要深思熟虑再做出决定,好吗?" 在她的观念里,她希望分手是因为不爱了或者不合适,而不是一时冲动情绪做了决定。 而且她不想和冉郁分开,不然也不会过来。 她的确就是在等冉郁,只是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还巧合得真的等到了。 缘分未尽的时候,红线总归格外眷顾有情人。 "不好。"冉郁的话好似带着寒光的利刃,势如破竹一般破开空气斩向喻昭清。 她决绝的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对她的破碎心痛视而不见。 下定了决心要分开,她连一个好脸色都没了。 "冉郁,我们都已经磨合了那么久,真的不能这样随便就分手。" "我对待感情就这样随便。" 怒意并不因为喻昭清的到来平息,冉郁甚至开始口是心非。 她不肯靠近她,就和她分别占据房间的一面,说话的声音在空间里都有些飘然。 喻昭清撑着沙发边缘的手几近颤抖,她拼命压下心底的起伏,带着被刺痛的起伏开口,"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可以吗?" 可以说今晚的喻昭清是史无前例的耐心和温柔,在安抚她的情绪,在缓和紧张的氛围。 冉郁冷眸扫过她恳切地脸,只觉得好笑,"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要我像个可怜虫一样跟你哭诉我觉得你没有爱袁书桉那么爱我吗?算了吧,我忽然觉得没意思了,我不是非你不可。" "可我非你不可。"喻昭清不顾一切的脱口而出。 "闭嘴!"冉郁冷声呵斥。 她不允许喻昭清再对自己说这种话。 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心软 不是非你不可,可事实上冉郁三十岁的人生里,只爱过喻昭清一个人。 好奇,心动,喜欢,爱,每一步都有迹可循。 在她冷声呵斥后,整个空间里瞬间就变得死寂一般。 本就安静,这般宛若天寒地冻的氛围,让空气中的氧气都稀薄了不少。 喻昭清僵硬地坐在原地,黯然的表情里是数不尽的失落。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良久,喻昭清才小声开口,"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缓缓起身,喻昭清深深地看着冉郁,眼波流转,不舍,心痛 她还有话想说,但冉郁错开和她对视的机会,偏眸看向另一边。 沉默两秒,冉郁突然叫住她,"喻昭清,我说分手是认真的,没有赌气的意思。所以没什么事不要再联系我了,我很忙,也没有和前任纠缠不清的习惯。" 不和前任纠缠不清,也不知道是单纯的字面意思还是在讽刺喻昭清。 大概是后者的概率居多。 喻昭清承着她的羞辱,轻声道,"我不想分手。" 虽然轻声细语,但也很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冉郁忍不出笑了,那笑声在彼此间显得格外突兀,"你觉得我当舔狗会上瘾?" 喻昭清对她自贱的话语不认同地皱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可能是我们之间相处模式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我意识到了自己不足,我会改正。冉郁,感情不是儿戏,我" 她想说,她爱一个人需要下定很大的决心。 慎重再慎重,但选择了就不要轻易放手。 这是她对感情的态度,她认定了冉郁就一直是她。 刻意等了几秒,确定没有下文,冉郁自嘲地勾唇,恨声道,"我在你心里的分量就是这样,你连挽留都说不出口,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袁书桉,你恐怕连给她跪下都做得到吧?" 连为了她形婚都做得出来,区区下跪有什么不可以呢? "你为什么总是要跟她比呢?" "你说呢?"冉郁质问地低吼。 提到袁书桉,她轻易就能破防。 喻昭清的意思是每段感情有不同的相处模式,性格不同,经历不同,怎么会有完全相同的相处模式,更何况不同的年龄段在感情中的状态就是会有区别,那个时候她只身一人留在渝阳,又是她追的袁书桉,对袁书桉有依赖性,某种程度上来说袁书桉是她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而现在她在渝阳已经有了安稳的工作和生活,事业上有所建树,甚至还有一个女儿,经历了那么多,她做不到像小女生那样热烈直白的对一个人随口说爱,她的爱更多藏在行动的细节里。 这话落入冉郁耳朵里就完全变了意思,好像她又在维护袁书桉一样。 都这种时候了,喻昭清下意识维护的还是袁书桉。 冉郁发誓,她真想买块豆腐把自己撞死在这里。 喻昭清觉得很无力,她的解释总是在被误解。 "在我这里我跟她都翻篇了,你却翻不了篇?" "喻昭清,你说这话你怕不怕天打雷劈,我那天把电脑砸了就毁了证据是吧?" "那些东西" "够了!" 冉郁直接打断她的话,指了指房门,让她离开。 她连吵都不想跟她吵了,闭着眼只求一个眼不见为净。 冉郁不想再沟通,喻昭清只能落寞离开。 身体温度一下子变得很高,冉郁随手扯掉身上的毛毯,烦躁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她就是这样,轻易就能被喻昭清带动情绪,她只是躺在那里,自己就忍不住心软。 第136章 跟踪软件 谁吵赢了 一场汇聚社会名流的宴会结束, 酒店门口停了一排的豪车,身着华贵的男女陆陆续续离开。 一直到人依稀散去,西装革履的冉明志才绅士的扶着一身黑色礼服的冉郁从台阶上下来。 冉郁单手拎着裙摆,另一只手随手搭在冉明志身上, 随后收回手和他一同在一辆象征着身份的轿车前站定, 两人皆是恭敬谦逊的姿态。 冉明志一米八几的身高完全把剪裁合身的西装穿出了模特的感觉, 而冉郁一袭黑裙内敛沉寂,长发盘起,单眼皮的眼视线微微落在前面, 长腿之下是红底漆面高跟鞋,两姐弟的气场势均力敌, 一前一后从酒店里出来, 身边即使还跟着一群人, 但一眼看过去, 最瞩目的还是只有冉郁和冉明志,俯瞰群峰的山巅。 喻昭清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定位,再抬头时就看到了远处的冉郁。 她坐在车里亲眼目睹在她面前言听计从的冉郁站在一群身份不一般的男女里, 只是静静站着, 周围的人也不敢随便说话有任何动作,她一个抬手间,身后的人都只有恭恭敬敬点头的份儿。 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喻昭清觉得此刻耀眼自信的冉郁和在自己面前的冉郁真的不一样, 她现在就站在那里,好似掌握他人命脉的主,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属于她冉家大小姐的矜贵从容,不容有任何亵渎, 唯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今天周末,她也没有休息时间。 "我很忙,没有时间和前任纠缠不清" 耳畔再响起她的话,喻昭清拿着手机的手一抖,手机重重的砸进中控台里。 冉郁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史无前例的恐慌和不安席卷了喻昭清的心头,她连续好几天的工作效率几乎为零,为此她甚至请了两天的假。 山穷水尽之际,想起来曾经和冉郁玩过的一款情趣小程序。 对方的手机只要联网,她们之间的定位就能共享。 当时冉郁来老家找她,在车里因为跟司繁案件提供情报闲聊的时候她自己说了会去各种娱乐场所,虽然都是因为工作,但她还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冉郁被孟常青叫回了渝阳,晚上两人再玩情趣玩具时,她承认当时用美色徐徐诱哄之下有想要随时知道她位置的私心,冉郁也毫无防备的加入小程序开放了手机的权限,后来虽然都没用过,但喻昭清也没有忘记。 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她不想就这样分手,神经联系高强度紧绷之下,喻昭清发现自己必须要知道冉郁的位置才会没有那种强烈的心悸感,所以即使不见面,也想要知道她在哪里。 手机脱手,喻昭清紧绷的那根弦好似断了,她死死握紧方向盘。 目光落在远处的冉郁身上,缓缓调整自己的呼吸。 冉郁和冉明志站在路边恭敬的目送冉复垚被搀扶着坐进车里,等冉复垚有话说的时候,两人皆是微微倾身过去听,对父亲的敬重溢于言表,甚至等他的车开走没有了身影她们才收回目光。 冉明志抬了抬下巴,看向沉沉望着远方心事重重的冉郁,不冷不热的说,"我让司机多准备了一辆车,如果你要回去的话我现在把他叫过来,如果你想吃点东西的话,我妈在家里亲手准备了晚餐,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比起去年没有接手业务时的吊儿郎当不正经,现在跟随冉郁一段时日的冉明志身上已然有了绅士和沉稳的痕迹,在这种场合里慢慢褪去男孩的青涩,穿上正装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安静体面的跟随父亲和冉郁穿梭在这种场合里。 他以前也经常出席这种场合,同样的装扮和身份,在他真正接触业务和跟随冉复垚之后,他身上之前富家少爷的轻佻随意明显被克制得不见任何踪影,他在压力中成长,也在担当中成熟,越发有一个掌权者的气场和威严。 冉郁环顾四周,总感觉有点不太舒服,和之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被人打量不一样,此时她只有一种下意识想要逃离的冲动。 不自然地收回视线,冉郁微微偏过头看冉明志,声音有点漫不经心的,"不用。" 冉明志都准备打电话了,听她回答忍不住抬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肉眼可见的,冉明志对冉郁的态度明显比以前尊敬了很多,一方面是他确实见识到了她处理问题的能力,在管理方面也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和手段,恩威并施,有时候谈笑间就把对方的心思和伎俩化解,另一方面,冉望出事这些时日,他也看到冉郁毫无保留的在帮冉望,在重要时刻她始终是跟冉家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冉复垚的三个儿女表面上看起来不合,但实际上不管是他还是冉郁都没有对家产一手揽过的私心,冉郁对他们这两个便宜弟和便宜妹虽然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但也从没将手段用在他和冉望身上。 如果她想,冉明志觉得他跟冉望加起来恐怕都玩不过她一个人。虽然是同父,但感觉她母亲的基因还是造就了冉郁跟他们血脉之间的差距,三个人各怀心思,但又好像都没有将对外人的一套拿回家里,相反,遇到事情还会默契的一致对外维护冉家和集团的体面。 冉郁拇指无意识的摩擦着食指上的戒指,冷冷清清地,"在隔壁帮我开个房间,我需要换身衣服参加去公司九点的线上会议。" 主管医院业务的公司现在不管是她和冉明志都没有具体职务,但重要事务还是至少要通过她和冉明志才能敲定往上反馈,她们在中间承上启下的作用。 冉复垚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这样把那么大一块业务放心交给他们姐弟,这样的方式进可攻,做出成绩了也就能说服公司里的人给他们具体安排职位,退也能单纯历练考验冉明志的能力,以及让冉郁分身乏术的之后,便只能辞去学校的工作。 冉明志看了一眼时间,提议说,"刚才你喝了不少酒,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今晚我去,反正这个会也没有那么重要,明天上班之前我把会议纪要整理发到你邮箱。" 今天周末,但周一放劳动节的假,冉郁明天不用去学校上班,但冉明志有了之前她胃出血的阴影,比她还注重她的休息时间,毕竟现在冉郁可不能死,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吃得下医院这一块业务,有冉郁在他安心不少。 冉郁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开口,"发你邮箱的资料都看完了?对渝阳本地各院的采购预算落实情况和推广费各项渠道比例分配都熟悉了吗?明天要出差,和分院对接好了所有细节和时间安排了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过来,冉明志脸色一僵,回头看了一眼助理,压低声音硬着头皮解释,"我这两天太忙了,没来得及仔细看,但我都过了一遍,参加会议完全没问题。" 该说不说,不知道谁得罪了这姐,以前碰到这种情况都是私底下问他,就算出了问题,她最多就冷着脸不搭理他,简明扼要跟他一起解决,就最近几天,她就像行走的火药桶一样,稍不顺心要么冷脸忽视,要么一句句直往人心窝子扎。 意料之中的,冉郁一针见血的说,"那我是怎么有时间的?" 她白天在学校上班,偶尔下班了还要因为他搞不定而亲自出面。 冉明志不蠢,甚至算得上聪明,但始终不得不到冉郁的肯定。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现在被她这样盯着,冉明志悠悠来了一句,"你以为谁都能有你这种对知识汲取和笑话时间都减半的能力,何况我才多少岁,我也得兼顾自己学校的课程,我忙到八百年没回一趟家了。" 冉郁从小学习任何东西都快,那脑子跟八核似的,跟她亲妈一样。 "我曾经最高纪录是八天没有出过模拟手术室,以及半个月没有在床上睡过觉。" "" 不想跟他废话,冉郁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隔壁的酒店。 冉明志就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的决定,立刻拿出手机安排开房事宜。 她需要换衣服,他不需要,冉明志为了节省时间就在车里等她,顺便把资料看了。 虽然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但每天都接触这些枯燥无味的数字和文字,还要通过这些文件把控全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随时吩咐安排调整,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冉明志就开始有些分身乏术,尤其冉郁主要还是线上办公,他一个月就没有几天是不出差能回自己家休息的,虽然能靠着年轻硬扛,但他也真的体会到冉复垚包括陆筝莱这些高层的不容易。 被数据折磨得眼睛都涣散了,冉明志揉了揉太阳穴,眼睛刚休息两秒,余光注意到路边的那辆车,车牌号有点熟悉,冉明志在脑海中搜索了几秒。 这不是冉郁那个离异带孩子的女朋友吗? 冉明志看了一眼冉郁上去的酒店,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向喻昭清。 喻昭清趴在方向盘上似乎睡着了,冉明志敲了敲车窗,态度挺端正的,"喻昭清,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名字。" 一字一句,冉明志准确叫出喻昭清的名字。 她的名字和她本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如昭昭清风般温润如玉。 怕喻昭清不知道自己,冉明志自我介绍,"喻小姐,我是冉郁同父异母的弟弟,我叫冉明志。" 冉明志是一个审时度势的人,他对喻昭清的态度取决于他心里冉郁的分量,他尊敬冉郁的时候自然对喻昭清没有以前刚知道她们关系时不放在眼里,态度不至于多热情,但肯定不会高高在上。 喻昭清回过神,其实如果单说名字并不知道冉明志是谁,但他说了是冉郁同父异母的弟弟,刚才在酒店门口她也看到了冉郁和他站在一起。 意识到被冉明志认出来了大概率冉郁也会知道,她第一时间是窘迫得想要离开。 但冉明志已经站到了车窗前,出于礼貌她也只能推开车门下车,微微一笑,"冉先生,你好。" 冉明志和冉郁一样遗传了父母很好的基因,出众的样貌,高挑的身高,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当他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某个角度,能看出和冉郁如出一辙的气质,都来源于身份和地位带给他们的自信和平静。 冉明志微微颔首,问她,"你来这里找冉郁吗?" 他不知道冉郁和喻昭清吵架了,冉郁也不可能会跟他说这种事。 所以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喻昭清会出现在这里,冉郁大概率还是不知情的,像跟踪似的。 冉明志问得很含蓄,但喻昭清笑容里一闪而过难堪,她勉强地维持着笑意,"嗯,我刚看到她上去了,她一会儿还有工作吗?" 冉明志如实说,"嗯,她一会儿还有个会。" 话音一顿,冉明志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她不知道你来了?" "不知道。" "你们" 冉明志欲言又止,因为有点脑子的都能察觉到不太对劲。 准确来说喻昭清出现在这里就不太对劲 他思索片刻,"我给她打个电话?" 喻昭清拒绝了,"我找她有点事,能麻烦你告诉我一下她的房间号吗?" 如果给冉郁打了电话她今天就见不到她了。 冉明志微妙的眸光一闪,"你们吵架了,谁吵赢了?" 难怪冉郁这段时间跟加特林似的,动不动就开火暴击。 原来是情场失意啊。 冉明志知道这个原因之后,顿时觉得自己挨过的冷眼都没那么大怨气了。 他都关注点异常清奇,喻昭清一时无言,无奈地轻笑,"没有吵架。" 没有吵架,就是分手了。 第137章 送她戒指 我爱你 喻昭清话音一转, "冉望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她现在状态有没有好一点?" 提到冉望,冉明志放松的姿态瞬间正经了很多,"结案了,正在递交法院审理起诉。冉郁前两天和律师一起去看她了, 听在那之后吃什么都香了。你不用太过担心, 这种日子过不了多久, 等判刑后我们会申请保外就医。" "那律师有没有说大概会判多久?" "不影响,因为我们会积极赔偿黄恺父母,不管是态度还是各方面的努力都在为她争取最小化都处罚, 不管判几年,她真正的服刑" 冉明志话没有说完, 他眼珠子一转, 有所保留, "看法院判吧, 她毕竟是做错了事,不管判多少年我们都没有话说,也真心为受害者家属忏悔和补偿。" 喻昭清听出来了, 虽然冉明志不把话说明, 但和她当时给冉郁建议的思路一样,不过她们总归不是一般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在冉望的确有精神疾病的情况下,她会受到最轻的处罚, 加上冉家自身的医疗产业,她出狱是真的还有机会再做医生。 黄恺他应该也没想到, 冉望比冉郁疯多了,她是真的常期压抑被逼出了扭曲的心理。 "黄恺父母还是不愿意签谅解书吗?" "你觉得呢?" 自从冉望出事之后,冉家就各种不太平, 别说谅解书了,冉望还能安然无恙都该庆幸。 喻昭清一下子还真的被问住了,尴尬地微微一笑,"抱歉。" "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的话,能告诉我你们吵架谁吵赢了吗?" "" 看得出来,冉明志再怎么正经严肃,骨子里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这个年纪正是对这种事格外敏感好奇的年纪。 "没有输赢。" "你吵不过她吧?" 冉明志很笃定冉郁的战斗力, 喻昭清哑然失笑,"感情这种事真的没有输赢。" 眼看在喻昭清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冉明志只能朝身后招招手,"算了,你嘴太严了,你跟他一起,他带你上去就行。" "好的,谢谢。" 上到冉郁的楼层引路的助理就走了,喻昭清站在冉郁的门口。 这个楼层房间挺少的,所以此时走廊就站着喻昭清一个人。 安静得喻昭清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竟然有些紧张。 想到上次冉郁的态度,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深吸一口气,喻昭清轻轻按响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是刚洗完澡的冉郁,看到她出现在这里明显愣了一下。 她没有接她的电话,还把联系方式拉黑了,按理说喻昭清是不可能在这里的。 但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关心 转瞬间缓过神,冉郁随意用毛巾擦了擦湿润的头发,半眯着的眸子里滑过一抹讥讽,语气毫无波澜,"有事吗?" 冉郁甚至都没有要让喻昭清进来的意思,两人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明显不欢迎,四目相对,冉郁那眉眼里拢着不耐的疏离,再看不到半点带温度的情愫。 这要是换在以前她们吵架的时候,喻昭清能这样主动过来找自己,冉郁早就迫不及待让她进来了,装矜持都装不了这么久。 但现在,她觉得跟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都生理不适。 冉郁觉得,自己大概真的不爱喻昭清了。 喻昭清声音很轻,带着点请求意味,"我可以进去说吗?" 冉郁单手撑着门把手,很干脆地回答,"不可以,有什么事在这里说。" 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并如愿看到喻昭清脸上难以控制的难堪,瞬间脸就白了。 挺稀奇的,一贯冷静端庄的人竟然被短短三个字击碎了体面,也没想过她会有这般伏低做小的一面,不应该是在她这里会有这一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对她对自己多情深意重,实际上或许只是不习惯或者又有什么权衡。 "给我五分钟就好。"冉郁这个态度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喻昭清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心狠狠一痛,抿了抿唇声音涩然,"我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我知道你接下来还有工作。" 熟悉的五分钟,喻昭清似乎在把这件事当合作的谈判。 五分钟,她连放下尊严求和都只给了这段感情五分钟。 可给袁书桉的十多年算什么? 冉郁不可自控的联想和比较,她不喜欢自己这样,因为根本没有意义,但又无法控制。 狠狠咬着后槽牙,冉郁只给喻昭清一个心如止水的表情,话音里也是不近人情的冷漠,"我的五分钟很贵,你买不起。" "你需要多少?" "一千万。" 明显的故意为难,冉郁吝啬得五分钟都不愿意给她。 喻昭清也深知她的目的是让自己知难而退,但她不想就这样结束这次会面,她硬着头皮说,"可以,我可以付你这么多。" 五分钟,一千万,印钞厂都没这么高的物价。 冉郁不耐地擦头发的频率明显加快,有点后悔没说高一点。 喻昭清竟然真的有这么多钱。 她若有所思,"先验资。" 她还是不太相信喻昭清能有那么多存款,一个中产阶级的小领导,她的工资在物价这么高的地方,不可能有上千万的存款,喻昭清拿不出来知难而退最好了。 喻昭清抽出一张银行卡,"卡里有四百多万,家里房子和车加起来一共差不多一千万。" 一个比一个癫,冉郁现在不上不下的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心里暗骂自己的嘴就这么没出息,狮子大开口就开这么一点。 狮子小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跟喻昭清打情骂俏呢。 她只能选择性忽视那张卡,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来,"喻昭清,如果因为喻不晚有什么问题找我请在工作时间在群里联系我,或者发短信留言就好。如果是其他的事,请跟我的助理预约我的时间,我很忙,没空见你。" 她爱她的时候自然每天都有时间为她做饭,现在她对她失望了,五分钟都不愿意给了。 冉郁说完就要关上门,但一只毫无血色的手突然卡进门缝里。 下意识的松手,冉郁后退一步。 实木门很重,要是她没有松手砸上去了,严重的话给喻昭清砸骨折都有可能。 喻昭清赌对了,冉郁就是舍不得,她还是心软的。 反手关上门,喻昭清抬眼和冉郁四目相对。 冉郁狠狠皱眉,沉下脸看着进门的女人,"滚出去!" 承着冉郁的怒火,喻昭清轻轻低语,"头发不吹干会弄湿衣服,我帮你吹一下头发吧?" 有小心翼翼的讨好,喻昭清这是放低姿态在哄冉郁。 但是好巧不巧,冉郁真的过目不忘,她记得那些照片里有袁书桉给她吹头发的画面。 这无疑是再一次狠狠戳中冉郁的痛点,她甚至都怀疑喻昭清此行是在挑衅。 冉郁的嫌恶不加掩饰的在表情中展现,冷声一字一句,"你恶不恶心?" 明明已经无比介怀了,偏偏喻昭清还送上门来扎刀子。 眼前的人,她对所有人都有心,唯独对自己的如此的苛刻。 如此直白的恶意让喻昭清蓦然怔住,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感再次由心底蔓延至四肢。 她单薄的脊背几乎忍不出颤抖,唇边溢出压抑的声线,"我恶心?" 喻昭清能理解冉郁的愤怒,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变得恶心了。 如果冉郁觉得她脏,那为什么还要选择自己? "有什么问题,你是有什么这方面的疾病吗?别人上赶着的时候你不喜欢,一分手你反倒舍不得了,你要不去医院看看呢?" "我没有不喜欢你,冉郁,我们之间真的有误会,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 冉郁折身到刚刚送上来的那一身职业装上,因为喻昭清的存在她准备去洗手间换衣服。 无声路过喻昭清,用动作回答了她的请求。 不好,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聊。 冉郁不想再听她解释为什么没删那些东西,这只会一遍遍提醒她喻昭清对自己和袁书桉的差距,所以她故意在卫生间里故意磨蹭了十多分钟才换好衣服走出来。 她以为喻昭清已经走了,毕竟自己的态度可以算得上恶劣了,喻昭清在她这里何曾有过这种待遇,她怎么能忍得下这番羞辱呢。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还站在刚才的位置,像矗立的雕像一般静静地等她。 她耐心真好,真的是史无前例的好。 难怪这人能跟袁书桉耗那么多年,她真的有熬鹰的潜质。 "你的手机刚刚有来电,是学生家长。" "" 冉郁的心情像是火堆里倒了一桶油,蹭地一下就恼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如果是想挽留,那什么都不说又算什么? 在她这里就这么放不下身段挽留,究其原因,是因为没有那么爱不是吗? 冉郁觉得自己真的是蠢,竟然还对她抱有一丝希望。 喻昭清没有说话,一步步走近冉郁。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冉郁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脖子,"你干嘛?" 喻昭清微微扬起脸庞,毫无征兆的眼里泛起点点湿意,"你不爱我了吗?" 你竟然不爱我了 好不容易卸下心防展露出的软肋又一次被踩在脚下,喻昭清不敢相信她就这样不爱了。 明明陆筝莱都那样为难她和冉郁了,她们都没有要分开的想法,但为什么就只是一晚,冉郁说不爱就真的不爱,说分手就再也不见了。 冉郁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们两人都距离靠得很近,她嗤笑时都热气就洒在喻昭清的脸上。 冉郁随意地靠在化妆桌边缘,双手抱臂防御的姿态,一字一句,"你爱过我吗?" 每一个字都带着不甘和令人心痛的破碎,她还想问,还想知道答案。 明明已经濒临死亡没有绝地求生的可能,她还是不甘心的要抓住那一丝救命稻草。 你不爱我了吗? 你爱过我吗? 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谁更痛。 视线交汇,喻昭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温柔又庄重,"我爱你。" 不是过去完成时,是现在进行时。 喻昭清正面回应了冉郁的爱,触动心弦的良药一般。 稍不注意被她握住了手,冉郁立刻就想抽回,不料喻昭清摊开手心。 手心里静静躺着两枚泛着银光的戒指,她又说了一遍,"冉郁,我应该是很少跟你说爱,所以才会给你造成我没那么爱你的误会。事实上,我很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确定余生都只有你,你的妈妈也从未动摇过我的决心。我很抱歉给你造成了误会,所以这次由我给出这枚戒指吧,我爱你,希望你能懂我。" 冉郁错愕的看着那两枚戒指,虽然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喻昭清哄她的手段而已。 但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她觉得这是喻昭清从心底认定她的象征。 我爱你,喻昭清确实从未慷慨给予过她。 在这种时候才毫无顾忌的说爱,真的已经没有那么打动人心了。 冉郁静静听着,喻昭清见她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便小心给她的无名指戴上属于她的那枚戒指,柔声细语道,"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想哄你才买的戒指,是吵架之前就买好了。" 冉郁慢吞吞的转过手,看空无一物的指尖圈上一枚戒指,"所以为什么突然买戒指。" 喻昭清感觉到她对自己没有那么排斥,紧绷的下颚也松懈许多,"我觉得那晚在车里你说的没错,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都没有送过你礼物表达自己的心意,可能会让你误会我没有那么爱你。" 事实上她已经误会了,甚至还为此跟她分手。 喻昭清轻轻抚摸着冉郁戴着戒指的无名指,轻柔浅音,"我不是为自己辩解,只是我的确已经过了说情话写情书的年龄,所以便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你,在我心里,你是我人生的另一半,我也会戴上戒指表达自己心有所属的状态。" 第138章 春游 等我 刚刚好的尺寸, 冉郁的手本就好看,戴上这枚戒指更是锦上添花。 价值不菲的饰品和这枚简简单单的戒指比起来,这枚戒指在冉郁心里的分量毫不逊色于收藏价值拉满的名贵饰品,因为得到它的过程太艰难了, 她等了好久, 等到已经不抱希望了。 冉郁垂眸, 似乎在认真的欣赏这枚戒指,很漂亮,喻昭清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尤其上面的小点缀,简单的戒指里有不一般的小巧思。 冉郁淡淡的应了一声, "挺漂亮的。" 喻昭清抚摸着她的指节, 也觉得这枚戒指和她般配极了, "嗯, 因为你的手本来就很漂亮。" 毫不吝啬对冉郁的夸奖,喻昭清甚至想拥她入怀。 可想到她说自己恶心,便也只能珍惜能握住她的手的瞬间。 人某种程度上就是失去了才开始意识到自己曾经拥有的有多么珍贵。 面对她真心实意的夸奖, 冉郁心如止水。 沉默几秒, 喻昭清努力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跟她解释自己索要那五分钟里的内容,"冉郁,我想跟你道歉,对不起, 没有及时删掉那些东西是我的错,但我真的不是为了留念, 我甚至都记不起上一次打开那个文件是什么时候了。我不否认我保存那些东西的初衷是为了留念,可那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我没有想过会给你造成误会, 对不起。" 情到深处喻昭清想要十指紧扣,但冉郁很生硬的缩回了手。 彼此的指尖轻轻擦过,半空中只徒留喻昭清落寞的手。 她说得很走心,也令人动容。 但冉郁似乎从那晚之后就"清醒"了许多,不再是喻昭清主动来找她,说三两句求和的话就能若无其事的翻篇的,盛怒之下砸碎的不仅仅是电脑,还有她对喻昭清莫名执着的心。 冉郁十分有耐心的听完喻昭清所有的话,轻轻点头,"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剑拔弩张的气氛散了,就在喻昭清以为她是原谅自己的时候,冉郁话音一转,"但这跟我想跟你分手没有关系,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在发现你电脑里还留着袁书桉的录音那一刻我突然就没那么喜欢你了,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你跟芸芸众生没有什么不一样,你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很漂亮,独立又成熟,温柔又冷淡的性格也十分有魅力,是很多人会为之心动的类型。可在我的世界里,你哪怕是高悬的月亮,但我也不想再抬头望了,你不值得我再浪费一点时间。" 戒指真的很令人心动,倘若她早点送的话 早一晚,早几个小时,她都会心软。 可偏偏是她毫无征兆发现了那些珍藏许久的东西之后。 冉郁在喻昭清祈求的目光里,抬手轻轻用力就把戒指取了下来,"喻昭清,这种戒指太廉价了,你口中所谓的爱也是,我不缺,我一点都不缺。" 她既不缺有人给她送名贵的戒指,也不缺有人毫无保留的爱她。 不管是身为冉家的冉郁还是数学班主任老师冉郁,她的人生是有无限可能的,她有时间爱喻昭清就有时间爱其他任何人,她既有钱有势,甚至容貌也称得上她锦上添花的有点之一,喻昭清泯然众人之后,连触碰她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她已经在喻昭清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她不想纠结在喻昭清对袁书桉到底有没有放下这种无聊的问题上了,喻昭清没什么不一样的,她爱一个更真诚的人不好吗? 戒指捏在食指和拇指间,冉郁想还给喻昭清,"还给你,我说难听的话你觉得是在赌气的话,那我现在很平静的告诉你,我不爱你了,我已经决定了分手,你做任何事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陆筝莱,冉复垚,她再恐惧害怕的父母都没有改变的决定,就这么轻易的改变。 她依然会坚持现在的生活方式,虽然有点小忙,但她至少一直在放松的状态里。 喻昭清明显接受不了她口中如淬毒寒冰一般的说辞,愕然之外,心痛得那么浅显。 身体仿佛麻木不受大脑控制一般,明明知道冉郁在等自己伸手,但她就是伸不出手。 "可分手是能单方面决定的事吗?" "在一起或许必须要双方决定,但分手我觉得是单方面就能决定的事。我没有办法接受一个不干净的女朋友,我觉得很膈应,生理不适。" 冉郁指的是精神上不干净的女人。 但喻昭清很难不多想,失神片刻,喃喃自语一般的重复冉郁对她说的话,"我的爱很廉价,我很恶心,我的身体不干净?" 冉郁并不否认,"在我看到你电脑里的东西之后,我就这样觉得了。" 喻昭清或许是无法感同身受她失望的点的。 不过是一些旧照片,不过是许久未曾打开,或许早已遗忘的文件夹。 可她感到心碎的是,喻昭清同样都是爱人,竟然也是有区别的。 一样的爱一个人,会因为年龄不一样就出现这么大的差距吗? 不会的,冉郁置身其中,很清楚喻昭清爱的分量。 举着那枚戒指,冉郁毫无征兆的松手。 戒指从指尖落下,无声地砸进地毯里。 冉郁站直身子重新为自己戴上耳钉项链,甚至在刚才无名指的位置重新戴上一枚镶嵌着紫色钻石的戒指,想也知道这枚戒指的价值不知道是喻昭清那枚的多少倍。 以前从不在她面前有任何一点身份的优越,此时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给予喻昭清无尽的羞辱。 她可是冉郁,她会缺一枚小小的戒指吗? 她说过的,在她眼里任何东西的价值都取决于送的人。 送的人廉价,那礼物多昂贵都算廉价。 "冉郁"喻昭清有些不甘心的叫她。 她几乎站不稳快要跪下去了,留给自己唯一的体面便是没有当着她的面捡戒指。 冉郁很优雅的换上高跟鞋,和喻昭清保持平视,"喻昭清,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是为你好。" 说罢,她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很优雅的回眸,"当然,如果你想我像我母亲那样同样给你一张名片或者一张支票羞辱你的话,你就尽管继续跟踪我或者在校门口等我。毕竟我不缺钱,也没理由亏待一个跟我睡了快一年的人。" 她没有用钱羞辱喻昭清,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被喻昭清将自尊踩在脚下一遍遍凌辱,她报复的手段有千万种,每一种对于喻昭清都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羞辱。 睡 她用如此羞辱性的词汇 没有再有任何逗留,冉郁开门离开。 喻昭清毫无招架的余地,不管再怎么解释或者讨好都无法撼动她要分手的心。 像收拾电脑残局那般,喻昭清又一次弯腰捡起被冉郁扔掉的戒指。 …… 学校的春游安排在有春日里暖阳那一天,这天天气格外的好,温度对于出游来说刚刚好,站在走廊上,温暖的阳光洒在脸颊上,折射出另一半的阴影,瞳孔中有了春天的色彩。 冉郁伸手,微眯着眼看阳光从指缝中穿过,掌心一片温柔。 好久没有 好久没有驻足于如此美丽的风景了。 冉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格外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一直到耳边轻轻响起两声高跟鞋声,"今天天气是不是很好?" 孟常青看暖阳中冉郁的侧颜,肃穆冷静的瞳孔里也有了温柔的痕迹。 她知道冉郁从医闹那件事之后就一直不开心,来学校上班也很紧绷,后来认识喻昭清了,整个人才渐渐放松了下来,会享受阳光中片刻的安宁,会戴着墨镜也要尝试去看太阳的轮廓。 这样的冉冉真好,偶尔能看到也已经满足了。 冉郁手肘搭在栏杆上,懒洋洋的笑,"嗯,这种天气就适合春游。" 说罢,冉郁看向操场里停着的几十辆大巴车,一个班级一辆大巴车。 冉郁看向孟常青,"孟阿姨你一会儿会去吗?" 孟常青想到自己成堆的工作,"我还是算了吧,丢下工作去玩儿一天对我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我觉得工作永远都是忙不完的,还是抓住机会先享受生活才对。" "你以前过年都要留在医院值班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想,那个时候见你一面多难啊。" "我那个时候单纯不想回去面对陆筝莱女士和冉董事长好吗?" "又在我面前说你爸妈坏话。" "我相信孟阿姨也觉得他们实在太像伪人了,很难好好相处的。" 冉郁和孟常青聊得正好,没有注意到在楼下看到冉郁一个人站在走廊晒太阳而特意上来的喻昭清,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在墙边温然而立,占有欲的酸涩反复作祟,让她连眨眼的动作都变得僵硬。 冉郁慵懒随意地靠在走廊上晒太阳,即使戴着墨镜也能看到她自然地朝着孟常青笑。 或许只是聊一些很日常的话题,但在这样温情的氛围里,令人向往。 喻昭清真的觉得,这种时刻要是在冉郁身边的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只有做旁观者,才能意识到这种画面的幸福感。 站了好一会儿,冉郁准备去班上了,跟孟常青说了句什么,然后回办公室背上包。 转角遇到喻昭清,冉郁只是愣了一秒,两人擦肩而过。 "冉老师,等我。"喻昭清主动开口。 "找不到路?"冉郁回头。 "对。" "" 冉郁无话可说,穿过走廊,大步流星地往班级的方向走去。 而喻昭清就跟在身后,不管她走多快,她都能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距离很近。 低年级的学生除了极个别特殊情况,大部分家长还是很乐意参加这种亲子出游的活动。所以今天整个学校就好像进入了某种鸟类频道,冉郁只感觉路过走廊都能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弄得耳朵疼,所以她只能快步穿过走廊,甚至还伸手挽救一下被吵到的耳朵。 这种活动完全就是给班主任老师找麻烦,收了所谓的活动费又不给忙碌的班主任老师加工资,冉郁还听办公室有经验的同事分享,之前两年还有老师因为学生出游受了伤回学校被家长追究起来开除的。 三十个孩子,就像三十个跳跳蛙玩具,放地上老师又没有三头六臂,这怎么管得住。 冉郁没有经验所以觉得很头疼,担心自己做得不好让学生们出现意外,同时又觉得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多接触大自然时间好事,她一定要通过这特别的一堂课教给孩子们一些难忘的知识。 似乎没有多受身后喻昭清的影响,冉郁正在思考着一会儿的流程。 喻昭清看着她的侧颜,温声道,"今天天气真好。" 周围实在太吵了,加上喻昭清声音太小,所以冉郁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很自然地跟路过的学生或者同事打招呼,偶尔还顺手捕捉到一只迷路的小朋友抱在怀里。 她真的感觉跟谁都能相处得来,和上次在酒店里见到的冉郁不太一样,现在她身上没有华丽的礼服和价值不菲的饰品,少了几分清贵,让她们的距离变得没有那么遥远。 喻昭清和她并肩,"她们都很喜欢你。" 冉郁嗯了一声,"可能因为她们不是我班上的,没见过我凶人的样子吧。" 这次她听到了,也回答了喻昭清。 她凶人的样子 的确,要是冉郁私底下的另一边暴露出来,她们大概会被吓到。 "我觉得是你性格本来就好的原因。" "我性格不好的,我这人向来擅长伪装。" "不会的。" "你很了解我吗?我能藏自己身份藏那么久,背地里多的是你不知道的杀人放火的事。" 冉郁句句有回应,句句胡说八道,反正就是不好好说话。 这让一直试图挑起话题的喻昭清只能被迫安静下来。 她不说话了,冉郁侧眸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左手无名指上。 那枚她不要的戒指,喻昭清戴在了中指,而另一枚戴在了无名指。 第139章 她丈夫呢? 死了 没由来的心烦意乱, 冉郁加快脚步,几乎是暴走的状态。 喻昭清自然是跟不上她的,只能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一声。 冉郁是落荒而逃还是单纯的不想跟她待在一起。 大概后者居多,她说过跟自己待在一起会生理不适。 拿着点名册, 冉郁一个个数上车的学生, 她本来按照座位号排好了位置, 但很多家长来了不止一位,也不按照规定的座位坐,所以她的安排被打乱, 只能和语文老师一起捧着花名册数。 "冉老师,我怎么感觉她们一戴上小黄帽就长得一样了呢?" "我也觉得, 我本来都不连忙的, 这时候混进两个人贩子都没人认出来。" 冉郁用点名册挡住嘴, 小声跟身旁的语文老师蛐蛐。 语文老师田柑是师范学院毕业之后面试进学校的, 她已经带过一轮学生了,所以算是有经验的老师,但又和半路出家的冉郁年龄相仿, 两人一个语文老师一个数学老师, 她是冉郁单独请吃饭最多的老师,两人总是聚在一起交流学习,所以也算相处得来的同龄人。 田柑看了一眼身后一长串的大巴车,小声跟冉郁抱怨说, "一听到要春游我就头疼了一个多星期,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 你知道我这一个星期都早睡早起保证充足的睡眠,我就怕我的精力不够应付这一天。" 冉郁正在喷防蚊喷雾,一听她这样说, 忍不住笑了,"有那么严重吗,我感觉一个班两个老师两个助教应该能应付得过来,而且这堂课很有教育意义,累一点也值得。" 冉郁属于冷白皮,一被蚊子咬就很明显,她撩开裤腿按着喷雾。 没一会儿她身边就烟雾缭绕起来了,她还特别贴心的给田柑身上喷了一点。 田柑总是被她这么自然的活人气息弄得忍俊不禁,捂着鼻子咳嗽两声,想起冉郁那密密麻麻好几页备课本上面的内容,拍拍冉郁的肩膀,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冉老师你真的太年轻,等你多当几年班主任你要是还有这番热情,那我才算是真的佩服你。一个月一万的工资,你干出了几十万的热情。" 而且她总觉得冉郁来上班是倒贴的,虽然知道她这种消费水平和气质应该家庭条件属于挺不错的那种,但是付费上班付费到这种程度,她是真的不太能理解。 何况冉郁之前还说她也结婚了,甚至女儿都上一年级了,那也算有家庭负担的一个人了,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的,她每个月看着账单上的负数她真的没有一点焦虑吗? 冉郁不以为然,蹲在地上给路过的学生也喷防蚊喷雾,"我之前的工作要准备的比这更多,而且更不容许有差错,现在已经很轻松了。何况主任已经答应了过两个月该给我涨工资了,我下学期不仅只当班主任,还要带其他班的课。" "年轻真好,竟然能对工作热爱成这样,连大饼都听不出来。" "我就比你小一岁,能年轻到哪里去。" 何况谁敢给她画大饼啊,她才是画大饼那一个人。 冉郁直起腰身,凑到田柑耳边,"干一行,爱一行,不然为什么要做?" 她很明显就属于那种对自己工作效果要求很高的那一类人。 田柑觉得自己不行,摇摇头,"我爱我的工作啊,但我也不至于抛头颅洒热血的爱吧?可能你属于高能量人群,你睡一晚能干一天,我这种低能量人群睡一晚最多干几个小时就不行了。" 说完,田柑调侃冉郁,"好几年前有一部手机的宣传词很出圈,充电五分钟,通过两小时,我觉得你就跟那部手机一样,你中午睡五分钟,能精神一下午。" 田柑还不知道冉郁表面上是打着一份工,实际上背地里还有一份工作的人。 冉郁也没反驳,"可能我生活压力大吧,白天上班,晚上还得帮人当枪手,嫁了个不好的人家,回家就总是被冷脸相待,爹不疼娘也不疼,女儿不乖对象不爱,我就是一颗夹缝中生存的小韭菜,时不时还得被搁一茬,不好好工作,明天就无家可归。" 她说得好认真,但田柑就是觉得她有点青天白日喝醉了胡言乱语的感觉。 田柑防备的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我没钱借给你。" 铺垫这么多,她真担心冉郁下一句就是借我点钱。 虽然和她关系不错,但借钱还是得慎重。 冉郁和田柑站在车前聊得正上头,此时准备上车的喻昭清恰好没有错过田柑揽过冉郁肩膀,两人熟络地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温润的眉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握着包带的手忍不住地收紧,心里忍不住涌起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 如果是之前还有吃醋的身份,现在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独占欲作祟,她需要很努力才能克制住酸楚吞噬心脏。 以前没有那么在意的,因为她知道冉郁爱的分量不容质疑,明明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任,所以很多时候对她都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想来冉郁说的也没有错,她对冉郁就是有点有持无恐了。 心里迟迟不愿意百分百将所有的信任交于她,基于她无条件的爱,她忽略了很多冉郁的感受。 不知道妈妈心里在想什么,背着小书包正对春游十分期待的喻不晚迫不及待松开了喻昭清的手,蹦蹦跳跳跑向冉郁,小小的手抓着两瓶果汁递给冉郁,"冉老师,田老师,送给你们的果汁。" 说完她还有点小骄傲的表情,"妈妈鲜榨的哦。" 喻不晚的小背包还是冉郁那晚用喻昭清电脑买的,大象的可爱造型,长长的鼻子拖在屁股后面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里面的零食也都是冉郁帮她挑的,不过几天,这种细节流露出的就不再是甜蜜,而是令人无法忽略的余痛。 看到喻不晚的瞬间,冉郁下意识抬眸看向信步而来的喻昭清。只一秒,她立刻就移开视线,本应该对家长微笑表示欢迎的,但对喻昭清她就直接一整个冷脸。 冉郁挺想装高冷的,但对又可爱又懂事的喻不晚就是没什么抵抗力,面对她手里喻昭清榨的果汁,她委婉拒绝,"谢谢哦晚晚,老师包里有准备水,你自己留着喝好吗?" 不想拒绝这么乖的晚晚,但是喻昭清榨的果汁,她不想喝。 总觉得她现在做这些是在为了求和的讨好,她越这样做,冉郁越觉得在一起的时候喻昭清没那么爱她,因为明明可以轻易做的,她却只在分手后才对她做。 被冉郁拒绝了,喻不晚有点委屈地撇撇嘴,"可这是特意给你们榨的,你和田老师都有的,还有助教姐姐。" 所有老师都有,这是喻昭清教她说的。 喻不晚说完又强调,"而且所有梨都是我自己洗的,洗的超干净的,妈妈都夸我了。" 她着急的想要把自己特意准备的果汁送出去,垫着脚一个劲儿往冉郁怀里送。 哼,冉老师坏,不夸她就算了,还不要她的果汁。 一个心碎成八瓣儿了,冉老师今天不是她最喜欢的老师了。 冉郁看着小黄帽在自己眼前蹦一蹦的,最后盛情难却只能硬着头皮收下,"好好好,那我尝一尝你亲手洗的梨吧,谢谢晚晚,你真乖。" 手里明明的凉的果汁,但她拿在手里就跟烫手一样,明知道一边一言不发的喻昭清一直看着,她还是当着她的面随手把果汁放在一边台阶上,并不是很把这个果汁放在心上的样子。 说不定一会儿忙起来上车的时候她就忘记了 冉郁绝对是这样想的,喻昭清顺手就给她放一边的托特包里了。 当着喻不晚和田柑的面,冉郁撇了她一眼,一句话都说不了。 喻不晚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把果汁给完冉郁,又看向田柑,"田老师,喝梨汁。" 田柑自然是很喜欢喻不晚这种小乖乖,懂事又独立性强,家长事还不多。 双手接过喻不晚手里的果汁,田柑笑弯了眼睛,"谢谢哦,不晚同学。" 随后田柑礼貌的朝喻昭清微笑,走流程似的念台词,"欢迎你,不晚妈妈,车上有为你们准备的防蚊礼包和矿泉水,你们可以随意取用,这次车程一共二十分钟左右,请系好安全带耐心等待,九点准时出发。" 本来是冉郁的台词,她整个人站在一边不说话,田柑只能替她说了。 奇怪,之前不还因为她跟喻不晚的妈妈关系好被其他家长闹过吗?怎么现在又是一副陌生人的状态了? 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 田柑想不明白,喻昭清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莞尔轻笑,"好的,辛苦了,田老师,冉老师。" 最后对冉郁的称呼似乎拢着万千情愫,有独一无二的温柔。 可惜冉郁并接收电波,弯腰夹着喻不晚胳肢窝,把她一整个提溜起来。 这家伙儿又长重了,但可惜长度还是不够,爬大型大巴车的楼梯还有点小吃力,得扶着一边。 "小短腿儿。"冉郁忍不住笑她。 "才不是,妈妈说基因决定我以后矮不了。"喻不晚为自己辩解。 的确,喻昭清和袁在杨一个接近一米七,一个标准的一八五,喻不晚再怎么是早产儿,以后身高必然是矮不了的,基因还是先天决定了某一部分东西。 把妈妈挂在嘴边的喻不晚没有发现冉老师嘴唇的弧度瞬间变得有些许僵硬,她兴奋得迫不及待就要去找自己的小姐妹一起坐了,小朋友们坐在一起就有聊不完的话题。 等喻昭清窈窕的身姿走进大巴车,田柑戳戳目光追随的冉郁的肩膀,"喻不晚她妈妈是我遇到那么多家长里,气质最不一样的一位,听喻不晚说她妈妈好像是室内设计师,工作很忙,我都以为她这次不会来。" 喻昭清一开始其实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她选择了这个学校就十分放心的把喻不晚交给老师,很少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主动私信发消息给老师,渐渐的因为家长会和运动会见过几次,田柑发现她不仅不会缺席喻不晚任何一个小小的活动,而且每次都是盛装出席,喻不晚也会很骄傲的牵着妈妈的手跟自己朋友们介绍妈妈。 现在田柑对她印象很深,因为她就像偶像剧男女主婚后生下孩子后还保持自己事业的那种大女主妈妈一样,五官精致,衣品和谈吐都很好,总是把谢谢辛苦了挂在嘴边,这让田柑跟她说话都忍不住更耐心一点。 冉郁收回视线,悠悠一句,"又偷偷评价家长,小心我告状了。" 当然漂亮气质不一样啊,毕竟是我女朋友前女友。 冉郁说要告状,田柑听了也并未当真,反而说,"我这是夸她好吗?要是所有家长都像她一样就好了,而且喻不晚也很招人喜欢,我女儿要是有她一半乖的话,我都要回老家把祖坟里的祖宗用鞭炮吵醒磕头八百遍。" "人家都安息沉睡那么多年了,你就别再麻烦祖宗们了。喻不晚这么听话是因为从小就是她妈亲自教育树立三观的,书里说,父母的沟通方式和行为标准对孩子三观的影响占比普遍超过学校和社会。" "你这么了解,看来的确没少请她妈妈吃饭。" "" 冉郁沉默了,突然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说那么多。 神经病啊,喻昭清的教育方式跟她有什么关系。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上车了,冉郁正准备上车点人数,田柑突然说,"不过她爸妈是不是离异了,我好像从没见过她爸爸,感觉这个父亲位置一直是空缺的,喻不晚自己也很少提她爸爸。" 田柑这么问是因为她知道冉郁对班上学生背景都很了解,她以为冉郁会知道。 但冉郁头也不抬,云淡风轻地说,"她爸死了。" 第140章 你别摸我 爱是上位者的臣服 "真的?那她那她一个人带孩子, 还要工作啊?" 猝不及防,田柑当真了,瞬间就心疼起喻不晚了,也对自己八卦她父母觉得冒犯。 短短四个字堵死了田柑的话之后, 冉郁没接她接下来的话, 自顾自上车点人数。 车里就像无数个高压锅炸开了一样, 冉郁早有准备,拿着个大喇叭,"所有的同学都先安静好吗?老师在教室告诉过你们要听话, 不能吵的对不对?" "好,一人一个位置乖乖坐好, 马上老师会过来检查你们有没有系好安全带。" "安全带刚才司机叔叔也是教过你们的对不对?" "安静, 不然我们是没有办法出发的哦。"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 冉郁拿着花名册一个个对人数, 她速度很快,因为每个学生名字的位置她都已经刻进了脑海里,她第一时间就能找到每个学生都名字, 然后圈出来。 没几分钟, 等她从车尾再倒回来的时候,环顾四周,前排就只有喻昭清身边有位置了。 喻不晚跟小伙伴们一起坐,认识的家长也会坐在一起, 只有喻昭清一个人挺直腰背坐在第一排,温润如玉的侧颜里是暗暗的期许, 那双荡漾着春水一般的眼静静望着她。 好巧不巧,车里就刚刚只剩下这一个空位。 冉郁在这一瞬间狠狠闭眼,后悔自己没有随身带块豆腐, 这样想撞死自己都没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把点名这个活儿交给田柑? 她瞪了一眼背刺她的田柑,而田老师因为刚刚八卦喻昭清得之她丈夫死了还有点愧疚感,所以自然怎么都不肯坐在喻昭清旁边的。 冉郁承认,站在两边座位过道里,她还是矫情的犹豫了一下,最后在喻昭清旁边坐了下来。 然后她做了大多数人缓解尴尬都会做的事,拿出手机装作很忙,不过她也只简短的回复了几条公司助理发过来的消息,随后很快就放下了手机,开始拿出自己的备课本看,里面虽然张牙舞扎有她独特的文字加密模式,但是她还是很认真为今天这趟大自然的课做了准备,还专门弄了一个大概的流程。 正温习着功课,耳边的人轻声开口,提醒她,"你没系安全带,刹车惯性很大,第一排不系安全带很容易受伤。" 冉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神经紧绷,都忘记了系安全带。 她坐在喻昭清身边就冷静不了 喻昭清把安全带递给她,低柔的音调里有调侃之意,"刚刚还检查小朋友们的安全带。" 冉郁扣好安全带,"谢谢。" 喻昭清又说,"你今天会说很多话,所以喝梨汁润喉,里面有放蜂蜜,会是你喜欢的甜。" 装作没有听见似的,冉郁闭目养神。 可失去视觉,听觉和嗅觉就会发挥比平时多两倍的作用。 鼻息间是熟悉又心动的香水味,尤其今天喻昭清还喷了香水,和她自身的味道混合酝酿之后,这种蛊惑的浓香就成了和市面上任何一款香水都不一样的气息。 田柑说的没错,喻昭清的品味的确好,简简单单选个香水都能成为她吸引人的魅力点。 冉郁揪着书页,似乎听到耳边那若有似无的叹息,好似无奈,更多的是包容。 这次,她对她有足够的耐心和包容。 明明吵架的时候说尽了难听的话,将她羞辱得一文不值,可过几天再见面,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那些情绪全都自我消化了,留给她的是耐心极好的温柔。 冉郁确定,喻昭清的恋爱就是从分手才开始。 越失去她越兴奋,得不到的她就更加爱。 故意好一会儿都不回答她,身边的人也没有再自讨没趣的意思,冉郁这才悄无声息的睁开眼。 不料试探间睁开一只眼,不偏不倚又撞进喻昭清的视线里。 鬼打墙一样,每次偷摸睁眼都能刚好撞上喻昭清看她。 或者她本来就一直盯着自己 空气中有那么一丝尴尬,准确来说尴尬的只是冉郁而已。 "其实每次你只要再坚持两分钟我就收回视线了。" "" 竟然被她嘲笑了,冉郁干脆大大方方睁开眼看自己的备课本,叠着推把本子放大腿上,倾身一些角度,完全将喻昭清从自己的余光里屏蔽。 以前是喻昭清想让喻不晚转班,现在风水轮流转,想让喻不晚转班的人成了她。 估计不允许办公室恋情就是这个原因,分了还能见面很尴尬。 冉郁的备课本大大咧咧的展开,喻昭清看着那几乎能引起密集恐惧症的人起鸡皮疙瘩的字。 她真的契而不舍坚持手写,用最贵的钢笔和墨水,写出最丑的字。 喻昭清哑然失笑,"练了半年多的字好像都没有什么进步。" 以往不爱说话的喻昭清今天好像话一下子变得多了,冉郁就差直接捂着耳朵表达自己不想交流了,要不是有腰间的安全带,她一整个人都要蹲到地上去了,狼狈得不行。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喻昭清是个话痨? 冉郁斜了她一眼,露出十分虚假的一个微笑,"不晚妈妈,我所有的班主任日志和备课记录在家校共育的小程序里都可以同步看到,不会影响到您的观感的。" 客气得冷淡,喻昭清黯然垂眸,声音也小了,"我没有嫌弃你字的意思。" 她之前还说要体验在全班学生家长的面前谈恋爱这种刺激的感觉,但现在两人之间好像跟热闹的车厢不在一个图层,就她们两人单独在极寒之地,冷得周围空气里都要缺氧的感觉。 闻言,冉郁直起腰身看向她,"你凭什么嫌弃我的字?我的字有影响我的工作吗?" 像刺猬一样,素来冷静自持的人也忍不住被激起澎湃的波涛。 喻昭清说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不对。 她不说话了,冉郁十分傲娇的将头顶的墨镜一挑落在鼻梁上,一瞬间就隔绝了和她的视线交流。 大巴车一停下,冉郁立刻就站了起来,"我们现在已经到目的地了,大家先不要着急,从前面到后面有序下车,不要拥挤,也不要手拉手,前面的几排下车吧。" 在目的地集合,冉郁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介绍和景区里的大致景点先告诉家长,随后又数了一下防丢手环,确定每个学生都戴上了,她才允许她们自由活动。 但是冉郁拿出笔记本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里面用来当书签的那张卡滑出去了。 一只手替她拾了起来,仔细端详两秒,把卡收好了。 把学生们都撒出去之后,冉郁身边还围着不少的学生和家长,一起聊天,一起分享食物。 冉郁隔着垫子躺在草地上,手臂上枕着一个学生,随后其他人看到了,都一窝蜂挤在冉郁身边,想跟她一起躺着,虽然一个孩子不重,但是一群孩子就犹如泰山压顶一般。 冉郁费了好大力气,组织她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随后脱身去另一边。 她教学生认周围的植物,她好像百科全书一样,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还准备了很多卡片,趁机都分给孩子们,让她们根据卡片去找植物,谁找得最多谁就有零食奖励。 其实零食不零食的都没有那么重要,只是这种很多人参加的比赛很容易激起孩子们的胜负欲,一个个撒丫子跑,特别积极的去找那些植物。 冉郁终于得空,她找了个没人的草地,鸠占鹊巢了某一个学生的垫子,又放松地躺了进去。 头顶一个倩影闪过,喻昭清在她身边坐下,"你东西掉了。" 冉郁睁开眼隔着墨镜看了喻昭清一眼,逆着暖阳,她那双眼异常地温柔,暖色调的薄光给她五官笼上一层氤氲的纱,近在咫尺的知性优雅。 很快收回视线,冉郁把笔记本摊开盖在脸上,隔绝了喻昭清的视线。 翘着二郎腿晃了晃,冉郁声音蒙在书里的声音闷闷的,"你不看着喻不晚,这里这么大容易走丢。" 喻昭清低笑,"她好不容易能和这么多伙伴出来玩儿,现在正是放松的时候,她肯定是不希望我如影随形地约束她。" 喻昭清适时地给喻不晚空间,她也不觉得小孩子出去玩磕了碰了就是一件天大的事,需要她在身边随时保护的程度。 她很爱自己的女儿,但很清楚自己不能抓得太紧,要给她自由和空间。 "你应该去网上当教育专家的,你说的比那些人专业多了。" "每个孩子应该根据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教育方式,孩子是鲜活的,无脑地照搬某一种理论大概率会适得其反。所以适合晚晚的教育方式不一定适合其他孩子,我只能在家里当她的教育专家。" "你还挺谦虚,不愧是喻总监,说话真有水平。" 好不容易能好好说话了,喻昭清在她身边躺下。 这个垫子上放了不少书包和零食之类的东西,冉郁一个人躺上去都还有大半个身子在外面,别说喻昭清这种还有洁癖的人,她完全的躺在垫子上,头枕着冉郁放松的手臂,在小小的位置里尽力地靠近冉郁。 感觉到她躺进了自己的臂弯,冉郁下意识就想起身,"你坐着我们也能说话!" 但喻昭清按着她的胸口,声音里似有缱绻地祈求,"让我靠一会儿,这边没人。" 放在她胸口上的手拿开,是她不小心掉的那张卡,一直关注着她的喻昭清给她捡起来了。 冉郁介绍的景点内容和一些注意视线其实很枯燥,大多数人都雀跃着期待一会儿放飞自我的自由,很少有人听她把景区哪里危险哪里有洗手间哪里有小动物可以适当触摸之类枯燥的嘱咐听进去。 喻昭清站在人群中,看着她为了细节里的尊重把墨镜抬到头顶,眼睛被阳光刺得微眯着单薄地眼皮,正色的表情里认真得让人觉得有一种性感的魅力,移不开眼,喻昭清也不想移开眼。 她其实没必要事无巨细准备这么多,但她还是提前花费心思把这些都了解清楚,把职责内和职责之外的事都做到了极致,即使很小的细节她也考虑到了。 一个家缠万贯的大小姐,动辄决策上千万的项目,就这样"接地气"地愿意在这些事上浪费心思,明明在学校一个月的工作有时候都不够她的一顿饭钱,但她选择做了,成为了三十个学生的班主任老师,她就会在这种陆筝莱和冉复垚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投入巨大的耐心和精力。 从这些细节里再一次窥见,冉郁本质上是一个多么难得的人。 喻昭清也感受过这样的人在爱情里同样难得的无条件偏爱,懊悔涌上心头,将心里那个名为爱的雪团越滚越大,压在不舍的那根弦上,一次次提醒着自己曾经做得有多不好。 其实在这之前,她觉得和冉郁的相处模式就是两个人都很舒服的状态,但冉郁被那些照片和录音逼得毫无征兆的说出了分手之后,喻昭清才意识到,毫无征兆这个词背后藏着冉郁很多不曾言说的不满和心理落差,她对她的态度就是有点有持无恐。 爱是上位者的甘愿臣服,冉郁把这句话具像化了。 冉郁以为她单纯把手放自己胸口了,"你别摸我" 直到看到那张卡,冉郁才知道她刚才说她掉东西了不是给她找话题的,她的卡掉了。 这张卡真的贯穿了她和喻昭清从认识到在一起现在分手的所有时间线,就跟认主一样,喻昭清总能跟这张卡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当时第一次吃饭结账的卡,现在掉了又被喻昭清捡起来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0-150 第141章 躺她怀里 你离我远点 冉郁把卡重新夹回笔记本里, 反应过来她们现在的动作有多暧昧,于是暗自用力想抽回手,"谢谢你,但是这光天化日的, 我们这样不合适。" 现在她们还真的有种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感觉了。 冉郁费了九牛二虎的力也没能把手抽回来, 喻昭清就像黏她身上了一样。 "不用跟我说谢谢的。" "那我可以跟你说滚开吗?" "" 喻昭清是怎么做到如此自然地躺在她身边的? 虽然刚才周围玩闹着也有不少人躺她怀里, 但都是小朋友。 喻昭清这么大一只靠在她臂弯,知道的是学校来春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出来约会了。 冉郁忍声道, "起来。" 看着面前她雪白的脖颈,冉郁强忍住上手掐她脖子的冲动。 她还是忍她两秒钟, 这光天化日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谋杀呢。 冉郁脸色完全沉了下去, 下了最后通牒, "喻昭清,你趁我还能好好说话马上给我起来。" 这时,喻不晚远远看到了自己妈妈跟冉老师躺在一起, 想到刚才自己都没有机会挤进去, 错失了躺冉老师身上的机会,她迫不及待跑过来,一头扎进冉郁怀里,头在她胸口趴着, "冉老师,活动又开始啦?" 躺在冉郁身上的活动, 先到先得。 身后跟喻不晚一起的小伙伴见到了,也积极地躺在冉郁大腿上。 冉郁眼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孩子扑过来,她幽怨地瞪了一眼喻昭清, 她闺女和她一样。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有那么多人的地方,现在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但冉郁也不是吃亏的人,她趁着人多,冉郁报复似的掐喻昭清的脖子,但姿势不太方便就下手偏了,抓了一手的柔软。 明明人那么多,她们就刚好在下一秒对视上。 她倒也不是故意的 明明都没有那么尴尬的,偏偏喻昭清在这种时候微微勾唇。 她是在鼓励她还是回味这种感觉? 但好在喻昭清注意到人多了起来就自己坐了起来,冉郁刚解脱一秒,怀里又塞了除喻不晚之外的另一个女孩儿,全都喜欢黏在她身上。 平时在学校的时候她偶尔会冷脸教育她们,所以再怎么都有一点距离感,现在出来了,有一个人带头她们胆子就大了起来,一个个都想粘着她。 冉郁捏捏喻不晚的脸,"让你们找的植物都找到了?" "全都找到了。"喻不晚点点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草,周围的孩子也有样学样。 没几秒,冉郁周围就堆了不小的一堆草堆,而且她们就真的把那些东西揣兜里。 冉郁看着喻不晚的衣服兜,还有那满头大汗,想到她有洁癖的亲妈。 她眼珠子一转,"老师腰疼,不晚,你去你妈妈那边好不好?" 喻不晚可听话了,灵活的一滚就滚向喻昭清,"好哒。" 喻昭清是想也没想就伸手挡住,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擦脸。" 喻不晚不想擦,顺势又滚回冉郁怀里。 她觉得冉老师身上很想,而且她的衣服蹭着很舒服。 坐在冉老师两腿之间,她们开始分零食。 喻昭清似乎捕捉到她的小心思,"想报复我?嗯?" 尾音拉长,那一个音调配合着上挑的眉眼,灼眼迫人。 冉郁顺手正在拿喻不晚怀里的薯片,听到她的声音思索片刻,随后凑到喻昭清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你离我远点。" 她不屑于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她就是单纯不想跟喻昭清产生接触。 她倒是没有喻昭清那种念念不忘拉扯不清的属性,不喜欢了就很干脆地分开。 喻昭清单手撑在自己腰后,准确来说是撑在冉郁腰后,这样的动作相当于把半个冉郁搂在了怀里,还是在外人看来完全不会多想的动作,"如果我说不呢?" 冉郁冷笑一声,说出的话令人不寒而栗,"黄恺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死亡威胁,冉郁不想给她任何机会。 喻昭清明显愣了一秒,甚至试图在冉郁脸上找到开玩笑的迹象。 可是没有,她很认真。 下意识紧紧压着红润的唇双唇,白皙的脸有过一秒的停滞,但喻昭清还是放下矜持一板一眼地阐述事实,"我做不到离你远一点,因为我还爱你,离远了我怕你不要我了。" 天啊,这样的话竟然能从神女一般的喻昭清嘴里说出来。 冉郁眼前恍惚一瞬,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戴着墨镜听力就会不好。 可喻昭清确确实实在她耳边说的,那微凉没有起伏的御姐音。 喻昭清正经说话就是清清淡淡很撩人的那种声线,像是在说什么正经事一样。 冉郁浑身一个颤栗,"你别担心,我已经不要你了。既然你做不到离我远点,那我离你远点还不行吗?" 说完从一堆孩子里起来,她一个大阔步跨出这一圈儿的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找到正在和一堆孩子玩儿老鹰抓小鸡的田柑,脸色缓和不少,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热情地说,"我可以加入吗?" "好!!" "冉老师当小鸡!" "快来快来!" "凭什么,我要当老鹰。"冉郁佯装生气叉腰。 得到首肯,冉郁又组织了几个玩儿心强的家长参加,一群人就在草地上玩儿了起来。 冉郁当老鹰,田柑当鸡妈妈,两个人就像演员一样,一个演抓不到,一个演不让抓。 草地有点滑,所以冉郁和田柑都不敢动作弧度太大。 "冉老师,你演得真好。" "你配合得很棒。" 商业互吹完,冉郁觉得自己都绕得有点晕了。 挺无奈地对田柑说,"演戏好累,要不我们把这轮结束了换人吧?" 冉郁都累了,田柑更是满头大汗,"好。" 一只接一只的地把自己的鸡崽子出卖了,三两下屁股后面的小崽就被卖完了。 换了两位家长,冉郁跟田柑到一边去休息。 冉郁带了一个运动飞行相机,准备把今天都记录下来,所以她休息了两分钟就起身去组装。 田柑看她忙活半天都没装好,手里拿着一盘蛋挞,在她身边蹲下,"吃蛋挞吗?" 正研究说明书的冉郁头也没抬,"不饿,你能帮我拿一下这个吗,我看能不能飞起来。" 把相机放田柑手心里,冉郁扶着她的手腕往上抬了抬,"保持这个动作。" 田柑嘴里还塞着一个蛋挞,眼看着咽不下去了,她连忙仰着头用脚踢了踢冉郁。 冉郁顺手拿过她咬了一半的蛋挞,"咽下去了吗?" "嗯,别放回去,剩下半个喂我吃了。" "没人跟你抢。" 馋鬼。 田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的,她已经结婚了,也没想过同样传闻结婚的冉郁是同性恋,所以她不知道她们俩这一番动作在远处那人的眼里有多暧昧和亲昵。 喻昭清看得真真的,田柑轻轻踢了冉郁一下,冉郁就秒懂地亲手把蛋挞喂到了田柑嘴里。 那无奈歪头叹气的表情里似乎还有几分宠溺,至少喻昭清觉得是这样的。 喻昭清眸色一片幽深,眉峰凝着,眼前的一切都虚幻了,她眼里只能看到角落的她们。 冉郁迫不及待从她身边逃离,奔向的是另一个女人。 她还看到,田柑的蛋挞是从冉郁包里拿的,还有冉郁做的卤味都被田柑分了,冉郁也很慷慨,包里做的一些小吃都分给了身边人,除了那杯梨汁 很久没有吃过冉郁做的饭了,现在她做的东西已经不是她的专属了。 好像有一根细细小小的针扎在心上,喻昭清无法控制这种小小的痛感折磨着自己,让她喉间仿佛化开了一股酸意,吐不出,咽不下,反复的折磨,十分难捱。 喻昭清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一步步朝冉郁走过去。 冉郁在用飞行相机,所以在操控器上的手机里看到喻昭清朝自己走过来的画面,她踩在石板路上亦步亦趋的走向她,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下仰头,遥遥的看着天上的相机,微风扬起她的长发,似乎在画面都已经闻到专属于她的味道。 她真的很有气质,很漂亮。 冉郁不自觉地把镜头对准她,看她抬指微微勾开眉间的发丝,随后朝她走过来。 垂在身侧的指尖攥着一层布料,喻昭清在她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田柑见喻昭清过来了,很热情地把手里的卤味分享给喻昭清,"不晚妈妈,要尝一点卤味吗?这个味道很不错,是冉老师带过来的,这边有很多,也有一次性手套。" 下意识的看向认真操作相机的冉郁侧颜,见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宛若事不关己一般。 喻昭清眼睫微颤,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不用麻烦了,我不饿,谢谢。" 倒也不是怕冉郁不高兴,毕竟不至于那么小气不愿意分享,她只是想起冉望说的话,没有人尝过她做的东西,曾经专属于她的偏爱现在慷慨于任何人,酸酸的气泡盈满胸腔,让她下意识的选择逃避。 喻昭清没有注意到,她拒绝之后冉郁目光一瞬的偏移。 两人距离不过一米,春风终于吹来了属于她的气息。 冉郁眉心微拧,朝田柑勾勾手指,"给我吃。" 不吃算了,她大概是带太多了,竟然还分不出去了? 田柑顺手给冉郁嘴里塞了一块卤鸡翅,"别占手了,你拍好一点,回去剪成视频。" 冉郁咬着鸡翅,"知道了。" 这次近距离看到田柑喂冉郁吃东□□占欲硬生生将一边端庄优雅的喻昭清逼红了眼眶,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动声色的收紧,青色的血管脉络在手背清晰可见。 她到底为什么要过来,好像上赶着自讨苦吃一样。 喂完冉郁,田柑转手,"别客气的不晚妈妈,这一盘都还没动,你尝尝。" 田柑都喂到嘴边了,喻昭清盛情难却,"嗯谢谢。" 心情在紧绷的边缘,喻昭清味如嚼蜡一般硬着头皮吃了。 后知后觉这个味道很一般,而且她吃过冉郁做的卤味,比这好吃多了。这明显就是冉郁随便在外面买的成品,包括那些小吃味道都挺一般的,和冉郁的水平有很大差距。 再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冉郁是真的只会为自己女朋友下厨。 说不出的一丝甘甜终于涌上心间,喻昭清看向冉郁的眼神里温和些许,柔声道谢,"谢谢冉老师,味道很不错。" 冉郁随意从喉咙溢出一声,"嗯。" 田柑没有品出这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连吃好几块卤味觉得有点渴了,刚好从包里拿出喻不晚送的梨汁,"喻不晚真是乖孩子,她平时在学校也很懂事,上学期应该是还不适应学校的环境,这学期适应了之后每次测验几乎都是满分,挺让我和冉老师省心的。" 大概是为了感谢喻不晚的梨汁,田柑主动跟喻昭清说喻不晚在学校的情况。 但她怎么会知道,人家女朋友就是身边一直没有搭话的班主任,甚至有时候作业都是班主任在家亲自检查之后查漏补缺过的,对于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十分了解,根本就不需要其他老师再告诉她。 即使很清楚这些情况,喻昭清也很耐心的听完,随后得体地开口,"还是感谢你们在学校对她的照顾,她现在也比以前懂事很多,都是你们老师教得好,感谢。" "不晚妈妈你这就客气了,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上学期体育课的事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你不跟我们计较我们就很感谢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还是很信任你们的,不然也不会把孩子交给你们。" "我们肯定尽心尽力去做好工作,不辜负你的信任。" "嗯。" 客套话说完,田柑也把最后一口梨汁咽了下去,"梨汁很好喝,谢谢。" 喻昭清看了一眼田柑手里的空瓶,微微一笑,"不客气。" 田柑的已经喝完了,那冉郁的呢? 第142章 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孩子落水 身侧放着冉郁的包, 喻昭清侧眸,里面静静躺着那瓶梨汁。 她不打算喝,大概率拿回去就随手放了,因为是她榨的。 眼睫低垂, 喻昭清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久都没说话。 半晌, 田柑觉得气氛有点沉默,所以对冉郁说,"我来拍一会儿, 你休息一下。"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看到喻昭清坐在这边, 她鬼使神差又加了一句, "不晚妈妈榨的梨汁很好喝, 你试试, 今天说了那么多话,喝梨汁润润喉。" 好死不死,就这么精准命中冉郁命门。 冉郁扫了一眼喻昭清, "我不渴。" 喻昭清微抬着下巴, "冉老师不喜欢喝梨汁?" 迎着她的视线,冉郁摇头,"不是,单纯不喜欢你。" 喻昭清听到她这样直白的说不喜欢自己, 无奈的轻笑出声。 她都有些麻木了,或许再多几次她就没有感觉了。 但在一边听得真真的田柑瞳孔都瞪大了, 不敢相信冉郁就这样跟家长说话的。 她是不是不想混了? 她刚发现自己是首富遗落在外的女儿? 她刚刚被夺舍了? 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些问题,田柑瞪大眼睛看着若无其事的冉郁,再看喻昭清, 被冉郁这样当众说不喜欢,她不仅没有生气,竟然还笑了? 眼珠子转了转,田柑头脑风暴着化解此时尴尬的方法,最后还是没有想到任何应对之策,所以她怀疑地开口,"冉老师?" 胆子这么大,你不想活了? 就算跟喻昭清私底下有什么矛盾,但是当面不给人面子,她是情商低还是单纯头铁? 冉郁耸耸肩,摊开双手,"开个玩笑,我想不晚妈妈应该不会跟我计较的。" 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喻昭清笑意盈盈地摇摇头,"不会,我没有当真。" 话音一顿,她又说,"不过你既然单纯不喜欢我,但梨汁很不错,你真的可以尝尝。" 都被当面羞辱了,她竟然还惦记着让她喝梨汁。 梨汁,梨汁,今天她们俩都跟梨汁杠上了。 所以这个梨汁就不单纯是梨汁了,冉郁今天如果喝了,就是她妥协的第一步。 她清楚自己不会再继续在喻昭清身上投注感情,自然是不愿意做出妥协让喻昭清产生误会。 喻昭清是一下子突然变了还是她本来就是可以这样放下身段靠近和无限包容一个人,不管是哪个原因,冉郁都觉得很可笑,也不想再和她纠缠。 "都不喜欢你了我为什么还要尝你给的东西。" "你怕了?" "激将法?" 田柑觉得情况不对,这两人绝对有私仇。 为了抱住自己的饭碗,她硬着头皮缓和气氛,"既然冉老师不喜欢喝,我喝了吧。" 上天啊,求求梨汁这个篇儿翻过去吧。 要吵架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吵啊,更不要在我的面前吵啊。 她真害怕喻昭清生气了一个投诉她和冉郁一起扣奖金一起受罚,顾客是上帝啊,学生家长就是她们这一行的上帝,冉郁是不是真的不想干了。 "不行。" "?" 冉郁想也没想就拒绝,把自己的包拉上拉链。 田柑现在怀疑她们合起伙儿来折磨自己,尤其冉郁说喻不晚爸爸死了这事儿,她现在严重怀疑是冉郁跟喻昭清有仇,所以在咒她丈夫,实际上人家活得好好的。 不过现在喻昭清丈夫死不死的她都不在意了,她现在想死了。 默默平移了几步,田柑决定离这两个定时炸弹远一点,"那你们聊。" 喻昭清眼尾勾着若有似无的苦涩,没再勉强她。 垂着眼睑,喻昭清深吸一口气,靠在长椅背上有点疲态。 冉郁听到她失落的叹息,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无意识地收紧捏着矿泉水瓶的手。 塑料被挤压发出突兀的声音,清脆地落在两个沉凝的人心上。 良久,喻昭清轻声开口,"我们就算分开,也不是仇人吧?如果在你眼里我做了伤害你的事,那要怎样才能让你好受一点呢?" "冉郁。"喻昭清涩音发颤,"我要怎么做?道歉,下跪,还是磕头。" 她好像丢弃了所有廉耻之心来这样一次次上赶着讨好,归根结底,她爱冉郁,她不想跟她分开,她知道自己伤害到了她的自尊,但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她能做的除了道歉和忏悔之外,她更多的是弥补和满足她想要的直白的爱。 气氛一下变得很僵硬,冉郁没说话,自顾自的喝着手里的矿泉水。 下跪,磕头,喻昭清竟然能为了挽回她做出这种事吗? 虽然之前吵架不留情面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态度也很坚决,可听到喻昭清这么破碎卑微的话,她又觉得心里闷闷的,并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是啊,她们又不是有深仇大恨的仇人。 喻昭清偏过头,看她似乎无动于衷的侧脸,冷静又理智地跟她说,"我不想跟你分手,我做不到,我们之间连你父母不同意都没有放开对方的手,所以我不相信你真的就突然不爱我了,冉郁,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随时随地跟你说我爱你还是买个相机也拍下很多我们的合照?你可以很清楚的告诉我,我能做到的,我肯定会去做。" 她不想分开,就一直在找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也希望冉郁能给她反馈。 谁都知道一次次纠缠没有用,可是她做不到分手,所以宁愿放下尊严也要找她。 冉郁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喉间突然十分干涩,说出的话也很沉重,"我都说了没必要了,照片录音在我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我只是单纯的不爱你了,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个事实。"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 冉郁低下头,终于是拧开那瓶梨汁,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她太渴了,也突然反应过来,她这样跟她赌气不喝她送的东西,落在喻昭清眼里似乎成了还在意她电脑里的有关袁书桉的东西,所以她干脆什么都不在意的喝下去,就当一个普通家长送的饮料喝了。 没什么不一样的,喻昭清现在没什么不一样的。 话题还没结束,冉郁沉思间,耳边听到了一阵孩子不同寻常慌乱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猛地站起来,就看到花池中央那个用来养天鹅之了动物的池子里,有个小男孩在水池边扑腾,她一眼就看见了那是自己班上的学生,想也没想就往那边跑过去。 刚开始她一再强调不能靠近这边,如果想来这边必须有家长的陪同。 但这个班毕竟快一年了,很多家长线下已经熟悉了,来的又大多是妈妈,所以很多人就趁着这个见面的机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放任孩子一群群的在这里玩儿,毕竟周围还有两个老师和两个助教帮忙看着,不会出什么事。 冉郁看到那个男孩是黎博文,而且还在哭着扑腾的时候,两眼一黑,连头疼的机会都没有。 又是他,黎博文。 冉郁从围栏边翻出去,先试图用棍子把他拉回来,但没找到趁手的工具。 一咬牙,她毫不犹豫弯腰跳了下去。 田柑也赶到,看她直接就跳下去,"注意安全啊冉老师。" 冉郁反手比了个OK的手势,这个池子不深,刚没过她的腰,但是黎博文被吓到了,挣扎间还呛了好几口水,冉郁都抓住了他还在挣扎,没两下就把冉郁上半身都弄湿了。 冉郁拽着他,"好了,黎博文,你站直,这里不深。" 因为分心安抚他,冉郁踩着脚下凹凸不平的淤泥,差点重心不稳被他拽下去。 岸上此时已经围了一圈人,连景区保安都被惊动了。 这么多孩子,出意外简直是在意料之中。 黎博文扑腾了两下,死死拽着冉郁的手臂,"冉老师,我怕,你抱我。" 洁白的衬衫,现在不仅湿了,还印上突兀了几个脏印子。 但现在冉郁已经顾不上了,她就说自己早上起床怎么眼皮直跳。 她还以为劫是喻昭清,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不听话的小屁孩儿。 冉郁拎着他胳膊,拒绝了抱他,"站稳,从那边浅一点的地方上去。" 岸上的人帮忙把黎博文拉了上去,喻昭清担忧的只看向冉郁,朝她伸手。 冉郁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拉住喻昭清的手借力上了岸。 掌心交握,喻昭清的手格外温暖,只是短短几秒的触碰,体温在冉郁掌心久久不散。 刚站稳,抱着黎博文的奶奶立刻枪口对准冉郁,"你怎么看孩子的?哎哟,我的乖孙儿啊,你看看被吓成什么样了?" 冉郁眯了眯眼,胸口也憋着一口气,但周围围了一群家长和学生,田柑还在跟景区的人沟通情况,现场已经够乱了,她最终还是沉声开口,"抱歉博文奶奶,吓到了孩子,你看助教包里有准备通用尺码的班级文化衫,他现在衣服裤子都湿了,如果你们没有准备多的衣服的话,就找助教拿衣服带他去厕所换。" 她倒想问你怎么看的孩子,明明刚进来的时候一再强调要看好自己的孩子。 一个班三十个学生,老师又不是专属保姆,就盯着她的宝贝孙子。 冉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衣服,皱眉不自然地抬臂挡住。 她的衬衫是丝质的,一湿水就会变得很透,现在她跟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水淋淋的还在往下淌水,鞋上都是有点发臭的淤泥,周围的人闻到了明显都跟她隔了两步。 冉郁态度已经算够好了,但奶奶心疼宝贝孙子啊,咄咄逼人的说,"你们这群老师就一点都不负责,这是看到了,要是没看到呢?要是孩子出事了,你负得了责吗?" 像啄木鸟一样,冉郁被她这气势弄得后退一步。 不料后退一步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喻昭清给她披上外套,还站在她背后接住后退的她。 冉郁回眸,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喻昭清。 这种时候没跟她逞强,把肩上的衣服拢紧,随后跟黎博文奶奶解释,"现在孩子被吓到了,可能被呛了两口水,先带他去清洗一下吧。后续有问题的话,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 说完,冉郁又对周围的人说,"都散了吧,孩子现在已经没事了,没什么好看的。" 黎博文奶奶护孙心切,"谁说孩子没事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掉下去,我家孩子很听话的,我跟他说了不要在水边玩的,我就上了个厕所的功夫,谁知道我不在的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他可能被推下去的也说不定。" 冉郁不想跟她纠缠,自己一身臭得不行,"那先换衣服,剩下的我们也可以去调景区监控,这种位置一般都会有监控的。博文奶奶,请你放心,这件事有任何疑问我都会配合你解决好,毕竟孩子人生安全无小事。" 指了指树上的监控,冉郁提醒黎博文奶奶。 这下黎博文奶奶不说话了,冉郁见他没话说了,转身走回长椅,随手把鞋脱了扔垃圾桶,光着脚在包里找纸巾。 喻昭清及时递过去湿纸巾,"擦一擦吧。" 冉郁叹息着接过纸巾,生硬道,"谢谢,衣服干洗后我还给你。" 这句话又把两人距离拉得很远。 她们明明已经不分彼此的共享过衣橱。 喻昭清忍声回答,"不用还,你我不分彼此。" 本没必要一定强调的,但喻昭清还是说了。 冉郁觉得自己身上还有淤泥,喻昭清又有洁癖,她说,"别靠近我。" 喻昭清表情一下子就黯然失色,"嗯。" 虽是答应了,但喻昭清也没动,就站在她身后。 第143章 美人计 她们都有,就我没有 冉郁没有带衣服, 所以就穿着湿衣服,一直到黎博文奶奶追上来,"冉老师,你看看他鞋子裤子都穿不了了, 这全都是他妈妈给他在柜台上买的新的, 现在完全穿不了了, 他很喜欢这双鞋的。" 冉郁正在把衣摆上的水拧干,闻声头也不抬,"嗯, 我看到了。" 非要这样比的话,她一双鞋就是黎博文爸妈起来半年的工资, 别说什么柜台买的, 她的一身衣服裤子就不是有钱可以买到的, 现在直接扔垃圾桶了, 她找谁要说法去。 因为她是班主任,她活该呗? 黎博文奶奶摆明了有点小想法,冉郁装不懂的态度让她更生气了, "你说说这事儿怎么办吧?你是班主任, 你得负责,一会儿小孩儿还得去医院检查,你们学校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 冉郁还没开口,一边喻昭清忍不住开口了, "黎博文奶奶,冉老师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刚刚进景区的时候都已经提前告诉过你们这种活动的危险性, 要求你们至少不能让孩子离开视线,你们也签了知情书,现在一出事第一时间你不是关心孩子, 而是一味的追着她负责,我不明白,孩子安然无恙不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吗,冉老师甚至已经自费给每个学生买了定位手环,还没有丝毫犹豫的跳下去把孩子捞起来了,她只是学校班主任,不是孩子专职保姆。" 她一向不会掺合这种跟自己没有关系也没有立场干涉的事,但看到冉郁一再忍耐还是被质问,她还是开口袒护冉郁,不舍得她"受欺负"吃哑巴亏。 冉郁在班主任这个职位上的用心和负责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面对学生家长耐心也是出奇的好,但是就因为她是第一次当班主任,所以总是被质疑,上学期一直被投诉,一出事就是追着她要她负责,要不是她跟孟常青的关系,她在这个学校根本就挺不过上学期。 黎博文奶奶对喻昭清是有印象的,她也经常接孩子,知道她就是跟自己孙子闹过矛盾的家长。 于是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跟你有什么关系?" 喻昭清唇角淡扬,有一眼看穿对方心思的威严,"我能开口自然是跟我有关系的,大庭广众的,刚才那么多人看着,你就这样为难没有丝毫犹豫跳下去把你孙子捞起来的老师,我以为人最基本的礼貌至少应该表达一下感谢的,就算你护孙心切,那现在第一时间就应该是好好安抚和告诫孩子,而不是追着为难救他的老师。" 冉郁侧眸,是条理清晰三言两语就让黎博文奶奶说不出话的喻昭清。 以前为了黎博文和喻不晚为难自己的喻昭清,现在会站在她这边袒护她。 喻昭清的性子是不爱干预这种事的,因为她怕会让其他家长产生误解影响到喻不晚在班里和其他同学的相处,也知道她肯定能解决好这种事,但刚才她当众脱下外套第一时间遮住她的狼狈,又忍不住开口替她说话。 喻昭清素手轻抬,圈住了她的手腕,对黎博文奶奶说,"冉老师不是理亏,她只是单纯不想跟你计较。" "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了?" "不然呢?" "" 黎博文奶奶一时间哑口无言,也不好直接挑明心思,只能瞪着喻昭清。 她儿媳妇之前就说过了,这个女人不好惹,她跟冉郁私底下关系很好。 冉郁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毕竟干了这个工作,这种情况她也不是不能应付,刚才没说话就是一门心思想先把自己清理干净,但喻昭清似乎觉得她受委屈了,就站在她面前,替她把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话都说了,她还被喻昭清牵着手。 冉郁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竟然还不自觉挺直胸膛,抬了抬下巴。 好像被撑腰就有底气了 很快冉郁反应过来了,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博文奶奶,如果孩子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去医院检查,如果你觉得我们老师失职或者有什么让你觉得不满意的地方,也可以叫博文妈妈去学校找老师投诉。" 不过她想黎博文妈妈再怎么没理占三分也不敢无理取闹了。 有种神秘的力量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讲道理。 黎博文奶奶也不敢太过为难冉郁,她儿媳妇上次就在她面前吃了亏。 冉郁好像在学校好像有关系。 讨要说法失败,黎博文奶奶只能说,"回去我就让我儿子办转学,你们这个学校的老师太不负责了。" "如果你儿子愿意的话,我自然是尊重所有家长的选择。\" "肯定要转学啊,在这个学校总是碰到这种事。" "嗯。" 冉郁也没多说什么,虽然她真的很想说转学走了另一个学校要不要另说,说不定转过去还是孟阿姨家的产业,有时候她真的怀疑保胎针是不是扎某些家长脑子里了,她班上的家长大部分还算正常,之前因为一点点小事被家长不满意投诉开出的老师才是冤。 "没必要放在心上,孩子在有些老年人眼里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 "我没有放在心上啊。" 喻昭清还想安慰冉郁,没想到冉郁根本就不在意。 那她刚才表情那么不好,对方那么紧追不舍她也步步退让? 喻昭清还有点心疼她受委屈 这时候景区负责人急急忙忙赶过来,毕恭毕敬道,"小冉总,抱歉我们不知道是你,是我们的疏忽给您添麻烦了。这是您助理刚刚送过来的全套衣服,我们总经理室有休息间,您可以去那边洗个热水澡,这边我们会增加巡视人员,肯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冉郁接过纸袋,"知道了。" "小冉总" "这里没有小冉总,你们也别这么多人围着我。" "好的小冉总。" "" 冉郁骂人都没力气了,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眼神骂得很脏。 告诉了田柑一声,冉郁就去休息间换衣服了。 这次春游,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主要是多了一个变量。 心情很乱,冉郁在洗手间快速的整理思绪,脑海中所有的画面都是有关喻昭清的。 虽然嘴上说着她不爱了,可是当喻昭清说做不到分开的时候,她竟然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她一边想要快速从这段关系中脱离出来,一边又会因为喻昭清嘴里放低姿态的承诺和一些表达对她在意的细节而心里泛软。 在这种矛盾的漩涡里,她觉得很疲倦,明明大脑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但身体却不受大脑控制的感觉,她不喜欢这种被失控折磨的无奈,拼命想要逃离,又有千丝万缕的情愫在挽留。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喻昭清敲了敲门,"冉郁,你在里面吗?" 冉郁正因为她头疼着,故意没说话,坐在沙发上消磨时间。 手机在手上玩儿出了花样,她的不淡定藏在不断失误的动作里。 最后手机脱手,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一瞬间,虽然隔着一道门,但气氛依然莫名的焦灼尴尬了起来。 懊恼的收好手机,冉郁拉开房门,"有什么事吗?" 喻昭清没有进门,"外面有家长找你,联系不上你。" 冉郁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我这里没显示啊。" "那位家长是我,你把我拉黑了,我很担心你。" 挺幽怨的语气,喻昭清终于找到机会跟她单独说话。 被拉黑这件事让她格外介怀,所以提醒她自己有家长的身份。 只要能把她从黑名单拉出来,她不介意用任何方式。 冉郁都快气笑了,"你追过来就因为这个?" 喻昭清拉住她袖口,"所有家长都有你的联系方式,就我没有。" 软软的音调,被她的音色说就她没有,心尖尖都麻了。 清冷御姐软软的表达自己的委屈,风情的双眸,撩人极了。 她真的是千奇百怪的方式都要试一试,一种方式没有用就换另一种。只要她不想分手,就不会介意放低身段讨好,执着较真儿程度惊人。 冉郁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把袖口从她手里抽了回来,"所有家长也不都是我前女友啊。" 喻昭清很认真的强调,"现女友,我没有同意分手的。" "谁管你同不同意。" "你怎么能不管我?" 喻昭清步步紧逼,眼底荡漾着月色般的温柔。 她明明应该是放低姿态弱势的一方,但是又莫名掌控着主动权。 冉郁看着她反手关上门,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有势在必得的肯定和谨小慎微的试探。 她不动,赌喻昭清不敢做什么。 喻昭清偏偏异常的有勇气,"冉冉,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好不好。 这个计谋冉郁知道,叫美人计,但抵抗不了。 喻昭清好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手机被她拿走,冉郁视线只落在喻昭清身上,她真的很少主动,但今天一直在主动,有人在的时候她能有勇气推开,但只有她们两人,她甚至看到喻昭清端庄保守的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两人的距离让自己似乎能嗅到一丝馨香。 喻昭清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蛊惑她,并趁机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随后得逞地微微上扬唇角,一点点倾身压过去,"谢谢你。" 冉郁微微眯眼,她已经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之下,她眼睁睁看着喻昭清缓缓闭上眼。 那性感的双唇近在咫尺,并向她缓缓靠近,让人没有拒绝的余地。 冉郁以为她要亲自己,可是她只在三厘米的位置停下,闭着眼好似在等她来吻她。 停顿几秒,冉郁仿佛受了蛊惑一般朝那两片唇靠过去。 呼吸缠绵不休,心跳如鼓。 突然,冉郁意识到自己和喻昭清的姿势,眼底恢复清明。 下一秒,想也没想就猛地推开喻昭清。 喻昭清被推得一个踉跄,慌乱的睁开眼,"冉冉。" 冉郁皱眉,"别靠近我。" 旖旎的气氛转瞬间散了,只剩下无尽的寒气。 喻昭清心悸得发疼,强忍住心神冷静说,"你刚才的反应真的不像对我有生理性厌恶。" 她不讨厌她的触碰,她只是嘴硬。 意识到这一点,被推开的心痛都散了不少。 冉郁退后一大步,"我只是觉得送上来的没必要拒绝,你愿意这样轻贱自己我没有意见。" 十八般武艺也没用,随她折腾去吧。 冉郁绕开她,直接就走了 餐厅内 袁星理看着冉郁起身为自己倒酒,喉咙一紧,"小冉总,你有事直说就好。" 小冉总日理万机,她亲自请吃饭,事情小不了。 "我就是很久没见你,有点想你了。"冉郁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红酒,和她轻轻碰杯,"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遇到棘手的疑难病症。" 一听到冉郁说想自己了,袁星理就知道她又在给自己挖坑了。 十分惶恐的轻抿了一口红酒,但是看冉郁一饮而尽,她也只能配合着喝了一大口,"还好吧,疑难杂症也落不到我手里来,我就做一些没什么难度的小手术,平时该出门诊出门诊,跟以前一样。" 她还是喜欢冉郁在的时候,她能跟着她接触很多罕见病例,而且虽然冉郁手术成功率高,但性格也怪,是不会无条件顺从无理取闹的病人的那一类医生,惹急了随时随地想发疯就发疯。 以前不知道她的身份,只佩服她的个性,跟她待在一起对自己乳腺很友好。 后来才知道,人家只是有个性的资本而已。 冉郁颔首,"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麻烦了,可以跟我说。" 袁星理笑得挺无奈的,"要不小冉总还是先跟我说说你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麻烦吧。" 她真的感觉冉郁有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感觉,自从知道她身份之后,她真的很害怕突然接到她的电话,上次她让她给胡佳丽钱的时候她从拿到卡那一瞬间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辗转反复终于把属于冉郁的补偿交给胡佳丽之后才感觉如释重负。 这次冉郁更隆重,一看又是来给她找麻烦的事。 第144章 分手了就不认识 喻昭清是谁不知道…… "先别急好吧, 我们先叙叙旧。"冉郁也不急,还挺有耐心的安抚袁星理,"别紧张,我真的就是很久没有见到以前的同事了, 想跟你聊聊科里的近况。" 何德何能, 她还能跟小冉总当上朋友。 "科里最近都挺好的。" "那院里呢?" "我一个小小的眼科医生, 最多只能知道科里的情况,院里那么大,我也没那么大的权限。" "那三个月之前换院长的事你总该知道吧?" "知道啊。" 冉郁的目的初露端倪, 袁星理谨慎的看着冉郁。 从她住院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她好像在负责这一块的业务。 小冉总很低调的继承了家业, 就这样都没辞掉学校的工作,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的思维和想法总跟常人不一样, 包括商量手术方案时也时常有不一样的想法。 冉郁察觉到袁星理的紧绷的心弦,她没再继续问下去,优雅的手轻晃着酒杯, "我就随便问问, 你觉得今天的红酒怎么样?" 话题猝不及防的拐了个弯儿,袁星理细品了一下,"挺好的。" 她其实并不知道这个红酒好不好,只知道冉郁带过来的自然是价值不菲的, 她能尝出酒的好坏,但她一个平时接触红酒极少的人并品不出来红酒的差距。 冉郁说, "我一个朋友送的,我觉得还不错,所以带过来和你一起尝尝。" 袁星理也给面子, "那是我的荣幸。" "是我的荣幸,当时我还在医院的时候,我特立独行的性格挺不招人喜欢的。不知道我身份的人对我是单纯的不愿意接触,知道我身份那两个人又对我敬而远之,只有你,我感觉你是单纯对我专业上的能力感兴趣才接触我,喜欢看我的手术视频,没事也喜欢找机会跟我接触。" "确实,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包括求学经历,临危不惧的心理素质,坚守的本心,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其实你不知道,我是我们学习专业第一,以优秀毕业生身份毕业的,后来也是进渝阳数一数二的三甲医院见习,包括应聘进院里,我都觉得自己算优秀的那一类。" "那看来我是用人格魅力让你甘愿叫我老师了?" "嗯,刚进院里我就看了你那场PVR手术,已经到了D3级并且有严重外伤的情况下你做成功了,我只是看视频都觉得肾上腺素飙升,直至今日科里看过那个视频的人都没一个人敢说她也能做,甚至经验比你丰富年纪比你大的很多医生都觉得你很厉害。" 也很可惜 聊到过去,冉郁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或许袁星理只是为了恭维她才说这些话,但是对于冉郁而言,那是对她过去的肯定。 只可惜,她本来可以在眼科走得更远的。 所以,黄恺葬礼她去了,不仅盛装出席,还送去了精心准备的舟形乌头。 舟形乌头的花语是纯恶意,通常指代那些内心险恶,极其容易给他人造成危害的人。 在一束鲜艳的菊花中,她的舟形乌头带有极强的羞辱性,用恶意总结他的一生。 袁星理见冉郁沉凝僵硬的表情,意识到触及了她的伤心事,于是话音一转,"不过现在也挺好的" 冉老师大概是真的掌控手术台上一切的天才,可惜天妒英才。 冉郁享受着酒精从喉咙一路暖进胃里的感觉,她没再接话,似乎自己消化了那滔天的不甘。 再抬眼时,那眉眼淌着一贯的漫不经心,"新院长都上任三个月了,你们就没有感觉到和之前的老院长任职时有什么不一样吗?" "多了挺多福利的。" "哦,确实,他制定的预算,包括重新建立质量管理体系,日常运营管理都非常完美。可是真的太完美了,完美到我都挑不出刺。" 所有的工作报告和数据,包括实地考察都没有任何问题,冉明志也重新梳理了他所有的工作报告,没有发现任何漏洞,可冉郁觉得太完美本身就是问题。 她在医院当过医生,一家规模体系这么大的私立医院,短短三个月,竟然在他手里从盈利数据垫底到完美得没有任何漏洞。 袁星理瞬间就懂了,“那你这是要我打小报告咯?” 冉郁又给她倒酒,“这只是一种调查方式,一个领导有无作为,你们作为基层员工,才会切身体会到他的实绩。” 袁星理酒量不好,被冉郁带着喝了不少酒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她已经渐渐有了醉意,冉郁比她喝得更多,但她竟然还能分出几分理智跟她谈正事。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今天在这里你说话的所有话都只能留在这个房间里,我向你保证不会流传出去,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 忽悠着,袁星理说了好多有的没得,冉郁都很有耐心的听完。 余光看了一眼胸口内袋里的录音笔,酒精会腐蚀人的理性,袁星理的话也不能全信,所以这些内容她需要清醒之后再进行分辨处理,话确实是会留在这个房间里,她自然不能失信于袁星理,一方面没必要把醉话当证据,另一方面袁星理也算是她培养的"内线",一半朋友,另一半她偶尔还是有一些利用价值,总归保持联系没什么损失。 袁星理以为她喝醉了,因为她喝了太多酒了,她自己也有些头晕,所以在冉郁的引诱下言辞也大胆了很多,什么传言,什么八卦都告诉了她。 聊了好一会儿,冉郁趴在桌上,"我酒量真的特别不好,我想睡觉了。" 袁星理起身,拍拍她的肩膀,"就这样睡了?" 那她不是来跟她了解情况吗,就这样睡了,酒醒之后能记得什么? 小冉总就这样管理业务? 也好,酒醒之后只记得叙旧的内容。 袁星理强撑着心神,"那需要帮你打电话叫人来接你吗?" 冉郁没有回答,她竟然真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怎么办,给她抗出去?给她女朋友或者助理打电话? 袁星理犹豫了几秒,毕竟小冉总身份不一样了,金枝玉叶的她还是不能随便碰的。 冉郁手机放在桌上,袁星理去拿,不料碰到手机的一瞬间,冉郁立刻睁开眼睛。 "干什么?" "看你睡着了,想帮你打电话找人接你。" "不用,一会儿会有人进来。" 防备心太强了,袁星理都准备放弃了,但冉郁的电话响了。 备注是First choice 这个备注的话,应该是她女朋友了。 首选,唯一,挺浪漫的。 袁星理帮她接了电话,也告诉了喻昭清地址。 喻昭清几乎是听到她说喝醉了立刻就说,马上过来。 怎么都不问地址,就问了一个包厢号。 袁星理忍不住感叹,"冉老师,你女朋友对你真好。" 冉郁困了,倒在椅子上酝酿着睡意,悠声道,"我没女朋友。" 她说得很认真,袁星理都要信了,如果不是刚挂断喻昭清电话的话。 明明女朋友很关心她的行踪,听到她喝醉了想都没想就要来接她,在医院的时候也是寸步不离的守夜照顾,这种体贴入微的女朋友炫耀还来不及呢,怎么就成了没女朋友了。 "那First choice是谁。" "不知道。" "喻小姐呢?" "不认识。" "" 冉郁绝对是喝醉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袁星理也头晕着,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着天,"你们吵架了?" 眼睛都没睁开,冉郁回答,"没有女朋友。" 她太坚定了,坚定到袁星理怀疑自己在医院看到的人是幻觉。 那个时候明明冉郁还很骄傲的跟她喻昭清是她女朋友。 袁星理踢了踢她的脚,"没有女朋友的意思你们分手了?" 不对啊,分手了干嘛还来接她? 冉郁头晕目眩的,很是乖巧的把自己缩成一团,双手枕在头下。 听见袁星理的话,大脑处理了几秒,很坚持的说,"没有过女朋友,喻昭清是谁不认识,谁都不认识,你别问了。" 谈恋爱就要偷偷摸摸的谈,分了就当没谈过,绝对不承认有这个人。 袁星理拉长音调,"哦~那看来你是被甩的那一方。" 的确,看起来喻昭清才是她们关系里的主导者。 爱真的太可怕了,让冉郁这样的人甘愿臣服。 她现在都还能想起来冉郁在医院拒绝追求者的理由是她有病,谈不了恋爱。 一把锋利的刀不偏不倚插进冉郁的心窝子,她抬眼, "我看起来像是会被甩的人吗?" 袁星理点点头,"像啊。" "你眼光不好,看人不准。" "看别人准不准我不知道,我看你挺准的。" 袁星理正和冉郁聊着,包厢门被人推开,喻昭清从外面进来。 四目相对,袁星理怀疑自己喝醉眼睛都出现问题了。 费力眨了眨眼,确定是喻昭清。 挂断电话不过才几分钟,她就到了?她不会就在外面吧? 正想不通呢,喻昭清已经礼貌地给她提建议了,"袁医生,需要帮你叫代驾吗?" 袁星理呆呆的看着她,机械的摇摇头,又觉得不对,随后疯狂点点头,"你好快啊,我们不是刚挂断电话吗?" 喻昭清站到冉郁身边,从容微笑回答,"我刚好在附近。" 见袁星理也醉得差不多了,她帮忙叫了代驾,扶着袁星理上了车才折返回来。 冉郁还躺在椅子上,是真的睡着了,连给她身上盖衣服她都没有感觉。 看了一眼桌上的空酒瓶,虽然两瓶红酒都见底了,但喻昭清觉得以冉郁的酒量来看她应该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她就是单纯的有点累,加上喝了酒就想休息。 她这段时间都挺忙的,不是在学校就是在饭局,休息时间很少。 喻昭清把冉郁拉起来靠在肩膀上,轻轻捏捏她的脸,"冉冉,醒醒,回家再睡。" 被折腾醒的冉郁懒懒掀开眼皮,看见是喻昭清,下一秒不耐地皱眉,"怎么又是你?" 撑起虚软的身体,冉郁冷声说,"你是变态吗?总跟着我做什么?" 最近分开了,但喻昭清主动来找自己的频率比在一起的时候还高。 而且喻昭清她是不是很闲,总是知道自己在哪儿。 真的应该换车了,那辆车车牌喻昭清认识,有事没事就跟踪她。 喻昭清抬着她的下巴,把她更用力抱进怀里,亲昵地咬她软得发烫的耳朵,"我没跟踪你。" 冉郁喝醉了浑身就又红又烫,亲在她脸上就好像含了一口热果冻一样。 在这种时候,喻昭清更清楚自己对她的疼惜和爱,也更坚定不放手的决心。 每次回家见不到她心里就会特别没有安全感,她无法专心于任何事,即使在工作也不停地要看手机上冉郁的定位在在哪里,看她有时候在家里就会强忍住想见她的心思不打扰她,要是定位不在家里,她就会很担心,想见她的冲动尤为强盛。 她应该要感谢冉郁没有换车的打算,每次她都能一眼找到她的车。 "走开,你别靠近我。"冉郁用力猛地推开她坐起来,有点生气的质问她,"没跟踪我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到底想干嘛?纠缠前任会让你产生快感吗?" 她只是今晚喝得有点多所以头晕想睡觉,但不代表她喝醉了就成傻子了。 之前在酒店她怎么知道自己位置的?今晚又知道她在哪儿,她能不能有隐私了? 不是工作忙没时间约会吗,现在跟踪她跟她耗就有时间了? "冉冉啊"喻昭清莞尔轻笑,宠溺溢于言表。 她说"走开"的表情竟然有几分赌气撒娇的感觉,让她心都软了。 喻昭清拉住她的手徐声诱哄说,"你喝醉了可能不记得了,刚刚是袁医生跟我说你喝醉了,让我来接你的。你之前胃就不好,我怕你喝酒之后不舒服,所以才过来。" 好有道理,无懈可击的把她的出现用那通电话合理化。 第145章 喻昭清生气了 我不想你找别人 冉郁眼珠子转了转, 思索片刻,她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了喻昭清的声音。 但她不是拉黑了喻昭清吗? 僵持两秒,冉郁强忍着天旋地转的感觉站起来,扶着墙壁, "我现在挺舒服的, 你离我远点我就更舒服了。" 显然, 她接受了喻昭清没有跟踪自己的说辞,但下意识跟她保持距离。 见她如此排斥自己,喻昭清温润的脸庞浮现几分失落, 胸口闷闷的发疼,"别闹了好不好?" 冉郁捞起自己的衣服, "谁跟你闹了, 我一天到晚那么多事, 我有闲心跟你闹脾气?" 她就算感情不顺也没有太多时间放纵自己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 感情不是喻昭清生活的全部, 同样也不是她的全部,她连买醉都需要考虑邮箱里处理不完的工作邮件和第二天学校里的课程,比如今晚她看起来是在和之前的同事叙旧,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工作。 "那你现在要回去吗?" "我去酒吧, 喝酒,找人一夜情。" "" 冉郁的话难辨真假,毕竟她的性格不可控因素太多,做什么事都不觉得奇怪。 喻昭清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唇上连浅淡的笑都维持不住了,冉郁真的知道怎么重伤她, 说这种让她受不了的话。 她要去一夜情,她还能拦着她吗? 今晚她出现在这里就是在自取其辱,准确来说她每一次主动出现在她面前都在自取其辱。 可要她放手吗, 似乎比起自尊,冉郁的分量更重一些。 "不说话了?"冉郁回眸,有想看她脸上难堪的自得其乐。 "你想听我说什么?"喻昭清还是跟在她身后随时能护住她的位置。 冉郁跟袁星理聊了很久,她喝了这么多酒,估计又想起自己以前的事了。 对视几秒,喻昭清强忍住心痛,"我说我不想你去,你就不会去吗?" 当然不会,现在冉郁不受她约束。 其实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没有约束过她。 冉郁深深地看着她,最终扯出一个自嘲的笑,"你什么时候管过我去哪儿。" "那是因为我相信你,也尊重你的工作应酬。" "承认没有那么在意我有那么难吗?" "我说过了,我不是不在意你,只是你和我之间的相处模式有误会。" "你在不在意我不清楚吗?" 冉郁作为设身处地地当事人,有了比较这种不在意的落差就更加明显了。 她甚至觉得喻昭清得了一种分手后才会开启恋爱模式的病。 喻昭清觉得这种时候跟她讲太多她酒醒之后也不会记得,但她还是解释,"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相处模式的,因为我以前跟袁书桉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不喜欢我管她,她想要个人隐私空间,不希望我占据她生活的百分百,她说这样觉得很窒息。我们当时很多次吵架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觉得我们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你会需要自己的空间,你来来回回的工作很忙,我也有很多工作,还有父母,包括晚晚,我时时刻刻盯着你不仅你累,我也累。" 冉郁明显处理器迟钝了,她沉思好久,似乎还没有抓到重点。 喻昭清都怀疑她真的没有听清楚,所以便也不想跟她再讨论这种话题。 不料冉郁思考好久,突然说,"你说我要去揍袁书桉你会拦着我吗?" 网上都说谈恋爱是前任栽树现任乘凉,怎么到袁书桉这里,她不栽树就算了,还把她伞撕了。 "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为什么?" "犯法。" 相顾无言,冉郁最终笑了笑,没说话。 她从餐厅里出来,站在门口拿出电话想给等候的司机打电话,身后喻昭清的声音就传来,"我刚进来的时候让他不用等你先回去了。" 听到这话,冉郁迷离的双眼都忍不住瞪大了,不可思议的回头。 谁让她擅自做主的让他回去的? 冉郁拧眉,挤出字音,"为什么?" 喻昭清很坦诚,"因为我来了,我会照顾你,送你回家或者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需要他了。" 好有道理,让人都找不到话来反驳,冉郁一时语塞,简直被气笑了。 她也是有病,还问她为什么。 冉郁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准备穿上手里的外套,"我不需要你照顾,也不用你送,你去忙你自己的事。" 喻昭清车就停在门口,她拉开车门,很自然的伸出手圈过她的腰,把她的外套拎起来。 捉住冉郁的手放进衣袖里,喻昭清说,"我已经处理好了所有的事,现在照顾你就是我要忙的事。" 冉郁浑身都是软的,很轻易就被她揽入了怀中,娇娇软软的很好控制。 抬手覆上腰间的那只手,冉郁一双通红的眼里都是红血丝,"喻昭清,你现在真的有意思吗?你不知道分手后才开始意识到自己问题再改变真的很蠢,对我来说你更爱谁都不重要了。" 醉意的声音里音色有些模糊,冉郁只能从模糊的理智里找到这些下意识的说辞。 但其实她推不开喻昭清,嘴上说着跟淬毒一样的话,身体还是克制不住对喻昭清的生理性喜欢,闻到她的味道就忍不住加深呼吸,感受她的气息占满鼻息再到肺里。 喻昭清她又换香水了,每一款都精准踩在她爱得要死的点上。 喻昭清把她带进副驾驶,温柔地给她系上安全带,"没有更爱谁,我只爱你。" 冉郁静静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脸,自嘲的笑了,"好了吗?" 她可不会认为如此浪漫的画面喻昭清会吻自己。 虽然她现在很生气,但看到那两片唇,还是想要吻上去。 表面上要装得讨厌,心里又疯狂想和她贴贴。 喻昭清似乎知道自己哪点很吸引冉郁,故意凑近她几分,"嗯?" 她在试探,她也想吻冉郁,但有了上次被推开的经历,她不敢太强势逼她,而是带有引诱的试探,一点点靠近,目光缱绻又勾人的看着她。 冉郁思绪飘忽,酒精的作用下她很想放纵内心深处的欲望,指尖攥得泛白。 可她还是放不下心里那个坎儿,于是半阖着眼,偏开头连看都不看喻昭清。 无声对峙着,喻昭清顺着她的角度撤回一点身子,和她对视,柔声道,"冉冉,我知道错了。" 距离如此的近,呼吸里酒香十分浓郁,把喻昭清的雪白的脸颊也晕红了一些。 解释,道歉,用什么方法都没有关系,她只想挽回冉郁的心。 冉郁轻吐一口气,鼻音溢出懒懒的一声,"嗯。" 像是得到了应允,喻昭清轻吻上她的唇瓣。 冉郁的唇温度比她的高,所以说不出来谁的感觉更好。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冉郁没有推开她,而是闭上了眼睛。 喻昭清眸间发亮,疼惜地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才撤回身子,"回家吧?" 冉郁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认回家了。 她不去酒吧,也不会找人一夜情了。 喻昭清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把车门关上。 下一秒,冉郁猛地睁开眼,想也没想快速解开安全带,想趁着喻昭清绕回驾驶室的间隙下去。 不料车门比她动作更快上锁,站在车门边的喻昭清并没有着急绕回驾驶室,而是早有预料的用车钥匙把车直接上锁,不给她机会下车。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有心眼,冉郁不反抗是在找机会下车,喻昭清也没有被她蛊惑失去理性。 最终还是喻昭清略胜一筹 毕竟冉郁现在喝醉了,她的反应有滞性。 坐回驾驶室,喻昭清有些无奈,"冉冉,你骗我。" 舌尖扫过唇瓣,冉郁连眼皮都懒得掀开了,不应她的话,吩咐的语气,"开快一点。" 她愿意送她回去那就把她当司机好了 冉郁今晚喝得的确有些多了,她渐渐的完全忽略了喻昭清的存在闭着眼真的睡着了,而喻昭清一路上也异常的安静,给她的睡眠创造了极好的条件。 等到停车场,喻昭清把车安稳停下,侧眸看向冉郁。 冉郁这时候也醒了,她看了一眼窗外的环境。 喻昭清家,她所谓的回家不是回她的家。 "你喝太多酒了,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我不能叫人过来照顾我?" "我不想你找别人。" 她说得好认真,都会令人感动的占有欲。 冉郁恍然间真的从喻昭清脸上看到了爱意,心一下子就乱了,眼前的画面好像模糊得出现重影,她烦躁的说,"怎么,不想我找别人,那就是想我找你一夜情了?" 从她出现开始,自己就一直被她带着节奏走,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是因为喝醉了,她才能清晰的捕捉到那些合照里的某一张。 她执着的记住那一点,没有任何意义的一点,但就是这一点,反反复复折磨自己,想到她们在一起一个月也要隆重的过纪念日,而她们在一起这么久,出去约会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不放过自己,也不给喻昭清好脸色,"可你我真的睡够了,我现在对你身体不感兴趣,你别再自作多情的出现在我眼前了。" 喻昭清脸色一白,没有说话,却自顾自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生气了 冉郁再迟钝也感觉到她生气了。 有一丝后悔为了不让她再出现在自己面前,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从那晚发现电脑里的东西之后,她就对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每次见面不仅没有好脸色,还不留情面的羞辱她,很多时候喻昭清都选择性忽略,可她也是有自尊心的,更别提她这种女人。 她现在应该是真的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也好,本来就真的想分开的。 冉郁闭眼,缓了几秒后也跟着推开车门下车。 过了这么久,醉意似乎荡漾得更浓了,她的脚接触到实地才感觉到天旋地转。 冉郁捂住自己翻江倒海的胃,没走两步,蹲在路边没忍住吐了出来。 喻昭清余光看到她踉跄着蹲了下去,盛满怒意的眸光闪了闪,不自觉咬住内唇。 她真的很过分,今晚一直在说重伤她难听的话。 可看到她难受到吐了,又真的做不到对她置之不理。 犹豫不过两秒,喻昭清还是朝她走过去,撩开她脸颊边的发丝,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冉郁双腿发软,没忍住跪了下去,伸手接过水漱口。 喻昭清扶着她的手臂,从包里拿出纸巾,"家里有药。" 她出院之后医生开了很多长期服用的药,当时她回的这里,所以药都在这边。 看她现在的状态,肯定是需要吃药的。 喻昭清把她拉起来,把她刚刚撑在地上的手都细心擦干净,温声道,"晚晚去她爸爸家了,今晚不在家,你上来吧。" 摸了摸冉郁所有的口袋,她确实没带药。 也不想再问她一个醉鬼的答案,喻昭清揽过她的腰还是把她带回了家。 第一时间给她拿了药,喻昭清倒了一杯温水,掐着冉郁的下巴把药放进嘴里。 喻昭清的动作不算温柔,带了一点情绪。 喂完药,喻昭清脱下她衣服,"去洗澡。" 冉郁无力的躺在沙发上,胃疼得缩成一团,任由她摆弄,"不想动,疼" 喻昭清拍拍她的脸,"那你缓一会儿等药效,饿了吗,给你煮点小米粥?" 挺清脆的声音,有点仗着她虚弱故意报复她说话难听的嫌疑。 就算是醉话,也挺伤人的,尤其以冉郁的酒量来说,她刚才的状态绝对还没有到完全失去理智的程度,她那些话明显还是有些真心的,只是借着酒劲儿把更难听的话说了出来而已。 听到她的声音,冉郁费力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喻昭清。 她亲眼看着喻昭清捏她的脸,随后掐着她的下巴拍她的脸,"嗯?" 脸上很久之后才渐渐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第146章 你给我,下药?! 你变态啊 冉郁迟缓眨眼, 只捕捉到一个重点,"给我煮小米粥?" 喻昭清扒开她的衣服,看她浑身肌肤都泛红,先用热毛巾给她擦擦手, "你想吃其他的也可以, 但是医生说你胃不好建议这种时候最好喝小米粥。" 嘴上这样回答着, 但喻昭清已经决定好了煮小米粥。 谁要听她一个醉鬼说话。 药店要是有哑药就好了,把冉郁毒哑了整个世界都美好了。 冉郁朦胧的眼望着她,一字一句重复, "你给我煮小米粥。" 她的关注点很奇怪,但喻昭清还是回答她, "嗯, 我给你煮。" 家里也没别人, 难不成在她家冉郁还真的想找个人来照顾她。 不可能的, 她不允许。 冉郁觉得好不真实,尤其是面前给她温柔擦手,还说给她煮粥。 她缓缓伸手, 在半空中, 喻昭清握住她的手,给她将指缝都擦得干干净净。 冉郁不敢眨眼,"你?" 喻昭清给她擦下巴,"嗯, 很难懂吗?" 其实她没必要回应并不清醒的冉郁这种没有任何逻辑的傻子问题,但她想跟她说话, 想听她的声音,所以不厌其烦的跟她重复一个问题。 无声里,冉郁眼尾溢出一颗滚烫的泪珠。 正给她脸的喻昭清没有错过, 诧异的垂眸,"你还哭了?" 该哭的难道不是她吗? 她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那么羞辱人的话,即使是当时拒绝她的时候,相反冉郁总在说,当时她拒绝她的时候她说她贱,现在又不止一次说她恶心,不干净。 冉郁眸光盈盈,"那些照片里,你给袁书桉煮过红糖水。" 她好委屈,控诉喻昭清没因为照顾她下过厨。 "有吗?" "有。" 喻昭清自己都不记得了,冉郁成了最在乎那些照片的人。 而且她过目不忘的能力运用在这些事情上,念念不忘的偶尔就冒出一个画面。 "你生理期的时候也不疼啊,她是那种疼到没法下地那种。" "你怪我太坚强呗?" 冉郁生气了,赌气的坐起来,"不吃了。" 喻昭清把她按回去,"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做这些事,因为我们在谈恋爱,你是我的爱人,这些都是我分内的事。我没做是没有遇到那个机会,不是不愿意。" 冉郁不听,"你为什么不做?" "因为还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比如今晚。" "你为什么照顾袁书桉?" "我跟她那个时候在谈恋爱啊。" "你谈吧,你跟她谈,别来找我啊。" 喻昭清算是听出来了,她就是喝醉了在无理取闹。 不跟她无限循环那个话题,喻昭清捧着她的脸,夺回主动权,"冉郁,你说分手就分手,你扪心自问,你没有问题吗?你心里明明很介意我跟袁书桉的过去,但你从来不提,我连证明自己对你真心的机会都没有。亦或者觉得我对你平时很冷淡,所以你才会一看到那些东西就会很生气认为我没有那么爱你要跟我分开,这些我们可以挑一个没有晚晚在的时候,好好沟通,我会改的,我虽然爱过人,谈过恋爱,但我在感情中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得毫无破绽的。" 话音一顿,喻昭清也有自己的委屈,"我不是拿你当舔狗,相反我很在乎你,我的占有欲很强,我忍受不了你跟任何一个男人女人走得近,可我不敢表现得很明显,因为我之前跟袁书桉因为这个吵了很多次,我不想跟你吵。" 冉郁懵懵的看着她,需要时间消化她的话。 其实她被绕晕了,唯一清楚的是喻昭清她说她很在乎她。 想起她为什么会那么愤怒? 究其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喻昭清还留着那些照片和录音,也不是怀疑她对袁书桉还余情未了,她生气的是通过那些照片和小心保存袁书桉自己都不在意的东西这种珍视的行为,看到她对自己在感情中的差别。 本来可以一直习惯她的冷清,如果不是看到了她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 诚然,她自始至终都相信喻昭清并不爱袁书桉了,她相信喻昭清的人品。但她无法接受自己这么长时间百分百的投入,换来的仅仅只是喻昭清百分之五十不到的爱。 爱因差别显得厚重,也因差别显得廉价。 可她亲口说她很在乎她 久久都没有听到冉郁的回应,喻昭清捧着她的脸晃了晃,"冉郁,我在跟你沟通。" 冉郁看着喻昭清,好半晌嘴里挤出几个字,"我想上厕所。" 她憋不住了,很久之前都想上厕所的。 \"我把水给你放好了,那你先去洗澡,我给你煮小米粥。" "哦,要放糖。" "" 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提出要求。 冉郁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喻昭清已经煮好了粥,还有一锅红糖水。 看着那一小锅红糖水,冉郁喉间一哽,迷离的眼落在喻昭清身上,"我说你两句你就这样报复我。" 喻昭清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小米粥,"我以为你喜欢喝红糖水。" 她念念不忘的红糖水,给她做了她又说她报复她。 她要是想报复她这个红糖水里的原料就不止红糖和水了,给她下毒。 喻昭清亲手给她盛了一碗红糖水,"喝点。" "我不喝,给袁书桉喝。" "冉郁!" 真想让冉郁去跟袁书桉谈,她简直比她还在意袁书桉。 冉郁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尝了一口喻昭清煮的小米粥。 她终于喝到了喻昭清亲手做的粥,一碗接一碗,小半锅都进了她一个人嘴里。 "喝完了粥喝红糖水。"喻昭清强调了一句,就准备去洗澡。 "留给袁书桉喝。"冉郁头也没抬,就任性闹到底了。 可以说非常在意袁书桉了。 喻昭清抿了抿唇,强忍住扇她的冲动转身走了。 等喻昭清从浴室里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冉郁还在喝粥。 喻昭清从她身后绕过来,从身后抱她,"不睡觉吗?" 她一靠近,一种沐浴之后的香软裹夹着一种若隐若现的撩人体香,刚闻到有一种不太明显的茉莉花香,但认真呼吸着带有她体香的空气时,又有暖洋洋的白麝香从皮肤里渗出来,突然的靠近,随意穿在身上的浴袍,浑身都强调着隐衫之欲。 冉郁偏过头看了一眼,微眯着的眼更是撑不开半点眼皮。 很难相信,她竟然对美人计屡试不爽。 冉郁努力从混沌的思绪里抽出一分理智,"我想回家。" 喻昭清蹭蹭她的耳垂,亲昵道,"这就是你家。" 浑身都躁热起来,冉郁自然是对她的身体没什么抵抗力的。 她生生从喻昭清的禁锢中脱离开,"你这是限制我的自由,这是犯法的。" 她趁着喻昭清洗澡的时候找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没找到。 想也知道喻昭清怕她缓过来了就想走,所以提前就把她的手机收走了。 在一起这么久,她多少还是了解一点喻昭清的。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了解的还是不够透彻 被她推开的喻昭清也没有离开,随意撑着椅背,纠正她因为醉酒无法完整叙述的专业名词,"那叫限制她人人身自由,这个根据行为程度和持续时间来看,我这样对你不犯法的,宝贝。" 最后的两个字透着缱绻的温柔,像钩子一样蛊惑人心。 喻昭清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并没有被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诱惑到,甚至都没有转过头来看自己一眼,稍有遗憾的摸了摸她的头。 没有气馁,喻昭清确定她喝完了那一碗红糖水,唇瓣勾起得逞的笑意,掌控着她的下巴,"你还不困吗?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胃不舒服应该早点睡。" 冉郁皱眉,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你怎么老问我困不困。" "因为红糖水里我放了褪黑素,我想你现在应该很困了。" "你给我下药!?" 冉郁猛地站起来,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刚才不是幻听的吧? 褪黑素和安眠药有什么区别? 而且喻昭清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她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冉郁的动作太猛,因为酒精降低了她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度,所以一个踉跄。 喻昭清顺势接过来捞进怀里,"我怕你不舒服睡不好。" 冉郁磨了磨后槽牙,"你变态啊。" 被她这样抱着,所有的美好近在咫尺,似乎是故意送到她面前的。 酒都没有喻昭清此时的风情醉人 喻昭清也不打算收拾桌子了,牵着冉郁的手往卧室走,"冉冉,你这么说我真的很伤心。" "我不仅伤心,我还伤身。" "我查过了,时间过了这么久,你吐了之后喝了粥,吃褪黑素没问题的。乖,我们睡觉吧,你要是不困的话,想做什么都可以。" 反正就是不能找其他女人一夜情。 喻昭清从身后抱住冉郁,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冉郁怎么能拒绝曾经清清淡淡的喻姐对自己投怀送抱呢 她拒绝不了,她做梦都是被她抱进怀里说爱她。 冉郁再怎么忽视喻昭清最近的行为,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明明知道喻昭清巧言善辩,PUA也是信手拈来的,但有时候爱不爱有些细节里是装不出来的,包括她说的那些话,没有办法不心动,也没有办法不相信。 可能今晚喝了酒,很多话来不及深思,冉郁半推半就还是留了下来。 当然,也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喻昭清是个坏女人 不知道是在喻昭清身边还是吃了褪黑素的原因,冉郁这一觉睡得很沉,甚至还做了梦。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在医院工作的那段时间,即使她只是冉郁,她也能凭着超高的手术成功率吸引来高难度的病人找她治疗,虽然总是会出现因为她的年纪和阅历对她产生质疑的情况,但是当病人最后选择相信她之后,她最后在手术记录上签字的瞬间,她人生的价值在那一刻被充盈。 她喜欢当医生,喜欢挑战世界上最精细的工作,喜欢手术刀握在手里的感觉。 在每一次手术结束后,她会享受病人家属对她的感谢,那是她的无上荣光。 后来因为那场医闹,她从医院离开 想到这里,冉郁眼尾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她在睡梦中下意识的蜷缩起身体。 抱着她的喻昭清被她的动作弄醒,探过身子看她,"冉冉?" 以为她醒了在哭,喻昭清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才发现她是做噩梦了。 喻昭清轻柔的抚去她眼尾的泪珠,"你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啊,宝贝。" 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但想想也知道她的过去的人生里,难以和解的不过是那一件事。 平日里不管对谁都是一副认命后随遇而安的样子,甚至穿上昂贵的衣衫,展露出属于小冉总的清贵和不容置疑,但其实她还是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噩梦偷偷落泪。 喻昭清更心疼她了,把她更用力的揽进怀里,给睡梦中的她几分安全感。 冉郁感觉自己似乎回到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周围都是温暖将她包裹,她什么都不用怕,只需要缩进这温柔乡里就好,这里不仅仅是温柔乡,还有她很少拥有的安全感。 从小的安全感都来源于自己,包括出国留学那段时间,饮食的差异让高强度的学习的她一度住进医院长达十天,她求助过父母,但是均以磨练自立之类的理由拒绝,她被逼得学会了做饭,也学会了不再向父母求助。 所以出了黄恺的事之后,她离开得那么坚决 当时她其实并没有太长的自愈时间,很快就决定了当老师。 做老师对她来说依然有挑战性,因为她从来没一次性接触过这么多孩子和家长,对她来说最难的并不是上课,而是和学生家长之间建立的一种平衡的沟通,她刚开始的时候压力很大,也预料过很多意外情况。 只是没想到,第一天就偶然听到了一个特别劲爆的八卦。 第147章 我们恋爱关系已经结束了 那你就得对我…… 第一眼只觉得喻昭清很有气质, 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没想到她背后的故事那么戏剧性,不过当时也只是觉得她有趣,从情趣用品商店偶遇之后她才开始真的对她产生兴趣。 她毫不避讳在那种场合偶遇她, 但又会因为她的三两句话羞红了脸。 要知道她女儿都上一年级了啊 挺有趣, 主要是她不想搭理她, 她就更像逗她好玩儿。 她是没想过她们会睡,而且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即使她当时嘴里叫的是袁书桉的名字。 她没有说错, 心动肯定有,还想睡也是一方面原因。 想到了喻昭清, 冉郁紧皱的眉终于有了松懈, 她的人生从遇到喻昭清开始重新有了色彩。 有关喻昭清的梦很长, 但惊奇的甜, 只是回味起来都会让她全身心放松的甜。 幸好周末,她没有定闹钟,一觉就睡到了十点多。 冉郁缓缓睁眼, 梦境太过真实, 而她一睁眼发现自己还在喻昭清怀里。 主要是两人都□□ 难怪她能梦到喻昭清,就这种气息侵入肌肤的距离,她想不梦到都难。 冉郁揉了揉眼睛,宿醉的后遗症就是头疼, 她现在不仅头疼,还有点懵。 她小心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随后两眼一黑,恨不得就这样睡过去了。 昨晚她记得喻昭清是来找她来着,但怎么一下子又睡一起了。 来不及将零星的记忆用理性逻辑串联起来, 她第一念头就是跑。 都分手了又跟喻昭清躺一张床上,她怎么说得清。 冉郁小心扒开搭在腰间的手,悄无声息掀开被子。她想跑,但早就过了生物钟的喻昭清本就没有睡沉,还担心她做噩梦所以半梦半醒的陪着她睡没起来而已。 所以哪怕冉郁的动作很轻,喻昭清也能察觉到她醒过来,于是下意识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柔声问,"醒了?" 冉郁被她勾着腰往后一带,撞了满怀的柔软,一下子爬也爬不起来。 缓了缓神,冉郁声音哑声道,"我们昨晚睡了?" 她们昨晚睡了?她怎么没有这段记忆? 但要是没睡,两人都没穿衣服怎么说? 喻昭清本来不想骗她的,但是想到她昨晚说睡够她对她身体不感兴趣的话,心里还是有点小记仇,于是她话音一转,"不然呢?你不是一直教晚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吗?" 真是一段糟糕的对话 冉郁扶额,卷走一大半被子遮住胸口,"我昨晚喝醉了。" 她不管喻昭清,像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而且 在喻昭清眼皮子底下,她不动声色的就往后退,随时就准备跑。 "我知道你喝醉了,我也没有要追着要你负责的意思。"喻昭清大方袒露自己身体,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保温杯,顺手把要掉下去的她拽回来一旦,"绿茶,很淡,适合宿醉之后缓解疲劳感,现在温度刚刚好,喝一点。" 昨晚睡之前她泡好的水,现在温度正好。 但冉郁的关注点都在她前一句话上,"你什么意思?" 喻昭清拧开杯盖递到她唇边,很有耐心的解释,"就是睡了也没有关系的意思,我们恋爱关系还在存续期间,发生关系不是很正常吗。" 意思就是她一直都不接受分手,可以哄冉郁,给她道歉,一直哄也没有关系,但是她不会接受冉郁单方面的分手,她爱冉郁,认定了就不会轻易分开。 冉郁也知道的,她在感情上就是这么偏执。 冉郁憋屈地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撇开头就不喝她的茶,连反驳她最后半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还记得,喻昭清昨晚说她也有错那几句话,不知道是不是现在面对着不着一缕的她的原因,她竟然觉得好有道理,内心开始松动,慢慢动摇。 这段时间的喻昭清她真的没办法拒绝。 她果然在喻昭清面前就是这么没有出息。 她不说话,喻昭清温柔唤她,"冉冉" 冉郁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闷闷的只剩下最后的倔强,"我们恋爱关系已经结束了。" 她还是坚持分手 喻昭清眼神一黯,不可遏制的暗流化作幽怨的目光看向冉郁,"那你就得对我负责了。" 总之是有办法拿捏冉郁的,因为她真的很有责任感来着,在感情上道德绑架的总能奏效。 "你?"冉郁一时无言,感觉自己跳进了好大一个坑 作孽啊,她到底为什么要把喻昭清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她现在还在后悔没有拉黑喻昭清,也没有换车,直至今日,她依然不知道喻昭清随时随地都知道她在哪儿的真正原因,当然,喻昭清也并不打算告诉她,将内心掌控欲最阴暗的一面表现在她面前。 袁书桉会觉得窒息,冉郁同样也会的,她竭力克制着自己近乎疯狂的独占欲,没想到冉郁会因此误会她没有那么在意她。 喻昭清不说话,就静静欣赏着冉郁被为难到的表情。 憋了半天,冉郁纠结出一句话,"你要多少钱?" 喻昭清宠溺的笑愕然顿住,一瞬间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淋到尾。 她捏着被子的手无力垂下,声音涩然,"你要这样羞辱我吗?" 心好痛,在伤她这件事上她真的无所不用其极。 喻昭清小心握住冉郁的手,从指尖到指尾,谨小慎微地想要牵住她的手。 一点点的试探,卑微得令人心酸。 冉郁心好乱,她皱眉看着喻昭清,眼睁睁看着她眼睛变得通红,微微抬眸小心翼翼看她,那我见犹怜的样子 心就很软,喻昭清这番卑微的姿态,并不是冉郁跟她分手想看到的。 沉默几秒,冉郁咬牙,"对不起,我收回刚才那句话,我刚跟你赌气呢,没想真给你钱。" 说完冉郁随手套了上睡衣,有点见不得喻昭清这幅模样的落荒而逃。 但她不知道,在她背过身去的时候,喻昭清失落低垂的眉眼瞬间就抬了起来。 表情里的卑微小心都散开,只剩下那细微的得逞和无奈的苦笑。 她就知道冉郁会心软,这样证明她至少对自己还是在意的。 喻昭清掀开被子,有些无力地坐在床边,忍不出轻笑出声。 苦肉计都用上了,她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冉郁套好衣服匆忙推开门,正想往卫生间里去,余光扫到客厅里坐着一个人。 她心一沉,害怕是喻不晚,但抬眼看过去,竟然是喻栀韫。 喻栀韫愣了,冉郁也愣了,显然双方对于对方的出现都有点意料之外。 尤其是喻栀韫,她看冉郁衣衫不整的样子,下意识看了一眼她身后,试探又尴尬的开口,"冉老师昨晚在这里睡的啊,刚好我买了早餐,要不要一起" 喻栀韫的话还没说完,冉郁已经长腿一迈进了卫生间,并合上了门。 不愿意搭理她 妩媚的眉眼耷拉下来,喻栀韫小声嘀咕一句,"没礼貌。" 紧随其后的喻昭清从房门里出来,看见喻栀韫在这里,也有点惊讶。 倒也不是对她能进来感到惊讶,是她进来这么久她都没有听见声音。 看她们一个比一个少的衣服布料,喻栀韫意味深长地托腮,"姐,起了啊。" 还说分手了,没见过分手了还能衣衫不整的从前女友床上下来的。 难怪喻昭清昨天叫她帮忙把喻不晚送到袁在杨那边去的,原来她说的有事就是这个有事啊。 喻昭清强装镇定的拢了拢衣襟,"嗯,你跟小司一起来的?" 司繁这时候听到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姐,我在热早餐,本来想热好叫你的。" 幸好刚才没敲门,不然局面只会比现在更尴尬。 这时候冉郁已经匆忙换好衣服出来了,司繁看到她也是顺口打声招呼,"冉老师,早。" 因为她跟喻栀韫也是九点多才醒来,刚醒就过来了,所以她的早说得很顺口。 但是落入冉郁耳里就有种羞辱的感觉,她看了司繁一眼,转过头,"把我手机给我。" 话是朝喻昭清说的,喻昭清本来也是给她拿手机出来的,把手机递给她,贴心邀请,"一起吃点东西再走吧,你吃药之前得吃点东西垫垫,不然很伤胃。" 冉郁抽回手机面无表情放进兜里,越过喻昭清,"不吃了,我怕你又给我下药。" 说完她自顾自的就走了,连看都没有再看喻昭清一眼,可以说很无情了。 视线追随着冉郁,一直到门合上,喻栀韫回头眼睛绿得发亮,"下药?是我想的那个下药吗?" 她们玩儿得比她还刺激 喻昭清收回视线,长睫掩住眼底的失落,"是褪黑素,她昨晚胃不舒服,我怕她休息不好。" 喻栀韫思想不纯洁,她再变态也变态不到这种程度。 她要是给冉郁下那种药,冉郁都不是从门出去的,她得走窗户。 喻栀韫了然挑眉,"那你们昨晚?" 喻昭清知道她后半句话是什么,一边回答一边推开卫生间的门,"没睡。" 洗漱完再出来,司繁的早餐也热得差不多了。 喻昭清拉开椅子,"来做什么?" 好不容易碰到周末,她们两人不去约会来她这边,喻不晚又不在,肯定是有事的。 喻栀韫咬了一口油条,魅长的眼弯成了半弦月,"晚晚下周六不是生日吗,前几年我都忙着拍戏没给她正经过过生日,所以这次就想把爸妈接过来一起给她办个生日会,顺便让爸妈过来这边我和司繁陪着玩一段时间。" 喻昭清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可以啊,袁在杨刚好跟我说今年晚晚生日她出差走不开,就让晚晚跟我过。等爸妈过来你没时间的话我可以陪她们在周围转转,我还有年假。" 本来她跟袁在杨在离婚协议上约好的,喻不晚每年生日都会聚在一起陪她吃顿饭,虽然他们离婚了,喻不晚也有了离婚的意识,但她们爱孩子的共识一直都有的,所以在生日或者春节之类的节日还是会聚在一起吃顿饭。 "我有空,这周走完红毯就会空出几天假期。"喻栀韫点头,突然话音一转,"真的挺遗憾的,本来想借这个机会让你把冉老师带着见见爸妈,就算不挑明关系,在爸妈面前混个脸熟也好,不然她不是总认为你不爱她。哎我都安排好了。" 现在她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手了,浪费她的良苦用心。 她其实还是挺想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也想让爸妈见一见她姐的女朋友。 自从喻昭清离婚之后,爸妈就很关心她一个人带孩子又要忙工作,没办法照顾好自己。所以过年的时候明里暗里就提了让她这两年遇到合适的可以试着谈谈,毕竟她自己条件也不差,虽然是二婚,但现在这个社会二婚也不是人人避如蛇蝎的存在。 闻言,喻昭清只是若无其事吃早餐,低头的弧度更深,没有作声。 司繁也不参与她们两姐妹的讨论,就一个劲儿的给喻昭清和喻栀韫盛粥,剥鸡蛋。 突然,感觉到桌下有人踩了她一下,随后喻栀韫给她使眼色。 司繁见状,瞬间秒懂的拿过喻栀韫喝了大半的豆浆,"还要是吗?" 起身,她又殷勤的拿过喻昭清的杯子,"姐,我再给你倒一杯,锅里还热着很多。" "" 第148章 你为什么不跟她做那些事 你在搞笑吗…… 喻栀韫瞪了榆木似的她, 无奈的自己说,"要不还是叫上冉郁?毕竟她平时也挺喜欢晚晚的,到时候她要是愿意过来,不也说明她还爱你, 也给了你们俩和好的台阶。" 虽然她觉得从冉郁刚才的表情来看她应该不会想来。 喻昭清语调不高, "她不会来的, 她知道晚晚生日会跟袁在杨一起过。" "那你跟她解释一下袁在杨那边都不在啊。" "有机会我问她一下吧。" 喻昭清觉得希望不大,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 喻栀韫眉目微微上勾,"让司繁叫她。" 司繁坐了回来, 刚好听到这话,"为什么?" "小冉总也是要面子的啊。" "" 司繁觉得她在有关喻昭清的事儿上实在谈不上什么要面子。 思来想去, 司繁拒绝了这个提议, "我觉得还是让姐邀请比较有诚意。" 喻栀韫说, "现在不是有没有诚意的问题, 你没发现她现在很抵触我们姐俩吗,就她那个傲劲儿就算想来也放不下面子答应。迂回一点你去叫她,之前的案子她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报, 刚好邀请她来也是表达一下感谢, 再不济晚晚的生日会我们邀请她不也是传达了还把她当一家人的意思吗,你就代表了我姐,只要她还愿意来就有机会。" 突然好大一个沉重的任务落在自己头上,偏偏司繁反驳不了喻栀韫。 她觉得她很有道理, 但隐约又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三言两句她就成了工具人,喻栀韫还拍着她肩膀说, "我姐和冉老师的爱情能不能挽回就靠你了,你想想咱姐情路有多坎坷,你再想想她平时有多照顾你。" 突如其来的上高度, 司繁手里的筷子啪嗒一下没拿稳就落在桌上。 喻昭清见了,没忍住笑意低头抿着唇瓣憋笑。 喻栀韫道德绑架人家司繁。 司繁重重的点头,"好,我试试。" 道德绑架这套只有用在司繁身上才有用,用在冉郁身上是半点不奏效的,喻栀韫和司繁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她和冉郁是对抗路互相道德绑架,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喻昭清替司繁说话,"你别逗人家小司了。" 好好一个司警官,在喻栀韫面前就有种呆呆的感觉。 喻栀韫无奈的耸耸肩,"我这是在帮你好吗,冉老师这次明显是跟你来真的了,你要是不想点办法,一味的追着她跑她不会感动,她只会觉得烦。" 不过她也是挺佩服她姐的跟踪能力的,从她们分手开始她下班没事就跟着冉郁那辆车,随时随地都想知道冉郁在哪,而且冉郁还发现不了她在跟踪。 喻昭清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她这样说让她更没有胃口的。 放下碗筷,冷清清地,"我需要你教我怎么追人?" 说完喻昭清和喻栀韫一同看向一边的司繁 司繁正在组织措辞,一见两人目光纷纷落在自己身上,瞬间如芒刺背。 好吧 喻栀韫似乎的确是比她会追人一点,把司繁这种难啃的骨头都啃下来了。 在这点上,喻昭清得承认她的技不如人。 "例子不是就在这里,显而易见我一次就成功的记录的确是比你你分手两次离婚一次的记录追人更可靠一些。"喻栀韫倚着司繁的手臂,盈盈地笑起来,无声的炫耀着自己的资本。 追到司繁,对她来说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喻昭清双手抱臂,指尖随意抚过眉间,"那你有什么高见?我洗耳恭听。" "教你之前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 喻栀韫憋了很久的问题,今天终于问出口了,"你们吵架真的只是因为她觉得你没有那么爱她吗?这没头没脑的分手理由好奇怪,我觉得以冉郁的性格来看,她应该不会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要跟你分手的人吧?" 之前在电话里喻昭清总是三言两语就带过,也不认真说。 她的沟通在任何事情上都很简洁高效,即使是她心情不好想找人说说话,电话打通她也是沉默的时间更多,从来不诉苦,可能一个人待的时间太久,她单纯受不了那种感觉。 提到这个,喻昭清头疼的撩开肩上的长卷发,把脸藏在掌心里,"她无意间在我电脑上看到了我之前跟袁书桉在一起的合照,还有她以前大学时做兼职的配音音源,我很多年前就整理出来放进加密文档里,冉郁猜到了密码把文件打开了。就是那晚,她很生气,砸了电脑跟我提了分手。" 喻栀韫都不知道袁书桉还兼职过配音员,听到喻昭清竟然还把东西留下来了,偏眸和司繁对视一眼,"那你为什么不删掉那些东西?" 喻栀韫灵魂发问,司繁也觉得奇怪,\"这样的确有点过分了,姐。" 不合理啊,正常人怎么可能谈了恋爱还留着前任的那些合照,别说大学时的录音文件了,那都十多年的事了,喻昭清竟然还留着。 司繁都忍不出开口了,喻昭清无奈的同时也有一点对冉郁的愧疚,"电脑我前两年买的,我这么多年习惯了新设备的时候把那些加密文件拷过来。\" 喻栀韫继续追问,"那你跟她在一起之后也能删啊,你干嘛留着。" "是,我知道我应该删掉\"喻昭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再做无谓的辩解。 事实就摆在面前,她就是忘记了删掉,还偏偏被冉郁发现了,她没有证据去解释她自己都已经忘掉这些东西的存在,不是为了留念才不删,只是单纯的忘记了不在乎了才没删。 司繁本来想说点什么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喻栀韫很中肯的做出评价,"那这件事,我还是觉得冉郁发那么大火不是没有道理的,尤其你跟袁书桉那段感情太惊天地泣鬼神的深刻了,她是不可能不介意的。" 也没有因为事亲姐妹喻栀韫就无脑偏袒喻昭清,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冉郁这次这么认真不是没有原因的,难怪冉老师气到翻脸不认人,这事儿搁谁身上谁能忍,这是公然挑战她的尊严啊。 喻昭清心中一片怅然,纷繁复杂的情绪让她头脑无法保持清明,"我知道,我也理解,但我没有办法证明我对袁书桉没有半点想法了。而且她生气也不仅仅是这些,她过目不忘,所以那些照片她看一遍就记得清清楚楚,我跟袁书桉做过的事很多都没有跟她做过,所以她觉得我没那么爱她,这才是重点。" 昨晚她只是想给她煮碗粥,她都不相信还问了好几遍,最后还忍不住感动得哭了。 天知道她说她给袁书桉煮煮过红糖水但没给她煮过,甚至没为她下过厨时委屈的表情看在她眼里有多心疼,后悔得心里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窒息又酸涩。 "那同样是谈恋爱,你为什么不跟她做那些事?" "你在搞笑吗?" 喻栀韫问的问题太没有水平了,喻昭清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是不是今天早上没睡醒,问的什么无脑问题。 "我当时刚毕业,时间比现在充裕,年纪又才二十出头,那个时候谈恋爱的心境和现在能一样吗?我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我就是做不到当众毫无顾忌的和她亲亲抱抱,旁若无人的说一些很甜蜜的情话,不是因为我矜持,只是我真的过了那个年纪了,而且我跟她又没有特意想公开,所以约会次数就很少,我们大多数都是待在家里。" 喻昭清也觉得很无奈,她只有跟冉郁在家里才能彻底放下矜持做一些羞耻的事情。 喻栀韫了然挑眉,"待在家里,那多无聊。三十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你太矜持了她肯定心里觉得有落差啊,本来能接受你为了袁书桉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已经算包容了,不可避免会有比较,这是人之常情。" "我跟你说的重点是一个吗?" 怀疑她在开车,但是没有证据。 喻栀韫继续说,"不管重点是不是一个,你现在还爱她,不想分手对不对。" 喻昭清颔首,"我要是想分手昨晚就不会把她带回来了。" 现在的问题就有点棘手了,喻栀韫甩了甩风情的长发,想了很久,很是认真的给喻昭清传授知识,"既然这样,你就要懂得在她面前适时的示弱,冉郁对你心很软的,你就跟她撒撒娇服软示弱,她就对你没什么抵抗力。" 想到喻昭清怀孕羊水破了都能自己开车去医院,喻栀韫说,"你总是什么都能自己搞定,应酬完都能自己吐完清醒之后再回家,她觉得你不需要她,渐渐的肯定就会觉得在你心里她没有太多位置。" 因为很早就跟着叔叔一起离开老家来渝阳念高中,包括和袁书桉那段感情分手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喻昭清独立和自律指数简直变态得拉满,因为要撑起和喻不晚的家,不管是维系工作上的关系还是和袁在杨婚姻产生的关系都需要她处理,她习惯性的不依赖任何人,强大到所有的辛酸都自己一个人咽下,连诉苦都很少有。 听完之后,喻昭清微微弯起眼尾,终于是露出一点笑意,"你就是这样拿捏小司的?" "上课要专注。"喻栀韫看了一眼司繁,专心于传授知识。 她也不藏着掖着,当着司繁的面就要把平时拿捏她的技巧传授给喻昭清。 司繁也习以为常,知道自己插不进去话,自觉的收拾起碗筷去厨房收拾。 她在这里坐着可能喻昭清还会觉得不习惯,所以能躲就躲。 司繁走了喻栀韫继续说,"我觉得你跟袁书桉的问题就是你太依赖她,总是想黏着她,把她当作工作之余的全部,所以你们才会因为这种事经常吵架啊。而到了冉郁,一方面你有了更多的社会阅历,更加的成熟,另一方面你吸取了经验,所以对冉郁的心态就很平常,但很不巧,她和袁书桉不是一类人,她需要从你的言行中汲取爱意的能量,她才是和你性格互补的人。" 感情这种事,即使是喻昭清这种对失态有从容掌控的女人也会有当局者迷的时候。 喻栀韫说得头头是道,喻昭清表情很平静,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只是很有耐心的听她说。 示弱?撒娇? 这种招数她早就用过了,美人计,苦肉计,冉郁都不感冒。 她说对她生理性厌恶,这样的前提下什么办法都不会奏效。 生理性厌恶 短短几个字,伤透了她的心。 "姐。"喻栀韫探过头,一定要和她的视线产生交汇才肯罢休,"你有在听吗?" 喻昭清回过神,"有在听。" "那我刚说的什么?" "示弱撒娇,还有在言行中对她表达爱意,我在听的。" 为了维护这段感情里她仅存的那点自尊心,喻昭清没把冉郁骂她不干净恶心之类的话告诉喻栀韫,虽然大概率只是情绪上头的气话,可真的狠狠将她自尊踩在脚下羞辱。 确定她在听,喻栀韫才继续说,"我之前就提醒过你,冉郁在感情中是一个不吝啬给予和表达的人,但同时她对反馈的要求也很高,她内心里其实是一个很渴望爱的人。你的身份应该是填补她内心这一部分的空缺,而不是克制的有所保留。" 包括喻不晚改名字的时候她也说了,当时喻昭清不信啊,她说冉郁不会在意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没想到吧,她不仅放心上了,还真的跟她分了。 手指不自觉摩擦着指甲边缘,喻昭清心事重重,"知道了。" 喻栀韫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矜持了,到时候女朋友跑了。" 喻昭清眼神暗淡,"已经跑了。" "这事也真的不怪冉老师。" "我哪里敢怪她。" "好好追吧,趁着晚晚生日的契机,看能不能关系缓和一点,我帮你。" "帮我劝她?" "她现在最不待见的就是我们两个姓喻的,这个重任交给司小繁吧。" "" 第149章 你能来帮我换一下轮胎吗 她真的会…… 喻昭清见完客户下楼, 小宋抱着一堆文件跟在喻昭清身后,用特别崇拜的语气说,"喻总监,你太厉害了, 刚才他那么凶我都以为事情解决不了他要找你麻烦了呢。" 说完, 小宋挺有眼力见的递过去一瓶水, "我昨晚大晚上跟他解释了那么久,他就是不听我讲话,一定要找你处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喻昭清摆摆手拒绝了她的水, 面对刺眼的阳光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 "没事, 你刚入行没多久, 客户沟通能力有所欠缺也正常。多学多看吧,这一行跟客户沟通是很重要的一环,有时候比你在电脑上作图还要重要。" 这边没有停车位, 所以喻昭清来的时候把车停在了路边, 她们出来还要走一段距离。 小宋自从被喻昭清有意无意关照之后,意识到她跟印象里刻板的领导似乎不太一样,所以对喻昭清就好像有了天然的崇拜感,说话也碎碎念起来, "我会好好跟着你学的,嗯不过他原本就没有要求在那个位置预留展架的位置, 现在突然要求修改方案,加了那么多家具还要求不能超预算,太烦人了吧。" 喻昭清回眸扫了她一眼, 不怒自威,"这种话能说吗?" 小宋立刻噤声,下意识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姐。" 她觉得喻昭清有一种天然能处理一切麻烦的能力,跟着她做事就好像有人托底一样。 望着她微风扬起的长卷发,小宋觉得喻总监是她见过最成熟有魅力的漂亮姐姐,她有时候偷偷叫她姐,因为想要和她拉近关心,觉得有这样的领导姐姐是她运气好。 喻昭清也没有要凶她的意思,一边拿出车钥匙解锁一边跟她说,"客户态度不是重点,重点是用最快的速度提出他能接受的解决方案,要抓住他情绪爆发的原因。以后你碰到这种一点小事不顺心就要闹大的客户,最好用解决问题的方案去解决他的态度,不要一味的安抚情绪而不解决问题。" 说完,喻昭清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其实也没必要太在意他的态度和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情绪化的东西他说出口没有任何负担,你要是当真内耗的话就很容易消耗自己的能量干久了真的很伤身。" 小宋听得很认真,尤其感觉喻昭清说到最后一句有点话锋一转的感觉,她追问,"为什么伤身?我是听说过客户跟设计师吵架闹得不可开交的事,但干我们这行还有人生安全受威胁的风险?" 正考虑要不要给自己买份保险,小宋便听见喻昭清很平静的说,"我的意思是太较真内耗容易把自己气出乳腺结节,因为你永远想象不到接触的客户奇葩的下限在哪里。" 小宋以为喻昭清要说什么重要的经验,结果只是这一番话,把她逗笑了。 "我啊原来是这样啊,我记住了,我肯定没当真。" "那你刚才气呼呼的做什么?" "" 小宋被喻昭清调侃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自己系安全带。 她真的觉得喻昭清的包容度实在太高了,她还不会开车,跟喻昭清一起出门都是她开车。 正乖乖坐好准备回公司,喻昭清刚启动车子就发现胎压监测报警了。 她下车查看了一番,"扎胎了。" 小宋脱口而出,"那怎么办?附近也没修理厂啊。" 喻昭清已经打开后备箱准备自己尝试着换备胎了,她一会儿还得回公司,得尽快解决这件事。 听见小宋的声音,她不自觉地浮现喻栀韫跟她说要示弱的话,手上动作一顿。 她要是想换备胎就算没有工具自己搞不定也可以叫道路救援,但是或许降低一下自理能力尝试求助冉郁也不错,她要是能来是不是就说明心里还在乎她。 喻昭清想好要给冉郁打电话了,她对小宋说了一声,"我先打个电话。" 这时候冉郁在午休,或者还在吃饭。 在等待电话拨通的时间里,喻昭清竟然感觉到自己有些忐忑。 她怕冉郁不接自己电话,也怕她毫不留情的拒绝自己。 等待了几秒,冉郁很快接通电话,"不晚妈妈,有事吗?" 幸好,现在是她上班时间,她没有不分时宜一直都不接她电话。 喻昭清看了一眼瘪下去的车胎,放软音调,"冉冉,我车胎扎了,我不会换车胎。" 听见不是有关喻不晚的事,冉郁明显沉默了,隐隐有要挂断电话的趋势。 等了几秒她都没有回应,喻昭清的心就浮浮沉沉快要落下,她不自然地收紧捏着手机的手,一直到指节被逼得毫无血色,"你能过来帮我换一下车胎吗?" 说出这句话,喻昭清似乎已经预料到冉郁的拒绝。 像是在等待宣判刑期的犯人一样,明知道结局还是抱有希望。 冉郁声音没有多大起伏,"你那款车不是都有道路救援吗?" 听到她这近乎拒绝的话,喻昭清眉心微低,略带忧愁都语气,"我的车送去保养了,今天开的栀韫那辆车。这边是新楼盘,周围都没什么人,车里也没有工具,我回不去了。" 私心的没有告诉冉郁自己身边还有人,塑造了一个在荒郊野岭车胎爆了的无助形象。 冉郁呼吸一沉,似乎在做着挣扎。 怎么办呢,应该拒绝的,但没办法狠下心拒绝。 尤其喻昭清说,"我还没吃午饭,好饿,冉冉,你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喻昭清平时怎么会有这样撒娇的一面,遇到什么麻烦都能自己搞定,完全不需要她帮忙。 冉郁指尖敲击桌面的频率越来越毫无章法,她不说话,喻昭清也静静等着。 好似两个人都在进行心理博弈,冉郁想等她意识到她不愿意主动放弃,这样她内心就不会那么不好受,喻昭清在等冉郁明确拒绝她,只要没有明确说她不来,那就是有希望。 其实她没有直接挂断电话,而是在犹豫的时候喻昭清就知道她赌对了。 冉郁对她很心软,因为爱和在乎才会很心软,不管是因为电脑里的东西生气还是失望,她对她依然存有不一样的感情,她对感情有着难得的顽固和专一。 冉郁咬牙挤出三个字,"发位置,超过半小时车程我就不过来了。" "谢谢冉冉。" "别这样叫我。" "谢谢宝贝。" "" 喻昭清挂断电话,回头跟小宋交代让她先打车回公司,自己则是留下来等冉郁。 不过十多分钟,冉郁就过来了,她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敲了敲车窗。 喻昭清坐在里面办公,余光看到冉郁,她欣喜的推开车门,"你这么快?" 冉郁后退一步,直入主题,"哪个轮胎?" 喻昭清指了指左后轮胎,"那个,好像是来的时候扎了一颗钉子,这边" 话还没说完,冉郁已经折身从自己车里拿出换轮胎的工具,然后搬出喻昭清车里的备胎。 她并不想和她有过多交流的样子,撩起袖子蹲在地上观察了一下,然后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用千斤顶抬起车辆,用松螺丝的套筒拧开轮胎上的螺丝帽,用轮胎撬棒撬开轮胎,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使用工具也很流畅。 她竟然是真的会换轮胎 也是,她都会开锁,换轮胎这种技能她会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冉郁似乎无所不能,明明她的出身根本轮不到她亲手处理这些"粗活"。 她也不矫情,半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的使用工具。 喻昭清在旁边看着,一瞬间想到了她之前公寓漏水她跪在地上卷起袖子自己修水龙头的画面,冉郁的生活自理能力也很强,甚至于她不会的,冉郁都能搞定,解决问题丝毫不拖泥带水。 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该有多安心。 明明她现在的姿势算得上有些狼狈,但喻昭清莫名觉得是另一种魅力。 眼神不自觉变得柔和,喻昭清想找点话题,"你真的会换轮胎?" 冉郁头也不抬,语气不冷不热的,"要是不会我过来干什么?" 她肯定是能解决问题才会过来,不然她以为偶像剧呢,不管会不会人先过来矫情一番。 喻昭清被她的态度一噎,一时间对她的态度有点无所适从,但想到她还是过来了,心里又觉得有了几分慰藉,浅声道,"那你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在午休吧,我把你叫过来影响到你休息了。" 冉郁冷笑一声,"能别矫情了吗,知道会影响到我休息还给我打电话。" 她明显是有点生气 说喻昭清矫情倒不如说矫情的是她自己,她对自己对喻昭清做不到置之不理感到生气,她对自己不辞辛苦过来只是为了给她换个轮胎感到生气。 别别扭扭的,冉郁心情有些躁郁,所以对喻昭清态度算得上尖锐。 喻昭清被她接二连三的冷脸,喉咙干涩到生疼,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生生咽下。 她无法消化此刻复杂的情绪,高兴?失落? 眼底藏着万千言语不能宣之于口的无奈,安静许久,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拧开之后递给她,"喝点水。" 似乎察觉到她话音里的苦涩,冉郁抬头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很多情绪又在这一瞬间化解。 冉郁接过水,蹲在轮胎边缓了一口气,"来这边见客户?" 看啊,她就是如此矛盾,上一秒还在恶语伤人,下一秒只因为一个眼神所有情绪就消散,也不气了,还主动搭话。 喻昭清背靠着车边,似乎还沉浸在她刚才冷眼相对的情绪里,点头解释说,"嗯,小宋搞不定,过来跟客户重新敲定了一些细节。" 冉郁眉梢轻扬,若有所思,"那个挺喜欢你的小迷妹?" 她们现在这个关系她问这个有点奇怪,但她还是忍不住问。 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气掩盖她问题下对她们关系的探寻。 闻言,喻昭清侧眸,"嗯?" 没听错的话,她挺在意有人喜欢她? 被她一看,冉郁瞬间移开视线,不太在意的耸耸肩,"随便问问的。" 喻昭清却很认真的抓住她问题的重点回答,"她有男朋友的,我对她也只是正常的关照,因为我从她身上看到了我刚入职场的时候,我那个时候也经常被差使去买东西复印文件跑路之类的事,这明明就不属于她的工作,不是吗?" 她一步步从底层走到今天也受了很多委屈和不公的,能力之外,全靠她强大的心理素质支撑着挺过那段时间,而那个时间,袁书桉刚好不辞而别。 些许无奈的垂眸,喻昭清说,"我不喜欢这种欺负"新来的"的规则,表面上还要冠冕堂皇把这些说成人情世故,我真的不喜欢。" 她又强调了一遍不喜欢,大概是在替以前被欺负的自己控诉。 所以她并不是在袒护小宋,她袒护的是过去的自己。 冉郁微微仰头看她清绝的侧颜,"这不是什么规则,单纯的就是职场霸凌。" 喻昭清应声附和,"我不喜欢这样,但是无法制止这种行为,我只能保证自己不去做。" 深深地看了一眼喻昭清,冉郁不再说话,只是放下水瓶继续装轮胎。 她不想承认,只是听喻昭清这么执着于制止欺负"新来的"她都会心疼,心疼无依无靠的喻昭清从公司新来的到今天走到了一个有点话语权的领导者位置,过了这么多年她还很在意欺负"新来的"这一点,说明她当时处境应该是举步维艰的艰难。 而且,按时间推算,那个时候袁书桉刚好不辞而别吧? 冉郁态度有所缓和,喻昭清总想跟她说话,于是又问起她,"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换轮胎?" 第150章 你会来生日会吗 有眼无珠 认真拧着螺丝, 冉郁想也不想就回答,"留学那几年呗,我爸妈为了锻炼我的自理能力,除了钱和住所安排得很到位之外不再对我有任何支持。他们那边对上下班时间看得很重, 人生地不熟的, 想想也知道有时候有钱都没用, 紧急情况下只能靠自己。" 她也是回国才知道,那个时候不管是住的地方还是学校都有冉复垚安排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但除了保证她的安全之外,很多时候都旁观了她的无助。 冉复垚和陆筝莱都是变态, 冉郁现在从那个环境中脱离出来才意识到, 把她一个亲生的当私生子整。 "那开锁也是?" "开锁不是, 那是我没事儿逗冉望玩儿的, 她老爱跟我比。" "" 喻昭清刚有点心疼冉郁,瞬间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她有天然破坏温情氛围的能力。 见喻昭清皱眉听得那么认真,冉郁若有所思, "我之前没跟你讲过这些吗?" "你没讲这么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 两个命很苦的小苦瓜, 走到今天都不容易。 最后把卸下来的轮胎放回去,冉郁收拾好工具,"好了。" 喻昭清拧开一瓶水,"过来洗洗手。" 冉郁把手递过去, 喻昭清给她把袖子挽起来,随后把手给她洗干净。 "你下午有课吗?” "有。" "晚晚说今天下午没有数学课。" "" 冉郁面不改色的撒谎, 喻昭清很是平静的拆穿,仿佛都在两人的意料之中。 被拆穿的冉郁也不心虚,从副驾驶拎出来一个口袋, "咳,和别的家长吃饭的时候顺手给你打包的,有点凉了,你饿了可以吃,不饿的话扔了也没关系,我怕浪费,毕竟花了钱的,不能浪费粮食。" 挺难为情的,冉郁说起话来都有点磕磕绊绊没有逻辑了。 明知道喻昭清肯定会想是她特意带过来的,但还是要强调一下。 有种欲盖弥彰但是盖不明白的感觉 喻昭清接过纸袋,"谢谢。" 一想到她冷着脸挂断电话,但记得她随口的一句还没吃饭特意给她带饭就觉得很可爱。 冉郁也不想说什么,转头就想走。 喻昭清叫住她,"这周六晚晚生日,我打算在家里给她办个生日会,你有时间来吗?你是她最喜欢的老师,她应该很想你来。" 冉郁脚步一顿,"司繁跟我说过了。" "你会来吗?" "不了,我那天有个会很重要,送给她的礼物我寄过来。" "为什么?" 其实话聊到现在已经没必要再问为什么,显得喻昭清在自取其辱。 冉郁定定看了她两眼,"一定要我说为什么吗?"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她们现在的身份她没必要参加喻不晚的生日会了。 喻昭清没说话,冉郁自己就忍不住说了,"你很想我见袁书桉吗?你想羞辱我?作为你的前任,让我去见你爱而不得的前前任,以及前夫,你别太过分了。" 她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袁书桉? 看到她们一家人似的给喻不晚庆祝生日,她在旁边当跳梁小丑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想,你连给我下药都做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还气着呢,给她"下药"这事儿没翻篇。 喻昭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褪黑素是毒药吗? 怎么有种她给她下药强迫了她一样 喻昭清只能解释,"没有袁在杨那边的人,这次生日都是我家里人。" 我家里人 冉郁烧起来的火被这短短四个字给浇灭了。 其实她又不是傻子,喻昭清明知道她那么介意袁书桉了,能邀请她的场合自然是不会有袁书桉的,但她就像心里不高兴憋着一口气要吵吵架才能发泄出来一样,而且这个发泄对象还只能是喻昭清。 冉郁眸光闪了闪,还坚持她的傲气,"那我也不去。” 喻昭清失望地垂眸,"好吧,我尊重你。" 见她没下文了,冉郁抬了抬下巴,有点意犹未尽的撇撇嘴。 看了一眼她手里装着午餐的纸袋,她转身走了。 再不吃就真的凉了 冉郁拉开车门,不料喻昭清紧随其后同样拉住她放在车门上的手,"冉郁,那晚你虽然喝醉了,但是我说的那些话你应该还记得,我爱你这是毋庸置疑的客观事实,你也还爱我,不然你今天不会过来,对吗?" 冉郁皱眉,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没有反驳,因为盛怒之下因为不甘和嫉妒对她产生的厌恶和反感只是暂时的。 后面喻昭清一次次放低姿态来找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她都看在眼里。 所以,虽然失望了不爱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但爱在剥开刺猬一般尖锐的外壳之后,柔软的爱意还在,情绪在她一次次放低姿态解释道歉和给予承诺后如退潮般散去,她就骗不了自己了。 在万千言语中,她只说,"那晚我是真的想跟你分手,对这段感情未来的畅想在那一瞬间是真的戛然而止,我不知道我要跟你强调多少次,你以为我是在跟你打情骂俏吗。" 她强调她要分手的决心,像是丢盔弃甲上一秒的最后坚持。 "我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失望,我都懂。" "你懂什么啊。" "" 冉郁的嘴,忍不住就想刺喻昭清两句。 喻昭清没有跟她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来互相伤害,语气诚恳地开口,"冉冉,我知道留下电脑里有关袁书桉的东西是我不对,我想你也不需要我一遍遍跟你道歉,过去的事就让它留在过去,我知道在这段感情里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我意识到我一直都没有满足你感情上的需求,才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心理落差,所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 她真的无计可施了,不断的放低姿态,承诺表忠心,无所不用其极似乎都没有办法挽回这段感情,她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牢牢的抓住冉郁这根线,她精神上那根线都要崩坏了。 不想分手,她很难爱上一个人,爱上了就很难放下。 她不知道又要花多长时间才能不在每个深夜盯着冉郁的定位才能入睡,她真的要疯了。 冉郁说,"我真的要回学校了。" 她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因为她都没有想清楚。 分手之后每一次见面喻昭清说的话都那么令她心动,她也觉得好有道理,但心里又隐隐有一道坎儿迈不过,矛盾撕扯着她的理智,做了很多不可控的事,比如今天过来,她才是真的要疯了。 喻昭清捂住胸口,真的无奈了,"冉冉,你好伤我心。" 冉郁正在倒车,听见这话,降下车窗,"你不伤我心?" 她来给她换轮胎,她恩将仇报,还得把她自己搭进去。 喻昭清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冉郁离开 喻不晚生日那天,喻栀韫提前一晚上就过来喻昭清这边睡,大早上就起床布置现场,满屋子的气球彩带和玩偶,全都是小女孩喜欢的少女心满满的东西,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走路时不时就踩爆两个气球吓人。 今天喻不晚开心了极了,提前邀请了几个在幼儿园就玩儿得比较好,家里离这边近的小伙伴,而且为了她的生日,外公外婆提前两天就到了,给她带了好多喜欢的东西,放学就接她到处玩,以前喻昭清管控得严的油炸食品她都不用撒娇就能吃到撑,回到家晚上吃饭的时候外公外婆还会帮她打掩护。 她很开心,因为不止有外公外婆还有小姨也陪她过生日。 "姐,吃的我已经跟餐厅和甜品店订好了,一会儿她们会送过来。"喻栀韫抱着喻不晚在已经有雏形的客厅里走来走去,外公外婆还有司繁,包括袁在杨给她带来的礼物堆在小阳台上成了一小山堆。 喻不晚今天穿着浅蓝色的公主裙,起床之后已经被夸了无数句可爱,所有人的目光都围在她身上,一家人都很在意她的生日。 喻昭清正在卧室里化妆,听见喻栀韫的声音头也没抬回答,"好,记得把定位发给。小司呢,她之前跟我说出门的时候我还没睡醒都没听清她去做什么了。" "她啊,给爸妈她们买早餐去了,昨晚都睡得比较晚,所以她闹钟响了都没听到,现做来不及了。"喻栀韫放下喻不晚,走到喻昭清面前,挤开她一点给自己留化妆的位置。 昨晚喻不晚缠着司繁陪她玩儿滑板,玩儿完又要司繁陪她看恐怖片,总之小家伙儿聪明得很,知道只有小姨和司阿姨才能无条件宠着她,所以趁着妈妈带外公外婆出去逛街了就疯狂跟司繁撒娇,在家里就像真的公主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折腾到很晚才愿意乖乖睡觉。 喻昭清眼波一斜,给她腾了一点位置,声音带着清晨起床的低哑,"爸妈还没起?" 看着镜中素颜的妹妹,喻昭清拉开抽屉,无声示意她里面有没拆封的化妆品。 喻大影后皮肤娇嫩,用别人用过的就很容易起疹子,而且只能用特定的某几个品牌。 "没呢,估计也快了,他们老年人的生物钟就是早睡早起。而且小家伙儿一个人在客厅无聊,我刚跟她说了无聊就去把外公外婆叫醒。"喻栀韫随意挽起长发,勾人的眼扫视着抽屉里的化妆品,不是很全,所以顺手拉开另一个抽屉,发现多了很多顶级品牌护肤品,这些都不是喻昭清常用的,价格都很贵,风格不像是喻昭清的风格。 喻栀韫若有所思,这不会是冉老师的吧? 应该不会,化妆品都有保质期的,冉郁都不怎么化妆护肤,她要出席重要场合都有专业的化妆师为她服务,所以大概率是她送给化妆频率很高的喻昭清的,因为她日常工作需要带妆。 余光注意到喻栀韫的动作,喻昭清下一秒抬手合上抽屉,"这里面的别动,冉郁的。" "她用得了这么多吗?这都不算囤货了,这是批发吧?" "也有一部分她送给我了。" "" 看来喻栀韫没有猜错,这个房子里很多生活物品里都还有冉郁的痕迹,显然喻昭清并没有特意去清理,包括爸妈过来,她依然没有要把冉郁痕迹藏起来的意思。 摇摇头,喻栀韫一边修眉一边说,"不愧是小冉总,买这种顶级化妆品都有种批发的感觉" 话音一顿,喻栀韫后知后觉的感叹,"那她是不是有点装了啊,我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每次见她都骑自行车,十五块的停车费都能省就省。明明就是一个有钱人,她还装穷,这个乐趣也太独树一帜了吧。" 喻昭清拧开口红管,淡声道,"她也没有很刻意的装穷,我前阵子才知道,她那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公路车将近四十万,一件没有任何logo的短袖都要好几千。所以不能从一个人的交通工具和衣着判断她的经济能力,她只是低调,没有装穷,只是有些人有眼无珠人认不出来而已。" 有眼无珠 喻昭清骂起自己来也是毫不嘴软。 喻栀韫手上一抖,差点把自己眉毛毁了,"你骂人骂得太直白了吧?" 她的关注点已经从那辆车的价格转变为喻昭清含沙射影她有眼无珠,以貌取人。 "我骂我自己呢。" "但你把我扫进去了啊,我以前还说她穷穷的很安心。" "那你被骂有什么冤枉的吗,以貌取人就算了,还自以为是。" 来自亲姐的血脉压制。 喻栀韫挨训也只能受着,瞪着镜子里的她,眼神里都是怨念。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0-160 第151章 没有想过分手的 离不开她 四目相对, 喻昭清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别让晚晚吵醒爸妈了,昨晚那么晚才睡, 让他们多睡会儿。" 喻栀韫轻哼一声, 顺着台阶还是下来了, "没事儿,他们巴不得早点起来陪着宝贝外孙女玩儿呢,你把你闺女打扮得那么漂亮, 他们看了不得捧在心尖儿上疼。" 喻昭清回答,"他们就是隔代亲, 小时候奶奶她们不也是很疼我们。" 不出意外, 喻不晚会是家里唯一的小孩儿, 怎么会不疼她。 喻栀韫还挺遗憾的, "真是可惜了,奶奶坐不了飞机,不然一起出来玩玩也好。" "你别折腾她老人家了, 她最近身体不好总是住院, 还是我们俩抽时间回去看看,到时候别留下遗憾,后悔很久。" "遵命,总监大人。" "" 闲聊了一会儿, 喻昭清把妆化好了便起身拉开窗帘。 今天她特意请假陪喻不晚过生日,所以起得有点晚, 收拾好自己就准备出去了。 刚提到冉郁,喻栀韫这时候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说, "冉郁真的不来?" 司繁之前给她打电话说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这有点出乎她的预料,她出门拍戏上节目也算是接触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看错冉郁,她对喻昭清还有感情,对喻不晚也是打心眼儿里疼的。 喻昭清脚步一下子杂乱无章起来,身形一晃,下意识扶住门把手,"嗯,我之前邀请她的时候她当面拒绝我了,说给晚晚的礼物都是寄过来。" 进了卫生间,喻昭清忍不出打开手机里的小程序,查看冉郁的位置。 看到她的定位家里的时候,喻昭清心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她或许在忙工作,或许只是在家里休息,总之她不想过来就对了。 有点失落,心里空落落的,她想要给她打电话,但是手指在那个电话号码上停下,久久没有按下去。 喻昭清内心的挣扎藏在略微发抖的指尖里,她不知道还要做什么才能取得冉郁的原谅,明明已经感觉到她态度的松动,但是当她提起不要放弃这段感情的时候,冉郁又不愿意正面回应。 最终还是放弃,她可以放下尊严哄她,但是不能一味的纠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她必须压抑内心的那头疯狂想要占有的困兽,一点点把她哄回来。 没有想过分手的,她不会放开冉郁的手。 偏执的劲头上来,喻昭清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化妆品遮住了她的苍白,但是眼底分明的红血丝掩饰不住她的躁郁,她极尽克制,但是表情在镜中看起来依然是那么可怖。 她匆忙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里面的药物,直接生噎下去。 她很久没吃药了,很多年前医生给她开的□□之类的镇静药物,最近一段时间失眠焦虑严重之后,她不得不依靠这些药物控制自己焦虑和烦躁的情绪,以维持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没有冉郁,她就不能好好生活了,所以她不能没有冉郁。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喻昭清迎面碰上贺涴红,表情还没来得及缓和过来,她瞳孔一缩,挤出勉强的微笑,"妈,你起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 "到时间了就睡不着了。"贺涴红见她神色慌张,仔细观察了一下,"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这么不好,昨晚没睡好吗?" 喻不晚昨晚玩够了想和司繁她们一起睡,所以喻栀韫和司繁带着喻不晚睡的主卧,他们老两口睡的次卧,喻昭清一个人睡的喻不晚小房间。 为了不让自己亲妈看出异常,喻昭清生硬的撇开视线,随意附和着,"对,可能晚晚的床太软我睡不习惯,所以睡眠不足。" 说完不等贺涴红再追问,喻昭清说了一句,"我用完了你用吧。" 走到客厅,喻不晚正趴在喻凌安的背上玩儿,看到喻昭清了便指挥者背她的外公往妈妈的方向走,"外公,去妈妈那里!加油加油!" 看到喻不晚,喻昭清心才稍微定了下来,她注视着笑得露出米牙的女儿。 佯装生气的说,"外公腰不好,你都这么大了,外公受不了的,快下来。" 嘴上说着训斥的话,喻昭清却是接过她,把女儿抱紧怀里,紧紧埋进她的颈间。 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心情就会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她十月怀胎的宝贝,降生的意义早已不是为了某个人或者她身上流着哪个父亲的血。 只是她的宝贝,她唯一的女儿。 "你别老是这样凶她,小孩子嘛,能有多重。过年出来着都多少个月我没看到过了,背着她玩一会儿怎么了?\"喻凌安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因为当过兵的缘故,六十多了依然红光满面,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明明从小对姐俩都是板着一张脸鲜少有笑脸的男人,只有在自己小外孙女面前才一直都是笑脸相迎的,生怕吓到她,说话都不自觉的夹起来。 喻不晚也给外公满满的情绪价值,"嗯嗯,外公身体可好了,特别厉害,骑在他脖子上我好高呀,我喜欢坐飞机,外公全世界最厉害!" 喻昭清捏捏喻不晚的脸,"身体好也不行,你不许再缠着外公抱,下去自己玩会儿,马上司阿姨就买早餐回来了。" 把喻不晚放下,喻昭清折身拉开抽屉,体贴的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爸,昨晚给你量血压都有点高,你还是吃点降压药吧。" 喻凌安总是逞强说他身体很健康,动不动就说当过兵的身体素质不会差到隔三差五吃药,贺涴红经常打电话跟两个女儿吐槽这件事,喻昭清有时候也很无奈,隔着这么远她手也伸不了那么长,只能每次打电话都不厌其烦的嘱托他要按时吃药。 可能是这个家里姓喻的都有点遗传的倔劲儿在身上的原因,他就是不听 这次也不出意外,喻凌安看到高血压血压就高了,摆摆手敷衍的说,"放在这里,我吃完饭再吃,医生交代了空腹最好不吃。" 化完妆的喻栀韫从房间里走出来,声音悠悠道,"吃完饭等你忘记了他就不吃了。" 喻凌安被两个女儿左右夹击,他老脸挂不住了,脸一沉,"就你什么都知道,你还不去看看人家小司,大早上就使唤人家去买早餐,也不陪着她一起。总欺负她老实,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 司繁是刑警,喻凌安之前是军人退休的,职业对味了,所以喻凌安对这个女儿带回来的女儿有天然的偏爱。而且司繁的性格的确太沉闷了,寡言少语的哪里是她这个女儿的对手。 喻栀韫挨训了,皱眉试图唤醒父爱,"到底谁是你亲女儿啊,你跟妈都总说我欺负她,司小繁哪有你们看到的那么老实,你们就没看见她欺负我的时候。" 话音刚落,司繁刚好买完东西回来,打开门就听到自己女朋友说她坏话。 拎着两口袋早餐,不明所以的问,"我怎么了?" 她刚起床就殷勤的去买早餐,怎么还说她坏话呢。 司繁幽怨的看了喻栀韫一眼,有点委屈的意思,她不帮她在父母面前树立好形象就算了,还抹黑她,太过分了,竟然不站在她这边。 说人家话坏话刚好被抓包了,喻昭清看热闹不嫌事大,很热心的回答司繁的问题,"栀韫在爸面前说你不老实,还说你欺负她。" 在这种时候,喻凌安的立场和喻昭清不谋而合,"她一个人挨训不甘心,还要把你拉下水。" 说完,他还补充自己的立场,"但爸是了解你的,放心,不会相信她的胡言乱语。" 站在她们中间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踩她,喻栀韫顿时觉得她们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她是多余的一样,说得她都不敢直视司繁了,无奈的扶额,"我就说了一句话" 都六十多的人了,报复心还这么重。 他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人,在中间和稀泥。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喻凌安就找到机会了,张口就是长辈教训的口吻,"以后看你还乱不乱说话,这么大的人了,每天还面对那么多双眼睛和镜头,嘴上没把门的,网上就因为一句话被封杀的演员还少吗,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 喻栀韫一听这种话就头疼,"算了算了,我惹不起,我吃早饭了。" 折身接过司繁手里的袋子,喻栀韫安抚似的亲了一下司繁的脸,娇声道,"他们挑拨离间我们呢,我这么爱你,我会说你坏话吗?" 当着父母的面,即使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她也悄无声息红了耳廓。 不舍得她拎重物,司繁用肩膀推着她走,"没事的,我没当真。" 喻栀韫顺势揽过她的脖子,亲昵靠在她肩上,"我们司小繁最乖了,爱死你了。" 司繁不好意思回应,低着头一言不发把早餐一一拿出来。 二女儿走了,喻凌安目光一扫,落在大女儿身上。 喻昭清后背一凉,感觉到他的目光就预料到了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喻凌安抬手一指,钦点了下一个接受洗礼的人选,"还有你,过来我问你点事。" 喻昭清跑不掉,求助的视线看向喻栀韫和司繁。 前者幸灾乐祸,后者自然不敢忤逆喻凌安的,权当听不见也看不见,专注于热早餐。 微微叹了一口气,喻昭清只能跟着喻凌安来到阳台,轻声开口,"爸,有什么事还得背着说。" 果然出门在外不管是什么身份,在家还是要乖乖接受父母的耳提面命。 喻凌安看了一眼面容姣好的女儿,张嘴就是语重心长的语气,"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啊,你看今天晚晚就七岁了,你跟她爸爸也离婚也快两年" 他一开口,喻昭清就知道话题的大致内容,顿时低头揉了揉眉心。 关于婚姻,关于另一半,她现在只能想到冉郁。 她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把她介绍给父母的,但现在闹得这么僵也没机会了。 所以面对父亲提起的这个话题,她只能用以往用烂了的借口搪塞过去,"我知道你想说我应该趁着三十多岁的年纪再找一个,但是我真的没有这个打算。爸,你看我现在我工作那么忙,晚晚又上一年级了,我每天哪有时间去谈情说爱。" 说到最后一句没时间谈情说爱,喻昭清心虚的别开眼。 没有时间谈情说爱,所以跟女儿的班主任在一起了,节省好多时间。 喻凌安目光如炬,似乎是要把她看透一样,"没时间?你别以为爸老糊涂了,家里明显不止你和晚晚的生活痕迹,多的那个牙刷毛巾,还有乱七八糟的医学财经杂志,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喻昭清不自在的退后一步,喻凌安追着她的动作盯她,"爸也不是封建思想,你跟晚晚爸爸是和平离婚的,再找一个我跟你妈肯定是举双手支持你的。" 喻昭清不想说话,提到这个话题她更想走了,但很无奈,她只能坐在这里耐心的听完。 耳朵都开始发疼,喻昭清恨不得闭上眼,度秒如年。 喻凌安的声音如魔音绕耳,话音一转,"你们都住一起了,你就把她带回来让我跟你妈看看,这次我们真的得给你掌掌眼,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了,都没有好好了解就结婚。" 第152章 不欢迎? 她就是冉老师 喻昭清当时跟袁在杨结婚的意愿史无前例的强烈, 只带回来吃了一顿饭就不由分说的领了结婚证,婚礼也办得匆匆忙忙的,双方父母都没见过。长这么大,那还是喻昭清这个一向懂事的女儿唯一的叛逆的一次。 但她义无反顾的选择是良人也就算了, 做父母的也只是希望她幸福, 结果是一个事业心重的人, 找了一个事业心更重的人,结婚那么多年,他连这个女婿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就离了, 见他的钱都比见他的人多。 提到袁在杨,喻昭清头更疼了。 但在喻凌安的话里, 她捕捉到了一个重点。 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听见喻凌安苦口婆心的说, "女儿啊, 爸就想你找个靠得住的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有个依靠也不至于出现孩子生病你守在病床前加班的情况吧?" 喻昭清缩进藤椅里, "什么住一起了?我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她总不能说你们来晚了, 我们刚好分了吧? 说半天喻昭清终于接话茬了,喻凌安干脆把话挑明,"你跟我装傻是不是,我昨天接晚晚的时候她跟我说了, 家里一直都住着人,还是她的数学班主任, 好像是姓冉是不是?她家里被淹了之后就搬过来住了,你们都住好几个月了。" 闻言,喻昭清一惊, "她还说什么了?" 晚晚不会全都告诉喻凌安了吧? 小孩子不知道住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但喻凌安可不一样。 见她的反应这么大,喻凌安几乎是肯定了晚晚说的那些话,"老师这个职业至少比袁在杨靠谱一点,陪在身边能有个照应,何况晚晚也喜欢。你跟爸坦白,谈了多久了,她是哪儿的人,有没有结过婚?带没带孩子?" 喻昭清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什么结没结过婚,晚晚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以为喻不晚全都告诉喻凌安了,但这里面似乎还有误会。 喻凌安拍拍喻昭清肩膀,还给她做思想工作,"三十多岁的男人有过婚史也正常,只要是跟前妻关系处理干净了,一起养孩子,互相照顾也可以。" "等等,爸,你误会了。"喻昭清觉得实在不能聊下去了,她起身站起来,耐心解释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等过阵子我理清了再跟你们说吧。今天晚晚生日,就别提这个话题了,也别在她面前说什么给她找个新爸爸之类的话题,我答应过她这辈子只会有袁在杨一个爸爸。" 但会有两个妈妈,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爱她的共识是一致的。 喻昭清不想喻不晚在这种年纪被她和袁在杨的婚姻影响到心理健康。 喻凌安听到最后一句,惊讶的瞪大眼睛,"什么意思,你还忘不掉他?" 这个结论太荒谬了,喻昭清连反驳的欲望都没有了,"怎么可能别谈这些了,我饿了去吃饭了,你不吃小心又高血压难受。" 喻昭清落荒而逃,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这个态度把喻凌安都弄迷糊了,她到底是谈恋爱了还是没谈,但他也清楚女儿说一不二的性格,她说晚晚只会有一个爸爸,那那个冉老师到底跟她又是什么意思? 真的单纯就是借住?一个大男人借住在单身离异女性家里? 一家人吃完早餐,一起布置了一会儿客厅,一直到吃完午餐,喻不晚的小伙伴们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一时间家里就彻底热闹了起来,满屋子的都是小孩儿的声音,几个大人就陪着服务小朋友们。 好几个认识喻栀韫的就抢着跟喻栀韫合照,司繁蹲在对面一个借一个的拍照,拍出了流水线的感觉,遇到的次数多了,她现在拍照的技术越来越好。 喻不晚站在沙发上,有点吃醋的搂住喻昭清脖子,"妈妈,明明是我一个人的小姨,但小姨都不跟我拍照,我要生气了!" 喻昭清把她抱起来,给她剥了一个橘子喂到她嘴里,"朋友们都喜欢你的小姨你不应该高兴吗?占有欲这么强呢,这样不好的,不可以自私知不知道。" 喻不晚撇着嘴,"可她们不跟我玩儿啊,我也想拍照。" 喻昭清把她抱到喻栀韫面前,"那你自己跟小姨说。" 这时候门口有动静,喻昭清以为是给她们点的甜品到了,她起身去迎接。 冉郁自己有钥匙,但背着黑色背包,一手抱着花,一手拎着一只小熊,只能按门铃。 开门的正好是喻昭清,视线相撞,喻昭清错愕不已,"嗯?你来了,不是说有事吗" 她真的以为她不会来了,明明没有答应的,最后还是来了。 这样口是心非,像惊喜一样出现,不管她是为谁来的,都会觉得很开心。 "事情也分轻重缓急。\"冉郁随口回应一句就准备往里进,但喻昭清不让开,她抱着东西面积有点大过不去,于是抬眸,"怎么,不欢迎?" 喻昭清连忙否认,侧身给她让位置,"不是,欢迎,欢迎的。" 听见熟悉声音的喻不晚从里面蹦出来,确定是冉郁之后双眼一亮,"冉老师,你来啦!我早上还问妈妈呢,妈妈说你有事,我都不相信,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冉郁蹲下身,把小熊玩具递给她,"嗯,肯定会来啊,你都来我办公室邀请我了,这么有诚意,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 花递过去,但冉郁知道她抱不住于是还用一只手托着,"生日快乐哦晚晚。" 喻不晚欣喜的抱着快比她还高的小熊,一把扑进冉郁怀里,"谢谢冉老师,我喜欢这只小熊。" 冉郁蹲着重心不稳差点被撞到,喻昭清及时伸手扶住她,还体贴把花拿走了。 彻底把喻不晚抱起来,冉郁觉得她今天好漂亮,像小公主一样,眉间的笑意渐浓,不自觉就放软音调,"这只小熊本来想放妈妈车里给你个惊喜的,但没机会,所以今天才给你抱过来。" 给喻昭清换轮胎那天忙着赌气去了,都想起来还是很装的说给她快递。 喻昭清看她背着包,伸手想帮她取下来,细声说,"先进去吧。" 冉郁顺势取下背上的双肩包,半蹲着从里面捧出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对喻不晚说,"这是你之前跟我说喜欢的黑胶唱片机,之前没买到,我等她补货之后抢到了,送给你当生日礼物。" 冉郁像圣诞老人一样带来一个接一个礼物,而且每一个礼物她都很喜欢,捧着盒子结结实实亲了一口冉郁的脸,"谢谢,我最喜欢冉老师了。" 冉郁揉揉她的头,把准备的几张黑胶唱片递给她,"嗯,乖,去试试好不好听。" 喻不晚对新奇的玩意儿自然是保持好奇心的,她点点头就和朋友们一起捣鼓唱片机了。 礼物派送完,冉郁这才往屋里走了几步,看到布置得这么有童心的客厅,随手把背包放在沙发上,想在沙发上坐下,但明显她加入就有点不合群了,但干站着又有点奇怪 一下子房子里多了这么多陌生的小朋友,就连喻栀韫和司繁都在,她进来还有几分拘谨。 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袁在杨那边的人,更没有袁书桉。 跟在她身后的喻昭清体贴帮她把背包换了个位置,然后说,"冉冉,我有事想跟你说。" 她想问在她父母面前想用什么身份介绍她,怕她生气,还是提前问一下比较安心。 喻昭清话音刚落,在厨房里准备水果的贺涴红和喻凌安探出头,看到来的人以为是喻昭清的哪个朋友,就没有放在心上。 双方第一次见面,不太反应过来的人是冉郁,她看了喻昭清一眼,"这是" 气氛本来很正常,直到喻不晚举着唱片问冉郁,"冉老师我全都拆咯?" 冉郁回头,"可以的,送给你了就是你的,怎么玩你自己决定。" 什么?冉老师? 耳尖的喻凌安刚才听得真真的,喻不晚叫她冉老师,再联想到不久前和女儿的聊天内容,一个惊人的猜测在脑海中形成,他看向冉郁的眼神复杂起来。 真的吗? 可是不应该啊,喻昭清明明都结过婚还生了晚晚 当氛围开始往僵持不下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喻昭清开口向冉郁介绍,"冉冉,这是我爸,那是我妈,她们前两天刚从老家过来,准备在这边玩一段时间。" 介绍完父母,喻昭清对冉郁的身份就有点犹豫了。 如果她擅自做主说是女朋友的话冉郁会不会生气? 得知对方身份,冉郁立刻微微弯下腰身,礼貌道,"叔叔阿姨好,我是" 略一迟疑,冉郁和喻昭清对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喻昭清突然拉起冉郁的手,温和的眉眼里有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是我女朋友,就是晚晚跟你们说的那个冉老师,她是晚晚现在的数学班主任,我们在一起几个月了,感情已经稳定下来了。" 喻凌安深深地看着她们握在一起的手,随后僵硬的把视线移到刚刚才信誓旦旦跟他说没时间谈情说爱的女儿身上,也不知道她现在尴不尴尬。 暖热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冉郁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反而因为猝不及防和喻昭清并肩面对她的父母,心里有一些忐忑。 难怪喻昭清那么想她来,原来是想因为她父母也会来。 贺涴红双眼瞪大,"你你们。" 她是没想过,自己有过婚史的女儿竟然还是同性恋。 完全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完这个情绪,只觉得胸口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她记得同性恋在现在的社会上不是属于小众取向吗,怎么她两个女儿都是? 在外面百分十不到的概率,到她这里就成了百分百了。 她以为自己经历小女儿的事已经够开明了,现在看来她开明得还不够彻底。 但喻凌安心理素质终归还是好一些的,他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喻不晚,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 喻凌安直接就走了,显然是想在卧室里谈这件事,剩下的贺涴红组织措辞好半天,最后还是只能对冉郁挤出一个微笑,当作打招呼回应了。 父母都离开了,喻昭清依然牵着冉郁的手,目光中平静的柔和同往常那般。 她并不惶恐,也不担心父母会不接受,只会因为此刻握住了冉郁的手而感到安定。 冉郁的手好凉,握在掌心里无声的安抚了她内心躁动的温度。 冉郁垂眸静静看着她的侧颜,慢悠悠开口,"喻昭清,再不放开被晚晚看见了。" 喻昭清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和她十指紧扣,"无所谓了,比起失去你,什么都不重要了。" 好有分量的一句情话,加上刚才主动牵手的动作,再坚硬的心都忍不住泛软。 这次没有勉强抽回手,冉郁半带轻笑,"之前邀请我的时候就有这个打算了吧?" 喻昭清没有否认,而是双眸含情的说,"那你会否认我吗?" 喻栀韫从喻昭清身后悄无声息探出头,瞪大眼睛很是好奇的看着她。 是啊,冉老师你会否认和喻姐的恋爱关系吗? 冉郁视线一斜扫了喻栀韫一眼,假笑着掰开喻昭清的手,故意神秘的没有说话。 喻凌安毕竟是长辈,不能让他等太久的,不礼貌。 她一走,喻栀韫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偏过头往她姐耳边吹了一口气,"阿欧,冉老师一会儿不会告诉爸你们已经分手了吧?" 第153章 她是我的依靠 知道冒昧还问 喻昭清被吹得脖子泛痒, 缩了缩脖子皱眉道,"干什么?" 不知道这样突然从别人身后冒出来很吓人吗? 喻栀韫耸耸肩,很是中肯的分析着现在的局面,"我觉得她应该不会这么不给你面子, 毕竟她嘴上说着不来, 最后还是来了, 说明我没有说错,她不仅对你心很软,心里也还真的有你, 你好好哄哄,趁这个机会就跟她和好了。" 冉郁这个举动就给出了一个很明确的信号。 生气闹分手归闹分手, 心里还有爱就会控制不住的心软。 "你没听她说是晚晚去办公室邀请她她才来的吗?" "她给的又不是晚晚面子, 爱你才会对晚晚在意好不好?" "" 喻昭清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紧随其后进了卧室。 冉郁站在进门几步远的地方, 喻凌安坐在她化妆镜前的凳子上,贺涴红则是站在窗台边面色凝重,看起来似乎情况不太好。 喻昭清和冉郁并肩而立, 明明喻凌安还没有说话, 她便开始为这段感情争取,"爸,妈,经过了之前那段感情, 我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值得我爱的,重要的从来都不是性别, 而是她爱我的分量有多重,不是吗?" 上一段感情,喻凌安他们认为的是袁在杨, 但只有喻昭清和冉郁知道,她说的是袁书桉。 在父母面前,她又一次告诉冉郁,她才是她值得爱的人。 袁书桉早就已经是过去式,冉郁爱的分量因为有比较更显得厚重,所以不管跟不跟袁书桉比,当下她的选择是冉郁,她爱的也只是冉郁。 "你们希望我过得幸福,我现在跟她在一起就是很开心幸福,而且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感情很稳定,她也很照顾我,你可以问晚晚,家里饭都是她做,晚晚功课也是她辅导,她是我的依靠。" 喻昭清当着她父母的面说,她是她的依靠。 她的尾音落在心头,冉郁紧绷的下颚有细微的动作,微抬下颌,静立在喻昭清父母面前,很平和自然的姿态,唇角却是微微扬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喻凌安面色不虞,上下打量着冉郁,没有说话。 和喻昭清差不多的身高,长相也很自然,舒适的淡妆让她看起来和她老师的身份很搭,尤其她穿搭很休闲,标准的黑色短袖搭了一条丝滑的白色长裤,脖子上一条细长的素链,刚跟他们打招呼之前还戴着鸭舌帽,跟她们打招呼的时候就取下来了,进来敲门之后还重新打了一次招呼,细节里能看出她的素养不错。 而且老师这个职业挺安稳的 好半晌,贺涴红终于忍不住开口,"冉" 她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冉。 喻昭清立刻补充,"她叫冉郁,冉冉升起的冉,郁郁葱葱的郁。" 在喻昭清的解读里,冉郁的名字充满希望和能量,一往无前的向上。 但陆筝莱说当时给她取名单字一个郁只是冉家一直信奉的所谓大师用她的生辰算出来的名字,说这个名字保佑她人生一路坦途,也和冉复垚的生辰很合,将来是很旺冉家的,可是郁郁而终,郁郁不得志,郁郁寡欢都是这个郁。 "这个名字挺好听的。"贺涴红措辞了一下,很是生硬又礼貌的问她,"冉那我叫你小冉吧,你是小学数学老师?还是晚晚的班主任?" 贺涴红说她名字好听 她是历史老师,她会不知道郁这个字自古以来不管是在成语还是诗句中寓意都不是好的,而且她给两个女儿的取名一个叫喻昭清,一个叫喻栀韫,都是极美极好的寓意,所以冉郁并不会把她随口的夸赞当真,而是点头,应声答道,"是的阿姨,我现在在渝阳卓越国际学校当一年级数学班主任,之前是眼科医生,后来因为一些事就改行当老师了,晚晚是我带带第一届学生。" "那你家里就你一个独生女还是有兄弟姐妹?"贺涴红想了想还是觉得太委婉了,于是直接问,"那你家里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如果是独生女的话,她父母对这段关系的态度怎么样? 毕竟喻昭清离异还带着一个孩子的,贺涴红舍不得自己女儿吃亏被贬低看不起。 听起来似乎对这段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抵触,冉郁不动声色观察着喻凌安,在他充满审视的目光下面不改色的开始了她惯性的避重就轻,只挑着重点回答,"我家里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迄今为止我父母就我一个女儿,但我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弟弟,比我小几岁。" 贺涴红比较关心她家里对喻昭清的态度,冉郁思索片刻。 实话说的话肯定在他们眼里自己女儿是受委屈的一方,她们必然不愿意见到这个局面的。 冉郁漂亮的眼睛里染着点迷雾一般的朦胧,她简简单单说,"我爸妈过年的时候就知道了我谈恋爱,他们还是很尊重我的想法的,而且他们工作很忙,一年都见不了几次,所以我跟他们联系都不多。" "这样啊,你父母尊重你的想法就好。\"贺涴红心放下一点,看起来对她的回答还挺满意的,朝她们两人走了一步,有点小心翼翼的谨慎,"阿姨接下来问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啊,你会介意吗? 提前打预防针,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问题。 喻昭清怕贺涴红为难冉郁,秀眉微皱轻声提醒,"妈,都知道冒昧了你还问。" 对冉郁的袒护溢于言表,贺涴红恍然间觉得这个画面莫名的熟悉,"就是问点感情上的事,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之前喻昭清带袁在杨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三堂会审的局面,唯一不同的是她那个时候没有这么明显的偏袒,当时她是完全任由袁在杨发挥,把家里的信息说了遍也没怎么开口。 看来这次更是就算拦也拦不住的,在感情上这个女儿太有主见了。 冉郁倒是不太在意,"没关系的阿姨,什么都可以问,我不介意的。" "你今年多少岁?在这之前谈过几次恋爱?" "我今年三十岁,之前没谈过恋爱。" 意料之外的答案,不是对她的年龄感到意外,是后半句。 贺涴红有点不太相信,转头求证于喻昭清,冉郁今年三十岁,也就是说在跟喻昭清谈的时候二十九岁,在那之前她都没谈过恋爱? 她样貌也没很大的缺陷,工作之前是医生现在是老师也很体面,没谈过恋爱有点反常了。 "我是她的初恋。"喻昭清肯定了她的答案,并预料到贺涴红会产生和喻栀韫当时一样的疑惑,于是主动解释说,"她是上学的时候家里管得严,之前去国外留学的时候学习课程很紧张,回国之后又忙着医院里的工作,做手术做研究事情太多了,所以没有谈过。" "原来是这样啊。"贺涴红明显更满意了。 没谈过啊,说明她在感情上很慎重,不轻易做出选择。 这样的人一般都很深情专一,跟司繁一样。 挺好,两个女儿都找到了难得的宝藏,有了司繁当例子,她更相信没谈过恋爱的人都是难得的老师本分过日子的人。 贺涴红对冉郁的兴趣更大了,继续问道,"你刚才说你父母都忙,那他们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冉郁回答,"我爸做一些医疗器材的小生意,我妈是会计。" 熟悉的话术,喻昭清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这次她觉得冉郁没有把真实身份说出来是一个权宜之计。 冉老师很聪明的,不用提前"串供"也能随机应变。 话题拉开了,贺涴红查户口模式也开始了,她离冉郁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直到拉着她一起在床边坐下,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直勾勾的看着她,"我听晚晚说你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有点满意,越听越觉得和自己女儿一起过日子不是没有问题。 而且刚才喻昭清还说家里做饭辅导功课都是她,这不就是司繁2.0版本吗? 一个刑警,一个老师,挺好的,职业就很令她满意。 冉郁被她的热情弄得还有些不适应,看着一眼被贺涴红拉住的手,硬生生克制住抽回的冲动,耐心道,"没出什么事,就是我之前的房子水管爆了,水淹太严重,所以暂时住不了人,就搬过来咱住一段时间。" 有点热情了 主要是没人敢这样一上来就拉住她的手直勾勾打量她。 喻昭清看出她的不适应,想要挽救她,但两人坐太近了,她连插进去的余地都没有。 贺涴红抚摸着冉郁的手背,偶尔还拍一拍,"那你的房子离学校近吗?怎么这两天没来这边?是因为我跟她爸爸来了你不好意思吗?" 冉郁如坐针毡,硬着头皮说,"没有不好意思的阿姨,只是我那个房子就在学校附近的小区,我搬回去更方便我上班。加上晚晚暂时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一直住在一起怕她猜到什么,她现在年纪还比较小,理解能力有限,我们商量好了暂时就先不告诉她这件事,怕影响到她学习。" 冉郁的回答滴水不漏,除了有点被贺涴红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无所适从之外,见喻昭清的父母比她想象中要更顺利,问的那些问题也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 她知道贺涴红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是想打探她家庭背景,收入之类的信息,但她还是耐着性子有问必答,看似木讷紧张的问什么答什么,实际上她知道贺涴红和喻凌安最喜欢的就是司繁那种简简单单的人,并不需要多大能力,只要能好好过日子就不重要。 他们爱女儿胜过一切,司繁可以,她冉郁也可以,爱他们的女儿就可以。 贺涴红的问题还没有结束,她接着问,"那你们学校工资待遇怎么样?" "还好,五险一金乱七八糟的加起来一个月到手里有一万左右。" "那挺不错了,但这个工资在渝阳按揭买房子还是有点压力的是不是。" "没有,全款,我妈妈给我买的,面积有四二一百多平吧,不是很大。" 冉郁不知道多大的面积对于她在学校的工资来说是正常的,亦或者多大面积在贺涴红能接受的范围,所以观察着喻昭清的表情,越想越心虚,最后说了个和喻昭清房子差不多的面积。 说完,她不自然的舔了舔唇,更心虚了,其实她一个月入账五险一金乱七八糟加起来一千万都算少,越说心里压力越大。 贺涴红点点头,"那也挺大了,车呢,有买车吗?" 冉郁想了想,"有一辆代步车,但学校很近,我一般都骑自行车上班。" "那好啊,低碳环保,还能锻炼身体。" "是,平时我都没什么时间去健身房,所以一箭双雕。" 终于是忍不住笑弯了眼睛,贺涴红露出刚开始喻栀韫带司繁回家的笑容。 这个笑容喻昭清太熟悉了,司繁过年那段时间就经常被贺涴红这样看,司繁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盯着看的次数多了就有点无所适从,好几次都主动避开跟贺涴红单独相处。 但冉郁明显适应得很快,微微叠起长腿,和贺涴红肩膀都靠一起了也很自然,两人聊得太投入了,准确来说是她聊的太投入了,甚至已经到了快要忽略这个房间里其他两个人的程度。 喻昭清乐见其成,安静的把时间交给冉郁。 这种场面对于冉郁来说真的毫无压力,聊着聊着她还开始反问贺涴红问题。 她能搞定的,像晚晚说的那样,冉老师全面发展,没有她搞不定的事。 看着她干净到近乎完美的面部轮廓,喻昭清不由自主双眼眯成了一道月牙,宠溺又包容。 喻凌安没有错过自己女儿的表情,一字一句,"喻昭清。" 被自己亲爸直呼其名,喻昭清眉梢微抬,"嗯?" 脸上柔情似水的表情都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就和喻凌安对视上了。 上扬的嘴角微微一颤,喻昭清瞬间正色,"爸,你说。" 第154章 晚上留下来吗 迎万难,爱冉郁 喻凌安忍不住笑了一声, 清清淡淡的一声,有意味不明的自嘲,"你的眼光还真是从来都不让我和你妈失望,总是能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个女儿太令人骄傲和省心了, 她每次带给他们的消息都是惊喜。 当然, 有时候对她而言的惊喜也有可能变成惊吓。 "你不是说很满意她的职业吗?早上还说让我把她带回来看看, 现在我带回来看看了你又不高兴了。"喻昭清说完这话,自己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冉郁过来了,面对这个话题她回答一下子好像都有了底气。 "我没跟你嘻嘻哈哈的, 你给我严肃点。" "" 被训斥了,喻昭清尴尬的抿唇, 侧眸和冉郁的视线对视上。 没看错的话 冉郁笑了, 好像很喜欢看她被凶的样子。 微微歪头, 脸上表情里染上几分无奈, 喻昭清无声的笑了一下。 冉老师开心就好,现在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眼看着当面都能被无视,喻凌安脸色沉沉, 提醒她, "你还记得你把袁在杨带回来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你说你这辈子就认定她了,不会轻易改变做好的选择,现在这个局面和当时有什么区别吗?" 他不明白自己一向在学习和事业上都优秀懂事的女儿, 怎么在感情上却有着不同寻常的选择,不管是袁在杨还是现在的冉郁, 他觉得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袁在杨不是一个过日子的男人,而冉郁是晚晚的班主任,包括她的性别。 到时候喻昭清要怎么跟自己的女儿解释, 明明有爸爸,爸妈离婚之后妈妈竟然找了一个女朋友,这对于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来说应该要怎么去理解和接受。 听到这话,专心于跟贺涴红聊天的冉郁眼睫稍抬,虽然看起来认真跟贺涴红聊着天,实际上视线里已经多了喻昭清的表情,她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表情,嘴上说着,"确实,我觉得感情这件事真的需要慎重,所以那些很朦胧的好感都称不上爱,我一定是真的感觉到了爱才会做出选择。" 一前一后,喻凌安几乎是把喻昭清夹在中间嘲讽。 这时候提袁在杨无异于在提袁书桉,冉郁心情不爽,含沙射影刺喻昭清一句。 忽略身后那个赌气鬼的话,喻昭清微微皱眉,不太赞同喻凌安的话,"那都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而且感情从来都不是永恒的,你跟妈虽然感情几十年如一日,但是周围有也有离婚之后再婚的同龄人吧?结婚是当时互相的选择,离婚也是,包括现在,你想听的话我也能说出和当时一样的话。" 她选择了冉郁,没有人能轻易改变她的选择,包括冉郁自己。 逃不掉的,她爱上了就不会轻易让冉郁逃掉。 喻凌安扫了一眼冉郁,语气有些不悦,"我知道你的意思,当然也尊重你的选择,就像尊重栀韫选择小司一样。但你要明白,你跟栀韫不一样啊,你有晚晚,你要怎么跟晚晚解释你们的关系呢?" 归根结底,他不是不同意喻昭清和冉郁在一起,他也知道做父母的在喻昭清这个年纪了,已经无法干涉她的一些重要选择,但他还是担心孩子受到伤害。 喻不晚六岁不到父母就离异了,她从小就跟着喻昭清生活,日常生活里父亲的角色一直都是缺失的,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要是在这种时候妈妈再选择一个女人,还是她的班主任,她会怎么想? 要是周围的人知道这些随便的一句话都像是平静湖水里投入的一颗石子,成年人可以有能力消化那些异样的眼光和闲言碎语,但是孩子没有,在这个年纪她的心思敏感又脆弱。 喻昭清没早就考虑好了,没有丝毫犹豫的说,"我会没有任何欺骗和隐瞒的告诉她这一切,就像当时我拿到离婚证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她一样。她的承受能力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脆弱,只要把事情给她解释清楚,她会明白的,而且她也很喜欢冉老师。" 喻昭清很清楚自己女儿是怎样的人,当时离婚所有人都建议她暂时瞒着喻不晚,包括袁在杨也这样说,但是她还是坚持挑了个正式的晚上,去袁在杨家里,当着所有人的跟喻不晚面对面解释了现状,刚开始她不信,当她奶奶拿出离婚证的时候她才明白,当双人合照换成单人合照,意味着她的爸爸妈妈分开了。 这个答案自然是喻凌安最担心最不想看到的,他剑眉一拧,直接提高了音量,"她现在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她能明白什么?你一点都不在意她怎么想的吗?" 严厉的质问迎面而来,喻昭清听了太多这样的问题,在冉郁还在场的情况下,她忍耐了许久的不满还是忍不住泄露些许,"爸,我没有要现在告诉她的意思,包括我们没有公开不就是考虑她的感受吗?" 其实父母从来都不了解她在感情上的不如意,一直以来,她很短暂的被爱过,后来是长久的孤身一人,在对袁书桉偏执的坚持下,她的孤独和痛苦又有谁能知道? 可是后来她再次拥有了爱,更热烈直白的偏爱,只有她拥有的偏爱,她的感情终于被珍视,她的感情世界终于被充盈,这一切是她自己都不敢再奢望的。 现在她不会再松开冉郁的手,即使她的家庭那么复杂,即使所有人都不支持。 迎万难,爱冉郁。 憋了很久的话,喻昭清终于说出来,\"而且我是她母亲的同时,我也是我自己。在她的世界里我给予了她所有的爱,但我不能因为爱她而拒绝有人爱我,我也需要被爱,我是找了一个人来和我一起爱她,不是找了一个人分走了她的爱。" 这个世界对母亲这个角色太过苛刻了,为了孩子母亲总在妥协,总在被道德绑架。 明明作为她的父亲,喻凌安依然下意识站在了孩子的角度考虑问题。 可她呢,她也需要被爱,孩子的一生中她只占一部分,在这一部分里她尽到了母亲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在这之外,她的人生孩子也不应该是全部,她不能永远被孩子束缚和绑架。 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要考虑孩子的感受,要尊重孩子的想法,可只有冉郁会教喻不晚,在普通日子里也要给她送花,告诉她妈妈也需要仪式感,妈妈也需要被爱。 隐隐听出了喻昭清的委屈,冉郁起身自然的揽过喻昭清的肩膀,清声道,"叔叔,晚晚其实还是挺喜欢我的,我想等她稍微大一点跟她好好解释她会理解的。" 喻不晚很喜欢冉老师,从刚认识的时候就喜欢了。 冉郁似乎看穿了喻凌安真正担心的重点,她说,"您放心,在学校里我是跟她以师生关系正常相处,平时我也很注意分寸,在各位家长面前没有过度表现出对她的关心,一切都是按正常的程序走的。而且她也跟我约定好我住在她家是一个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她也没有多想,我们在一起几个月暂时还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也没有要准备立刻就告诉她我们的关系。" 站在喻不晚的角度,冉郁给喻凌安吃了一颗定心丸。 喻凌安也不是想要为难冉郁,强调一句,"现在真的不是告诉她这些的最好时机。" 喻昭清那么坚持的态度,喻凌安不知道她们谁说了才算。 冉郁颔首,"当然,所以我之前搬走了啊,她现在虽然还小,但是很聪明的。" 说着,冉郁碰了碰喻昭清的肩膀,搭在她另一边的手紧了紧,"你说对吧,我们现在要藏得好一点,以后在她面前都要小心再小心,不能让她看出来了。" 要回归地下情人模式,偷偷摸摸的谈,偷偷摸摸的亲,偷偷摸摸的睡。 喻昭清情绪被冉郁带出来,她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于是应声,"嗯。" 她答应了,冉郁又说,"放心吧叔叔,亲妹妹是影后,相信她的演技也不会差,平时我跟喻影后待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多多向她请教演技的,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此话一出,刚才有点僵硬的氛围就被她化解。 "这样最好。"喻凌安自知自己也改变不了喻昭清的决定,短暂达成了共识之后也不再说什么。 其实,不考虑孩子的话,冉郁自然是极好的选择。 以前是医生,又独自一人留过学,从未谈过恋爱,收入可观的安稳职业,和喻昭清般配的容貌,家庭条件也算中上水平,最重要的是生活中会照顾人,面对这种氛围淡然处之,是他作为父母眼中和司繁一样极好的人选。 "外面还有客人,别再里面待太久。"喻凌安留下一句就走了。 "那小冉晚上吃完饭留下来啊。"贺涴红紧接着又加了一句。 她刚才和冉郁正聊在兴头上,她觉得冉郁太会哄人高兴了,每一句话都说在她心坎儿上,偶尔还不经意夸她两句,明知道她有故意讨好的嫌疑,但是就一点反感的情绪都没有。 一听要留下来,冉郁搂着喻昭清肩膀的手瞬间就松开,"不了吧,我看司警官她们在,没有住的地方。" "没事儿,我让她们回去。" 没有丝毫犹豫,贺涴红直接就把自己小女儿给抛弃了,和之前司繁第一次见面时的热情一模一样,只是现在新人换旧人,短暂的先把司繁往后稍一稍。 冉郁无奈的笑了笑,欲言又止,"呃" 本来就是随便找的一个理由不想留下,但贺涴红就这么漫不经心又干脆的把喻栀韫给赶走了,冉郁一下子有点太盛情难却,下意识看向喻昭清,想让她开口帮忙解围。 没想到喻昭清不仅不帮忙,还添如乱,"都够住,晚晚旁边的小房间我换了一张双人床,现在两个人睡都很宽敞,四个房间怎么都够睡的。" 而且那个小房间冉郁早都睡习惯了,故地重游体验一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听这话,冉郁闭了闭眼,在床尾坐下,头疼的不想说话。 喻姐分手之后就变了一个人,实在太难主动了。 等贺涴红走了,冉郁立刻开口,"我晚上有事,一会儿我就走了。" 一码归一码,虽然没说分手的事了,但也不代表她不生气了。 这个坎儿太大了,冉郁一下子迈不过去,还气着呢。 喻昭清垂眸看她,缓缓走到她面前,清淡的音色里有缠绵的挽留之意,"我已经订好餐厅了,一起吃个晚餐也没有时间吗?你第一次跟我爸妈见面,不一起吃个饭好像不太好?嗯?"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她今晚不应该缺席的,这是对她父母基本的尊重。 喻昭清知道她心里还有气,所以哄着她,"她们后天就走了,这次栀韫和小司她们也在,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可能要等很久了。" 冉郁低着头只能看见她一步步走过来,下意识抬起腿叠二郎腿,避免她过度侵入。 她没说话,也不抬头和她对视,好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 像一头钻进死胡同的牛,倔得谁都劝不回来的感觉。 拿她没办法,喻昭清直接蹲在她面前,微抬着下巴看着她,"冉冉?" 冉郁和她一对视就知道自己的原则不堪一击,深吸一口气,"晚上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应酬,冉明志去也没有关系。" 她会留下来,而且按照礼仪她准备今晚重新订餐厅请她爸妈吃饭。 不用喻昭清说她也知道直接离开太过失礼,她的情商不至于这么低,只是单纯的要跟喻昭清怄气,就不想按照她的想法来。 第155章 我看看你有多少诚意 扶着腰做什么 见她答应了, 喻昭清握住她的手,捏着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如春风般撩人的动作。 她半蹲着几乎单膝跪地,"冉冉,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很开心,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这就足够了。谢谢你, 我爱你。" 谢谢你,我爱你。 这样的搭配让这句话里的情意变得格外浓郁。 喻昭清那双美得惊人的眼底盛满深情,轻声重复一遍, "我爱你的,冉冉。" 以后, 她会记得要总是对她说爱。 冉郁哪里招架得住, 触电一般收回手, 故作冷淡的姿态, "哦,谢谢。" 心里泛痒得抓狂,冉郁死死按耐着疯狂雀跃的神经, 克制得逼红了眼。 喻昭清怎么这么美, 喻昭清怎么这么温柔,喻昭清 听用谢谢回应自己,喻昭清心沉了沉,有点无奈了, "你好难哄啊,宝贝。" 第一次被叫宝贝, 冉郁瞳孔都瞪大了,单眼皮瞪出了水灵灵的大眼睛。 啊!!! 受不了!! 太犯规了,喻姐。 冉郁死死咬着后槽牙, 没吭声。 喻昭清拉了拉她的衣袖,"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说我应该做什么才能取得你的原谅?" 反思也反思了,也做出了承诺和改变,还一次次的道歉,该做的都做了。 喻昭清追随着她的视线,"我很有的诚意的冉冉,你说我就会做。" 冉郁躲,喻昭清追,不愿意错过她任何一点的表情。 被逼得急了,冉郁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用拙劣的方式守护她最后一点的"高冷"。 喻昭清忍不住都笑出了声,握住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拉下来,"冉老师?为什么不看我呢,我真的很有诚意的,你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 她装不下去了,但还想装。 冉老师怎么这么幼稚,幼稚得可爱。 冉郁退无可退,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把手放下来。 四目相对,喻昭清表情里已经有了然的掌控。 但她没想到冉郁眼珠子一转,顺手拉开抽屉,从里面随便拿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玩具递给她,"好,我看看你多有诚意。" 小小的,拇指大小的粉红色玩具,拿在手里小巧得可爱。 这一款之前买的,她们一起玩儿过,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它是带遥控功能但,而且冉郁的手机已经配对过了,现在她只需要打开小程序,一切都掌控在她的指尖。 轻轻一点,掀起巨浪,难以平息。 冷不丁被她塞了一个玩具,等喻昭清反应过来她话的意思后,瞬间觉得手里这个小东西觉得十分烫手,有点难为情的说,"今天不可以,明天可以吗?" 今天她父母和栀韫她们都在,甚至还有晚晚的朋友,想想都觉得羞耻心爆棚,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在她们面前和冉郁光明正大玩这种刺激,尺,度跨越有点太大了。 都不冉郁说太多,她自己都能脑补出那个画面,没几秒脸就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儿。 她实在放不下矜持做这种事,超过了她可以接受的范围。 冉郁总算从劣势转为掌控者,她戏谑地挑起眉梢,很好说话的样子,"没关系的,你不想的话我是不会勉强你的,只是没有明天了。" 机会只有一次,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就看喻姐怎么把握了。 喻昭清内心十分挣扎,长睫狠狠发颤,小心摸摸她撑在床上的手背,眼含春水小声说,"冉冉,别这样好不好,你知道今天不可以这样的。" 软着声音小声祈求,想用撒娇的方式让冉郁心软。 她发现了,冉郁对这一套几乎没有抵抗力。 但冉郁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目的,淡淡睨着她,"喻昭清。" 只是叫她名字都有别样的情趣。 喻昭清以为她是心软了,"嗯?" 但冉郁只是说,"是你说什么都可以做的看来你口中的诚意也不过如此。" 说完她还摇摇头,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怎么可以这样。"喻昭清看着她摇头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好吧,听你的话。" 最终还是冉郁的分量略胜一筹,喻昭清豁出去了,起身准备去卫生间。 她的妥协让本来只是想为难她一下的冉郁一下子有了兴致,她单手撑在腰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懒声道,"就在这里,我看着你,放进去。" 冉郁有意为难,一字一顿,极致的撩拨。 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音之后,喻昭清不可控的双腿一软,几乎快要跪在冉郁面前。 她真的太坏了! 喻昭清艰难的咽了一口水,咬得深红的唇瓣中挤出几个字,"门没锁。" 她们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了,随时都可能有人会推门进来。 虽然大人可能会提前敲一下门,但是小孩子打打闹闹又怎么会顾得上这些? 太过逾矩,喻昭清不敢想被人看到的后果。 冉郁慢悠悠晃着腿,很喜欢看喻姐含羞带怯的样子。 她羞红了脸,小声挤出一句话,"不可以的。" 冉郁漫不经心的勾唇笑着,依然坚持刚才的说辞,"没关系的,我相信上帝会眷顾你的。" 她肯定没关系啊,丢人的又不是她。 僵持太久了,喻昭清被滔天的羞耻心逼红了双眼,忍不住吐槽,"冉冉,你真的学坏了。" 她可是她的初恋,连初吻都是留给她的,这才多久啊,竟然能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冉老师啊,再也不是那个被随便调侃一句都会生气想要努力证明自己的冉老师了。 被她吐槽了,冉郁倾身指腹轻轻拂过她的下巴,"坏一点好,坏一点就不会被随便羞辱了。" 像羽毛一样拂过肌肤,在她心口轻轻撩拨一下。 但如此温柔的动作说出来的话却意有所指,显然在含沙射影喻昭清电脑里的东西。 没有人能忍受这样的羞辱,尤其喻昭清为了袁书桉做过那么惊天动地的蠢事。 喻昭清始终都在犹豫,她实在放不下自己的矜持,但在冉郁这话说完,她所有侥幸的小心思都没了,心甘情愿半跪在她面前被她调戏,"嗯" 脸红到快要滴血,喻昭清死死皱眉,指尖几乎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 在没有任何准备下,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艰难。 喻昭清低着头闭眼,难捱的度过这每分每秒,在冉郁的注视下,她一直都紧绷着无法放松,也无法顺利的容纳所有,偏偏这时候作为唯一观众的冉郁这时候还说,"掉了就不算了,晚点我会检查的,不过关那就不能作数了。" 冉郁很有耐心,看着她如此辛苦也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反而在她近乎崩溃的神经上拉紧最后一丝力道,"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我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我想喻姐应该也知道,我想象力很丰富的。" 麻木到有些发疼,喻昭清直接跪在了地上,洁白如玉的指尖死死揪着床边的被子。 好不容易完成了,她额头靠在冉郁的膝盖上,吐出暧昧的灼气,"呼~" 冉郁摸着她烫到发软的脸颊,疼惜的语气,"很辛苦是不是?" 喻昭清轻叹一声,湿润的双眸望着她,"你觉得呢?" 知道她辛苦还这样欺负她 冉郁耸耸肩,走心的鼓励,"加油。" 说完冉郁突然站起来往外走,"我听见阿姨的声音了,好像在给晚晚切生日蛋糕。" 她直接越过她,抽走了她唯一的依靠。 喻昭清艰难的扶着床沿,缓缓站起来,简单的动作里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薄汗。 喻昭清扶着腰软声对冉郁的背影呼唤,"等我"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错觉,她连走路都不会走了,每迈一步都需要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而前面的冉郁自始至终还什么都没有做,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万蚁噬心那般难熬。 小小的一点,勾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和理性,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它身上。 冉郁还算残存一丝人性,她打开门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 喻昭清瞋目而视,"你真的" 想要说点什么,到最后只挤出一句她最后的底线,"别闹太过分了。" 都不敢想人多眼杂,喻栀韫她们又不是傻子,要是真的看出什么她还怎么做人。 所有的脸面的端庄都碎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冉郁神秘一笑,"看心情。" 心情好点就过分一点,心情不好就更过分一点。 "冉郁!" "怎么了?" 冉郁一脸无辜,不是喻昭清自己说什么都可以做吗? 喻昭清完全拿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从房间里出来,努力管理着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一层特别大的蛋糕已经放在了餐桌上,喻不晚本来都准备去叫妈妈和冉老师的,见妈妈出来了,连忙跑过去牵起妈妈的手,"妈妈,快来,我要许愿了。" 喻昭清被着急的喻不晚几乎是拽着走,异物感太过强烈,她慌乱的扶着桌。 喻栀韫注意到了,"怎么了?腰疼?" 之前还好好的,跟冉郁在卧室里待了那么久出来就扶着腰了? 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啊 喻昭清满脸通红,低着头用散在肩上的长发遮住自己的表情,闷声道,"没事。" 喻不晚跪在凳子上,喻昭清给她戴上生日帽,很快速的把话题落在她身上,"宝贝一会儿许什么愿?" 对于喻不晚来说生日愿望要说出来才灵验。 在爱里长大的宝贝,她的愿望从来都是具体的东西,说出来就会有人帮她实现。 喻不晚想了想,很神秘的说,"不告诉你。" 喻栀韫调侃,"那告诉小姨?" "不要。" "哼,坏小朋友。" 插上了数字七的蜡烛,冉郁包里有打火机,她趁机站到喻昭清旁边。 指腹随意拨开转轮,发出清脆的一声。 冉郁故意的,喻昭清听着她的声音,心口被火机冒出的一缕火光狠狠一击。 她侧眸,悠悠看她,"冉老师点蜡烛吧。" 冉郁顺从的点头,"好的。" 看似言听计从,但喻昭清已经预感到了危险。 果然,在屋子里所有灯光暗下去之后,冉郁在她耳边一边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与此同时,她点开了一档开关。 细微又不可忽视的震动,喻昭清下意识闭眼,唱生日歌的声音飘忽起来,并越来越敷衍。 喻昭清很担心在偶尔安静的空隙里被身边的喻不晚听见声音,她只能尽力的往冉郁怀里靠。 冉郁单手撑着桌沿,刚好稳稳接住她。 "爽,吗?"冉郁咬着她耳朵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喻昭清不说话,不动声色的踩冉郁的脚。 真的忍不了,她怎么能在这种时候! 真是过分! 喻昭清越用力,冉郁笑声越大,甚至还闭上了眼,像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此时,喻不晚的生日愿望要特别告诉冉老师,所以她在热闹整齐的生日歌里投入妈妈的怀抱,探过身往冉郁耳边够,"冉老师,你答应我会帮我实现生日愿望的,我们约定好了哦。" 冉郁得意地轻笑,"好,老师肯定不会食言的。" 喻昭清不知道她们的约定,"什么约定?" 喻不晚以往的生日愿望都是告诉她一个人的,今年只告诉了冉郁。 有点小吃醋呢 喻不晚吹灭了蜡烛,坚持保持神秘,"不能说的,要保密哒。" 冉郁握住喻不晚的手,带着她划开蛋糕第一刀,饶有兴趣的学着喻不晚的语气,"要保密哒。" 这句话听起来跟傲娇的"就不告诉你"有异曲同工之妙。 幼稚死了。 喻昭清斜了她一眼,"我又不好奇。" 冉郁哼笑,"那你问什么。" 喻昭清一时间被冉郁堵得哑口无言。 喻凌安和贺涴哄将喻昭清和冉郁的互动尽收眼底,默契的对视一秒。 如果生活中有一个像冉郁这样幽默风趣的人,那喻昭清平平淡淡的生活里会多很多颜色吧。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等分完蛋糕,冉郁指尖挑了一点奶油抹到喻不晚脸上,"小寿星变成小花猫咯。" 喻不晚不服气,抓了一把也想摸到冉郁脸上,"啊冉老师坏。" 但冉郁反应很快就往后退了一步,抱着她的喻昭清也故意没动。 手短…… 喻不晚就输在了手短。 第156章 洗洗还能要 解放天性 努力蹬蹬腿, 喻不晚想从喻昭清怀里下来。 但不知道喻昭清是不是跟冉郁商量好的,一个抱着没松手,一个抓着她的手顺势往她旁边的司繁脸上抹。 冉郁祸水东引完之后还装模作样的说,"哇晚晚怎么能这么过分呢, 你看看给你司阿姨脸上抹成什么样了, 等会儿司阿姨生气了把你抓进警察局关起来, 你个小坏蛋。" 司繁正在给小朋友们分蛋糕,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喻不晚抹上来的时候她躲都来不及躲, 被结结实实的抹了一脸的蛋糕。 司繁接过贺涴红递过来的纸巾,一边擦一边无奈的笑, "晚晚。" 跟这个小朋友总是生不起气的, 所以她也只是象征性往喻不晚另一边脸上也抹了一点。 一左一右都被抹上了奶油, 喻不晚现在真的成了小花猫了。 这下喻不晚被激起的胜负欲, 喻昭清完全按耐不住爆发小宇宙的她,于是弯腰把她放了下来。 喻不晚落了地,伸手抓了一把的蛋糕要追着司繁跑, "司阿姨坏蛋, 你抹我。" 司繁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乖乖弯腰想让小寿星好好报仇。 但是喻栀韫突然从背后截胡,一手揽过小家伙儿的腰,轻柔地在司繁刚抹过的地方又抹了一点奶油, 嗓音里裹着宠溺的笑意,"讲不讲理呢, 明明是你先抹司阿姨的,怎么司阿姨反而成了坏蛋呢,晚晚?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双标了?" 喻不晚扭着腰快成鲤鱼打挺也没用逃过被欺负的命运, 脸上又添了好多奶油。 替司繁报完仇,喻栀韫起身,干脆利落的反手一捂,小盘子里剩下的蛋糕严丝合缝盖在了在一边一声不吭的旁观者冉郁脸上。 她才是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惹完祸就装路人甲躲旁边去了。 冉郁看戏看得正投入呢,下一秒眼前就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笑容瞬间僵硬,失去所有视线的冉郁皱眉,"喻栀韫!" 都多大的人了,小朋友玩蛋糕就算了,没想到先玩起来的是几个大人。 喻凌安本来想叫停先分蛋糕的,看几个人都玩得你来我往的好不欢乐。 喻凌安肃穆的脸上浮现笑意,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在一边静静看着。 而贺涴红见蛋糕被弄得一塌糊涂,便转身去冰箱里准备第二个。 喻不晚刚刚许愿的是喻栀韫给她买的那个生日蛋糕,但喻昭清担心小朋友太多不够分,所以她特意多订了一个,而冉郁来了之后也叫人送了一个,所以现在蛋糕很多,吃都吃不完。 失去视线的冉郁只能像被拔掉牙齿的老虎,连喻不晚都趁机往她脸上抹了一把蛋糕,抹完还特别用心的用手在整张脸上抹均匀一点,以免有地方没有抹到。 喻昭清用纸把冉郁眼睛上的蛋糕擦干净了,笑靥如花,"叫你惹祸,明知道栀韫不好惹。" 在这个家里司繁是软柿子不争不抢的,但喻栀韫哪里是好惹的角色。 她肯定护着司繁啊。 冉郁任由她给自己擦脸,抬手往她脸上一扫,"那你也来点,我看你好不好惹。" 喻昭清化妆了,所以冉郁只是很随便的往她脸颊上粘了点奶油。 "我不跟你闹,弄在脸上很脏的。"喻昭清很粗糙的擦了一遍,准备拿毛巾给她擦干净。 没想到一低头,喻不晚整张脸已经分不清五官在什么地方了。 她正排着队等妈妈给她擦脸呢,脸上,身上全都是几个孩子玩弄上的。 喻昭清有种在干流水线的感觉,她干脆放弃了,去卫生间放水准备一会儿给她们洗脸。 虽然乍一看很脏,但洗洗还能要。 大的小的都能要。 等她打完水出来,冉郁已经捧着蛋糕盘往喻栀韫脸上招呼了,喻栀韫躲在司繁怀里,即使司繁用力护着,还有身高优势也没用,冉郁一个都不放过,左右开弓的往脸上抹。 她就知道,冉郁报复心很重,她在憋大的。 低头看了一眼盆里的水,觉得太少了又倒回去和贺涴红一起放水。 今天好像大家都做回了孩子,冉郁开了个头,就都解放天性了。 很久以前她们就做了大人了,有时候生日别说蛋糕这种仪式感,忙起来甚至会忘记生日。 大家都忙碌于工作和生活,穿上了大人的衣服,便有了稳重的束缚和牵绊,聚在一起已经是很难得的机会,像今天这样肆无忌惮的和一群小孩子玩抹蛋糕游戏是从来没有过的画面,相信冉郁从小也没有这样玩儿过。 但今天在这里,大家都放松下来,开开心心的玩。 等大家都玩够了,就开始各扫门前雪了。 贺涴红给几个小朋友洗干净了脸,喻栀韫和司繁互相清洗,而喻不晚因为衣服上也弄到了,喻昭清实在受不了还带着她去洗了个澡换衣服。 卫生间人都挤满了,冉郁一个人去厨房的水龙头里洗。 这个天气用冷水洗脸已经完全不冷了,但是喻昭清还是坚持都用热水给孩子们洗脸。 冉郁脱了外套卷起袖子,一点点从脸上把厚厚一层奶油都扣下来,越洗她越觉得脸上的奶油和她的肌肤贴合得更彻底,她最后都忍不住靠在洗手池边缘气笑了。 喻栀韫和司繁两个人一起的,而喻不晚玩儿嗨了被亲小姨撺掇着跟着往她脸上抹,喻昭清又不玩儿,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但是很开心,好像天性里的玩心在今天被放纵了。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但是在家里从来不敢,也不会有人陪着她放纵开心。 内心里名为喻昭清的归属感再一次具像化,她为她带来了一个家。 洗着洗着,冉郁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喻昭清递给她一块拧好的毛巾,是她在这里自己的专属毛巾,上面还冒着热气儿,"你去洗个澡吧,头也得洗,上面全是奶油。" 冉郁脖子上都能抠出一盘蛋糕 冉郁没接毛巾,往后面看了一眼,喻栀韫和司繁在次卧洗澡,贺涴红在照顾孩子。 没人 没人看着冉郁就没接毛巾,很是自然的把脸递过去,嘴上也没闲着,疯狂吐槽,"那我也得先洗洗脸啊,要不是你妈拦着,你女儿还要去冰箱里搬那个完整的蛋糕往我身上抹,你妹妹仗着有家属,半个蛋糕连底座扣我脸上。" 她身上真的已经开始散发出浓郁的奶油味,喻昭清看着她这个样子,简直无从下手。 太脏了这个人,有点嫌弃 但还是得要啊,不然生气又跑了。 喻昭清细致的给她擦脸,"幼稚死了,三个人加起来快一百岁了。" 她们真的太不顾形象了,尤其是喻栀韫,这要是让她的粉丝们看到了,不得大跌眼镜。 还有司繁,重案组雷令风行的司警官,玩起这种游戏,还很开心。 冉郁睁开一只眼睛,"你嫌幼稚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孤军奋战?你没见你妹和司繁合起伙儿来欺负我一个人吗?" 她愤愤不平的语气,还有些不可言说的愤怒。 喻昭清清高,她不管她。 喻昭清把她另一只眼睛解放出来,欲言又止,"你也没吃亏啊" 她也不是能吃亏的人,而且这场纷争是她自己挑起来的,说得难听一点,那不是自作自受吗? 这些话喻昭清没说,怕把她惹炸毛,拧干了毛巾开始擦脖子。 "喻姐"冉郁磨了磨后槽牙。 她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喻昭清撩开她耳边的鬓发,顺从的说,"好好好,我的错,对不起。" 冉郁反身靠着灶台边缘,"知道错就好。" 真的不讲理,没理也要占三分的感觉。 喻昭清宠溺得有些无奈,也不想想她真的能加入那场混战吗? 她现在能不动就不敢有任何动作,不然它的存在感就会很强。 "感觉擦不干净,还是得去洗。"喻昭清一遍遍的擦,总是擦不干净的感觉。 "嗯哼。"冉郁没有说什么,微微眯眼,目光深深落在她身上。 弯腰朝她倾身,冉郁不怀好意的笑,"今天化妆是不是花了很久的时间?" 她的妆容明显比日常上班的妆更精致,还戴了美瞳,对今天喻不晚的生日很重视。 喻昭清缩了缩脖子,伸手抵在她胸口,"你别闹,一会儿我还得收拾外面,奶油干了不好弄干净。" 冉郁迎着她的力道凑近她,翘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亲也不行?你确定吗?" 她要是真的想弄她在刚开始就把她拉进这场幼稚游戏里了。 喻昭清以为她要弄花了自己的妆,没想到只是油腻腻的一吻。 因为她嘴上还有奶油,喻昭清虽然不嫌弃她的吻,但是又很介意她嘴上的奶油。 犹豫几秒,她偷偷用冉郁毛巾擦了一下嘴唇。 "喻姐?" 但冉郁眼睛厉害啊,只是用余光都扫到她的动作。 喻昭清认真的吗? 喻昭清立刻解释,"你嘴上都是奶油,不知道谁抹的。" 她不会嫌弃她的吻 冉郁不听,捧着她的脸结结实实在嘴上印了一个吻,亲完还意犹未尽,投入的探出舌尖。 很深的一个吻,冉郁吃掉了喻昭清唇瓣上的大半的口红,"还能是谁,你的好女儿抹的。" "" 等收拾完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贺涴红重新拿了蛋糕出来分。 之前那个蛋糕一口都没吃,三分之一在冉郁身上,三分之一在喻栀韫和司繁身上,剩下三分之一在几个孩子身上,像装修一样全都抹脸上去了。 重新分了蛋糕,大家都暂时休战开始吃蛋糕。 喻栀韫象征性吃了一口便递给司繁,"帮我吃了,司小繁。" 她要保持身材,所以不能吃太多甜品。 司繁顺从的捧着两盘蛋糕,本来就没说什么,喻栀韫给完之后还在她脸上吸了一口,"谢谢。" 她每次都这样,让人拒绝不了一点,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小孩子和喻栀韫父母都在,司繁只清了清嗓子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蛋糕。 但喻栀韫没有等到回应似乎不太满意,掰过她的脸,两只手把她脸上的肉往中间挤,很严肃的样子说,"幼儿园老师没有教过我们司警官别人说谢谢你要说不用谢吗?" 眼看着喻凌安和贺涴红也在桌上,见她们这样腻歪,不约而同的端着蛋糕去客厅那边吃了。 明明什么都都没说,但是嫌弃的声音好像通过眼神传达出来了。 过年的时候第一次带回家还好,现在见过了就完全无所顾忌了。 见他们两人走了,司繁更不好意思了,别扭的哼出一声,"不用谢。” 喻栀韫戳了戳她的胸口,吐槽她,"你怎么那么容易害羞呢?" 在家里的时候哪里有这么纯情害羞,一有人就把她当陌生人,恨不得离她十万八千里远。 她对外人面前的亲密有无法脱敏的害羞综合症,喻栀韫始终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司繁一个劲儿的吃蛋糕,随口一说,"可能是我脸皮比较薄吧。" 此话一出,喻栀韫都准备放弃当众调戏她了,瞬间回身,瞪着眼睛看她,"那你的意思就是我脸皮厚咯?" 司警官,刚才你在浴室里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怎么会,我的意思是我没什么意思。"司繁实在说不过她,默默端着蛋糕移到坐在茶几面前地毯上的喻昭清身边,见她捧着蛋糕吃得很认真,便贴心问,"姐,那边还有,你还要吗?" "不就这一块就够了。"喻昭清此时正忍受着难言的折磨,已经情不自禁眼眶内盈满湿意,咀嚼的动作变得无比僵硬,余光看到司繁坐了下来,她如临大敌般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很担心司繁听到什么声音,所以极尽可能的往后缩了缩。 可后面是沙发,冉郁慵懒地手臂搭在沙发边缘,喻昭清越往后退就会越缩回她怀里。 无声欣赏着她的媚态,冉郁心情极好的摆弄着手机。 她发现喻姐好能忍,惹急了也只是回头瞪她一眼,警告她不要太过分。 今天太多人了,她也不敢动手太过明显,因为落入她爸妈眼里就是打情骂俏。 第157章 需要我帮忙吗 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 "人家司警官好心呢。"冉郁嘴上和手上都没闲着, 反复点着手里的手机。 今天她的手机就没离过身,没事儿的时候就在手里转出了花样。 喻昭清紧紧抱紧自己的膝盖,忍声说,"我不喜欢吃甜的。" 喻昭清不用保持身材, 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吃甜品, 所以随便吃了两口就有点吃不下了, 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盘子,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知道原因的冉郁笑弯了眼睛,眼里的宠溺仿佛能溢出来一般, 主动说,"吃不下可以给我。" 刚才她看见了, 喻栀韫吃不下都给司繁了。 她不嫌弃喻昭清, 反而觉得这种行为让她有种充盈的愉悦感。 如果有爱的话, 只是分享爱人剩下的食物都会觉得是一种浪漫。 喻昭清求之不得, 把蛋糕往她那边推了推,"谢谢。" 冉郁接过蛋糕结结实实咬了一口,腮帮子塞满了, 声音闷闷的, "不用谢,我看你那么辛苦,帮你分担一下。" 这里的辛苦当然不是吃蛋糕吃得辛苦,是忍得很辛苦还要吃蛋糕。 喻昭清早已湿了眼眶, 靠着沙发不敢一动分毫,幽怨的看了她一眼, "我真谢谢你了冉老师。" 分担蛋糕有什么用,她要是真的不忍心她辛苦,减挡更来得直接。 这样惺惺作态, 让人看了都有点想揍她。 喻不晚今天一直都在吃零食,所以她吃了两口也吃不下去了,注意到妈妈把蛋糕给了冉老师,她也很积极的碰着蛋糕往冉郁怀里跑,"冉老师,我也吃不完,妈妈说不能浪费,你能帮我吃了吗?" 感觉冉老师很喜欢吃蛋糕,吃完自己的还吃了妈妈的,所以吃她的也应该是轻轻松松。 喻不晚一双星星眼充满希望的看着冉郁,十分诚恳的语气,"我真的吃不下了。" 蛋糕再好吃,吃太多了也会腻,所以冉郁看着喻不晚刚受了点皮外伤的蛋糕有点头皮发麻。 舔了舔唇,冉郁觉得甜得发腻,老实说,"我也吃不下了。" 喻不晚被委婉拒绝了,撇撇嘴,"可你刚刚都吃了妈妈的。" 喻不晚声音本来不大,但是客厅里的音乐刚好放到切歌间隙,好死不死大家都安静了。 所以她的这生不偏不倚刚好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小孩子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大人可是都知道一个不得了大秘密的人。 "咳咳。"喻凌安清了清嗓子,不仅没有缓解尴尬,反而让气氛更诡异了。 "蛋糕吃了发腻,我去切点水果啊。"贺涴红朝喻凌安招招手,示意她一起。 客厅里就他们两个长辈,本来只是她们同龄人都够尴尬了,所以她们还是识趣的消失一下。 离她们俩最近的司繁听得脸一红,端着蛋糕如坐针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就想吃个蛋糕,从这个房间的那边到这边,现在她又想回去了。 求助的眼神看向喻栀韫,那眼神仿佛在说,"救救我,老婆。" 喻栀韫接收到讯号,笑着压下唇瓣,朝司繁走过去,"我想吃苹果,你帮我洗一个。" 司繁被她拉起来,很积极的三步并作两步就去拿苹果,"好,我叫阿姨一起切了。" 其他人的尴尬都算不上什么,喻昭清更尴尬,因为冉郁恶趣味的给她变换模式,在这种氛围里把她逼到了极致,无暇顾及喻不晚说了什么,泛红的肌肤上已经蒙上一层薄汗,抬手自欺欺人一般扶额。 冉郁没有被喻不晚的问题为难到,而是把手机随手放在一边,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我没吃你妈的蛋糕。" 喻不晚瞪大眼睛,"我刚看到了。" 把她当三岁小孩儿骗是不是? "肯定是你看错了,每个人都只能吃自己的蛋糕呀,这是规则。" "我看见妈妈递给你的。” "" 又强调了一遍,喻不晚都有点无语了。 冉老师是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的。 见忽悠不了她,冉郁也摊牌了,"好吧刚我是吃了,但是晚晚啊,老师胃口真的太小了,而且吃太多了我会得糖尿病的,所以不能再吃了,你问问你妈还要不要。" 冉郁提出的解决问题的方案,喻不晚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她没有反应过来,很听话的捧着蛋糕递给喻昭清,"妈妈你帮我把剩下的蛋糕吃完好不好。" 喻昭清现在不想面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半捂着脸,没说话。 不好,她现在一点都不好。 喻不晚急于解决蛋糕,探过身子看她,"妈妈?" 喻昭清似乎很热,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摇摇头死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分不出一丝理智去应对喻不晚。 而且冉郁她真的太坏了,一边不动声色的折磨她,一边忽悠喻不晚,还把注意力往她这边引,明明冉郁吃的就是她的蛋糕,喻不晚的她吃不下怎么还能转到她这里来。 见她拒绝了,冉郁意料之中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手连同蛋糕一起带回来,"你妈不吃,那就放在那儿,今天太多蛋糕了,你吃不完的。而且你妈有洁癖,她嫌弃你。" 最后那句,冉郁完全就是在挑拨离间。 太烦人,喻昭清受不了她这个人了,忍无可忍伸手掐她的腰。 冉郁扭着腰往后一缩,她吃不了亏,握着喻不晚的手打喻昭清的肩膀。 争执间,不知道谁点到了冉郁的手机,喻昭清表情瞬间一白。 顾不上失态,声音破喉而出,"啊" 死死扶着腰,喻昭清红着眼瞪冉郁,已经是要崩溃的边缘。 她今天是不是玩心太重了? 被她瞪了一眼,冉郁很无辜的立刻撇清关系,"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餐桌上一直没开口的喻栀韫终于是忍不了她们这样,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这么多人呢,别太过分了,适可而止啊。" 不知道她是对屋子里的谁说的,总之懂的那两个就应该对号入座。 她们就算和好了也不能这么张扬啊,喻不晚还在这里呢,这简直是投入得忘乎所以。 听喻栀韫意味深长的话,冉郁觉得好像有一口莫名其妙的锅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她提高音量为自己辩解说,"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呃一点点关系吧。 喻栀韫目睹全程,慢悠悠的晃着腿,"我也没说是谁啊,冉老师这样对号入座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做什么了?" "那肯定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你还会打哑谜呢。" 冉郁和喻栀韫谁的嘴也不吃亏,在一边的喻昭清都要崩溃了,终于是忍不住起身去了卫生间。 她为了哄好冉郁也是顾不上廉耻了,当着自己女儿和爸妈的面做这种事,这已经远超她的原则底线了,她不允许自己再放,荡下去。 原则和底线都为了冉郁让步,但不能让着让着把自己全搭进去。 冉郁随时都注意着她的动作,见她呼吸频率都乱了,哄着喻不晚继续和朋友们玩儿,她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卫生间的方向晃。 坐在餐桌上的喻栀韫和司繁装看不见冉郁,冉郁也装她们看不见自己推开卫生间的门。 喻昭清站在洗手台边缘,终于放纵自己紊乱的呼吸,很快就满脸潮红。 水龙头的水声掩盖了许多声音,喻昭清慌乱的给自己洗了一个冷水脸。 冉郁靠在门后静静看着香汗淋漓的她,"还好吗?" 她已经关掉了小程序,喻昭清这样,显然是遇到了问题。 冉郁走过去扶着她的腰,很好心的说,"需要我帮忙吗?" 她这样大概率是自己拿不出来,而且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一直折腾。 对于这种事她向来觉得很正常,毕竟每个人都有需求,但是应该是在正确的场合,不应该在这种场合玩这种刺激的小情趣,她受不了精神上的礼义廉耻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 喻昭清揪着她的衣领,嗓音低哑得克制,"把手机给我。" 冉郁不明所以的摇摇头,摊开双手,"嗯?我已经关掉了。" 手上的力道加重,喻昭清咬牙挤出两个字,"给我。" 她很坚持要拿手机,冉郁确定她现在已经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或者她已经崩溃了,额前端庄的青丝侵了水迹,整个身体出了一层的汗。 "没拿进来。" "" 冉郁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轻笑着重复,"我放外面给晚晚玩儿了。" 她是真的自己拿不出来了,要么找她帮忙,要么用小程序。 喻昭清有点不相信她的话,直到搜遍了她身上也没有找到手机。 她脱力的揪着冉郁的衣领,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冉郁!" 现在怎么办! 喻昭清放不下矜持求她帮忙,冉郁也故意不拿手机进来。 垂眸看着软着腰靠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冉郁一点都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她不说话,喻昭清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冉郁仰头,喉间溢出愉悦的低笑,一双眼弯成月牙一般,"喻姐啊~" 慵懒嗓音里裹满宠溺的爱意,仿佛在说"你求我啊,求我就帮你" 冉郁对这种时刻格外享受,还故意不扶她,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喻昭清不好受,也不让冉郁好受,拉开她的衣领,死死咬住她的锁骨。 不偏不倚刚好将锁骨卡在上下齿中间,喻昭清说不出求她帮忙的话。 冉郁吃痛,但也只是伸长了脖子由着她咬,大发慈悲一样说,"需要帮忙吗?" 喻昭清气息洒在她颈间,需不需要帮忙已经很明显了。 最后,她终于是放下矜持挤出两个字,"需要。" "帮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 喻昭清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不会有什么比现在还要糟糕了。 如果不是为了哄好她,她早就冷脸生气了。 冉郁想了想,"你以前有和袁书桉这样玩过吗?" 喻昭清深吸一口气,"你就那么爱跟她比?" "本来是不屑于比的,甚至我都没把她放在眼里过,直到我看到了那些" "没有,我从来没跟她这样玩过,我做不到。" 冉郁话还没说完,喻昭清就已经很坚定的回应了她。 低低喘息着,喻昭清强撑着发酸的腰身,走到冉郁面前,"你不用再跟她做任何比较,因为我现在只爱你,如果你比不过她的话,在你对我说那些难听的话时我们就真的分开了。" 如果要比,袁书桉都没有对她说过那么难听的话。 喻昭清的话说完,冉郁摊开手心,将水淋淋的东西放在水龙头下清洗。 靠在她肩上,喻昭清还没有缓过来。 冉郁抽了湿纸巾,给她一点点擦干净,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喻昭清掀开稍沉的眼皮,直接说,"我不想你一直跟她比。" 她总是喜欢跟袁书桉比,次数多了她也不喜欢。 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她还是会因为几张照片和录音就跟她分手,质疑她的爱。 冉郁平静地回答,"你觉得我能控制吗,看到那些照片我就会不由自主想起我们的相处,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跟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状态,我没有办法不比较的,喻昭清。" 所以那晚她真的失望了,她真的感觉到了累,所以决定结束这段关系。 自尊心作祟,她要从这段对她有十足羞辱性的关系中脱离出去。 喻昭清捧起她的脸,沉默片刻,"我们不要再纠结那些无法改变的过去好不好?你不需要跟过去的我和袁书桉比,我现在人就在你面前,我的心跳,我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你,冉冉,我爱你的,我只爱你。" 喻昭清轻吻她的唇,一点点的用力,等待着冉郁的回应。 冉郁下意识闭眼,随后又睁开,目光撞进喻昭清视线里。 两人一个由浅及深的试探,一个故意不躲开也不主动。 小心翼翼的吻没有得到回应,喻昭清便探出舌尖,不断投入加深这个吻,一直到冉郁终于忍不住回应,两人吻得很深入,喻昭清很会,冉郁很快就推开她。 趁她呼吸紊乱时,喻昭清追问,"答应我,不要再提袁书桉了好不好?" 冉郁点头,"好。" "这么干脆?" "不然呢,我今天能来这里不是什么都很明显了吗?" "那你刚才是?" "矫情一下,不想那么快给你台阶下。" "" 第158章 敬酒 把父母哄高兴 晚上吃饭的时候冉郁把位置定在了一个偏南方的私房菜馆。 第一次和喻昭清的父母见面, 冉郁特意问了喻昭清她父母的口味才确定的菜品,一切都按照喻凌安和贺涴红的口味来,隆重的冉郁从下午就开始安排。 等全部的菜上桌之后,她也是第一个向喻凌安和贺涴红提杯的人。 她端着齐酒杯, 很是谦逊的态度, "叔叔阿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渝阳, 但是我听喻姐说你们没次来都敢时间急匆匆就走了,都没有好好坐下来品尝一下这边的特色菜。这些都是我按照你们口味点的一些菜,要是不喜欢的话再加就好了, 今晚这家店刚好很空,都没什么客人。" 当着喻凌安和贺涴红的面, 她叫喻昭清叫喻姐。 喻凌安咋一听总觉得有点别扭, 但偏偏冉郁自己很自然, 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对吗? 而且看喻昭清的表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很淡定的接受了她这个称呼。 同样觉得别扭的还有他旁边的喻栀韫,第一次听冉郁这样叫,冷不丁的实在有些忍不住笑。 司繁侧眸, 看绷不住笑的喻栀韫, 很奇怪的问,"你怎么了?有哪里很好笑吗?" 她也叫喻昭清叫姐,而且听见冉郁这样叫过,所以同样已经免疫了。 喻栀韫强忍住笑意摆摆手, "没笑什么。" 冉郁当着一桌子人的面,准备走到喻凌安和贺涴红身边敬酒。 喻栀韫笑完戳了戳完全置身事外准备吃饭的司繁, "你快学学人家冉老师,你不也是渝阳土生土长的人,我爸妈第一次跟你在这里吃饭, 你不尽尽地主之谊,敬我爸妈一杯酒。" 这顿饭是冉郁请了,谁都比不过她买单的速度,但司繁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司繁想了想,"一会儿还要回去,全都喝酒了没人开车啊。" 她没打算喝酒,一开始就倒的白开水。 可是说很务实了,老实体贴型女朋友。 "我跟我姐都不喝酒啊,到时候我们两个开车就够了,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和冉老师一起把我爸妈陪好。"喻栀韫强制性收走了她的茶杯,给她换成了酒杯。 没见过一点不热衷于社交,反而等着当司机的人。 那可是自己女朋友的爸妈哎,她都不积极一点想着刷好感,就忙着抢司机位了。 "我酒量不好的,冉老师酒量好,她一个人喝就够了。" "" 听见这话,喻昭清悠悠抬头,"她酒量好,但是胃不好,前段时间还因为胃出血住院了。" 司繁这下被架上去了,只能顺从的说,"好吧,我和她一起。" 冉郁这时候已经端着酒杯走到了喻凌安和贺涴红的中间,双手执杯,微微弯下腰身,"叔叔阿姨我作为渝阳本地人,欢迎你们的到来,事先不知道你们过来了,所以都没来接你们,实在是我的错。” 司繁端着一杯红酒,准备等冉郁敬完酒再敬。 喻昭清见她长条条一个突兀的站着,于是提醒她说,"你要不还是跟她一起敬吧,我爸妈酒量也不好,大家都是一家人,意思一下就行了,别喝那么多。" 主要是冉郁敬完司繁再来,喻凌安和贺涴红这么大年纪怎么招架得住。 简单的敬酒一下子变得这么隆重了,同样不打算喝酒的贺涴红只能把饮料换成红酒,朝司繁招招手,"对啊,来,小司一起过来。我们一家人还从来没有聚得这么齐,你们敬酒我们高兴。" 喻栀韫把她的红酒换成和冉郁一样的白酒,示意她过去,"你跟冉老师一起,她怎么喝你就怎么喝,放开一点,别紧张。" 人情世故这一块,司警官真的应该多跟小冉总学学。 小冉总能在各种场合谈笑风生,除了与生俱来的气质之外,她从小就面对各种隆重的饭局和宴会,今天这种小场面于她而言是轻轻松松的。 司繁说,"我没紧张。" 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早就紧张过了。 最应该紧张的人也很松弛,一家人的小场合而已。 司繁走过去和冉郁并肩而立,一同向喻凌安和贺涴红敬酒。 "叔叔阿姨你们随意。" 冉郁说完就很实诚的一饮而尽,司繁和她一起。 烈酒滚过喉咙,一路暖到了胃。 司繁皱眉,不太喜欢酒,硬着头皮喝完这杯就不想再喝了。 但她刚准备放下酒杯,猝不及防看见冉郁很快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依旧是很敬重的态度,"叔叔阿姨放心,虽然你们平时不在这边,但是我心里还是记挂着你们二位长辈,以后过年或者过节有时间的话,我肯定特意登门拜访。我很喜欢喻姐老家,那一座一年四季如春的花城,到时候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我打扰啊。" 司繁目瞪口呆的看着冉郁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还自顾自给自己又满上了。 都没人看到她从哪儿把酒壶拿出来的,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而她不仅没有准备说点什么,她连敬酒的酒都没了。 反转来得太猝不及防了,怎么还能这样呢 司繁有点懵,手里既没有酒续杯也没有准备好要说什么,怔了几秒。 离她最近的喻昭清指了指冉郁的酒壶,"那边。" 司繁顺着喻昭清指的方向看过去,缓过神来便不动声色掰开冉郁的拿酒壶的手,默默给自己满上一杯,组织了好几秒的措辞,说了一句,"爸妈,你们也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栀韫,过年跟她一起回家陪你们。你们平时在家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及时打电话给我们。" 爸妈,这个称呼好像是特意为了报复特意藏酒的冉郁。 冉郁不敢叫爸妈的,一是喻不晚在这里,二是第一次见面,没有正式认可她们关系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冉郁眼睛一斜,默不作声瞪了一眼司繁。 谁说司警官木讷老实的,这叫木讷? 她要是老实就不可能在重案组混到现在? 她瞪司繁,但是司繁看不到,因为 司繁一米七几,比她高一点,站在她身边直接就被物理降低存在感。 为什么她和司繁会有一种莫名的攀比欲 冉郁只能咬重字音,"叔叔阿姨这第二杯酒我就喝了,您二位随意。" 面对两个小辈这么有诚意的敬酒,喻凌安再怎么严肃的脸也情不自禁浮现了笑意,对敬酒来者不拒,十分干脆的应下,"好,你们过年都回家来,到时候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其实同性恋又有什么关系,女儿带一个女儿回来,拥有两个女儿就拥有了四个女儿。 大多数人所向往的阖家欢乐,也不过如此了。 贺涴红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拍拍冉郁手腕,略带责备的语气,"你这孩子,怎么会说打扰到我们,你们要是都回来了,我们还觉得人多热闹呢。千万不要这样想,你和小司随时回来,我们随时都欢迎。" 第二杯酒喝完,司繁这次没走,因为她知道冉郁没完。 果不其然,冉郁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看起来是要连敬三杯。 太有诚意了 这谁招架得住 一杯又一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本来想着只是走个形式的喻昭清忍不住开口,温声道,"冉郁,差不多可以了,我妈酒量很不好,你别把我妈灌醉了。" 而且冉郁自己的胃也不好,都是一家人,就没必要逞强搞饭桌文化这一套。 虽然看着她和司繁给她父母敬酒,这个画面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冉郁看了一眼喻昭清,掠过她说的话,随后特别自然的挽住贺涴红的手臂,"阿姨,您说这杯酒我能敬您吗?您跟叔叔在我心里都是特别特别重要的人,所以只敬一杯多没诚意,一般对您这么重要的人,我喝十杯都是我应该有的诚意,能敬酒更是我的荣幸。" 贺涴红被她哄高兴了,连忙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好好好,今天我跟小冉喝,喝高兴为止。" 冉郁很有眼力见的帮贺涴红倒酒,"对啊,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喻昭清好心提醒被自己亲妈都无视了,无奈的说,"一会儿喝醉了站不稳还怎么回去。" 冉郁大手一挥,"站不稳我就咱妈背回去,今天妈高兴就行。" 心机girl,把贺涴红哄高兴了就开始脱敏训练。 偷摸叫妈,一个劲儿的夸,把贺涴红哄得高高兴兴的。 喻昭清眯了眯眼,"怎么就成了你妈了?"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才见面几个小时啊。 冉郁搂着贺涴红手臂,"肯定是我妈啊,不信你问。" 说罢,她夹着音调,"妈妈,我最温柔美丽的妈妈,你说我现在是你女儿吗?" 贺涴红连声应下,"是,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随便叫我什么都可以。” 喻不晚眼珠子转了转,"那以后冉老师也是我小姨了啦。" 外婆的女儿,妈妈的妹妹,那和喻栀韫一样她得叫小姨啊。 逻辑满分,幼儿园老师交的任务关系喻不晚学得很透彻。 喻栀韫正在喝水,闻言差点把自己呛到,哭笑不得的说,"晚晚,不一样的呀。" 有情人终成姐妹,也不知道冉老师此刻的心情怎么样。 喻不晚不明所以,很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问题,"外婆的女儿,和你一样我应该叫小姨啊,我在幼儿园的时候顾老师教我的。" 冉郁笑容僵硬在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喻昭清捏捏喻不晚的脸,"冉老师怎么能和小姨一样呢,你不用管她是谁,只用叫她冉老师就够了。" "为什么和小姨不一样?一样都是你的妹妹啊。" "呃" 喻昭清和喻栀韫都回答不上来,十分默契的陷入了沉默。 冉郁很严肃的纠正喻不晚,"我不是你妈的妹妹。" 喻不晚觉得她们真奇怪,"那你刚刚说是外婆的女儿干什么?" 大人真奇怪,明明她是按照老师教的推算出来的,为什么要否认她的答案。 冉郁很执着的要纠正喻不晚的认知,"我是你外婆的女儿,但我跟你司阿姨一样,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你只能叫我冉老师。" 喻昭清觉得她喝了酒就开始纠结这种无聊的事情了,推开她捏着酒杯的手,"你跟她争有什么意义,你少喝点吧,别真的喝醉了。" 跟她争你也不敢告诉她为什么同样都是女儿,但不能叫小姨。 后面半句喻昭清没说完,强制性结束了这个伦理关系辩论赛。 冉郁又被叫少喝点,她仗着有人撑腰,"妈,你看她。" 贺涴红笑呵呵的说,"今晚高兴,随她喝点。" 喻昭清见冉郁这副小得意的劲儿,和对面的喻栀韫对视一眼,"我们还是别管她们了,现在她们两个才是亲女儿,我们都得往后排。" 四个人第一次一起在一桌上吃饭,气氛一到位,原本一左一右挨着喻凌安和贺涴红的喻栀韫和喻昭清一同把位置让了出来,司繁和冉郁一左一右把喻凌安和贺涴红夹在中间聊天。 虽然都是一些恭维的话,但是冉郁很会活跃气氛,没让一句话掉地上,偶尔还捎带上司繁,把一向不知道该怎么跟长辈相处的司繁都带得话多了起来,好几次主动敬酒。 喻昭清给喻不晚换了一双小一点的筷子,柔声问,"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夹。" 喻不晚看着对面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还没从刚才被绕晕的思绪里绕出来,很认真的问了一句,"外公外婆他们是来吃饭的吗?" 怎么饭一口不吃,话一句没停呢? 第159章 死绿茶 那你牺牲挺大啊 喻栀韫给她夹了一块肉, 戏谑轻笑道,"她们今晚是来喝酒的,别管她们了宝贝。你一会儿想不想吃甜品,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这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 小姨在手机上给你点来尝一尝好不好?。" 今天吃了太多蛋糕的喻不晚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吃不吃, 我一点都不饿,肚子撑撑的,不想吃东西。" 她一整天都在和小伙伴们吃零食, 水果也没断过,现在都不饿。 喻昭清还给她盛了一小碗米饭, 她食欲不高, 有点想下桌了。 喻昭清给她拧开一瓶果汁, "那你把这一点米饭吃完就可以不吃了, 不想喝汤就喝这个果汁。" 喻不晚捧着一碗米饭,求助的眼神望向喻栀韫,"小姨, 我现在饱饱的。" 喻栀韫知道她不饿, 但是她要是现在不吃饭,一会儿饿了喻昭清肯定不允许她吃零食。 所以喻栀韫也哄着她吃饭,按照她的口味给她夹菜,"乖啊宝贝, 你要是把这一晚米饭吃完了,一会儿小姨拿司阿姨的手机给你玩可以吗?" 喻不晚真的不想吃的, 但碍于手机的诱惑力,还是埋头苦吃。 她这边吃得正辛苦,冉郁那边已经和司繁把贺涴红喝得满脸通红了, 几个人聊得太投入,一时间已经和对面的喻昭清和喻栀韫形成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银河。 一桌人吃饭,吃出了两桌人的即视感,各管各的一亩三分地。 因为司繁没什么家庭话题可以聊的,有也太过于沉重,不适合在这种地方聊,所以话题几乎都落在冉郁身上,关于她父母,关于她工作,总之贺涴红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贺涴红问,"你大学是在这边上的,后来才出国的是吧?那你应该当医生没多久。" 冉郁答,"不是,我当医生还是有好几年的,因为我小时候跳过级,上大学很早,后来出国的时候都不到二十,在国外也学的和本科一样的专业,待了不到四年就回来了。" 她不可能本科毕业就开始工作,她是一定要出国深造一趟的,不然学历难以服众。 冉复垚和陆筝莱都是毕业于世界一流大学,包括冉望冉明志,虽然都是在渝阳上的大学,但是两个人的学校都已经属于国内一流院校,尤其是冉望,她和冉郁一样本科就读于国内顶尖医学院校东阳医科大。 "那你弟弟妹妹现在都在哪里上学?" "她们"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正在给喻凌安倒酒的司繁看向冉郁。 好像是两人的默契一样,冉郁也在这时候看向司繁。 冉郁应该怎么说,她妹妹现在是一起杀人案的犯人,还是司繁亲手抓的。 在贺涴红看不到的地方,冉郁和司繁交换了一个眼神,司繁必然不是不会说什么的,她静静听着冉郁跟贺涴红说,"妹妹上的医学院学的临床眼科专业,弟弟学的工商管理,现在都在渝阳上学。" 她还是避重就轻,没跟贺涴红说冉望现在已经是一起命案的犯罪嫌疑人。 司繁对此也没必要特意去强调什么,安静的坐在一边把喻栀韫父母陪好才是她的任务。 但是她没想到冉郁又说,"但妹妹前段时间因为犯了错正羁押在看守所,所以她暂时没有办法继续完成学业。" "啊?"贺涴红有点惊讶,"她不是才二十多岁吗,大学都没毕业怎么会进看守所。" 如果冉郁口中的错误是小错误的话冉望就不会在看守所了。 冉郁无声的笑了下,"她毕业了,现在是研究生在读" 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这里面的羁绊,她本想在喻昭清父母面前坦诚一点,因为不想让喻昭清认为她总是有所保留的习惯没有改正,但是好像的确没有办法跟贺涴红解释冉望为什么会在看守所羁押。 司繁看出冉郁的难以启齿,替她解围,"那个案子是我负责的,当时情况比较复杂,其实就是年轻人喝了酒情绪化了,冲动之下酿成大错。" "那会被判刑吗?" "会。" "判多少年啊,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这个得检察院提起公诉,由法院去判,现在我们谁说了都不算。"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 贺涴红还在可惜那么优秀的小姑娘碰到这事。 毕竟司繁是重案组的刑警,她负责的案子一般都是命案,贺涴红大概能知道是什么性质。 这个话题太跑偏了,司繁转移话题说,"妈,你这次酿的葡萄酒成功了吗?" 过年那次失败得太彻底了,上好的精品葡萄全都浪费了。 作为唯二受害者之一,冉郁靠在椅背上,姿态很是随意,"这回不会再酸掉人大牙了吧?\" 贺涴红女士的葡萄酒,只有两个受害者,一个是司繁,一个是她。 她甚至还是远赴千里上赶着求来的,毫无防备一口闷下去牙都要酸掉了。 贺涴红本来还因为让司繁喝了坏掉的葡萄酒有点不好意思的,一听冉郁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上一次的葡萄酒发酸?昭清给你带来让你尝了吗?" 没道理啊,司繁尝过之后第三天喻昭清就说坏掉了不能喝了,所以全都倒掉了。 贺涴红以为是喻昭清跟冉郁说的,但没想到冉郁理所应当的自然,"不是,因为我也喝了啊。其实我过年的时候就想来看看叔叔阿姨的,但是喻姐就不想我见你们,她觉得我见不得人,我来了她都把我拒之门外,还给我拿坏掉的葡萄酒喝。" 越说越委屈,冉郁往贺涴红的肩上靠了靠,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我都来家里了,她给我赶走了,不允许我见你们。" 话音刚落,被她告状的喻昭清忍无可忍,不动声色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 终于是给她等到机会告状了是吧? 冉郁被掐得生疼,扭着腰缩进贺涴红怀里,添油加醋的说,"我当时就在门口啊,只差几步你们就能见到我了,但是她就不让我进去,特别凶的说你们家不欢迎我,让我去酒店睡。不信你问晚晚,第二天她是不是在酒店里看见我的。" 突然被提到了,喻不晚从餐桌边的沙发上探出头,"什么?" 冉郁又说了一遍,"过年的时候你在老家的酒店里有没有看到我?" 喻不晚不假思索,"有的。" 一唱一和,喻昭清瞬间被喻凌安和贺涴红死亡凝视,好像她成了那个阻挡她们见面的恶人。 喻昭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冉郁,"你别太过分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家不欢迎你。" 冉郁捂着耳朵不听,指着喻昭清煞有介事的说,"她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一模一样的表情。" 贺涴红瞪着喻昭清,替冉郁撑腰,"你怎么能这样?栀韫都把小司带回来了,我们怎么会不欢迎小冉呢?人家大老远都到家门口了,你让人家去住酒店,我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 喻凌安紧跟着又补了一句,"你真的太过分了,你这样让人家小冉多寒心。" 他没想到过年的时候冉郁就来过了,所以那辆车应该就不是喻昭清所谓朋友的,那么远过来,竟然连家门都没有进,站在喻凌安的角度,他觉得实在是太过失礼了。 喻昭清这件事做得确实有失妥帖。 冉郁三言两语就让喻昭清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她只能很苍白又无力的为自己辩解一句,"哪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她那么远过来我怎么会连家门都不让她进,她就是跟你们开玩笑的,当时她来之前就开好了房,我也没办法,我那晚不是去酒店陪她了吗。" 冉郁很尊重她没有强硬的想见喻凌安和贺涴红,跑那么远也只是单纯的想她了,而她也没有把她一个人丢在酒店里,双方各退了一步,谁都没有勉强和委屈。 但冉郁就非要没话找话,"你就说当时是不是我都到家门口了你都没让我进去。" "是" 喻昭清刚说完,冉郁瞬间夹着声音对贺涴红撒娇,"妈妈~你看她承认了,你都不知道,我从小就认床,我那晚辗转反侧到天明,一整晚都没睡好,刚起来又赶飞机回来了。" 死绿茶,演员,太会"狗仗人势"了。 那晚也不知道第二天她都出去一趟再回来都没有醒的人是谁。 贺涴红指了指喻昭清,有点生气,"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怎么能做这种事。" 冉郁点点头,挺直腰板,"你看你让妈多失望,她本来可以早一点见到我的。" 喻昭清捂脸,折服于她胡搅蛮缠的能力,"你真的是" 她简直是找到了自己的舒适区。 一瞬间,冉郁好像成了亲生女儿,她是捡来的一样。 喻栀韫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忍不住抖了一下,秀眉微拧,"她一直都这样吗?" 真奇怪,冉郁这种性格竟然能跟一向喜静沉稳的喻昭清相处得下去,要知道她当时追袁书桉的时候就说过,喜欢袁书桉认真工作的样子,所以她内心里应该喜欢的是成熟稳重的类型。 但冉郁和她的理想型并不沾边。 喻昭清哑然失笑,有点不忍直视,"对啊,我之前就说过她私底下就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她和小司就是两个极端。" 司繁像很早当家成熟稳重的姐姐,冉郁更像腹黑阴谋诡计的妹妹。 其实司繁才是她们中年纪最小的人 "幽默风趣"喻栀韫喃喃重复一遍喻昭清对冉郁的形容词,再看对面的冉郁把不苟言笑的喻凌安都哄得言笑晏晏,"我是知道她挺有意思的,但我没想到她演技比我都好,当老师都屈才了,她就应该去当演员,广阔天地大有她作为。" 她把绿茶演绎得淋漓尽致,让看的人都忍不住捏紧拳头。 喻昭清眉眼越发柔软,"她其实什么都会一点,干什么我都觉得她屈才了。" 喻栀韫觉得冉郁不当演员都屈才了,喻昭清觉得她更有当厨师的天赋,但其实她短短几年在医院又能轻易做到别人十几二十年的高度她网球也打得很好,会玩滑板,还会弹钢琴,唱歌也好听,管理家族企业业务也不在话下,她甚至能从基础开始当好三十个学生的班主任。 嗯她还会开锁 冉郁这样有魅力的人,爱慕追求她的人一定不在少数,但她在感情里有自己的态度。 喻栀韫很认可喻昭清的说法,点点头,"但我觉得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其实会很有趣。" 不是因为她什么都会,而是她的人格魅力。 就算她不是小冉总,她在任何地方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嗯,还好。"喻昭清嘴上的话毫无波澜,却偷偷上扬了嘴角。 她也觉得,跟冉郁在一起这段时间很有趣,生活因为有她的存在变得更有体验感。 冉老师是一个很有能量的人。 听出她故作平静语气下的宠溺,喻栀韫笑着调侃她,"想笑就笑出来吧,知道你今天心情很好,不仅把小女朋友哄回来了,还得到了爸妈的认可。" 喻姐提到她小女朋友就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说罢,喻栀韫凑近她几分,"怎么哄好的?" 就知道这两人分不开,吵吵闹闹最后还是会和好如初。 喻昭清躲避着视线,说"她今天能来,就代表她不生气了,也不需要再哄她了。" 她要怎么说,难道要跟喻栀韫说她们玩了一个刺激的才哄好的吗? "那她刚进门的时候对你那个态度?" "她傲娇,不可以吗?" "看来你这次牺牲很大啊。" 第160章 做出了多大牺牲 她酒量深不可测…… 喻栀韫怎么会不了解她姐, 只要她开始逃避视线就说明她心虚。 而且冉郁没理都要占三分的人,哪儿那么容易放过喻昭清。 完全骗不过喻栀韫,喻昭清干脆低头吃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喻栀韫笑意懒悠悠地调侃她, "姐, 这么多年了, 你每次一心虚就装作很忙的样子。" 喻昭清清了清嗓子,"你把司繁惹生气了就很好哄了?" "" 笑容不会消失,她只会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喻昭清从容不迫地补刀, "你一般都会做出多大的牺牲才能哄好?" 把司繁绑泳池里都干得出来的事,她们的尺度还会小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 喻栀韫突兀的转移话题, "冉郁跟你很互补, 我都不敢想我这种性格再碰到她, 我们俩相处起来就是一天吵三架的对抗路。我只适合司繁那种在自己女朋友面前无条件退让的人,很有安全感。" "我们平时也是对抗路,但是我喜欢她这种鲜活一点的性格。" 其实冉郁也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人偏爱, 比如只会给她做饭。 喻栀韫说, "我跟你品味不一样。" 冉郁好,司繁也好。 喻昭清锐评,"一个萝卜一个坑。" 似乎不太准确,喻栀韫补充, "应该说一个猴一个栓法,我看网上都这样说的。" "我和冉郁的话, 冉郁是那只猴。" "这也争。" "不争我就成动物了。" "你好无聊啊,胜负欲用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两姐妹正聊得开心,冉郁起身把在一边的喻不晚叫到一边去, 偷偷耳语了几句,然后喻不晚就蹦蹦跳跳的拉开了包厢落地窗的窗帘,费力推开巨大的落地窗,外面的风吹了进来。 背对着落地窗的喻昭清感觉到了凉风,但没有在意,余光落在冉郁的侧颜上,唇瓣微微扬起,随后继续跟喻栀韫聊天。 她们姐妹俩其实也不是很常见到,一方面喻栀韫的工作就有点居无定所的,有时候拍一部剧就好几个月都住在影视城里,偶尔穿插着参加活动和录制的行程,但都是匆匆忙忙的又要返回去拍摄,另一方面喻昭清自己工作也很忙,两人时间很难碰到一起去。只是最近两年喻栀韫跟司繁在一起又减少了工作量,在渝阳定居之后见到的次数才多了起来。 喻不晚趴在栏杆上看了一眼外面,湖对面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 没有看到期待的东西,所以喻不晚一头扎进冉郁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冉老师,我没有看到哎,你是不是在骗我?" 贺涴红侧过头见喻不晚被冉郁抱在怀里,探过头宠溺的笑道,"晚晚,没有看到什么?" "不说不说。"喻不晚被冉郁抱起来放在了腿上,她额头在冉郁脖子里拱了拱,闷声闷气的回答外婆的话,"这是我和冉老师之间的秘密!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见她跟冉郁这样亲昵,贺涴红心里更加安心,哼笑一声,"小样儿,还有秘密了。" 她能看出来,喻不晚的确像喻昭清说的那样很喜欢黏着冉郁,而冉郁看起来又是喜欢孩子的人,这是好事,虽然父母离异,但是周围的人都是爱她的,以后她明事理了,应该会理解喻昭清的选择。 冉郁的衣领被她揪得皱巴巴的也毫不在意,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可爱的小辫子,柔声说,"那你现在按照我跟你说的去叫妈妈。" "好!"喻不晚晃了晃垂在冉郁大腿边的腿,迫不及待的从冉郁身上下去。 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倒腾着两条腿穿过大圆桌跑到喻昭清身边,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拉,"妈妈,别聊了,你过来一下,冉老师有东西要给你看。" "哎晚晚,你这是干什么。"喻昭清还没吃完饭,放下碗筷被她硬生生从座位上拉起来,走了两步便提醒道,"慢一点,这到处都是实木家具,稍微磕到一点都会很痛。" 喻不晚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特别神秘的回头看了一眼喻昭清,"别说了妈妈,你跟我走就行了,快点。" 这小家伙儿力气太大了,喻昭清不仅拽得一个踉跄,还怕她摔倒不敢松手,顺着她的力道往外面走,无奈的说,"好好好,我跟你走。" 看似认真聊天的冉郁余光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见喻昭清被拉出去了,慢悠悠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将剩下的液体一饮而尽后放下酒杯,随后低头摆弄着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打字—— 五分钟后,按计划进行—— 没我通知别停。 喻昭清被喻不晚拉走了,喻栀韫摇摇头不知道小鬼头又要搞些什么,摇摇头笑了笑,随后坐到低着头好像在沉思的司繁身边,见她满脸通红又不说话,关心地问,"还好吗?要不要喝点醒酒茶?" 司繁的酒量算是比较好的那一类,但是自从戒酒之后就很久没有碰过酒了。 看司繁的状态,喻栀韫觉得她应该不是醉了,只是单纯的困了,因为她现在很遵守医嘱,喝得差不多了她就会很有分寸的不喝了。 她怕死,她很怕死。 听见声音的司繁微微抬头,晃了晃杯里很久没有动的红色液体,"嗯?" 随后回过神的司繁反应过来喻栀韫说了什么后抬手指向冉郁,"哦,不用了,我都没有怎么喝,一直都是冉郁在陪爸妈喝。" 想到她喝了那么多还云淡风轻像没事人一样,司繁忍不住感叹一句,"她酒量真的很好,喝了那么多好像没什么感觉一样。" 这一个多小时喻凌安和贺涴红都喝得差不多了,包括一直克制着喝的她都有些头晕,只有全程都在喝的冉郁现在看起来依然没有一点醉意,像没事人一样陪着聊天。 似乎这点酒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试牛刀,不足挂齿。 "她肯定酒量好啊,这是她从小必须掌握的一项技能,要是喝点酒就醉了,在重要场合失态的话丢的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脸。"喻栀韫一边解释一边体贴的司繁倒了一杯矿泉水,随后在桌子下牵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她喜欢这种指缝被另一个人的手指填满,两人好似密不可分交缠的感觉。 "也是,不过平时真的看出来她的酒量深不见底,她还真是深藏不露。" "你什么时候有机会跟她正儿八经喝过酒啊。" 如果不是冉郁愿意,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跟她在一个饭局上喝酒的。 喻栀韫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司繁的手背指节,指腹轻柔地划过那凸起的疤痕,眼波微颤,柔声耳语道,"感觉今天有她在,你跟我爸妈相处要放松很多。" 好像找到了同伴,没有那么谨小慎微了。 司繁掀起稍显沉重的眼皮,认同地说,"是,她很放松应该叫松弛感,好像总有聊天的话题,不会让气氛安静尴尬。还顾及到我不宜饮酒的情况,替我喝了很多酒。" 冉郁虽然很会察言观色的活跃气氛,但是她很有分寸,既不会情绪上头高兴了就一味的劝酒,也不会高谈阔论一些自以为是的话,就是说一些很中听的俏皮话哄人高兴,偶尔敬酒也是让桌上的人心甘情愿的喝。 而且她的身份其实在任何场合都没必要像今天这样放低姿态来顾忌别人情绪,但是她今天就表现得很"接地气",全程都没什么架子,也不会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就是把喻凌安和贺涴红当长辈一样尊敬。 这样的冉郁,司繁接触得越多,越能体会到她的人格魅力。 司繁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哪怕她的身份是她避之不及的"资本家小姐"。 从刚开始的轻视到从内心里的放下戒备的相处,司繁的心路历程很漫长,她想就算冉郁只是冉郁,喻昭清也会爱上她。 司繁夸赞的话音刚落,当事人漫不经心的声音飘过来,"既然对我评价这么高,我还帮你挡酒,那司警官还不想想应该怎么谢谢我?" 知道司繁还在养身体,最好别喝酒,所以她能帮忙喝的都喝了,不然她今晚早就趴下了。 正在耳语喻栀韫和司繁一同侧过头看向声源处姿态散漫的人。 奇怪,这人不是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吗,隔了两个人还能耳尖的听见别人聊天的内容,真是有点子听力在身上的 冉郁收好手机,叠起两条长腿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有点理所应当的预期,"说起来,我今天也算是帮司警官解围了吧,不善言辞的人在这种场合应该是如坐针毡的感觉。" 喻栀韫自然知道冉郁本质上还是体谅司繁,于是说,"嗯,所以谢谢你,你真体贴。" "谢谢就靠嘴说啊。" "这话说的,谢谢不靠嘴还能靠什么?要不我喝两杯表达一下我的诚意。" "酒桌文化不提倡啊。" 喻栀韫眯了眯眼,"那冉老师想要我怎么感谢?" 她问了,冉郁也不扭捏作态,直接说,"我们投资的一个整形医院准备找一个形象代言人,我想形象这一方面娱乐圈女明星应该没有人比你这张脸更权威了吧,怎么样,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原来还是有利可图,冉郁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形象,一瞬间又变成了资本家嘴脸。 但喻栀韫也不会感情用事,对于工作上的事比较谨慎,所以思考了几秒,还是没有正面回应,"有兴趣,但是工作上的事你还是得先跟我经纪人对接。我不管这一块的事,要是随便答应了没办法交差。" 嘴上这样说,但喻栀韫自己是老板,她不可能决定不了一个代言,只是整形医院的形象代言不同于普通的商品,她本身从出道开始网上就一直都有她整容的谣言,要是不经过考虑和评估就随便接这种代言,到时候网上营销号和黑粉一带节奏,不仅医院这边受影响,还有可能影响到她之前的商务。 冉郁笑了一声,"你不就是老板吗,还需要跟谁交差啊,喻总。" "那这种小事都需要小冉总亲自开口了?" 驴唇不对马嘴,两个人打太极一样迂回着。 虽说是一家人了,涉及到工作,就公私分明了。 "小冉总?怎么叫小冉总?"刚刚和贺涴红一起上厕所回来的喻凌安听到了,奇怪的喻栀韫对冉郁的称呼是小冉总。 冉医生,冉老师都有原因,但叫小冉总倒是有点无厘头了。 喻栀韫没想到会被贺涴红听到,错愕一瞬,但没有说话,看向冉郁。 她倒是想看看冉郁会怎么解释。 冉郁视线淡定的扫过外面的喻昭清和喻不晚,面不改色地回答,"我爸是冉总,我自然就是小冉总了,不过就是开玩笑随便叫叫的,叔叔不必当真。" "这样啊。"喻凌安觉得还算合理,于是也没有深究,端起饭碗准备绕到另一边去盛点米饭。 反倒是喻栀韫戏谑开口,"所以你是更喜欢别人叫你冉老师还是小冉总呢。" 冉郁单手托腮,斜了喻栀韫一眼,话音一转,"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时语塞,喻栀韫忍不住调侃她,"就那么记仇啊,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朋友了。" 冉郁轻哼一声,茶言茶语地回答,"怎么会呢,我什么身份啊,哪有资格跟红透半边天的喻大明星交朋友,我讨好还来不及呢,别提记仇了。" 惺惺作态的语气,司繁听了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于是默默起身往外面挪了一个位置。 有点嫌弃怎么能有人做到随时都能无缝衔接绿茶人设,还精准拿捏到令人最讨厌的分寸。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0-170 第161章 这么不矜持啊喻姐 爱你爱到疯狂了…… 喻栀韫同样被她这样弄得浑身不适, 明知道她是装的,但还是会有生理厌恶反应,"行了行了,你别夹了,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搓了搓自己的双臂, 喻栀韫实在受不了她, 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表达了愿意合作的意愿,"我经纪人的联系方式, 你们先跟她聊聊,如果顺利的话我也希望能和你们合作。" 能和康安医疗这种集团旗下产业产生合作关系是对方对自己各方面的认可,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说是荣誉也不为过, 只是冉郁在这种场合莫名特意提出来, 她下意识觉得冉郁有诈才不愿意立刻就给她口头承诺而已。 冉郁食指和中指夹起名片, 视线随意扫过上面的电话号码,"我们不能先谈谈吗?" 气氛安静几秒,喻栀韫脱口而出, "你们宣传部预算不够了?" 冉郁清了清嗓子, 没吭声。 知道就知道,干嘛这样直接揭穿她。 "哇喻栀韫觉得实在惊奇,"预算不够竟然能发生在你小冉总身上,这说出去不得给人笑掉大牙?" "我很穷的好吗?" "你真的扮猪吃虎上瘾?" 很奇怪, 喻栀韫觉得冉郁再怎么也不会为了一点代言费大费周章跟她兜圈子。 她其实还有别的目的吧? 所以喻栀韫直接就问了,"你到底想做什么直接说吧, 我其实不是很有耐心的。" 冉郁挪了个位置,正色道,"好, 爽快。" 喻栀韫静静听着冉郁说,"如果你有合作意向的话,我希望这个合作没有那么顺利,所以在前期沟通的时候你们可以提一些要求,我会尽力帮你争取,只要你们态度强硬一点,多晾晾他们也没有关系。" 听起来冉郁的立场一下子就模糊了。 喻栀韫有点看不明白冉郁的意图,"搞这么复杂,你到底想干什么?" 冉郁摊开双,很坦诚的说,"放心吧,你跟我们喻姐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我玩手段不会玩到你身上来的,我就是有一点家务事想要处理。" 陆筝莱女士对喻昭清说的那些话冉郁心里实在不爽。 她想如果决定继续这段关系,她还是要把父母这一关解决。 听见家务事,喻栀韫意识到可能是冉郁和她父母之间的矛盾,于是正色道,"行,代言的事按照正常流程走就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跟我说。" 话音一顿,她望向冉郁深沉难测的双眸,还是解释了一下,"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要是刚才不那么神神秘秘的话,我也不会那么谨慎,毕竟你用小冉总的身份跟我说这种事,我自然要慎重一点。" 冉郁抿唇笑了一下,严肃的表情瞬间变成得逞地笑,"刚刚就是随便演演逗你的,怎么样,我的演技跟专业演员比起来是不是也毫不逊色?" 戏瘾上来了就随地大小演 刚有点煽情的氛围戛然而止,喻栀韫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脸真大,还有自信跟专业演员比。" 演得煞有介事,她还以为小冉总落魄了,这么一点小事都要费尽心思玩套路。 其实主要还是冉郁平时的人设摆在那里,她跟人的感觉就是满肚子坏水,做任何事都有心机。 演技没有得到影后的认可,冉郁还有点失落,挺遗憾的撇撇嘴,"好吧,那我以后多多学习进步,争取早日得到喻影后的认可!" 得到喻栀韫的认可,大概是每一个新人演员的梦想吧。 她现在在演艺圈算得上大前辈了,从拿到人生中第一个荧幕上的女主角之后即是巅峰,这么多年一直是顶流,每一年都有新作品出圈,她的商业价值已经达到了所有后辈都在仰望的程度。 她这样喻栀韫已经不太想跟她说话了,闭了闭眼,"我真的怀疑我姐猪油蒙了心。" 冉郁切了一声,很正经地说,"肯定啊,她要是不猪油蒙了心怎么会为了袁书桉那种人做出那些荒唐的事,太降智了,一点都不像她大女主能做出的事。" 完全不内耗,明明说的是她,她一句话就把自己摘出来,还顺带拉踩袁书桉一下。 她对袁书桉的恨真的是一往情深的,从认识开始就恨得牙痒痒。 恨比爱长久,这辈子可能喻昭清都翻篇了,冉郁这个后来者却翻不了篇。 "你还真是"喻栀韫放弃跟她耍嘴皮子,转过头陪司繁了。 冉郁则是偏过头看向喻昭清的方向,指尖无意识敲在手机边缘,似乎在等待什么。 喻不晚期待,她也很期待。 包厢外面是一块很大的玻璃观景平台,这边临山临湖,对面是刚开发的一条商业街,晚上这个时候正热闹。 斑斓的灯光和人间烟火一同映入眼帘,有种隐匿于闹市中的视角,自上而下望过去,一切都掌控在视线中。 被喻不晚带出来的喻昭清觉得风景还不错,站了几分钟见喻不晚还是很激动,她刚弯下腰想问喻不晚为什么要把她拉出来,下一秒,夜空中突然炸开一朵缤纷的烟花,在天上绽放出炫目的颜色,随后是一个接一个的烟花点亮夜空,照亮整个湖面,折射出霓虹光影的画卷。 没几秒,烟花绽放好像找到了规律,每一朵都是不一样的颜色和类型,站在这个角度看烟花,刚好是最佳的角度,若隐若现的光落在脸颊上,是极其浪漫和暧昧的画面。 对于喻昭清来说这是一个很浪漫的画面,而对于喻不晚来说只是喜欢烟花绽放的一瞬间,以及那刺激着肾上腺素飙升震耳欲聋的声音。 瞳孔中映出五彩的烟花,喻不晚终于等到了她期待已久的惊喜,激动的拉着喻昭清的手蹦蹦跳跳,迫不及待的分享,"妈妈快看,这是冉老师之前答应生日给我放的烟花!她说今晚放到我不想看了为止!" 冉老师就是这么阔气,喜欢烟花,那就放到不想看了为止。 听到是冉郁放的,喻昭清便知道之前冉郁和喻不晚神神秘秘的商量了什么,于是蹲下身子和她视线平行“原来这就是你和冉老师谁都不能告诉的秘密。” 挺好,冉老师一如既往地浪漫。 喻不晚开心得双眼发亮,星星眼望着喻昭清,"是的!而且她还答应了我,会放我喜欢的紫色烟花,特别漂亮的那种哦。" 冉老师亲口答应过的事从来都没有食言过。 喻昭清揉了揉喻不晚的头,“是吗,那我得好好看看有多漂亮。” 外面突然开始放烟花的声音吸引了包厢里的喻凌安他们,喻不晚也热情的招呼他们都出来看烟花,于是大家都移步到外面平台看烟花。 焰火在瞳孔中闪烁飘零,好似没有尽头,瞬息万变的光影交错里,所有人都被这点缀了黑夜帷幕的璀璨烟火吸引了注意力。 "今晚这边是有什么活动吗,怎么开始放烟花了?" "不知道,不过年不过节的。" "对啊。" 所有人都出了包厢,只有冉郁淡定的双手插兜走在最后,一步步走向中间看烟花的喻昭清,烟花迸发的一瞬间声音格外震耳,但她只看向喻昭清,看她被烟花点亮的温柔瞳孔,眼波流转间,有许久没见过的惊喜和期待。 她从喻不晚口中知道是她放的,所以很意外,也很期待接下来的烟花。 喻昭清多好哄啊,一束花,一顿饭,一场烟花,就这些并不需要付出多大代价的事都会让她脸上忍不住绽放笑意。 她很容易满足,也很容易捕捉到生活里幸福的愉悦感。 喻昭清回眸,和缓步走来的冉郁对上实现,“藏得真好,一点风声都没漏。” 冉郁对烟花的反应很淡定,笑了笑回答说,“要是都被提前知道了还算什么惊喜。” “真浪漫啊。” “是,我也这样觉得” “” 大人对于烟花的反应都挺平常的,只当图个乐呵,但喻不晚是真的高兴,激动的跳进司繁的怀里,让她把自己抱起来看,并且骄傲得疯狂分享,"司阿姨,你看,冉老师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喜欢的紫色烟花,是不是超级漂亮!" 她的话让站在护栏边的几人纷纷侧目,视线落在姗姗来迟的冉郁身上。 冉郁在喻昭清身后站定脚步,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解释说,"朋友家里是开烟花厂的,今天不是晚晚生日吗,小孩子就喜欢这种,所以就买了一点烟花来热闹一下。" 很合理的解释,冉郁一语带过之后,垂眸看向喻昭清,低声问,"你呢,喻姐,你觉得漂亮吗?" 喻昭清,你会喜欢这场为你而绽放的烟花吗? 喻昭清回眸深情的眼底荡漾出宠溺的涟漪,很中肯的给予评价,"漂亮啊,是晚晚喜欢的紫色。谢谢你,为她准备这么隆重的礼物。" 听到她说谢谢,冉郁微微皱眉,不满意的很明显,“啧” 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冉郁直言直语,"你是色盲吗,你好好看看上面只有紫色吗?" 明明什么颜色都有,明明绽放的烟花中央藏着玫瑰的形状,明明不是只为喻不晚而准备的惊喜,但喻昭清半点不会往自己身上想,真的以为她就是单纯的是给喻不晚送的礼物。 有点失望,但是也意料之中。 喻昭清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随时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语气有点莫名其妙的恼意,喻昭清并未跟她计较,而是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谢谢你给晚晚准备这场烟花,你很用心,上面有她喜欢的紫色。这个生日她很开心,你的功劳很大。" 不只是这场烟花让喻不晚开心,是冉郁让她开心。 "哦。"冉郁左耳进右耳出,挺敷衍的夹着嗓子回答,"不客气~" 谢谢你~ 不客气~ "嗯?"喻昭清听到这唧唧歪歪的音调,有点奇怪的回头认真看她。 不客气就不客气,她怎么还听出了阴阳怪气的意思呢? 冉郁哼哼一声,"盯着我看干什么?" 喻昭清说,"别这样说话,阴阳怪气的我觉得很不舒服,你有什么不高兴直接说出来。" 她希望冉郁有什么就直接告诉她 这个音调,好想打她。 冉郁老大不高兴了,"我就是不高兴啊,我好心准备惊喜,但你却说谢谢来伤我的心。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嗯?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说谢谢的关系,不是吗。" 她不高兴,不想听谢谢,感觉关系一般,还没到位。 矫情半天原来就因为这个,喻昭清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好可爱啊,冉老师。 三十岁的人了,像三岁的喻不晚喜欢纠结奇怪的点一样。 "你哎你做了让我觉得感动的事,就算我是你妈也应该说谢谢啊。" "我妈可不跟我说谢谢。" 冉郁强词夺理,反正就是不高兴。 喻昭清只好顺毛撸,"那你想让我在这种时候对你说什么?" "你应该说我爱你。" "嗯" 她倒是还不客气,喻昭清就想逗她,故意说,"谢谢你冉老师。" 冉郁像教咿呀学语的孩子一般,纠正道,"说我爱你,喻昭清爱冉郁。" 喻昭清指尖挑挑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呵" 白天刚见面还傲娇冷脸的人,晚上就开始说这种撩人心弦的情话了。 喻昭清都有些怀疑,她对自己冷脸说不爱了的时候,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故意不如她的愿,冉郁偏开头扯了扯唇,眼珠子一转,"既然都说谢谢我了,那我当着这么多人亲你一下应该不过分吧,也不知道晚晚要是看见了她会怎么" "我爱你。" 冉郁话音未落,喻昭清没有任何犹豫的满足了她的要求。 知道她就是幼稚的逞嘴舌之快,但还是轻易妥协了。 满意的哼笑出声,冉郁不动声色继续观察着喻昭清的表情,"好听,再说一遍。" "冉郁,我爱死你了。" "哇这么不矜持啊喻姐。" "嗯呢,爱你爱到疯狂了。" "哦~" 冉郁被哄高兴了,低着头抿唇疯狂暗爽。 第162章 你怎么那么笨 烟花是为你而放 看她笑了, 喻昭清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更加温柔,久久没有移开。 冉郁一抬头,满脸含笑的两人就对视上了。 在今晚,她悄无声息准备的浪漫绽放在喻昭清和她所有家人的眼前, 而她脸上的笑意里除了有惊喜送达的得意之外, 还有喻昭清在绚烂的烟火里唯独望向自己的意气风发。 放了几分钟还没有要停的趋势, 这场烟花盛宴好似没有尽头。 喻昭清克制的压低声线,几乎和冉郁耳鬓厮磨的程度,"你打算放多久?" 别以为她不知道, 冉郁又是在无中生友,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烟花厂朋友, 这些全都是她自己安排的, 每一秒都是钱, 放久了她父母难免生疑。 "一直放。"冉郁装酷似的仰着头认真看烟花, 余光都没有落在喻昭清身上。" 一直放,放到你发现我到底是为谁而放为止 明明就不是一个木讷迟钝的人,为什么一直都看不出来烟花里藏着的浪漫。 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给过她这种惊喜, 所以她不会往自己身上想吗? 喻昭清听见她毫无玩笑痕迹的说一直放, 再看湖面上的烟花的确放了快十分钟了,好像不会停一样,没有间隙的放。 就算晚晚喜欢,她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宠了? 喻昭清很喜欢冉郁的用心, 但是她觉得有点太过铺张浪费了,晚晚现在对钱只有很浅一点意识, 她不知道这每绽放一次的烟花背后都带着用钱的数字衡量的价值。 喻昭清低声唤她一声,"冉郁,真的要一直放?" 冉郁不看她, 也不吭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她精心准备的烟花。 她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觉得这样很浪漫。可惜某人不解风情,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算了~她自己欣赏得了。 像被刻意无视了那般没有回应,喻昭清没忍住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腰,小声提醒她,"你这样一直放我爸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到时候他们怀疑你的身份,我不会帮你打掩护的。冉郁!别装听不见," 她直到今天都没办法看着喻凌安的眼睛撒谎,每一次都要装作若无其事那样自言自语。 冉郁的腰被她冷不丁戳得发痛,她终于缩了缩腰,低头冷悠悠一句,"现在哄好了就成了冉郁了,真是翻脸无情的女人。" 之前每次来找她哄她的时候都是叫她冉冉,而且声音别提有多温柔了。 现在哄好了立刻变脸直呼其名,喻姐就这么现实,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我只是"喻昭清一时间被她的话堵住,无语凝噎。 "只是什么?"冉郁步步紧逼。 喻昭清无言以对,她觉得如果告诉她是因为她觉得在家里人这样不太好意思叫她冉冉她可能也会不高兴,还不如不说了。 偏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喻不晚,她今晚真的很高兴,在司繁怀里笑呵呵的声音一直没停。 见女儿高兴了,一家人又难得聚这么齐,喻昭清忍不住唇角勾起宠溺的笑意,想回包厢里拿手机出来把这一刻记录下来。 冉郁见她准备走,一直放在兜里装酷的手忍不住伸手从她腰后穿过放在栏杆上,完完全全把她圈入怀中,在她耳边咬牙道,"你是有多动症吗?能不能专心一点。" 话音一顿,冉郁几乎咬牙切齿,"喻姐,我最亲爱的喻姐。" 总是分神,一直在错过那些表白的玫瑰烟花。 就这样被她从后面抱住,还在她耳边说话,喻昭清耳廓发红,忍不住耸了耸肩,"你干嘛?" 冉郁在她耳边说话,热气直往她脖子里钻,她怕痒。 她越挣扎,冉郁越收紧搭在她腰间的手,"怎么,不能抱?" 喻昭清余光落在喻不晚身上,分出几分心神对冉郁解释,"不是不能抱,你看晚晚和我爸妈都在呢,我们这样她们会尴尬的。" "那你专心看我就不抱你。"冉郁一哄就好,凑到她耳边夹着音调,"我求你了姐。" 虽然烟花声震耳欲聋,但是离她们最近的喻栀韫依然把不停说悄悄话还小动作不停尽收眼底,被她们两个人的话逗得忍不住笑了,转头把记录这一刻的镜头对准喻昭清和冉郁。 这两人肯定是走搞笑路线的,在这么浪漫的氛围里都能掐起来。 被喻栀韫的镜头对准,冉郁抬手扶住镜头对准天空,"拍那边。" 在冉郁话音落下的瞬间,绽放的烟花中央送出两个字母Z,随后是粉红烟火中无数的爱心轮廓,玫瑰,爱心,字母,在众人面前持续不停的轮回。 两个字母Z乍一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结合后面的爱心就很容易联想到。 昭昭啊 这场烟花准确来说不是为了喻不晚一个人放的,而是冉老师对女朋友的浪漫。 喻栀韫竟然是最先看出来的,她颇有深意的看向冉郁,"冉老师,你挺浪漫啊。" 冉郁见喻昭清看到了带有她字母的烟花后表情不为所动,无奈的耸肩,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看不出来的浪漫算什么浪漫,我怀疑我遇到了瞎子。" 她真的要无语了,都这么久了,喻昭清就真的半点不往自己身上想。 白瞎,遇到不解风情的喻昭清,再浪漫都白瞎。 "你们真的挺搞笑的,平时躺床上真的没有要被对方笑死的冲动吗"喻栀韫都能感觉到冉郁一片真心无人问津的无奈,她都看不下去了,把镜头对准喻昭清,在烟花声中微微提高音量,"姐,你仔细看那些烟花,就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喻昭清正因为没拿到手机拍下烟花而遗憾呢,漫不经心回答一句,"看出什么?" 冉郁不说,好像就没人看出来她独属于喻昭清的浪漫。 她的爱,用另一种形式昭然若揭。 冉郁磨了磨后槽牙,眼神里都快把喻昭清给吃了,忍不住的吐槽,"你怎么那么笨?" 她的精明都用在了工作上是吧? 喻昭清本来就觉得有点奇怪,加上喻栀韫的话,"所以" 后知后觉这场烟花盛宴里藏着冉郁的浪漫的表白,并且在她父母的见证下。 特别的一天,特别的浪漫。 冉郁无语的表情肯定了她的猜测,喻昭清才恍然大悟,"啊我刚没往这方面想。" 冉郁高傲的晃了晃头,挺傲娇的,"因为你是笨蛋,智商可能有点拮据。" 这么久才看出来,还跟她东拉西扯那么久都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喻昭清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往冉郁怀里藏了藏,应承下来她的批评,"是,我是笨蛋,我竟然这么久才看出来。" 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冉郁也不是想要听她说这个,偏过头哼了一声,"切,我不跟智商不高的人浪费时间。" 在这里实在是不好说话,喻昭清搂着冉郁不动声色挪到角落。 冉郁也就只是嘴上傲娇着,跟着喻昭清走的身体诚实得不行。 两人无声的藏在黑暗中,喻昭清搂着冉郁的腰,眼底的温柔都能化出水,"那冉冉要怎么才能跟笨蛋说话呢?" 冉郁看着自动缩进怀里的女人,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真的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喻昭清,她一撒娇她就心软了。 很难得能见到她这一面,所以格外的享受这一瞬间。 "咳咳。"做作的清了清嗓子,冉郁最大的倔强是仰头装看不见也不回抱她。 但仰头的瞬间,嘴角没出息的疯狂上扬,要不是喻昭清圈着她的腰,感觉她都要飘起来了。 "冉冉?"冉郁傲娇的不回答,喻昭清轻轻捏着她腰间的软肉,"真不跟我说话了?就这么小气?" 小气鬼,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学的,那么傲娇。 喻昭清抬眸思索片刻,温热的指尖便从冉郁衣摆下方钻进去,摩擦揉搓着那一点细嫩的肌肤,一分一秒的过去,喻昭清都不用亲眼目睹都能感觉到手里那一点软肉发红发烫,最后变成一块煮熟变得软软的果冻一般。 调戏一般,喻昭清一边捉弄一边委屈求全的语气,"想要我怎么跟你道歉才不生气呢?" 冉郁缩着腰,但喻昭清依然能感觉到。 冉郁腰上的肌肉好像开始变软了,简而言之,冉老师胖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分手这段时间她竟然长胖了。 好像日夜煎熬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一般 冉郁被拿捏了软肋一样,她攥紧拳头,"那就要取决于你道歉的诚意有多重了。" 浑身都开始发热了,冉郁一个劲儿往后退,喻昭清却用力抱紧不松手。"又要看诚意,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吧?" 喻昭清一听到诚意这两个字就双腿发软,完全是已经有了应激反应。 讨饶一般轻吻冉郁的下颚线,喻昭清小声哼出来,"我上午还不够有诚意吗?" 诚实的冉郁嘴里那个"有"字已经快要脱口而出了,但下一秒眼珠子一转,冉郁硬生生把肯定的话变成了,"不够,我是贪心鬼,那一点诚意才满足不了我。而且你知道烟花里的字母从设计到实验需要花费多少心思吗?" 喻昭清无奈的哼笑,"那确实是很贪心了。" 两只手都钻进衣摆里,喻昭清没有任何布料的阻挡抱住冉郁。 紧紧的拥抱,紧紧的贴在她的胸口,在烟花声中感受她心跳的震动。 冉郁的身上依然是那清香袅袅的茶香,埋进她的怀里,清香高而持久。 喜欢一个人,就是从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开始的。 当彼此的发丝交缠不分的时候,喻昭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的幸福,她好似抱住了自己的依靠,小小声像撒娇一般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嘛,我是真的没有想过你会特意为我准备这场烟花。" 要不是喻栀韫提醒,她是真的没往这方面想的。 因为这太浪漫了,浪漫得在偶像剧里都很不常见。 而且 就像冉郁刚才说的那样,这些烟花不是一朝一夕能准备好的,她早上来的时候态度还那么冷淡,谁能想到她偷偷准备了这个惊喜,还刚好在她父母和妹妹这些亲人面前展示。 "没关系~"阴阳怪气的冉老师本来还想傲娇一会儿的,一直到无名指被圈上一层暖意。 "我答应过你会让你每一次的爱有回音。"喻昭清取下自己一直戴着的两枚戒指中属于冉郁那一枚,庄重的戴在冉郁左手无名指上,戒指上还带着喻昭清的温度,就这么严丝合缝的戴在冉郁无名指上。"我爱你,冉郁。" 就算被那样以羞辱的姿态扔掉,她依然捡起来如影随形的戴在手上。 喻昭清没有想过分手,她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追回冉郁的。 她的灵魂,□□,所有的部分都是世间难得的完美,跟这样的在一起过,喻昭清觉得自己不会再爱上另一个人,甚至开始真的幻想,如果早点认识冉郁,她或许真的不会爱上袁书桉。 冉郁,她的魅力吸引着人甘之如饴的付出爱意。 喻昭清满意的抚摸着那枚第二次送出的戒指,满目柔情,"嗯,还是刚刚好。" 上次戴的时候总觉得有点松,她还有点担心是不是她感觉错了尺寸。 冉郁长胖了一点,就真的刚刚好了。 冉郁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珍惜地摸了又摸,"嗯,刚刚好,我很喜欢,以后我也有一枚有意义的戒指了。" 除了个人喜欢之外,因为要出席一些重要场合,所以冉郁有很多用来彰显身份的昂贵饰品,首饰盒里简简单单的一枚戒指都能上百万,再珍贵难得的钻石冉郁随便都有一整面墙用来收藏。 但那些对于冉郁来说不过是随手用来装饰的饰品,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只有她爱人给她的这枚在她心里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像婚戒一样,她甘愿被圈住,不只是无名指。 第163章 这地方有说法 给你机会吻我 目不转睛地将这枚戒指看了又看 , 冉郁的珍视溢于言表。"真漂亮啊,不愧是喻姐,眼光就是好。" 喻昭清挑开她眉间的碎发,闷闷的音调里藏着点委屈, "那你之前还说不喜欢。" "那怎么了, 我后悔了, 我要收回那句话,其实我喜欢死了。" "你这幅嘴脸啊"喻昭清抚摸了一下她的手指,纵容又缠绵。 其实冉郁日常不喜欢戴戒指或者项链的 只有在某些不一样的场合才会戴戒指或者耳钉这类的饰品, 除此之外平时两只手上都空空的,喻昭清觉得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之前医生的工作需要, 长久以来保持的习惯。 "我觉得这枚戒指和我见过那些都不一样。"冉郁抬手张开手指, 当指缝中的间隙绽放的烟花和手指上的戒指出现在同一个画面, 那场情绪崩溃的咆哮和争吵也以如此浪漫的方式画上句号。 翻篇了, 冉郁愿意再相信喻昭清一次,相信她的爱。 而喻昭清也在那一次次冷脸中更清楚自己的内心,反思爱的表达方式。 她们都不是完美的, 这段感情也不是天作之合, 但她们相爱,她们永远选择对方。 "我该怎么告诉全世界,我有了这枚戒指呢,是拿个大喇叭昭告全世界, 还是登报上电视"冉郁像得了一个来之不易梦想很久的礼物一样,星星眼地望着, 忍不住的抚摸和自言自语。 最后还情不自禁对喻昭清许下承诺,"我真的会一直戴着,不管干什么都不摘下来了。谢谢你, 喻昭清,我真的很喜欢这枚戒指。" 她不喜欢戴戒指,但如果是喻昭清送的,她就算一气之下扔掉了,离开喻昭清视线之后,她漠然无动于衷的脸上还是会浮现懊恼的神色,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耳光。 她真的很后悔,当着喻昭清的面羞辱地扔掉她送出的戒指,其实并没有报复的快感。 现在这枚戒指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上,此后,成为她从不摘下的烙印。 喻昭清握住冉郁戴戒指的那只手十指紧扣,嗔怪道,"你也喜欢跟我说谢谢啊。" 她说了好多次谢谢了,好像感谢都说不完了。 冉郁想了想,"既然我们都不喜欢听谢谢,那以后都把谢谢换成我爱你可以吗?" 谢谢太过庄重,我爱你刚刚好。 喻昭清自然不会拒绝,尚未点头,冉郁便说,"喻昭清,我爱你。" 时间在冉郁毫不犹豫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停滞不前,两人对视的目光里只剩下耳边的烟花声。 喻昭清水盈盈的看着冉郁,眸中宠溺的温柔蔓延开,"收到。" 花火之下,冉郁和她食指紧扣,靠近她的耳边笑了一声,"1。" 她总是第一时间就能get到她的点,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恰巧天空齐齐绽放红色的花火。 当模糊的轮廓变成清晰的五官,喻昭清轻轻一吻落在冉郁额头,随后是唇瓣,缱绻缠绵的在她耳畔说,"冉冉,我也爱你,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我说,我是爱你的,我愿意为你做出任何改变,我希望我们能在一起,很久很久。" 虽然是希望能在一起很久很久,但喻昭清明白,冉郁不会离开她的。 她很爱,她超爱,认定了就不轻易放开。 在黑暗的角落里短暂的一个吻,只有烟花绽放的瞬间才能一闪而过她们在相拥,在接吻。 "哎?妈妈呢?"看了好久烟花的多喻不晚终于想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没妈妈了,她扭着腰从司繁怀里准备往后看,下一秒喻栀韫的脸就在她面前放大,不仅结结实实挡住她的视线,还很自然的转移话题,"晚晚你要小姨给你拍照片吗?" 喻栀韫瞪了一眼亲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两人,从喻不晚怀里接过拍立得,笑着说,"你也知道小姨拍照技术很好的,我拍你和司阿姨好不好?" 听到喻栀韫要给她拍照,喻不晚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搂着司繁的脖子兴致勃勃的说,"好啊好啊,小姨你给我多拍几张,回去我要夹在墙上。" "好好好,给你拍超多,把相纸都用完。"说完喻栀韫给了司繁一个眼神,后者便抱着喻不晚往旁边移了移,离喻昭清和冉郁越来越远。 几个人原本都是站在一起看烟花的,不知不觉就各自分家,只剩下喻凌安和贺涴红站在原地。 今晚的烟花好像不会停一样,绚烂又长久。 喻凌安和贺涴红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觉得年轻人的浪漫他们已经不懂了,这种时候最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刚好之前一直都在喝酒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她们俩看了一会儿干脆就回包厢里继续吃东西了。 冉郁很体贴,餐桌上的菜定时都有人上新的,喻凌安也是问了喻栀韫才知道,这家餐厅也是她朋友开的,而且冉郁是有原始股的合伙人,所以她相当于半个老板,她的饭局餐厅都会特殊关照一些,包括口味也是所有人都尽量照顾到了。 为人谦逊有礼,是老师,学历很高,家境还不错,还喜欢小孩子,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缺点。 喻凌安还是挺喜欢跟冉郁聊天,能感觉到她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喻凌安看着窗外的几人,一边吃饭一边感叹,"这俩孩子,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喜欢二十多岁没谈过恋爱的女人。" 两姐妹从小性格审美就挺不一样的,但在这方面却惊奇的相似。 而且巧合的是,还真的能刚刚好碰到二十多岁没谈过恋爱的女人。 贺涴红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想也没想就回答,"这有什么好疑惑的,都姓喻,肯定就是你们老喻家出问题了呗。" 喻凌安是家中独子,因为父母之命和身为老师的贺涴红结婚组建家庭,同年生下大女儿喻昭清,次年生下二女儿喻栀韫,两个女儿一个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单身到三十多岁找了一个全家都是警察最后都因公牺牲只剩下她孤身一人的女刑警,而另一个是从小懂事学习优秀的设计师,闪婚之后又离婚,最后找了一个女老师。 关健两对都相差七岁,还从来没谈过恋爱,这一家人,过年回家都热闹极了。 喻凌安顺势把她手上的汤接过,喝了一大口后面不改色,"我们家往上数十代也没有同性恋。" 贺涴红一听这锅到自己身上了,立刻撇清关系,"我们家也没有。" 那问题出在了哪里? 喻凌安和贺涴红思考了好几秒,郑重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渝阳这个地方有说法。" 喻栀韫认识司繁在渝阳,之后就决定定居渝阳,而喻昭清则是高中开始就在渝阳生活。 这个地方可能多多少少有点说法 寻完病根儿,喻凌安还是说,"不过无所谓了,我们都土埋脖子大把年纪了,也管不了谁。她们的日子还长,只要她们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日子过得开心就行。" "那可不,这样我们还没有亲家,不用委屈求全的。" 喻栀韫带司繁回来的时候他们就这样想了,现在对于喻昭清和冉郁她们依然这样想。 对于二女儿的感情她们没有很强的实感,但是大女儿是她们亲眼目睹结婚又离婚的,她们能看出来她在那段婚姻关系里并不开心,甚至有点委屈艰难的,她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怎么能舍得她为了一个男人委曲求全呢? "我们晚晚长得漂亮,怎么拍都好看。" "那小姨我可以把这些照片带去学校吗,上面有你,我的同学很多都知道你。" "当然可以,你就带去学校给那些怀疑你的人看看,你的小姨是不是我。" "好!" 喻栀韫给喻不晚拍了很多照片,镜头偶尔扫过司繁,那双眼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她不看镜头,她看镜头后的那个人,深情且直白,眼神里除了她便再也装不下什么了。 司繁对喻栀韫的生理性喜欢表现在再强的自制力遇到她也会忍不住的想要靠近,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好像再近都没有那么满足。 喻栀韫在那些定格的画面里都没有错过她的那些小动作,余光看见她一点点不着痕迹的靠近,自认为隐藏得很好,实际上一眼就能看穿,笨拙但是认真,有时候都觉得莫名可爱。 喻栀韫装作认真摆弄相机任由她靠近,一直到她碰到自己的肩膀,微微挑起红唇,"司小繁。" 下一秒,司繁瞬间撇开头陪喻不晚玩得认真,听见她叫自己头也没抬,"嗯,怎么了?" "我们要接吻吗,感觉现在的氛围很适合接吻。" "" 喻栀韫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和连靠近都要小心翼翼的司繁形成反差。 司繁行为上极度含蓄克制,但是喻栀韫刚好很直接主动,她们两人十分互补。 喻栀韫意料之中看见她表情里的不自然,往她那边移了移,她故意重复,"我给你机会吻我。" 气氛好像一下子变了味,声音大到想装听不见都不行。 司繁惊恐的抬头,下一秒又很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她不回应,反倒是她怀里的喻不晚瞪着两只葡萄似的大眼睛,在黑夜里格外的亮。 看看小姨,再看看司阿姨,喻不晚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她没听错吧? 应该是听错了,今晚看了太久烟花,耳朵都不好使了。 "司阿姨,小姨叫你。"喻不晚以为她没听见,特别热心肠的提醒。 司繁黑发之下的耳廓慢慢软了,"嗯,有听到的晚晚。" 司繁不正面回答喻栀韫的话,但是又舍不得拒绝,就别扭的装作认真在欣赏烟花。 喻栀韫一只手拿着手机在录像,一只手撑着下巴,嗓音里的笑意懒悠悠的,"我开始倒数了哦,机会只有一次,错过这村就没这店儿了哦。" 司警官别扭劲儿真是看多少次都觉得有意思。 欣赏她嘴硬但是眼神深处每一秒都在出卖她,也欣赏她高冷的表情下藏着深情的温柔。 只对喻栀韫,这个给她入室抢劫一般爱情的人。 喻栀韫掰着手指头,"三~" "二~" "一~" 最后的倒数话音未落,司繁猛的往喻栀韫怀里的方向跨了一大步,几乎是撞进她怀里的。 随后一板一眼的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小心翼翼的动作看起来偷感十足。 对面的喻栀韫只能看见她的脸突然放大,随后都没来得及闭眼她就亲完了。 动作快到她有一种刚才开了十倍速的感觉 嗯 挺不令人满足的,喻栀韫拇指反复摩擦着脸颊那块皮肤,看向司繁眼神里充满侵略感,"司繁,你知道什么叫吻吗?" 司繁若无其事的回答,"刚才就叫。" 喻栀韫不知道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直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吻。" 只是拉近的司繁和自己的距离,喻栀韫没有动,眼波流转间皆是诱惑,随后停滞几秒,带着司繁的下巴往自己唇上吻,"没有十秒,不伸舌头就不算。" "现在开始计时。" 热烈又深刻的吻,喻不晚夹在喻栀韫和司繁中间,就这样看着她们投入的接吻,生气的两只手一边推一个,"不可以!" 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这样光明正大,明明还有一个大活人在这里! 第164章 陆总找你 故意迟到 "不要!"喻不晚奋力想要分开喻栀韫和司繁, 奈何力气太小只能是徒劳无功。 最后只能气呼呼的插腰,瞪着她们一脸的幽怨,"哼。" 亲亲不带她,她真的要生气了。 拆不开亲得好像被胶水粘起来的两人, 喻不晚转身就准备去找自己的妈妈。 她跑到半路, 被贺涴红截胡, "晚晚看累了吧,来这边吃一点饭好不好。" 喻不晚蹬了蹬两条小短腿,不想被抱起来, "不要不要,我找妈妈。" 贺涴红耐心的哄着她, "乖啊宝贝, 先回来休息一会儿, 外婆给你手机玩。" 最终喻不晚被强制性带回了包厢, 被一支冰淇淋才哄好的。 剩下的人不知所踪,总之今晚的烟花放了很久,久到第二天还小小的上了一次热搜。 明显是表白的烟花, 一次次的绽放, 网友调侃当了一次小说里的炸锅的网友 "小冉总,陆总让你下午两点来她办公室一趟。" "我下午有课。" "我们已经查过了,您今天一整天都放劳动节的假。" "放假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陆总说她只有今天下午有时间,如果你不来, 你会知道后果是怎样的。" "知道了。" 下午,冉郁踏入那座许久未曾踏足的大厦, 站在陆筝莱的门口看了一眼手表。 一点五十九,她来得刚刚好,如果不是在电梯里遇见熟识的朋友多耽误了几分钟, 她会提前十分钟到达,很准时,不会迟到。 "小冉总,陆总吩咐过您来了可以随时进去,她为您空出了今天一下午的时间。" "好,谢谢。" 冉郁应了旁边助理的话,但是没有动作,而是一直盯着手表秒针转圈。 喻昭清的手表,戴在手里总有种奇怪的归属感。 手表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是喻昭清戴过,冉郁再戴就不一样了。 "我的手表好看吗?"冉郁指了指自己手腕的金色机械表,问身边的紧紧跟随她的人。 助理只能认出这支表是比较知名的女士手表为主打的品牌,每一只的平均价格也不过几千上万,碍于冉郁的身份不敢得罪,所以只能恭维着说,"好看的,小冉总的审美一如既往的在线。" 得到夸奖,冉郁挑了挑眉,"嗯,我也这样觉得。" 喻昭清审美一直都在线,不管是穿搭还是饰品。 认真抚摸着镜面,冉郁默默勾起唇角。 两点整,随后秒针走过数字12,已经过了约定的两点,冉郁也没进去的打算。 好像每一次和她们见面都需要做足心理准备,也很耗费心力。 旁边的助理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之后就没了下文,时间已经熬过了两点,作为旁观者的她忍不住替冉郁后背一凉,提醒中隐含着催促,"小冉总,需要我帮您敲门吗?" 陆筝莱最讨厌不守时的人,她会认为这是对她的轻视,一直以来都反感这种不守时的态度。 小冉总这不是故意往枪口上撞吗? 是她通知冉郁过来的,所以她自然清楚冉郁这次来有点是被威胁来的意思。 这两母女怄气,可别波及到炮灰了啊。 旁边的人都替她着急,偏偏冉郁自己并不放在心上,摆摆手,"不需要,你先去忙吧。" 迟到的冉郁很倔强的在门外等了三分钟才不急不慢的敲响陆筝莱办公室的门。 在里面等着她的陆筝莱说了声进就低头继续翻看手里的文件。 进门的冉郁在门口站定,看了一眼办公桌前的认真工作的女人,毕恭毕敬叫了一声,"妈。" 翻阅着文件的女人听见声音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头也没抬,"嗯。" 没有开口让冉郁坐的意思,于是打完招呼的冉郁只能被晾在一边,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她忙。 "妈,你找我有事?" "是。" 陆筝莱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随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继续手里的工作。 三分钟,冉郁第一次跟她约定好的时间迟到。 这种行为无异于对她变相的轻视。 冉郁挺直腰板立在桌前,双手垂在身侧,无声的等待着陆筝莱的下文。 她没有道歉,陆筝莱便更加确定她就是故意的。 因为守时是冉郁从小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更别提是和长辈见面,她需要做的提前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好像就这样僵持下来了。 陆筝莱等冉郁的道歉,而冉郁故意迟到的必然不会轻易开这个口。 十多分钟,办公室里就这样维持着诡异的安静,冉郁的耐心好像没有尽头,就直挺挺的站着。 落笔,收笔,陆筝莱有些诧异的抬头,从她进门后是第一次直视她。 今天她有点奇怪 迟到了三分钟,还没有任何表示很她保持沉默,似乎是在挑衅她。 二十分钟过去,陆筝莱唇缝中才勉强挤出一个字,"坐。" 冉郁应声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熟练的走到一边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手再给陆筝莱手边续了一杯咖啡,"温度刚好,不加糖,口味虽然没那么好,但为您身体考虑。" "好,谢谢。"陆筝莱往后靠了靠,端起那杯咖啡,看向冉郁的眼神里有审视。 冉郁默不作声揉了揉自己的腰,随后若无其事的端坐在桌前。 陆筝莱捕捉到她的动作,但也只是眉心微动,淡声道,"最近躲着我做什么?" 从冉望出事之后,她们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在任何场合见过面,虽然这个见面频率对于她们来说是很正常的,但冉郁连正常的工作汇报都只让冉明志出面,而且今天刚开始找她不仅拒绝了,过来的时候还迟到了,这很不正常。 冉郁站了二十多分钟,思绪里那些千丝万缕仿佛更清晰了。 她挺直有些僵硬的腰,不冷不热的说,"妈你这话说的,我干嘛躲着你。只是最近都比较忙,前段时间你又出差,所以每次跟你见面的机会都错过了。" 回答得中规中矩,但总有种答非所问的意思。 她明明能听出来陆筝莱想要她回答什么,但还是只回答了表层意思。 "最近很忙?那都在忙些什么?"陆筝莱轻抿一口咖啡,随后微不可查的皱眉。 些许苦涩,冉郁真的没有放糖。 有些不满她故意不按自己平时的口味来,但很快陆筝莱想起冉郁刚才那句话,明白冉郁是知道了她最新的检查报告说她有糖尿病,日常饮食需要控糖。 体检也只是前两天的事,冉郁不仅知道了,还放在了心上,比她本人还在意。 冉郁回答,"就是忙着生活上乱七八糟的事。" "哦。"她不愿意说,陆筝莱也不再花费心思追问,而是直入主题,"遇到什么麻烦了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听顾总说你最近都不怎么管医院的事,前段时间说跟定好的代言人对接也没有下文了,宣传部的人问你也没有明确的答复。" 手底下人筛选出来,冉郁亲自敲定好的代言人是当红影星喻栀韫,她形象和知名度各方面都很满足公司要求,但是她的商务报价太高,所以一直都没有谈拢,双方僵持不下。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陆筝莱早就了解到喻栀韫跟喻昭清是亲姐妹,冉郁又跟喻昭清是恋爱关系,按理说由冉郁出面这次合作谈下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毕竟女朋友的亲妹妹,更何况这个代言也不是一般的代言,对于喻栀韫来说应该是利大于弊才对。 归根结底谈不下来的问题出在冉郁身上,冉郁自己对这件事积极度不是很高,甚至都有点消极怠工的意思,对面不管提什么要求她都答应,但超预算了医院这边又不愿意了。 所以,陆筝莱这是在兴师问罪,这点事都搞定不了,能力有限。 冉郁早有预料,所以波澜不惊地打着太极,"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那为什么项目谈不下来,你也不怎么想管医院的事?"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管了。" 陆筝莱已经把问题问得那么明显了,但冉郁就是不愿意说。 耐心在一点点耗尽,她这个不放在心上没点上进心的样子让陆筝莱觉得很不满,不轻不重放下杯子,"你这个态度让我觉得很不满意,冉郁。" 冉郁点点头,端正态度,"好吧,其实是因为项目太难了,我拿不下。" 破罐子破摔,陆筝莱内心的不满渐渐演变成怒意,想到喻昭清,陆筝莱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这件事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才对吗,怎么会拿不下。" 女朋友的妹妹,再怎么说对方也不至于因为各种不满拉扯着谈不下来。 小冉总的面子还是不够大吗? 听懂了她话里的嘲弄之意,冉郁眼若寒芒,平静的说,"是很简单啊,我刚开始明明已经谈好了,她们那边合作意向还是很大的。但她后来知道了一些事,觉得没必要给我这个面子,所以不太想跟我们合作。" 其实冉郁猜喻栀韫还不知道她妈跟喻昭清在医院见过的事。 想来喻昭清也不会告诉她这种事,因为如果喻栀韫知道了,以她的性格来说,她不仅不会考虑合作,可能连个好脸色都不会给她,说不定这次她跟喻昭清闹矛盾她暗戳戳在背地里劝分了。 听她这样说,陆筝莱下意识以为是什么不利于公司的黑料,"知道了什么事?" 冉郁扶着腰,那双眼流露出淡淡的无奈,"你真的不知道什么事吗?" "我为什么会知道,我跟她也没有交集。" "是吧,原来你不知道。" 陆筝莱的语气和表情都没有任何破绽和心虚,好像那件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别人也不会放在心上一样。明明把事情都做绝了,压力全都给到了喻昭清,还说了那么多羞辱她的话,这些换做任何人都做不到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而且,喻昭清肯定会在意的,因为那是她女朋友的妈妈。 陆筝莱疑惑地的表情,"我应该知道吗?不要跟我打哑迷,冉郁。" "知道的,你的时间很宝贵,不会浪费在猜这种事上。"自嘲的勾唇,冉郁垂眸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戒指,叛逆的将中规中矩的两条长腿交叠,身体重心靠在椅背上,硬声硬气的说,"陆总啊,对你来说那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可能第二天醒来就忘记了。但对我来说,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无法接受,你对她的羞辱,也是变相的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无法忍受这种羞辱,也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在我女朋友身上,所以我要反抗,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现在的态度很明确,她不会按照之前的约定和冉明志一起管理医院。 "反抗?"陆筝莱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事了。"就因为这个就不管工作了?" 并不奇怪冉郁能知道,陆筝莱也并不心虚,只是因为冉郁的态度而感到意外。 反抗,这个词竟然能从冉郁口中说出来。 第165章 争吵 你真的不懂我吗 冉郁点头, 肯定地回答,"对,就因为这个。你们欺骗了我,那我和你们的约定自然就不做数。" 这里的你们指的是陆筝莱和冉复垚,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因为明明约定好了她兼顾医院板块的业务而且藏好和喻昭清的关系就可以谈恋爱。 她答应了, 也很努力的平衡好了两边工作,而且都做得很好,医院板块业务她在线上就能处理很大一部分, 而晚上下班之后也刚好可以参加一些特别重要不能缺席的饭局和会议,她几乎没有休息日的教冉明志, 毫无保留地带他认识自己的资源。 但是陆筝莱还是私底下找喻昭清提出想让她们分开, 还提出用钱解决问题, 这是对她尊严的羞辱, 也违背了她们当初的约定,所以她也不再遵守约定。 即使已经跟喻栀韫谈好了,也故意没有出面促成这个合作, 这是她反抗的第一步。 陆筝莱察觉到了她这次不可控比去学校工作的时候还要坚定, 冷静的说,"欺骗,我有对你承诺过什么吗?说话要讲证据的,冉郁。" 她似乎从未对冉郁许下过同意喻昭清存在的承诺, 只说过会帮忙劝冉复垚。 冉郁眉间掠过一抹极为清傲的愠意,"哇, 你怎么能冠冕堂皇说出这种话?你忘记了?我们之前明明说的好好的,但是你还是私底下找到喻昭清希望她主动跟我提出分手,这不算欺骗和背叛吗?" 她的态度让陆筝莱微微皱眉, "嗯,就算欺骗,那然后呢?" 眼看着陆筝莱连解释都不屑于有,冉郁很失望的冷笑一声,"你们真的" 无耻。 不择手段。 冉郁欲言又止,因为她骂不出来。 本质上,她为达目的也是不择手段的人啊。 她们的母女,她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冉郁揉了揉眉心,又换了一个姿势,一下子说不出话。 陆筝莱细细品味着咖啡,余光将她动作尽收眼底。 品的不仅仅是咖啡,还是冉郁依然在掌心的掌控感。 她的母爱,总是带着势在必得的掌控。 冉郁强装镇定开口,"你你应该会觉得很惊讶吧,因为她竟然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陆筝莱微微点头放下咖啡杯,尔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是,挺意外的,不仅意外她把这件事告诉了你,还意外她没有做出任何选择,而是把一切告诉你,让你来处理。" 喻昭清没有做出选择,亦或者她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她也很聪明,知道身份的不对等让她说什么都显得无足轻重,所以她不再浪费时间试图说服或者改变什么,而是把这一切告诉冉郁,让问题的核心去解决这个麻烦。 "妈,你不会觉得这是几十年前的电视剧吧,你私底下找她高高在上的跟她说那些话,明明已经在羞辱她了,她还要忍气吞声的藏着掖着?"冉郁第一次觉得一切尽在掌握的陆筝莱女士很天真,甚至有点老套。 想到喻昭清,冉郁挺直胸膛,一字一句的说,"你真的看错人了,她比你想的聪明,她知道这件事只有我面对你们才能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的听从你们自以为是的做出所谓对我好的决定和我分开。她不一样,虽然你自认为高她一等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在某种程度上,她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你口中多么多么优秀的人。" 喻昭清已经明确表达过不会再面对陆筝莱和冉复垚之中的任何一位,她不再妄图讨好这两位渝阳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在算计利用的声名显赫的大人物,她需要冉郁去面对她的父母,而她只需要在身后永远支持和爱冉郁一个人就好了。 陆筝莱漫不经心点点头,肯定了冉郁的说辞。"她的确很聪明,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喻昭清比她想的更聪明,也能看破事情本质,如果是在工作上,她会很欣赏这种性格的下属。 而且从喻昭清的履历来看,虽然是在本地上学,但是学校是省内一流高校,毕业之后留在本校读研究生,随后面试进现在的公司,毫无背景地一路从底层做到现在中层小领导,凭自己的能力年入百万,在竞争力那么强的公司,即使生孩子休产假也没有影响她的地位。 这个女人,应该有很强大的内核,不是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见都说到这里了陆筝莱还是不痛不痒的,冉郁忍不住提高音量,"不要在这件事上保持不痛不痒的态度可以吗!?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聊她聪不聪明的!她就算是个捡垃圾的无业游民我也认定她了!" 自己的情绪不被重视,像重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样令人愤怒。 冉郁眉眼间深藏的怒意已经藏不住了,她把那张捏得皱皱巴巴的名片扔到桌上,"我不明白有什么好高高在上的,她没身份没背景就低人一等吗?真是太可笑了,你们看不起她,却还理所当然想着利用她的关系花最少的钱签下代言人把利益最大化?" 冉郁似乎被逼出了前所未有的反抗决心,她竟然敢对这个敬重了一辈子的母亲扔东西。 扔到桌上似乎还不足以表达她的不满,冉郁抓起名片狠狠揉成一团扔回桌面上。 纸团滚了几圈,稳稳落在陆筝莱手边。 面对情绪崩溃有些抓狂的女儿,陆筝莱扫了一眼那张名片,不过也只是视线偏移一瞬,冷脸道,"可笑?冉郁,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你觉得你很高尚吗,你从小为了利益最大化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就不可笑吗?你是我亲手教出来的,你的手段跟我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现在谈了恋爱,就开始跟我们划清界限,自诩清高站在这里跟我高谈阔论我怎么处理事情,可笑的应该是你吧,冉大小姐。" 冉郁这个样子,陆筝莱真的觉得很失望,她不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变得如此不理性,情绪化的处理问题。就因为她找过喻昭清就心生不满故意躲着她,把公司利益置之度外,今天还故意迟到两分钟。完全看不出来以前的沉稳理性,就像幼稚的小孩子在闹脾气一样。 陆筝莱不喜欢意气用事的人,也不允许自己唯一的女儿为了一个认识不过一年的外人站在这里挑战她的威严,这不是她女儿能做的事。 和喻昭清的那段感情并没有让她看到冉郁恢复曾经身为小冉总的理性和沉稳,反而让她更加"叛逆",陆筝莱更加确定,这段感情没有为冉郁带来正向的积极作用,所以更没有存续的必要。 陆筝莱不怒自威的提醒她注意说话的态度,但是冉郁的怒意已经压不住了,她双眸间被逼出了红血丝,恨声道,"你能别转移话题吗?我的手段再卑劣,我不会用在最亲近的人身上,也不会对亲人算计得失。而你呢,你和爸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在我面前说什么尊重我,只要我幸福就好,但是私底下却找她施压,你还讲契约精神吗?你们真的很过分!" 陆筝莱喜欢把承诺和约定当作有约束力的一场交易,作为约定双方她们都要遵守契约精神。 所以冉郁就用陆筝莱在公司里的处事原则来看待这件事,那她也是违背约定。 话题被强制性拉回喻昭清身上,陆筝莱像扔垃圾一样把那张名片随意用手一扫就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不假思索道,"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是亲人,亲人之间讲什么契约精神?而且,希望读了那么多书,还没有忘记何为契约精神,我们连白纸黑字的合约都没有,谈什么契约精神?" 逻辑毫无漏洞,冉郁一时语塞,觉得荒谬到可笑,但是又实在找不到话来反驳。 一个巧言善辩的人碰到了逻辑清晰更能说的人,冉郁觉得喻昭清已经让她甘拜下风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她现在的强度比大学时打辩论赛的强度还要高。 她甚至需要时间特意停下来思考接下来应该说什么,而陆筝莱并不需要思考,淡定地说,"小冉总,我已经违背自己的初衷允许你做自己喜欢的事了,你不要得寸进尺,任何事即使逾越允许范围也应该有限度。作为母亲,我反思自己曾经对你强加的控制欲,所以我给你自由去当老师,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也尊重你的私人生活。但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希望你不要当太久老师就忘记了你骨子里流着哪家的血。" 冉郁生下来肩上就有不可懈怠的责任,她享受了有些人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一切,相应的就应该付出一些代价,因为对她的爱和曾经受伤的怜惜,她对她已经有了超过理性的纵容和尊重。 但是冉郁为什么就不能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一下,她年龄已经摆在这里了,权利会随着她的年龄和后继有人而渐渐流失,冉家和陆家的旁系只是冉郁这一代就有二十多个年轻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全都如狼似虎的在觊觎着。 作为母亲,她希望冉郁能掌控一点退路和抉择的自由,也希望她不要有任何软肋。 喻昭清于她而言就是没有任何帮助的软肋,关键时刻她要是恋爱脑发作,退出冉家的舞台,那她小冉总的头衔就承不稳了,失去这个身份,她以为她和喻昭清能像现在这样相安无事吗? 冉郁不懂陆筝莱替她承担了太多,她不懂,也想不到那么深入和长久,她只是因为喻昭清被冒犯到了而感到生气,"得寸进尺的不应该是你们吗?我又一次压缩所有的时间同时兼顾两边,我答应你们的事都做得很好,经我手的项目没有一个是出错的,那些数据摆在那里,一切都很好,我也有一个人毫无保留爱我,关心我,为什么你还是想要我们分开?" 陆筝莱女士,你是见不得我好吗? 陆筝莱看着这个义愤填膺的人,眼里满是失望,甚至还有一点无奈。 冉郁一直觉得她过得太苦了,从小给她的压力太大了,让她在高压环境里举步维艰的长大。所以她允许自己在受伤之后彻底放纵自己,去当老师,去找一个离异的女人谈恋爱,可是她看不明白,在某些方面,作为母亲的她在背地里替她承担了太多,可以说是保驾护航,也用心良苦想教她些什么,以后才能在冉家立足。 可是她不愿意,她还撕心裂肺的质问为什么。 陆筝莱无声咽下自己的苦涩,静静看着冉郁这从来没见过的一面。 "妈,你不懂我吗,如果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我宁愿一直单身,我不向往爱情,只是因为喻昭清,我开始觉得爱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在她身上我能感受到明确的爱意,不是因为我是哪位董事长或者陆总的女儿,而是单纯因为我这个人,单纯因为冉郁。"冉郁语气中甚至还有点委屈,她不明白自己已经那么努力了,不断的牺牲自己妥协,为什么还是不能两全。 陆筝莱那些话太熟悉了,她需要付出代价,仅仅因为她出生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拥有了受人尊重的身份和家世,每一个人对她弯下的腰她都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配得上。 冉郁从小就在这种声音中长大,不然她怎么会甘愿被控制,但她现在已经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环境中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站在另一个角度回望过去的冉郁,才看清原来自己一直在被这个身份道德绑架,长久的用这种她们愿意选择的人生理论PUA她。 可她明明是一个鲜活的个体,她喜欢有人爱着而且随遇而安的生活。 她应该有选择自己想要生活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干预。 第166章 滚出去发疯 别再管我和喻昭清的事…… 陆筝莱看着冉郁情绪激动得听不进去任何话, 再争论下去也只是徒劳,于是她说,"冉郁,你冷静一点, 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现在的沟通没有任何效率, 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这个话题。" "不, 我现在很冷静。"冉郁坚持要跟她把这件事谈清楚,很认真的表达自己的决心,"我不是一时兴起才跟你说这些的, 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和你们达成共识?妈, 我只是想要跟你达成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 而不是争论出输赢, 我不想赢, 我只想解决问题。" 她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父母对自己的爱浅薄,接受和父母这种相处模式, 又好不容易真正爱一个人, 即使对方有过一个轰轰烈烈爱过一直都放不下的前任,她也努力为自己争取到了这段感情,虽然对方总是冷淡含蓄,她也没想过分开, 但最后看到她对别人浅显难掩的爱意她痛苦的还是决定结束这段感情,兜兜转转, 最终还是放不下对方,她拥有的一切都好不容易。 陆筝莱克制道,"没有人想赢的, 如果我只争一个输赢,我有上百种方式让你们分开。" 冉郁低声恳求,"那就不要逼我了好吗?" "" 冉郁鼓起勇气把藏在心里的话第一次告诉陆筝莱,"妈,我想要的很多吗?长这么大我走的每一步都不是我自己选的,我明明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能喘口气,刚好在这个时间,我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即使我只是冉郁她也爱我的人,你不是只希望我开心吗?" 为什么答应的事要反悔,为什么要心口不一的欺骗。 她真的已经到了情绪不可控的边缘,陆筝莱面色宁静,始终都保持着理性,"我希望你开心,可是开心的前提是你能有安稳的在这座大厦来去自如的资格,不是吗?当一个人失去权力的时候,是很可怕的,你在医院那么努力争取所谓公平的时候你没有感受到吗?即使你是这家医院院长也要点头哈腰尊重的小冉总,但有些事你依然无法改变不是吗?" 冉冉,我希望你能自由,但自由要付出代价。 小冉总既是枷锁,也是自由的门票。 冉郁不解,"我跟喻昭清在一起我就会失去一切吗?" "你不会失去一切,因为有我。" 说这话时,陆筝莱眼中的袒护不容置疑。 她很坚定,也很有自信能给冉郁庇佑。 母爱在一瞬间绽放,转瞬即逝,陆筝莱继而冷静分析,"但你会有软肋,就像冉望一样,她的软肋是你,所以葬送了自己的前途不是吗?" 冉望虽然很快就能出来,但是她对于冉家来说已经成了污点一般的存在,这辈子不会再被重视委以重任的可能。她的人生已经受限,以后就算出来在冉家的地位也都很低,在这种环境下,冉复垚大概率会安排她出国。 她再也没有了追逐冉郁的资格,但名为冉郁的梦魇却会永远困住她。 听见内心深处敏感的名字,冉郁瞳孔一缩,突然站起来,"你别提冉望!我会尽全力帮助她完成她的梦想,她的人生只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她不可能被毁掉!" 间接毁了一个人的一生,冉郁永远都有负罪感。 她对这个名字永远都敏感,连去见她一面都需要做很久的心理准备。 陆筝莱静静看着她发疯,一针见血,"自欺欺人有用吗?冉望从小把你当作榜样,偏执的想要超越你,当某一天发现指引自己的光熄灭了,这就是她能轻易被激怒的软肋。喻昭清对于你来说也一样,她再怎么聪明毕竟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总有一天你会因为她带来灾难。" 话音一顿,陆筝莱字字句句都在攻心,"你现在这么生气,不就证明了她是你想要保护的人吗,如果你什么都不是,手里一点权力都没有,你还怎么帮她完成梦想?在这里喊口号吗?冉郁,你相信吗?现在的你只要失去我的庇佑,你走出这间办公室,你就跟路边的流浪猫流浪狗没有任何区别!" 因冉望激起了冉郁最后一根防线,她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低声怒吼,"我跟喻昭清哪里不合适!我们特别合适!没有人比我们俩更合适!" 冉郁完全就是被戳中心事在发疯,陆筝莱斜了她一眼,眼神里不掺杂一丝情绪。 只一眼,不怒自威,让人不寒而栗。 冉郁对视一眼,心头猛地一沉,凭白又打起了退堂鼓。 哪里不合适,这个问题的太过多此一举,陆筝莱都不屑于回答。 她只说,\"滚出去发疯。\" 道理跟她讲清楚了,权衡利弊,冉郁都不应该放弃现在手里的那条线。 "我不!" "你信不信我抽你?你很久没挨过打了是吧?" 冉郁挨过打的,不管是陆筝莱还是冉复垚,灵魂□□都曾被他们鞭笞过。 三岁,十三岁,三十岁,哪怕六十岁,挨打冉郁都只能受着。 冉郁气死了,"好啊,那你抽死我!" 被亲妈云淡风轻的比喻成流浪动物,她还不能反驳,冉郁的灵魂受到了侮辱。 陆筝莱完全就像在看小孩儿无理取闹,"所以你今天在这里跟我乱七八糟说一大堆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冉郁鼓足勇气,声音坚定,"你应该给她道歉,喻昭清,你不能那样羞辱她。" 她有自知之明,一直都不奢望陆筝莱能为欺骗她道歉,她来这里只是觉得陆筝莱太过冒犯喻昭清,她欠她一个道歉,包括当着她的面对她的轻视。 沉默,长久的沉默。 冉郁说完自己都忍不住闭眼,完全是硬着头皮和陆筝莱对视。 良久,陆筝莱轻笑一声,只觉得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哇道歉。" 冉郁眉头紧锁,强调一句,"我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如果换位思考一下,那天站在那里的是我,她的父母对我说那些话,你心里会怎么想?" 她义正严辞告诉陆筝莱,她不可以那样羞辱她的女朋友。 陆筝莱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只会觉得你没用。" 她的女儿连这么一点小事都搞不定,还被人当众羞辱,那是她自己太没用。 陆筝莱甚至会觉得丢脸 "那是你,你一直都没什么人情味儿的,你知道" "冉郁!" 冉郁的话被陆筝莱强硬的打断,显然她的容忍度已经到达巅峰。 第二次直呼其名,陆筝莱是真的动怒了。 她坐直身子,寒冷彻骨压抑的气息散开,"你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有我的署名,包括你,你还在这里跟我大手一挥谈什么换位思考,你有换在我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吗,我陆筝莱的女儿跑去当什么数学老师,跟班上学生家长搞在了一起,你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在笑话我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兴师问罪?" "那你有什么资格对她说那些话给她压力?" "你觉得呢?" 冉郁口不择言,陆筝莱平静得可怕。 死死的盯着陆筝莱,冉郁瞳孔中硬生生逼出红血丝。 对峙几秒,冉郁突然说,"那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眨眼间,一把手指长短闪着危险银光的刀刃被冉郁握在手里,她被陆筝莱眼神中永远看她像在胡闹一样的眼神刺激到失去理智,仰头将刀贴近自己的脖子,发狠说,"我死了就没人笑话你了,你也就不用操心我的事了,可以了吗?" 她大概是早有准备,不然不会随身携带那把刀。 和冉望杀黄恺那把刀极其相似,陆筝莱见过证物的照片,看到刀的一瞬间,一股寒气从脚底凉到了心里,再看和黄恺一模一样的位置,好像心一下子就忘记了跳动。 这是那把刀吗? 就算不是,这把刀也会像划破黄恺颈动脉那样划破冉郁的脖子吗? 要在她面前亲眼看见自己唯一的女儿血流成河吗? 她见过一次的,也是第一次觉得人的血竟然烫到吓人。 陆筝莱握住椅子扶手的手猛地收紧,紧张地看着那把刀,不过片刻之后她强装镇定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沉声问,"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 下意识的担心作不了假,但她还是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冉郁。 她不相信,冉郁的心理承受能力会差到因为这点小事就要跟她寻死觅活。 她就赌冉郁不敢,没有任何筹码的去赌。 冉郁面含怒气,嗓音里压抑着不可控的暴怒,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不然呢,我好好跟你们商量你们跟我讲我出生在这个家庭就注定要承担一些责任,明明已经说好的事,却阳奉阴违从喻昭清身上下手,我跟你们讲道理已经解决不了问题,那简单粗暴从我这个源头解决问题好了!" 冉郁义愤填膺的话音刚落,冉复垚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这一幕,也只是短暂的停滞,随后走到她旁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那把刀上。 冉复垚神色冷峻,抿唇寒声道,"你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你姓什么吗?" 每说一句话,就好像戳了一下冉郁的胸口。 这件事太荒唐了,发生在这里荒唐,持刀的人是冉郁也荒唐。 冉郁后退一步,"我不想啰嗦,我说了那么多话,好像在对牛弹琴。" 陆筝莱都快气笑了,"到底谁才是那头牛?" 为了一个女人,冉郁竟然已经到以死相逼的地步,这是陆筝莱和冉复垚都没有想到的。 两人对视一眼,在空中传递着某些信息,无声中好像商量好了什么。 随后冉复垚伸手,想要拿走她的刀,"够了,冉郁,你这套十多岁耍耍我都算你有个性,但你都三十岁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戏码,你不觉得幼稚得荒谬吗?" 以死相逼,多么幼稚的小把戏,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暴露她能力不足。 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所以她就破罐子破摔以死相逼。 冉郁往后退了一大步躲开冉复垚的触碰,一字一句的说,"别再管我跟喻昭清的事!" 幼稚也好,荒谬也罢,她什么都管不了,她只想陆筝莱和冉复垚不要再管她跟喻昭清的事。 冉复垚就站在和她一米远的地方,看向她的眼神里甚至有些漠然,"我真的觉得你变了,从去年受伤之后,我觉得你好陌生,冉郁,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你真的是我从小精心培养的那个女儿吗?" 他不相信冉郁竟然能做出这种事,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这真的太荒唐了。 那个女人真的那么好吗?还是说她现在的情绪崩溃更多的是对过去被压迫迟来的反抗? 大概后者站了上风,做不了医生那件事对她的打击真的太大了,一下子释放了她内心禁锢的困兽,后来遇到了喻昭清,自此她一直在寻找平行世界的另一个冉郁。 "我没变,我可能觉醒了第二人格。" "呵,你现在接触的就是这种网络化信息。" 静默几秒,冉郁确定他们没有把自己这个举动当一回事,她咬着后槽牙,握住刀的手微微用力就见了血,"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你们还在指责我!" 她不想听这种话,她渴望得到父母的支持,哪怕一次! 冉郁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随着她说话喉咙产生的震动,血珠滚了出来,染红了她握刀的手,"你们很清楚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就像冉望杀黄凯那样,只需要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就可以,而且没有后悔的余地。" 她发了狠,赌的就是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分量。 这场心理博弈,冉复垚和陆筝莱在看到血的那一瞬间就产生了动摇。 对于陆筝莱来说那是她唯一的女儿,对于冉复垚来说,出了冉望的事之后,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都再经不起一点丑闻了,虽然不是唯一的女儿,但他身为父亲,自然是见不得孩子在自己面前自杀。 第167章 就差直接叫她滚了 这是被逼疯了?…… "冉郁, 你为了她就能做到众叛亲离的地步?"陆筝莱表情复杂,终于是坐不住站了起来。 "不止是为了她,我只是想收回一点我人生的决策权。" "让你当老师,让你搬出去住, 我们没有给你自由吗?" 归根结底, 还是因为喻昭清, 她不想父母对她有任何干涉。 陆筝莱揉了揉眉心,有种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感,"你能理智一点吗?你知道今天你这个举动传出去办点风声会给你造成什么后果吗?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想要什么撒泼打滚就能被满足?" 明明是为了冉郁好,为什么她不领情。 看了那么多兄弟姐妹证家产的戏码, 为什么到了冉家这里就变了, 一个一门心思的想赢, 一个清心寡欲只想当老师, 就剩一个各方面都没有那么耀眼的毛头小子感兴趣。 "你真的觉得她是你的良缘吗?即使她那么坚持的爱过一个,还为她做出那么偏激的事,你依然觉得她对得起你为了她做的这些吗?" 陆筝莱每说一句就靠近冉郁一分, 一直到两人不过一米的距离。 一时间, 办公室里形成了三足鼎立的位置,三个人的博弈,谁心理素质更硬谁就略胜一筹。 "我说了不仅仅是为了她!不管过去的她做了什么,那是我没有参与的过去, 我何必在现在自寻烦恼的回味那段过去?何况我也有过去,我不在乎, 也不在乎你们为什么对我的爱那么不明显,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喻昭清。"艰涩的声音, 神经高度紧绷的冉郁不仅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拿刀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她害怕,真的很害怕,但是依然想争取。 她甚至不知道喻昭清曾经为了她争取过父母对她的爱,她只是不想再出现那次的事情,所以她需要反抗,需要拒绝,她也怕收不了场,要是见惯了腥风血雨的陆筝莱和冉复垚真的不给她台阶下,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勇气反抗。 陆筝莱眯了眯眼,似乎看穿她强装镇定下的退堂鼓,徐徐引诱她,"你都能为了她用死来威胁我们,那你就真的舍得就这样死了?我知道,你不想死,所以把刀放下,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再谈。" 其实在冉郁拿出刀的一瞬间,陆筝莱就明白她错了。 那天在医院她很自信的问喻昭清,冉郁舍不舍得为了她放弃冉家给她一切光环,喻昭清没有自信给她答案,但冉郁今天用同样偏激的方式回答了她。 冉郁愿意为了喻昭清做到忤逆父母从小写给她必须要服从的程序。 冉郁每呼吸一次刀刃就摩擦一次皮肉,她自暴自弃的说,"我为什么会不想死?你觉得我会怕吗?我的人生已经被毁掉了,我做不了自己喜欢的事,不如干脆早点投胎,下辈子或许能找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好人家。" 在她做不了医生的那个时候她的人生就被毁掉了,这是连冉望都知道的事。 好像爸爸妈妈从来没有看过她灵魂深处挣扎的痛苦,自以为是的给她时间就觉得她能走出来。 "谁不善解人意了?"冉复垚竟然觉得有些想笑。 "你们啊,我不求你们像黄恺父母那样溺爱,我只求你们别再逼我了。" 说这,冉郁觉得放低姿态的祈求似乎并不是很奏效,于是她朝着陆筝莱话音一转,"妈,陆女士,我提醒你,我死了你就没有唯一的继承人了,到时候死了没人给你抱骨灰下葬。" 陆筝莱这个年纪了,也没开小号的可能,她也不会允许自己无后。 她赌陆筝莱舍不得,陆筝莱赌她不敢,互相拿捏对方软肋,就看谁更放不下了。 冉郁煞有介事的威胁,"你的遗像都没人抱着送最后一程,妈,我相信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的,对吗?" "呵。"陆筝莱觉得自己都快被她气笑了,尤其是没人给她骨灰下葬,天真又现实的威胁。 或许这是她人生中唯一预测失败的事,她应该开个小号备着,不能因为冉郁生下来各项指标都健康,后面智商检测高达130就觉得够用了,为了省时间就没再生了。 但陆筝莱完全没有想过冉郁在感情上会这么坚定,认定了再用任何办法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陆筝莱已经无奈了,两手一摊,"我骨灰撒海里就行。" 冉郁咬牙,"也没人给你撒。" \"" 冉复垚越听越不对劲,眼看冉郁有精神分裂的趋势,他蹙眉开口,"冉郁,把刀放下,这件事我们好好聊聊,还有聊的余地,不一定非要死。" 冉郁见惯了他们的缓兵之计,完全就不上套,"我现在就想死。" 冉复垚冷脸,"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想叫保安上来把你扔出去!" 他最讨厌有人威胁他了,更何况冉郁竟然用她自己的命来威胁。 真是病急乱投医了,换做以前借她几个胆她也不敢这样做。 "随便!我只有用这种办法你们才能正视我的需求不是吗!" "那你想要怎么解决你的需求?" "如果你们还想用那些责任和义务来道德绑架我管医院的事,就别再干涉我跟喻昭清的事,这就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已经够让步了,别再逼我了!" 歇斯底里,冉郁又一次强调不要再干涉她跟喻昭清的事。 她一直在重复,但不管是陆筝莱还是冉复垚都没有正面回应,连考虑都迹象都没有。 为什么! 她已经用这种方式了,还不能表达她的决心吗? 陆筝莱看到冉郁手上都糊上了血,心莫名拉扯着顿疼,"你以后会后悔的,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的人生就这样跟一个无法带来任何正向反馈的人捆绑在一起,当新鲜感褪去,你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她觉得胸口很闷,下意识的不再看冉郁的脖子。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愤怒,她为了一个才认识一年的女人跟他们闹到这种地步。 "我不会!"冉郁肯定的语气掷地有声,左手死死扶住快要拿不稳刀的手。 陆筝莱和冉复垚没有要答应她的迹象,连骨灰都不要了,她快要收不了场。 筹码太低的她只能价码,"如果继续我们之前的约定,喻栀韫马上就会同意签约,我也会跟学校沟通一直都只带一个班。然后在有了充裕时间的前提下,用最短的时间把冉明志带成左膀右臂,我们会一起管理集团有关私人医院的业务。以后时间成熟了他可以往集团发展,我仍然负责国内私人医院管理。由我毁掉的计划,亲自赔给你们一个优秀的管理者,可以吗?" "可以,你能做到保证的这一切我们就真的尊重你。"冉复垚的心理预期就是这样,所以答应得很快。 "你孩子多,谁对你来说都是亲生的,我就一个,我说了可以了吗?"陆筝莱冷声抬眸。 即使是利益共同体,在某些事情上轻易就能暴露她们的私心。 冉复垚表面上知道的是三个孩子,谁又能肯定他没私生子之类的事? 她不在乎他有几个私生子,那是他现任应该考虑的事,她现在在乎的是自己唯一的女儿是不是冉家唯一的小冉总,她必须要为她的以后考虑。 冉复垚被陆筝莱赌得哑口无言,两手一摊,"那能怎么办,你唯一的女儿都把刀架脖子上,还不打算给你撒骨灰了,你打算怎么挽救一下你的骨灰?" 确实,冉郁和冉明志都是他的孩子,冉明志还是儿子,在被选中的冉郁一门心思只想当老师的前提下,他自然是希望冉郁能把冉明志培养起来,将来做他的左膀右臂。 所以,冉郁成了弃子,也是她甘愿做的。 陆筝莱不怒反笑,"冉家真是尽出人才。" 一语双关,陆筝莱骂冉郁连带着冉复垚一起骂了个遍。 冉复垚倒也不生气,毕竟比起一个不可控还一门心思向往自由的鹰,一只甘愿留在身边羽毛光鲜亮丽的宠物鸟才是更好的选择,反正都姓冉,这样不仅变相留下了冉郁,还利用她培养冉明志,在出现那么多变故之后,权衡之下,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了。 毕竟,私人医院连带着医疗器械这个利润大头,冉郁相当于做了托底。 不亏的,冉郁两头顾累点是累点,苦了她都不能苦了集团收益。 以后冉郁吃不消了,她也是放弃学校那边。 "是,冉家尽出人才,那陆总,你现在什么态度?" "自然是同意的态度,毕竟就一个遗产继承人,要是没了,我这一辈子的心血怎么办?我还想安葬在我亲自选的墓里,不想飘海里居无定所。" "" 话不好听,但冉郁的抗争勉强算是取得了胜利。 说罢,陆筝莱坐回椅子上,冷悠悠一句,"得留一个给我抱遗像的人才行。" 自始至终不管是陆筝莱还是冉复垚都没有强制性夺走冉郁的刀,最后还是冉郁自己悻悻的放下刀,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会的,只要以后别再干涉我跟喻昭清的事,我不仅会在下个季度用医院的业绩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我还会作为冉家唯一的长女为二位磕头送终,亲手将二位的骨灰下葬。" 明明是许下承诺,但是最后的两句话明显不中听。 冉复垚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而陆筝莱则是冷脸把送客写在了脸上。 就差直接叫冉郁滚了 催命呢,都不管她谈恋爱了,她还催。 出了陆筝莱办公室,冉郁一边擦脖子上的血一边得逞的笑。 脚尖一拐进了卫生间,随意将小刀扔进垃圾桶,冉郁满脸轻松的站在镜子面前整理自己。 对着那那个小伤口随便喷了一点药,冉郁看着镜中贴了一个两指宽创可贴的脖子,仔细检查了之后对着镜子再次微微扬起唇尾,脸上再无任何在办公室里情绪崩溃的疯狂,就连猩红的眼眶也转瞬间恢复如初,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开玩笑,她现在那么惜命,怎么可能拿动脉去赌。 营造一种被逼疯的形象,说白了就是耍赖了,将理讲不通就开始耍心机。 而且只是划破点皮的代价而已 至于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多血,更多的是刀刃太过锋利,用手指垫着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掌心,留下了一条两厘米左右的小伤口,在手里摩擦之后看起来很严重,其实都是止血之后两个小创可贴就能解决。 这场戏唯一有点小遗憾的是陆筝莱没有参与进来,对这把刀视若无睹。 冉郁熟练的消毒,上药,然后拉上衣服拉链。 单手插兜走出卫生间,还心情不错的跟陆筝莱的助理招招手说再见。 把人家心惊胆战的助理吓了一跳,忍不住腹诽,"这是被逼疯了?" 当她看见难得一见的冉董事长在小冉总之后进办公室的时候她就有了不详的预感,但没想到冉董事长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正常,小冉总出来更是春风满面,看来他们前一家三口聊得很愉快。 助理聪明的脑袋瓜子转了转,最后猜想陆总此时心情应该也是不错的,所以她要是这个时候把一直被挑出错的报表交上去是不是陆总心情好就过了? 说干就干。 可当她拿着报表进去,发现迎面见到的是满脸阴沉的陆总时,她天都塌了。 当挨了一场血雨腥风的骂之后,助理还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同一场会面,能出现两种极端的心情。 这一家三口,轻易不会凑到一起,凑到一起就没有小事 喻昭清公司楼下 冉郁靠在车窗边正晒着太阳,远远就看见喻昭清从大门里出来。 她微微抬起头,墨镜下的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身上,微微招手,"下午好啊,喻总监。" 喻昭清今天穿了一套杏色休闲职业装,迈步而来的每一步都不偏不倚踩在黄昏落日里,天边暖色调的光慷慨毫无保留的洒在她身上,于是乎头顶偶尔几根不听话的发丝就无处遁形的变成了金色。 哇喻姐连头发丝都散发出美丽的魅力。 冉郁之前就发现了,喻昭清去染发了,以前的浅色棕染成了现在偏红的粉棕色,微卷的发型也变成了标准的大波浪,加上她真的很喜欢穿衬衫,尤其是柔软丝质的那种,把她衬得尤其的温婉迷人,完全就是成熟姐姐的类型。 冉郁觉得看向她的每一秒都觉得是享受,就这样的女人,感觉被她冷落都心甘情愿。 我眼光真好,特别好,好得不得了。 冉郁心里默默这样想。 第168章 你本来就笨笨的 就是那么自信…… 一直到喻昭清走近了, 在她面前站定,颔首微笑道,"嗯,下午好冉老师。" 其实下班后她加了一会儿班, 现在太阳都落山了, 应该算是晚上才对。 冉郁拉开副驾驶车门, 微微弯腰做了个绅士的请的动作,“喻总监,很高兴为您服务, 请告诉我您将前往的目的地。我今年有十年驾龄,保证安全平稳的将您带到目的地。” 冉郁觉得喻昭清真的很爱工作, 今天劳动节, 是国家法定假期, 但她还是要来公司上班。 因为前几天她父母来的时候她请假了, 堆了不少工作,昨天刚送走今天就来加班了。 喻昭清眉尾暧昧的挑起,配合她演戏, "谢谢司机小姐, 那就请送我回家吧。" 说完喻昭清弯腰准备上车,冉郁却用肩膀挡住她坐进车里的动作,撒娇一样夹起自己的声音,"今天法定节假日你还要上班就算了, 下班了就直接想回去?" 伸手握住她的手,冉郁晃了晃她的手腕, 请求意味十足,"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不要这样。" 她不想直接回家,去见完冉明志后特意绕了一大圈来接她下班就是想一起约会的。 而且吵架的时候喻昭清也答应过她,如果有时间,她们尽量要多过二人世界。 喻昭清就是在等她说这句话,故作思考道,"嗯" 在冉郁期待的表情里,喻昭清笑意盈盈的说,"那你想做什么?一起逛街看电影,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话音未落,喻昭清表情里的温润僵住。 毫无征兆的,她偏过头抬指挑起冉郁的下巴,清晰的看见她脖子上贴的那块肉色创可贴。 确定自己刚才没有看错,冉郁是真的受伤了。 顷刻间变了脸色,喻昭清凑近几分,"怎么受伤了?" 冉郁今天跟她说过,她跟陆筝莱约好了要见面,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事要做。 难不成聊得不愉快动手了? 提到脖子上的伤,冉郁不自然的撇开头,清了清嗓子,"一句两句我也说不清楚,先上车吧。" "嗯,我开,你不用开。"喻昭清没有让冉郁开车,坐进车里的第一时间揪着冉郁衣领装饰用的小领带让她更加靠近自己,"过来我看看,是被什么划伤的吗?" 冉郁还没坐稳就被拎小鸡崽儿似的向她凑近,喻昭清迫切地道表情放大在眼前,她自然地撅起嘴唇,"看吧看吧,你仔细看,可疼了……" 她以为喻昭清会亲她安慰她,但喻昭清无视了那撅出二里地的唇,只是仔细端详着那个创可贴,皱眉问道,"聊得不愉快吗?怎么还受伤了?" 热情主动的索吻失败,冉郁撇撇嘴,挺不情愿说话的。 喻昭清摆正她的头,问了好多次都磨磨唧唧不肯回答,于是有点着急了,"嗯?今天下午你妈不是找你吗?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冉郁?回答我?" 她眼神中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冉郁被她盯得后背发凉,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你好好说话不可以吗?凶我干什么,没见我都疼成这样了吗?" 没理也要强占三分的感觉。 喻昭清盯着她,无语凝噎。 见她没什么心思理会自己活跃气氛的撒娇,冉郁尴尬的舔唇,老实说,"就这点儿小伤,明天就没事了。我跟我妈也聊得很多,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没说服谁,但最后她们还是答应了我不会再管我的事,只要我继续实现之前和她们的约定,把冉明志和医院板块的业务管好。" 听到这个结果,喻昭清并没有多惊讶,撩开她的衣领准备看看有没有其他伤。 她脖子上一片都是红的,看起来像过敏那种红疹子,但是又不是,好像是大力揉搓之后的痕迹,过了那么久都没散去,挺严重的。 真是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擦药处理一下。 冉郁见她表情毫无波澜,并没有因为她父母不管她们而感到兴奋。 这不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吗? 抗争胜利,她们解放了, 冉郁疑惑问她,"你这个反应你是早就猜到了吗?感觉你好像不觉得意外。" 喻昭清用湿纸巾擦了一下她的脖子,头也没抬,"对啊。" 冉郁瞪大眼睛,\"这也能猜到?\" 将她衣服领口拉开更多,喻昭清面不改色,"嗯,可能我比你更会掐指一算吧。" 其实真的不难猜,冉郁这次态度那么坚定,想来真正闹起来陆筝莱和冉复垚拿她也没有办法。 因为她们尝试过很多次都留不下冉郁,对于"叛逆"的孩子,他们也很清楚越逼越容易适得其反,冉郁的性格是很极端的,所以才会迂回想解决她,但这次私底下找她又触及到了冉郁的底线,她用\"罢工\"表明了抗争的决心。 归根结底,冉郁毕竟是他们的孩子,用尽了手段也逼不回来冉郁,如果她站在他们的角度,答应冉郁"半回归"的方案,最大利益化她的价值,退而求其次培养冉明志这个备选接班人。 冉复垚获利,陆筝莱也如愿让冉郁在冉家企业有一席之地,甚至冉郁也得到了自由,这是能同时满足三个人需求的唯一方案。但又是冉郁牺牲压迫自己时间和精力得来的,付出代价的好像依然只有冉郁。 所以她为什么会觉得开心?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结果啊 喻昭清心疼冉郁,又无力改变,所以只会觉得憋屈。 "啊?"冉郁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你现在说话这么有自信的?" 什么叫比她会掐指一算? 所以她刚开始问都没问她结果,是已经猜到了? 喻昭清心底的心疼酸酸涩涩在冒泡,她克制着,神色如常,"对,你笨笨的,想不明白。" 其实应该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才对。 "我都受伤了你还羞辱我,喻昭清。" "没有羞辱你,事实如此,你太笨了,没有经验。" "" 冉郁单眼皮的小眼睛都瞪圆了,不可思议她就这么神色自若的说出这种话了。 猛地凑近她,冉郁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笑道,"你挺自信啊,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喻昭清没有动,静静看着她吻自己,只是睫毛下意识轻轻颤动。 微微勾唇,喻昭清还闭了闭眼,"你本来就笨笨的。" 指的是处理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时,她永远都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天真。 "你就是大聪明了?" "嗯,我本来就聪明。" 她从小都是别人家孩子的那种类型,上高中的时候靠奖学金都能免费上学,拿过的奖刚开始喻凌安和贺涴红还会像其他家长那样贴在墙上,只是后来没地方贴了,便找了个纸箱,她和喻栀韫的一人一个纸箱慢慢收集起来,长年累月下去,她们姐妹俩都是势均力敌的数量。 不过喻栀韫的数量后来渐渐就少了,因为她不在学校了,去学表演。 比赛暂停,喻昭清以微弱的优势获得胜利。 后来她们一前一后的步入社会,喻栀韫当演员获得的各种新人演员奖,还有她刚上班拿的设计奖刚开始两年会寄回去,后面两人都已经没有了跟父母分享的新鲜感。 冉郁摆摆手,挺大度的,"行行行,你聪明,我是笨蛋。" 亲到了喻昭清,她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就好说话。 喻昭清缓了缓神色,正色道,"其实真的不难猜,如果我站在他们利益至上的处事角度来考虑现在的局面,我也会同意你现在的方案。" 指尖轻轻抚摸过冉郁的下颚,喻昭清轻声道,"在你父母眼里你真的太不可控了,心已经不被那些虚无缥缈的责任和义务约束,与其跟你反复拉扯浪费时间跟精力闹得两败俱伤的局面,不如榨干你最后的价值,培养一个接班人的同时还能留下你。毕竟你的能力他们有目共睹,只要你愿意,你能把任何事做好。" 喻昭清条理清晰的分析出现在冉郁跟她父母之间的取舍。 她以前会犹豫要不要继续这段感情,一方面是因为当时并不清楚自己对冉郁的感情已经深到无法割舍的程度,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不清楚冉郁的态度和决心,也就真的有被陆筝莱说动。 她问她冉郁的新鲜感有多久? 这种生活和她的身份和成长是完全背道而驰的,她可能真的只是因为遭受挫折选择逃避才一时选择现在这种生活状态,她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名利场,当真正面对利益和累了的时候,冉郁还会坚定的选择她吗? 会,冉郁的心意和态度她已经确定了。 越听这话越觉得好听,冉郁好像听出了夸自己的意思,于是细细回味两秒。 "在你眼里我能力就那么强吗?还任何事情我想做就能做好,我无所不能了呗。" "嗯,你能力强,你优秀,没有你做不好的事。" 冉郁做作又虚伪的谦虚,喻昭清也瞬间就能get到她的点,还自然顺口的就满足了傲娇的她。 而被夸了冉郁就恨不得把自己下巴仰到天上去,"既然你都这样夸了,那我勉为其难的认可了吧。其实啊你能力也很强。" "哪方面的能力强?" "看人这方面啊,一看一个准。" "" 喻昭清不理会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人,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她的脖子。 的确是小伤,而且脖子上那些小疹子也不严重。 喻昭清松了一口气,重新给她扣好扣子,"没事了,应该只是你消毒的时候太用力了,我给你重新弄了一下。" 说完喻昭清刚要收回手,冉郁突然握住胸口那只手,"对不起。" 情绪来得很突然,冉郁甚至说,"我觉得自己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我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做好,我大概的确是很笨,总是没有办法解决好在感情上的任何事。" 爱真的太伟大了,让冉郁这样骄傲自信的人都开始忏悔她的不完美。 被她两只手握住,喻昭清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异常,温声问,"为什么会这样说?" 很反常,不仅仅是冉郁突如其来的情绪,还有她因为她的动作而暴露的掌心粗粝。 喻昭清摊开她的手心,创可贴已经贴不稳了,不用掀开能看见是一个通红的小刀口。 已经结痂,小小的一条刚好横断她所谓的生命线。 心疼无以言表,喻昭清的眉心皱得厉害,"不是说没有其他伤口了吗?" 她到底怎么做到脖子和手掌受伤的? "你先听我说好吗?"冉郁并不在意那点小伤口,满心满眼只关注着喻昭清,"我觉得很难受,我妈那么冒犯你,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让她给你道歉。" 她不敢说,她其实理解陆筝莱的权衡,因为真的为她考虑,想给她留条后路。 后知后觉母亲口中对她的尊重和理解的确是只有这种办法才能做到选择的自由。 "陆总的字典里有道歉这个字眼吗?"喻昭清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拉开副驾驶的储物箱,从里面拿出消毒湿纸巾。"没关系的,我又没有放在心上。" 她从没幻想过陆筝莱这样的人能给她道歉,就算她做出比医院更过分的事,她都做不到跟她低头道歉的。 陆筝莱和冉郁不一样,冉郁是在医院底层环境中生活过的人,她的同理心和谦逊姿态与从一而终的上位者比起来有本质的区别,陆筝莱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喻昭清也有自知之明,阶级的差距让她生陆筝莱气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要求道歉了。 "没有。"冉郁下意识低下头,实话实说,"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听到我妈跟谁说过对不起。" 就算无理由凶了她,甚至用教鞭把她手打肿之类更过分的事都做过了,她也没听见陆筝莱和冉复垚跟她道过歉,作为她的父母,冉郁觉得道不道歉并不重要,但是喻昭清不一样,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应该得到最基本的尊重。 任何人都应该被尊重 冉郁似乎有些羞愧,喻昭清并没有放在心上,"对啊,你小冉总都没资格听到的话,我就有资格了?" 给她潦草处理的小伤口重新消毒,喻昭清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卡通创可贴,是她特意按照喻不晚喜好准备的小老鼠形状的创可贴。 可可爱爱的造型,小心翼翼贴在了冉郁的掌心,一点也不觉得违和。 第169章 喻昭清你都不心疼我 那怎么办,我给你…… 冉郁看了一眼那个创可贴, 感觉贴在了她的心上,一下子就有了色彩,"但我真的争取过的。" 喻昭清轻轻摩擦了一下创可贴表面,柔声说, "没关系的, 我是认真的, 我根本就不在意她要不要跟我道歉,我现在只在意一件事,为什么你的脖子和手心会受伤?" 冉郁今天下午只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去见陆筝莱女士了。 所以,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提到受伤这事儿, 冉郁触电一样, 一下子就缩回了手, "啊这事儿" 以死相逼, 太愚蠢的事了,她不敢说出口。 怕喻昭清嘲笑她这种方式,因为确实太蠢了, 她自己都那样觉得。 冉郁征求喻昭清意见,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可以不说吗?" 喻昭清扬起眉梢,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 "我觉得你觉得的不可以。" 被拒绝了, 冉郁扶额,"哎呀, 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呢。" 磕磕巴巴半天,冉郁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自己先闹了个大红脸。 太黑历史了, 她真的不想说。 其实她现在反应过来,那种行为的确好呆。 要是让喻昭清知道了,肯定又会说她笨笨的。 见她像挤牙膏似的挤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喻昭清也没有做恶人的想法,淡淡开口,"既然你都受伤了,那我们还是先回家吧,你需要休息。我也上了一天班,累得逛不动了。" 冉郁一听,没给自己大脑思考的时间,瞬间就改口说,"我说。" 坚定的眼神好似在发光,一副豁出去的感觉。 喻昭清了然于胸,"所以是怎么弄的?" 冉郁心虚,"就是用刀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不严重,流了点血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一个人要怎么用刀才能做到同时伤到脖子和手?" "威胁人要自杀呗,这么没有想象力,还能当设计师吗。" "" 在良久的沉默里,喻昭清似乎已经脑补出了当时的画面。 唇角抖了抖,终于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用自杀威胁人,还成功了,也不知道到底哪边出了问题。 冉郁哼笑,"想你呗,我还能想谁。" "你还是别想了吧,想太多智商都降低了。" "你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我可是很寒心的,喻姐。" 冉郁摊开手心,破罐子破摔似的摊开手心递过去,"你看看,疼死我了,我都这样了,你就半点不心疼?" "喻昭清,你心怎么就那么狠?" "你没有心是不是?无情无义的女人!" 妙语连珠,一个接一个的质问砸向喻昭清。 好像被抛弃的小女人,一双眼死死盯着,里面填满了委屈。 "呵"喻昭清含笑轻声吐息。 一想到怼天怼地,谁都不服的堂堂冉大小姐因为一点点小伤跟她撒娇,喻昭清就觉得她实在反差得可爱,有种私有了冉冉某一面的感觉,极大满足了她心底的独占欲。 一秒,十秒,要是带了相机就好了。 记录下这一刻,很久之后再回味也能感受到此刻幸福的余温。 "喻昭清!你不理我是不是?现在装高冷了?" "我的手可疼可疼了,为了你我可是都做到这种地步了。" "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是人机吗?" 冉郁煞有介事的哭诉尚在耳侧,喻昭清启动车子,专注于设置导航。 随后余光圈住一句接一句的冉郁,宠溺道,"那怎么办,我给你道歉吗?" 冉郁手掌都快贴她脸上了,恨不得让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没有得到重视,她翻了个白眼,"道歉有什么用?道歉我还不是疼?你就是不关心我而已" 越说越委屈,冉郁不可置信的语气,"喻昭清,这才几天啊,你的承诺就是白日做梦吗,梦到哪句说哪句,反正都不用负责的是不是?" 像个怨妇,更像绿茶,冉郁不讲理起来就无缝衔接这些人设。 喻昭清见缝插针才能说上一句,"我哪里不关心你了?我刚刚不是还给你重新上药吗?冉老师,我们讲点理好不好?你就这样还怎么教小朋友豁达宽容?" 无奈,但好像又只能宠着。 或许也不是无奈的纵容,还是乐在其中的享受。 冉郁再次直呼其名,愤愤不平道,"喻昭清!我跟你谈恋爱呢,我跟你讲理的吗?你这样的话我要后悔了,我要重新考虑和好这件事了,毕竟你又不关心我,我又不是你的心肝宝贝。\" 完全就是无理取闹,闹起来比喻不晚还不讲理。 喻昭清眼看着等会儿真的哄不好了,也不再逗她了,莞尔轻笑,"那我给你吹吹?" "切,谁稀罕。"冉郁嘴上不屑着,但把自己手递过去的动作可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吹吧,轻一点。" 喻昭清象征性给她吹了一下,强忍着笑意说,"好了,为了弥补我们冉老师今天身心受伤,今晚我请你吃一次饭好吧?想吃什么都可以,我买单。" 冉老师一直请吃饭,这次换她来请。 冉郁托腮,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想吃什么都可以的话那就吃海鲜吧。" 海鲜过敏的喻昭清斜了她一眼,没跟小心眼儿的她计较,自顾自的说,"我们先去那边商业街逛一逛,逛累了再去随便吃点,晚晚今天跟栀韫参加婚礼去了,所以我们可以晚一点回去。" 逛街也没有什么想买的,但冉郁还是拿出手机提前看看那边都有什么。 一直没等到冉郁的回答,喻昭清干净利落的摆动方向盘变道到最右边的车道,随后单手扶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戳戳冉郁的脸颊,"吃完饭可以看电影什么的,或者你想做什么,你跟我说,今晚我的时间都给你,安慰我们冉老师受伤的小心灵。" 冉郁脸上没什么肉,但胜在手感好,软软的让人爱不释手。 撩开她脸颊边的发丝,喻昭清也没有放过她的耳垂。 没有耳钉的耳垂,随意揉捏,然后耳垂的那一抹红就会蔓延到冉郁脸上。 "什么叫今晚的时间都给我,你在施舍我吗?" "这也能挑理?" 冉郁赌气了,恨不得鸡蛋里挑骨头。 喻昭清拿她没办法,只能无奈的改口,"好,是我用词不当,我的意思是今晚没有工作,就算有事情我也不会离开,我只想陪着你,跟你约会。" 以前喻姐可没有这么嘴甜过 冉郁一听就半点气不起来,刚装起来的姿态就瞬间放弃,"这还差不多。" 她就吃这一套,就是以前的喻昭清高冷不愿意在她面前展现这一面。 好似拿捏到了冉郁软肋,喻昭清伸手想牵住她的手腕,"我想牵着你。" "好好开车吧,我这车还是挺贵的。" "" 喻昭清选择性无视她的话,"现在堵车速度很慢的,我想和你十指紧扣,今天你没给我打电话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 "哇"冉郁把手填满她的指缝,心像气球一样充满了轻盈的气体,然后缓缓飘向天空。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拍单手开车的喻姐,拍她们十指紧扣的手。 颇有心机的冉老师还特意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拍了下来,光明正大发朋友圈。 还很装的写了一个文案,"今天天气真好。" 都到晚上了,她说今天天气真好。 喻栀韫第一个刷到冉郁的朋友圈,因为冉郁平时都不发朋友圈,所以看到她的朋友圈,第一个点赞之后打电话过来调侃,"冉老师,我确定,你现在欠我一顿饭了。" 喻昭清正在停车,冉郁开的扩音,她听见了喻栀韫的声音,"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突然欠你一顿饭?" 明明冉郁都还没有说话,喻昭清立刻插话就有种在维护她的感觉。 不,不是感觉,是事实。 喻栀韫同样把手机开扩音,听见亲姐这么说,于是朝喻不晚招招手,"来,随便你过来跟冉老师打个招呼。" 喻不晚正在跟刚认识的小朋友玩儿得开心,不情不愿又敷衍地话筒说,"冉老师好!我想你了,你有想我吗?" 尾音越说越小声,明显是说着想她的同时还在往远处跑。 "想了想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我们随便。"冉郁笑了一声,故意说,"听起来玩得很开心,喻栀韫你问问随便她的作业做完了吗?" 寂静无声 还没跑远的喻不晚听见这话,两条腿倒腾得更快了,一溜烟儿就跑远了。 留下喻栀韫重新拿起手机对冉郁说,"这下你知道为什么了吧?" 她把喻不晚带走了,她们就有机会过二人世界了。 而且冉郁在她肯定不会不懂事地把喻不晚送回去,所以言而总之冉郁欠她一顿饭。 合情合理,而且她刚才收到经纪人的消息了,重新对接整形医院的代言,说明冉郁跟她父母谈好了,双喜临门,请她吃几顿饭都不算过分。 "这样啊~"冉郁拉长了音调,故意说,"那你问你姐吧,我听你姐的。" 电话递到喻昭清面前,喻昭清斜了一眼备注直接说,"别闹了,你们好好玩儿,我们还有事。" 说完,不等对面的喻栀韫回答,喻昭清直接挂断了电话推门下车。 看着她的背影,冉郁感叹道,"太酷了我们喻姐,我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喻昭清背好包,自然的朝冉郁伸手,"快点,这家商场我没怎么来过,我们先去看看地图。" 冉郁伸长了手和她十指紧扣,给出提议,"你想买什么?还是先去看电影?我看一楼是服装区,要不要去逛一下,买两件衣服穿?" "不了吧,我前两天在网上买了几身,你又只穿家里的衣服,我们直接上二楼吧。" "谁说我只穿家里的衣服?我看起来像是对服装那么挑剔精致的人吗?" "那你为什么就没穿过其他品牌的衣服?" "因为我很忙没时间逛街,家里刚好有专业的人设计搭配,我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选衣服买衣服上面了啊,我就是单纯的省事儿好吗?" 冉郁一直觉得衣服穿得舒服和体面就行,她对那些品牌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单纯是我多想了。" "就说不要随便揣测我了啊。" "给你根竹竿你都往上爬。" "" 喻昭清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的衣服,拉着她进了一家女装店。 店里都是夏季新款,喻昭清大多数都网购,偶尔才会像今天这样逛街买,所以速度很慢。 冉郁倒是对买衣服不太有兴趣,就是单纯的想陪着喻昭清,全程都像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慢悠悠的走着。 余光扫到了一条红色的超短薄裙,冉郁双眼一亮,把她拿了下来,"这条裙子很适合你哎。" 喻昭清正认真挑选着,听见冉郁的声音想回头看看她的眼光,"嗯?" 本以为她是真的挑了一条适合她的裙子,喻昭清还挺好奇她的眼光,可当她看见那条性感的超短裙的瞬间,下一秒好似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双眼狠狠一闭,唇缝间挤出四个字,"更适合你。" 这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了,明显就不是她的风格,也不知道哪里适合了。 冉郁一本正经的还在她身上比了一下。"真的,不骗你,刚好是你的size,我们买下来吧。" 嗯 只是幻想喻姐穿上这条裙子都觉得血管都快要爆掉! 肯定很性感,很显身材 冉郁说完作势要收起来准备买下,"我的眼光错不了的,买下来,一定要买下来。" 喻昭清见她来真的,一把按住她的手,小声溢出一句,"你想我穿这条裙子出去?" 薄如蝉翼的布料,拿在手里都没有几分重量,想也知道穿上身遮不住什么。 确定吗? 确定要给她买这条裙子让她穿出去吗? 第170章 角色扮演 游戏厅里带孩子似的 往她怀里走了一步, 喻昭清饶有兴趣的挑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这条裙子不管是谁穿上回头率都超高的,更别提她这种穿职业装都性感的身材。 冉郁微微一笑,勾住她的腰揽入怀中, 意味深长地轻声否认, "谁说要你穿出去了, 我是让你在家穿给我一个人的看的。" 说着,冉郁抚摸了一下喻昭清的腰,暧昧地笑了笑, "我可是小气鬼,我们喻姐这么漂亮, 身材这么好, 我怎么会舍得别人看你呢?"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喻昭清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随后在冉郁以为她同意的时候,话音一转,一字一句勒令, "不许买!" 穿给她一个人看的就更不能买了, 她做不了这个心理建设。 征求意见失败,冉郁点点头,"好。" 她同意了? 这么好说话,喻昭清还有点不习惯。 今天改性了? "冉郁?" "看我做什么?失望了?" 其实她想穿给她一个人看的吧?就是要装矜持拒绝一下。 喻昭清瞪了她一眼, 一时无言。 见她不说话,冉郁小心翼翼叠好超短裙, 把手背在身后,继续往前逛着。 走到内衣专区,冉郁就像打开了新世界一样, 看哪一个都觉得新奇喜欢。 双眼一亮又一亮,满脑子都是喻昭清穿上这些会怎么样。 这件好,这件性感 这件也行,学院风 其实这件也好看,黑□□惑 每一件都好,主要是穿在喻昭清身上就好。 喻昭清见她驻足的地方,有不祥的预感,"冉郁,家里有很多,我不需要买裙子和内衣。" "好。"冉郁答应得很爽快,实则看都没看喻昭清一眼,一口气拿了好几件蕾丝,情趣,黑丝。 她太认真了,认真到心无旁骛的程度,完全不管一边导购员的介绍。 人家还没介绍完上一个,她已经拿了下一个,自然的像在超市里选购零食那样随意。 她是没有一点羞耻心的,喻昭清本来也没有的,但是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一些画面 忍不住的扶额,喻昭清几乎快要放弃挣扎的给她打预防针,"我真的不会穿的。" 冉郁怀里抱了一堆,不假思索,"知道了。" 知道了是知道了,但不影响她挑挑选选。 本来最没有兴致的,一进这道门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什么都想要。 选得差不多了,冉郁走到前台,"你好,麻烦帮我先结一下帐。" 一身的反骨,喻昭清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不可能那么好说话,但她还是心理准备做少了,拦都拦不住,冉郁自顾自的就去结账了。 看着她的背影,喻昭清在原地深吸一口气,转头就走,满脸就写着我不认识她。 但冉郁就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喻总监,我没带卡,你帮我付一下。" 喻昭清装听不见,像其他顾客那样挑选商品,并且越走越远。 一步两步,离冉郁越远越好。 冉郁随意靠在柜台边,忍不住笑道,"你这样我多尴尬啊。" 也不知道尴尬的是谁,喻昭清装不认识失败,她走到收银台拿出手机,"你扫我吗?" 收银员点点头,"是的。" 滴的一声后,收银员将两口袋商品打包好放进小票双手递给冉郁,"欢迎下次光临。" "谢谢。"冉郁食指一勾就勾走口袋,另一只手揽过喻昭清的肩膀,贴在她耳边暧昧的勾唇,"谁买的单谁穿哦。" 心机girl冉老师在这里等着她。 喻昭清皮笑肉不笑,"滚。" 冉郁把脸递过去,"不滚,不开心的话我给你随便打啊,但打完你还是要穿的哦。" 不轻不重一巴掌落在她脸上,没用多少力气,更多的是借机把她推开。 "为什么要满足你?” "挨打的是我啊。" "是啊,你不享受吗?" 确实 冉郁越打越爽,甚至故意犯贱讨打也是常事。 冉郁反手将口袋搭在肩膀上,挨骂了也心情极好的哼歌。 她就在她耳边哼,哼着眼珠子一转,突然微微提高音量,"谢谢嫂子,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我哥知道你给我买衣服的,我们俩的事也保证不会让我哥知道。" 故意的,她们还没走远,话音刚落刚才的店员忍不住朝她们投来诧异的目光。 冉郁像是感觉不到一样,自顾自的说,"嫂子,一会儿在我手机上定酒店吧,我哥最近学聪明了,总是检查你的手机,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喻昭清一直以为自己能做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在冉郁大庭广众说那两句话之前。 几乎是一瞬间,喻昭清就加快脚步,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冉郁!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啊,嫂子你这就不肯承认我的身份了?那我为你给我哥下的那些阳痿药算什么?我为你嫁给那个四肢瘫痪的男人算什么?" "" 不认识,喻昭清满脑子就飘着我不认识这个人,恨不得写脸上。 她越演越投入,竟然开始有爱而不得的委屈。 喻昭清很想踹她,但是大庭广众的,她瞪了她一眼便低头往前走。 冉郁撇撇嘴,委屈巴巴地跟着她,"嫂子,你真的不能为了我跟我哥离婚吗?我发誓我能爱你到海枯石烂,我连命都可以给你,你跟我哥离婚好不好?" "嫂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了你跟你约会,我在网上借了几十万的网贷,他们说我要是再不还钱要割我腰子了。你要是不和我在一起,我就吊死在你和我哥的床头。" 喻昭清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周围人好象听到了什么大瓜刻意慢下来想看戏的脚步,她也不想听冉郁这个戏精随地大小演,奈何冉郁好像来劲儿了,越说越离谱,好像有天大委屈无处伸冤一样。 "呵呵。"喻昭清扯出一抹比苦还难看的微笑。 "嫂子~"冉郁挽上她的手臂,求夸夸似的望着她。 喻昭清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脚下的步子愣是一秒不敢停。 一直到上了一层,两人走到一个拐角,喻昭清突然停下脚步。 冉郁刚从刚才演戏的状态中走出来,眼前一闪,猝不及防的一个巴掌。 喻昭清掐着她脖子,"好了,你嫂子现在是真的不要你了。" 好清脆的一个巴掌声,打断了冉郁到嘴边求夸夸的话。 错愕的捂住自己的脸,冉郁和喻昭清四目相对。 太疼了怎么开玩笑她还能打得这么认真呢? 冉郁缓了缓,"别呀,嫂子,我命都可以给你。" 喻昭清蜷指捏了捏有点打疼的手心,脸颊上的可疑红晕尚未散去,"别给我没用的东西,我这里不负责回收垃圾。" 太过分了,她就感觉不到一点尴尬吗? 这么敏感的关系,那么糟糕的内容,完全不顾她死活的感觉。 "那嫂子你能再打我一下吗?" "好啊。" 喻昭清欣然满足了冉郁的要求,反手又给她一巴掌。 冉郁两边脸都被打红了,她揉了揉发烫的脸颊,笑着揽过她的肩膀,"报复完了不生气的话,嫂子我们继续逛街吧。" 喻昭清还有点生气,但是打都打了,两个人都爽了就算翻篇了。 瞪了她一眼,喻昭清看到她手里拎着的两口袋东西,还是忍不住说,"你买这么多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你疯了吗?" 这整整两口袋的东西,一天换一套都得换到半个多月后。 冉郁耸耸肩,带着她走进直梯,"新鲜感嘛,何况很多我按自己尺寸也拿了一套,到时候我们穿情侣装。" 情侣装还有内衣的吗? 喻昭清第一次听说,只觉得真的荒唐。 冉郁为了自己行为合理化,一堆的歪理邪说。 "我不会穿的。"喻昭清最后的倔强。 "那我会生气的,喻姐。"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单纯气就能把自己气死的。" 无懈可击,喻昭清又恢复她高冷无懈可击的一面。 冉郁收紧揽过她肩膀的手,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说过,只要我不生气,你可以做任何事的。" 喻昭清被她故意往耳朵里吹气吹得耳尖发软,"就这一句话,你就当尚方宝剑一样用。" 手肘戳了戳她的胸口,喻昭清语气无奈又纵容。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可以为你改变,她对冉郁的承诺,永远都不会只在当下做数。 "肯定啊,我记性好,一辈子都记得。"冉郁昂首挺胸,"所以这个尚方宝剑我能用一辈子吗?" "当然,你可以用一辈子。" "哇~" 单眼皮的眼笑弯成了月牙,冉郁的笑声极具感染性。 "但不影响我不穿那些东西。" "" 笑声戛然而止,冉郁瞬间翻脸,咬牙切齿的说,"冷漠无情的坏女人。" 喻昭清回眸一笑,"嗯,我是坏女人,坏女人说话一向都不做数的。" 气得跺脚,冉郁满脸都写着"喻昭清你不来哄我我就要闹了"。 可惜喻昭清走得太快,连头也不回,冉郁还是只能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上去。 喻昭清放慢脚步,冉郁没走两步就追上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逛着逛着两人路过电玩城的门口,冉郁一时兴起,指了指氛围感十足的机器和音乐,兴致勃勃地说,"我们进去玩会儿吧?今天好多人,还挺热闹的,我想抓娃娃。” 看着里面来来往往大多都是小朋友,喻昭清有点犹豫,"里面都是晚晚那种小朋友喜欢的玩的,你不会喜欢的,而且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大人进去玩有点怪怪的吗?" 这里面就算有成年人也是家长带着孩子进去,要是喻不晚在她们一起进去还合理一些,但今天就只有她们两个三十多岁的人进去玩儿,真的有点怪怪的 冉郁喜欢的东西怎么都这么奇怪,去游乐园她想玩儿旋转木马,来商场她想去电玩城。 冉郁拉着喻昭清的手,想进去的意愿很强烈,一直在试图说服喻昭清,"怪什么啊,这里又没有写不带小孩儿的大人不允许玩儿。" "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逛的,就这里面看着有意思,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要勇于尝试新鲜事物,而且我以前不是都跟你说过了,没人规定游乐园只能小孩子玩,同样也没人规定电玩城大人进去就丢脸了,不是吗?" 冉郁连哄带骗的把她往里面拉进去,去换币的机器上准备换一些游戏币玩儿。 喻昭清始终是拗不过她的,半推半就跟着冉郁一起进去。 换币机就在门口,喻昭清拦住要扫码换币的冉郁,"别换了,晚晚在这家店有会员,账户里之前充的剩下应该还有很多。" "行啊,那你登一下。" 喻昭清温和的眉眼中有纵容的无奈,用喻不晚的会员卡给她换了一百个币。 真的 喻昭清觉得她把一小篮子游戏币递给冉郁,并同时接过她的包的时候,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和记忆里的某个画面重合。 给她拿东西,跟在她身后,陪她一个接一个的设备玩儿。 带孩子似的 冉郁对这里面的游戏有极大的好奇心,她玩儿钓鱼机,玩儿模拟赛车,也看人家玩儿跳舞机,像好奇宝宝一样穿梭在游戏厅里,偶尔停下来看两眼,很快就上手自己玩儿。 "你以前没玩过这些吗?"喻昭清随意靠在机器的一边,对一脸认真玩儿模拟赛车的人说。 她发现了,冉郁每一个游戏玩之前都会看人玩一遍,而且刚开始她连投币口都没找准。 她不会是第一次来游戏厅吧? 冉老师这么没有童年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0-180 第171章 她们欺负我,她们坏坏 娃娃机杀手…… "为什么这样说?"冉郁专注在屏幕上的厮杀中, 踩刹车,转方向盘,完美的飘逸。 喻昭清眷恋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她,"因为感觉你对这种游戏很感兴趣。" 周围几台机器都是几岁十几岁的小孩子, 她们在里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喻昭清已经从刚开始的无所适从到现在的从容淡定, 不管在哪里都只关注冉郁。 "挺好玩的不是吗?虽然都是模拟的, 但是很真实。这里环境也很不错,我还挺喜欢这里的。"冉郁正在争夺比赛的第一,三言两语便回答了喻昭清的问题。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的调侃, 喻昭清没想到她是真没来过,"你还真没玩过啊。" 冉郁理所当然的反驳, "肯定没有啊, 这种地方人多眼杂的不仅不可控因素高, 万一被别有用心的拍了照片不就得不偿失了吗?而且这些游戏又没有什么必须要学的意义, 自然我就不被允许玩儿了。" 她的时间都用在了学陆筝莱和冉复垚口中有意义的技能了。 闲暇之余的游戏也一般都是网球骑马之类的,就算玩赛车也可以去专业的赛车场体验。 "嗯"喻昭清欲言又止。 怎么有种大小姐无病呻吟的感觉 以为娱乐活动比这种模拟虚假的游戏更丰富多彩,所以冉郁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啊。 第一视角的模拟赛车冲线, 冉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微仰头看她,"干嘛这么看着我,不会是又开始心疼我没有童年了吧?" 喻昭清摇头,"不是, 这种低级趣味的小游戏小冉总没玩也很正常。" 意料之中小冉总没来过这种地方,属于冉郁的成长跟她们这样的"普通人"有很大的区别。 "我可没觉得这是低级趣味的小游戏, 别又把我想成多高贵的人。" "我没有那样想,反而我觉得你很幸福,三十岁了还有人陪你体验这种幼稚的小游戏。" 如果是以前喻昭清还会觉得游戏厅都没来过的人没有童年应该是多么不幸的人, 现在想来,冉郁体验的都是那些"高级"的快乐,她并不可怜,只是不同成长环境的人人生产生了交汇而已,谁都不是不幸的,各有各的人生体验。 冉郁勾起她的手背,轻轻落下一吻,"所以,谢谢你,愿意陪我做喜欢的事。" 很绅士的一个吻,喻昭清享受地弯起眉眼,心情极佳,"还有什么想玩儿的吗?" 被哄高兴了,冉郁想玩什么都可以陪着她玩。 冉郁意犹未尽的指了指模拟赛车,舔唇挑眉,"我想再玩儿一局。" 主要是旁边小朋友和她这台是联机的,她的时间比他的更长,所以胜负欲一下子就来了。 喻昭清宠得不行了,弯腰投了两个币,"嗯,玩吧。" 一局又一局,喻昭清的耐心好像在冉郁身上用不完一样。 她其实很喜欢呼风唤雨的冉郁只在她一个人面前展现她幼稚无聊的一面,像是两个经历了很多事的大人,在某一个角落偷偷找回天真乐趣的童年,在这种快乐中,爱意贯穿始终。 "再来一局。" "还要。" "再来。" 冉郁被激起了胜负欲,每一次都是差一点就赢了。 她不服气,一次次让喻昭清帮她投币。 喻昭清好似变成了一个无情的投币机器,最终实在无法忍受后面一群小朋友以及家长围观,她摸了摸冉郁的后脑勺,温声道,"别玩儿了,你看后面还有小朋友排队呢,他们是一起的。" 喻昭清哄着她,像哄小朋友一样,"去另外一边看看吧,那边还有很多比这好玩儿的游戏,我想你会喜欢的。" 冉郁从机器上不情不愿的下来,顺势抱住喻昭清,在她脸上结结实实吸了一口。 "赢不了,好难过,求抱抱。" "嫂子,她们欺负我,她们坏坏。" "" 喻昭清本来是真的想好好安抚一下的,直到听到她的称呼,转身就走。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就算了,她还叫她嫂子让她丢人。 又一次感受到了无地自容的难堪,喻昭清瞪了她连东西都不帮她拎了。 把人气得恼羞成怒的冉郁试图拉住她的手,最终失败了。 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冉郁跨大步上前牵住她的手,"喻昭清,说真的,你能真的陪我玩,我好开心。" 十指紧扣,喻昭清斜了她一眼,脸上的羞恼并未散去。 但是冉郁实在太有绿茶的潜质,她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像讨饶的小狮崽一样。 喻昭清心一下子就软了,硬声硬气地回答,"这有什么,这又不是多丢人的事。" 恋爱就是会陪对方做很多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不管多幼稚,她都陪着。 冉郁晃了晃两人之间十指紧扣的手,"但是不符合你喻大总监高岭之花的人设啊。" 喻昭清是真的为她改变了很多吧,和之前在一起比起来更放松了,不再端着清清冷冷的感觉。 她说她会改变,她就真的在改变。 "这有什么丢脸的,我经常带晚晚来玩儿啊,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给她办会员卡充钱。"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反正我也说不明白,就是很惊喜。" "你真奇怪。" 喻昭清靠在她的肩上,依偎着身侧的人,两人像热恋中的小情侣那样搂着走。 被她揽进怀里,和她漫步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件很有幸福感的事。 冉郁哼笑,"奇怪就奇怪,反正我就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陪你玩这个就幸福了,你就这么容易满足。" "切,你不懂我。" 十七八岁恋爱的小情侣来这里还勉强合理,她们三十多岁的人来,她还用人家喻不晚的会员卡玩儿,挺幼稚的 喻昭清停在一个抓娃娃机面前,投了一个币,一边操作档把一边回答,"是是是,我不懂你,我只知道没人规定约会一定要吃饭看电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别管别人的眼光,也不要墨守成规遵守某一些设定。" 看准位置,喻昭清按下按键,钳子把玩偶抓起来,但是太松又掉了下去。 喻昭清挺遗憾地说,"差一点" 站在她身后的冉郁看了一眼那只可爱的老鼠玩偶,指挥她,"再投一个,我来试试。" 小老鼠,这么乖,等着姐姐带你回家。 姐姐家里有只更乖的小老鼠 喻昭清又投了一个币,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提醒她,"这种机器的钳子都很松的,有时候就算到了出口它都会突然松掉,还是需要一些技巧。" "我觉得没什么技巧可言。" "一会儿打脸了别哭。" "你就笨笨的,我跟你能一样吗?" "" 一只手搂着喻昭清的腰,冉郁右手学着喻昭清那样左右操作档把。 冉郁觉得要是自己这时候抓到了,应该会很酷。 有点想装一下了 冉郁紧了紧手臂,"按一下确定键。" 喻昭清应声按下按钮,"按了。" 瞄准的钳子直奔喻昭清抓失败的那只玩偶而去。 精准抓到,然后又落下,但因为惯性有惊无险的滚到出口。 "怎么样?"冉郁得意的挑眉,还不忘提醒,"我这是第一次玩,刚学会的。" 刚刚赛车输给了小屁孩儿她觉得在喻昭清面前丢脸了,现在找回了场子。 喻昭清从出口拿起那只白色卡通老鼠玩偶,有点不可思议,"这是新手保护期误打误撞吧?" 一般这种机器一下就抓到的概率微乎其微,除了运气之外更多的是需要技巧。 被质疑了,冉郁抬了抬下巴,"那你再投一次试试看我是不是误打误撞咯。" "你膨胀了啊冉老师?"喻昭清一边投币一边笑她,"这次要是失败了可就丢脸了。" 不听她的打趣,冉郁凑到她耳边,故意压低声音用性感的声线,"喜欢哪一个?" 有点油腻的动作和话,被冉郁硬生生做出了撩人的风情。 不仅是她声音好听,还有她们现在姿势太暧昧的原因,轻轻一撩就浑身一软。 喻昭清心都酥了,随手指了一个,"这个。" 冉郁点头,"好。" 透过抓娃娃机的玻璃门,冉郁认真观察角度,计算惯性。 抓娃娃机里面光线很足,此刻喻昭清和她清晰的侧颜近在咫尺。 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可以看见,完美的鼻梁曲线,性感的薄唇,尤其那双眼,美极了。 单眼皮的眼睛一般都很小,冉郁的眼睛也不例外,稍微冷脸就极具攻击性。 欣赏她的每一秒都好似享受,喻昭清眸中有春风荡漾的柔情,心一下子跳得很快。 这样的姿势,这样近距离安静欣赏她鲜少认真的神情,很难不怦然心动。 一想到这样的人属于自己,喻昭清内心更加充盈,又一次的感知到心动的频率。 冉郁侧眸,突然说,"按。" 四目相对,喻昭清满眼柔情蜜意。 冉郁微微歪头,感觉喻姐刚才好像看呆了呢。 按下确定键,钳子抓起喻昭清制定的那只玩偶,然后 和刚才一样夹到一半掉下,利用惯性顺利掉进出口。 她竟然又抓到了。 如果是运气,那也太不可思议了,但如果是技巧,她明明第一次玩。 唇角肆意上扬,冉郁悠悠看着有点反应不过来的喻昭清,"喜欢哪个,我给你抓。" 有种霸道总裁说整片鱼塘我都为你承包了,你想要哪一个都可以。 小冉总太霸气了,大手一挥,娃娃手到擒来。 冉郁是整片娃娃机里的玩偶都承包了,喻昭清想要哪一个都能抓给她。 "你真的第一次玩?"喻昭清有点怀疑。 "不然呢,这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找准角度不就可以了?" "" 真的很装,但是她的确能装一下。 "你再给我抓那个试试?"喻昭清有点不信邪的感觉。 "行啊。"冉郁欣然应允。 喻昭清不信邪的后果就是,冉郁几乎横扫了那一排的娃娃机,到后面需要用购物车装的程度。 连工作人员都怀疑,今天是不是忘记调机器了。 场面越发不可收拾,工作人员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要阻止这场闹剧。 太多了,这人有毒吧? 喻昭清把玩偶分给了周围好久之前就围过来看戏的小朋友们,只留下最开始抓的那只老鼠玩偶后和冉郁一起离开了那家游戏厅。 她真的觉得,以后喻不晚想来都不能来这家了,店家把她们拉黑名单了。 冉郁简直是先天抓娃娃圣体,找到了技巧之后一出手几乎就没有失误的时候。 "喻昭清,我是不是误打误撞。" "不是。" "那你不应该为你质疑我道歉吗?" "我这不是请你吃饭了吗。" 喻昭清把扫完点单码的手机递给她,让她随便点。 总是被冉老师请吃饭,这次换她来请。 冉郁接过手机,故意说,"那就吃三文鱼刺身吧,还有皮皮虾,蟹黄拌饭,章鱼丸子" 喻昭清原本都给她倒好了茶,手一拐弯便放到了自己手边。 随后点点头,"可以啊,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但是我海鲜过敏你是知道的,而且很严重,碰一点点都会有过敏反应,所以你吃完那些不能再亲我了。" 话音刚落,几乎是无缝衔接,冉郁说,"刚我说的都不要。" 自然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喻昭清微微勾唇,自顾自的继续给餐具消毒。 两人吃完饭又去街上逛了一会儿才准备回去。 第172章 偶遇袁书桉 她不理我~ "一会儿还是去把随便接回来吧, 明天要上学,等会儿没有你她又起不来。" "行,刚好栀韫又很早都要去赶飞机,我怕小司忙不过来。" "那你别忘了把那只小老鼠给她, 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抓娃娃。" "知道的, 我特意留下来了。" 喻昭清打开包准备拿车钥匙, 顺手把特意留下来的老鼠玩偶拿给冉郁看了一下。 冉郁接过玩偶捏了捏,奇怪的问,"我记得她生肖不属鼠啊, 为什么她那么喜欢老鼠。" 喻不晚书包上的挂件,家里的拖鞋, 还有和米奇的合影, 生活中老鼠的占比很大。 "生她的那个时辰刚好属鼠, 但我觉得可能跟她小时候喜欢看的那部动画片的主角是老鼠有很大关系吧, 对她来说有滤镜。" "其实我也属鼠的,你看我耳朵小小的,就像老鼠一样。" "所以啊, 缘分就是这么巧。" 袁书桉老远就看见了和冉郁并肩一起走出来的喻昭清。 她们应该是刚逛完出来, 手里拎了不少东西。 下意识想躲开她们,但为时已晚,眼尖的冉郁已经看见她了。 原本两只手都拎着东西的冉郁在看到她之后,硬生生把东西都腾到一只手去, 随后左手揽过喻昭清的腰,朝她挑衅似的抬了抬下巴, "袁总,这么巧,这么久没见, 你变漂亮了啊。" 一步步走过来,两人势均力敌的身高看起来是那么般配。 喻昭清也只是任由她揽着,随意扫了对面的人一眼没有说话。 她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袁书桉,很怕哪句话没说对惹冉郁生气了。 之前冉郁因为电脑里有关袁书桉的东西跟她分手,现在好不容易和好,她现在对袁书桉都有应激了,能不产生交集就尽量不产生交集。 袁书桉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不自然地低头移开视线,又忍不住看喻昭清,心不在焉的连冉郁说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冉郁不太在意的撇撇嘴,偏头对喻昭清说,"她不理我。" 好像幼儿园受委屈的小朋友跟老师告状一样,冉郁委委屈屈的跟喻昭清说袁书桉不理她。 喻昭清淡淡看了一眼袁书桉,对冉郁说,"那我们走了吧,时间不早了。" 本来就是十分尴尬的关系,在这种场合碰到了装作没看见擦肩而过更合理的。 冉郁也想走的,但是好像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的动作没动,"别着急啊,又不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关系那么不一般,碰到了不寒暄一下多不礼貌啊。" 也不知道冉郁又有什么心眼子想捉弄袁书桉,总之她不仅不打算走,还特意站在了堵住袁书桉进电梯的位置,然后故作姿态的朝她控诉,"袁总,我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吧?" 冉郁有点故意找事的意思,反正就是故意要在她身上找话题。 袁书桉听见了喻昭清说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心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偏偏冉郁还要故意来刷存在感,袁书桉斜了她一眼,冷悠悠地开口,"你想要我怎么理你?" 怨气十足,因为她的样子和语气都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明知道她跟喻昭清那段过往,还故意揽着她一副恩爱的样子在她面前,她存心刺激谁呢? 冉郁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刚刚跟你打招呼,还夸你漂亮呢。" 说罢,她还加了一句,"你这样的态度对我,好像有点不礼貌,袁大摄影师。" 最后的称呼好像在提醒着什么,让袁书桉好似入定一样僵硬的站在原地。 "嗯,好久不见。"唇缝中艰难的挤出一句客套话,袁书桉如鲠在喉,恨不得马上离开。 以前她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 冉郁,她是康安医疗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她母亲更是身兼多职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冉郁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也是冉家货真价实的大小姐。 之前那所她口中所谓工作过的医院,实际上是她家的产业,因为一些变故离开医院之后,现在的她表面上是老师,实际上管理着集团有关私人医院的产业,也就是说,康安医疗旗下三分之一的产业归她管,以前或许叫她一声小冉总是因为她是冉家之人的恭维,现在叫她小冉总是因为她有同时兼顾两个工作的能力和权利。 所以,她并不是觊觎喻昭清钱财才接近她,相反,她的身份是她们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那些误解,在真正了解到冉郁的身份之后,像第二个耳光一样甩在她身上。 那一点点的优越感被羞愧替代,她再也无法直视冉郁,只觉得这第二个耳光比第一个更疼。 不同于她的无所适从,冉郁异常的热情,还主动问,"你也来这里吃饭?" 袁书桉真的很不想理她,如果换在以前连个眼神都懒得回应冉郁,但是现在不能,她红着脸看了一眼温然而立的喻昭清,表情里十分勉强,"嗯,刚下班,跟朋友约好了来这边吃饭。" 气氛挺奇怪的,喻昭清不想在这里跟袁书桉有过多的交流,于是第二遍小声提醒冉郁,"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还要去接晚晚。" 冉郁应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后备箱,随后体贴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喻昭清微微颔首,随后坐了进去。 轻轻关上车门,冉郁随即回身对刚刚越过她的袁书桉说,"袁总,挺说最近工作室出了一些问题,有无理取闹的客人在找媒体抹黑你们,如果有需要帮助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有一些处理这类事件的公关经验和资源,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别跟我客气。" 她是知道怎么羞辱袁书桉最痛的。 曾经她质疑她的动机,现在她站在上位者的位置朝她施以援手。 冉郁还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之前给你的名片,上面真的是我的私人电话。" 以为解脱的袁书桉脚步一顿,捏着包的手死死收紧,生涩道,"不需要了,我已经处理好了。" 降下车窗,喻昭清看着冉郁的侧脸,恍然间发现,眉宇之间的气度和陆筝莱真的好像。 陆筝莱也是这幅上位者施舍的姿态跟她说话,连羞辱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所以,陆筝莱女士亲手教出来的女儿,行事作风真的如她所言有她的痕迹。 对于袁书桉来说冉郁此举很冒犯又没有礼貌,但是她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毕竟除了那点私心里对冉郁的纵容之外,袁书桉也算是自找的,刚开始不厌其烦的诋毁冉郁的动机,现在真相大白,冉郁用什么方式报复回来那是她的事。 面对冉郁,站在喻昭清自己的角度,她自然是站在冉郁的角度。 "不用跟我客气的,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才能事半功倍啊。"冉郁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一刀刀凌迟袁书桉的自尊心,像是安抚自己在她阴影之下产生过自卑的心。 "我说了不需要!"袁书桉声音明显的有压抑不了的寒意。 袁书桉那么骄傲的人,她怎么会允许冉郁这般践踏她的尊严。 她紧绷着表情,回头看了一眼静静坐在车里的喻昭清,千言万语也只剩下克制地收回视线。 和喻昭清形同陌路是她早已学会的一课,纵然千般不舍,也只能接受她爱上了别人的事实。 曾经在很多个辗转难眠的深夜是真的有过后悔拒绝她的时刻,因为在内心深处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有持无恐,认为就算她们不在一起,喻昭清心里始终都只有她一个人,牵挂之人也是她,所以在不在一起不重要,毕竟十多年都是如此。 可是她没有想到,后面她会认识冉郁,她会爱上冉郁。 冉郁的出现不仅是喻昭清的意料之外的变数,也是袁书桉不可控的意外。 被她有点凶的语气冷了,冉郁忍不住冷呵一声,拉长音调,"哇" 袁总怎么能有资格这样跟她讲话呢? 以前她是不想跟她计较,但是喻昭清电脑里的东西让她小心眼起来了。 "好心想帮你,就算不需要,也没必要这么凶吧?"说着说着,冉郁脸上的轻松就渐渐演变成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她挺胸站直身子,"袁总这样,生意可是很容易做不长的,毕竟社会上小心眼儿的人可多了。或许只是说错了一句话,就有可能招来横祸的呢。" 她是不习惯对人弯腰低头还是单纯做不到对她低头? 不管是哪一种,冉郁都不在意,她只是忽然介意起来她曾经羞辱过她的话。 袁书桉没资格有持无恐,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喻昭清。 袁书桉不得不回头正视冉郁,"你什么意思?" 冉郁皮笑肉不笑,"怎么总是喜欢这样揣着答案问问题,我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她承认了,她这是在威胁她。 冉郁现在不是在吹牛,在喻栀韫终于好心跟她介绍科普了冉郁的背景后,袁书桉才明白她上次在喻昭清家里她说的那些话包括刚才那句都不是在吹牛,她的心思琢磨不透,有时候不计较就算做得再过分她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要是她真的较真起来,她们这种人是没有能力抗衡的。 "你"袁书桉听出她这是有意刁难,即使不知道她这是为什么突然开始跟她计较,故意针对得那么明显,但袁书桉总归是不敢真的惹恼她,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对她低头,"我刚才语气不好,小冉总别误会,我只是想说我能应付,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说完这句话,袁书桉几乎不敢将视线看向喻昭清的方向分毫,在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狼狈时刻,尤其对方还是冉郁,她仅剩的自尊心不想看见喻昭清现在的表情神态。 麻木漠视的,那一点点可怜的,心软有一丝同情的,这些任何一个袁书桉都害怕看到。 曾经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一次次拒绝她的示好,反复拉扯伤她的心,那分开长达十年的时间里,喻昭清都是放低姿态讨好的人,现在冉郁的出现用不容置疑的权势和地位把她变成了喻昭清曾经的位置,她的自尊心好似受到了无法忍受的凌迟。 见她几乎卑躬屈膝的态度,冉郁倒是先侧过头看向喻昭清。 她很想知道喻昭清是什么表情 对视两秒,喻昭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收回视线一言不发的升上了车窗。 随她去了,对于冉郁和袁书桉,她的态度一直都是站在冉郁这边随她去。 车窗让喻昭清的脸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轮廓,冉郁扯唇,慢吞吞的回头变脸似的微微一笑,"不会的,我刚才也是好心,希望袁总也不要多想。" 袁书桉鼻尖凝起酸涩,每一个字音都变得很沉重,"没有。" 她看起来好狼狈,让人有点不忍心再说半句难听话的感觉。 可冉郁可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她又问她,"你刚才叫我小冉总,所以你是终于相信了我说的话不是在吹牛了?" 袁书桉点头,"嗯,栀韫告诉我的,她应该不会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的。" "有感觉很意外吗?" "有,我其实之前查过你,但最多也只能知道你以前的工作是在医院,如果不是栀韫亲口告诉我,我都不会相信的。" 她是没有想过,冉郁的真实身份那么劲爆。 平时她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好,随和的性格和低调的穿搭,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私立学校班主任老师,任谁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她来自于医疗行业近乎垄断市场的集团,她是尊贵的小冉总,从出生就掌握权力和财富的女人。 冉郁很满意她的态度,话音一转,强调道,"所以,我追求喻昭清不是为了她的钱。" 袁书桉艰难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她自证得莫名其妙,不是已经显而易见的事了吗? 从物质经济上来看,这段感情高攀的不是冉郁,而是喻昭清。 第173章 叫起床 赖床不起不起 "知道了就好, 我怕你不放心,再跟你解释一遍。" 冉郁话里有话。 是警告,也是变相的羞辱。 你放心吧,比你优秀的我会好好爱喻昭清, 比你还爱。 袁书桉几乎度秒如年, 喉间一哽,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冉郁大发慈悲一样放过她,"那我就不耽误袁总的时间了, 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啊。" 袁书桉如释重负,"嗯, 回见。" 坐进车里, 冉郁打开一罐汽水, 喝了一口, "太爽了。" 也不知道是单纯在感叹夏天喝冰可乐还是在回味刚才。 喻昭清偏过头认真看了她几秒,也只是笑笑,"你啊, 我作为当事人都不恨他, 你一个跟她都没什么交集的人反倒像有深仇大恨一样,每次见面都跟她唇枪舌剑要争出点什么才肯罢休。" 要说对不起袁书桉对不起的也是她,但生气过不去的一直都是冉郁。 而且她跟袁书桉的事也不能说谁对不起谁,只能说命中注定没有缘分而已。 以袁书桉的性格以及不敢出柜的犹豫, 她们就算没有误会也走不长久的。 冉郁系好安全带,不以为然的回答, "你不恨不影响我恨啊,我讨厌她,觉得她又当又立, 自私还没有担当,我真的看不惯这样的人。何况她以前还质疑我,我心情不爽现在报复回去有什么问题?" 直勾勾的眼神落在喻昭清身上,冉郁很是防备的语气,"你不想我这样做对吗?" 这话加上她的眼神,就好像在问你是不是心疼她想要护着她? 像刺猬一样,碰都不敢碰,喻昭清连忙否认,"怎么会,你在乱想什么呢?" 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真的不在乎了,内心毫无波澜 得到她坚定的否认,冉郁心才算真正落了下来,"哼" 降下车窗,冉郁把喝完的易拉罐顺手扔到垃圾桶里,"我还算格局大,就她以前那么得罪冒犯我都没说什么,但凡换一个姓冉的,你觉得她还能安然无恙的一次又一次蔑视看轻我吗?" 冉望,冉明志,冉复垚,没有一个人能忍得了这种程度的冒犯,只有她才会那么宽容,从来都不想跟袁书桉计较,跟她周旋大多数都是在拿她当消遣。 这次为什么针对得那么强势明显,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喻昭清电脑里那些东西,她想起来一次就心梗一次,这坎儿过不去,所以就小心眼计较起她以前的冒犯,实际上私心里就是看她不爽迁怒于她了。 "是,冉老师宽宏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才不会跟她计较。"喻昭清回复了手机里喻栀韫的消息,哄着她给她顺毛,"所以大度的冉老师可以开快一点吗,她们已经到小司家里了,晚点我怕晚晚睡着了不太好叫醒。" "别着急,慢工出细活,生命安全不容忽视。"冉郁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戴好墨镜,然后擦了擦提了东西弄脏的手之后才终于启动车子。 喻昭清耐心极好的等她磨蹭完,但是看到她鼻梁上戴着的墨镜之后,终于忍不住小声吐槽一句,"大晚上的戴墨镜请问墨镜对你开车起个什么作用。" 什么奇怪的多此一举行为? 装酷吗? 冉郁现在心情还算不错,哼着歌回答,"起个造型的作用。" "" 早上 喻昭清家里 今天工作日,闹钟还没响喻昭清就睁开了眼睛,扒拉开像考拉一样抱着她手臂睡的冉郁。 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喻昭清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时间还早,只是喻昭清根据天气给自己计划了晨跑,所以起得比较早。 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熟的冉郁,喻昭清悄无声息地换好衣服开门出去。 等喻昭清晨跑完回来重新推开卧室的门,这才顺手关掉床头已经响完一遍的闹钟,随后掀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到床尾的人身上的被子,轻言细语地说,"今天你有课,要不要早起啊。" 冉老师的睡姿一如既往的自由,拱到哪里舒服就在哪里睡。 凌乱的长发把冉郁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喻昭清轻轻撩开发丝,露出她的轮廓柔和的五官。 冉郁这种淡颜系长相,不化妆的时候就有一种清清淡淡的美。 "嗯你先去叫随便,等我再缓两分钟就起来了。"被吵醒的冉郁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缩回了被子里,只留给喻昭清一个光洁嫩白的背影。 她没穿睡衣,晚上上床之前又把睡衣脱在了床尾。 喻昭清单手撑在她身侧,又一次掀开被子把她刨出来,柔声说,"我刚回来的时候就叫过她了,她醒了一会儿穿好校服就去洗漱,你要是不快一点等会儿要跟她撞上。" 叫完女儿再叫女朋友,喻昭清觉得自己可能更像班主任一点。 而且家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不喜欢赖床还没有起床气。 也不知道起床有那么艰难吗,她偶尔还会早起跑步也没觉得困难。 "两分钟!最后两分钟,我肯定会起的,你别管我了。"冉郁眼睛都没睁开,恨不得把自己耳朵捂上,不听喻昭清的碎碎念。 有种被戴上紧箍咒的感觉,满脑子都是祈求喻姐放过她。 "又是两分钟。"喻昭清才不相信她都用烂了的理由,拉着她的手硬生生把她拽起来,支撑起她无力的脑袋,"好了,不要有拖延症,清醒一点,一会儿迟到了。" 她还不知道冉郁吗,两分钟之后是五分钟,有时候她为了等她都会差点迟到。 冉郁很喜欢赖床,有时候她都想,要是没有她,一个班主任,一个学生,统统都得迟到。 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冉郁睁开朦胧的眼,像没骨头似的一头扎进喻昭清怀里,在她耳边控诉,"喻昭清,你知道我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吗?我才睡四个小时!我要猝死了!" 五点多从学校下班,马不停蹄她又要赶去上第二份班。 她是全世界最勤劳刻苦的打工人 估计也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打两份工养活自己的富不知道几代的大小姐了。 "真的不想起?"喻昭清自然知道她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因为她会等她,就算等不到她回来的时候也会有感觉,即使这样深夜才能回来已经成了冉郁的日常,但是她听见她说自己要猝死了,明知道这里面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她依然心疼得心口一阵顿疼,心软得一塌糊涂。 不想起就不起了吧,再重要的事也没有她多休息重要。 "嗯好难受啊。"冉郁在她颈间蹭了又蹭,忍不住感叹,"每一次睡眠不足的早起都会让我有种想和床厮守终生的感觉,我不会爱任何东西超过这时候的床了。" 才睡四个小时,她有种在消耗阳寿起床的感觉。 "以后太晚就近住酒店也行的,不用赶回来。”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喻昭清轻吻她的耳垂,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这么难受,那你今天要不要请假,反正早上检查学生仪容仪表有田老师在,你本来就不用每天都赶八点半的,偶尔在就行。" 她其实不喜欢经常动不动就请假的下属,因为她会觉得这样的态度没有一点上进心,她真的不喜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生态度。 但如果是冉郁,她的原则好像藏在心疼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算了,没有那么严重,我还是起床吧。"冉郁把下巴搁在喻昭清肩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做一件事,哪怕是没有意义的事,只要她觉得是她职责范围内的事,她还是要坚持做到最好。 耳濡目染,陆筝莱从小就身体力行的教她,已经在冉郁身上形成了需要遵守的原则。 "行,那不用请假。"既然她能坚持,喻昭清也不勉强,把昨晚顺手搭好的衣服拿起来放在床上,"你把衣服换好就去洗漱,我去看看晚晚,顺便把早餐热了。" 冉郁抓着喻昭清手腕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手表,顺势用力,"才七点二十,着什么急。" 喻昭清刚站起来,突然被一股力气给拽了回去。 掀开被子,包裹女人,抬腿压住,冉郁行云流水的把喻昭清拽回被窝。 搂着怀里的人,冉郁重新闭上眼,"你女儿比我还赖床严重的,她没那么快起来,你陪我醒醒觉。" 冉郁睡觉是一如既往的原始人状态,喻昭清刚才抱她的时候都有一点心猿意马,所以才会立刻想要抽身离开,但没想到冉郁被子一掀就把她带了回来,两人亲密得没有缝隙抱在了一起。 有点享受这种亲呢,喻昭清枕在她手臂上,仔细端详着身边之人的眉眼,强调说,"以后真的不用特意赶回来,给我发个消息说一声就行。" "没你我睡不着怎么办。" "哪有那么严重,困了怎么都能睡的。" "我睡不了,只有抱着你才能睡。" "可你大晚上回来会把我吵醒,我觉浅。" "" 好现实的喻昭清,冉郁瞬间不想说话了。 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她的无语 调情呢,调情呢!尽说些她不爱听的话。 她赌气不说话了,喻昭清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鼻尖,"你知道我刚晨跑回来买早餐的时候碰到谁了吗?" 表面上分享着事情,实际上喻昭清看向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想要接吻,想要拥抱,想要就这样一直躺在一张床上的字眼。 冉郁有点气性,但也不多,硬声硬气回答,"碰到了谁?" 喻昭清从她鼻尖到临摹她的唇型,"子瑜妈妈,放学的时候我们的车总是巧合的停在一起,后来子瑜不是跟晚晚成了好朋友吗,总是一起约着出去玩,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大家都住在一个小区,真的好巧。" 冉郁眼睛都没睁开,漫不经心的回答,"住一个小区这么久接孩子回来没碰到过也不知道你们算是有缘还是没缘分。" 说到缘分,曾凌期都住楼上了不也没再碰到过吗? 他跟喻昭清还一个公司的,上下班时间都一样。 没缘分最好,冉郁希望喻昭清和喜欢她的人都没缘分。 喻昭清继续回答,"碰不到也好,我们最多就是早来一点的那个人默契多占一个车位而已,除了孩子之外也没什么话题,要是在小区里碰到我怎么跟她解释你?" "也是,我见不得人,还是不要碰到好了。" 冉郁还在赌气喻昭清说她吵醒她这事儿 喻昭清无奈轻笑,轻吻她的额头。 冉郁懒懒掀开眸子,轻易就被哄好了,"说起子瑜我听子瑜说她从小都是她妈妈全职带,所以一直性格都比较内向。这学期跟随便做同桌之后性格开朗了很多,她妈妈还特意跟我说以后尽量就让她和晚晚做同桌。" "确实,我感觉子瑜应该属于从小被她妈妈保护得太好,很少接触到其他陌生人,跟人交流相处都很害羞,不爱说话。" "所以安排你女儿这种社交恐怖分子当她同桌很有用啊。" ""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喻昭清都快被她磨出了睡意,于是拉了拉被子,"我都快困了,要是再不起我们真的得迟到。" 床上只有薄薄的一条蚕丝被,只是夏天晚上开空调用来防着凉用的,不仅薄,面积也不大,她穿了睡衣所以并没有露出什么,而冉郁大腿之下的肌肤几乎都暴露在外,雪白笔直的两条腿缠在她腿上,上半身更是勉强遮住胸口一点春光,像是无声的引诱,性感极了。 "不想起,瞌睡虫太重,清醒不了~"冉郁凑近喻昭清的脸,和她鼻尖对鼻尖,轻轻蹭了蹭。 "那做什么能清醒呢?"喻昭清轻柔挑开她眉骨之上的一缕青丝,大拇指指腹落在她眉尾。 冉老师这双单眼皮怎么这么性感啊,尤其瞳孔中映出的是她的轮廓,万般情愫落眉梢。 第174章 吃着饭骂厨子 屁股废了 本是提问的喻昭清先忍不住轻轻一吻落在她的额头, "你怎么拖延症这么严重啊~" 冉郁怎么会忍住只吻额头,她缓缓抬眼,暧昧的眼神找到她的唇,"有你陪着我更不想起了。" 喻昭清抚摸着她的下巴, "那给你十分钟够不够?" 冉郁还认真考虑了一下, "可能够了吧。" "呵。"喻昭清仰头, 轻声吐息。 如果冉郁要是不像以前那样玩弄折磨到挨耳光才肯罢休的话,那应该是够的。 不知道谁的手在抚摸脸颊,分不清谁的手指在游走, 也辨不明绞在一起的是谁的腿。 唇瓣被咬住,随后有深入的趋势, 喻昭清后知后觉, 突然推开身上的人, "等一下。" 冉郁掀开沉在情欲中朦胧的眼, "嗯?" 喻昭清往旁边缩了缩,关注点清奇,"你没刷牙。" 亲亲额头和脸都能忍受, 但喻昭清实在不太能接受不刷牙舌吻。 "神经病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在意我有没有刷牙。" 冉郁都快气笑了,又一次感受到喻昭清煞风景的能力。 这种氛围了,她冷不丁提出她没刷牙,这也太不解风情了。 喻昭清死死抿着唇, 分毫不让,"我已经刷了, 你没刷你不许亲我。" 冉郁不信邪,她哼了一声便要亲,"我们早就已经不分彼此了, 我想你肯定不会嫌弃我的。" "那你想错了,我嫌弃你。"扭头躲开触碰,喻昭清抬手严严实实挡住。 她回答得太干脆了,冉郁被激起了胜负欲,她揽着喻昭清的腰拼命往上凑。 "不许嫌弃我!" "都说了跟人没关系,我就是接受不了!" "我不管,你先勾引我的。" 喻昭清扭着腰用力往后退,"冉郁!" 冉郁选择性失聪,偏要亲,"听不见了,我又聋了。" 滚了两圈,喻昭清抬手掐住她的脖子,"你确定吗?你聋了但我没瞎,我的耳光也没瞎,还是能找到位置的。" 冉郁开始不讲理起来,快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听不听,喻昭清说话是念经。" 不仅不听,她还伸腿死死夹住喻昭清的两条腿,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喻昭清也不是轻易就能屈服的人,她伸手用被子束缚冉郁的上半身,"那我要开始数数了哦。" "不行。"冉郁耍赖,死死按住喻昭清的手,还使坏挠痒痒。 喻昭清被她闹得无力反抗,唇缝中抑制不住的溢出笑声。 "你就喜欢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 "你就说你爽不爽吧,真是没见过吃着饭呢就开始骂人的人,一点都不诚实。" "无耻,流氓。" "哦~流氓,弄得你,爽不爽?" "滚。" 两人正闹着,门口突然传来喻不晚的声音,"妈妈,我牙膏没有了哦。" 喻昭清刚进来的时候没打算耽误太久,所以只是随手把门虚掩着,喻不晚要是想进来找人轻轻一推就能进卧室。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喻昭清先反应过来,一脚把冉郁踹到床底。 咚! 很大的一声闷响在喻不晚进门之前的一秒响起。 冉郁裹着被子一头盖到了脖子,仰头无力又麻木的看着天花板。 好像人生一下子失去了希望,眼睛里已经没有了色彩。 太疼了!太太太太疼了! 疼得她已经不想去捂,疼过劲儿了好像一下子遁入空门了。 她记得上一秒还能感觉到怀里喻昭清灼热暧昧的呼吸,下一秒就被踹下了床,尾椎骨好像碎碎的,屁股好像麻麻的,脑子好像空空的,总之喻昭清就是这么无情又冷漠。 喻不晚已经自己换好了校服,拿着牙刷进妈妈卧室,重新表达了一遍自己的诉求,"妈妈,帮我重新开一盒牙膏好吗?我的牙膏已经挤不出来了。" "嗯?今天这么乖,竟然自己起来了啊。"喻昭清快速恢复自己的端庄,怕喻不晚看出异样都不敢往床边的方向看过去,有些心虚的理了理头发又拉了拉衣摆,连忙下床拦住她,以免她走太近看到异样。 无措被快速藏下,喻昭清牵起喻不晚的手,柔声说,"牙膏是吧,我之前有告诉过你在洗手池的柜子里的啊,你可以自己拿到的,你是忘记了吗?" 喻不晚觉得妈妈房间里怪怪的,尤其妈妈的脸好红,衣冠不整的时候胸口也能看出来是红的,喻不晚想问一下,但是被挡住了视线,于是顺从的被妈妈牵走。\"我没有忘记,只是不想开,想你帮我弄好。\" 喻昭清反手谨慎的关上房门,嘴上还不忘教育喻不晚,"不可以,自己的事自己做。这么一点小小的事都要妈妈来跟你做,你这样以后要是妈妈不陪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呢?" "哼。" "哼什么?" 喻不晚没话反驳,嘟着嘴哼了一声,刚起床她有点什么都不想做的懒意。 喻昭清可不惯着她,牵着她重新走进卫生间,指了指下面的储物柜,"在里面,自己打开把牙膏拿出来。" "妈妈我好累。"喻不晚靠在喻昭清怀里。 "刚起床就累了吗?你昨晚睡得晚我今天晨跑都没有叫你。"喻昭清拧干毛巾弯腰给怀里的喻不晚洗脸,"小孩子能不能有朝气一点呢?" 喻不晚乖乖被妈妈洗脸,嘴上嘟囔着,"可是我不想晨跑,我觉得起床好困难。" "多运动运动不好吗?每个人都应该运动保持身体健康。\" "冉老师为什么不用晨跑?" "她是成年人,妈妈管不了她,只能管你。" 提到冉郁,原本就心系于卧室里那个人的喻昭清动作更快了。 给喻不晚洗完脸,喻昭清便放任她去自己洗漱了,自己则是推开卧室的门,身影一闪快速扑到床边,不料和扶着腰半撑着坐起来的冉郁四目相对,"摔疼了?" 刚才太着急,情急之下力道有可能没控制住。 冉郁幽怨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人一般只有两瓣屁股,但我有八瓣你知道吗?" 喻姐,但凡你的动作没有那么干脆呢? 喻昭清连忙蹲下身子,捧起她的脸安抚,"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 冉郁瞪了她一眼,"对不起的事少做行不行?" 太疼了,屁股疼完腰疼,心灵上更是受到了重创。 以后跟喻昭清躺在这张床上都得心无旁骛,不然她就会有种喻不晚下一秒要进来的错觉。 "好好好,我以后肯定轻一点。"喻昭清忍俊不禁,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她的腰,"看起来没什么事,你一会儿出门的时候要是还不舒服你贴个药膏。" 冉郁扭腰躲开她的搀扶,一边艰难的自己起来,一边愤声道,"我真的觉得,早点告诉随便算了,我的老腰真的受不了。" 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喻不晚突然在她们亲近的时候靠近喻昭清就好像蓄力完成的奔雷拳,每一次都是各种形式的重创,以前觉得只是卧室外面不安全,现在连卧室里面都不安全了。 她一会儿还得像做贼一样躲回对面小房间,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起床。 冉郁艰难的给自己套上衣服,"她又不是傻子,她连你妹跟司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还能接受不了我们?" 她始终觉得喻不晚没有那么傻,好几次都撞见了。 而且自己班主任住自己家,跟自己亲妈搂搂抱抱的,她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孩子可能事天真,但又不是傻子。 喻昭清整理着凌乱的床铺,听见冉郁的提议,表情微变。 她不太确定冉郁是说的气话还是真的想把那件事告诉喻不晚。 "你是认真的?" "对啊,而且我真的感觉她已经知道了,就是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喻昭清感觉冉郁是在试探她的态度,将叠好的被子放到床尾,路过冉郁的时候,她伸手为她扣好衬衫的纽扣,"她是能接受这种关系,但是你有自信她能接受你?" 冉郁自信的挑眉,"她超喜欢我的啊。" "晚晚喜欢的人多了,上游泳课喜欢游泳教练,去逛街都能喜欢上卖气球的小姐姐。" "我不一样,她说了她最喜欢我。" 如玉一般的指节扣好最后一颗纽扣,喻昭清拍拍冉郁的肩膀,"好自信啊~" 冉郁视线追随着要走的喻昭清,"为什么这样说?我又不是要取代她爸爸的身份,对于她来说,只是多了一个妈妈爱她,有什么不好吗?" 话音一顿,冉郁很困惑的说,"而且,当我的女儿好像不是一件坏事吧?"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呢,应该不会有人拒绝空降一个有权有势的母亲。 喻昭清轻笑一声,"可能吧。" 冉郁拉住喻昭清的手,"什么叫可能吧,喻昭清,为什么我在你这里总有种有钱不是优势,反而应该自卑的感觉?你就这么清高,我再有钱都入不了你的眼?" 在喻昭清这里,有钱好像反而是她的减分项。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都会觉得喻姐装装的。 喻昭清回头,无奈道,"你又开始钻牛角尖了?钱谁不喜欢,但晚晚的喜欢很客观,她现在的认知里分不出有钱没钱的区别,就像小司,她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很害怕她,现在相处久了就开始特别喜欢她了。" "其实是因为周围的人都有钱吧,小公主不知道没钱是什么样的生活。" "小司有钱吗?" "你妹有钱啊。" 喻昭清看了一眼时间,"好了别闹了,一会儿要迟到了。这件事先别告诉她,如果哪一天她自己发现了,那就到时候再跟她解释,依我对她的了解,她的确是喜欢你的。" "那你刚才故弄玄虚吓我?" "逗你玩儿~" 喻昭清公司内 "喻总监,早啊。" "嗯,早新买的衣服吗,很漂亮哦。" "还是你有眼光,我老公都欣赏不来,说老气横秋的。" "不会,很适合你,和你的妆容也很搭。" 喻昭清在大厅里跟偶遇的同事聊了两句,在快要走到电梯口的闸机前时,她习惯性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 这栋写字楼不止有她们一家公司,安保很完善,所以每一位进出的员工都需要用工作证刷卡才能通过闸机坐电梯上楼。 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只是今天手里的工作证手感有些异于平常 喻昭清没有多想,侧目看向老远就开始跟她打招呼的小宋。 橙色的衣服像橘子化形了一样,还戴着一个贝雷帽,跑起来一蹦一蹦的,"早上好啊,喻姐。" 今天天气很好,小宋从远处跑过来,浑身都散发着阳光和活力。 看到喻昭清,一双大眼睛眨了眨,"这身裙子好适合你哦,又是想要链接的一天。" 一早就碰到这么有活力的人,喻昭清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温声轻笑,"这身我在实体店买的,可能没有办法给你链接了。" 小宋摆摆手,"算啦,这种裙子很吃身材和建模的,买了我也穿不出这种效果。" "只是每个人适合的风格不一样,适合我的不一定会适合你。"喻昭清嘴角泛起笑意,转而说道,"你今天这么早?" 小宋工作很积极,性格也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几乎每天都卡着点来,偶尔还会迟到一两分钟,刚开始还在试用期对她进行考核的时候喻昭清还提醒过她迟到三分钟以上会直接扣一小时的工资,她答应的好好的,第二天还是接着卡点到。 所以今天提前二十分钟都在公司见到她,喻昭清还觉得有点惊讶。 "对啊,很奇怪吧?" "有点,你打车来的?" "没有,我搬家了,以后都不用赶地铁了,直接坐两站公交车就到了。"小宋把手里的三明治递给喻昭清,"看,我现在都有时间做早餐了。今早我特意做的超级无敌豪华三明治,喻姐你吃吗?" 喻昭清摆摆手,礼貌道,"谢谢,但我吃过早餐了,你留着饿了吃吧。" 说着,走到闸机口的喻昭清顺手把工作证贴进感应区。 顿了一秒,闸门没反应。 喻昭清疑惑的低头看向手里的证件,这才发现她竟然拿的是冉郁的工作证。 第175章 去公司找她 你们喻总监平时很凶吗? 看清上面冉郁的证件照后, 喻昭清瞳孔一震,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猛地收回手臂。 大脑飞速运转,她拿的是冉郁的教师工作证,所以冉郁拿的就是她的工作证了? 可冉郁拿着她的证件是怎么进的学校?她进学校也要刷工作证的。 从旁边闸机进去的小宋见喻昭清没有跟上来, 她不明所以地回头, "喻姐, 怎么了?" 正是上班高峰期,喻昭清后面也站了人,她死死握紧工作证, 尴尬地微微一笑,"没事, 我拿错证件了, 能麻烦你帮我刷一下卡吗?" 拿错证件了? 刚才一闪而过的时候小宋看到了上面的人像, 但没看清, 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工作证,但是从这一点来看暴露的信息已经够多了。 小宋把在里面给喻昭清刷开闸机,好奇地问, "拿错谁的工作证了?" 喻昭清清了清嗓子, 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别人的。" 肯定是别人的啊,喻姐怎么已读乱回。 小宋也跟着小跑着跟在喻昭清身后,一脸的八卦, "喻姐你是谈恋爱了吧?" 她进公司就知道喻昭清结婚了有孩子,也正常, 她这个年纪,有能力又漂亮,肯定很多人追。后来跟公司的人处熟了又听她们八卦说她离婚了, 也正常,她一看就是不将就的性格。 所以现在是又谈上了? 喻昭清面对小宋写满好气的卡姿兰大眼睛,硬着头皮佯装严肃说,"当我面就想八卦我?" 小宋一脸笑嘻嘻,"我知道喻姐格局没这么小,肯定不会介意我当面八卦的。何况当着当事人八卦就不算八卦,算和平交流。" 而且还没到上班时间的喻昭清就更温柔了,跟她开玩笑她都不会真的生气。 小宋先给喻昭清戴了高帽,随后开始一本正经的分析,"其实你真的骗不了我的,比如我前段时间发现你无名指戴了戒指,我听前辈们说你之前没离婚的时候都不带婚戒的,这突然戴了,会是因为什么呢?再比如,之前我们去见客户会来爆胎的时候你说有人会里帮你让我先走,那个会随时赶来为你换轮胎的人会是谁呢?好难猜啊~" "今天又突然拿错工作证,什么样的亲密关系能出现拿错工作证的情况?所以,综合各种蛛丝马迹来看,喻姐你肯定是谈恋爱了吧?" 完全被猜中,而且分析得也有理有据。 喻昭清不想反驳,随手想赶快把证件放回包里,不料心虚作祟,一下子太着急没放进去。 她刚弯腰,小宋快她一秒,眼疾手快的一把捞走了证件。 后退了一大步,小宋偷摸藏起来仔细看证件,"渝阳市卓越国际学校小学部,一年级一班数学班主任,冉郁。" 冉郁,听名字辩不出男女,但照片里明晃晃是个女人啊。 好像一下子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小宋有点懵的愣了几秒。 喻昭清也没打算跟她在这大庭广众的因为一张工作证拉拉扯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了几步,等她看完了,喻昭清才伸手从一脸震惊的她手里抽回证件,"逻辑分析能力有进步,分析得很正确,我的确是谈恋爱了,这是我女朋友。" 说完,喻昭清将工作证放进包里,两步跨进了电梯里。 眼睁睁看着证件被抽走,在原地石化的小宋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好像开玩笑开过了 小宋拔腿就跑,连忙追上去表忠心,"喻姐,我一定会把这个信息保密,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相信我啊,我嘴很严的。" 就差举起手发誓了,小宋哭笑不得,"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喻昭清喜欢女人,她就算出去散播这个消息也没人信吧? 她之前结过婚,连女儿都上小学了。 但其实喻昭清的性取向并不重要,小宋只是觉得知道这个消息有点小失落。 这么好的喻总监,已经恋爱了。 喻昭清按着电梯开门键等她进来,见之前还热情洋溢的人,转眼间仿佛霜打的茄子一样,莫名的可爱 强忍住笑意,喻昭清冷脸说,"我不相信你,你要是告诉了别人,我就灭掉你灭口。" 小宋瞬间天都塌了,娇声撒娇,"喻姐~好冷漠~" "到办公室了,叫我喻总监,小宋。" "姐~" "叫什么都没用哦,通知一组的人,八点半到小会议室开会。" "哦。" 小宋压力山大,低着头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工位。 她是真的害怕,毕竟喻昭清要是真的诚心想跟她过不去,也是她一句话的事。 玩脱了,天塌了。 她现在就后悔自己好奇心那么重,仗着喻昭清刚才心情好得寸进尺,现在知道了领导不得了的大事,以后不仅失去了喻姐的那点偏爱,反而还成了她的眼中钉。 搬家之后能多睡一个小时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喻昭清看见她小可怜似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随后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逗她心情好,和逗冉郁一样,两个人都很容易把她明显就像开玩笑的话当真 冉郁晃悠着走进大厅,一边观察着四周环境一边用喻昭清的工牌刷卡进闸机。 完全没有担心被人发现她用别人证件的心虚,单手插兜不紧不慢的走进电梯。 其实她还是第一次进来,之前接喻昭清都是在外面等她下班。 按照之前喻昭清说过的大概位置,冉郁推开喻昭清所在部门的门,往里面走了两步,刚好碰到有个人在进门旁边,于是冉郁微微弯腰,挺有礼貌的,"你好,麻烦问一下你们总监办公室在哪里?" 小宋正因为中午喻姐吃饭没等她,开会还特意批评了她跟客户的沟通问题而郁闷呢,冷不丁被一个人打扰了她的忧思,不满地皱眉抬头,"我们这里有三个总监,你找哪一个" 话音戛然而止,在小宋看到冉郁的那一刻。 下一秒,小宋看见冉郁就跟看见鬼一样,惊恐地张了张嘴,但死活发不出声音。 这不是 这不是她早上才看见的喻姐的那个老师女朋友吗?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她找的哪个总监,但如果是冉郁的话,她肯定只能找喻昭清了。 单纯只是想问个路的冉郁被她这个眼神看得缩了缩脖子,不由地站直身子,"你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冉郁觉得自己既没有漂亮到人神共愤的程度,也没有丑到令人说不出话的地步,所以为什么小宋看到她会露出这种惊恐的表情,她们以前也没有见过面吧。 经她一提醒,小宋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太大了,于是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没事你找喻总监是吧?" 不是说有三个总监吗,怎么看见她了就知道是找喻昭清的? 冉郁觉得小宋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点点头说,"对,我找喻昭清,她办公室在哪里?" 小宋指了指前面,给她之路,"你进去左拐,第二个办公室就是。她刚回来,在里面," "好,谢谢。"冉郁偏过头微微眯眼,视线扫过她脖子上的工牌。 嗯姓宋,联想到她刚才的反应,容易猜这应该就是喻昭清一直很关照的那个新来的员工。 难怪她总是叫她小宋,一是因为年龄,二大概是因为她长得有种不符合她年龄的幼态,好像十七八岁的高中生,言行举止像,穿搭也像。 喻总监对她有种天然的保护欲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职场老油条们欺负"高中生",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的。 想到这个,原本准备直接进去的冉郁一时兴起,突然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走了,小宋本来都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冉郁会突然杀个回马枪。 刹那间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小宋狠狠拍了拍胸口,"啊?" 她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看不懂冉郁想干什么,小宋咽了咽口水,小声说,"我知道啊,不然怎么会知道你找的喻姐。" 冉郁现实和证件照没多大区别,如果要说有,那也就只是气质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印象里数学班主任应该是很严肃正经的那种,和喻昭清性格一样沉稳端庄,但是冉郁这气质和说话给人的轻佻随意,和想象中的高知女性完全是两个人。 冉郁垂眸盯着她,"她怎么跟你说的?" 喻昭清会怎么介绍她? 不对,喻昭清竟然会把她介绍给公司同事。 不管是怎么想,都有种被认可的愉悦感。 冉郁正愉悦着,下一秒小宋就给她泼冷水,"她没说啊,只是今天早上喻姐拿错了工牌,是我帮她刷卡的。后面她放工牌的时候不小心掉了,我捡起来的时候看见的。" "这样啊" "不过你放心,暂时公司里就我一个人知道,我也不会乱传她的隐私。" 冉郁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宋,拉长音调,"哦~放心,我肯定放心。" 世界上果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谁懂她现在的失望。 明明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还是有点小失落~ 不过冉郁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姿态随意自然地靠在她工位边,饶有兴趣地跟打听,"对了,你们喻总监平时跟你们相处怎么样?她会不会很凶?" 小宋本来面对喻姐女朋友就紧张,现在冉郁还特意停下来跟她搭话,她紧张地低着头,像被背课文一样一字一句都没有起伏,也没有感情,"不凶的,喻总监不管是面对我们还是面对客户都很有耐心,就是工作上要求很高,做事情的时候要求高效率,我刚进公司的时候还以为她很不好相处,但她其实很细心,很关照手底下员工,从来不会高高在上讲什么大道理,都是脚踏实地地教我们做事。" 冉郁其实见过喻昭清工作中的状态,所以对小宋的评价也没有很意外。 喻昭清就是这样公私分明的人,她看起来有点雷厉风行,其实性格很细腻。 认真听完,冉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话音一转,"那公司有追她的人吗?我看就这一个部门都几十个人,每天都跟这么多人接触,有没有人会对她表达好感?" 小宋还没从上一个话题中缓过来,冉郁就跳脱到这个话题上了。 她脑子里还组织滴水不漏的夸喻姐的话,猝不及防的死亡问题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啊?" 这话她怎么接? "嗯?"冉郁觉得小宋实在是迟钝,摊开手,"她那么漂亮,这么有韵味一女的,这公司那么多人,没一个人有品味欣赏到她的魅力吗?" "呃"小宋犹豫道,"有倒是有" 要不是喻昭清亲口认证的女朋友,她真的怀疑喻姐的眼光就是这么奇怪吗? 她以为喻总监的眼光会喜欢那种成熟稳重类型的 这位冉老师不管跟成熟还是稳重都沾不了一点边。 像挤牙膏似的,冉郁无奈笑道,"你说话怎么犹犹豫豫的呢?你们喻总监那么喜欢你,重点培养你,如果我是客户,你就这样跟客户沟通她真的不骂你吗?" 小宋捕捉到了重点,一下子就急了,差点站起来手足无措的解释,"不是你别误会,喻姐不喜欢我不是也不是不喜欢我,她就是挺关照我的,也关照其他同事,我们平时就正常相处的。" 这一口锅好大,她可背不起。 冉郁都没想到这个人反应这么大,直接站起来解释。 连忙伸手把她按下去,冉郁安抚她说,"你别激动啊,我今天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这不是听你喻姐说没打卡会被记缺勤,才特意赶过来给她送工牌的。" 小宋被按回座位,还不忘强调一句,"我有男朋友的。" 冉郁被她直来直去的思维逗笑了,顺着她说,"好好好,你有男朋友,刚才是我的问题,我没有表述清楚,我也相信你是清白的,你是大大的好人。" 冉郁总算知道喻昭清为什么做事都喜欢带着这个小姑娘了,这简直就是跟刚出炉还透着清澈愚蠢的大学生一样啊,情商不足以支撑她有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而且一点都不经逗,开玩笑的话她会当真,有事没事儿逗逗她心情都会好很多。 但冉郁现在除了想逗她,也没忘记正事,"你刚才还是没有告诉我,这公司里谁对她有好感。" 第176章 把她欺负哭了? 你真坏啊喻姐……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喻姐没告诉你?" "没有啊, 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那她都不愿意跟你说的,我肯定也不能告诉你了。" "" 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不按套路走。 冉郁眼珠子一转,"行,那我直接去问你喻姐吧, 到时候她问我谁告诉我有这回事的, 我就说是她部门里那个姓宋的眼睛大大的穿得像个橘子成精似的小姑娘告诉我的。" 说着, 冉郁徐徐诱哄,"如果你现在告诉我的话,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跟她告状。" 成精的橘子呆呆的看着冉郁,完全被她套路进去了。 沉默片刻, "你确定不说是我说的。" "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她那么有魅力, 有人喜欢她说明我的眼光好不是吗?" "行吧, 之前有个前辈好像就是因为表白才被调去另一个总监手底下了,他姓曾。" 听到他姓曾,冉郁便知道是曾凌期。 原来喻昭清真的把他处理好了, 还是直接调走。 心里有点溢出来的小满足, 冉郁托腮,正享受着这种感觉。 小宋见她不说话了,以为她不知道这件事生气了,连忙往回找补, "喻总监把他调走之后他就很少出现在我们这边了,他们的接触也少了, 而且我听说当时喻总监拒绝得很干脆,他不甘心还想纠缠,后面才被调走的。" 意识到小宋在怕她误会在很认真的解释, 而且担心周围有同事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她压低声音像将悄悄话那样跟她解释。 冉郁见她那么认真澄清,起了坏心眼儿,突然很气愤地说,"岂有此理,竟然还有这种事。" 义愤填膺的说完,冉郁觉得还不够,作势就要去找曾凌期,"他现在在哪里?今天有上班吗,你带我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自信追我女朋友。" 意识到到自己似乎又闯祸了,小宋一整个崩溃,"不是你要不你还是跟喻总监商量一下吧,我才来没几个月,都是听别人说的,一点都不保真的。" 而且冉郁刚才明明说装不知道的。 骗子,骗子! 冉郁撸起袖子,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都被拒绝了还想纠缠,这种男的不是找抽吗?" 小宋急得都快哭了,竟然想呼唤喻昭清的冲动,"没有的事,你冉" 情急之下她都忘记冉郁叫什么名字的,手足无措的一双眼急得通红。 天啊,今天是不是不该出门啊。 见她真的快哭了,冉郁这才收敛了玩心,笑着回头拍拍她肩膀,"逗你呢,我知道他的事,我还跟他一起打过羽毛球呢。" 小宋愣了两秒,连话都快说不清了,"你你知道啊。"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等劫后余生的小宋缓过劲儿来,突然反应过来她被冉郁耍了。 真是过分! 但小宋也敢怒不敢言,只能捂住胸口"你快进去找喻姐吧,她晚点跟客户约好了签合同的。" 她的心脏今天受到了重创,早上被喻昭清吓完,下午冉郁又来吓她。 她们是不是商量好的啊? 她都开始赶人了,冉郁附身看她表情,"被吓到了?" "没有的。"小宋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了一句,实际上满脸都写着不想搭理冉郁。 也不知道喻昭清从哪儿找的女朋友,简直和她一点都不般配好吗? 她又一次这样了 "好吧。"随后冉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朵玫瑰花,放在小宋桌上打了个响指,"安抚一下你受伤的小心灵,顺便麻烦耽误你两分钟给我带一下路,我第一次来真的找不到她的办公室。" 小宋看着那朵玫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最终扯唇,"不麻烦,你跟我来。" 她没有要收花的意思,冉郁打趣道,"花不要了?" 小宋头也不回,"给喻姐吧,我们第一次见面就送花,好像不太好。" "没事的,她不会介意的。" "请~" 甚至都不想回答冉郁的话,小宋敲了敲喻昭清的门,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嫌弃了,冉郁也不放在心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道谢,"谢谢。" 小宋快步离开,多一秒钟都不想停留。 冉郁看她离开的脚步健步如飞,有点绷不住笑了。 真的太有意思了,像河豚一样,生气就吹起腮帮子,给人一种很气但是又只能气的感觉。 收回视线,冉郁自己敲了敲门。 喻昭清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请进。" "喻总监,有一个你特别特别重要的人找你。"冉郁探头,随后进去之后反手关上门。 走了两步,她又倒回去顺手反锁之后才走进去。 "嗯?你怎么来了?"见是冉郁,喻昭清有点惊讶,但是看到她脖子上属于自己的工牌就知道她来做什么了,于是放下手中的笔,放松的靠进椅子里,看向冉郁的眼神中闪烁着温柔的深情,"哪个特别特别重要的人找我?" 冉郁双手撑着桌沿,倾身张扬地眨眨眼,"自然是你的心肝宝贝我了。" 索吻的动作,喻昭清视线追随着扑到面前的她,微微勾起宠溺的唇角。 她没动,冉郁主动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你宝贝来找你,不感动吗?" 喻昭清忍不住低笑,"咦~你说这话不起鸡皮疙瘩吗?" 心肝宝贝,宝贝 冉郁还能理所当然的说出来,一点都不害臊。 喻总监总是这样不解风情的,冉郁习以为常,反问,"我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吗?" 喻昭清摇摇头,"不是,我没有心肝宝贝。" 薄唇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冉郁手指勾起刚才随手放在一边的纸袋,"咖啡,我亲自磨的,不加糖少奶,你平常的口味。" 说罢,冉郁得意地挑起眉梢,"现在呢,现在有心肝宝贝了吗?" 纸袋还没有打开,只是放到桌上里面咖啡的浓香就已经散出来了。 冉郁会泡茶,也会磨咖啡,手艺都很少,只是很少弄。 喻昭清深深地看了冉郁一眼,抬手拉住她脖子上工牌的绳子,一把将冉郁拽过来。 含住唇瓣,探入舌尖,热情的邀请共舞。 当唇齿间溢出暧昧的低吟,喻昭清在她鼻尖印下一吻,"谢谢宝贝。" 一个姿势很别扭的深吻。 其实别扭的主要还是几乎快要趴到桌上的冉郁 得到自己想要的吻,冉郁这才满足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尾,取下脖子上的工牌在喻昭清面前晃了晃,"想我把你工牌带到学校去,喻总监就这么想宣示主权?" 冉郁倒打一耙的能力依旧稳定发挥 喻昭清没有耗费心神跟她辩解,而是顺着她说,"是啊,冉老师多金又漂亮,最重要的是总是喜欢请学生家长和周围同事吃饭,我真的很不放心,所以想借着这种方式宣示主权。" 她是真的很不能理解冉郁总是动不动就单独请人吃饭这个毛病。 以前可以说是为了更加了解学生背景和那点父母怎么爱孩子的私心,那现在呢?她不仅请学生家长吃饭,还喜欢请同事吃饭,这样的冉老师,怎么会不吸引人呢? 何况,她是清楚冉郁私底下真正相处起来待人接物是多有魅力的。 "这话说的,我都打两份工了,哪里还有时间请别人吃饭。"冉郁把咖啡拿出来递给她,随后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而且你以前不是都说了吗,我不是香饽饽,哪有那么多人喜欢我。" "我收回那句话。"喻昭清喝了一口咖啡,觉得味道出奇的好。 大概又是小冉总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价值不菲的咖啡豆,加上她独特的手艺,味道才会这么好。 "哇,你终于意识到我也很有魅力了。" "我一直都这样想,冉老师。" 正是因为她身上有吸引她的那几点,她才会不可自拔的爱上她。 随意摩擦着握着杯子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喻昭清视线很刻意落在冉郁的手上。 冉郁姿态慵懒地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的左手上戴着她送的那枚戒指。 嗯属于她的logo 喻昭清的独占欲得到了满足,她似笑非笑地问,"下午没课吗?" 一般没有很重要的事,冉郁上班时间会一整天都待在学校,即使没有她的课了。 "没了啊,我就带一个班,一天最多就两节课,上完就没了。"冉郁甩着喻昭清工牌玩儿,自然的开始跟喻昭清分享她的想法,"我觉得我真的要开始偷懒了,没事的时候不用一整天都耗在学校,甚至有时候放学也不用亲自上最后那五分钟放学安全提醒课,我看其他班都是叫助教小妹妹上的。" 刚开始接手一年级的小朋友们,她还是新手,所以恨不得午休都盯着监控,班级里要是出点什么事她都是片刻不停的赶到,生怕自己经验不足造成什么后果。 现在可能有了经验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很多时候抽个空都能去公司一趟。 喻昭清赞同地说,"也不算偷懒吧,你就带一个班,还是一年级,安排了助教小妹妹全天看监控,本来就没必要早八晚五的一直盯着。该做的工作做了,自己有事的话暂时离开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 她始终觉得,很多时候冉郁都是自己严格要求自己。 这种责任心,包括解决班上突发情况的能力都在暴露冉郁真实的一面。 冉郁暧昧地眨眼,随后做了个敬礼的手势,"好的,喻总监的建议我一定认真考虑。" 喻昭清瞪了她一眼,"贫嘴。" 没有任何威慑力的眼神,冉郁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随后大大方方的打量着喻昭清这间办公室,面积不算大,如果和陆筝莱亦或者冉复垚给她和冉明志的办公室比起来甚至算得上狭小,如果不是因为喻昭清把能利用的地方都被利用起来了,可能会更显得拥挤。 但比起陆筝莱她们的办公室,喻昭清这间办公室显然更有温度一些。 窗外钻进来恰到好处的阳光,桌上存在感不强的绿植,墙上有点抽象的画,甚至空气中还漂浮着清新自然的柠檬香。 冉郁起身悠然自得的站到窗户前,"我觉得你这间办公室视野不是很好。" 喻昭清哼笑,"我就是一个打工人,跟小冉总的办公室是没法比的。" "你不拿这事儿嘲讽我能怎样?别以为我是何不食肉糜,我在学校还是集体办公室呢。就我那个成长环境,我能做到现在这种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已经很好了好吗?"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怎么这么敏感?" "有没有讽刺我你心里清楚!" 一惹就炸毛,喻昭清扶额,"好吧,我给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对不对?" 冉郁抬起下巴转头继续看向窗外,不搭理她了,只给喻昭清看后脑勺。 都三十岁的人了,性格里看起来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很容易赌气。 喻昭清由她去了,注意力重新放到电脑上,简单回复工作邮件。 办公室安静好一会儿,自己把自己哄好的冉郁巡查完整个办公室,戳了戳那副抽象画,说,"对了,你外面那个穿得像橘子成精似的小姑娘挺有意思啊,我说什么她都相信,一着急就感觉快要哭了。" 橘子成精,今天只有小宋穿的亮眼的橘色穿搭。 喻昭清头也没抬,"你把她欺负哭了?" 冉郁纠正,"什么叫欺负,我就是开玩笑逗逗她,就是没想到那么拙劣的演技都能骗过她。" 已经能想到冉郁进来之前都是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的,喻昭清侧目而视,一想到自己马上要说什么就忍不出掩嘴笑了起来,"她早上才被我吓了,你又逗她,今天她要难过死了。" 冉郁一听,回头和喻昭清相视一笑,"那你还说我。" 难怪她刚才看她心情不好呢,原来是被喻昭清吓过了。 心里开始有点同情小宋是怎么回事? 冉郁绕到喻昭清桌边,反身靠在桌沿边,"没事儿吓人家小姑娘玩儿,你坏死了。" 喻昭清清了清嗓子,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两句,"是她先八卦我有没有谈恋爱的,刚好工牌掉地上被她捡起来了。现在整个部门就她一个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我一时兴起,逗她玩玩。" 谁能想到她跟冉郁就这么默契,一个接一个的逗小宋玩儿。 冉郁双手抱臂,"你真坏啊喻姐。" 第177章 没有白喝的咖啡 玩儿去吧 喻昭清用钢笔戳了戳手边冉郁的腰, 瞋怪道,"不许说了。" 她其实很少这样一时兴起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跟同事之间相处她很注意分寸。 大概早上是因为有关冉郁,所以情绪更加放松。 嘴里含了一口咖啡, 喻昭清腮帮子微微鼓起来, "你还有事吗?" 有点像恼羞成怒之后开始赶客了 但冉郁总是很有耐心和脸皮的, 她从裤子的屁兜里抽出一张折成了纸飞机的宣传单,随手一飞不偏不倚飞到了喻昭清的胸口,"有啊, 只是一点小事我敢来这里打扰喻总监宝贵的时间吗?" 喻昭清瞪了她一眼,抽出胸口的纸飞机, 一点点展开, "这是什么?" 五颜六色的宣传单上主要用热气球作为载体, 看起来像是热气球的宣传。 "周末一起去山水园的旅游基地体验一下热气球吗?"冉郁半坐在喻昭清的办公桌边缘, 抬起悬空的右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她的小腿。 挑逗意味十足,冉郁还觉得不够,干脆直接带着她的腿左右晃她的椅子。 喻昭清被她顽劣的行为弄得完全不能好好坐, 忍无可忍的抬手圈住她的脚腕, "热气球?我记得这个之前有宣传过,但很快就因为安全隐患被叫停了,现在又可以玩了吗?" 脚腕被一只不染纤尘的手圈住,洁白的肌肤下埋着隐约的青色脉络, 那一点温度无端撩起情愫,冉郁眉峰微微掀起弧度, 克制着呼吸面色如常的回答,"重新升级了设备,现在可以对外开放了。" 话音间, 冉郁停顿一秒,"这真的是一个朋友家里投资的旅游基地,嗯也不算朋友,一个客户的女儿,最近跟医院有业务往来,所以来往密切了些。也是吃饭的时候无意间聊起的,她们那边热气球和直升机观光是她们的特色,你想去的话我跟她说一声." 她解释得很认真,因为最近实在太忙,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下班回家吃晚餐了。 大多数时候她从学校下班就跟冉明志直接去公司或者应酬了,加上冉望的案子检察院正式提起公诉,她还需要分心关注案子,所以行踪不定,怕喻昭清误会。 她真的不想她们之间再有误会和矛盾了,她分不出精力和时间去调整。 "嗯,可以啊,感觉挺好玩儿的。"喻昭清并未在意她特意解释的只是客户的女儿。 冉郁可能还不知道,她去哪儿她都知道。 不知道小冉总什么时候才能想起那个无意间加入的小程序,知道了也没有关系,她现在买玩具都会特意选带远程定位的款,价格不重要,定位准就行,甚至她还在考虑要不要送冉郁一个儿童电话手表,到时候连她走路还是休息,心情怎么样都能知道了。 冉郁不知道喻姐内心"阴暗"的小心思,追问她,"所以要去吗?" 喻昭清认真看了看宣传手册上的要求,喻不晚刚好满足身高和年龄要求,如果到时候条件允许的话,还可以让喻不晚体验一下直升机观光。 她还挺愿意带孩子出去玩的,也很期待工作之余和冉郁一起体验很多新鲜事物,所以她翻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她工作上的一些待办事项。确定了一下时间,喻昭清才有条不紊给冉郁肯定的答复,"好,去,刚好我这周不是很忙,如果这两天都加班的话,周末应该能争取到双休。到时候我给小司打电话,要是晚晚去的话她应该愿意去的。" "不带随便。"冉郁过二人世界。 "行,不带。"喻昭清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哦?"冉郁有点惊奇她的态度,竟然说不带喻不晚就不带喻不晚,没有半点犹豫。 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冉郁仔细观察着喻昭清的表情。 就这么干脆的抛弃女儿了? 喻昭清抬起头,面不改色,"有什么问题?" "真不带随便了?" "对啊,她去跟袁在杨过周末也是一样的。" "太无情了,你还是亲妈吗?" "她以后多的是体验这种项目的机会,何况她谈恋爱了出去约会也不会想带我的啊。" 喻昭清倒是看得开,不一定去哪儿都要带着喻不晚。 冉郁赞同的点点头,"真酷啊,不过还是带上她一起吧,现在我可是要好好讨好这个小家伙儿,要是哪天她说不喜欢我了,她亲妈就不要我了。" 其实大家都清楚,喻不晚在喻昭清心里的地位是怎样的。 喻昭清开玩笑似地回答,"不会的,她亲妈不要她都不会不要你的。" 冉郁大为震惊,"喻姐,你说话是越来越有水平了。" 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哄人高兴了。 不过挺受用的。 喻昭清就知道又说到她心坎儿了,"跟某个油嘴滑舌的人学的。" 冉郁不打自招,自己先对号入座,"谁油嘴滑舌了?" 喻昭清一笑置之,没说话。 谁对号入座就说的是谁。 她不说话,冉郁想了想,"你就问司繁吗,不问问喻大明星?" 真奇怪,司繁跟喻栀韫的远近亲疏来看,应该是问喻栀韫才对啊。 喻昭清解释,"她档期最近挺满的,估计都没时间,不管她了,小司只要没有案子一般周末都有时间,叫她就行。" 那么平静,三言两语就把喻栀韫抛出去了。 这让冉郁忍不住替喻栀韫发声,"你到底是谁的亲姐啊?" 明显感觉喻昭清更偏向司繁了,有活动一般都先想着司繁,其次没有其次了。 喻昭清把宣传单夹进笔记本里,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她们在一起了我就是她们两个人的亲姐,主要是因为小司和栀韫不一样。小司家就只剩她一个人,她那个性格除了同事外又没有什么朋友,如果栀韫不在渝阳的话,她周末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所以我想有机会的话都叫上她,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了。" 她依然心疼司繁的身世,不忍心看她再孤孤单单的除了局里无处可去。 明明一个那么好的人,经历了那些,怎么不令人心疼呢。 "难怪,还特意留一个卧室给她们,你可真是长姐如母啊。"冉郁晃了晃工牌,突然话音一转,"那我呢?" 那我呢,我跟你也是一家人了吗? 以前产生过争吵的话题,现在喻昭清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也可以当你亲姐,我也会像关心她们那样关心你。" "神经病。" 冉郁反应很快,骂得也是毫不犹豫,是真的觉得自己被占了好大的便宜。 长姐如母,一句话没跟上就降辈跟喻随便一个辈分了。 被骂的喻昭清也习以为常,用钢笔戳戳她的手,"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不是之前就把自己嫁给我了吗?我们也是另一种形式的一家人。" 冉郁瞪大眼睛,满脸惊恐,"我什么时候就嫁给你了?" 她本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自己嫁出去的。 喻昭清继续意有所指的摩擦着她的脚腕,视线落在她手上,理所当然地说,"收了我的戒指,不就代表嫁给我了吗?" 脚腕的温度好像一下子变得火热,冉郁抬腿踩在椅子上把喻昭清推远,撇清关系反驳,"我可没这样想啊,就一枚戒指就想娶我,我看起来就那么恨嫁吗?" 喻昭清拉着她的脚腕利用椅子的轮子的惯性重新滑了回来,宠溺的打趣道,"那你还想要什么?再送你一枚和晚晚一样的限量版联名儿童手表,够了吗?" "神经病啊喻昭清。" "给你。"喻昭清拉开抽屉,还真的抽出一只卡通手表,"玩儿去吧,知道你爱得要死。" 小老鼠造型的卡通手表,除了看时间之外没有任何功能,有点像街边抓娃娃机上抓的。 冉郁左手带着手表,于是喻昭清抓起她的右手戴在了她的右手,最后戴好之后还不忘拍了拍,小老鼠的头就开始闪烁着红蓝光,"好了,现在嫁给我了。" 左手价值不菲的限量版金色机械表,右手的廉价塑料卡通表。 冉郁举起两只手,哭笑不得地评价,"好丑,你咋哪里买的这么丑的手表。" 喻昭清拍拍她表盘上面就开始闪光,"上次晚晚在商业街那边跟玩偶互动拿到的,她自己有一个,还挺喜欢的,都戴去学校了。" 喻不晚留了一个给她,但她肯定是不会戴这种手表的,所以一直都放在包里,现在刚好有了销路。"你这块刚好跟她的是亲子款。" 冉郁里里外外的玩了两下,还是忍不住吐槽,"可是真的好呆啊。" "我觉得挺适合你的,你就一直戴着吧。" "太愚蠢了,一点都不符合我的身份,我戴这种手表,冉明志看到了笑死我。" 嘴上说着愚蠢,但是冉郁一点要摘下的意思都没有,还顺手把左手的手表摘了递给喻昭清,"不戴这个了,你帮我带回去。" 口是心非的人,喻昭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顺从的把手表放进包里,"好了,时间不早了,一会儿我还有客户要过来,你要是没有其他事就先回去吧,也不要玩我的工牌了!还给我。" 一想到冉郁刚才就大大方方戴着她的工牌进来,她心情就很矛盾。 怕被人看到那是自己的工牌多想,同时又因为冉郁第一次来这里就戴着属于她的工牌感到满足的愉悦,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细节,但是她就是觉得这种互相拿错工牌,上班还被同事发现的感觉很幸福。 天知道,自己工牌戴在冉郁身上的时候她的家属感有多重。 "那我的呢,我今天都没打卡,一个月全勤没了。" "我的全勤奖也没有了啊,早上我还差点进不来呢。" 说得好像谁打了卡一样,都没打上卡,别说全勤了,没扣工资都算好了。 冉郁不管,伸长了手直接就要喻昭清补偿她,"我不管,你本来就没全勤了,你爸妈来那几天你都请假陪她们了,而且今天是你叫随便给你拿的,你女儿犯的错,你得负责弥补我的损失。" 像长臂猿一样,手上还戴着幼稚的卡通手表。 有时候她的一些举动真的会让人模糊她今年已经三十岁的年龄。 喻昭清拍了一下她的手嫌弃地推开,"瞧瞧你这幅嘴脸,现在又不是你的女儿了?之前还说当你女儿是她的荣幸的。" "一码归一码,我不管,补偿我。"冉郁把手伸得更近了,几乎快伸到喻昭清脸皮子底下了。 喻昭清觉得再纠缠下去今天下午她都没法认真工作了,于是从包里拿出冉郁的工牌,放到冉郁的手心里。"别闹了,回去上班了,走的时候别再逗小宋了啊,她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强,一会儿真的哄不好了。" 冉郁把手搭在喻昭清椅子的扶手上,连人带椅子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一字一句,"不许哄她,你只能哄我,快想想怎么补偿我。" 喻昭清都无奈了,双手抱臂仰头看她,"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你知道。" 一切尽在不言中,喻昭清缓缓抬眼看向冉郁,眼波流转,缱绻的情愫流淌。 对视几秒,喻昭清指了指一脸坏笑的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怎么会在上班时间特意跑那么远来找我一趟,无利不起早,你就是别有所图。" 所图什么呢,大概又是一时兴起的恶趣味。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不会有白喝的咖啡,尤其是小冉总亲手磨的咖啡。 第178章 约好坐热气球 就这么溺爱? "造谣, 喻昭清你造谣。" "那你现在走。" "你的嘴能说点我爱听的吗?" 冉郁不想走,她对于这个地方有很强的探索欲。 这间办公室相当于喻昭清的第二个家,在这个私人又没有那么私人的空间里,想和她当着那么多同事只隔着一扇门拥抱, 十指紧扣, 接吻, 听她的声音在耳边低喘。 喻昭清最后的挣扎,"小冉总,办公室是工作的地方, 我们这样真的有失体统。" 以后她该怎么在这间办公室面对她的同事? 冉郁俯身轻吻她的额头,随后轻柔地吻上她的眼尾, 带着蛊惑的声音说, "体统是什么东西, 有喻姐性感吗?有喻姐有吸引力吗?" 在她眼里, 喻昭清哪怕穿再保守的衣服都是性感的。 只是和她对视一秒,魂魄就印下属于喻昭清烙印,任其差遣。 "你啊"喻昭清放松的靠近椅子里, 抬指轻轻一勾, 冉郁便跨坐在她腿上了。 温柔又纵容的吻主动落在冉郁唇上,喻昭清在她耳畔轻声低语,"你就会耍无赖,现在是上班时间, 随时都有人敲门进来的,到时候看见你, 你的脸就从学校丢到我公司来了。" 冉郁耸耸肩,坏笑道,"那就让他们都进来看看咯, 看看她们平视严肃正经的喻总监为人敞开衣襟的模样,尤其是之前那个姓曾的。" 喻昭清惩罚性地揪她的耳朵,"真过分啊你,喝一杯咖啡,我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就真的是你多想了,我真的只是单纯来送工牌和咖啡的,只是来了才知道工作时候的喻姐这么有魅力,让我觉得很新奇,我想体验一下,你在这里被我撬开牙关情不自禁哼出来的感觉。"冉郁解开喻昭清盘起的长发,随后在长发散满肩的时候享受指缝被她浓密秀发填满的感觉,"那样真的很刺激的,不是吗?" 喻昭清懒得回应,靠在椅背上感受冉郁掌心温度透过肌肤的感觉。 只是一点点触碰都会令她方寸大乱,双眸不自觉地紧闭。 "不理我?"冉郁小声哼了一句,随后指尖继续游走。 喻昭清的制服在公司一般都是保守地扣满领口那枚扣子,也只是偶尔才会因为穿搭解开一刻克制地解开最上面那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但冉郁此刻放肆的解开一颗又一颗的扣子,瞳孔被喻昭清香肩填满,她也埋在她颈间。 冉郁声音闷闷地,"我真的觉得,你身上好香。" 她总是说她身上好香,就算没有香水的加持也依然很香。 但喻昭清自己却觉得除了香水味之外闻不到任何味道。 喻昭清紧紧圈住怀里冉郁的腰,"嗯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吧。" "是你的体香啊,如果能发明这样的香水就好了,我肯定以后就喷这一款。" "变态。" 喻昭清想到了一部用人体提香的电影,画面太过刺激,以至于她只是想起来都下意识瑟缩。 冉郁稳稳抱住她,"那我干点变态该干的事。" 张开手掌贴在喻昭清脸上,冉郁比了个耶的手势,暧昧的挑眉,"嗯?" 喻昭清偏开头,想也没想的拒绝,"不行,桌上有湿纸巾。" 上一次在车里的阴影挥之不去,她一看到她的手指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喉咙发紧,她轻喘着和她十指紧扣,"冉老师,我三点真的有客人。" 理智告诉她这样实在有失体统,但是感性被情欲填满,喻昭清甚至感觉到神经里的兴奋。 冉郁只需要一个眼神,她就为她甘之如饴。 她知道,她拒绝不了冉郁的,她或许比她还享受这突如其来的刺激。 特别的地方,特别的人,喻昭清只花了一秒钟就放弃了抵抗。 因为她早就注意到了,冉郁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把门反锁上了,现在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没有人会打扰到她们,其他同事会认为她在见客户,而唯一知道冉郁身份的小宋也不会不只分寸的进来打扰。 冉郁看了一眼时间,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拉开拉链,"哇" 手指贴着肌肤没动,冉郁红润的眼尾微微眯起,"你真的哇只是接吻啊" 接吻都,湿,水流潺潺不停,好像在无声的邀请。 太吸引人了,怎么能拒绝得了这样的喻姐呢。 冉郁圈住喻昭清的腰身把她腾空抱起来,转身放在办公桌上。 合上那些摆在桌上的文件,随意的扔到一边,冉郁捧起喻昭清的脸,一路吻到下。 钢笔从桌上滚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后滚落在冉郁脚边。 一只手拾起那支钢笔,在手上转出了花样。 喻昭清水盈盈地望着她,"你真是过分" 冉郁分出一丝心思回答怀里意乱情迷的人,"改天赔你一支新的呗,这支旧了。" "我刚买的。" \"不听不听,我就用。" \"\" 冉郁来的时候春光明媚,走的时候更是如沐春风。 喻昭清亲自把她送到楼梯口,扶着腰哑声道,"今晚要加班,晚点来接我。" 冉郁忙着跟小宋再见,挥挥手,"下次见啊。" "听见了吗?"喻昭清拽着她的衣领把她拽回来面对自己。 "我给你们订了咖啡,辛苦了,每个人都有啊。"冉郁提高音量,对办公区的员工说。 大家都觉得奇怪,这个人是客户吗,怎么第一次来就订咖啡。 而且这么大方,还每个人都有。 冉郁这一嗓子吸引来了很多目光,喻昭清只能勉强地直起腰身,正色道,"什么时候订的?" 冉郁抛了个媚眼,"在你换衣服的时候。" 动作太快了,不过几分钟就订了几十杯咖啡。 "你的那杯有备注,不加糖也不加奶,喻总监。"冉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本正经的朝喻昭清伸手,"今天聊得很愉快,也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依然愉快。" 挺愉快的,从冉郁这春光满面的笑容中就能看出来。 顶着那么多道目光,喻昭清勉为其难跟她握手,"好的,下次见。" 冉郁挑眉,"好,下次请你吃饭。" 每天都在请她吃饭,请着请着就谈上恋爱了。 喻昭清硬生生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疏淡得像面对真的客户一样,"嗯。" 冉郁走了,喻昭清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八卦的小宋。 "咳咳,继续工作。"喻昭清留下一句之后若无其事地回了办公室。 整个部门只有小宋一个人知道,请全部门喝咖啡的根本不是什么客户,而是喻总监女朋友。 女朋友啊,喻总监的女朋友 和冉郁约好的一起坐热气球,喻昭清本来都没抱喻栀韫会来的期望,但没想到给她打电话问她的时候她竟然有时间,还说原本的机票赶不上就改签到提前一天。 果然,就算是大明星谈恋爱了也不想工作。 喻昭清和喻栀韫一起,司繁开的喻栀韫那辆卡宴,她们三个人带着喻不晚。而组织这场活动的冉大小姐反倒是姗姗来迟。 从观光车上下来,戴着鸭舌帽的冉郁解开系在腰间的外套,远远就对草地上遮阳棚下坐着吃烧烤的几人招手,"哈喽啊几位人美心善的大美女,我这长途跋涉一路过来都快要缺水渴死了,能不能行行好,让我讨一杯水来喝喝?" "冉老师!你来了!"戴着小草帽的喻不晚热情地朝着冉郁跑过去。 冉郁里面穿的是一件吊带背心,腰间的外套一解开就能清楚的看到她马甲线。 跑过去的喻不晚抱着冉郁的腰,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你迟到了哦,我们都来了好久。" 冉郁勾着喻不晚的下巴,有点累就没有把她抱起来,而是任由她搂着自己的腰带着她走。 听见她说自己迟到了,冉郁故作为难想了想,"确实是,让随便大热天的在太阳下等我这么久,我可真是无法原谅啊。那怎么办呢,要不我从这里跳下去以死谢罪吧?" "什么?"喻不晚就是等热了随口抱怨了一句,没想到冉郁竟然就这么猛,想到刚才在那边观光区看到那么高的悬崖,仰头惊恐的看着她,"呃那倒是也不用,我就是随便说说。" 吓完小屁孩儿,冉郁笑出了声,随后跟喻昭清解释说,"开会遇到点麻烦事就没把握住时间,加上有点堵车,所以才没有赶上。" 喻昭清把水杯体贴的拧开递给她,"没事,工作重要,我们也是刚到没一会儿。" 说完,喻昭清看了一眼死死抱着冉郁腰的喻不晚。 小鬼,亲妈都没摸到的马甲线,她倒是先摸上了。 "啧啧啧,明明都等半小时了好吗?"翘着二郎腿的喻栀韫声音慢悠悠飘过来。 不紧不慢的抬开墨镜,喻栀韫更加清晰看到冉郁的细腰。 宽肩窄腰,大长腿,还有恰到好处的马甲线。 冉郁有这身材平时还穿什么休闲装啊,完全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正漫不经心的欣赏着,司繁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站到喻栀韫面前挡住她的视线,但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喝水。 喻栀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挡住了视线,她只能歪着头倾身继续说,"就这么溺爱吗?" 喻昭清回头,理所应当地挑眉,"请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她的女朋友,她溺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人家都还没开口,反倒是碰了自己亲姐的硬钉子,喻栀韫只能摇摇头,"没有,毕竟谁是买单的金主谁说了算,我一个蹭吃蹭喝的自然是不敢发表意见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自从知道冉郁的身份之后,喻栀韫对冉老师都礼让了三分。 虽然冉郁现在来看也没有什么小心眼的潜质,但是耐不住人家有姐姐溺爱袒护啊。 "除了要杯水之外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啊,你就阴阳怪气人生攻击。" "我没用那个意思啊,你多想了。"越说越看不到冉郁,喻栀韫抬腿踢了踢司繁的屁股,矫声道,"能坐着吗,司小繁宝贝。" 她那么高,像一堵墙一样结结实实挡住了她的视线。 司繁没动,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喝水。 喻栀韫以为她真的没听见,于是微微提高音量,"你挡住我了。" 喻昭清看出了什么,把冉郁拎在手里的衬衫外套重新披在她身上,"有蚊子,穿着好一点。" 这山上蚊虫叮咬严重,刚才她在身上和周围喷了快半瓶驱蚊喷雾才好一点。 冉郁这白嫩嫩的肉,简直是给山里的蚊虫加餐。 其实被咬也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里不止她们,还有其他人 冉郁一路赶过来的还有点热,所以不想穿,拒绝说,"我现在很热,没事的,我属于不招蚊子的体质,而且我来之前已经喷了驱蚊水,还带了驱蚊手环,不会有蚊子咬我。" 喻昭清坚持道,"毕竟是在山上,很多奇怪的虫子,随便被咬一下都会肿。" 冉郁坚持不想穿,"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的。" 奇怪,喻昭清不管喻不晚穿不穿衣服,反倒是管起她来了。 她不听话,喻昭清压迫感袭来,"穿上。" 悠悠地看了一眼穿着宽大短袖的司繁和穿着防晒衣的喻栀韫,冉郁不情不愿地穿上,轻哼一句,"吃醋就直说呗。" 没头没脑的一句,司繁听到了,想也没想就反驳,"我没吃醋。" 此话一出,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最终都忍不住笑了。 冉郁立刻澄清,"我没说你。" "哦,你们就当没听见。"司繁有点不好意思的转过身继续给喻栀韫烤鸡翅。 见司繁这样子,冉郁哼笑,"看来吃醋的还不止一个。" 喻昭清弯腰给她重新喷了一点驱蚊水,没有回答冉郁的话。 第179章 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我这么有魅力,爱上…… 坐热气球也需要等时机, 冉郁见司繁一个人在烧烤架前忙碌,于是卷起袖子就加入其中,"我们两大厨神终于是有机会比一比厨艺了。" 很早之前就想比一比了,两个人谁的厨艺更略胜一筹。 一家人里有一个厨艺好的, 谁赢了喻昭清和喻栀韫两姐妹也能分出高低了。 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 司繁低声说, "烧烤料我提前调好了,你烤的时候往上刷就行了。" 没了比拼厨艺的机会,冉郁被熏得重新戴上墨镜, 随后问,"有没有鱿鱼?帮我拿两根鱿鱼, 我给喻昭清烤两串鱿鱼。" 喻昭清海鲜过敏, 所以司繁和喻栀韫准备食材的时候都没准备海鲜。 冉郁一来就要烤海鲜, 很难不怀疑她是故意的 司繁下意识看了一眼喻昭清, 默默摇摇头没说话。 真想对喻栀韫说,有了比较就知道还是她好了吧,冉老师整天都想着谋杀女朋友。 她们俩简直是对抗路, 在炮火纷飞中吻了对方一口。 几个大人都知道是故意的, 不过是冉郁和喻昭清之间的小情趣罢了,只有喻不晚天真的提醒冉郁,"冉老师,妈妈海鲜过敏, 不能吃鱿鱼的。" 冉郁一身反骨,故意说, "那我叫管理员送超多海鲜上来,你妈吃了让她过敏难受,等会儿就不能跟我们一起去那边坐热气球了。" 针对性很强了 喻不晚撇撇嘴,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冉老师,坏蛋。" 冉郁无所谓地摊开手,"坏蛋就坏蛋。" 坏蛋你妈也爱得要死。 冉郁烤了一串鸡翅,递给喻不晚,就在喻不晚准备咬的时候,"给你妈的。" 喻昭清正在拍照,按下快门,画面定格。 周末,草地,烧烤,爱人,孩子,美好的幸福就在她眼前定格。 冉冉,这一刻我更加肯定我会爱你很久很久。 送到嘴边的鸡翅被迫缩了回来,喻不晚生气的哼了一声,小声嘟囔,"不是给我的吗?" "不是,是给你妈的。" "真的不是给我的吗~" "真的不是呢~" 喻不晚漂亮的星星眼里黯淡无光了,虽不情愿,但还是没有护食。 可是说是很委屈的小可怜了 不甘心的问了两遍,听得司繁心都软了,顺手就想把自己手里的鸡翅给喻不晚,"随便,过来,吃这个。" 托冉老师的福,所有人都开始叫喻不晚随便,连喻凌安他们都开始叫了。 随便,喻随便,越来越顺口。 司繁开始哄喻不晚了,坏笑的冉郁这才不再逗她,转手从桌上拿起刚烤好的鸡翅,"逗你玩儿呢,你妈的在这里,你吃吧,吃完了这边还有,等两分钟就烤好了。" 三串,三串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鸡翅。 被戏弄的喻不晚眼睁睁看着那三串鸡翅落入自己亲妈手里,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的鸡翅不香了。 她怎么感觉妈妈的就那么香呢,和自己手里这些不一样的感觉 喻不晚转念一想,妈妈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肯定会分给自己一串的。 所以抱有期待的喻不晚瞪着两只眼睛静静等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串。 但喻昭清咬了一串,分给喻栀韫一串之后顺手递到冉郁嘴边,"你也尝尝你自己的手艺。" 贴心的吹凉了,喻昭清提醒,"别咬到签子,小心烫到。" 冉郁两只手都忙着,所以喻昭清递到嘴边她张嘴就咬,"司繁调的料,不是我弄的。" 尝了一口,冉郁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味道还不错,司小繁是有点手艺在身上啊。" 被夸的司繁也没觉得有多高兴,只捕捉到重点,"司小繁是你能叫的吗?" 只有喻栀韫一个人能叫的昵称! 冉郁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喻昭清都不这么叫,她还叫得那么自然。 冉郁理所当然的辩驳,"我本来就比你大,何况你管我们家喻姐叫什么?" 仗着喻昭清给自己的地位网上提,恃宠而骄的即视感。 偏偏在她身侧的喻昭清就笑盈盈的看着她闹,一双眼弯成了月牙。 听见这话,喻栀韫清了清嗓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替司繁说话,"既然你开始带家属参赛了,那你能不能想想你该叫她家女朋友什么?" 喻栀韫见不得司繁吃亏,这让本来都没说话的喻昭清忍不住开口,"那你也想想叫我什么。" 喻昭清,毋庸置疑的姐,在这场"叫什么\"的辩论赛中获胜。 这下所有人都没话说了,吃串的安安静静吃串,烤串的默默烤串。 喻昭清再次把鸡翅递到冉郁嘴边,"再咬一口。" 冉郁倾身,"你这么殷勤,勉强给你个面子吧。\" "爱吃不吃,不吃我给晚晚吃。\" "好好好,你就吃不了一点亏,拿近一点,咬不到。"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喂食,动作亲昵又自然,甚至有点旁若无人的感觉。 似乎已经被四个大人屏蔽的喻不晚站在她们中间,就这么看着自己亲妈不仅喂冉老师吃鸡翅,还贴心的给她擦嘴,两人亲近得如同做了妻妻一般。 叉腰眯了眯眼,喻不晚气得跺脚,愤愤不平的控诉,"怎么可以这样!我也要吃!" 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她们都看不见吗? 刚说完,喻不晚就想投入小姨的怀抱求安慰,但一转眼,小姨也在喂司阿姨吃鸡翅。 两眼一黑,好像被抛弃的喻不晚在风中凌乱了。 妈妈,你能看看我吗,你还能依稀记得你还有一个女儿吗? "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吃鸡翅的。" "鸡翅不好吃,外婆说过烧烤是垃圾食品,我要少吃的。" 自欺欺人一般自言自语,随后喻不晚生气地踢了踢脚边的草,又觉得自己这发脾气有点窝囊,于是一个人躲到一边去,揣着手像只小蘑菇似的超大力蹲下。 可以说生气得很明显了 余光注意到喻不晚的情绪不对劲,冉郁被她揣手手的动作逗笑。 逗小朋友就是有意思,看她气呼呼的就觉得可爱死了。 笑完的冉郁也没忘记喻昭清,趁喻昭清不注意撅嘴偷亲她一口,笑着说,"你女儿生气了,你还不去哄哄,小心她不理你了。" 喻昭清化了妆,满嘴是油的冉郁很懂她,只亲在了她的嘴上。 调情似的一个吻,红舌扫过唇瓣,喻昭清继续支着最后一个鸡翅喂冉郁,"我看见了,你先吃,吃完我把玉米给她带过去,她喜欢吃玉米。"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喻昭清能感觉到喻不晚脾气有点大。 周围全都是爱她宠着她的人,所以她被惯得有时候情绪控制能力弱,很容易发脾气。 这时候不能立刻去哄,要等她自己控制情绪冷静下来。 冉郁听话地又咬了一口,看了一眼给司繁又是喂水又是擦汗的喻栀韫,两人毫不避讳地搂搂抱抱。"她们" 亲得太旁若无人了,还搂在一起拍照,像热恋中的情侣那样羡煞旁人。 再看她和喻昭清,在外面亲一口还得像做贼似的先确定一下喻不晚的方位。 喻昭清以为她是嫌弃,于是宽慰道,"别管她们,习惯了就好。" 毕竟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亲亲抱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也不怕人偷拍。" "有什么好拍的,她们就搂在一起拍几张合照。很早以前就被拍过了,但都是女人,小司又是素人,大家都当关系很好的朋友,没人会想那么多。" "你会跟你关系好的朋友亲亲抱抱吗?是纯友谊还是唇友谊大家还是一眼就能知道的。" "放心吧,栀韫在外面有分寸的,而且她处理这种事有经验,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她啊" 话题跑偏,冉郁若有所思,心里有点小冲动。 于是一时兴起,冉郁压低声音小声说,"我有点后悔了。" 喻昭清有问必答,"后悔什么?" "之前答应你爸要把这段关系瞒到随便懂事再告诉她,当时我觉得这样做是应该的,毕竟随便确实还小,我们要考虑她的感受。" 但经过了闹分手的事儿,又总是看到喻栀韫和司繁你侬我侬。 冉郁心里的想法开始发生改变,她有点不太平衡。 冉郁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话说得更清楚,喻昭清放下手里的东西,偏过头认真看她,"嗯,所以呢?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告诉我,即使是跟晚晚有关,相信我,我能平衡好你和晚晚之间的关系的。" 她不希望冉郁像以前那样不说,她没有读心术,不能随时探知她内心的想法。 被喂了一颗定心丸,冉郁也更有勇气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就是觉得有点憋屈,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啊,每次都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我不太喜欢这种约束的感觉。" 在争取到父母的同意之后,冉郁对这段关系的需求更加毫无顾忌展现。 说完,冉郁还是怕喻昭清为难,所以立刻就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是想要求什么,就是真的有点不平衡,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像你妹她们那样随时随地想亲就亲?" 冉郁的话让喻昭清沉默了,"你是想要现在告诉她的意思吗?" 一时分不清喻昭清的态度,冉郁把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她,"想啊,但之前答应过你爸的,所以先瞒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完,冉郁嘟囔一句,"其实我觉得瞒也瞒不了多久。" 照她们日常相处的状态来看,大概率都瞒不到喻不晚小学毕业。喻不晚一天比一天懂事,又有喻栀韫和司繁的前车之鉴,她会懂的,有时候不要把小孩子想得那么傻。 冉郁的委屈不平衡都写在了脸上,想说又怕她为难,不说她的性格又憋屈得忍不住,看得喻昭清好笑,"这么听话好像不是你的人设啊。" 记得有人中二到三十岁用刀以死相逼威胁父母的。 冉郁拿着扇烤架的扇子给自己脸上扇风,"从小到大从没违抗过父母才是我的人设。" 听爸爸妈妈话的乖宝一枚。 喻昭清拿起小风扇朝她吹,"怎么说着说着还给自己说红温了呢?" 小的还没哄,大的又自己给自己说生气了。 喻昭清笑盈盈地加大风扇的风力对着她吹,"我没让你不跟她说啊,我爸隔得那么远哪里管得了这种事。只要你有信心晚晚能接受你,随时都能告诉她,现在可以,以后也可以。" 喻昭清相信喻不晚会像妈妈爱她那样爱妈妈,也会像妈妈尊重她那样尊重妈妈。 她从来都不认为喻不晚会受她感情的影响,一个从小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不管父母婚姻关系是否存续都做到了对她百分百的爱,所以她并不会强求一个世俗眼中幸福的家庭组合,而且冉郁的加入只是多一个人爱她,也多一个人和她一起爱妈妈,她只会感到更加高兴。 得到喻昭清支持的态度,冉郁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叉腰看着喻昭清拿风扇怼她脸上吹,风大到她眯了眼,"喻姐,你这样我爱死你了怎么办。" "我这么有魅力,爱上我是应该的。" "" 喻昭清真是一本正经的搞笑。 第180章 连吃带拿 屁股想挨打了 冉郁哼笑一声, "风太大,我都听不见你自恋的声音了。" 说完,冉郁瞬间又恋爱脑上身,"但我就爱这样的你。" "既然这么爱, 那就倒贴彩礼嫁给我算了。" "你还真是连吃带拿。" "呵。"喻昭清的笑声从鼻息间溢出, 落在冉郁耳畔, 缠绵难绝。 哄冉郁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三言两语的事,有时候甚至她自己都能把自己哄好。 冉郁站累了, 懒懒靠在身后的喻昭清身上,"其实说认真的, 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随便绝对已经知道点什么了, 不然一点都不符合她的智商。" 她就那么笨, 自己班主任每天跟自己亲妈睡一张床她都不知道? 但凡遗传喻昭清三分之一的智商都应该猜出来了 喻昭清撩开冉郁被风吹起的发丝, 没有否认,而是说,"所以你是终于发现了你的演技很差。" 冉郁挺了挺胸, "我是根本就不想藏好不好, 要知道我可是正规的编外演员。" 乍一听,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但细细一想,冉郁是怎么把编外演员说出了视后的气势? 喻昭清有点嫌弃地斜了她一眼,"我也没又不让你跟她说啊, 我爸当时说的时候我就是反对的,那个时候你还当墙头草帮着我爸他们说话, 你忘记了?" 被嫌弃了冉郁也没有放在心上,"好好好,我的错。" 眼珠子一转, 冉郁计上心来,"那你说我现在要是在她面前亲你她会怎么办?" 冉老师突如其来的恶趣味。 看了一眼喻不晚的背影,喻昭清不假思索地回答,"会哭吧。" 本来就要哭了,一个人蹲在角落那么久也没人理她。 要不是冉郁不专心烤烧烤拉着她东拉西扯,她早就去哄她了。 听到这话,冉郁凑近喻昭清的脸,坏心眼儿地说,"要不试试?我还挺想把她弄哭的,总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 原来是少了随便的眼泪~ 这个提议荒谬到喻昭清忍不住吐槽,"你怎么这么坏啊,弄哭了谁哄。" 人家高高兴兴周末出来放松一下,冉郁就总想着把她弄哭,还老师呢,就是这样为人师表的。 喻栀韫伸了伸懒腰,懒洋洋地替喻不晚发声,"那些学生家长知道她们信任的班主任是这么恶趣味的人吗?" "不知道,因为我在人前的时候演技很好。" "那你那你演技很好了。" 逻辑形成闭环,喻栀韫想吐槽两句都无从下手,给冉郁比了个大拇指。 演技得到认可,冉郁朝喻昭清自信的挑眉,"怎么说。" 喻昭清只能宠着,"嗯,你演技好,你不进演艺圈都是他们的损失。" 被夸得膨胀了,冉郁把满满一盘烧烤递给喻昭清,"还想吃什么?" 喻栀韫自然的从喻昭清手里拿了一串羊肉,说起,"我去帮你们旁敲侧击一下?我相信晚晚好好跟她解释清楚,她会理解的。" "不用,试试当她的面接吻她是什么表情。"冉郁玩心大发,就是想逗喻不晚玩玩儿。 倾身凑近些许,冉郁作势就要吻喻昭清。 喻昭清缩了缩脖子,推开她的肩膀,嗔怪道,"你别闹。" 要告诉喻不晚就好好正式告诉她,不想告诉她就严严实实藏好,冉郁这种在红线边缘试探的行为,实在是很容易引起公愤 冉郁撅嘴找准喻昭清唇的位置索吻,软着声音撒娇,"试一下嘛。" 喻昭清往后退了一步,态度坚定,"不。"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拉扯着,好死不死许久没人哄的喻不晚生完闷气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抬头回过身,刚好看见亲妈和冉老师打情骂俏的一幕。 哇 终于被她抓了个正着。 不等冉郁和喻昭清反应过来,喻不晚默默移开了视线把头又低了回去。 "她刚才是不是看到了?"冉郁小声跟喻昭清嘀咕。 "应该是。"喻昭清瞪了她一眼,准备过去找喻不晚。 好了,现在都不用争了,她真的看见了。 "姐,我去吧。"喻栀韫拉住喻昭清,"这种事你不好直接说的。" "我有什么不好说的,这又不是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哎呀,你就不能温柔一点,我先跟她聊聊,看她真实的想法是怎样的。" "行吧。" 喻昭清采取了喻栀韫的建议,先让她们聊一聊。 在回身在椅子上坐下的时候,喻昭清路过冉郁的时候惩罚似的掐了一下她的屁股。 太犯贱了,真该打 屁股被掐得生疼,冉郁幽怨地瞪着喻昭清,"能不能温柔一点?" 刚刚才被亲妹说不温柔的喻昭清不以为然地在躺椅上坐下,头也没抬就说,"不能。" 默默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冉郁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司繁吐槽,"她这个性格,也就只有我能这么让着她了,要是换一个人一天得打八百回架,真是一点都不温柔。" 司繁淡淡掀了掀眼皮,"你要是不惹她你们一天就能省那八百回架了。" 言外之意就是全都是冉郁在惹事生非。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每次都是她犯贱故意招惹喻昭清。 司繁一针见血,冉郁轻描淡写地说,"这么说话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司繁并不在意可不可爱,端着两杯饮料走到喻栀韫和喻不晚身边,"加冰的可乐。" 喻栀韫把喻不晚抱到腿上,把可乐放在喻不晚手心里,"随便,你跟小姨说说你刚刚为什么不高兴?谁惹你生气了,小姨帮你报仇好不好?" 喻不晚捧着冰可乐,有点小赌气地说,"哼,我就是有一点不开心,妈妈刚刚都不来哄我,她是不是不爱我了。" 看了一眼自己坐在躺椅上拿着小风扇对着在烤串的冉老师后背吹,两人看起来的氛围就是习以为常,喻不晚腮帮子鼓起来哼了一声,"就喜欢冉老师,只想理她,只关心她热不热。"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喻不晚就开始有了冉老师分走了妈妈关注的感觉。 一个从小独享妈妈全部爱意的人,生活中渐渐有一个人分走了妈妈的爱和关注,虽然对方也是她很喜欢的人,但是她心里总是有一点不舒服,担心妈妈没有小时候那么喜欢自己了。 "怎么会呢。"小可怜似的撅起来的嘴可以挂酱油瓶了,喻栀韫抱着她往司繁旁边挪了挪,让司繁手里的小风扇对着她吹,"让司阿姨给你吹,司阿姨关心你热不热。" 喻不晚是真的热了,额头的头发都被汗水沁湿,小脸红扑扑的。 司繁从喻栀韫包里抽了纸给喻不晚擦汗,柔声说,"喝着冰的,一会儿就会凉快下来。" 待司繁擦完汗,喻栀韫才说,"现在呢,现在心理有平衡一点吗?" 小孩儿心性,不开心都挂在了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 "没有,我还是不开心,妈妈都不管我,她不爱我了。" "怎么就下结论了呢。"喻栀韫继续哄着,"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你妈唯一的宝贝好吗,她那么爱你,为了你几乎都快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全能超人了,对你也没有什么期望,只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这还不算爱你吗?" 其实如果不是这几年喻昭清坚持带孩子,她之前是有机会升职的,在她这个年龄和履历里看,她的能力是受高层领导特别认可,所以推荐她去总部,虽然是同样的职位,但是不管是从薪资待遇还是资源地位来说含金量都有很大区别。 但那个时候喻不晚才刚一岁多,她既不想离开渝阳也没办法将重心完全放在工作上,所以她拒绝了进修提议,一直留在渝阳这么多年职位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跨步,看似升职其实也只是名头的改变而已。 "才不是唯一的宝贝呢,妈妈现在的宝贝还有冉老师。"喻不晚搂住喻栀韫的脖子,埋在她颈间,委委屈屈的否认,"你的宝贝还有司阿姨,我都不是唯一的,别骗我了好吗。" "啊"喻栀韫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和旁边的司繁对视一眼。 说得也不无道理 喻栀韫的宝贝换了个姿势,装听不见去旁边暗爽去了。 就连小孩子都知道,喻栀韫的宝贝是司繁。 "虽然你说的不无道理。"喻栀韫收回对司繁意味深长的笑容,继续跟喻不晚解释,"但是随便,你知道就算是宝贝和宝贝之间也是有不一样意义的吗?虽然你妈还有其他宝贝,但你这个宝贝对于她来说就是独一无二的,她捧在手心里疼的。" 绕口令似的,喻不晚听得云里雾里。 反正理不清,喻不晚绕生气了,又气气地找司繁拿可乐。 刚被喻不晚之前那句取悦到的司繁体开了一罐可乐,体贴地插上吸管"喝慢一点。" 你亲爱的母亲和你的班主任忙着心虚,应该没空管你喝不喝碳酸饮料。 喻不晚满足地接过可乐,还挺有礼貌的,"谢谢小姨的宝贝。" 这小鬼,不愧是喻昭清亲女儿,这小聪明劲儿挺热人喜欢。 喻栀韫被她可爱到了,惩罚似的捏捏她腮帮子,"你调戏人家司阿姨是不是。" 事实证明她调戏成功了,司繁很大一只坐在椅子里,如坐针毡又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清了清嗓子红着脸又站回烧烤摊面前了。 真是怎么能每句话都说到人心坎儿里。 "我再给你们烤一点玉米吧,还剩下很多。"太会哄人高兴了,很担心喻不晚还能口出什么狂言,无所适从的司繁开始用忙碌掩饰自己的尴尬。 "嘴这么甜啊宝贝。"喻栀韫魅眼弯成了一弯月牙,视线追随司繁,调侃笑道,"哎你怎么走了,不是带着任务来的吗,还没进入正题呢。" 就被吓跑了 司繁头也没抬,手里的扇子摇得飞快,"我沟通能力有限,还是把舞台让给你发挥吧。" 她只适合义正言辞质问吓唬犯罪嫌疑人,跟他们斗智斗勇。 不管是喻栀韫还是不过几岁的喻不晚,她的语言能力都很匮乏,稍不注意还能反被调戏。 喻栀韫嗔怪道,"哼,脸皮就这么薄,小孩儿都能拿捏到你。" 司繁面不改色地应和,"好,你说得对,你脸皮最厚,谁都拿捏不到你。" 态度听起来是应和她的话,但话里还明晃晃藏着攻击。 喻栀韫瞪了她一眼,"屁股想挨打了?" 司繁彻底不说话了,甘拜下风。 很明显,她屁股不想挨打。 拿捏完司繁,喻栀韫对怀里的喻不晚试探问道,"随便,你刚才还没有回答小姨的话,还是说你没有听懂?" 喻不晚摇摇头,"我没有听懂。" 坦坦荡荡的莫名有底气,两只大眼睛还充满求知欲的期待答案。 喻栀韫哭笑不得,这小孩儿,感觉总是能被她的天真无邪可爱到。 "那小姨再跟你解释一下。"深吸一口气,喻栀韫开始跟她解释,"刚刚说那么多,小姨只是想说,不管谁是谁的宝贝这种感情不仅仅只存在于亲子关系里,也会存在于朋友啊,情侣啊,这些关系里。你对于你妈来说就是亲子关系里唯一的宝贝,而冉老师则是另一种关系里的宝贝。" 喻不晚若有所思,"朋友关系里的宝贝吗?就像我和子瑜那样的朋友。" 喻不晚表情很平静,好像故意答错看对方反应一样。 原本掌握主动权的喻栀韫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但现在只能将想法先暂时藏在心底,"嗯不仅仅是朋友关系,我给你打个比喻,世界上不是只有像你爸爸妈妈那样的结合才算爱情,你看像我和司阿姨,我们也是爱情,我们都很爱对方,也很依赖对方,把对方当作度过余生的那个人。" 不知道应该怎么将两性关系灌输进喻不晚的小脑袋瓜里,喻栀韫很谨慎的组织措辞。 喻不晚却没有她们想象中那么惊讶,而是想了想得出结论,"哦,所以妈妈和冉老师也像你和司阿姨那样,我爸爸的位置就是现在冉老师的位置。" 多了个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81章 第181章 你是不是有病 全都看到了!!?…… 听起来没有错, 但喻栀韫纠正说,"是这个思路,但是也不完全对。她们像我和司阿姨那样相爱,但这并代表冉老师会取代你爸爸的位置, 爸爸依旧是你爸爸, 你只是多了一个人像妈妈那样爱你。" 冉郁的存在从来都不要取代谁的位置, 只是多一个人爱喻昭清和喻不晚。 因为爱喻昭清,所以从一开始冉郁对喻不晚就是爱屋及乌。 喻不晚咬着吸管,也只是停顿了一秒就说, "哦,我明白了。" 哦? 就这么平静? 喻栀韫有点意外她的反应, 微挑着眉梢侧身认真看喻不晚的表情, "随便, 小姨告诉你她们的关系你不觉得惊讶吗?还是说有别人告诉过你什么?" 难道是袁书桉? 之前袁书桉就对喻不晚旁敲侧击过这些, 喻昭清知道了还生气找过袁书桉,警告她不要在喻不晚面前乱说,不然她就不让她们再单独相处。 喻不晚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 我是自己发现她们的关系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只是好朋友,不仅知道她们关系,我还知道冉老师没有谈过恋爱,妈妈是她的初恋, 而且是她追的妈妈,之前好像还吵过架。" "" 没谈过恋爱, 初恋,追求 这些意料之外的关键词从喻不晚的嘴里说出来,喻栀韫看喻不晚的眼神都亮了。 小鬼啊, 你都知道些什么啊。 "这些啊" "这些都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小姨你也都知道不是吗?" 喻栀韫大脑飞速运转,无法反驳一句,下意识抬头和一直关注她们的喻昭清对视一眼,眼神里好像在说,"喻昭清你生的什么女儿,聪明就算了,还会扮猪吃虎。" 她早就知道,但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静静看着所有大人在她面前演。 "嗯,我都知道。"喻栀韫张了张嘴,"那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小孩子的存在感没有很强,有时候喻昭清和冉郁都会忽略喻不晚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儿,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会刻意避开他。 喻不晚认真回忆了一下,"从冉老师不穿衣服睡在妈妈房间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们像你和司阿姨一样,抱在一起睡。不仅如此,她们还总是偷偷一起躲在卫生间里,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 能干什么,肯定干点少儿不宜的事。 喻不晚越说越想吐槽,"我都发现了,每次妈妈跟冉老师吵架的时候,第二天我在学校里的作业就会翻倍,回家的两菜一汤也会变成我最讨厌的苦瓜,而且她们不穿衣服,也不知道羞羞。" 喻不晚掰着手指头数都数不完她们把她当空气视若无睹的瞬间。 喻栀韫被她说得都面红耳赤起来,不自然的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她们原来这么明显啊。" 所以冉郁的猜想没有错,喻不晚早就知道。 被人当傻子就真的当傻子陪着玩儿,真正的戏骨诞生了 "我都已经习惯了。" "那你怎么没有说出来呢?" "没有人问过我啊。" 所有人都在拿她当三岁小孩儿,实际上她们真的超明显。 喻不晚又说,"我知道妈妈不想我不开心才不告诉我的,但我也不想她不开心。" 喻不晚不知道明白了她们关系之后应该怎么做,她只是想维持现在生活,不想有改变。 现在的所有人都很开心,父母虽然分开但是各自都有舒适的生活圈,她也早就知道爸爸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她不知道妈妈知不知道,也没有把妈妈和冉老师的关系告诉任何人,一直在保守所有可能会影响到现在生活状态的秘密。 她希望爸爸妈妈都能开心,即使偶尔落在她身上的关注被分走时她会有些失落。 有点不开心,但是喻不晚还是说,"妈妈喜欢我也就喜欢,何况我本来就喜欢冉老师。" 她已经习惯了和冉郁这样的生活方式,所以很容易接受她们在一起。 喻不晚的话听得喻栀韫都有点感动了,不敢想要是喻昭清听到这话会不会感动到哭。 喻栀韫只是一个旁观者都听得心软软,"哎哟,我的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要爱死你了怎么办。" 喻栀韫都不想把这闺女还给喻昭清了,简直乖得让人喜欢到爱不释手。 喻不晚晃晃腿,傲娇地回答,"我本来就可爱。" "好,全世界我们随便最可爱了。\"喻栀韫把她放下来,一边牵着她往喻昭清那边走过去一边说,"那可爱的喻随便宝贝一会儿能陪小姨坐热气球吗?小姨现在都不想跟你分开了,你简直就是小天使。\" 喻昭清看到女儿走过来,将对着自己吹的小电风扇对准喻不晚,"着急想坐热气球了?" 虽然是阴凉地,但是小孩子热气大,都休息了好一会儿脸上还有汗。 用纸巾给喻不晚擦汗,喻昭清眼底的温柔都快溢出来,"现在时间还早,先吃会儿东西,我们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去坐。\" 喻不晚撇撇嘴,扭着身子躲进喻栀韫怀里,闷声闷气地说,"我生气了,我决定不理妈妈了。" 为了惩罚妈妈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来哄她,她决定要生个五分钟的气不理她。 "为什么?"喻昭清有点蒙,她刚才看见喻栀韫跟喻不晚在那边说得笑容满面的。 "为什么,因为某人把我们随便当傻子,实际上不知道谁们才是那个傻子呢。"喻栀韫笑着碰着喻不晚的下巴想把她抱起来,还是小姑娘有点重量她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谁们 这个扫射面一听就有点广。 于是默认跟喻昭清绑定的冉郁开口,"你姐十月怀胎的亲生闺女,谁敢把她当傻子啊。" 喻昭清智商情商都高,袁在杨生意能做到那种程度肯定双商不一般,就这两人的基因组合,还是喻昭清亲自带大的闺女,喻不晚各方面都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回身看了看司繁,冉郁很认真的求证,"你啊?" 喻栀韫哼笑,"你啊。" 一模一样的话,表肯定。 闻言,冉郁将墨镜抬到头顶,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姐还差不多。" 此话一出,喻昭清偏头幽幽看向她,"闭嘴。" 凶完冉郁,喻昭清才问喻栀韫,"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喻栀韫说,"意思就是你们不用纠结了,我们随便早就知道你们偷偷摸摸干坏事了,就是故意装不知道陪你们玩儿呢。" 侧过身把气呼呼喻不晚的脸露出来,喻栀韫捏捏她鼓起来的腮帮子,宠溺道,"你说是不是,她们才是大傻子,都没有我们随便聪明。" 早有预感的冉郁花一秒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用肩膀碰了碰喻昭清,"看吧,我就说她早就知道,你还不信,真的我觉得吧,有些人笨点就笨点吧,关键她还一点都不听人劝。" 喻昭清之前还嘲笑她笨,现在看来,笨的另有其人。 "我没有不信算了,你别说话了。"喻昭清皱眉斜了在耳边聒噪的冉郁一眼,随后看向喻不晚,"真的吗?晚晚,我和冉老师在一起的事你都知道?"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卡通手表,喻不晚确定过了自己给自己约定的五分钟后才开口说话,"嗯,你们背着我偷偷摸摸在厨房卫生间阳台亲亲的事我都知道。" 想到那个画面,喻不晚自己先不好意思了,揪着喻栀韫的衣摆往她怀里躲了躲。 有了安全感,喻不晚才继续说,"家里的监控在我的平板上有登陆,之前听子瑜帮我一起分析的结论,我去看监控的时候看到了回放。" 有理有据,不仅有怀疑,还有分析求证的过程。 简直是最聪明的小可爱一枚啊! 冉郁一双眼睛瞪到史无前例的大,"全都看到了!??" "冉郁!"喻昭清好像和冉郁在这一刻共脑,想到的都是同一件事和画面,所以羞愤得红了脸。 她现在听不了冉郁的声音,甚至都没有冉郁那个勇气问喻不晚是不是全都看到了,当着喻栀韫和司繁的面,她抬手扶额自欺欺人般遮住眼睛,默默下定决心把喻不晚的平板没收了!!! 喻昭清感到无地自容,而冉郁则是不死心地问,"真的全都看到了?" 话音一顿,冉郁偏过头求证喻昭清,"家里还装了监控?我怎么不知道?" 没人告诉她家里有监控啊,难怪好几次她在家里做什么喻昭清都知道,她刚准备出门喻昭清的电话就总会适时打过来问她去做什么,鬼打墙似的,比吵架的时候总能偶遇到喻昭清还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喻昭清捂着脸,羞愤到不想面对人生。 她不说话,冉郁就问喻不晚,"什么时候装的监控?" 喻不晚回答,"一直都有啊,我上幼儿园之前就有的。" "那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冉郁你在问些什么?" 喻昭清满脸愠怒地看着冉郁,就差没直接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是心知肚明吗?" 喻不晚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冉郁的话,"我看到了你跪在妈妈面前求着妈妈用鞭子打你的画面,我之前还能看到你不穿衣服抢妈妈衣服穿,还有在桌上一边吃饭反正一个星期才覆盖,一周的回放随时都能看到。" 喻不晚发现了规律,她一不在她们就不喜欢穿衣服,好像她一走家里空调就不制热一样。 此话一出,疯狂吃瓜的司繁和喻栀韫同时用意味深长的看向她们。 玩儿得这么高级 喻不晚脑海中的记忆像开闸一样,"昨晚我还看到你们在我睡着之后偷偷起床在客厅看电影,看到一半就都躲在角落里" "啊!行了行了,就这样,别说了。"冉郁实在听不下去了。 喻不晚撇撇嘴,"我还没说你们抱着一起哭呢" 冉郁大脑轰的一声,恨不得上手去捂喻不晚童言无忌的嘴,气得咬牙将矛头直指喻昭清,"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家里还有监控!喻昭清,你是变态吗,自己家装什么监控。" 装监控就算了,干嘛把账号登得到处都是,她到底要监视谁啊! 还有喻不晚!遛傻子呢,早都知道了还装不知道。 喻昭清被她嗓门刺得直皱眉,她捂住耳朵无奈的解释,"好几年前为了锻炼晚晚独立能力的时候装的,也不是每天都开,偶尔我加班的时候才开。" 冉郁郁闷到直接红温,瞪着喻昭清像看着罪魁祸首似的,"那你都知道有监控,你还" 还叫得那么欢,好几次还是她主动勾,引的。 "软件有应用锁的,除了我没人知道密码。" "不就是喻随便生日吗,这个密码很难猜吗?" "" 心理承受能力再大的喻昭清也做不到心如止水了,她背过身去逃避掉所有人的视线,自顾自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坐热气球。 第一次,解决稳定讲究效率的喻昭清采用了鸵鸟心态。 她不仅无法直视自己女儿,也无法直视喻栀韫和司繁。 端庄大方了一辈子,今天在自己女儿的三言两语之下自闭了。 疯了疯了,这辈子剩下的时间怎么还这么长啊,这地上怎么没有一条缝啊。" 喻昭清在怀疑人生,冉郁站在原地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反正没一个人说话。 喻栀韫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小声感叹,"哇还真是我们随便还真是一个可爱又聪明的小姑娘啊,而且记忆力也不错。" 怀疑了就想办法求证,知道了也不主动揭穿,有智商有情商的。 被夸了的喻不晚还有点小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妈妈从小就特意送我进班里锻炼过记忆和专注力,老师出的考验题我一直都是拿满分的,毕业的时候老师还夸我聪明呢。" 冉郁红透的脸像是熟了,听到喻不晚的话,抬手掐了一下喻昭清的腰,幽怨道,"喻姐,你是不是有病,还给你闺女特意送班锻炼。" 还真是懂得未雨绸缪,自己给自己挖坑的大聪明。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82章 大结局 喻昭清百口莫辩, 示意喻栀韫把喻不晚放下来,蹲下腰细声解释说,"晚晚啊,既然你早就知道我跟冉老师是这种关系, 那妈妈也希望你能接受以后冉老师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至少近几年, 她都没有和冉郁分开住的打算。 扶着喻不晚肩膀, 喻昭清温柔又耐心地安抚她的情绪,"但你放心,不管我跟谁在一起都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爱, 你也一直都是妈妈最爱的宝贝。” 喻不晚一哄就好,投入喻昭清怀中, "嗯嗯, 我也想冉老师一直住在家里, 这样我就能一直吃她做的饭, 让她教我玩滑板和羽毛球了。" 赢在了厨艺的冉老师,同时抓住了喻昭清和喻不晚两个人的胃。 "小馋鬼。"喻昭清充满爱意的一吻落在喻不晚的额头,"冉老师住在家里不是为了给我们做饭, 她是在跟妈妈在谈恋爱, 就像小姨和司阿姨那样,知道吗?" "我知道,我也喜欢冉老师。"喻不晚点头表示自己都懂了。 "真乖。"喻昭清摸摸头。 被顺毛的喻不晚笑得眉眼弯弯,"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不写冉老师布置的作业了?" 她问得很真诚, 好似真的很期待以后不需要做功课一样。 喻昭清被她突然的一句话逗得哭笑不得,"当然不可以了啊, 不管在家里冉老师跟我们是什么关系,在学校她都是你的老师,你甚至应该认真完成作业给班上其他同学做榜样。" 在一边的冉郁听了, "既然随便这么不想做作业,那我明天就不布置习题了吧。" 故意话音一顿,在喻不晚双眼一亮抱有期望的时候,冉郁猝不及防又加了一句,"改做测验卷,我前两天去听公开课的时候刚好从那边拿了一套含金量很高的测验卷回来,到时候放学之前发给你们带回去晚上写啊。" 一整张测验卷,没有一个小时写不完。 合理怀疑,冉老师这是自己羞耻秘密被曝光后的小报复。 喻不晚的天瞬间都塌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试图挽回一下,喻昭清也开口,"平板也没收了,给你你也不好好看纪录片" 尽看她们现场直播去了 失去一切的喻不晚心情十分不美丽,求助地拉了拉喻栀韫袖子,"小姨~" 正忙着跟司繁在一边小声蛐蛐的喻栀韫回头,无能为力地转移话题,"时间差不多了,简单收拾一下去坐热气球,再晚一点该错过落日了。" 喻栀韫强制性结束话题,然后装作很忙开始收拾东西。 她们打算在落日之前坐上热气球,这样就能刚好看到落日。 喻不晚小声嘟囔,"小姨,你刚刚还说我是你宝贝的。" 喻栀韫无奈摊开双手,"但是在咱家你的问题永远都是你妈说了算,没有人能忤逆她的权威。" "" 喻昭清女士拥有喻不晚同学最终解释权和决定权。 终于是结束了这个令人窒息的话题,冉郁背好包。 感觉脚腕有点痒,于是冉郁低头撩开裤腿,白嫩的皮肤上被咬了好几个红点。 细心的喻昭清看到了,从包里拿出驱蚊喷雾,"喷一点,你比较招蚊子。" 很奇怪,有些人天生就不招蚊虫叮咬,比如她。 而冉郁和喻不晚都属于被宠幸的幸运儿那一类。 冉郁本来都想说自己来,但喻昭清已经蹲下去掀开她裤腿了,所以冉郁也就没说话。 站着回了一下手机上的消息,余光见喻昭清收好喷雾,她便抬腿准备离开。 下一秒,抬腿,拉扯,被绊,踉跄,站稳。 冉郁慌乱地扶住一边的司繁才不至于被绊倒。 被狠狠绊了一下的冉郁低头,发现是喻昭清在给她系鞋带,瞬间被气笑了,"我这个鞋带是刚好不用系的长度,人家就是这样设计的。" 伸手给喻昭清借力让她站起来,冉郁哼笑一声,"人啊,笨就算了,就怕笨还勤快。" 冉郁话音刚落,刚在收拾垃圾都不忘第一时间扶她的司繁动作一顿。 她怎么感觉平白无故被冒犯到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司繁把垃圾袋塞给冉郁,"那小冉总来吧,毕竟我烤的牛肉串没少吃。" 司繁撂挑子了,喻昭清刚被吐槽了,唯一干活的俩袖手旁观了,冉郁看了一眼喻栀韫,"算了,我东西带的少,你们把自己东西都带走就行,剩下的垃圾我找人来处理。" 幸好冉老师还有点钞能力,不然还真被为难到了呢。 从露营地这边离开,坐观光车到热气球基地,途中工作人员将一些注意事项告知了她们。 大概一小时的旅程,刚好能看到落日余晖全过程,浪漫又享受。 承载四到五人的小热气球,冉郁不想安排得那么拥挤,于是就让喻栀韫和司繁一起,剩下的她和喻昭清带着喻不晚一起,分开各自感受二人世界和一家三口的短暂独处。 等各种准备事项都完成,时间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冉郁拿了一个手持相机,调试好了之后递给喻不晚,"随便,用这个拍,我已经按开始了,你握住手柄的地方就行。" 喻不晚的拍立得没剩几张纸了,用手机也拍不出效果,幸好冉郁提前准备了相机。 轻巧的手持相机还有一个小小的屏幕,喻不晚看了一下效果之后把镜头对准喻昭清,"妈妈,跟镜头打个招呼吧。" "你好啊,小摄影师。\"喻昭清弯腰给她把安全绳扣上,配合她对摄像头照招手,"你今天就负责全程找好角度拍视频,回去我让小宋姐姐帮你剪个vlog出来,好不好?" 小宋没见过喻不晚两次,但她很喜欢喻不晚,闲聊的时候嘴上总是问什么时候把她带到公司去玩,就连放假出去旅游都不忘给喻不晚带点她喜欢的小礼物。 喻不晚仰头乖乖点头,"好哦。" 冉郁听见了,意味不明的哼哼一句,"挺好。" 喻随便,你的爱就像街边传单一样,看对眼了就送。 有点小吃醋呢 目光交汇,喻昭清满脸含笑,"晚晚,冉老师吃醋了,你不哄哄回去她要给你加测验卷了。" 冉郁会公报私仇的,而且她经常这样做,喻不晚自己都感觉到了。 心比针眼儿还小。 冉郁侧眸,本以为她会反驳,但她勾唇一笑,"你怎么知道,这么了解我吗?" 喻昭清抬指轻轻勾过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凑近她两分,"肯定啊,毕竟你是我心肝宝贝。" 之前在办公室冉郁逼着她叫,现在她用这话堵她。 冉郁顺势将她揽入怀中,逗趣似的挑挑眉,"哦,原来我是喻姐心肝宝贝。" 喻昭清靠近她肩膀,眼神里藏着欲说还休的深情,小声呢喃一句,"你永远是。" 亲爱的冉冉,其实我不是一个会承诺永远的人,我觉得感情是最没资格谈永恒的一件事。 但心底那份随着时间沉淀厚重到足以改变我的感情告诉我,我可以偷偷对你承诺永远。 热气球缓缓升空,温柔的晚风推动着暮云,在一片极美的明霞中,橘红色调的光洒在脸上,眼前的一切好像变得十分温柔,心跳不断催生着心动。 在这种风景里,落日余晖给一切添上滤镜,置身其中,最容易爱上身边人。 所以,喻昭清,请再多爱我一点,就像我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分开,却还是会在深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时刻想起的你脸和怀抱那样坚定的爱我。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欣赏过多少次从深夜的喧嚣坐到初升的暖阳,在无法说服自己的纠结和矛盾中,我一次次后悔丢掉你给的那枚戒指,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放下尊严赋予我的冷漠,捡起爱对你的心软。 喻昭清,我从来都不期待恋爱,因为父母和周围很多爱情都那么糟糕,所以我没想过要尝试。 后来认识了你才发现恋爱和婚姻并不是我父母那样充满权衡和算计,在你身上我体会到为一个人魂牵梦绕和机关算尽的感觉,第一次恋爱的我从来都不游刃有余,但我只确定我要在你身上进步。 冉郁看着怀里喻昭清的侧脸,心声只有自己能听到,爱的重量也只有自己能懂。 当归巢的鸟儿路过晚霞,深山小径蜿蜒曲折,绝美的风景中她们都在沉默。 当心声散去,冉郁轻吻喻昭清耳廓,"这么浪漫的氛围,我们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鼻尖陷入充满她清香的发丝间,冉郁悬在喻昭清耳边轻轻吐气,"表白?或者应该接吻。" 反正也不用在喻不晚面前遮遮掩掩了。 因她的动作让心跳激起一圈圈情感的涟漪,喻昭清眼尾泛着温柔的红,"谢谢你。" 短短三个字,从喻昭清嘴里说出来炙热又缠绵。 紧紧靠近对方的怀抱,喻昭清小声重复,"我想对你说谢谢。" 不知是不是上天格外眷顾,今天的落日像满月那样圆,好似在预示着感情的圆满。 远处的限定落日,身边的爱人,眼前的孩子,因为冉郁的出现,喻昭清的人生都圆满了。 冉郁的手落在她腰上,暧昧地轻轻抚摸,"嗯为什么?" "我以为你会说我爱你,就像你妹和司繁,她们现在抱在一起,肯定也是在表白。" 喻栀韫和司繁同样看起来那么不般配,却依然认定了就不轻易动摇。 世界上没有所谓般配的标准,相爱就一定般配。 "我爱你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喻昭清抬指落在冉郁的下巴,暧昧和撩拨循序渐进,"所以我们现在不需要互相表白证明真心,我们应该感谢对方,因为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来说,这段感情的相遇就像中彩票一般,无心之举,却中得头彩。" 冉郁虽然看起来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习惯,甚至脾气也算不上温柔的完美恋人,但是她的魅力来源于对爱情的顽固和不将就,来源于出身高贵却从没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也来源于内心里追求尽职尽责的原则。 她是一个思想被固化而拥有强迫症一般的责任心,又有为自由的勇敢和妥协。 根本就是一个矛盾又倒霉的女人,但就是爱得人不可自拔。 挺令人心动的情话,冉郁捂住胸口,"哇你这么说,我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她没买过彩票,却依然中了生活的特等奖。 风过扬起长发,喻昭清把发丝压在耳后,戳戳她的心口,打趣笑道,"这么容易就感动了,果然是没谈过恋爱的"小女孩"呢。" 之前她都不相信那是冉郁的初吻,后来才发现,冉郁留给她的何止初吻。如果不是相处下来确定她不是有感情方面的障碍,喻昭清一直都怀疑她隐藏了过去感情相关的信息。 冉郁笑了笑,中肯的评价,"所以我命真好,能遇见你。" "嗯,我也这样觉得。" "都这种时候了,你不能谦虚一点吗?" "我比较务实,不喜欢矫情。" 用旁观者的眼光评判,冉郁何止是遇到她命好,冉郁出生就命好。 "好吧。"冉郁搂紧不解风情的人,"随便,你不拍拍我们吗?" 喻不晚恨不得离得远远的,摆弄着相机气呼呼的说,"不拍不拍,我都把妈妈分享给你了,不要跟我讲话啦!" 她已经很有眼力见的没有打扰了,就不能当她不存在吗? "你妈又不是东西,什么分不分享的,她现在不是同时陪着我和你吗。" "你什么意思?谁不是东西?" 冉郁的安慰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喻昭清掐她腰,喻不晚用后脑勺对着她。 喻不晚忙着拍风景,忙着拍远处的喻栀韫和司繁,没空和她争妈妈的归属权。 "好好好,错了,我错了。"冉郁扭着腰拉开些许距离,"你是东西。" "冉郁,别逼我在这么浪漫的地方扇你。" "" 正渐入佳境的浪漫,冉郁嘴贱一下子就没了心情。 喻昭清瞪了她一眼,"说我不解风情,其实你比我更会破坏氛围吧?" 她那张嘴,哄人高兴的时候很甜,但时不时就犯贱。 冉郁连忙把她又拉回怀里,眼里布满狡黠,"好,那不解风情的我可以请求特别有情趣的喻昭清女士一件事吗?" "你先说,同不同意看我的心情。"喻昭清挺傲娇的抬了抬下巴。 "你能和我接吻吗?" "不可以。" "好。"被拒绝的冉郁偏过头对准喻昭清红唇吻了下去。 彼此暧昧的气息好似不眠不休的纠缠,柔软的唇,灵活的舌,唇齿之间,一个足够热烈的吻。 冉郁捧起她的脸,落在她脸颊的指间那枚戒指被光线折射出一个聚点,特别的亮。 喻昭清阖上双眸,投入的回应属于冉郁的吻, 明明傲娇的拒绝,但是冉郁总是能懂她的口是心非,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欲迎还拒的情趣。 冉郁接吻的技术越来越好,喻昭清抬起她的下巴,红舌扫过她的唇尾,"那你呢,在这种时候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紧随其后冉郁的舌尖也舔过唇尾,"我想说以后对我的爱明显一点吧。" 没有人有读心术,所以爱会在沉默和误解中消磨。 冉郁也不例外,她内心里是害怕面对过去喻昭清那段感情的。 本来想听她表白的,但听她这么说,喻昭清脸上浮现心疼的神色。 捧起她的脸,喻昭清眷恋地望着她,"好,我答应你。" 风扬起冉郁额角碎发,她伸出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太幼稚了,喻昭清内心挣扎一秒,拉下她的手十指紧扣。"我爱你,冉冉。" 冉郁眨眼比了个致敬的手势,"收到。" 爱,任何时候遇到都不算晚。 喻昭清爱上冉郁那一刻,就刚刚好。 (全文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