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觉得最近几天自家师傅有些不正常。
明明前两天教她做甜点时,再难的动作,他一个人就能完成得很好,不带半点迟疑和拖拉。
这几天却总需要她帮衬,比如称重时,要她立在一旁增减被称物的量;比如和面时,要她站在跟前帮着加水;又比如分剂子的时候,要她一个个接手放到一旁。
然后这几天的穿着,也不如头两天穿的那种窄袖袍服,而是那种广袖飘飘,穿起来特别仙的广袖衫。
每次两人稍微挨近点,那飘飘渺渺的广袖,就会无意飘到她身上。
碍手碍脚的,可烦人了。
还有下午的外语课也一样。
头两天都是正儿八经教她课堂上的内容,近几天除了教她内容外,还额外念叨了好多佛语,一副需要静心的样子。
颇有种以前她在课堂上坐不住,她爹带她看大夫,大夫诊断她为‘躁动’、‘心神不宁’时的样子。
见他再次念叨完佛语,秦雪小心翼翼问他,“师傅最近是不是心肝火旺?肾阴亏虚?”
几天下来各种小动作不断,眼前的蠢姑娘,不仅半点没受到启发,瞧他的眼神还越来越不对劲,正心焦得不行的柳知言。
好不容易念叨了一大堆佛语,静下心来。
结果就听到蠢姑娘问候他身体的话,被怀疑肾不好,哪个男人都受不了,他咬牙切齿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肝火旺?肾不好?”
他越凶,秦雪越觉得自己猜想的没错。
毕竟头两天他的师傅,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挺了挺被他吓哆嗦的身体,她用诚恳得不能再诚恳地语气,跟他解释,“我发现您最近小动作很多,好像大夫说的躁动,心神不宁,这都是肝火旺,肾不好的表现。”
“大夫说了,身体出毛病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讳疾忌医。”
“所以您要真的身体不舒服,赶紧找大夫瞧瞧,该吃药吃药,该歇息歇息。”
想到他才到扬州府没多久,秦雪又补充了一句,“您要是没相熟的大夫,我把我常看的大夫介绍给您?!”
见对方真以为他身体出问题,好心好意劝他看大夫,柳知言第一次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曾经他毫不留情拒绝那些爱慕他的姑娘时,兄弟姐妹都说他这绝情伤人心的样子,迟早有一天会得到报应。
当时,自以为一辈子不会动情的他,不以为意。
现在却突然有种脸疼的感觉。
自那天经他娘点拨,意识到他对这姑娘不一样时,他就决定做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人。
于是,自那天后,他不仅换上了姑娘们更喜欢的广袖长袍,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跟花孔雀一样,还特意每天制造跟她‘亲密’接触的机会,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这姑娘察觉到他的心思。
甚至在教她外语的时候,‘以权谋私’,先教她外国人表达爱慕的内容。
结果每次两人对话,都把他弄得挠心挠肺,不得不念佛语冷静,这姑娘却完全好学生认真学的模样,简直能把人气吐血。
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风,其实他该直接跟对方说明心思才是。
可想到他娘说的,这还是个情窦未开,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小姑娘。
他怕自己一个坦白,直接将人吓走。
想不到他柳知言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果然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想到这里,再多的话都被柳知言咽回肚子里,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只吐给她一句,“蠢死你算了?!”
被他怪怪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的秦雪,正想跟他说,‘有意见直接说,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就听他又说自己蠢,当即双手叉腰,怒目圆瞪,“你又说我蠢。我跟你说,我真要越变越蠢,肯定是你把我说蠢了。我要是因为蠢嫁不出去,小心我叫你负责,哼!”
被她气得不行,又拿她没办法的柳知言,听到她最后这话,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嘴角边绽放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要是多说几个蠢字,就能娶个蠢媳妇回家,他一定天天说,“确实蠢,我又没说错。”
说不过他,秦雪决定不再跟他废话,低头复习起他刚才教她的对话。
听着她极为流利地复习刚才他教的表达爱意的日常对话,纵是他本身语言天赋不低,也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的外语天赋,比他还高。
从这一点来看,这姑娘确实不蠢。
一个人有一方面专精就好,其他方面蠢点,挺好的。
……
自打秦雪意识到自己没那么喜欢做甜点后,早上柳知言做甜点时,她基本都在划水,正好柳知言也不太想教她这厨房杀手。
于是,她现在早上都是一边划水,一边问他一些前一天学的,个别没完全掌握的知识点。
因为时间和精力都在外语上,柳知言下午的教学速度快了很多。
然后他发现,秦雪对外语的吸收能力,就跟个无底洞一样,他教再多,她都能基本记下来。
这让他越教越兴奋。
哪怕每天要调整自己的教学大纲,他也不觉得烦。
秦雪可不知道,她这几天学的内容,本来应该是一个月的学习任务。
是某人根据她的天赋,不断做调整,这才越教越快的。
反正她喜欢外语,又有跟叶清函五个月的约定在,她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除吃喝拉撒睡外,都在学习。
甚至她还能很快将柳知言教她的日常用语,用到吃喝拉撒中。
总之,可以说是全身心投入了。
这些时日,她沉浸在自己喜欢的学习中,每天都很充实,完全不理会曾经往来的那帮闺秀的邀约。殊不知,外面有关的的流言蜚语都传疯了。
有说秦家真的败了,她再没条件像往常那样吃吃喝喝的。
有说秦父为了挽救秦家的家业,同意了汪家的婚事,要将她嫁给汪家那个刚认祖归宗的外室子的。
更有说她因为秦父不守信用,说好的给她招婿,现在却要把她嫁出去,她不同意,所以这段时间都在家里要死要活的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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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酥山,一股脑儿将外头的流言,一一复述给自己听,秦雪目瞪口呆的。
她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大丫头,“这些你都从哪里听来的?”
“都是近几天替小姐送回帖时,从各家丫鬟口中听说的。刚开始几天是他们打听小姐您最近都在忙什么,我们说小姐都在认真学习,近两天开始就变成我刚才说的那些了。”说到这里,酥山忧心忡忡的,“小姐,这不正常。”
秦雪当然知道不正常,“知道这些流言都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吗?”
“都说是各家采买人员从市井中听说的。”市井之中每天人来人往的,想查出谁制造的流言,并不容易。
秦雪一听就知道,传谣言的人并不想被她知道。
反正她本来也有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草包名声,再多这么几条,似乎也没太大关系。
这么一想,她沉吟了一会儿,吩咐了一句,“关注着,看看有没有更过火的,其他的先这样。”便将这事儿抛之脑后。
之后两天没再听说更多的流言,她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
谁知道这天早上,她的马车刚到方氏甜点铺停下后,就被停在一旁马车上钻出来的人拦住了脚步,“秦妹妹留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陌生的声音,让秦雪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叫自己,前后左右看了一下,周遭除自己外,再没其他人,她反手指着自己问对方,“叫我?”
见秦雪完全不认得自己,汪兴盛好不容易摆出的温文尔雅,差点直接破功。
明明她受邀参加了自己的认祖归宗宴,当时他们还有过短暂的视线交汇,他以为自己这张极具出色的脸,起码能在对方心里留下点印记。
没想到对方竟然对他印象全无,这着实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再是复杂的事,他都经历过,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而已,他没道理拿不下。
这么一想,汪兴盛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态,脸上的表情越发温和,“对,我是在叫你。”
“可我压根不认识你啊。”
眼前的男子,眉如远山,凤眸含情,完全一副男生女生相。
她喜欢所有美好的事物。
却莫名不喜欢眼前这张脸,哪怕对方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我是才回汪家不久的汪兴盛,你和世伯当初还来参加过我的认亲宴。”
一听他这话,秦雪就知道他是谁了。
汪家男人都花心,她爹耳提面命告诫过她,一定要远离汪家所有男人,无论老少。
“是那个回来跟思娣姐姐争家产的外室子啊。抱歉啊,思娣姐姐非常非常讨厌你,作为她的好姐妹,我不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跟你有过多接触,恕我不奉陪了。”
丢了一句话给他,秦雪拎起裙摆,拔腿就往方氏甜点铺里跑。
她不是瞧不起对方外室子的出身,她只是怕自己一不注意被卖了,还不知道。
毕竟一个能在汪家当家主母严防死守下,出生,顺利长大,且被认祖归宗的人,绝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