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终于响了,雪砚清收拾东西出门。
两个小时过去,大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残留着潮湿的气息,地面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水洼。
学校路面实在是凹凸不平,特别是眼前这条铺了青石板的地面,时间久了,石板松动,每到下雨天就是一个小机关。
一旦有人不小心踩到,松动的石板就会瞬间上翘,将隐藏在其中的水通通挤压而上!
“啪啦!”
溅了雪砚清一身。
他提起有些略长的裤子,低头左右查看,裤摆上简直没眼见人,甚至连手都不能幸免遇难,手背上赫然出现了一块大大的泥点子。
没带纸……
雪砚清干净的那只手在书包里面翻了半天,最后遗憾地发现自己晚上出门太急了,连面巾纸都忘了带。
他盯着前方还要走十几分钟才能到达宿舍的“扫雷版”青石路,陷入了深思。
最后扭头向着旁边的小道走去。
这条小道还是之前他无意间发现的,因为路程比大道稍微要长一点,再加上没有什么路灯,所以基本没人走,格外荒凉。
但在雨天这样的路况里,简直像是保命一般的存在。平坦整齐,不会出现突然间溅水的情况。因而每次雨天过后,雪砚清总爱走这条路。
他打开手机照明功能,一人脱离归巢的大部队,在小道上慢慢悠悠地行走着。
两侧的植被格外多,大风一吹,便细细簌簌摇晃起来,纤而长的植绒时不时擦过雪砚清的后脖颈,痒痒的。
雪砚清伸手,想要将在后颈作乱的植物揪出来。摸到的却不是植物那毛茸茸的绒毛,而是一个湿滑粘腻的东西。
那东西在他掌心中迅速溜走,像水珠般,迅速融进了他的衣服,与后背上的肌肤紧紧相贴。
冷。
雪砚清被冻着打了个寒颤。
他慌忙将后方的衣服拉扯到眼前,尽力扭头想要去看到底是什么。
那东西似乎察觉到了雪砚清的意图,透过细细密密的针织布料,可以看见里面的黑色怪物在不断向着正前方蠕动!
雪砚清急切地掀开衣服,乳白的腹部骤然暴露在微凉的夜晚中,小腹有些收缩,但是他丝毫没有在意,手焦急地伸进去,想要将藏在里面的那条恶心怪物揪出来。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一片光滑平整。
衣服上也是平整光滑的,就先是那个怪物已经化成了丝线,被深深绣进了衣服里面,成为了装饰品。
他颤动地伸出手,忍着恶心想要去扣衣物上的丝线。
泛着淡粉的指尖触及到黑色怪物的一刹那,无数丝线在雪砚清面前生长、重组,迅速蔓延到他的手背上,当场织成了一块布。
有些粘腻的布料与光滑的手背摩擦,湿滑粘腻恶心感直冲头皮!
雪砚清疯狂甩动手臂,那块布料仿佛已经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死死黏在上方。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手背被有些粗糙、湿软的布料一寸寸舔舐的酥麻感,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舔舐自己皮肤的兴奋、颤栗。
两种别样的感觉同时传输进大脑,他几乎要宕机、无法加载。
雪砚清伸手用力撕扯着这块布料,撕扯感也源源不断地传输进他的大脑。
他强忍着着痛意,硬生生将那块布料与肌肤相剥离出一条细小的缝隙。
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终于消——
雪砚清整个身体骤然发颤,分开的布料竟然在此刻长处了乳牙,正在研磨自己的手背!
先前手背被溅上的污渍已经被怪物舔得七七八八,怪物紧追着残留的那点泥印子死命啃咬、舔舐,尖锐的牙齿将那几点痕迹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道道潮湿的水痕。
那东西似乎吃饱了,贴在手上的附着力下降。
雪砚清抓住机会,瞬间揪住那片变异的布料,从背包里掏出尖锐的钢笔,用力往下扎去!
将其和正常的布料彻底分割开,狠狠将祂丢在脚下,用力践踏在下方湿润的泥地里。
当足尖踩到那块布时,原本还算平面的东西瞬间有了体积,眨眼间膨胀,紧紧黏住他的鞋子,顺着鞋面就要蜿蜒到小腿!
雪砚清牙齿紧咬,果断脱下鞋子,将鞋子连带着恶心的鬼东西一起向着后方狠狠扔去!
袜子上面也沾染上了怪物的汁液,一同脱下,通通扔掉。
现在他的模样格外狼狈,身前的布料被硬生生划拉开,不规则的豁口一直蔓延在胸口。在快速奔跑下,被撕扯得近乎像披风状的衣服不停向后飞扬,露出大片大片乳白的肌肤。
雪砚清只能狼狈地将书包背在身前,但在行动间,依旧能够从中窥见一点淡粉的花蕊。
他光着脚在有些泥泞的小路上狂奔,雪白如玉的脚指头很快泥土染得乌黑,甚至被沙砾磨出了红痕。
被抛掷在身后的怪物火速追上来,像是玩弄猎物一般,数次追上雪砚清的足跟。
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轻轻与他的脚相触碰,又放任他继续往前狂奔。
雪砚清被这般数次逗弄之下,心态濒临崩溃,眼泪跟断线的珠子般,被风通通带到身后。
他甚至不敢去擦眼泪,担心这会使他的速度下降,只能任凭泪花将整片视野糊成了朦胧光影,凭借以往的路途印象跌跌撞撞向着宿舍奔去。
雪砚清狂奔进宿舍楼,他住的楼层比较低,就在一楼。
“柏言、柏言,你在宿舍吗柏言?开开门。”
还未走到宿舍门口,他便在走廊惊慌地大声呼喊。
无人响应,宿舍没人。
他急切地跑到宿舍门口,拿着钥匙的手指不断颤抖。钥匙间相互碰撞,丁零当啷的声音在安静的走道内格外清晰,像是催命符一样,一下下敲在雪砚清心间。
南方过于潮湿,锁孔有些生锈,钥匙插进去格外艰难。
时间在此刻格外漫长,死线正在向他逐步逼近!
怪物过来了!
祂爬过走廊转角了!
祂向这扇门爬来!
“咔嗞。”
门开了。
雪砚清整个身体猛地向门内跌去。
他快速关上门,刚想松一口气,忽地想到什么,迅速起身,将摆放在地上的地毯向着门缝疯狂塞去,而后用重重的行李箱将门牢牢堵住。
连续搬了好几个重物将门板堵住。
雪砚清整个人趴在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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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外界的声音的同时,眼睛还不安地观察从门缝处有没有溜进奇怪的东西。
或许是半小时,或许是一小时,又或是更久。
被手指扣得发红发痛的掌心向大脑发出剧烈的叫嚣;脚底被沙子磨破的地方也不逞多让;未见光的花蕊也在刚刚的奔跑中,被粗糙的帆布书包磨得发疼……
三管齐下,将雪砚清从方才的灾难中硬生生拉回神智。
全身上下各处酸痛疲软都找上了门,眼皮也因为刚才高强度的精力消耗微微耸拉。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拿完换洗的衣服,向着浴室走去。
雪砚清脱下衣服,看着手里破破烂烂、满是污渍,承载着他经历的斑斑苦难的上衣,手心再一次收拢、攥紧。
他将衣服高高扬起!
正想将它重重地摔在地上,恶狠狠踩上几脚好来出气,但又想到这是别人送的衣服。
最后雪砚清只能小发雷霆、无能狂怒地将衣服用力撑开又揉皱,瞪着眼睛、呲牙咧嘴地将衣服单独扔在浴室的窗口上。
不再正眼瞧它。
温热的水冲刷走身体的灰尘与疲惫。
雪砚清正在闭眼洗头。
窗户的位置被一个黑白相间的小家伙用脑袋顶出来了一条缝隙。
它伸出漆黑的小猫爪向里面不断够着,尖尖的爪子不小心勾到了衣服。
一声嘹亮的猫叫在密闭的浴室里炸响!
雪砚清迅速停下洗头的动作,擦干脸上的水渍,睁开眼睛。
就看到经常在宿舍大门讨食的奶牛猫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浴室窗台前,爪子被布料上的织线紧紧缠住,嘴巴和手脚并用,拼命挣扎。
“别动别动,我来帮你。”
雪砚清伸手打算替小猫咪解开爪子上的束缚,但在过去的瞬间,指尖上的水珠飞溅到小猫的脸上。
奶牛猫瞬间弹射飞起,头颅重重撞到了浴室玻璃后,又惊叫着再次飞起,拖拽着雪砚清放在窗台上的那件衣服,向着身后的大草地猛地跃去!
“咪咪?!”
雪砚清用浴巾将自己草草围好,伸出头探向窗外,黑白奶牛猫正在下方的草丛中和这件衣服艰难斗争。
牙齿用力咬着衣服,在终于挣脱出来的刹那,它懵了,抬起愣愣的小圆脑袋,睿智的眼神傻乎乎地看着正前方。
雪砚清登时笑出了声。
它似乎在刚刚的游戏中得了趣,又和衣服开启新一轮的争斗,乐此不疲玩起来。
确认它没有被自己衣服困住,雪砚清放下心来,打开花洒继续洗澡。
浓密的草丛中,一坨黝黑的东西从中悄悄探出头来,盯着被猫啃咬得稀稀拉拉的衣服,上方似乎还残留着雪砚清淡淡的香味。
奶牛猫玩累了,正在惬意舒服地赖在上方,尾巴打着卷儿,鼻尖微微耸动,不停嗅闻着衣服上的味道。
衣服瞬间被东西抢夺、消失。
奶牛猫瞬间炸毛,尾巴高高竖起,整个身体再次起飞,对着空气中不存在的东西呲牙,圆圆的小猫脑袋左右张望。
没有察觉到危险,贫瘠的小脑瓜眨眼间就忘记自己为什么这样了,身体重新放松下来,尾巴盘起,开始替自己舔毛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