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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金荷酌

作者:古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两日后风和日丽,是个适宜出门的好日子。崔宜萝脚伤好了不少,走路时已基本不疼,江昭月便将人带了出来。


    “衣裳早在你来前,母亲便让人照着你的尺寸去裁了,我们看完首饰顺道去取就行。表妹,你初来京城,便去我常去的抱月阁吧。”


    抱月阁位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素日里接待的皆为高官贵族,因此除了他们带来的江家护卫,楼中亦有不少护卫。


    “贵人慢慢挑,有事再唤小人。”


    掌柜将她们带入预留好的包间,命人将珍品呈上,又端了些好茶果盘来便退下了。


    江昭月拿起几样头簪,愁眉苦脸:“怎么觉得都衬你呢?”


    表妹太过美貌,戴什么都好看。


    崔宜萝乖顺地任她比划,二人挑了一阵,江昭月饮了不少茶,便带人去恭房了。


    崔宜萝看着满桌子首饰,笑意消散,全然看不出方才感兴趣的模样,平静拿起了茶杯。


    余光忽出现一抹黑色衣角。


    墙角有人?


    包间并不算大,靠墙处摆了扇万花盛开屏风以做装点,却方便了贼人藏匿。


    护卫守在门口,房内只有她和荔兰二人。


    崔宜萝以眼神示意荔兰,荔兰看到那抹衣角后面色一惊,轻轻点了下头后缓缓朝门口挪去。


    崔宜萝去握藏在腰间的匕首,假作起身走动,将屏风旁的窗户关上。


    忽地,一道厉风响起。崔宜萝迅速拔出匕首。


    伴随着男人的一声闷哼,匕首落在厚实地毯上化去了声响。


    “站住。”


    这话是对荔兰说的,荔兰回头见状登时大惊失色。


    只见玄衣男人持锋利长剑抵在崔宜萝喉间。


    未握剑的另一只手被匕首刺伤,正血流如注,血滴一点点地坠在地毯上,晕出深痕,男人却恍若不觉。


    他眉眼锋利冷峻,浑身散发着令人危惧的杀气,似一头鹰隼一般紧抓着猎物。


    男人声色阴沉:“若你开门,我就杀了你家主子。”


    说着把剑往崔宜萝脖颈上抵得更深,白皙的肌肤顷刻勒出一道红痕。


    荔兰压着惊慌连忙道:“我不开门,公子,你先把我家姑娘放了!”


    男人恍若未闻。


    崔宜萝垂下眼,盯着他剑刃上的暗云纹,这把剑似乎沾了很多人的鲜血,即便擦拭干净,也散着若有若无的难闻的血腥味。


    她平静地问:“你是谁?既知道我的护卫就在门外,还选在房中动手,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男人垂目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一个高门贵女被人挟持还能如此镇静。


    不过也是,她可不是什么寻常的贵女,哪个贵女出门会随身带着匕首?发现有人藏在房中还能面不改色地让婢女去通知护卫,自己淡定将窗扇关好以防人逃脱的?


    更遑论此人出手如此狠厉,可见内心阴狠。


    他蹲守在房中观察时间太短,这才被她性子随和的外表蒙骗,选中了她帮手,没想到温和表象下是朵带刺的花。


    若不是他反应快,早成了瓮中之鳖。


    男人道:“我不想杀你,不过是想让姑娘帮个忙。”


    “我凭什么相信你?”


    男人冷笑:“你现在有和我商量的余地么?”


    他看不见崔宜萝脸上表情,却闻她轻笑一声:“那可未必。”


    他眉头微皱,潜意识觉出有几分不对劲,正要再问,忽觉浑身发起软来,握剑的手也变得绵软。


    匕首上有药!


    他脚步凌乱地退后,差点瘫软在地,靠在窗前的红木矮柜上才稳住身形。


    他勾起唇角,显出几分阴戾:“倒是我小瞧你了。”


    掌控权登时逆转,崔宜萝捡起自己掉落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喉结。


    “体质还不错,这么久才发药。说,谁派你来的?”


    男人看着女子凌厉的眉眼,手用力去扯腰间的令牌,嗤笑道:“姑娘,耽误要案的这个罪名,不知你担不担得起?”


    看着面前令牌上的龙云图腾,崔宜萝脸色微变。


    不过转瞬间,她又恢复为平静的神情,利落将匕首收鞘。


    “原是云翊卫的大人,方才我以为是贼人,这才不慎伤了大人。误会一场。”


    “误会?”男人掀起细长的眼眸,轻嘲一声:“你伤了我又下了药,耽误要案,该当何罪?”


    崔宜萝眼底发冷。


    云翊卫是皇帝亲自选拔的亲卫,直接听命于皇帝,为皇帝效力,其中权势可见一斑。而眼前这个男人虽未着官袍,但身上的玄衣便服也能看出他地位不低。


    崔宜萝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丢给他:“解药。”


    男人也不意外她的行为,脸上仍带着几分嘲讽。


    见他服下,崔宜萝端起标致的笑容道:“方才大人说寻我帮忙,我亦很乐意能帮大人的忙。”


    “不过在此之后,希望大人不记前嫌。”


    男人恢复了力气,以剑抵地站了起来,看着崔宜萝镇定自若地转变态度,阴冷的神色下掠过一丝玩味。


    他不置可否,转而说道:“看到掌柜身边的婢女了吗?额头有颗小痣的那个。”


    崔宜萝自幼记忆力过人,“记得。”


    “想办法把人叫进来。”


    崔宜萝旋即转身,男人本想再补充句那人性子狡诈,莫被她察觉了,但一想崔宜萝此人更加狡诈,多叮嘱也无必要。


    崔宜萝吩咐荔兰:“说我想看些玉佩,请人挑些上来。”


    她记得方才那个婢女一直负责端送首饰,从不经手端送果盘吃食,想来是掌柜的左膀右臂,玉佩比之满桌的首饰并不算贵重,又是她而非江昭月唤人,这等小事自不会惊动掌柜。


    不过多时,那婢女果然只身端着玉佩前来。


    甫一入房,婢女便被男人点了哑穴擒住,她抬手反击向男人胸膛。


    二人过了几招,但她显然不是男人对手,男人彻底制住她后从窗边离去。


    从窗户跃下前,男人回头看了眼崔宜萝,阴沉墨眸中意味深长。


    远远避在一旁的崔宜萝只回以淡笑。


    直到人彻底离开,荔兰方脱了力瘫软在地,崔宜萝绷紧的身体也明显放松下来,但脸色仍是低沉如水。


    “姑娘,怎么今日这般倒霉撞上了云翊卫!偏偏又将他当成了之前刺杀姑娘的贼人,这可怎么办?他日后不会报复姑娘吧?”


    崔宜萝又想起男人离开前看来的那一眼,眼神晦涩道:“到底我帮了他,他若尚有几分信用,便不会明目张胆地为难我。”


    荔兰闻言更是面露难色,跟云翊卫讲信用?


    崔宜萝谨慎地吩咐:“今日之事你知我知,不可外传。”


    荔兰惊魂未定地点点头:“是。”


    毕竟除了地毯上留下的男人的几点血迹,整个房间毫无打斗痕迹,亦未惊动任何人。


    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崔宜萝心却沉了下去。


    她真实的一面暴露了,偏偏还是个她杀不掉的人。


    -


    翌日便是荷花宴,清乐湖开了一丛又一丛的荷花,荷与叶交相掩映,宴会在湖边的水芝殿举办。


    这是崔宜萝到盛京后第一次参宴。


    荷花宴盛大,江家几房皆受邀,宴会以赏荷为名,世家高门交际为实。偏厅中已聚了不少人,江家几个姑娘公子自发散开。


    兰蕙也免不了要和官家夫人寒暄一番,只得叮嘱女儿照顾好外甥女。


    宫中禁卫森严,江昭月倒不担心崔宜萝会有危险,只是怕她因人不生地不熟而拘谨,便带着崔宜萝认识几个贵女郎君。


    因着江昭月带着,那些贵女郎君们面上都对崔宜萝显得十分热情,但有几个眼底仍难掩轻蔑。


    “来了个这般可人的表妹,竟藏着掖着直至今日才带出来。”


    说话的贵女面容清秀雅丽,气质沉静又身着绿裙更显得如雨中清荷一般,周身带着浅淡好闻的草药香,同江昭月看上去很是熟稔。


    江昭月笑着打趣:“分明是你不知为何许久未来寻我哥哥,这才未见过表妹。”


    其余贵女郎君听到此言,不免揶揄那贵女几句,只见她立刻双颊微红,嗔怒地横了一眼江昭月。


    崔宜萝也反应过来,上京前她将盛京中的世家关系背过几遍,与江明训定亲的是与他一同长大的青梅,二人门当户对又情投意合,叫人艳羡。


    果真听江昭月道:“宜萝,这是杨太医令之女静菱。”


    杨静菱和崔宜萝互相笑着点了点头,这便算正式认识了。


    “崔姑娘是宁州人?都说宁州钟灵毓秀,我虽未去过,但方才一见你,便知所言非虚。”


    原是杨静菱身侧的贵女主动和崔宜萝搭了话,她面容温婉纯和,看上去十分好相与。


    江昭月低声提醒道:“这是谢太尉之女谢曦云。”


    原来是她,太尉之女,性子真诚和顺,但有个风流成性的未婚夫婿。


    谢太尉作风中正无私,刚直不阿,膝下子女亦是性子刚直,没什么弯弯绕绕。因此即便谢家十分不满谢曦云的未婚夫婿,但因亲事是谢老太爷定下来的,在对方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前,他们不会主动退亲,更不会用手段设计退亲。


    崔宜萝收到的情报简单表面,高门大宅中的秘辛哪是那么容易便能知晓的?其中隐情是在和江昭月的闲谈中窥见的。


    她对谢曦云笑了笑。


    谢曦云怔了一瞬,似乎是被她明媚的笑容晃愣了神,回过神来后又觉有些失礼,说话都有些打结:“宜萝此回是来探亲的?不知打算在盛京住多久?”


    有些知晓内情的人神情露出一丝嘲讽。


    江昭月的表情也凝滞了一瞬,正想着如何打圆场,却听崔宜萝从容淡定道:“日后我应当会长住盛京的,我此行是来盛京备嫁的。”


    在场的贵女郎君皆是高门大户,若无相关,并不会特意留心程奉这一小小监丞。不知晓内情的顿时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对崔宜萝产生了些许心思的郎君们也流露失落。


    一郎君问道:“不知是哪家公子如此有福气?”


    崔宜萝平静淡笑着回:“是国子监程监丞。”


    这事本也瞒不住。


    瞬间,意外与惊奇,惋惜与嘲笑混杂在众人脸上,神色各异。谢曦云觉得自己戳到了人伤心处,神色内疚。


    杨静菱道:“这……若我未记错,程监丞似乎已年过耳顺?”


    江昭月担忧看向崔宜萝,但她仿佛看不出众人目光中的轻蔑或惋惜,只是点了点头。


    表妹是在强撑,谁会愿意嫁给年迈又好色的老头?


    在场的贵女郎君也都是如此想的,只觉得崔宜萝虽面上从容,但内心定是苦涩难言。


    崔宜萝当然捕捉到众人神情里流露出的怜悯。


    但这种东西,早在幼时她就不需要了,怜悯是高高在上的人对弱小者施舍的所谓共情,改变不了她的处境,更不会令她产生任何快慰。


    不远处突然传来骚动,打破沉闷低压。


    崔宜萝随着众人顺目望去,见俊美无俦的男人被几人簇拥着经过,他穿了件霜雪色的圆领锦衣,玉冠将乌发一丝不苟地束起。


    许是为着行动方便,江昀谨今日手上戴了护腕,勒出刚劲利落的手臂线条,显出几分沉静下的勃发威势来,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格外显目。


    江昭月疑惑地咦了一声,嘀咕道:“大哥平日里甚少出席这样的场合,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破天荒地来了?”


    崔宜萝却死死凝在江昀谨身边的人身上。


    是抱月阁里的那个人,他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表姐,大表哥身边的可是云翊卫?”


    江昭月看去,那人未着云翊卫官服,也不知崔宜萝如何认出的,“那是云翊卫指挥使,元凌。”


    “他与大表哥很熟吗?”


    江昭月没听出崔宜萝语气里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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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的紧张,摇摇头说:“没听闻过,只是恰好撞见吧。”


    话音落下,那人似有所感,望了过来。


    目光交触的瞬间,元凌显然也认出她来,玩味地笑了。


    崔宜萝正要垂眼避开,却见江昀谨也转目看来。


    他清凌眼神中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崔宜萝却莫名觉得他有些奇怪。但她仍熟练地绽起温婉明丽的笑容。


    嘴角还未完全勾起,江昀谨就别过了眼去。


    反倒是他身旁的元凌将整个过程都尽收眼底,意味深长地轻挑起了眉。


    崔宜萝内心不由得生出几分烦躁。他竟然是云翊卫指挥使,皇帝身边亲信重臣之一,事情比之前还要难办。


    但她没有心思盘算,因江昭月这厢已要拉着她去采荷。


    荷花宴于申时末才开宴,琼贵妃在湖边置了数艘小舟,为贵女郎君们午后采荷泛舟所用,为了添分意趣,琼贵妃每年还会置些彩头,藏在藕花深处,先到先得。


    琼贵妃深得宠爱,私库内皆是世间难得的珍宝,又出手阔绰,是以众人每年都卯足了劲要夺得彩头。


    江昭月是个耐不住的性子,见有人率先登船,便也要去采荷。


    日光猛烈,映在湖面上被散离为七色,映着红荷绿叶煞是好看。小舟拨开荷花,舟尾在平静的湖面上拉出长长的水痕。


    三个女子坐在舟头,打着竹伞遮蔽烈日,江昭月絮絮叨叨地和崔宜萝说着往年的彩头。


    “去年的彩头才叫得意呢,那可是西域进贡的五色玉,色泽绚丽,世间罕有,被吏部尚书家的小女儿寻到了,哎,真叫人艳羡!想我前些年也是夺过彩头的,不过到底没那五色玉珍贵好看。”


    杨静菱无奈道:“那龟兹进贡的红玛瑙差在何处?你若不要,不妨给我。”


    “我倒是舍得,只是担心被哥哥责怪抢了他风头。”


    崔宜萝含笑听着。


    忽地,一株荷花穿过日光飞来,直直落在了崔宜萝怀中。


    荷花是刚采下来的,犹带着水珠,冰凉的水珠顺势挥洒到三人面上、衣裳上,将三人都吓了一跳,江昭月险些惊叫出声。


    三人下意识往不远处看去。


    只见一小巧,却极尽精致华贵的画舫停在她们东北方不过半里的位置,一女子立在船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们。


    她约莫十六年纪,头上戴满了华贵宝石,日光之下流光溢彩,细长的脖颈亦佩戴珠璎,但更亮的是那双眼睛,熠熠闪着灵动。


    “是和嘉公主。”


    江昭月提醒崔宜萝。


    崔宜萝早就猜测到,毕竟在宫中,特别是在贵妃所办的赏荷宴上,能装扮得如此华贵的妙龄女子,除了和嘉还会是谁?


    和嘉公主萧璎,盛宠十几年的琼贵妃膝下唯一的女儿,亦是皇帝的小女儿,深受宠爱。这位小公主素来喜欢佩戴色泽艳丽的珠宝,衣裳亦喜爱华丽夺目。


    只见小公主和身旁为她撑伞遮阳的太监吩咐了句什么,那太监应了声,冲崔宜萝船上掌船的太监打了个手势。


    不多时,崔宜萝三人的船便靠上了画舫。


    方才吩咐靠船过来的太监将伞交给其他侍候的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了船边。


    “几位姑娘,殿下有请。”


    和嘉公主邀约,三人哪有拒绝之理?三人对视一眼,便一一提裙,小心地跨向萧璎的画舫。


    崔宜萝走在最后,拿着荷花的手提着裙,另一手撑着竹伞。


    倏地一阵风吹过,崔宜萝的竹伞被吹得剧烈晃动一下,连带着她的身子也如天上的风筝般不稳摇晃了一下。


    “崔姑娘小心。”


    一道拂尘挥来,那太监眼疾手快以拂尘撑住了崔宜萝的手臂。


    托着的力道如磐石般稳稳当当,崔宜萝不由抬眼看向那太监。


    那太监礼貌地笑着,他穿着枣红太监袍,是位分较高,近身伺候的贴身太监。发端已灰白,皮肤偏白得没有血色,和善的笑容挂在脸上竟有些瘆人。


    那厢江昭月两人已在行礼:“见过殿下。”


    崔宜萝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随着一同向萧璎行礼。


    萧璎笑得两眼弯弯摆手:“免礼。”


    萧璎和江杨二人早就相识,打了个招呼后又看向拿着荷花的崔宜萝,问道:“你是刚上任的哪家官员的家眷吗?”


    崔宜萝端着标致的笑道明了身份,末了说道:“还未多谢殿下赏的荷花。”


    萧璎未因崔宜萝身份寒微而轻视,“方才本宫一眼便看到了你,但距离着实有些远,这才用了抛荷的方式。没吓到你们吧?”


    三人中江昭月与萧璎最熟络,“殿下还是这样的性子。”


    萧璎笑容更是愉悦,“徐公公,方才崔姑娘说她来自宁州,宁州是在南方么?本宫依稀记得,父皇之前南巡时有经过此处。”


    徐公公便是方才来请她们的太监,他无奈道:“殿下,您未离过京,老奴也未离过,您这不是为难老奴吗?”


    萧璎又看向崔宜萝,崔宜萝正要回答,又听徐公公笑道:“殿下,外头热,您瞧您都要出汗了,不如带几位姑娘进去坐着吧?”


    萧璎回过神:“确是有些热。崔姑娘,里头备了茶水和点心,不如进去说?”


    “是。”


    萧璎的画舫自然比她们的小舟要大上许多,还设有里间,她们的小舟通体敞开,只靠竹伞蔽日,远不如画舫里头凉快。


    落座时,萧璎特地命崔宜萝坐在她身侧。


    江昭月和杨静菱对视一眼,皆明白萧璎这是很喜欢崔宜萝。


    萧璎虽待人热情,但却很少对哪位贵女这么主动,以她的地位和受宠程度,众人主动讨好她还来不及。


    果真,坐下后萧璎便拉着崔宜萝闲谈起来,江昭月二人开口次数屈指可数,但二人并不介意,自个儿聊起了旁的。


    画舫行了一阵,几人相谈甚欢之时,一声惊叫乍起——


    “啊!落水了!快来人!谢姑娘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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