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杨不知道秦雨寺的具体住址,秦雨寺又晕晕沉沉辨不清方向。两人在小区里兜兜转转,愣是耗了快半个小时,才找到她居住的23号楼。
御庭花园是建成不到三年的高端小区,安保措施相当到位,陈柯杨觉得把人送到这里应该就安全了。
“我就送到这儿了,你自己上去吧。”
秦雨寺顺从地点了点头。陈柯杨随即松开一直搀扶着她的手,结果下一秒,这女人就像断了线的木偶,身子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嘶——”她低低地痛呼了一声。
“喂,你没事吧!”陈柯杨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查看:“磕到哪儿了?让我看看。”
秦雨寺原本束起的长发已经散了,透过垂落在脸侧的发丝,隐约看到她的眉头紧紧蹙着,雪白的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陈柯杨的目光顺势下移,发现她膝盖下方正好磕到了台阶棱角上,皮肤破了一大片。这个部位几乎没有肌肉和脂肪的保护,如此重重一磕,不疼才怪了。
“你能站起来吗?我扶你上去。”
“嗯,没事儿。”
吃痛之下,秦雨寺脑袋清醒了不少,但两条腿却像被抽了筋一样,稍微用力就酸软得厉害。她咬着牙试了几次,怎么也起不来。
陈柯杨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虽然这位秦小姐罪孽深重,但他还不至于那么没品,深更半夜把一个醉酒又受伤的女人丢在外面自生自灭。
“我抱你吧。”
还没等秦雨寺反应,他已经闪身上前,一只手稳稳扣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从膝盖下方穿过,手臂发力,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
一瞬间,陌生又带着些许混乱的气息,在年轻男女之间荡漾开来。
秦雨寺轻呼一声,在腾空的瞬间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领:“你干什么?”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陈柯杨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些,随后迈着大步走进公寓大厅。
此时,一对小情侣正好在等电梯,目光不自觉地就被这对姿势暧昧的男女吸引了。
秦雨寺羞得将脸埋进了陈柯杨的胸口,陈柯杨则不动声色地帮她整理了一下短裙。
走进电梯间,陈柯杨问了一句:“你住几楼?”
“17楼。”秦雨寺瓮声瓮气地回答。
高档小区的电梯间非常宽敞,小情侣中的女孩缩在角落里,用极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17楼,不是那个谁吗?”
男孩用更小的声音回道:“沈让的情妇啊。”
女孩眼皮一抬,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妈呀,撞上大瓜了。”
陈柯杨耳朵动了动,心想:你们倒是赶紧拿手机拍下来啊,回头卖给狗仔,让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身败名裂。
“Chris......那个......”秦雨寺又急又窘,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陈柯杨差点没忍住笑,嘴角一抽,又装模作样起来:“姐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总是毛手毛脚的,多大人了还能摔成这样。”
说着,他特意转了个身,将秦雨寺腿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展示给小情侣看。
两个年轻人也不傻,意识到悄悄话被当事人听去了,立马识趣地闭了嘴,等电梯门一开,就灰溜溜地跑开了。
陈柯杨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巴不得秦雨寺身败名裂,但作为润池集团即将上位的负责人,他可不想被贴上“小三”的标签。
*
秦雨寺的房子南北通透,一进门就是镶着巨大落地窗的宽敞客厅。房间以黑白色调为主,棚顶悬挂着雅致的乳白色吊灯,脚下是深褐色的实木地板。
环顾四周,客厅里只有一台投影仪,一张黑色的长条沙发和一块纯白色的地毯。由于布置得非常简单,愈发显得空间格外开阔。
“我能进去吗?”陈柯杨很有分寸地问。
“嗯,柜子里面有一次性拖鞋。”
进门后,陈柯杨发现她的房间异常整洁,整屋通铺的深色地板光亮照人,完全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再往里看,就连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厨房都光洁如新,仿佛从来没使用过。
陈柯杨暗自嘀咕:“这女人八成有洁癖,不过洋人本来就不爱开火做饭,倒也说得过去。”
秦雨寺换好拖鞋后,没有坐到沙发上休息,而是踉踉跄跄地“蹦”到厨房,打开冰箱,从一堆速食品中抽出一盒牛奶,递给陈柯杨:“稍微喝点,能解酒。”
“哦,谢谢。”陈柯杨没想到,看起来冷冰冰的毛妹居然也有体贴的一面,于是很给面子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嗯——怎么说呢,他是个长着中国胃的中国人,在这微寒的天气里,喝上一口冰牛奶,真挺刺激。
毛妹的做派就精致多了。她从橱柜里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慢慢将牛奶倒进去,然后随后端起杯子,细细抿了一口。几乎是一瞬间,她紧绷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
OK,陈柯杨对老外的生活习惯不予置评,但俄罗斯人也是血肉之躯,总不至于流了这么多血,伤口都不用处理吧?
“你家有碘酒吗?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碘酒?”秦雨寺转过头,圆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似乎脑海里的中文词库不足以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但陈柯杨提到了“伤口”,她便依据推测,将目光投向了冰箱上的医药箱。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
话音刚落,陈柯杨已经伸手将医药箱取了下来:“我干这个可是专业的,要是不想明天一瘸一拐地去上班,最好接受我的帮助。”
秦雨寺眉眼低垂,显然不太认同:“涂点药膏而已,还需要怎么专业......”
“你过来就知道了,我还能残害国际友人不成?”说话间,他已经打开医药箱,熟练地鼓弄起来。
秦雨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
随着她一步步靠近,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木质香,与香气同来的,还有她略带不满的情绪:“都跟你说过了,我是中国人。”
“是吗?看着不像啊。”
陈柯杨回忆起来,酒吧初遇的那个夜晚,她确实这么说过。可她分明了长了一张洋人脸,说是中国人也太违和了。
“我爸爸是中国人,我成年以后也入了中国籍。”秦雨寺解释道。
“不过你这中文......”陈柯杨忍不住吐槽,虽然她平时讲普通话挺标准的,但喝完酒后,那股子俄腔实在是太冲了。
“我初二才来中国上学,读的又是国际学校,中文是这几年才开始认真学的。”
考虑到中文的地狱难度,能在几年内学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沈让为什么要找一个母语非中文的人做助理呢?
传闻秦雨寺家境普通,是沈让一路资助她完成学业,又为她安排工作,生活上也照顾有加。
面对这样成熟稳重又帅气多金的男人,年轻女孩抵不住诱惑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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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寺不再提以前的事了,她垂下头,慢慢卷起裤脚,露出一截羊脂白玉般的小腿。膝盖以下,大片的伤口触目惊心,周围一圈青紫,中间是刺目的鲜红,尚未凝固的血珠还在慢慢渗出。
陈柯杨下意识地咧了咧嘴。这女人看着没有二两肉,怎么摔一跤能把自己伤得这么惨烈。
他拧着药水瓶盖,友情提醒道:“伤口这么深,可能会有点疼。”
秦雨寺闷声闷气地嘀咕:“要不别涂了,反正它自己也能长好。”
“......”
陈柯杨停下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怕疼啊?”
“嗯!”这女人竟认真点了下头,诚实得很嘞。
“哦,那你坚强点。”陈柯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大手稳稳扣住她的脚踝,将她修长白皙的小腿架到自己膝上,然后迅速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附近的灰尘。
“嘶——”秦雨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疼吗?”他嘴上关切,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唔,有点。”
“有点?那是心理作用。”
他轻声一笑,手上动作不停,依次将碘酒和消炎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再扯过纱布,绕着她的小腿仔细缠了两圈。
处理完毕后,他认真叮嘱道:“今晚就别洗澡了,免得伤口感染,可以用湿毛巾擦擦身子。”
见秦雨寺不说话,他又忍不住调侃:“怎么,这也需要我帮忙?”
秦雨寺将包扎好的腿轻轻放回地上,又用纤细的手指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或许是酒意未消,她的脸颊上还染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当然不用。”她垂着头,语气有点别扭。
“开玩笑的,我还能占你便宜不成?”
收好医药箱后,陈柯杨站起来环顾一圈,没看出自己还能做点什么,便礼貌关心道:“你明天还能正常上班吗?”
“嗯。”秦雨寺简短地应了一声。
“行,那我走了,明天见。”陈柯杨微微松了口气。
秦雨寺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气场,跟她单独相处时,总有种误入禁区的不安感。陈柯杨出身豪门,从来都是被朋友簇拥的中心人物,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种冷淡的人打交道。
算了,还是溜之大吉吧。
正准备换鞋离开时,身后忽然传来秦雨寺轻轻的呼唤:“Chris.”
“怎么了?”他停下动作,回头望向客厅。
几秒钟的沉默后,秦雨寺抬起那双水波荡漾的眸子,缓缓开口:“今晚,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陈柯杨不懂,明明是自己害她受伤,为什么反倒是她来道歉?
“你来合光科技应聘的是秘书岗位,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参加这种酒局。很抱歉,不会再有下次了。”
“哦——你说这个啊。”
陈柯杨不知道她是良心发现还是故作好人,反正自己没吃亏,索性就坡下驴,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别这么说呀,我觉得今晚挺有意思的,年轻人就该多结交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他双臂抱胸,靠在门框上,忽然换了一副冷峻的表情:“你的本职工作也不是陪酒吧?为什么沈让总是把你推到最前面?他有向你道过歉吗?”
秦雨寺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陈柯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撂下一句"明天见",便转身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