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靳清云盯着季曙星，又瞧了瞧视频里飞翔的天鸡，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试探地回：“哈哈，我这不是在嘲笑，这是在高兴的笑，多么励志的一只鸡啊。”
季曙星盯着他。
不信。
靳清云笑不下去了，正好微信信息提醒音又响起，他假装很忙地低头，打开微信。
[老狼嗷呜：什么合成的，真视频。哈哈哈，这只鸡妖要被妖管所找上门咯，违反了妖族治安条例。]
[老狼嗷呜：现在哪有公鸡，能飞那么高的。]
靳清云心下一咯噔，回过味来。
他这是，舞到正主面前，还戳了一下伤口。
身为妖管局工作人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他抬头，“哥，你昨晚送药，是飞回去的啊？”
季曙星正在联系妖管所的宣传人员，让他们处理这视频，又去后台，老实交罚款，又悬赏请人帮忙写检讨书，做完这一切后，才蔫耷耷地回：“昂，对啊。”
呜呜呜，他的玄币。
他辛苦工作，辛苦攒的玄币，就这样没了几十个。
靳清云不理解，开车不好吗？
季曙星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解释了一句，“飞回去，速度更快。现在，就是在抢时间。”
他从桌上将其中一份早餐递给靳清云，道：“道医昨晚检查了那药，又将它给煎了，发现了蛊的气息。”
“是生机蛊。”
“生机蛊，听起来好像是个好东西。”靳清云开口。
“对，是个好东西，能补充生机。”季曙星肯定了靳清云的话，“但它也最好的遮掩之物。”
幕后之人手段越来越隐蔽，当年桑树妖的桑葚子，邪术还挺明显，那些生下来的男孩，身上都有邪气。
这也是当初那玄术士能轻易发觉不对劲的原因。
到桃花妖这，生下的男孩白白净净，不到死亡发现不了邪术痕迹，只有那炼制的桃子，能窥出一二。
到这个莲花妖这，更是翻检药材，都查不到不对劲，便算煎了检查，也只能感应到生机蛊的气息。若不是那道医不死心，喊了他师父过来，这服药就真成一副上好的养身良药了。
“它遮掩了什么？”
“生机蛊。”
靳清云：“？？？”
没听懂。
用生机蛊炼制，又遮掩了生机蛊，遮了个寂寞？
“胎儿版。”季曙星补充了后半句。
见靳清云依旧半懂不懂，他讲得更细一些，“正道蛊师的生机蛊，是由灵药喂养炼制的，但邪术师的生机蛊，喂养的素材就多了，童男童女，特殊命格的人，胎儿，婴儿，植物妖，动物妖，妖丹等等。”
“这邪术师，是用灵植版的生机蛊，遮掩半成品胎儿版生机蛊气息。”
“半成品？”靳清云只是缺乏玄学常识，不是傻，他捕捉到这个关键词，若有所思，“年轻姑娘服下这服药，若怀了孕，这腹中的胎儿，就是炼制胎儿版生机蛊的原材料？”
“是。”季曙星赞赏地望着靳清云，“道医前辈说，那幕后之人，想炼制胎儿版生机蛊蛊王，他想复活一个死人。”
诸多生机蛊里，只有胎儿版生机蛊有先天之气，人活一口气，活的就是这口先天之气。
人死气散，想复活，得续上这口先天之气。
“复活死人？”靳清云惊愕，“不能吧，人死了，早不知投胎多久了，难道还能将神魂从转世身里拉回来？”
季曙星听了他这话，也没笑他没常识，“投胎没那么快的，而且我估摸着，那幕后之人一直养着复活之人的神魂。”
“这样不就很好了，虽然对方成了鬼，但他是有本事的玄术士啊，两人日常相伴，何必一定要强求对方复活？”靳清云更不解了，“等他也百年，两人再一起去地府，不是更好？”
“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怕下地狱，彻底没了以后？”
季曙星摇头，“没有执念的鬼，本该魂归地府，若是强留下来，消耗的是鬼气，是鬼命。”
有执念的鬼，消耗的是执念，不滥杀人就能一直保持神智，没有执念的鬼就不行，她在世间活一天，鬼体就会消散一圈，神智与记忆会一点点迷失，变得痴痴傻傻，直至彻底消失。
“说是养着她，应该是大部分时间让她沉睡，只有找到养魂之物给她补充魂体时，才会让她清醒。”
这样的相伴，自然不是他想要的。
靳清云明白了，“说到底就是自私呗，只想着自己，没想过对方。人家要是入了地府，说不定早有了新的人生了，结果被他这么拖着。”
季曙星暗暗点头。
确实如此。
最悲惨的是，她什么都没做，下辈子却要承受因幕后之人的部分孽债因果。
说完了他这边干的事，季曙星开始过问靳清云这边干的事，“靳同志，你和张同志昨晚发现了什么线索？”
“连婆婆，和郑婆婆是相识的，都见过幕后之人。”靳清云简单讲了讲郑婆婆和连婆婆的梦。
“可以抓人了。”季曙星雷厉风行，起身去喊张小龙，“先去抓连婆婆。”
张小龙没有睡，在季曙星与靳清云说话时，他含着泪将最新八字传过去，这次八字更简单，只有个月，还是农历，瞧见微信屏幕上他师兄发过来的微笑表情包，张小龙打了个寒颤。
但没办法，他一个人搞不定。
听到季曙星的话，他从床上跳起，“走走走。”
今朝有事今朝干，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季曙星将另一份早餐塞到张小龙怀里。
三人到的时候不到八点，连婆婆的小诊所尚未开门，由张小龙在前边敲门，季曙星守在后门，至于靳清云，他实力最低，还是辅助系的小妖，负责站远一点，让途径小诊所的人改道，避免他们和自己被当了妖质，以及被打架余波牵连到。
十分钟后，季曙星捧着一个生长着尖尖小荷的圆缸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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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清云盯着这朵小莲花，问；“连婆婆？”
“对。”季曙星点头，“和桃花妖一样，在走出屋子的瞬间，木心脱离，化为原型。”
“幕后之人在附近？”靳清云有些懊悔，自己昨晚没有将连婆婆附近的那些梦境全都看上一遍，或许能抓到幕后之人呢。
“不一定。”季曙星摇头，将水缸塞到靳清云手里，大步流星往郑婆婆家赶。
“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靳清云跟上去。
“后来，有大佬特意去桃花妖住处一趟，发现了残留的鬼蛊之气，那木心是通过鬼蛊传送回主人手里的。”季曙星开口，“之前的推测就推翻了。”
非桃花妖附近之人，那些排查就没必要浪费警力。
鬼蛊是将鬼炼制成蛊，来无影去无踪，以他们三的实力，拦不住。
到了郑婆婆家，依旧是张小龙在前边敲门，季曙星在后门守着，过了几分钟，拐杖敲击青石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郑婆婆浑浊的眼睛瞧了张小龙与靳清云片刻，开口：“你们是公安吧。”
她叹了口气，伸出双手，“走吧，我认罪。”
郑婆婆年纪其实不算大，她还不到七十，只是生活的磋磨，让她瞧起来像八十岁一样，身子骨也颤巍巍瘦不伶仃的，生怕一口气吹重了，她就会被倒下。
张小龙吐了口气，摸出银手镯套上去，又通知了季曙星，一行人上车，前往市里。
路上，季曙星坐在副驾驶上，将身靠在后背，叹了口气，“这事，又这样断了，幕后之人忒谨慎，一点线索都不留。”
幕后之人利用木心到处炼制生机蛊，他们发现一个捣鼓一个，太被动，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又蛊惑了多少植物妖？
他在心里，将幕后之人骂了又骂。
靳清云探头，问：“其他组，没查到更多线索吗？”
“没有呢。”季曙星开口，“之前留在桃花妖那的大佬全撤了，幕后之人收尾收得干净。前辈大佬说，除非能一步找到幕后之人，不然白搭。”
“只能派各地特安局同志下基层，看哪儿有冒出生子药的，去查一查。”
看将所有卖生子药的植物妖都给关押了，对方无法继续炼制胎儿版生机蛊，能不能露出什么马脚。
“这么多年，只发现桑树妖、桃花妖和莲花妖三起案吗？”靳清云道，“为什么几十年没有作案，又忽然开始作案？”
“你这问到点子上，有前辈推测，不是没有作案，而是做了案咱们没有发现，或者他之前犯了其他案，没有与这桩案件归为并案，有同事在查以前的档案了。”
生子药一次比一次完善，中间总会有试验。
两人说话间，张小龙忽然踩下刹车。
季曙星、靳清云和郑婆婆齐齐往前倾倒，又被安全带带了回去。
“怎么了？”季曙星和靳清云问。
不过很快，两人不用张小龙回答了。
他们瞧见，前边山路，密密麻麻的全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