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的声音给人的感觉一样,潺潺似溪水,温雅又无害,“阿弥陀佛,阁下可是特安局妖管所公妖?”
靳清云第一反应,当然是公妖,他瞧着像个女的吗?
片刻反应过来,此公妖非彼公妖,这个公,是公人的公,公家的公,不是公母的公。
他一言难尽。
现在的妖族,都这么喊妖管局的妖的?
若是个雌妖过来,这么喊,不会起误会?
虽然无语,但他没有纠正,他含糊应道:“算是吧。”
大师眼底疑惑。
什么叫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靳清云背着手,声音淡然,“我即将成为妖管局工作人员,只是暂未入职。”
“原来如此,那便是公家之妖。”大师转身,“大殿不是说话之地,易惊扰菩萨,还请阁下移步侧厅。”
靳清云拔步进去。
等在寺外的保镖想要跟上去,被靳清云制止了。
如果这竹妖想对他动手,那群保镖过来也是送菜。
靠后门的窗边,有一张竹编桌椅,椅子上天青汝瓷茶具静静倒扣着,配着这山间的风,碧翠的竹,流动的雾霭,颇有一番禅境。
靳清云在大师对面坐下,望向窗外。
窗外景色清幽,如诗如画,远处翠微与天相接,灰暗暗的流云与雾霭一层又一层地遮住千山叠嶂,近处万竿青竹成片成林,有风吹过,竹叶清香,竹影婆娑。
“风掠松涛兼竹韵,青岚散作墨痕悬。”
靳清云脑中略过这句诗后,又琢磨着这片竹林,是这竹妖在这三年萌蘖的,那眼前万竿青竹,有没有这竹妖的本体?
大师抬手,接水,一边不徐不疾开始泡茶步骤,一边与靳清云慢慢诉说,“我刚来华真寺,便发现附近有一莲花妖在装神婆,专司生子之事。”
靳清云:“???”
熟悉的内容拉回靳清云神智,他将身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直直地望向大师,“生子,生儿子?”
“是。”
大师将一醒的茶水倒掉,又继续往茶杯里倒入开水,舒展的茶叶在开水中沉沉浮浮,微橘的茶色似夕阳遮了一层白纱。
茶水清透,颜色澄亮,十分漂亮。
靳清云盯着茶水看了几眼,抬头望向大师,笑道:“大师给村民发细竹,是发现这莲花妖的不对了?”
“恰恰相反,我什么都没发现。”大师将一杯茶放到靳清云面前,自己捧着一杯茶慢慢闻,又啜了一口,之后放下,继续开口,“村里人都说,这神婆十分有本事,想生孩子,寻她求一个疗程的药,就能生下儿子。”
“那药我检查过,是常见的补身体的药,男服能补肾气,女服可治宫寒。服用一个疗程,只要男女双方没有其他问题,怀孕没问题。”
“我将细竹分发给村民,一是那细竹我开了光,村民拿回去有益无害,二是有备无患,所以第一年我未强调或者劝服村民种植细竹。”
“可是第二年,我发现那些怀孕的女子,生下的都是儿子。”
生男生女乃天注定,怎会因服药而只生儿子?
“我施了个小手段,”说到此处,大师有些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默念一声阿弥陀佛,似在为自己行为而忏悔。
靳清云想起村民与他说的话,补充道:“驱蛇进村民的家?”
“是。”大师坦然点头,“当年信众就将细竹种下,我的目的达到了。此事怪异,我又能力卑微,查不出不对之处。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所以这只是你的猜测,这事尚未上报?”
“阿弥陀佛。”大师口念“是。”
“大师这般说,是那莲花妖和生下的孩子,都检查过,没有发觉异常了?”
“惭愧。”大师神情愈发悲天悯人。
“行,我知道了,我会上报,大师费心了。”靳清云将微凉的茶一饮而尽。
“分内之事。”大师不居功。
靳清云朝大师点点头,礼貌告辞。
出了寺庙,靳清云带着保镖下山,路上,他给季曙星打个电话,将此事上报于他。
季曙星听了,很是重视,当即说自己会与同事来此调查。
靳清云问,他可不可以加入?
这桩案子,他一开始就参与了,现在又发现了新线索,他很好奇,这桩案子的始末。
季曙星问:“靳同志是预备加入我们妖管局了?”
“是。”
新世界的大门已经向他打开,他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凡俗的总裁日常,对他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欢迎靳同志加入妖管局这个大家庭。”季曙星很是高兴。
挂了电话,靳清云心情格外明媚,他坐上后座,道:“回老家。”
靳清云本来打算一天送楚天云回家,其余三天去悠闲农庄消磨时间,也不做什么,就想睡个自然醒,或者白天睡个昏天暗地。
但现在,他得在鹤山村待上一段时间。
他视线扫过前边的保镖兼司机,副驾驶上的保镖,以及身前身后坐满保镖的车,若有所思。
这些保镖,是他车祸后提到身边的,他依旧不相信自己的车祸,是意外。
但,他踏入玄幻世界,这些保镖却是个普通人,他们已经不适合跟在自己身边了。
他手指敲了敲大..腿.,心底有了决断。
*
季曙星来得很快,与他一道来的,还有玄管所的一位同志。
玄管所的同志名唤张小龙,看外表三十多岁,中等身材,面皮白净,带着金丝眼镜,像个儒雅的教授。
他在凡俗的身份,确实是个教授,教导民俗文化。
双方汇合,互相介绍,握了手,也没多寒暄,开始工作。
村民又瞧见两个陌生人,好奇张望,仗着与靳清云聊过天,又凑过来好奇发问。
靳清云笑着解释,“各位叔伯,这两位是我朋友,过来找我玩的,就在村里随便逛逛。”
“哦哦哦。”村里人理解地笑了,“那要好好招待啊,咱们这儿虽然偏远,但山山水水都不错的,丰江那条水坝可以去看看,带他们划划船。”
“会的会的。”靳清云应了一句,就结束话题,“叔叔伯伯,不聊了啊,我去陪我朋友了。”
快步走到季曙星身边,见张小龙正摘了一片竹叶在手中把玩,他问季曙星:“张同志这是有什么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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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龙将竹叶丢下,拍了拍手,摇头,“没有,这些竹子沾染了一些妖力,对虫蛇野生动物以及小妖小鬼什么的,有一定威慑力。”
“也就是说,这竹妖没问题?”
“目前来看,是如此。”张小龙转身,道,“咱们去见见那个荷花妖。”
荷花妖的住处很好打听,毕竟包生男孩对农村人很有吸引力,而这些小道消息,在妇女之间流通得非常快。
随意寻了个婶婶问问这事,只说自己有个朋友专生女孩,想生个男孩继承家业,热情的婶婶就会将神婆供出来。
当然,她没直说神婆包生男孩,只说去了那里,能心想事成。
拿到地址,季曙星拉着靳清云和张小龙赶了过去。
神婆家不大,只有一间房子,前后隔开,前边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后边用门锁了,看不出布局,应该是她的卧室。
三人到的时候,神婆家已经挤满了叔叔阿姨辈和爷爷奶奶辈的人,以及被他们带过来的小夫妻。
他们瞧见靳清云三人,不解地问:“你们三谁求子啊,怎么不将老婆带过来?”
还是靳清云说话,“是我们朋友,一直没个儿子,听说这儿包生男孩,过来看看灵不灵,灵的话,就让他们夫妻来一趟。”
答话的那个阿婶不满道,“谁说包生男孩的,这不是害人嘛。生男生女,老天决定,你到连婆婆这来求男孩,要是生了个女孩,是不是还得过来找连婆婆麻烦?”
她上下打量靳清云,摇头不悦,“小伙子,瞧你也是受新思想长大的,怎么还重男轻女呢?不管男孩女孩,都是自家孩子,你这思想,比我还封建,真不懂,现在的小孩怎么了。”
靳清云沉默。
怼得很有道理哈。
他顽强地继续答话,“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家业要继承嘛,女孩嫁出去,就不是自家人了,还是要个男孩。这个消息,我花大价钱买的呢,都说连神婆超神奇,包生男孩。难道那人骗我?”
“一百万呢,要是他敢骗我,我立马去警局告他。”
靳清云握紧拳头,手臂上的肌肉鼓起,富有力量感。
人群里有几个妇女对视一眼,隐晦交流了信息。
“什么,一百万?”阿婶惊呼,瞧靳清云犹如瞧个冤大头,败家子,“那你被骗了。连婆婆只擅长治疗不孕不育,不包生男孩,这整个三通镇都知道,你可以随便找个阿婆问问。”
“怎么可能,他说得信誓旦旦。”
“你绝对被骗了。”阿婶也信誓旦旦。
其他在旁听的叔伯阿婶也帮忙搭腔,还有一些阿婶劝靳清云,现在是新社会了,女孩也是自家人,不要重男轻女云云。
七嘴八舌的话语,听得季曙星、张小龙两只耳朵嗡嗡嗡,见靳清云还在不死心地与这些阿嫂阿婶套话,两人连忙逃出人群。
揉了揉耳朵,季曙星倒是庆幸加了个靳清云。
不要与人类打交道的感觉真好。
这时,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妇女鬼鬼祟祟地靠近,“想生男孩吗?”
季曙星和张小龙对视一眼,齐声答道:“想!”
斩钉截铁,声音坚定。
妇女开口,“那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