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晃晃悠悠,突然,从哪里伸出一只手将陆林扯进黑暗中。
她并没有反抗,也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几乎是顺着那个膀臂传来的力气跟了进去。
“想用这种恶作剧吓我吗?沈栖哥哥?”
陆林将医务室的灯打开,惨白的灯光将沈栖惨白的脸照得一览无余。
他的发丝此刻凌乱在脸上,比别处略长的尾睫被沾湿,平时双拽里拽气的眼睛此刻也温驯地垂下来。
这让陆林莫名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一个美丽易碎的瓷娃娃。
又漂亮,又弱小让她心生怜爱。
只可惜,他不是她的瓷娃娃,他就算是被她打破,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拿起碎片划伤她。
听到少女的话,沈栖冷笑一声:“我亲爱的未婚妻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哪里会被这种事情吓到呢?”
“这么快就调整好状态了?”陆林确实有些意外,有点可惜了,她还没欣赏够呢。
“不然呢,你今天看我的笑话还没看够吗?”
沈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狠厉,咬牙切齿。
“你这样脆弱,我倒是也能理解。毕竟咱们沈大少爷从小就算是干好了一件最平庸简单的事也会被夸赞。但现在啊,毕竟不是幼儿园,总不能一直活在孩童时期的玻璃罩里,把别人贴上去哄你不哭的鲜花当成是自己实力的一部分吧。”
带着讽刺的宽容,有时比用言语直接攻击对方更有杀伤力,陆林从沈栖的表情里清楚感受到这一点。
“我要是你啊,”陆林笑得灿烂,接着慈悲地给他建议,“怎么还会有脸面愤怒呢?我要是你,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上吊去,或者干脆从教学楼最高的地方跳下来。嗯……对了,最好留下一份遗书,或者一个生前录音,来向我表达最高的赞美,然后忏悔自己的愚昧羸弱,这才是一个失败者该有的姿态。”
“所以你的矛头只能对着你自己的愚蠢自负,不能对着你对手的优秀谦虚,你觉得呢?”
这一番话说得要多没心没肺就多没心没肺。
沈栖沉默良久,窜着美工刀的指骨泛白,他将美工刀递给她:“你说得对,陆林,”他看着她的眼睛,古怪地笑了:“愿赌服输。”
陆林接过那把精巧的美工刀,冷白的灯光使刀柄折射出绚丽的色彩,让人不禁联想血液沾染到上面会是什么艳丽的模样。
沈栖彻底变回了从前那副模样,看起来是真的已经从首次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陆林声音轻轻的:“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把你的耳朵给划坏吧?然后回家沈叔叔和叶阿姨肯定会发现,正好你可以借机说是考试前我又开始胡闹伤害了你,导致你发挥失常,然后再假装大度地赦免我并没有的罪行,让自己温柔未婚夫的身份做得更实?”
她嘲讽道:“装什么呀,贱人。这种把戏从小耍到大,还不换一个吗?”
沈栖彻底笑出声来:“原来这些年你都知道啊,陆林,那你又在跟我装什么呢?你小时候拿盘子砸我,拿笔扎我,拿书扔我。我的这些把戏对你来说不痛不痒吧,疯子。”
他走上前,睁大的双瞳里分不清是笑意还是疯意更多,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覆上陆林抵着刀柄的指尖,微微用力:“来杀我啊,你小时候不是做过很多次了吗,亲爱的。”
沈栖此刻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她。
陆林在那一瞬间是想过要动手的,不是划烂他的耳朵,是划烂他的整个人,可她发现她的手被沈栖禁锢住,陆林发现她抽不出来。
那一刻,陆林的烦躁到达顶峰。
暴力,就好像是世界上所有男人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们仿佛也都知道这是上帝对他们的偏爱,所以他们对这样充满罪恶的天赋大肆炫耀,争相扬威。
熟悉的恶心感又溢上来,从她的胃,她的声门,她的大脑,到她的全身各处。
好想吐。
陆原西和沈桉让她学绘画,钢琴,跳舞,唯独没有让她学任何一项可以保护自己的技能。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不可控因素?
现在怎么样才能把沈栖这个该死的贱人碎尸万段?
【宿主,宿主,请停止这样的想法!警告!警告!不许对男主再次起杀心!】
系统的声音无比尖锐刺耳,就快要把陆林的头吵爆炸了。
不过也正是这噪声让陆林理智回笼,没有和前几次一样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系统,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讨厌玩存档游戏。”陆林无头无脑冒出这句话,冷得不像碳基活物,不等系统回答,她又自顾自接下去,“它总给我一种无论你犯了怎么样的错都可以回头再来的无谓,但正是这样,那些锚点外的固定剧情才更让人厌烦。因为你的记忆不会重置。”
就像她如果此刻杀了沈栖,对沈栖来说不过是一轮新的回合,他什么都不记得,他是“新”的。而她却要重复破旧的一切,无法更迭。
因此,杀了沈栖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所以——
“我怎么会杀你呢,我亲爱的未婚夫?”陆林松手,任凭刀掉落到地上,发出尖响,“我也不会把你的耳朵划烂,这也太不符合我的美学主义了。”
“我早就已经为你选好了礼物。”
在沈栖的注视下,陆林缓缓拉开校医室的柜子,里面摆放着崭新的针尖。她随意拿起一根最粗的,朝他靠近。
【宿主!宿主!不可以!】系统发出持续性尖锐爆鸣。
“可能会有点痛哦~”
少女嫣然带笑的面庞在沈栖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沈栖后知后觉自己的耳垂处传来的尖锐的刺痛,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异物感袭来,他感到一个冰冷的金属在若有若无的蹭着他的耳后,皮肤被贯穿的痛楚也慢慢变得细密绵长。
他看向校医室里的镜子,一个素圈的耳环镶在他还在渗血的耳垂上。
“这可是人家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沈栖哥哥喜欢吗?”陆林和镜子里的他完美对视。
沈栖盯着镜子许久,狐疑:“便宜货吧?”
陆林点头,赞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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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光:“确实不贵。”
“上面还刻了字,什么时候准备的?”
“大约在你找我打赌的那天晚上,我可是让师傅加急给我做出来的,怎么样,感动吗?”
“我亲爱的未婚妻给我准备的礼物,就算是刀子我也甘之若饴”,沈栖很遗憾似地轻叹口气,无奈地盯着她,“但你应该当着我们双方父母的面替我戴上的,让他们看到我们做作又虚伪的恩爱场面。”
他从后面拥住她:“他们一定会很欣慰。”
耳垂上的血滴落到陆林的肩头上,这让沈栖很满意。
“知道吗,比起你现在情绪稳定的样子我还是更喜欢刚刚你遭受挫败后发疯失控的时候,后者只不过是让我想砍你几刀,前者可让我恶心得想吐。”陆林不费力挣开他,惋惜。
有杂乱的脚步声,学生嬉闹的声音离医务室愈近。
陆林和沈栖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话头。
在回去的路上,沈栖摩搓着那个耳环,漫不经心:“你在上面刻的是什么?”
陆林:“祈求撒旦快点把你带走。”
从她嘴里是听不到正经回答的,沈栖看着自己摸出来的满手的血,纵容又嫌弃:“技术有点差,藏好别让别人知道了。”
陆林皮笑肉不笑:“嗯嗯,放心呢,人家还没有让全世界人都变成和你一样残废的想法。不过,我也想给沈栖哥哥一个忠告,你以后可千万别和他人轻易打赌,别人输了只想着赔钱,你却总是想着和别人赌命。”
“也不称量称量自己那条烂命值几个钱。”
最后,还是沈栖趁体育课教师没人的空隙去了趟卫生间,将自己耳朵的血止住。
班会过后,陆林和沈栖二人彻底成为了级部的话题人物。
就和小说里描述的一样,二人出众的外表,高到离谱的成绩,引人注目的身份,还有让人遐想的不知道从谁嘴里传出来的青梅竹马的关系,简直就和大家幻想中校园言情小说一模一样了。
【宿主,根据原著剧情,接下来的运动会男主将会一鸣惊人,会成为女生话题谈论的焦点。】
陆林:“哦。”
系统恨铁不成钢:【你还不懂我的暗示吗,宿主?】
陆林真没招了,她虽然不想但也不得不承认:“我有什么办法?我是女生,生理构造就和男的不一样,况且小时候陆原西和宋桉也没送我去体格训练,就算我再怎么自信,这点也要承认吧。再说,让我运动会和沈栖比,是让他加入女子组呢,还是我赏脸去男子组?”
说着说着,陆林的声音里不自主就带上了浓浓的愤恨与不平。
系统:【????怎么感觉跨服聊天了。】
系统:【宿主,你是这本小说的女主,男主被一堆女生围着,你难道心里没什么想法吗?】
它循循善诱:【有嫉妒,不甘,在意等等等等都是很正常的情感。】
“系统,有没有可能我上过现实里的高中。”
它自然是知道的,但它猜不透陆林此刻提这一嘴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