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里的劣迹优等生[穿书]》
1. 充满“爱意”的初遇
【请宿主救赎男主。】
又是熟悉的系统音。
陆林听见了,但她不想理。
【请宿主救赎男主。】
……
【请宿主救赎男主。】
喋喋不休,让人厌烦。
“哈,该死,怎么还在这里。”
陆林厌烦地盯着不属于自己的稚嫩,白皙的手几秒,从嘴里溢出一丝冷笑。
她不过就是在网上随口吐槽了几句逆天小说罢了,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境地。
记忆回到昨晚。
“什么玩意,这破剧情还能这样搞吗?”
陆林皱眉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不是说好是驯服男主吗?怎么最后女主的资产,女主的一切都变成了男主的了?
为什么女主要讨好男主,祈求男主的怜爱啊,真是疯了!这真的不是把女主给驯服了吗?!
越想越气,陆林实在忍不住了,她愤怒地敲击键盘,发下长评,从剧情设置到人物塑造,从价值观念到文笔措辞,她通通喷了个遍。
最后她义愤填膺地下达了对原著作者的控诉:既然说女主是你的亲女儿,为什么要让她处处被男主压一头?既然女主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那为什么还要让她沦落到凭男主宠爱才能自证价值的地步?
你这不是把读者骗进来杀吗?!
写完这一切后,陆林才呼出一口气,内心安宁地放下手机,美美进入梦乡。
再睁眼,她就到了这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地方。
系统还在重复着。
如果她再不给反应,这个东西估计能一直说下去直到自己被烦死。
无法继续做到充耳不闻,陆林压着眼,走到了熟悉的位置。
面前的男孩和她一般大,可表情却是不符合年龄的阴鸷。陆林在他面前投下小小的阴影,他也只是一声不吭,盯着她。
“看到我的脸,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
小女孩的声音有一种过分的甜美,男孩闻言抬头,笑得近乎于恶毒:“想把你好看的眼珠挖下来。”
这话也很熟悉了,她第一次听的时候是怎么做的?陆林也学他的样子回了他一个天真的笑。
她记得她当时拿笔狠狠戳穿了他的喉咙。
本着侥幸的心理,说不定杀死男主可以脱身呢?可惜无论杀了他多少遍,还是回到了故事的开端。
【请宿主救赎男主。】系统在催促。
陆林走到一旁的小桌上,拿起笔。
“沈栖。”她笑着唤他。
下一刻,锋利的笔尖对着他的耳垂毫不留情地刺下去。
“我叫陆林。”
她可不是抱着耶稣雕像的玛利亚,怎么可能扮演圣母的角色去救赎一个恶种呢?
大约是抬手太慢了?还是提前喊他给了他反应的机会?
陆林看着沈栖的头偏向一侧,笔尖没有完全刺进去,只留下了小黑点,和一道通红的划痕。
甚至连血都没有,陆林遗憾地舔唇。
“你想用这个来杀我?”
沈栖摸摸被刺伤的地方,笑着站起,漂亮的脸上净是恶劣,就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可惜啊,没用。”
“叔叔阿姨们让我们好好相处,要是我现在把你的父母喊来,你猜猜看,谁会倒霉?”
陆林挑眉,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威胁人了?
真不愧是那个在书中能对女主干出那些事的人。
“说什么呢,沈栖哥哥。”陆林扬起一抹最为无辜的笑,“难道不是我一不小心跌倒,正巧手里的笔触碰到你的耳垂吗?”
她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俏皮的苦恼,“哎呀呀,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摔倒呢?大概是被房间里的某个人给绊倒了吧。”
【宿主,伤害男主的行为是不允许的。】
“吵死了。”陆林不客气地回怼。
她看着沈栖,对方显然是没料想到这样的回答,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笑意更浓:“看来,我们以后会相处得很愉快,就像大人们说的一样。”
说罢,他温柔地将作案工具从陆林手中抽出,“走吧,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呢。”
陆林的手被人亲密地牵起,随即房门推开。
和在房间里截然相反,现在的沈栖笑容阳光极了。
若不是此刻她的手被某人掐得很痛,她也要被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骗过去,觉得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你真恶心。”陆林看着不远处的大人,小声对着沈栖笑道。
沈栖没有一丝被冒犯的怒气,他表情不变。
没听到吗?
就在陆林思考要不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句,“你也是,陆林。”
【恭喜宿主,开启新篇,娃娃亲。】
陆林用力抠着沈栖紧握她的手,直到圆润的指甲深陷进他的皮肉里。
娃娃亲,这三个字真让人恶俗到让人想吐。
不过是蒙骗两个小小的幼童,让他们在还不知道是非黑白的懵懂年纪捆绑在一起,然后告知他们未来的交/配对象是彼此,规定他们想要进行繁殖这一类的生理活动不可以找上别人。
这在陆林眼里和牲畜并无二异。
“看看,这两个孩子关系多好呀。这么小,小栖就知道牵咱们林林的手了。”
迎上来出声的女人一脸的欣慰,穿着贵气又优雅,就连唇角翘起的幅度都恰到好处。
【这是原著中女主的母亲,叫宋桉。】系统解释。
看到她的脸陆林没有想法,听到她的名字陆林还没有想法,唯独知道了她的身份,陆林终于有了印象。
这是一个非常想把女儿嫁出去的母亲。
最经典的情节是在女主被她的便宜老爹打巴掌后,非常着急地走上来抚摸着她被扇肿的脸,满眼心疼,冲陆思成斥道:“好好的非打孩子的脸干什么?别的地方打不得么?脸现在肿成这个样子,别人看到了怎么想?小栖和她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咱们林林必须每天漂漂亮亮的!”
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个情节,自认为笑点很高的陆林竟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笑什么,没个小女孩样。”宋桉嗔怪。
“没事的,宋阿姨,林林和我相处的很愉快,再说,林林长得这么好看,也要多笑笑。”
“你说对吗,林——林?”沈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狭长的眸愉悦地眯起。
上挑的狐狸眼,和被有意拖长的声音,全都带着游刃有余的,虚伪的正义挑衅她。
【宿主,你看!男主为你讲话了,他还那么小,就知道维护你。】这一夸张声音在陆林的脑海突兀地响起。
陆林吓一跳:“这么爱啊,系统~眼睛不好可以捐了,那个洋洋自得的模样,也只有你能看出来是在袒护而不是示威。”
她太懂沈栖这个举动的含义了:在她被用这种完全不成立的莫名理由教训之后,高高在上的在众人面前像救世主一样赦免她。
他在炫耀他有可以定夺自己行为合理性的话语权。
【宿主,男主可没有你想的这么坏,请转变思想。】
系统的机械音越听越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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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林深感无法和它沟通,懒得再回。
“林林,小栖在和你说话呢,怎么不回答呀,多没教养。妈妈是在家是怎么教你的?”
宋桉眉头微蹙: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陆太太,林林是小女孩子,害羞一点也正常,”又有一个女人走上前,弯腰看着他们,小声惊呼:“哎呀,小栖你的耳朵怎么了?”
声音里的心疼不做假,这位大概就是原著男主的母亲,叫什么,叶言婷。
陆林对她的印象不是很深,如果没记错,这位叶女士好像结局不算好,但具体原因,她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顺着这位叶女士的话,陆林表演了一波恰到好处的惊诧,终于有了点她们都想要看到的小女儿的活泼:“是啊,沈栖哥哥,你的耳朵怎么了?我刚才才发现都没有反应过来。”
“好丑,好恶心”,陆林向他口型。
两个女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栖的耳朵上,所以只有他看到了面前那个如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子眼里是闪着怎样不加掩饰的恶意。
“没关系的妈妈,是我不小心划到罢了。”
见沈栖毫不在意,叶言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点点头,看着二人叹道:“陆太太,你看啊,这两个孩子多么相配啊。”
“是啊,沈太太,这两个孩子简直是天生一对。”
书里的设定,男女主是青梅竹马,从婴儿时期就被绑定到一起,在他们还不会说话,还没有看清世界的时候,就被大人不停灌输以后必须在一起的指令。
无法撤销,不可违抗。
并且沈家和陆家是一定要联姻的,周围的一切也似乎都认定了这一点。
致使他们两家关系那么好的原因,并不是什么所谓同舟共济的感情,而是利益。
只有永恒的利益,才能催生出不朽的感情。
“系统,你告诉我,这些设定是不是左右脑互搏?”
“既然男女主心知肚明是利益交换,为什么作者还要安排女主走进男主内心世界,去救赎男主的情节?”
系统:【这才更显示出爱情的伟大,超脱了利益。若不是女主对男主的拯救,男主最后怎么会将女主关在家里,只爱她一个人呢?】
与这个系统相处的时间越久,陆林越觉得这个系统有病,有大病。
她冷笑:“你是说,在男主接管了自家公司,顺带变成女婿将女主家的公司也接管了,是在帮助女主?”
系统声音尖锐起来:【反正,女主的父母原本也不会把公司交给她,给男主毫无问题!】
【再说了,男主当时都是那个地位了,眼里还只有女主一人,简直就是变成女主的小狗了,不是吗?】
“哈?我可没见过,狗把主人关在屋子里,监视着主人的一举一动。我也没见过狗拥有主人都不曾拥有的一切。”
“来来来,你告诉我,你口里最好最牛逼的男主是个什么品种的狗。”
陆林直犯恶心。
【这是男女主之间的爱情,宿主你没必要了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走原作剧情。】
爱情?陆林在纸上留下重重一笔,原来如此。
陆林在原来的世界关于“爱情”的概念是从周围人口中了解的。那时的她认为这种感情神圣且过于美好,无聊透顶。
可现在有人告诉她,“爱”也可以是是剥削,是控制,是打压。
这样一来好像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提起兴趣了。
“那这真是充满爱意的初遇,你觉得呢,系统。”
【……】
2. “贱人”与“疯子”
在他们大些有自主意识时,每个周末,每个节日双方父母都会安排聚会。具体内容就是将他们锁在房子里,并且美曰其名为给他们提供单独相处,培养感情的机会。
一门之隔,大人们在外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独留两个孩子指望着他们能互相取暖。
“这是给你的礼物,陆林妹妹。”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陆林接过,看都没看就丢在一旁,沈栖习以为常,他浅笑一声:“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
“他们都不在这里就别跟我装了吧,沈栖哥哥,”陆林用同样恶心的语调回击,“是什么,钉子,刀,总不能是你的耳朵吧?”
她笑得很开心:“那我可最不想要你的耳朵,残次品,我不要。”
其实沈栖的耳垂上只有一个小黑点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残次就是残次,不会因为商品破损的严重与否就改变他是不是残次品的事实。
“嘴放干净一点吧,陆林。”沈栖弯腰将地上的礼盒捡起,自己动手拆开。
晶光闪闪的,是一条很精致的项链。
他将项链对着她的脖颈比划了几下,温柔专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合不合适。
陆林倒有些意外了,她摸着自己的脖子,语气里含着过分做作的受宠若惊:“沈大少爷竟然不给送那些明武器,给我送项链了,怎么,”她笑眯眯地:“想用这个项链勒死我?”
“怎么会呢,”沈栖绕道陆林的身后,仔细的替她扣上,“虽然你这样说话在我眼里是很可爱,但是毕竟明天我们就要上高中了,要是你还这样,保不齐——”
项链被他猛拽,连带着陆林的身子也被扯着后仰,陆林毫不犹豫地将地上最厚的书抡起,转腰砸向他的手腕骨。
“你会被人杀掉。”
沈栖被砸了,松开了手,他活动着腕骨,眼神落到陆林脖子的红痕上,半真半假地开了个玩笑。
“那还是沈大少爷先死啊,毕竟恶人长命百岁。”
系统在她被勒的时候装死,这个时候倒跳出来打抱不平了:【不可以,宿主,诅咒男主的行为是不对的。他——】
“去你的。”陆林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本书丢向沈栖,微笑着,“去你大爷的,系统,闭上你的臭嘴吧。”
书沉重落地,又被他偏头躲过去了,真可惜。
没砸到沈栖就罢了,明天还要上高中,陆林没有任何理由摆出好脸色。
“林林,明天要开学了,和小栖好好相处。”宋桉给陆原西夹了一筷子菜,“别总是冷着一张脸不好看。”她皱眉。
陆原西也强调:“一定要和沈家那小子好好相处,这样等以后你们在一起了,我也放心能把公司交给他。”
为什么要把公司交给沈栖?陆林从看那段剧情的那一刻就不理解,此刻也不理解,以后更不会理解。
她永远不会理解。
今天的食物真是难以下咽,让人作呕。陆林没回他。
宋桉还在絮絮叨叨:“是啊,林林,你沈叔叔和叶阿姨也很喜欢你,可别出什么差错,让我们白费心。”
“既然担心我,爸爸妈妈就该把公司交给我来管啊,沈栖就一定比我厉害吗,为什么一定要交给别人?这不是我们家的公司吗?”
陆原西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敷衍道:“你现在别道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上课就行。我和你妈都给你安排好了,等你和沈家那小子结婚,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了,公司也能合并更大,到时候你主内好好相夫教子,沈家那小子主外,我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陆林合理猜测陆氏祖宗有牛头人倾向,不然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陆原西会认为把自家企业拱手相让给沈氏之后,还觉得自己有脸说对得起列祖列宗。
“现在和沈栖好好相处,到时候结婚了,他对你也能好一点。妈也能放心把你交给他。你只要知道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宋桉重复了陆原西的话,她一向对自己的老公无条件顺从。
“等你和沈家那小子结婚”,“都是为你好”,你看,没一个人寻求过她的意见,想必沈栖也一样。
他们两个都是提线娃娃。
这就是弱小者,想法无足轻重。
所以就算他们两互相厌恶,互相伤害,在“大人”眼里也只是小打小闹,是“小孩子”的活泼好动。
但这不意味着她会和沈栖会日久生情,相濡以沫。
因为沈栖无疑是比她幸运的,至少周围的一切都在暗示,只要时机成熟,钱,地位,女人都将自然而然地到他手中。
那时,他将摆脱被控制的悲惨命运,一举成为上位者,拥有主导权。
而她,则会从被长辈掌控转变为被沈栖掌控。
在陆林心里,这个结果其实更糟。不靠谱父母,和一个每天想致她于死地的贱人,再怎么样想也是前者好一点。
可凭什么这么不公平?她又不是不明事理的小孩子,干嘛总需要“交给”另一个人去教导。
凭什么那个人就可以轻而易举,理所应当地在未来某一天获得她想要的一切,还要洋洋自得地在她面前炫耀?
所以她恨他,想杀掉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是吗?
就像所有人小时候都曾记恨过抢你糖吃的同伴一样。
没有一个人可以忍受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即使那个东西你之前或许并不喜欢,并不在乎,它也会在将要失去的那一瞬间迸发出无法比拟的唯一价值。
所以竭尽所能破坏沈栖的一切是陆林的原动力。
还记得小时,陆林每次与沈栖见面,都会将他房间里能拿起的东西全部砸烂,踩碎。将他的房间搞得一片狼藉。用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来宣泄她的不满。
而沈栖只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笑着,飞溅的玻璃渣划伤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留下细小的伤痕,渗出血。
他仿若浑然不觉,只在她筋疲力竭时,踢开脚边的垃圾堆,就带着那样的笑容,挑眉提醒:“桌子上还有一个盘子呢,傻瓜。”
陆林向来友好,有求必应,如他所愿地抄起那个盘子砸向他的太阳穴,被他轻巧地闪身躲过。
两家的父母看着还不到他们腹部的孩子,相视欣慰一笑:“这两个孩子,一静一动,性格还挺互补的。”
互补?
互他全家的补。
再然后,沈栖的父母会吩咐沈栖带些礼物给她来维持温柔未婚夫的形象。
从会攀上她膀臂的黑色爬虫,血腥的极端组织照片,到后来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管制刀具,和粘在刀柄上,颜色与其融为一体,只要握上就会随时贯穿你双手的图钉。
沈栖想看她害怕出丑的样子,可惜,陆林每次都面不改色,识破了他的每一个伎俩。甚至偶尔还能从专业角度挑剔几句,并好整以暇地给出一些善意有用的建议,最后温柔鼓励他不要灰心。
“贱人。”她想。
“疯子。”他想。
陆林本来就因餐桌上的这个话题食欲不振了,系统还要火上浇油:【宿主,别妄想改变剧情,你现在要做的是获得男主的喜爱,只要获得男主的喜爱,你就可以——】
这顿饭真是完全吃不下去,陆林将筷子扣在碗上,发出不小的声响:“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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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先回房间休息,父亲母亲,用餐愉快。”
不管这个行为在他人看来有多不礼貌,陆林只觉得痛快极了。
可终于离开了那对夫妻的叨扰,却还是有讨人嫌的东西在耳边喋喋不休:【宿主,明天就是你们的高中了,你要赶紧抓住机会和男主好好培养感情。】
“哦,去你的。”
陆林上的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当然,沈栖也是。
毕竟他在原著中可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系统,我和沈栖谁才是天才?”
【根据原著,男主高考将会是状元。】
“是吗?”陆林不置可否。
高一三班,和沈栖在一个班。他到的比她早,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连座位表都将他们安排在一起。
【宿主,高中男主可是全校闻名的人物,你一定要好好看住他。】
“我又不是他妈。”陆林走到属于她的位置,放下肩膀上的东西,“不过,如果他愿意当我儿子,我也不是不愿意大发慈悲好好管教他。”
系统不再自讨没趣,就没回话。
“我送给你的项链,你怎么没带在脖子上?”他侧头,“脖子还发红呢。”
沈栖脸上带着虚伪的无辜。
“扔了,哪来的便宜货,又假又丑。”陆林甜甜地笑着。
对待这个回答,沈栖毫不意外,陆林在他心里从小就是这么恶毒,这么疯狂。他早已习惯这位由他父母精挑细选出来的未婚妻的暴力和辱骂。
“开学第一天,戾气就这么大?我亲爱的未婚妻。”
他说这话的时候,晨曦的微光恰从窗口倾泻到他纤长微颤的尾睫,嘴角翘起一点幅度,就好像小说里看着自己的笨蛋妻子,无奈又宠溺的丈夫。
呕,这副样子做作得让陆林想吐。
不得不说,沈栖是真的会恶心她,在各种恐吓无果后,他选择了一种损人不利己的方法,大有想和她同归于尽之势。
“你真应该谢谢我,沈栖。”
少年脸上识趣地流露出几分不解疑惑。
“感谢我今早没有吃早餐,不然我会全部吐在你的脸上。”陆林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但我得承认,你今天的表情确实让人反胃,对着镜子练了多久,有把自己练得想吐吗?”
“还行吧,”沈栖收起了那副电影里“无能熟睡的丈夫”的专属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他带着几分玩味:“想吐的时候,就幻想我可爱单纯的未婚妻见到我时的表情,也就没那么恶心了。”
“哎,”陆林长叹一口气,这个举动很不“陆林”,难得真正勾起了沈栖几分好奇,他斜眼看过去,等待着下文。
被骂了?被打了?被狗咬到了?被他恶心到了?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让陆林受挫,他都会洗耳恭听。
陆林没有忽视沈栖眼底的兴奋与跃跃欲试,她摇头,夸张地叹息道:“还是沈栖哥哥小时候比较可爱,虽然语言系统发育比较迟缓,不怎么讲话,但是被打了也不叫痛,还时不时准备一些笨笨的‘小惊喜’给我。”
沈栖愣了几秒才意识到陆林口中的“小惊喜”是什么,他狭长的双眼微弯,却全然没有笑意:“陆林妹妹小时候就没那么可爱了,明明知道我费尽心思才从家长手底下准备那些小礼物,却不给我一点正向反馈,对自己的未婚夫总是很冷淡,让人担心。”
陆林冷笑,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沈栖也识相了一般,不再打扰她。他不犯贱,她不发疯,人们都难得片刻的安宁。
只可惜,有些东西不是人,偏偏要出来扫兴。
3. 谁才是天才?
【根据原著,宿主你将扮演一个学习努力的学霸,在接下来的考试中屡屡获得好成绩。】
学霸?陆林勾唇,专业对口,她在原世界就是所有人口中的天才,本色出演。
【而男主则是霸榜三年高中的学神,是真正的天赋型,真正的天才。】
系统就像是知道了她在想些什么,给她泼冷水。
真正的,真正的……
陆林脑海里循环重复着这些形容词,明明只是冰冷的机械音,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听出了系统对她是嘲讽不屑。
它接着倒人胃口:【你们一直是年级里的第一第二,学校里到处都是你们的传闻,高智商情侣,强强联手,学霸颜霸夫妻……】
好的,作为一个上过高中的人,陆林听到这些简直要笑起来。
怎么办?有一种槽点过多,不知何处吐槽的幽默感。
“系统,”陆林打断它,不咸不淡,“我发现你说话也挺有语言的艺术的。”
比如“努力”和“天赋”,比如“好成绩”和“学神”,再比如“第一”与“第二”。
好似把她和沈栖都夸了,可只要脑袋正常,钝感力正常的人都知道,话里的主语,真正的主角是谁。
不是的,不是她。
所以陆林也没有追问系统,这个年级里的第一和第二,她和沈栖究竟谁才是这个第一,谁又是第二。
这是没有意义的问题。
不停有人进出这个班级,陆陆续续。争吵,嬉笑,他们眼里闪着光亮,对未知的环境,未知的一切充满好奇,
好奇什么呢?
未来的同桌,学科的难度,也可能是班级老师是否友好,第一次考试谁会一鸣惊人……
总之除了陆林没有人会知道,结局已经被别人书写过,年级里的第一第二被包揽了。
陆林就在这样嘈杂的热闹声中开口,她对系统说:“我才会是第一,系统。”
她是女主,也是主角,不是吗?
她难得燃起几分热血,系统却很不解风情:【宿主,剧情不可改变。】
“那就拭目以待。”
沈栖与陆林相处有长时间的安静时光是很少见的,他不免有些好奇,暴力恶劣的某人此刻在干些什么。
难能可贵,对方在盯着窗外,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转动手中的黑笔,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顺着她的目光,沈栖看到窗囗一个正在和旁人交谈的男生,不知别人说了些什么,让那个男生笑得很开心。
众所周知,被陆林盯上的人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她就像毒蛇,毒液会慢慢侵染你的五脏六腑,让你随她一起腐烂。
但一般来说,陆林的目光,嘲弄的,恶毒的,无论哪种都是一直在他身上,从来轮不到他人。
沈栖有些烦躁:“陆林。”
“说。”简洁干脆。
那个笑容消失了,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到了他的身上。
漆黑幽深的瞳孔里,是她惯常的不耐和厌烦。
让人想要摧毁。
“打个赌吧。”沈栖很突兀地低笑出声。
“赌注呢?”
她从来不问赌什么,就好像有绝对的自信自己一定能赢一样。
这份自信也让人很想摧毁。
“赌你的眼睛,怎么样?”那双会对别人展露出笑意的,冰冷的眼眸。
陆林并没有惊讶,她风轻云淡道:“这个要求有点变态了吧,沈大少爷,或许我该提醒你,这是犯法的。”
“况且,我对你的眼睛没什么兴趣。”
“不如换个赌注,比如——”陆林懒洋洋地拖长声音,“你的耳朵。”
“好啊,对于我可爱的未婚妻的要求,我怎么会拒绝呢?”
沈栖暧昧地贴近她,低语:“我们就赌,开学第一次考试,谁是第一名,怎么样?”
系统尖叫起来:【宿主,你想对男主做什么!不可以修改基本剧情,更不可以伤害男主!】
唉,她怎么又听见狗叫了,物种隔离,听不懂听不懂。
这个学校说是一个普通高中,可能容纳男女主的高中怎么会普通?
在书里,这个级部的孩子不是家产万贯的公子小姐,就是各个地区数一数二的天才。
当然这两类人群并不是毫不相干的关系,他们相交重合。
金钱会帮你聘请到普通人可能爬一辈子也难能见一面的教授导师;会让很多人研究多年的成果成为你的辅助地基;会让你平白无故滋生出很多兴趣爱好和特长,而旁人则会称赞这是上天赐予你的才能……
从古至今,财力和才能一直是隐性挂钩的,无论多少人矢口否认。
所以,超乎常人的优秀,对于现在的陆林来说,更是易如反掌。
当然,对沈栖也是一样。
和陆林小时候被陆原西和宋桉塞去各种各样的钢琴培训,茶艺培训等等等等相反,沈栖的父母从那时就目的很明确地将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高一上学期这阶段的课程对陆林来说很简单,但是她想要获胜,所以她不会放下警惕。
再加上来到这个世界,她本就不想与无关的人多做交流,自上而下的疏离感,让愿意主动接近她的人很少,偶有几个,在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后也渐渐放弃和她打交道了。
沈栖不一样,他在书里是人群的焦点,在这里也是。
开学没几天,他已经成为了年级里的风云人物。
“为了打败我,这么拼命啊,陆林。”沈栖调笑着。
“那是当然,”陆林大方承认,嗓音甜美起来,这是她要恶心别人的前兆。
“我这辈子最讨厌瑕疵,不像沈栖哥哥,已经废了,有一就有二,自然是不在意。”
陆林小时候在沈栖身上耳朵上留下的疤痕,是他们孽缘的开始,是沈栖失败的象征。
这一句话说得夹枪带棒,偏偏少女的面孔最是天真无暇,少女的表情最是明媚动人。
真想让这张脸在他面前在也摆不出这种游刃有余的表情。
真想让她看见他就像他母亲看到他父亲一样颤栗发抖,哭泣尖叫。
可惜了,他的未婚妻,他以后携手共度余生的伴侣,天生就是个疯狂的反社会。
“我倒也没那么自信,”沈栖拉开板凳坐下来,“只不过我的父母在开学前已经请不同的私人家教把高中三年的知识全给我梳理过了,我比你轻松也是自然的吧?”
他用着轻描淡写的,若无其事的,最悠闲惬意的声音。
在沈栖学习这些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陆林回忆,她的母亲在教她礼仪,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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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打扮,让她学习绘画,学习一切高雅可对她全然无用的东西。
对她而言,钢琴就是钢琴,舞蹈就是舞蹈,为什么要赋予它们别的含义,譬如为了讨好,为了取悦,唯独不为自己。
沈栖一定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跟她说这种话。
“哦,是吗,贱人。”陆林面无表情地将他桌上码得整齐的书本抽出,然后重重砸在他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上。
沈栖早就习惯她毫无预兆的暴力行径,他躲过,任凭桌面上的书瘫倒,任凭砸向他的书本摔向地面,书页翻折留痕。
他弯腰,将书拾起重新放好,带着担忧,慢慢地,又泛起愉悦,温柔询问:“生气了?那我下次不说了。”
“不,要继续加油恶心我哦,沈栖哥哥,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地想弄死你。”
毕竟为民除害才最没有负担。
【宿主,请停止这样的想法,你现在的行为将是本书最恶劣的,没有之一。】
“你是在说我吗?”陆林心碎:“你怎么会对我有这样的误解?”
“我只是在争取自己的权益罢了,我本是那么友好和善的人,再怎么样也是被逼无奈。”她正义凛然。
第一次月考。
陆林找到自己的位置,看着电子钟,问:“系统,你不会为了让男主拿第一,强制修改男主的卷子吧?”
系统这倒是否认得斩钉截铁:【怎么可能,别太小看我们男主了,他不需要外挂也可以拿第一,拿状元。】
道理她都知道,剧情她也大致了解,但是这个系统与有荣焉的语气很让她产生了生理性不适。
“那你可要失望了,毕竟这次的第一名注定是我。”
学校的第一次考试并没有奉行温柔陷阱的原则,相反,第一次考试就奇难无比,给在假期还浑浑噩噩的那些傻瓜学生们当头一棒。
美好未来的幻想终将要为现实的残酷让位。
当然,陆林并不在这些学生之列。
她的头脑,她的努力,她不获得成功简直天理难容。
“啊啊啊,好难,难得我想死。”
“数学选择题最后一个选择题写什么?多选题几个三选?”
“我靠,差点没写完……”
“就不应该改答案的,下次再改答案,我就是狗,操,气死了啊!”
沈栖在一片懊悔声中将东西搬回自己的位置,在一水的或真或假的抱怨中,他和陆林一样的心情毫无起伏。
“心情很好?”他侧头笑道,“考的怎么样?我亲爱的未婚妻,准备好变成一个残废了吗?”
在模糊隐约的人声中,沈栖低哑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至她的耳膜,带着势在必得的调笑。
是那种没有失败过的人,被寄予厚望的人与生俱来的基本盘。
也正是这种人,被狠狠踩在脚下,自尊心破碎的样子最让人兴奋,大家喜闻乐见的从不是什么寒门出贵子,麻雀变凤凰的老套戏码。
大家想看到的是位高者折腰,富贵者落马,想看到美玉碎裂,看到珍珠蒙尘。
每个人骨子里都有隔岸观火的凌虐欲,无一例外。
“说什么呢,沈栖哥哥,”陆林歪着头的样子竟有些娇俏,好似被吓到般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会变成残废的人,是你啊。”
成绩在三天后公布。
4. 第一名与小残废
【宿主!你怎么能考第一呢?!这是不符合规定的!在原著里男主一直都是年级里永远无法超越的存在,你现在的举动会对剧情产生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不知道”,她没必要了解失败者的内心感受。
陆林看到排名,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栗与兴奋,她现在只能感知到自己的心脏在无比猛烈地跳动,一下,一下。
这或许就是赌博让人上瘾的原因,在未知中,“杀”和“被杀”同样让人兴奋,让人气血喷张,让人欲罢不能。
【宿主】,系统的声音软和下来,转向担忧,【你不会真的要让男主变成残疾吧?】
唉,怎么世人对她都有这么大的误解,陆林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怎么可能,你知道的,我一向友好。”
【……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很快就知道了。”
看完了自己的名次,陆林不用想也知道谁是第二——
果不其然,是沈栖,别的科目和她一样,能拿满分的几乎都是满分,除了语文。
嗯……要不怎么说痛苦最能激发别人的表达欲呢,他顺风顺水到现在,语文比不过满腔激愤的自己也太正常了。
当然,这不是说他受了苦难之后就能比过她的意思。
受了苦难的废物只会变成悲惨的废物,是不会破茧成蝶的。
成绩榜单前人山人海,陆林隐在人后,心满意足地看完前十名,在心里浅算一下优劣势后转身离开。
她含笑的眸子随即对上了一张不可置信的面容。
“沈栖哥哥。”陆林难得主动迎上去,声音比平时甜很多,带着几分让人作呕的粘腻。
如同她所期望的那样,沈大少爷露出了无比错愕的表情,错愕到惊慌,是那种所有失败者面对胜利者时无法抑制的表情。
就像一只被猎人的空枪吓到的兔子,傻傻的,笨笨的,弱弱的,任人宰割。
“好可爱哦。”至少比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顺眼多了。陆林路过他的时候特意顿了一下,所以沈栖很清楚地听见她所讲的每一个字。
“愿赌服输,”沈栖扣住她的手腕,他紧咬着的嘴唇泛起血色,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异常夺目,“陆林,我愿赌服输。”
“当然,本来就该是这样,不是吗?”她笑眯眯地回应。
恶魔,沈栖心想。
拿他的耳朵要干些什么呢?陆林步入青春期,第一次有了属于少女的甜蜜小烦恼。
割下来?再划几刀?多刺几个孔?
陆林难以抉择,她写着班主任布置她写的学习心得稿,正当权衡之际,系统出声:【宿主,我要提醒你,至今为止,你已经严重偏离剧情本意。】
【根据原著,此刻应该是男主得第一,然后在演讲时暗点你们二人的关系,让你们成为人群的焦点。】
“不是差不多嘛,就改一个字,把男改成女就行了,查找替换,几秒钟的事。”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
“行了,闭嘴吧,”陆林脾气这么好的一个小女孩都被这个叽叽喳喳的系统搞得不耐烦了,“再跟我唧唧歪歪,你的宝贝沈栖耳朵可真要被我割掉了。”
今天的沈栖话格外少,可是陆林今天倒是很想找人聊天。
他总要和她唱反调,陆林不无遗憾地想。
“沈栖,一会我上去演讲的时候,记得掌声放得大一点。”
“毕竟,”面前人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你的鼓励对我来说才是最有意义的哦~”
若这是从别的异性口中说出,或许还能认为这是少女羞涩含蓄的情话,可是从陆林口中说出,就连成了世界上最恶心的句子。
“恶心。”
“嗯?”
“陆林,恶心。”
他一字一顿,双眸不再如往日一样冷淡,相反,被一种更为强烈的情感所替代。
漂亮精致的面容在陆林的瞳孔中无限放大,扭曲。
那是比愤怒与不甘更长久的,毫无杂念的恨意。
如果抓住他的头发朝墙上撞,直到血迹顺着他的脸颊留下来,这双眼睛应该会更好看的吧?
陆林想象着,且,无比期待。
“怎么不继续扮演温柔未婚夫的角色了,亲爱的沈栖哥哥?男人啊,就是多变,明明前几日还说什么‘我可爱的未婚妻的要求我怎么会拒绝’,现在又说我恶心?”
“真让我伤心呢。”
“悲痛欲绝”的陆林嗓音里的笑意几乎快要抑制不住:“好了,老师来了,我上去演讲了,小残废。”
“下面就让我们这次的班级第一,也是我们级部第一的陆林同学上台分享她的学习心得,大家掌声欢迎。”
陆林走上台,这个场景她上辈子也太熟悉了,所以就算稿子连框架的七七八八都没有写出来,她也依旧镇定自若。
“……以上就是我个人的经验介绍,”她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露出一抹笑容,系统突有所感,它的声音由小渐大:【宿主,宿主?宿主!】
“别叫了”,陆林感觉自己兴奋得快要疯掉了,心脏都快要超负荷爆炸一般。
“当然在高中学习生涯中,一个人走得快,但只有和大家一起才能走得远,我与我的同桌沈栖同学在考试前设置了奖惩机制,约定在这次的考试中输的人要接受惩罚,这也是激发我学习动力的因素之一。”
“所以我这次可以获得第一,沈栖同学功不可没,尽管沈栖同学这次没有赢过我,但是他是班级第二,同样也是级部第二,在这里我同时也想为沈栖同学鼓掌,希望他下次再接再厉,完成他的毕生梦想。”
说完,陆林放下手中几乎为半空白的稿纸,带头鼓起掌来。
由她起头,零零散散的掌声瞬间热烈起来,全班同学都被这位第一名声情并茂的演讲所鼓动。
遥遥中,少女擒住少年的视线。
上挑发红的眼尾,湿漉漉的瞳孔,周围的男生在推搡他,打趣他,连老师笑着看着这一切,默许了班级的小骚乱。
不知所措,仿佛被抽出灵魂的样子,真的无比可爱。陆林被自己的善良小小感动到了一下,毕竟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会大方成她那样,愿意把自己辉煌时的余辉主动分享给一个讨厌的人。
沈栖从听到陆林在讲台上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起,头脑骤然发白。他几乎快听不到少女的声音了,只能看到少女的嘴唇一张一合。
最后他终于听清楚了,陆林,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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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全班的面,宣告他是个失败者,是个废物。
陆林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刽子手。
“刽子手”优雅地向台下鞠躬,迈着轻盈的步伐,在万众瞩目中走回了她的位置。
“好了,好了。”班主任拍拍手,第一第二都出在她的班,这些孩子们偶尔闹一下也是属于青春的可爱悸动,她也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扫兴了。
“陆林同学说得很好,单打独斗和团结互助在学习中都必不可少,这次我们班考得不错,学校的卷子偏难,以后大家有不会的题目也可以向陆林和沈栖两位同学询问。”
“没考好的同学也不要灰心,查漏补缺是考试结束最重要的一环。下一周有运动会同学们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思考接下来的学习方向和目标,运动会结束后大家就要收收心准备期末考试了……”
他们的班主任季红是一位很喜欢煲鸡汤的中年女人,一说到这些老生常谈的内容就可以喋喋不休一节课。
陆林捂嘴想要打个哈气,系统开口,让她这声哈气中途被拦截:【宿主,羞辱男主有意思吗?】
陆林看着周围的空位,在她刚坐下的瞬间,沈栖就借着身体不舒服的名义请假去校医室了。
“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她几乎可以想象到系统此刻的脸色了,肯定是阴沉着一张臭脸。
【男主这次失手已经很难受了,你为什么要火上浇油?】
陆林诧异:“什么?!我不是在尽心尽责走剧情吗?!剧情不是写第一次月考男女主要绑定在一起吗,我要是不发表这么一些感人肺腑的演讲,剧情该怎么推动?”
“况且,我已经很违心地感谢他,说我这次第一有他的功劳,”陆林嗤笑,“他有什么狗屁功劳,就算没他,我也还是第一。”
系统:【……】
“难道我演讲我就不辛苦吗?”
【……】
“你知道我在上面看到沈栖绝望的样子憋笑憋得有多煎熬吗?”
【……】
下课铃声先手打断了季红的高谈阔论。
她一离开班级,一堆人就将陆林围得水泄不通。
“陆林同学,你的答题卡借我膜拜一下,可以吗?”
“陆林同学,可以加个好友吗?”
“陆林同学,能把你的作文借我看看吗?”
……
看,她都不需要解释之前的不愿搭理人的怪异行径,只要她足够强大,别人自会给她所有难以理解的行为找到合适的理由。
“陆林同学,可以问一下你和沈同学是什么关系吗?”
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是一个很娇小可爱的女生,她羞红着脸,眼里亮晶晶的。
很可爱的小女孩,陆林对她有印象,是三班的班长,于秋雨。
嘈杂声停了,所有人都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陆林似笑非笑:“我和他啊,很普通的竞争者关系而已。”
“啊——”于秋雨和周围一众人皆是一副吃瓜失败的落寞表情。
下节课是体育课,已经响了预备铃,可沈栖还没有回来。
失败了就像小兔子一样害羞到躲起来了么?
陆林宽容一笑:那她就大方慈悲去把这个小兔子揪出来吧。
5. 符合美学主义的礼物
陆林晃晃悠悠,突然,从哪里伸出一只手将陆林扯进黑暗中。
她并没有反抗,也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几乎是顺着那个膀臂传来的力气跟了进去。
“想用这种恶作剧吓我吗?沈栖哥哥?”
陆林将医务室的灯打开,惨白的灯光将沈栖惨白的脸照得一览无余。
他的发丝此刻凌乱在脸上,比别处略长的尾睫被沾湿,平时双拽里拽气的眼睛此刻也温驯地垂下来。
这让陆林莫名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一个美丽易碎的瓷娃娃。
又漂亮,又弱小让她心生怜爱。
只可惜,他不是她的瓷娃娃,他就算是被她打破,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拿起碎片划伤她。
听到少女的话,沈栖冷笑一声:“我亲爱的未婚妻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哪里会被这种事情吓到呢?”
“这么快就调整好状态了?”陆林确实有些意外,有点可惜了,她还没欣赏够呢。
“不然呢,你今天看我的笑话还没看够吗?”
沈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狠厉,咬牙切齿。
“你这样脆弱,我倒是也能理解。毕竟咱们沈大少爷从小就算是干好了一件最平庸简单的事也会被夸赞。但现在啊,毕竟不是幼儿园,总不能一直活在孩童时期的玻璃罩里,把别人贴上去哄你不哭的鲜花当成是自己实力的一部分吧。”
带着讽刺的宽容,有时比用言语直接攻击对方更有杀伤力,陆林从沈栖的表情里清楚感受到这一点。
“我要是你啊,”陆林笑得灿烂,接着慈悲地给他建议,“怎么还会有脸面愤怒呢?我要是你,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上吊去,或者干脆从教学楼最高的地方跳下来。嗯……对了,最好留下一份遗书,或者一个生前录音,来向我表达最高的赞美,然后忏悔自己的愚昧羸弱,这才是一个失败者该有的姿态。”
“所以你的矛头只能对着你自己的愚蠢自负,不能对着你对手的优秀谦虚,你觉得呢?”
这一番话说得要多没心没肺就多没心没肺。
沈栖沉默良久,窜着美工刀的指骨泛白,他将美工刀递给她:“你说得对,陆林,”他看着她的眼睛,古怪地笑了:“愿赌服输。”
陆林接过那把精巧的美工刀,冷白的灯光使刀柄折射出绚丽的色彩,让人不禁联想血液沾染到上面会是什么艳丽的模样。
沈栖彻底变回了从前那副模样,看起来是真的已经从首次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陆林声音轻轻的:“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把你的耳朵给划坏吧?然后回家沈叔叔和叶阿姨肯定会发现,正好你可以借机说是考试前我又开始胡闹伤害了你,导致你发挥失常,然后再假装大度地赦免我并没有的罪行,让自己温柔未婚夫的身份做得更实?”
她嘲讽道:“装什么呀,贱人。这种把戏从小耍到大,还不换一个吗?”
沈栖彻底笑出声来:“原来这些年你都知道啊,陆林,那你又在跟我装什么呢?你小时候拿盘子砸我,拿笔扎我,拿书扔我。我的这些把戏对你来说不痛不痒吧,疯子。”
他走上前,睁大的双瞳里分不清是笑意还是疯意更多,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覆上陆林抵着刀柄的指尖,微微用力:“来杀我啊,你小时候不是做过很多次了吗,亲爱的。”
沈栖此刻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她。
陆林在那一瞬间是想过要动手的,不是划烂他的耳朵,是划烂他的整个人,可她发现她的手被沈栖禁锢住,陆林发现她抽不出来。
那一刻,陆林的烦躁到达顶峰。
暴力,就好像是世界上所有男人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们仿佛也都知道这是上帝对他们的偏爱,所以他们对这样充满罪恶的天赋大肆炫耀,争相扬威。
熟悉的恶心感又溢上来,从她的胃,她的声门,她的大脑,到她的全身各处。
好想吐。
陆原西和沈桉让她学绘画,钢琴,跳舞,唯独没有让她学任何一项可以保护自己的技能。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不可控因素?
现在怎么样才能把沈栖这个该死的贱人碎尸万段?
【宿主,宿主,请停止这样的想法!警告!警告!不许对男主再次起杀心!】
系统的声音无比尖锐刺耳,就快要把陆林的头吵爆炸了。
不过也正是这噪声让陆林理智回笼,没有和前几次一样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系统,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讨厌玩存档游戏。”陆林无头无脑冒出这句话,冷得不像碳基活物,不等系统回答,她又自顾自接下去,“它总给我一种无论你犯了怎么样的错都可以回头再来的无谓,但正是这样,那些锚点外的固定剧情才更让人厌烦。因为你的记忆不会重置。”
就像她如果此刻杀了沈栖,对沈栖来说不过是一轮新的回合,他什么都不记得,他是“新”的。而她却要重复破旧的一切,无法更迭。
因此,杀了沈栖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所以——
“我怎么会杀你呢,我亲爱的未婚夫?”陆林松手,任凭刀掉落到地上,发出尖响,“我也不会把你的耳朵划烂,这也太不符合我的美学主义了。”
“我早就已经为你选好了礼物。”
在沈栖的注视下,陆林缓缓拉开校医室的柜子,里面摆放着崭新的针尖。她随意拿起一根最粗的,朝他靠近。
【宿主!宿主!不可以!】系统发出持续性尖锐爆鸣。
“可能会有点痛哦~”
少女嫣然带笑的面庞在沈栖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沈栖后知后觉自己的耳垂处传来的尖锐的刺痛,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异物感袭来,他感到一个冰冷的金属在若有若无的蹭着他的耳后,皮肤被贯穿的痛楚也慢慢变得细密绵长。
他看向校医室里的镜子,一个素圈的耳环镶在他还在渗血的耳垂上。
“这可是人家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沈栖哥哥喜欢吗?”陆林和镜子里的他完美对视。
沈栖盯着镜子许久,狐疑:“便宜货吧?”
陆林点头,赞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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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光:“确实不贵。”
“上面还刻了字,什么时候准备的?”
“大约在你找我打赌的那天晚上,我可是让师傅加急给我做出来的,怎么样,感动吗?”
“我亲爱的未婚妻给我准备的礼物,就算是刀子我也甘之若饴”,沈栖很遗憾似地轻叹口气,无奈地盯着她,“但你应该当着我们双方父母的面替我戴上的,让他们看到我们做作又虚伪的恩爱场面。”
他从后面拥住她:“他们一定会很欣慰。”
耳垂上的血滴落到陆林的肩头上,这让沈栖很满意。
“知道吗,比起你现在情绪稳定的样子我还是更喜欢刚刚你遭受挫败后发疯失控的时候,后者只不过是让我想砍你几刀,前者可让我恶心得想吐。”陆林不费力挣开他,惋惜。
有杂乱的脚步声,学生嬉闹的声音离医务室愈近。
陆林和沈栖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话头。
在回去的路上,沈栖摩搓着那个耳环,漫不经心:“你在上面刻的是什么?”
陆林:“祈求撒旦快点把你带走。”
从她嘴里是听不到正经回答的,沈栖看着自己摸出来的满手的血,纵容又嫌弃:“技术有点差,藏好别让别人知道了。”
陆林皮笑肉不笑:“嗯嗯,放心呢,人家还没有让全世界人都变成和你一样残废的想法。不过,我也想给沈栖哥哥一个忠告,你以后可千万别和他人轻易打赌,别人输了只想着赔钱,你却总是想着和别人赌命。”
“也不称量称量自己那条烂命值几个钱。”
最后,还是沈栖趁体育课教师没人的空隙去了趟卫生间,将自己耳朵的血止住。
班会过后,陆林和沈栖二人彻底成为了级部的话题人物。
就和小说里描述的一样,二人出众的外表,高到离谱的成绩,引人注目的身份,还有让人遐想的不知道从谁嘴里传出来的青梅竹马的关系,简直就和大家幻想中校园言情小说一模一样了。
【宿主,根据原著剧情,接下来的运动会男主将会一鸣惊人,会成为女生话题谈论的焦点。】
陆林:“哦。”
系统恨铁不成钢:【你还不懂我的暗示吗,宿主?】
陆林真没招了,她虽然不想但也不得不承认:“我有什么办法?我是女生,生理构造就和男的不一样,况且小时候陆原西和宋桉也没送我去体格训练,就算我再怎么自信,这点也要承认吧。再说,让我运动会和沈栖比,是让他加入女子组呢,还是我赏脸去男子组?”
说着说着,陆林的声音里不自主就带上了浓浓的愤恨与不平。
系统:【????怎么感觉跨服聊天了。】
系统:【宿主,你是这本小说的女主,男主被一堆女生围着,你难道心里没什么想法吗?】
它循循善诱:【有嫉妒,不甘,在意等等等等都是很正常的情感。】
“系统,有没有可能我上过现实里的高中。”
它自然是知道的,但它猜不透陆林此刻提这一嘴的目的是什么。
6. 阳光下的魔鬼
“高中时代,看到漂亮的脸蛋会有人羡慕,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同别人谈笑风生会难受,但嫉妒这种感情不会因为这些产生。”
“可以是怎么学也比不过别人的成绩,可以是问遍了所有人还是只有你听不懂的中档数学题,可以是别人在规定的时间背完了单词而你的进度连任务的一半都没完成,可以是这些所有的一切,唯独不会用‘嫉妒’这种最能激发人潜能,引人上进的情感去耗在最虚无缥缈的爱情上。这才是真实的高中。”
系统难得被陆林怼得哑口无言,它沉默良久:【可现在并不是你的世界,也不是你记忆里的高中,这是作者的小说里的世界。】
“那又怎么样?这个作者的小说基点不就是男女主的发展吗,我是女主,是主角。最不济至少也是主角之一吧,怎么?这不能算是我的世界吗?”
系统彻底熄火,无话可讲。
下课时间。
“陆林同学,这题我不会,可以讲给我听吗?”于秋雨抱着一本习题册过来,眼巴巴地盯着她,略带撒娇。
“咦~班长你这样子好恶心。”前桌的女生听到她的夹子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回头吐槽。
“走开啦,别打扰我和女神的交流。”她被骂得眉开眼笑,整个人美滋滋的。
氛围铺垫至此,陆林再怎么样也拒绝不了,她扫了一眼对方递过来的题,开始拿笔演算。
“这题不算难,只是考点比较杂糅”,于秋雨正专注,就听闻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请让一下。”
“沈,沈栖同学。”于秋雨被他不友好的脸色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了。
陆林笔不停,正眼都没给过他,只将过程写到纸上递过去,向女生招手:“有不懂的再来问我哦。”
对方回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倒是不知道,我的未婚妻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连这种人都能入你的眼?”沈栖一言不发地看完陆林与于秋雨相处的全程,最后丢下这么一句。
陆林这才笑眯眯地斜眼看他:“怎么,我亲爱的未婚夫这种语气和我讲话,难不成是吃醋了?”
沈栖嗤道:“如果你看到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在下雨天为一个流浪狗撑伞你也会感到意外的。”
话至此,沈栖突然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笑起来,凑到陆林耳边轻声:“哦,你可能不会。毕竟,我的未婚妻可不是正常人。”
沈栖狭长的眼中恶意满得快要溢出来,随着他的靠近,原本匿于他碎发下的银色耳环若隐若现。
“虽然你这么评价我为‘疯子’,我不生气,但是你把同班同学形容成‘流浪狗’,这就不太礼貌了吧。”
陆林只是轻飘飘的一句陈词,甚至都没有她往常面对他时一贯的咒骂抑或是故意恶心,但不知为何落在沈栖耳朵里让他感到无比不爽。
她现在是在维护那个女人吗?他倒是不知道陆林什么时候成了一个能有耐心将一道愚蠢至极的题目讲给别人的天使。
于秋雨正在位置上欣赏她的新晋女神为她亲书的数学解答过程,突感一阵恶寒,随即打了个喷嚏,她想也不想:“丁晨晨你又在偷偷和别人说我坏话了?这次我可不会放过你!看招!”
无辜躺枪的女生一脸懵逼,但她习以为常,毫不客气地回怼:“快滚开啊,少自恋了,谁没事讲你啊……哈哈哈,痒死了痒死了,别动别动了……”
吵死了,沈栖皱眉。
运动会。
陆林没有参加任何一个项目,无它,只是她懒,她不想做任何对自己没有明显利益又不会让自己身心愉悦的事情。
沈栖好像和原著里一样参加了一个什么项目,具体的名称她记不清了,陆林只清楚地记得他最后是拿了第一,破了校记录,狠狠装了一波逼,再加上原本设定里的首考年级第一,他彻底成了全校很多女生的好感对象。
而不怎么被关注的年级第二女主,就开始从这个时候开始莫名其妙的自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慢慢配不上男主,男主越是被她摆放在神坛上,她就越是将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
不仅如此。
高二的时候好像还出现了一个转学生,对男主一见钟情,女主人设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彻底ooc,全面崩盘。如果说前面作者对于女主的描述,陆林勉强可以给她一个骄纵虽然无甚城府的大致人物界定,但从那一段剧情往后,她就开始变得敏感,底色还是骄纵,但这骄纵中总是透露出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底气不足的犹豫。
或许从她察觉到不对劲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把这本书给弃了,而不是还抱有着一丝女主最后会反杀的期待幻想。果然人还是要果决地断舍离。
【宿主,请停下你的胡思乱想,你也意识到了吧,剧情已经被你搞得一团糟,现在你要做的是走到c座看台上,观看男主的比赛,然后在男主取得胜利时给他第一瓶水来巩固你们之间的感情。】
陆林忍俊不禁:“我说系统,你也算是见证了我和沈栖从初次见面到现在的风风雨雨,你告诉我,我们之间有什么感情需要巩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感情?”
最后二字,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带上了上扬颤抖的笑腔。
“系统,我相信这一点我与沈栖可以达成完美的一致,只要我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死了,对方都会很开心地祝福他死后也要下地狱。”
“哇塞,这么一想,我们的感情也蛮坚不可摧的嘛!”陆林顿悟,万分惊喜。
察觉到她不知为何突然就高涨的情绪,系统又气又恨,但偏偏无计可施,它只能半真半假地威胁:【宿主,要是剧情持续性走向崩坏,那么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可能宿主你会一辈子都回不了现实世界。】
……
烈阳烧灼着红色的塑胶跑道,光晕照的人几乎有些睁不开眼。
看台已经坐满了人,很意外的,沈栖看到了陆林。
她拿着一瓶矿泉水,绕过人群坐在了一个偏僻的边角。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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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在乌嚷嚷的人群中,精准锁定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但不知为何,沈栖就是一眼看到了她。
她来干什么?
沈栖本想收回目光的,可偏偏在他的注视下旁边还是有男女不知死活地和她搭话,不止一两个。
一个世界上最残忍恶毒的魔鬼,不过是披上了一副天使的外壳,只要假装恬静地站在那什么都不做,就会有一群人被她看似圣洁的羽翼吸引,争涌上前。
一群无药可救的蠢货。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能看透那具漂亮的躯壳下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毒液。
哪怕陆林现在正笑容明媚的坐在阳光下同旁边的人交谈,也如同一个阴暗的厉鬼,再怎么包裹自己的腐肉,灵魂也永远浸润在阴沟里,荆棘蔓延,布满尖刺。
阳光和陆林的笑容都太刺眼了。
虚伪。恶心。
不过,级部里不是已经传出来他和陆林是青梅竹马的消息了吗?那些人,那些男女不应该都是心知肚明吗,这样把视线粘腻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靠近她,是不是有些过于冒昧了?
那些人怎么配随意凝视他美丽而又疯狂的未婚妻呢?怎么配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开始大胆地靠近指染她?
沈栖右耳的伤口隐隐作痛。
“同学,比赛要开始了,尽量不要离开场地哦。”沈栖听到身旁有人出声提醒她。
沈栖回眸,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无意识偏离了跑道,双腿就像不受他大脑控制一样,要向陆林靠近,靠近那个恶魔。
真恐怖,不是吗?他差点也被那个恶魔迷惑了。
沈栖看向和他讲话的男生,对方看到他很惊喜:“你就是我们级部的第二,是叫沈栖同学,对吗,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李——”
"我认识你。"沈栖打断他的自我介绍。
从看见他脸的那一刻,沈栖就知道他是谁,他在哪见过了。
这位不就是在开学第一天,被他亲爱的未婚妻微笑着注视超过十秒以上的男人吗?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从那些平庸的配角里脱颖而出,至于他的名字,他的身份……
无关紧要。
不过看到他,沈栖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冷笑一声,好看的脸上净是嘲弄,怪不得某人来看台,就是想看这位李同学的?
他的未婚妻眼光堪忧啊,净选些蠢货对他们产生兴趣。
“真的吗?没想到沈同学还认识我?”对方显然没想到得到这个回答,有些讶然。
沈栖笑着点点头“嗯,真的。”
这位李同学直觉面前这位年纪第二脸上的笑容虽然无可挑剔,但总透露出一丝让他不舒服的诡异感,通俗点说,这个笑容没有让他感受到友好,相反他察觉到对方的疏离,甚至于难以掩饰的敌意。
他实在摸不着头脑,遂在一番思考过后把这个归结于长跑比赛要开始前的紧张。
【宿主,宿主,男主将要开始比赛了!请将注意力放到男主的比赛上。】
7. 劣迹优等生
陆林刚敷衍完一个想要勾搭她的学长,烦躁的心还没安定下来,就听到系统给她下达的指令,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怎么,我看他是能给他上什么增益buff吗?”
系统:【……不能。】
“那不就行了,但凡你告诉我看他能让他在跑道上把腿摔断,我都愿意死死盯着。”
系统:【……】
发令的枪声打断了系统长久的沉默,广播里通告:男子一千五百米比赛开始。
一瞬间,欢呼声,掌声,喇叭声伴随着阵阵尖叫,向陆林的耳膜发出毁灭式攻击。
“最前面那个男生跑得好快,这真是一千五百米吗,我怎么觉得是五十米?”
“对啊对啊,而且长得也好帅,好像认识一下,要不待会我们去给他送吃的!”
“啊,真的吗,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有点害羞。”
“哎呀!怕什么!大胆去做!”
……
前座女生激动地小声讨论一字不落地穿过一切嘈杂传到陆林耳朵里。
陆林懒懒掀起眼皮,跑在前头的果不其然是沈栖啊,陆林看了几秒,就立刻判断出沈栖将会是断层第一,第二名已经被他甩了大半个操场了,追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当然任何反转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但除了自己身上会发生反败为胜的奇迹,别人她是一概不信的。
当即她就没有了想要继续将这场比赛看下去的欲望。
太阳怎么这么大,陆林烦到极致了。
偏偏让她不得不坐在这里的罪魁祸首还在火上浇油:【宿主,你看啊,男主又是第一。好多女生都在关注他,男主的魅力还是太大了。】
“又?”陆林琢磨着这个字,玩味道:“或许我该提醒你,亲爱的系统,上次考试沈栖可是彻彻底底地输给我了,败得很难看哦。”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它忽略了这个话题,很生硬地接着夸道:【总之,男主的魅力真的很大,但是他从头至尾关注的只有女主,最后真正爱上的也是女主,所以女主你很幸运。】
哈?
“最后真正爱上的”,“幸运”?搞笑吗?
“系统,其实回合制游戏在我眼里有时候也不是一无是处。”陆林的脸色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偶尔,我在那个世界每次压力大想释放的时候都会解锁主角的多种死法,你知道的,这让人心情愉悦。”
话语点到为止,她陆林是想回去没错,但这不意味着她会处处受这个通关条件的限制。
比如系统处处让她不舒服的话,她没必要忍耐,毕竟它闭嘴少说点不会死,也不会影响剧情点。
系统已经目睹过多次陆林在开头以各种方法残害男主,知道她是个说到做到绝不含糊的人,并且道德观念十分低于这本书里的大多数人,便也忍下真没有再说些什么可能会让她不舒服的话了。
它无情无感,变成了真正的机器:【宿主,接下来的剧情点是在男主夺得第一之后,随着所有女生一起去给男主送水,男主可能不会接你送的水。虽然他把你这个举动放在心里了,但这个将会变成你们感情转僵的第一步。】
“可能不会接?接就是接,不接就是不接,‘可能’是什么意思?”陆林皱眉,她最讨厌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了。
系统几乎是要叫出来表达不满,但它最后一秒还是想起了陆林的威胁,硬生生咽了下去,解释道:【按照原书剧情,女主是单纯傲娇的大小姐,和男主从小青梅竹马,在学校也是。可是现在,女主的人设已经变了,很多地方已经变得不可控了。原著中男主是心动而不自知,不懂得表达只好回避问题才拒绝的,可现在——】
这也是陆林在这个书中世界最奇妙也最让它恨得牙痒痒的地方。
你说她走剧情了吧,她羞辱,伤害男主,完全不把任何东西放在心上,一副发生什么都随便的模样;你要说她没走剧情吧,在家长面前他们关系融洽亲密,在学校里也是凭她寥寥几句话的演讲成功将二人绑定到一起,任何关键的剧情点都被她诡异地衔接到一起。
故意用完全错误的步骤,得出完全正确的答案,是让老师最头疼的劣迹优等生。
陆林点点头,懂了它的未尽之言。
她是聪明人,系统也是。
所以系统明明知道她讨厌听到什么,偏还要说出来,这不就是在试探她的底线吗?陆林最讨厌别人对她耍小心思,尤其是这个心思已经拙劣到她一眼都能看出。
你瞧,这也不是能克制,能改吗?
“无所谓,他要是不接,我就把水从他头上浇下去,反正这个剧情点是为了让男女主在全校面前产生矛盾,对吧?”
“哎呀,”陆林托住脸,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这样想想,好像也蛮刺激的。”
【……】
比赛已经行至一半。
李宗权自认为自己体能已经很好了,但他发现沈栖是才是真正的怪物,他已经被甩了快一圈了。
这本没什么,可他总感觉那位年级第二在与他擦肩时冷冷瞥了这里一眼,随即轻笑了一声然后很轻松地超过他。
音量并不大,可偏偏就随着风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在沈栖的余光中,所有人都被他甩在身后,如同负隅顽抗的蝼蚁。
废物。
沈栖不屑,他的未婚妻什么时候改了性子开始对这些没脑子的人感兴趣了?真好奇她的对这些垃圾的新鲜感和包容度能到什么地步。
他没有生气,只是稍微,有点不爽而已。
沈栖就像感受不到疲惫一样,在陆林的视角里他几乎是全程变加速移动的。
果然是男主角啊,这怪物一样的体能,陆林拨开被风吹粘到脸上的短发,神色淡淡的。
系统:【男主的比赛要结束了。】
伴随着广播的通告高一组的长跑比赛冠军,高一三班的沈栖以破了校记录的超凡成绩取冠。
面对这个成绩沈栖丝毫不意外,从小到大,他干什么事都是第一,除了上次与陆林的打赌。
他随手撩起衬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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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露出一小截瘦削有力的腰,引得慢慢围过来的女生小声惊呼,他掀起眼皮,方才还微眯的双眸随即不可思议地睁大。
他看见陆林拿着一瓶水朝这个方向走来。阳光毫不留情地照射在少女的身上,她却丝毫不在意,就带着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靠近他。
“沈栖同学,这……这是我给你的水……”沈栖面前的女生羞红了脸,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陆林不会要当着他的面给别的男人送水吧?!
“沈、沈栖同学?”见面前的人没有反应,女生又怯怯唤了一声。
“不好意思,让一下。”
沈栖耐着最后的性子,从人堆中挤过,周围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身体比头脑更先做出选择。
不能让她送出去,因为这样会影响陆氏和沈氏的亲密合作关系,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这个理由正当又正义。
陆林最讨厌艳阳天,那瓶冰水在曝晒下外壳凝结出一个一个小水滴,顺着瓶壁汇成水珠粘腻在陆林的手指上,很不好受。
系统声音又开始偷偷藏不住了:【宿主,男主一点都不怕累,正朝你这个方向走,就像双向奔赴一样浪漫。】
陆林烦躁:【走几步路看把他累的。腿又不是断了,走几步路就浪漫起来了。】不过也好,省得她浪费力气。
沈栖在陆林面前停住脚,神色深沉难测,就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他实在比陆林高不少,陆林想看他只能仰着头,她很讨厌这个动作。
但不管怎么样,剧情是要走的,所以陆林此刻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
“水。”她言简意赅。
是给他的?!
沈栖愣在原地,一时竟做不出反应,这是他所有料想的情况中,最不可能发生的一种。
见对方没有要接过去的想法,陆林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她正要收回,亲自将这个瓶盖打开,下一秒,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就从自下而上将这瓶水从她手里抽出。
“我好感动。”沈栖笑得很温柔,就像是沾上了阳光,“真没想到陆林同学会给我送水。”
陆林眼睁睁地看着那瓶本该泼在他脸上的水安然无恙地被握在沈栖手里,难得认为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她就应该在他犹豫的那一秒立刻将水浇过去的。
“你好像很失望?我接过了你的水,你很难受吗?”沈栖用只有他们两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声道。
沈栖看上去又要发疯了,陆林习以为常,懒得去管让他发疯的导火索是什么。
她的目光落到了沈栖白而干燥的校服衬衫。
“是啊,”陆林将手上残留的水渍全部抹到他身上,偏头凑到他耳边,“本来还想着要是沈栖哥哥不接,我也不介意亲自动手把水全洒到你那张让人作呕的脸上。可现在沈栖哥哥接过去了,那要不要猜猜看,这瓶水里有没有被我下毒?”
少女之间微凉的指尖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衫触碰他的皮肤,让人厌恶又上瘾的东西是禁果。
8. 恨她
原来这瓶水本来就是给他的吗?
沈栖没有制止陆林具有侮辱性的举动,语气摆得愈发温柔缱绻了,他亲昵道:“我亲爱的未婚妻送的,就算是毒药我也甘之若饴。”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下视的眼神露出的却全是挑衅。
一旁围观的人看到的是身材高挑挺拔的少年自然而然地弯下腰,面容姣好的少女含笑着对少年耳语,二人就像偶像剧一般。
可只有当局者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那些笑容想传达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所以,有时候眼睛看见的也能骗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定伪装不了的。
“看来我猜对了,我善良的未婚妻不舍得将我毒死。”就像小时候初见一样,沈栖温柔地握住了陆林的指尖。
他看着陆林冰冷嫌恶的眼瞳,心情愉悦地开了个玩笑。
“系统”,陆林冷不丁开口,“这个剧情走向不对劲吧,告诉我,现在这个剧情点要怎么改变或者进行下去?”
系统也在抓狂:【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会接过去?!你们不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吗?这是什么情况,就算接过去按照正常人的情感发展也不应该是这么和谐的局面啊?!】
陆林已经知道她从这个废物系统嘴里除了抱怨听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没事,其实这不算大事,只是让他们二人在全校面前翻脸罢了,她现在只需要想一个体面的方法折磨人而已。
是沈栖先给她找麻烦的,打乱她的计划,超出她的料想,给她添麻烦的人,理所应当该受到教训和惩罚。
在视线的死角下,陆林借着沈栖握住她的力,掌心覆上他的前腹,使出全部的力气将向前一推,鞋跟毫不犹豫地碾在他那双碍眼的限量版球鞋上。
刚猛烈运动完的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这样轻易地被她推倒在地。
在众目睽睽之下,沈栖重重砸下去,手中的水全部撒了出来,落在他愣怔的,迷惘的的眼睛里,发出世界上最动听的巨响。
发生的这一切都怪他,不是吗?
如果他能乖乖配合她不接下这瓶瓶水,那这瓶水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洒在他身上,她也不要想办法将剧情圆回来。
【宿主,不可以!刚运动完的人这样做会有生命危险!宿主,你怎么能——】
“迟了,系统。”
围观的人群涌上来,陆林强忍着系统的聒噪,她眼角发红,看向身后的同学,带着哭腔颤抖:“沈栖同学他刚刚倒在地上了,不会有危险吧?有同学方便把他带到医务室吗?拜托了!”
如陆林所预料的那样,她很快就被骚乱的人群挤到最后,刹那间她眼中的焦虑消失殆尽,很快被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所替代。
没办法,她实在不善于长时间的演戏,要理解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沈栖那样对扮演与自己形象不符的角色那么热衷,那么虔诚。
陆林“关切”地欣赏着这一切。
她亲爱的未婚夫看上去很痛苦,湿漉漉的被人从地上托起,毫无反抗,像个真正的废物一样。
沈栖的后脑勺摔在地上的那一瞬,外界全部的嘈杂都被隔绝,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少女慌张担忧的叫喊,她是故意的,沈栖知道。
可这个罪魁祸首的声音里,似乎最后带上了哭腔。
这个疯子,这个潜在杀人犯,好像,真的有点无助。
所以就算他已经动弹不得,头疼欲裂,他也要拼死用最后的力气转动脖颈,望向陆林。
他想问她,为什么?
哪怕她流露出一点点后悔,今天的事情他都会轻拿轻放。
毕竟,高傲的陆大小姐今天迎着烈阳,踮起脚尖亲手给了他一瓶水。作为她未来的丈夫,他有义务包容她今天的恶作剧。等得到她和她家的公司后,再像父亲一样,慢慢地,仔细地教导她,妻子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伴侣,也不迟。
这是作为丈夫的责任,不是吗?
所以,只要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他就会替恶魔辩白。
沈栖看到了他的未婚妻置身事外地站在最后,那双能蛊惑人心的眼里毫不掩饰的是回味与兴奋。
他知道,陆林大抵是又欺骗了他。
他还以为她下垂的眼帘,垂落的发丝,上扬的嘴角,会有一点点心动呢:她颤抖的躯体,无助的问求,冰凉的指尖,会有一点点担忧呢。
也好,比起乖巧听话的,狂妄的,会咬人的,在被夺去一切后摧毁起来才最有趣,调驯成功才最有快感。
陆林注意到了沈栖的视线。
她不由得对他生出了发自肺腑的崇高敬意。沈栖不愧是男主,简直可以成为“身残志坚”典范。就算已经变成那副模样,也要调动全身肌肉与女主角深情对视,做好男主角的本分。
既然主演二那么尽心尽责,那么她作为主演一理应好好配合,遵守自己的职业道德,避免让主演二陷入唱独角戏的尴尬境地。
陆林考虑到他现在听不太清楚任何人的话,于是贴心地选择唇语。
她向他微微笑着:恭喜成为第一。
就这样欣赏着沈栖眼里的情绪由不解,到微弱的希冀祈求,再到最后的,滔天的愤怒与恨意,陆林不由感概万千。
系统自从沈栖被抬起后就没有讲话,陆林心情好得狠,她走到了树荫底下,问:“怎么样,就算没人看见是我推了沈栖,只要他恢复好了,也能暗示别人是我推的他,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全校很快会心知肚明我和沈栖关系僵硬了。”
【……】
说着说着,陆林突然想起来什么,嗓音里又带上点苦恼:“哎呀,他要是哭唧唧地回去告状该怎么办呢?他惯常会用这招,而陆原西和宋桉又总是相信,给他好多补偿。嗯……那我只好撒撒娇说是沈栖哥哥小肚鸡肠,见我第一次月考打败他,他羞愤不过要泼我脏水了。”
【……】
“怎么不讲话呀,系统。突然这么沉默,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你是故意的。】
“不是哦”,陆林眯眼笑,“我只是为了走剧情,你又给不出什么好用的建议,我只能用我能想到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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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了。”
【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剧情点没有必要现在就走,接下来还有很多机会。】
“所以呢,你的标准这么灵活的吗,系统?到我这里就要分毫不差,严格执行,到沈栖这里就可以自动修改去配合他的情况?再说,我知不知道有所谓吗?”
陆林嘴角笑意加深:“因为我想,顺手就做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终于听到你想听到的回答了,现在满意了吗?”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维护表面的和平,都想撕破脸的话,那她陆林又何必再演些什么呢?
况且,发生今天的事情完全是沈栖的错啊。
系统咬牙切齿:【所有的女主都善良大方柔顺,你这样没有同理心,邪恶残暴的人怎么配当女主?】
如果系统变成了人塑,陆林几乎都可以想象出来它此刻的模样,肯定是通红着一双眼睛,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番话根本攻击不到她,但是成功让她很恶心。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恬不知耻的贱人?
说着故作无辜的话,摆出我见犹怜的表情,一个两个的都做足了受害者的姿态。
他们比所有人都狡猾。将技不如人装饰成美德,将懦弱替换成善良,将犹豫摇摆美化成深思熟虑。然后叫嚣着自己的信念感,迫不及待地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伤口,去抨击利益既得者的应获的成功。
抢不到别人糖的孩子,总是以为哭闹可以让正义天枰偏向他那侧。
“哈。”
陆林捂住眼,这真是太招笑了。
没关系,她很善良的,她偶尔也可以原谅一次失败者气急败坏的污蔑。
陆林笑够了,像宽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幼童一样,温和解释:“首先,你这句话最大的爆点,我可没有自愿当女主啊,我不过是行使了读者花钱应有的评论权,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陷入这场过家家一样的闹剧游戏中。”
“这是其一。”她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
“其次,你说我的道德感,难道不是沈栖不知轻重的出格举动导致了剧情点的崩坏吗?为了履行剧情推动人的职责,我亲自给仇人送水,像个情窦初开的无知少女一样,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吧?”
“这是其二。”
“最后,同理心?恶毒?”陆林冷哼一声,“你告诉我,你嘴里所谓极具同理心和道德感的原女主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彻底成为男主的附庸,奉献出身心奉献出一切?这才配叫做善良吗?”
陆林慢悠悠地摇着头:“你真让人伤心啊,系统。明明都是男主错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她摊手,一脸无奈:“从头到尾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却要一直承受你的责难,有时候真的也会觉得很厌烦呢。”
陆林这么逻辑清晰,论据充分的诡辩,完全就是不可选中的状态。
“陆林同学,你不去看看沈栖同学吗?”没等来系统的下一波道德谴责,陆林听到了有些耳熟的声音。
她闻言抬眼,盯着那张脸回忆了几秒,才想起来这是在看台上说要给沈栖送水的小女孩。
9. 贱人配疯狗
“我不去哦,让沈同学好好休息吧。”
那个女孩子没接她的话,好久她才好似下定决心般向前一步:“陆林同学,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你推了沈栖同学。”
“是啊,所以呢。”陆林有些诧异,但爽快地点头承认。
女生显然没有料想到陆林大大方方地揽下了这句话,她紧张到不知道再怎么质问下去,一般争执只有在对方不承认你的观点时才会发生,可对方如此轻易地认下你的话,你所准备的一切辩驳点此刻都派不上用场。
“可、可为什么?陆同学,你讨厌他吗?”
陆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歪着头反问:“……嗯……那你喜欢他吗?”
“哎?”女孩耳根通红,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
她都不需要那名女生回答了,单纯的女孩子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其主人内心的想法。
陆林叹口气:“你瞧,你对沈栖同学想必是有些好感的吧,所以就算我说我没推你也不会信我,不是吗?与其在这里无用的辩吵,不如你去医务室亲自去看看那位沈同学,问问第二当事人的视角,你说呢?”
这个宽容又大度,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回答与态度让女生刚开始的斩钉截铁有些动摇。
“那陆林同学也去吗?我觉得沈栖同学看到你会很开心。”女孩的声音渐渐微弱,她低下头,用脚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碾着地上的碎石子。
“好啊。”虽然有些困惑女孩突如其来的转变,但陆林还是牵起她的手全无芥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去医务室的路上二人都无话,女生为先前的态度有些尴尬,连带着被陆林握住的手都萌发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意。
“很热吗?”
“没……没有。”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啊,同学。”
“温心悦。”
温心悦一直在后悔刚才直白询问的冒失行为,面对陆林温柔细致的询问,她的声音愈发没有底气。
两个女孩子手牵手在盛夏的校园小道上走着,不远处是操场少年人热血沸腾地叫喊,一旁的枇杷树上是清脆的蝉鸣。
画面青春美好。
系统出声:【宿主,你此刻何必在她面前扮演好好先生的角色呢?你不会以为男主会替你隐藏你的行为吧,你做那种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它的声音已经扭曲变形了。
“好恶毒的诅咒啊,系统。他要是帮我掩饰,那我不还要为他费心神再制造一次意外?怎么?我单纯看到这个女孩子可爱想亲密亲密不行吗?”
“快别颅内高潮了。”陆林不屑地轻嗤。
医务室内的人很多,男主光环果然还是太强大了,竟然有那么多人关心这个对他们来说素未谋面的陌生同学。
看到这么多人,温心悦更加有些不想进去了,就算是陆林同学推了沈栖,那也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几乎已经是认定了这一点。
万一有些人心思不纯听过一言半语就开始乱传消息的话……
她不想这件事因为她的一个疑问就波及到陆林的未来校园生活。
思考到这,温心悦轻轻将陆林牵着她的手向下拉拉,小声说:“陆林同学我们还是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进去吧,要是真是我搞错了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就不好了。”
沈栖应该已经醒了,陆林知道被她牵着的这个女生在担心什么,她强忍住笑意:“没关系,一起进去吧。”
沈栖倚躺在医务室的小床上,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别的异常了。
真没劲,陆林撇嘴,如果把操场换成楼梯口就好了,那样才更有效果。
“陆林同学来了。”
那十几个围在床边的学生不知道谁第一个注意到了她,叫了一声。
四周的人就自动为本场事件的另一个主角让出一条道。
“恢复的不错啊,沈同学。”陆林向病床上的他点头示意。
沈栖懒懒撇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到了陆林和那名女生交缠紧握的手上,幅度微小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没讲话,复而将冰冷的视线放到了那名在陆林身边毫不起眼的女生上。
啧,这个神色实在不太友好。
陆林微微向前,将温心悦挡住大半,回头温柔地询问她:“温同学你刚刚问了我什么问题,我忘了,你方便再说一下吧?”
温心悦斟酌良久,摇摇头:“我只是想来看看沈同学的身体状况,没什么想问的。”
哈?
虽然单纯善良的人在陆林眼里是很可爱没错,但是这未免也有些善良过头了吧,她有做什么事情让这位目睹她一切行为的温同学坚定不移地选择维护自己吗?陆林百思不得其解。
事已至此,让温心悦开口的希望微小渺茫,看来最后还是要自己亲自递话。
陆林直截了当地开口:“沈栖同学,恢复好了吗,怎么会好端端地喝了我递给你的水就突然晕倒了呢?”
沈栖就像没听到她的问话一样,他看着陆林的眼睛,笑讽道:“你和她又是什么时候关系变得那么好的?”
陆林:“……”
一旁准备看好戏的系统:【……】
四周的学生尽到了npc的最后职责,在陆林出现后不知何时慢慢都散尽了,一时间医务室里只有陆林,沈栖和温心悦三人。
温心悦后知后觉沈栖话里的“你”和“她”分别代指谁,她慌忙摆手解释:“不是的,我是很担心沈栖同学的情况,所以才请陆林同学带我过来。”
“是吗?”躺在床上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嗓音冷淡。
陆林可不是来这闲谈的,她耐着最后的性子把她的问题咬字清楚地又强调了一遍:“沈同学,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此话一出,医务室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沈栖还是没有回答。
要不是有那个女生还在现场,陆林估计应该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施暴欲了。
她是真的很想把抓住面前某某人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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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发,然后用力砸向床板上,直到血肉模糊,直到他痛哭流涕,求饶忏悔他方才的沉默不语。
她已经如此对他递话了,可他还是一句话不说,不是故意犯贱惹她生气是什么?
终于在陆林的忍耐到达阈值的时候,沈栖才缓缓开口:“运动过量,太阳下一下子身体没有适应,所以晕倒了。”
害怕女生不信似的,他特地又补充一句:”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陆林:“???”
系统:【!!!】
温心悦闻言呼出了一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她诚恳地向陆林鞠躬道歉:“对不起!陆同学,我误会了你,逼你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你还那么友好地对待我,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陆林一直苦苦维持的笑容僵在脸上:“没事的,不是你逼我承认的,是我确实是推了他。”
温心悦有些迷茫,不过最后还是相信了沈栖的话和自己的判断,她再次郑重正义强调:“不!陆同学不用安慰我,怕我不好意思!是我错了,误会了陆同学,我先走了,就不继续打扰沈栖同学休息了。”
话音未落,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跑出了医务室。
陆林脸上的笑容在温心悦关上门的那一刻终于彻底破碎。
“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这一摔难不成把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大少爷摔成胆小鬼了?还是说扮演未婚夫上瘾了,面具戴在脸上已经撕不下来了?”
“没什么原因,”沈栖难得从陆林脸上看到失控的怒意,明明受伤的人是他,可他却觉得此刻的心情好到快爆炸了,到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步,“只是我发现我的未婚妻好像很想引导我说出真相的样子,不想让你这么心想事成,所以好心帮你掩盖一下你恶毒的行径。”
“怎么样?有被你思考周全的未婚夫感动到吗?”
如果说出真相,那他还怎么名正言顺地和这个魔鬼绑定在一起,然后亲手将她拖入阴沟里呢?
处处都在脱离陆林的掌控,从送水,到态度莫名转变的温心悦,没有一个在她的料想之内。而扰乱这一切的根源,就在床榻上,云淡风轻地和她交谈对峙。
其实系统说的没错,这个剧情点的崩坏无伤大雅,她只要想总有方法弥补,但是这种接二连三的意外脱轨,真的让人很不爽。
既然如此——
“砰!”
“贱人。”沈栖的头发被人毫不留情地抓住,重重地按到僵硬的木床板上发出巨响,少女眼里尽是疯狂:“别总是这样挑衅我啊,我会真的忍不住把你杀了的。”
头被猛地一击,昏昏沉沉,不知道有没有被碰出血,沈栖被陆林扯着只能被迫仰头,他眯着狭长的眼,同样疯狂,连勾起的嘴角都沾染上几分血腥气:“你也是啊,陆林。”
“你自私,暴力,恶劣,疯狂,无药可救。我要是贱人,你又是什么?你就是贱人的未婚妻啊。哈,贱人配疯狗,喜欢吗?”
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10. 想到我的房间里去吗?
听沈栖骂人是很有趣的,他宁愿自损八千也要伤敌一百。他小时候就是这样,每次告状都要等自己真把他弄得伤痕累累,才会跑到大人面前,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里象征性的挤出几点眼泪来换取同情。
陆林慢慢松开了手,笑容复又变得甜美:“都这样了,还想着人家是你的未婚妻啊。沈栖,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所以好好休息吧,在我彻底毁了你之前要加油活着哦。”
丢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陆林就离开了,神色自然到医务室里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般。
这次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二人的相处,反而因为送水事件和陆林医务室探望事件,二人在同学眼中的感情特殊性更加难以否认了。
陆林所在的高中在运动会过后照例是要放假的,这本没什么,可是——
“怎么,陆大小姐是要我亲自抱你上车吗?”
陆林面无表情地站在沈家车前,电话里是宋桉理所当然的声音:“妈妈抽不出时间去带你,就让你叶阿姨安排司机将你和小栖一起接回来,你还可以顺便和小栖两个人玩一会。”
“我们家是要破产了吗?没时间就直接让司机来接送我啊,小时候不是一直是这样的吗?”
“哎,”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你这孩子,从小就这么犟,妈妈非要给你把话挑明了才能听懂,你叶阿姨和我想让你们两有时间多交流交流,你能不能像小栖一样懂点察言观色,不要总是一根筋直来直去的,要放聪明一点。”
陆林调动全身力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狰狞:“我这次考试是全校第一,智力超过平均水平。而且我不想和沈栖交流,我是女生,他是男生,我们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探讨怎么互相把对方弄死吗?她咬住舌尖,才堪堪把最后这句话咽下去。
“你们小时候不是相处得很好吗?现在怎么会生疏了呢?你要是现在都和小栖相处不来,以后结婚了要怎么办啊,好了,妈妈忙去了,乖,啊。”
没等她的任何回答,电话就这样被对方无情无义的挂断了。
丢脸,耻辱,忌恨……没有一个词能形容出陆林此刻差到极致的心情。
沈栖就耐心地坐在车子里,一言不发。
他气定神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与宋桉交谈的全过程,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像是在说:就算她再恨他又有什么用,所有人都在把她推开。她注定孤身一人,最后寄人篱下,沦入只能依附他的结局。
就像现在这样。
陆林捏着手机的指尖因过于用力而发白,她应该把手机摔倒地上,让它四分五裂,不对,应该摔到沈栖脸上才对。将他的脸砸个稀烂,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在她面前摆出这副姿态来。
“怎么,还需要我亲自请你上车吗?”沈栖手指极具节奏感地叩击着车把手,一下,又一下。游刃有余,不紧不慢。
“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宋阿姨有和你讲,今天陆府没人在,佣人们都不在,你应该也没有钥匙开门吧。”他笑着补充。
手机会坏且很贵。
陆林将手机塞到口袋里,微笑着将身后的书包取下用力砸过去,被沈栖稳稳接住。
好久不与她讲话的系统开始人机播报:【恭喜宿主开启新章,共处,当然这章本是衔接运动会事件二人感情裂缝的,可现在剧情已经这样了,宿主你也不会乖乖跟着原轨道走的,那么就请宿主自求多福,自圆其说吧。】
播报完,懒得再与她多讲任何一句,系统立刻下线了。
沈家的车子和沈栖这个人一样,看似成熟内敛,骨子里还是那个高调张扬,花里胡哨的骚包。
“亲爱的,笑容甜美一点,前面有司机在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的行为可都是会传到别人耳朵里的。”
沈栖倾身凑到陆林耳边,手搭上了陆林的肩,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陆林当然知道,她捏住沈栖的手腕,气吐芳兰:“你狗叫什么呢?”
亲爱的、未婚妻……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各种让人做呕的称呼?
光是用耳朵听一听,就让人想撕烂他的嘴。
“再将你的脏手莫名其妙放在我身上我就把你的手给剁了。”
平时的陆大小姐目中无人,行为乖张,就这样任凭她再怎么疯魔,恶毒,利己又怎么样?
没了陆氏,他优秀到变态的未婚妻什么也不是。
当然,他也一样。
所以此刻陆林丧家之犬般的威胁在他眼里很可爱。
沈栖闻言,愈发温柔地将她颊边的碎发挽住耳后:“只是叫个亲爱的而已,陆小姐就无法忍受了?以后我还要称你老婆,我们会融为一体,做夫妻之间要做的所有事,我们会拥抱,接吻,还有……”
做/爱。
陆林看懂了他的唇语,那两个字组成了世界上最恶心的生理动作,然后这个最恶心的动作就会造成一个让人万念俱灰的结果。
“你的劣等基因从此从世界上消失了才比较好。跟讨厌的人做这种事情,你能忍下去吗?在我面前装什么呢,沈栖哥哥?爱说谎话的坏孩子会死不暝目,下十八层地狱哦。”
她甜甜地诅咒他。
“抱歉,”沈栖收回差点被陆林捏碎的腕骨,耸了一下肩,很正经的模样:“我付出的都是我的真心,没有那么深的城府和谋算,哪像陆大小姐,让人自愧不如。”
“滚,贱人。”
沈栖浅浅勾起唇角,一副愉悦的模样,就像是被骂的另有其人。
沈父和沈母都不在家,就和小时候一样,偌大的别墅里,真正的活人只有陆林和沈栖。
“有没有感觉很像我们小时候,我们那时候也是这样,就我们两个人呆在这里。”沈栖的话里带上很刻意的怀恋。
“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作秀发疯。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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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你是说被我暴打的经历,还是你房间里满地的残渣,喜欢哪一个,现在还可以免费帮你复刻一下。”
沈栖没有理会她的敌意,反而邀请:“想到我的房间里去看看吗?你好久没去了。”
陆林被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系统,接下来的关键剧情点是什么?别装死对你的宿主有意见了,合作伙伴关系可不是你一个人随心所欲想断就断的。”
系统有气无力:【原著剧情点是女主跟着男主一起去他的房间,男主辅导女主的学业,二人感情升温,期间夹杂着二人的肢体接触,眼神交流,男主也会透露出他家庭的秘闻和他童年创伤,女主冰雪聪明听出男主的未尽之言,温柔安慰男主,开启的救赎的开篇。】
陆林:“懂了,年级第一辅导年级第二功课,然后进行肢体接触,最后听男主讲他童年的悲惨阴影,是吧?”
系统:【……没错,只要宿主你可以完成这所有的任务点,剩下的你开心就好。】
前两个都非常好完成,唯独将沈栖的嘴撬开无比困难,如果她是沈栖,她是宁死都不会把自己私底下压抑悲惨的的生活告诉一个处处和你作对的,你的敌人。
沈栖脑子有病也不可能有病到这个地步。
系统赶紧适时打压:【宿主,有那么一点后悔吗?】
“怎么可能?”陆林见系统这个时候还能问出这个蠢问题简直是啼笑皆非:“扮演小白花角色在这个书里受一辈子的欺凌,和在这本书里做自己解决反派给你制造的困难,怎么样还是后者听起来更热血一点吧。”
系统又不讲话了。
陆林不再理它,她对着沈栖,笑靥如花:“我要是你呐,哪还有心思吃喝玩乐。赶紧改邪归正,好好提升自我,让沈叔叔和叶阿姨看到你作为目前唯一继承人的价值,别最后豪门少爷梦破碎,家里弄出些私生子来,把你这个真少爷踩在脚下。”
现在唯一能让陆林后悔的就是她在看这本小说时没有过多的将视野放在沈栖的成长轨迹上,但这能怪她嘛?她看小说向来是至聚焦于女性角色的,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陆林在赌,豪门创伤能有什么,这本书里顶多是沈父沈母的爱恨情仇,狗血虐恋,正巧她对沈栖的母亲叶言婷有点微弱的印象,是个结局不太好的女人。
那她就凭借对豪门的刻板印象盲猜一手私生子吧,是或不是都可以给她开视野。
沈栖听到这话难得沉默了,那双一直虚伪含笑的眼此刻阴沉无比,他死死盯着她就好像下一秒要把她大卸八块一样。
陆林并不害怕,她只从这个表情里看到了搏杀正确的曙光,她继续刺激:“该不会被我说对了吧,原来我们光鲜亮丽的沈大少爷私底下的生活这么精彩,可真是,有趣之极。”
沈栖垂在裤边的手轻微颤抖着,女人的尖叫声,地板上星星点点的血痕,那些故意被他隐藏在深处的记忆,随着陆林的话上浮。
11. 窒息
“你放心,”沈栖吐出一口气,表情复归于归于平静,“我的父母关系亲密无间,互相只有彼此,不可能弄出些什么私生子的丑闻。”
“至于别的,没必要忧虑,我再怎么废物,也有陆小姐这么一个优秀到耀眼的未婚妻辅助我打理我们两家的家产,你的价值会增幅我的价值。”
沈栖粘腻的话语,像条毒蛇一样缠绕游动,不时吐出的信子在向她叫嚣,向她炫耀。因为设定如此,男主获得一切,女主回归幕后,这也是沈栖屡屡面对她的挑衅最后仍能心平气和的根本原因。
他默认他是最后的利益既得者,并且有绝对的自信。
陆林很乐意成为他直线生活中的唯一变动:“哎呀,沈栖哥哥就这么想和人家结婚吗,我保证你要是和我结婚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哦。”
“没关系,”沈栖嗓音低沉,含情脉脉地恶心她,“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充斥着倨傲,野心,就算他正在注视着你,那双上挑的眼睛传递着他的用情至深,也像在进行一场盛大又做作的舞台表演。
不是私生子,那会是什么呢?陆林思考无解,只得暂时放下。
“走吧。”沈栖向她伸出手。
“干嘛?”陆林狐疑。
“不是说要辅导我功课吗?来我的房间吧。”沈栖浅笑。
沈栖的房间很整洁,东西不是很多。
真可惜。陆林舔嘴,所有危险物品都被房间主人收起来了,好像没什么可砸的。
这个男人真是渣滓。明明嘴上说着爱啊,结婚啊,心甘情愿啊,结果实际上连对方的一点点小脾气都忍受不了。
作业本和试卷都被摊开在书桌上,二人都没有一个红叉。学习内容实在没有什么好讨论的,况且陆林也不是真的想教他些什么真才实学,她才没那么无聊,去培养自己的劲敌。
“这题用这个方法好蠢啊,你是弱智吗,沈栖。”
“……”
“这里的句子又假又装,很有你的风范。”
“……”
陆林听说打压式教育是个促人进步的捷径,用来对付沈栖刚刚好。
沈栖一直不语,直到陆林挑剔完他的作业本上的最后一个字之后,才无可奈何地瞧她,那眼神就像是在告诉她:你今天无家可归,所以无论做出的举动他都会大度的包容。
男人真是不懂得感恩的生物。
她那么仔细地指出他解题方法的缺陷,逐字逐句地将他语段里做作的部分挑出来,不感恩戴德地跪在地上给她磕头谢恩就罢了,还一言不发地用这种想找死的眼神看着她?
“下次还想跟我打赌吗?”陆林烦到极点,计上心头。
沈栖难得听到陆林主动向他发出任何形式的邀请,饶有兴趣:“我亲爱的未婚妻这次又想从我的身体上取下些什么呢?”
“你的眼睛。”那双最不知好歹的,胆大包天的眼睛。
“怎么样?”陆林放下手中转着的圆珠笔,正襟危坐,“你输了就当全班面把眼球挖出来自己踩爆吧,这样我也好和陆原西和宋桉说他们心心恋恋的准女婿不仅变成了残疾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我们之间滑稽的娃娃亲也能顺势取消了。我要是输了,反之亦然。”
“如何,开赌吗,沈大少爷?也算是你这个人渣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能做的唯一的善事了。”
系统饶是再不想主动开口,此刻也被这一言论惊的不得不出声:【宿主,你是认真的吗?!】
陆林是认真的。沈栖知道。
明明大家都知道赌博是罪恶之源,一朝博弈失败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但从古至今,总有一批一批的人前仆后继,如同飞蛾扑火。
为什么?
因为它胜负的周期实在是太快了,前一秒还是倒数,被他人践踏在脚下如同烂泥一般,下一秒就登顶冠军被万人景仰。就像是在战火纷集的地方,你不知道炸弹什么时候会落在你头上,下一秒或者永远不,但只要你在枪林弹雨中苟活下来,却毫无疑问可以获得无上荣耀。
所以所有的亡命之徒都在想,既然风险与收益并存,那凭什么自己不能是那个最后获胜者,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而在沈栖眼里陆林是那个最疯狂的赌徒。
她是个意识不到任何事物的严重性,毁灭性的天生反社会。
她不擅长给所有人留后路,包括她自己。
现在,这个不受约束,看上去毫无软肋的鬣狗盯上了他的眼睛,想要撕扯啃食。
沈栖感叹:“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陆叔叔为人正派,宋阿姨温柔典雅,为什么陆大小姐却如此残暴,冷血,疯魔。”
当然是一直被你们拿捏控制的女主角已经被我完全抹杀了啊,蠢货。
陆林心平气和地接下了那三个形容词,并将这个问题原封不动还给他:“就像我也很好奇,这么善良的沈叔叔和叶阿姨怎么会弄出你这么个邪恶的东西,或许该提醒你,我们初见时,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可是要把人家的眼睛挖下来呢,沈栖哥哥难不成忘了吗?”
沈栖怎么可能会忘,也就是这句话,让某个恶魔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对自己下手,并且以此为由,毫无负担地在他面前展现最疯狂的样子。
“这么说,我们真是同类呢。”学习时间已经结束了,沈栖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本子,笔规整地放好。然后又很自然地将陆林的试卷叠在一起,散乱的笔放进笔盒里。
沈栖将陆林的书包递还给她,声音温和:“我不会答应的,你死了那条心吧。”
陆林激他:“沈大少爷这么没斗志吗?说不定你会是最后的赢家哦,想想看,最后将我,你的死敌踩在脚下,看他痛哭哀号的样子,不会兴奋到颤栗吗?”
她继续蛊惑:“只要同意这次赌约,以后就能彻彻底底摆脱对方,不心动吗?”
系统出声:【宿主,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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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彻底不准备按照剧情,真正想放飞自我了?】
陆林回道:“试试呗,我刚刚才发现,虽然尝试杀掉男主逃脱失败,但我从没有让男主自杀过,说不定能打出一个隐藏结局。”
【不可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沈栖一手支起脸,好整以暇:“激我是没用的。亲爱的,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一点吗。在你面前,我其实不需要有斗志,也没必要和你非要争个胜负出来。只要我不犯蠢,不滥情,不出轨,甚至换一种说法,其实只要不让你抓住明面上的把柄,大家就都会对我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所有人眼里我就会是一个合格优秀的沈氏未来掌门人。到我成年,我就可以轻易获得我想要的,包括你。”
“况且,或许陆大小姐搞错了一件事情,我从来不反感陆氏未婚夫的身份,我说过了,你的价值会增幅我的价值,所以那个赌约是个亏本的交易,我是不会答应的。”
沈栖若有若无地叹息着,用带着怜悯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冒犯她,就连呼吸声都让人火大。
陆林当然知道这一切,她比谁都清楚,沈栖只要随波逐流地走向别人为他铺好的道路就可以走向成功,不需要试错,不需要冒任何风险,那本书里的所有人就会万分包容这个男主,哪怕他处处不如自己。
见陆林没有讲话,沈栖爱怜地摆弄着陆林的发尾,哑声安慰:“放心,拜你所赐,我的眼里只有你这个疯子,我可以保证,会只爱你一个人。”
就如同他的父亲爱他的母亲一样忠贞不渝,同死、共生。
“哈,哈哈……”
陆林低着头,从唇角溢出几声哑笑,笑声无法自制一般,愈来愈大,尖锐且持续,痛快得歇斯底里。
她几乎是要笑出眼泪来,他在这里说他爱她,爱她?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狰狞扭曲的笑声才逐渐停息。
陆林满身戾气,眉眼里透着阴鸷,她毫无征兆地猛然向他靠近,伸出双手用力掐住沈栖脆弱的脖颈。
她浑身都在不可察觉地颤抖,愤怒?兴奋?陆林已经完全分不清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了。
“你他爹的是觉得我有多可笑才跟我讲出这种话,贱人。”
脖子上的力气逐渐加大,沈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正在被少女一丝一点地剥夺,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正在濒临死亡。
少女的脸在他的瞳孔里放大,无比癫狂,耳鸣声伴着她的说话声传来:“别装了,真的好恶心。爱我?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该死的贱人。”
陆林无动于衷地看着手底下那人漂亮白净的脸逐渐开始泛红,他的喉结因喘不过气而挣扎颤抖,只要她一直不放手,他就会这样悄无声息,毫无美感地死掉。她掌握支配着他的生死,这是比起瞬杀,更加细水流长的享受。
沈栖看上去已经窒息到极致了,脖颈爆出骇人的青筋,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声充斥着这个房间。
好美。
12. 劣根性
沈栖没有反抗,当然了,他到这个地步已经无法反抗了,只能任她宰割。
【宿主!】见事情已经快要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系统赶忙出声提醒。
“别紧张,我的好系统,这是书里想要的‘肢体接触’。”
一分二十八秒,陆林记下这个数字,随即面无表情地把手松开。
空气在那一瞬间大量灌入,冷冽的空气刺激着他敏感的气管,血腥味在他的喉口深处扩散,沈栖的手指附上刚被抓握住的地方,哑声:“我还以为陆大小姐真的会杀死我。”
“那你还不感谢我最后一刻理智回笼,就这样善良地放过你。”
但凡沈栖露出一点惊慌失措的表情,陆林可能都会为了这一点心里快感将沈栖真的给这样掐死然后再次循环。可惜,她在沈栖脸上没有看到一点恐惧之色,甚至她还注意到对方的嘴角微微翘起,他在用他的命换她完全失控的模样,真够疯的,陆林可不能便宜他。
沈栖嗽了几声:“这么说,真是谢谢啊。疯子。”嗓子还是哑得不像话,他严重怀疑陆林把自己的声门掐裂开了
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沈栖真正想说的。看着他狼狈的模样,陆林心情大好,她坐到了沈栖的床上,腿一翘一翘的:“一分二十八秒,我们努努力,下次争取突破这个数字,好不好?沈大少爷有信心做到的吧。”
沈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一分二十八秒”指的是什么。他简直是被气笑了:“怎么,陆大小姐还没玩够?还想有下次?”
“谁知道呢,说不定下次是你哭着求我掐死你。”
沈栖嗓子疼得不想继续和她争辩,毕竟陆林在他面前讲这些神神叨叨的疯话又不是第一次了。
任务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陆林休息够了就从床上跳下来,她将书包挎在身上,在门口极有情绪价值地给了沈栖一个飞吻:“耳环,脖子上的掐痕你自己决定怎么掩饰哦,要不然你就说我是个精神病好了,我本人倒是都无所谓啦,反正在他们眼里都是,小打小闹。”
没等来任何回答,门就被陆林毫无留恋地关起。
她先在门口给宋桉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又给陆思成打了一个,这回倒是接得很快,可惜她慈爱的父亲在不耐烦地表示完让她在沈家再等等后就把电话无情无义地挂断了。
再回沈府去让沈栖这等小人耻笑是不可能的,这比杀了陆林还难受。思考一会,陆林决定随便找个咖啡厅甜品店坐一坐,一般落魄大小姐都是这样的吧,被千人误会,万人嫌弃后,也依然优雅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忧郁地看向窗外。
等带着她的救世主来理解她,包容她。
可笑,这到底是什么人用什么器官想出的阴间剧情。
明明就是她陆林大发慈悲地接纳谅解这个千疮百孔的垃圾世界啊。
白瓷杯中的咖啡被精巧的勺子不停搅拌,就连漫上来的热气都是一股苦味。
这些东西到底是谁会喜欢?陆林连喝的欲望都没有。
她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这个折磨人的高绩消遣,转身进入一旁的便利店。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真正美味的东西,小时候陆思成和宋桉牵着她的手每次经过这些地方,陆思成都会停下来告诫她,说这些东西不是他们这种阶级地位的人会碰的,就连看一眼都会被旁人耻笑。
这样的话配合上陆思成那张表情严肃的脸,让小时候的陆林乐不可支。
到底是谁没事会盯着他们每天吃了什么?脱下那身装模做样的西装谁会知道你是陆氏总裁还是路边的乞丐。人啊,有些时候还是少把自己当回事的好。
看到她嬉皮笑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宋桉往往就会严厉批评她:“爸爸和你讲话不要一直嘻嘻哈哈不当回事,要把话都记在心上,别像个野孩子一样整天疯疯癫癫。”
为了证明他们的教诲她一直记到现在,陆林返回货架,特意又多拿了两包辣条。
她就坐在长椅上和所有人一样,吃着关东煮,嚼着辣条,透过玻璃窗看着人来人往。
“陆同学?”有女生喊她,陆林回头,对方惊喜道:“果然是你!我刚刚在那看你半天了,一直不好意思喊你。”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林吃饱喝足,情绪很好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女生留下空位。
见自己的新晋女神给自己让位,受宠若惊,她不客气地坐下,想和陆林贴贴:“女神,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陆林对于“女神”这个称呼只花了0.1秒就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她毫不在意地笑笑:“没带家门钥匙,只能在这里坐坐,等家里人回来替我开门。”
于秋雨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神这样“流落街头”,她当即邀请:“女神,你要是不嫌弃就来我家玩一会,你说不定还能住在我这!”
好像也不是不行,看她父母那个样子,如果她今晚一直不回去就呆在沈家恐怕他们也不会在乎的,不,应该说是很乐意看见这一幕,毕竟在他们心里沈氏未婚妻的身份好像比陆家女儿更值钱风光一点。
系统出声:【恭喜你猜对了,宿主,开启新章,彻夜不归。原著剧情里今天女主确实是呆在沈家一直没有回去。】
陆林不咸不淡:“既然是恭喜,那装也要装得喜庆一点,这么唉声叹气的样子给谁看呢。不过系统,原著里女主应该是陆思成和宋桉亲生的吧,就这么放心把他们未成年的女儿交给陌生人?怎么有点阴招全使在他们闺女身上了,有这脑子不如给沈氏下几个绊子,说不定就能踩到狗屎运把沈氏干趴下。”
系统言简意赅地挑了几个重点问题回答:【一,沈栖不是陌生人是男主,这点我已经给你重复过很多遍了;二,女主是亲生的;三,互利共赢高于一家独大。】
讲完这些,它又遁入隐身。
“怎么样,女神,考虑好了吗?”
“好啊。”
对你有敌意的男子和心地善良的可爱女孩,这是陆林这辈子做过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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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单选题。
于秋雨出生在一个中产家庭,爸叫于宇,妈叫陈容宁,一个古板无趣,一个娴雅柔和,可偏偏她基因突变成一个安静不下来的话痨子。
“老于还有妈妈,我把同学带回家来住了。”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踢掉鞋子,把书包随手扔在地上。
他爸举着锅铲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自家女儿这个邋里邋遢的模样,嗔怪:“有客人来也不把自己的东西收拾的干净一点,还是这样随手乱扔乱放,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进垃圾堆了。”
于秋雨满不在乎:“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本性流露!陆同学怎么可能会嫌弃我呢,你说对吧,女神!”
她转头,眼睛扑闪扑闪的,满面笑容。
陈容宁将于秋雨的包放在衣架上:“这个小同学就是你前几天每天嘟囔的那个年级第一的大美女?”
见自己的隐私话被这样无情戳破,于秋雨不满地怪叫起来:“妈!不要这样子就说破我,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在林林面前装乖乖女!”
“你呀,别贫嘴了,好好和人家陆同学学一学。”陈容宁戳了一下女儿的脑袋,话语里的责备都是温柔且宠溺的。
于秋雨摸了摸被敲的地方,笑嘻嘻的:“知道啦,老妈,好啰嗦。”
“行了,你们两都别吵嘴了,快来吃饭。”于父眼里的笑意隔着厚重的眼镜片折射出来。
陆林一向是个容易厌烦的人,可难得的,她不觉得这个场景吵闹,她几乎是有些新奇地看着于秋雨一家人的互动,还蛮温馨有爱的嘛。
其实陆林在小时候也是个对家庭有过美好幻想的小女孩。
她也幻想过和喜欢的人的婚后生活。
她总是幻想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棂照射进来,她在柔软的床上睁开眼,而她的爱人也会在她精心打造的笼子里醒来。
他们就这样含情脉脉地对视,任柔情蜜意在空气中流动,然后共同开启又一天美好的新生活。
她还会好好打扮他,给他穿漂亮的衣服,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会用勺子温柔地喂他吃饭喝水。
她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好最优秀的主人,在宠物听话的时候摸摸他的头给予鼓励,在宠物不听话的时候……
不可以的哦,犯错她会给他接受惩罚的机会,不听话就只能被她丢掉了。
这是多么纯真且梦幻的感情,可惜当那些对她有渴求的男人了解到她的想法之后,纷纷对她避之不及,更有甚者,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改变她。
他们是没有一个会乖乖听话钻进她的笼子的。
所以他们全都出局。
陆林那时很不解:明明那些男人都有求于她,可真要他们稍稍委屈一下自己的时候又开始换一副吝啬嘴脸。
嘴里面嘟囔着什么睡笼子不舒服啊,什么尊严脸面啊云云,就开始自然团结起来统一战线把她打成变态异类,但他们从不反思是不是自己想不劳而获,太过自私了。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13. 夜不归宿
其实这些客观因素都是可以克服的不是吗?
所有人骨子里都是带着“贱”的,他们都小瞧了自己的适应能力,只要被这样对待久了,他们就都会麻木,可以习惯甚至爱上这种睡在笼子里的生活。
至于尊严脸面,宠物在主人面前不需要这些呀,宠物只要无条件相信主人,把自己的思想交给主人来重新构建就好了。
男人啊,就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所以才懒惰又无趣。
“林林,快来吃饭!”于秋雨不知何时坐在餐桌上,向她招手。
陆林的思绪被打断。
于秋雨的爸妈越看这个礼貌安静的姑娘越喜欢,特别是知道了这个女孩还是个学霸,他们不停地招呼:“来来来,小陆同学吃这个。”
“一会阿姨就帮你加床被子,小同学就和秋雨睡一张床上。”
饭后。
于秋雨和陆林相继洗完澡,于秋雨翻了件睡衣给陆林穿上,陆林身子在女生中算得上高挑,所以睡衣短短的露出一截腿在镜子里有些滑稽。
浴室里传来水声,陆林已经洗完出来了,她擦着头,看见手机亮了一下,好像是有人在班级□□群里发了什么消息。
陆林思考一会,决定将手机关掉,她预感今晚会有一些她不想见到的人联系她。
于秋雨带着沐浴液的清香走出来,看着陆林无所事事的样子,问:“女神,你怎么在这里呆坐着?”
“手机没电了。”
那很惨了,她接着问:“那你要我的充电器吗?”
陆林摇头:“不用了,我的手机插口和你的不一样。”
好在于秋雨没有坚持尝试一遍,她心大地感慨:“果然学霸和我们就是不一样,我要是没手机会无聊死。对了,女神,你的作业写完了吗,借我看看呗,感觉假期试卷难鼠了!”
“好啊。”
陆林打开书包,将沈栖替她叠好的试卷取出。
隐在试卷夹层中的那些锋利薄小的刀片划破了她的手指,留下细长的裂口,很快,渗出血珠。
果然,陆林无声冷笑,她就知道沈栖那个异常的举动不安好心,爱搞小动作这一点真是从小到大都没改变。
她面色无常地将那些刀片一一取出,藏在外衣口袋深处,最后将试卷替给“嗷嗷待哺”的于秋雨。
“天啊,谢主隆恩!”于秋雨夸张地捧着那些纸,又疑惑道:“女神,为什么卷子下面这里有一个红点点啊?”
陆林:“……番茄酱。”
“不对,好像还没干!”
“……那就是新鲜的番茄酱。”
于秋雨半信半疑,陆林一脸认真,二人博弈,于秋雨败北,遂放弃追问。
翌日。
陆林醒的很早,于秋雨和她的父母都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陆林将手机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
未接来电99+,目之所及的全都来自同一个备注:贱人。
她就知道昨晚选择关手机是个明智的选择。
手机铃又响了,陆林没着急接,她看了眼熟睡的于秋雨,将音量调到最小,开始翻看未接电话的时间间隔。
沈栖这个疯子是一整晚没睡吗?陆林烦躁地皱起眉头,拨打的时间段几乎是连续的,有病。
陆林走得远一点,她挂断了沈栖的电话,给于秋雨发了条离开外加感谢的信息,刚编辑一半,电话又来了。
没完没了的单调铃声就像是在告诉她,如果她不接,对方就会一直打下去。
陆林强忍着怒气,压低声音:“沈大少爷又发病了?”
“你昨晚在哪?宋阿姨告诉我你没回来,而且你没带钱和身份证,住不了酒店。”
陆林简直是要被这些人的举动气笑了:“她关心我就别把我关在门外啊,手机又不是烂了,不会给打我电话?还让你替她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有立场盘问起我来了?”
况且,她在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毫无防备,没有后手。陆原西既然不给她留活路,那就别怪她凭借着书里的信息慢慢转移他的移动资金。
“陆林,”沈栖沉声,和平时的嬉笑打闹完全不是一个语气,“你昨晚到底在哪?和谁在一起?”
她才不吃这一套:“想知道吗?沈大少爷这么聪明有想法,知道偷偷在我试卷里放小刀片,那就凭你的脑子猜猜看啊。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与其试图划伤我,不如直接划烂我的卷子让我更心疼一点。”
沈栖闻言沉默许久,陆林耐心耗尽刚要结束通话,就听到手机里传来咬牙切齿的一声:“陆林,你要是敢出轨,你就死定了。”
傻x。
陆林立刻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出轨这个词是这么随便用的吗?
她又没结婚,想和谁在一起,想和谁过夜都是她的自由,别人管得着吗?
考虑到继续留在这里可能会给于秋雨一家带来麻烦,陆林将那条编辑到一半的短信完整发出去,又给这家人留了张纸条,就换上自己的衣服悄声离开了。
系统:【宿主,你昨晚是开心舒坦了,可是按照剧情,你的父母将会出差很久,其实这个假期按道理来讲你一直是要住在男主家里。】
陆林:“……”
终于,她忍无可忍:“不是,我说白了这本书里有正常人吗?哪有这种父母把自己女儿巴巴地送出去,一个电话都不打的?还特意给家里佣人全放假了?一个豪门大小姐成年前连个明面上的零花钱都没有?全就紧着女主一个人坑是吗?而且,系统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毫无所谓:【哦,忘了。】
在陆林决定继续骂之前,它又丢下一句:【但凡宿主你要是按剧情走下去就没有那么多事。】
说完,系统立刻挂机。任凭陆林怎么咒骂呼唤,它都不出来。
看来现在只能找个无良网吧开个包厢勉强混几夜了。
电话铃声又不知疲倦的响起,吵得要命。
沈栖今天是不把她烦死就不停手了吗?
挂断。
响起。
挂断。
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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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林忍住把手机甩出去的冲动,黑着脸将手机给关机了。
但过了还没三分钟发现没有手机的她连瓶水都买不了,陆林又黑着脸将手机给打开。
“你一直打电话给我是要干什么?”清晨的街道每个路人的脸上都透露出不得不为生活奔波的疲惫麻木,只有陆林带着满面鲜活的怒容。
“你在哪?”沈栖在电话那头问。
在陆林“关你屁事”还没说出口的时候,沈栖接着道:“给你半个小时来我家,宋阿姨问我你昨晚有没有和我在一起,我替你圆过去了。你要是现在还准备在外面鬼混,我就直接告诉宋阿姨实情,别一而再再而三拿这种事情挑战我的底线,懂了么,亲爱的。”
陆林还没说出话来,电话就被那人挂断了。
系统:【所以宿主,你现在是准备怎么做?】
陆林冷嗤:“我怎么可能走那么长时间的路,当然是让沈大少爷来接我。”
系统存疑:【真的吗?】
陆林只是神秘地笑笑。
她根本不想判断沈栖说话的真假,谁知道他到底在宋桉面前说了什么,以后又会不会把这件事当把柄威胁她。再说宋桉和她的关系轮得到他来插手干涉吗?
陆林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根本没有义务向现在与她毫无干系的沈栖解释任何事情。
为了和有血缘关系的人置气,转而去投靠一个危险狡诈的男人,这是弱智才会干出来的事情。
陆林从来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蠢货。
她打开地图,精挑细选了一个城中废墟,她很满意底下的评论:你很难想象在经济水平如此发达,生活节奏如此快的z市,还有这种从清朝遗留下来的高危老建筑。
陆林将这个地位发给沈栖,附上一句话:来接我。
对面几乎是秒回:乖,在那等我。
陆林被这个“乖”恶心得不轻,沈栖在膈应人这一方面简直可以说是天赋异禀,无人能敌。
她嗽了几声,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搞得沙哑委屈一点,转而给宋桉拨了通电话,这一次终于有人接了。
“怎么啦,林林?”
“妈妈,你们昨晚怎么没回来。”
女人声音里透露着歉意:“哎呀,我和你爸爸最近要出差一直忘了和你说,家里没有人,你就凑合先在你叶阿姨家住几天,正好他们最近也忙,放假你就和小栖两个人好好玩一玩,讨论讨论作业。”
原来沈栖父母也不在家,那么为什么沈栖能够被允许好好呆在家,而她就要被关在门外如同丧家之犬?
不过现在不是和宋桉理论这些的最好时机,陆林声音里带上点埋怨,继续委屈道:“妈,我是女孩子,沈栖是男孩子,又不像小时候了,我怎么好意思赖在沈栖家过夜呢,我昨晚是到一个女同学家里睡的。”
宋桉疑惑:“奇怪,我昨晚问了小栖,他说你在他那休息了。”
那你就不能亲自打电话问一下你的亲女儿吗?
陆林感觉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话可说过。
14. 网吧里的女人
陆林没想到沈栖还能真替她圆过去了,那她也礼尚往来一下就不诋毁他了:“可能是沈栖不想让你担心吧,妈,我不想去沈栖那里住啦。”
电话里沉默了许久,大概是被她几语难得唤起的母爱在和原著剧情抗争,最终,后者压倒前者。
宋桉叹了口气:“小栖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品性格妈妈很清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你要是一个人住,妈妈也不放心,总担心有坏人,沈栖是个男孩子,你们两一块做个伴,他也能保护你。”
“我知道啦,妈妈。”陆林压抑着嗓子里的失望,故作坚强。
宋桉有些歉意,夸赞她的听话乖巧:“咱们林林也越来越懂事了,好啦,妈妈和爸爸还要忙,就把电话先挂了。”
少女话里话外都是一副受尽委屈的无助小女儿模样,可她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平静,平静到让人害怕。
所以她就想问这本书里有多少正常人?
就是和男孩子在一起才会不安全,这么简单的事实宋桉和陆原西都不知道吗?连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女儿真实脾性都不能摸清楚,还认为自己可以凭那些阅历看透沈栖是人是鬼?
真是可笑之极啊。
沈栖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合过眼,他不敢置信,陆林竟然敢这样撇下他,去和别的男女厮混。他不知疲倦地给她打电话,一个,又一个,没有人接,后来直接告诉他关机了。
最后是宋桉打电话给他来询问她那个好女儿的状况。
沈栖选择帮陆林隐瞒。
这并不是为了帮她,沈栖比谁都恨不得陆林就这样被逐出家门,只能跪倒在他的脚下,摇尾乞求他的原谅。
只不过是他不能让别人知道沈家未婚妻把他和沈氏的面子全都毫无顾忌地踩在地上。
所以他才选择帮她掩盖这一罪行,仅此而已。
当沈栖收到陆林那条在他眼里几乎是示弱的要求时,手比脑子更快发出同意的信息。
他皱着眉看着他发出的首个字,不解自己为什么要哄慰这个该死的疯子,给她发“乖”。
但很快,他就实现了逻辑自洽。
驯服疯狗就是要这样的,先布下甜蜜体贴的浪漫陷阱,诱惑着猎物一步一步走进来。最后,在最幸福的时刻将她一脚揣入最绝望的地狱。
他以飞一样的速度赶到了陆林发出来的地点。
只有扬起的灰尘和碎裂的石子,阴风划开他的脉管,渗入冰冷的血液。
沈栖就这样站在摇摇欲坠的楼前,那里空无一人。
也对,他早该想到的。
他不可一世的未婚妻,他与众不同的未婚妻,怎么会允许自己呆在这个地方一秒呢。
而他,也只是单纯想看看她狼狈受挫的样子,才会不要命一样的来到这里,他只是迫不及待想看见她绝望害怕的样子才会心甘情愿受她驱使。
他没有被恶魔拙劣的谎言戏耍。
系统看着网吧里陆林心情逐渐由差转好,看着在她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下,一个一个敌人的人头被收入囊中,捷报频出,取下最后的胜利。
最后它实在按捺不住,问:【宿主,你给男主发的地址到底是什么?】
陆林带着耳机,手中操作不停:“记不清了,大概是某个高危古早流派建筑。”
她怎么可能真给沈栖当偶像剧男主的机会呢?
讨厌的未婚夫在你无家可归之时从天而降,像个欧洲中世纪的骑士一样对你伸出援手,再随口编出几句没有任何代价的诱哄的情话,你就会像一个天真公主一样,乖乖地将身心交付出去,对他产生依赖。
这种庸俗滑稽的爱情戏码是绝对不会发生在陆林身上的。
贱人一辈子就只能是贱人啊,只能慢慢下坠,永远不可能有向上攀爬的机会。
电话再度响起。
陆林这次倒是毫不迟疑地就接下去了。
“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你怎么还不来?”沈栖的语气很悠闲。
“我不是让你去带我了吗?”
陆林不爽地“啧”一声,沈栖是名副其实的扫把星,他一开口,自己的英雄就被对面拿了一血,他真是罪该万死,该千刀万剐。
“陆大小姐,”沈栖嘲弄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去接你吧,你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吗?”
陆林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通电话上,她紧盯着电脑屏幕:她有一个闪,可以闪开的,可是蠢货队友全都蹲在草丛里,她开了三个,一个人的伤害都没跟上来。
“那倒没有,她正忙着给队友发信号,随口答道:“但那个地方是我花了半分钟精心为你挑选的,荒无人烟的废弃工厂,如果运气好开到隐藏款,说不定就会从哪里飞来钢管和砖头把你砸个稀巴烂。”
那样就是老天有眼了,不过看沈栖的完好无缺样子,陆林不禁埋怨自己的运气一向是不怎么好的。
“让你失望了吗?”沈栖一字一顿,透着点恶毒。
“还行吧,”她的队友全部都是猪精吗,谁给他们的胆子在她去带线的时候接这波团去三打四的?她撤退键都要按烂了,一个两个的,海绵体和海绵窦长反了?
见沈栖还不挂断电话,陆林烦躁:“有话快说,哑巴就滚。”
手机里传来清晰有力的敲击声配合着陆林并不走心的回答,沈栖意识到什么,他皱眉问:“你在网吧?”
很好,这局彻底被队友坑输了。陆林黑着脸,终于空出手来将通话给摁掉。
失败没关系,弄不死敌人没关系,总是会有很多机会的,再开一局就是了。
白天的网吧没有包厢,陆林只能在外面打游戏。
她生的好看,气质又和这里格格不入,有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就这样若有若无地飘忽在她身又上。
在她不知道开完多少把之后,有个不知年龄的男的冒出来,声音油腻:“小妹妹,多大啦?要不要哥哥带你飞?”
这些男的每天脑子里就是带妹,带妹,好好安安静静地打自己的游戏不行吗?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他的狐朋狗友就开始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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搡搡:“良哥,又去霍霍人家小美女啦?小妹妹他就是个渣男,跟哥哥我玩,你只要骑在我身上就行了。”
“哎呦,是想让小妹妹在游戏里骑你还是……”
他们肆无忌惮地怪笑起来,互相挤眉弄眼,就像是代码出错的马戏团小丑。
陆林好奇,从头到尾她有说些什么吗?有同意和他们去干些什么吗?一群人就开始在这里自顾自地意淫,自顾自地发情。
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一直盯到他们发现不对劲,收敛起丑陋的笑容。
陆林缓缓开口:“有些时候,真的觉得你们这些物种的存在是对达尔文理论的绝妙挑战,你们这些东西最好还是内部消化哦,别出来到处随机恶心别人。”
尤其是别来恶心她。
这一番话落到他们耳朵里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就算他们难以理解,也知道面前的女人在骂他们。
他们就这样变了脸色,恼羞成怒,嘴里不干不净的。看着白天人多,不敢真上手做些什么,所以只能开始对她的的言语行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搭讪失败就瞬间翻脸,然后开黄腔,全是精虫上脑的低等动物。
上帝真是太残忍了。
为什么总要源源不断地创造出这么些让不利于社会文明化的生物出来折磨她?
没完没了,无穷无尽。
让她讨厌的人就该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你们是牲口吗?”陆林笑靥如花地打断他们的哄吵,目光真诚,发出疑问,“不然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情,不然脑子里怎么无时无刻都想着怎么打破生殖隔离让别人和你们配种?公狗果然就是应该全部阉掉,不然总是会盯着别人汪汪叫。”
这番话倒是毫无理解意义上的壁垒了,粗暴易懂。
他们本就因为被拒绝了而气恼,受了这样侮辱,那副要吃人的样子简直下一秒就要动手。
沈栖的刀片应该质量不错吧?陆林将手伸进口袋里。
正在僵持不下之际,一个很浑沉的女声插过来——
“你们是想在我的地盘闹事吗?”
声音不大,但是前一秒还在对她吹胡子瞪眼的那些恶臭男一听就全部熄火了。
“时姐你看这话说的,我们哪敢啊,都是口嗨口嗨。”
“是啊是啊。”
最初和陆林搭话的男子点头哈腰,给那个说话的女子陪笑,像个真正的狗一样。
“刚刚想对人家小姑娘做些什么呢?一群大男人脸都不要了,现在没空收拾你们,给人家小姑娘好好陪礼道个歉,就死旁边凉快去。”
“可是——”那群人不服气还想说些什么,那个被叫“时姐”的女人只是抬头扫了他们一眼,他们就忙不迭:“小妹妹,刚才是我们嘴欠,该打该打,都是好朋友……”
陆林知道他们根本不清楚自己错哪了,或者他们认为自己并没有错,也不是诚心向她道歉,他们态度转变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她望去,只一眼,她就被吸引住视线。
15. 这个世界上谁敢爱上你?
女人高大且强壮。古铜色小臂裸露在被随意卷起的白T袖子外,这是陆林在现实里的最完美的肌肉纹路,和那些花孔雀完全不一样。
披散的黑色长发在她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柔顺感,反而为她增添了浓烈的侵略性。
就像是狮子,就算它此刻正懒洋洋的趴在那,你也会感受到蓄势待发的危险与攻击。
见那个漂亮的小女孩眼不眨地看向自己,时殷将嘴里叼着的烟取下夹在自己手上,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放在口袋里的手,眨眨眼:“小妹妹,口袋里有什么?细皮嫩肉的,危险物品小心把自己伤了哦。”
“刀片,姐姐。”陆林乖乖地将刀片拿出来,因为握的力度不小,她的手关节早就被划伤了,但陆林毫不在乎,她歪着头,用真正近乎于撒娇的语气,问:“我可以抽一口你的烟吗?姐姐。”
时殷起了兴趣,朝她勾了下手:“来。”
陆林也就真的凑过去,在她的嘴唇刚要碰上的那一瞬,烟被女人取走。
“算了,还是等你成年再找姐姐要烟吧。”
无所谓,因为她今天真正感兴趣的东西,并不是烟。
“好的,姐姐。”陆林从善如流,甜甜地问:“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时殷。”女人说完从她桌上把刀片收走,“网吧不允许带危险物品,姐姐给你没收了,等你什么时候走了再找姐姐要。”
“对了,”时殷没走几步,想起什么,转头:“小妹妹,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姐姐提醒你一下,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和他们起正面冲突了。”
她将烟重新叼在嘴里:“都是一些人渣小混混,欺软怕硬的货色,专挑你们这种未经世事的小女孩下手。”
“嗯,那姐姐你呢?为什么他们那么怕你?”
时殷盯着陆林那双澄澈的眼睛几秒,勾唇一笑:“因为啊,姐姐也是一个人渣小混混。”
陆林眯眼笑:“原来当个人渣小混混就可以吓死这些臭虫啊。”
“你这个小姑娘倒是很有意思。”时殷终于开始认真打量她,“想和姐姐套近乎?”
“是。”陆林点点头,大方承认,毫不掩饰她的意图。
时殷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挑眉:“怎么?想和姐姐学打架?”
“可以吗,姐姐?”陆林认真询问。
时殷有些好笑,面前的少女一看就知道是个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要不是目睹了她辱骂那些刺头男的全过程,任凭谁都会把她当成乖乖女,此刻说出要学打架的话,实在很难让人觉得这是认真的。
“看你背的包是名牌吧?大小姐也需要学打架吗?嘶,在我的印象里大小姐成年后周围都是保镖啊。”
是啊,照理说,陆林根本没有必要有这样的担心,她的力量在同性中数一数二,虽然没有经历过系统的特训,但她闲暇时也不懈怠自己的体能,更何况她会有保镖,也总会有很多钱。
在这个世界,想悄无声息地弄死些蝼蚁再简单不过了。
可是,在她遇险的时候保镖恰好不在,该怎么办?冒犯她的人恰好比她更强,更有钱,该怎么办?
就像刚才,连几个下贱的垃圾都可以毫不畏惧地随意挑衅她,她真的能放心吗?
陆林不喜欢把不确定□□给别人。
“好啦,小妹妹,姐姐忙去了,有空多来找我玩。”时殷最后还是没有把她的话当真,她摆摆手。
陆林执行力很高,立刻开始思考可行的应对之策:她的学校,周六周日都是可以自由进出校园的,她可以在这些时间段去学专门的防身术,当然,这需要陆原西和宋桉点头同意。
该死,为什么世界上存在那么多不可控因素?
她烦躁至极,刚想把脑袋放空,重新戴上耳机,就听到耳后传来一声隐含薄怒的叫唤——
“陆林。”
这个声音今天她已经在电话里听过很多遍了。
“呀,沈大少爷,”陆林脚尖用力,将椅子转过来,捂着嘴很震惊的模样,“刚刚不是说什么,‘你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吗?’,怎么此刻还跟狗一样巴巴地将自己送过来找我,你不会想告诉我说这是恰巧吧?”
沈栖没有理陆林这一顿夹枪带棒的嘲讽,他沉声:“你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这话说的,好像她真是什么玩弄别人感情的渣女一样。
“你是在吃醋吗?沈栖。”陆林翘着腿,笑眯眯地反问。
沈栖冷笑:“我只是想提醒某个人,还顶着沈氏未婚妻的名头,不要在外面做得这么过火。”
“我早说了,受不了就去求一求最疼爱你的沈叔叔和叶阿姨,让他们和陆原西宋桉争取把我们这个可笑的约定撤销了,可不知为何沈大少爷就像个受虐狂一样,说什么也要和人家绑定在一起。”
“到底怎么了嘛,”陆林慢悠悠地,“难不成真爱上人家了?”
“爱上你?”沈栖就像是在咀嚼这三个字,“陆林,这个世界上谁敢爱上你?爱上你这个变态,疯子,杀人狂?”
“你说我是杀人狂?沈大少爷,你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陆林张开手掌,上面还有一点划痕:“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是谁每次都在我能触碰到的各种地方放刀片?是谁小时候在礼物盒子里放图钉放刀具放爬虫?是谁在大人看不见的地方掐我?”
沈栖看着陆林手上几乎全要退散尽的红痕,胸口上下起伏,咬牙:“这一点伤除了你自己还有谁能注意到?陆林,你敢说对我哪次没下死手?用盘子砸,用针戳,用热油泼,在我长跑完推我?你哪次不是抱着想弄死我的决心?!我不过就是让你受点皮外伤,你就在这里叫唤上了?!扮什么无辜受害者呢?!”
老天!陆林第一次感受到男的可以这么小肚鸡肠,恬不知耻到这个地步:“作恶还分什么轻重缓急,高低贵贱?!再说你不是也没死,至于动那么大怒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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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闻言瞪着她,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陆林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况且,既然你也知道我现在还顶着沈氏未婚妻的名头,那我让你去接我你怎么不去?还有那脸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起我来了,装什么贞洁烈男呢?”
“如果我说我去接你了呢,陆林。”沈栖的面色突然沉寂下来。
“那你难道就不该死了?”很明显对方对他这句话无动于衷,“对自己的未婚妻满口谎言的人,就是人渣,道德水平最低下了。”
总之一句话,她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错误的,她就是真理,毋庸置疑。
沈栖算是知道了,跟陆林这样的人是无法讲任何道理的,她是个彻彻底底的自恋狂,做任何事情都只想着自己。
恐怕就算有歹徒把陆原西和宋桉绑到她面前威胁她,她也只会打着哈气说好烦,嫌他们影响到她休息玩乐。
想到这里,他的声音一寸一寸冷下来:“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和我回去,是吗?”
“不回去又能如何,怎么,咱们沈栖小朋友又要哭唧唧地回去告状啦?”陆林柔声调笑着,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只会撒泼打滚的孩子。
“行啊,”沈栖拉开板凳坐下,将长腿委屈地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我看着你玩,等你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就跟我回去。”
陆林斜眼看他,惊诧:“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性了?这里又没有人认识我们,也没人能揭开你的嘴脸,别演了。再说看我流落在外你不该开心得要死吗?”
沈栖诡异地沉默许久,最后一把将自己额前碎发烦躁地抓起:“你的脑子里只有目的阴谋论是吗?行,老子告诉你!你妈已经打电话给我妈了,说你昨晚没和我在一起,问我怎么不照顾你这个柔弱单纯的女孩子,现在知道了吗?跟我回去,你也不需要在这里凑合,我也能和她们交差。”
这是陆林第一次见沈栖恶声恶气地爆粗口,看来他是真的被两位母亲联合攻击了许久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让她回去,以至于宁愿屈尊呆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和她拉持久战。
所以,有请求的人是沈栖。
“好啊,那你就求求我,态度放尊重一点,说不定我一好心就跟你回去了呢?”
沈栖瞪大双眼,一副听不懂中国语言的模样。
怎么?她的话是很让人费解吗?
陆林好心地又重复一边:“求我。”
沈栖不可置信:“让你和我回去还需要我求你?陆林你别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明明我回去会让你获得好处,可你闭口不提,摆出一副为我着想的作秀姿态偷换概念,试图掩盖你的真实目的。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差点就相信你是真毫无私心地想帮助我了。咱们沈少爷,原来是个这么自私的孩子吗?”
“求人就要摆出求人的态度啊,你说对不对?都有求于我了,还来欺骗我这颗脆弱的心灵,真让我悲痛欲绝。”
16. 脏老鼠会藏在哪里呢?
陆林一副看好戏的促狭表情和她口中的“悲痛欲绝”扯不上半点关系,她不受任何感情因素的影响,她最擅长的就是点破你的目的,逼你自己亲口承认,然后进行羞辱。
“求,你。”沈栖嘴角泛白,说着认软的话,可眼神里还带着不加掩饰的狠戾。
就像是一条恶犬,就算□□被压制到不得不趴在地上,可它那想要撕扯你骨肉的表情,他锋利的尖牙里透出的污浊呼声,都在向你表露,这条恶犬在等敌人露出破绽,只要有合适的时机就会立刻扑上来咬断敌人的喉咙。
没关系,这很符合陆林的训狗理念,尤其是像沈栖这样的,要先打烂他的人,再去打动他的心。
“既然咱们由自尊心组成的沈大少爷都这么求我了,那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你这个面子吧,不然岂不显得我太不解风情了。”陆林点点头,大方许可了沈栖的请求。
二人走到网吧柜台处。
“小妹妹要走了吗?喏,那是你的东西,下次记得不要随便拿出来吓人了。”时殷就像是没有看到陆林旁边多出来的沈栖一样,只是神色自然地和想要离开的陆林打了个招呼。
陆林从她手里接过那几个小刀片,笑笑:“嗯,姐姐,下次再见。”
“对了姐姐,可不可以……”陆林突然停下,凑过去在女人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时殷看表情像是同意了陆林的话,从柜子里抽出了什么递给她,速度快到沈栖没有看清,然后招手:“下不为例。”
沈栖沉默地看着二人亲昵的互动,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紧握,直到彻底踏出网吧,才问道:“你和那个女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她给了你什么?你到底还想招惹了多少人?”
陆林自动跳过他的前两个问题,严肃道:“‘招惹’这个词也太贬义了,怎么能用以形容我和那位姐姐的美好初遇呢?——”话话至一半,她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沈栖,你不要告诉我,我们要走回你的房子。”
“恭喜,我亲爱的未婚妻猜对了,自从我妈知道我昨晚没留你过夜后,就断了我今天的任何少爷待遇,直到我把你找回来。”
这话说完二人都默契地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按照沈家父母对沈栖的宝贝程度,不对,应该是原著作者对沈栖的重视程度,怎么会因为这个小小的原因就让男主角陷入这样的境地呢?这是说不通的。
所以,她刚刚的直觉会是对的吗?
系统就在此时出声:【宿主,察觉到重要剧情点提前,请注意应对。】
果然,她已经有些了然:“什么重要剧情点?”
【还记得网吧里的那几个小混混吗?】
【按照原著剧情,那几人出场时间点是女主因为在学校里和男主走得过近,被人忌恨,所以她们找人把女主堵在巷子里。在女主遭受迫害的途中,男主赶到带人赶到,将混混赶走,从此事件,女主开始对这异性有了阴影,只能和男主正常相处,也因此对男主依赖更深。】
陆林听着听着,发现盲点:“这个对异性产生阴影包括她的便宜老爹吗?”
系统被她清奇的脑回路打的猝不及防,它无语:【这很重要吗,宿主?】
陆林:“当然,这个对异性产生抵触,总不能把自己的爹排在男主后面吧。如果是这样那就是病,是绝症,得治了,不然遗祸千年。”
【什么绝症?】
陆林痛心疾首:“恋爱脑。”
【……】
原作中女主的父母是名副其实的背景板,系统也无法对此给出具体界定,所以它自动忽略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总之据推断,离你被混混堵到小胡同里还有不到五分钟,祝好运。】
“前方正在修路,这条道行不通,”沈栖在“通行禁止”的牌子前停住脚步,皱眉:“我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陆林丝毫不意外,这一看就是被强制修改了,不过这恰恰也正说明,由于她的介入,剧情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发生改变,那股掌控故事发展的力量并不是她所想的不可抗。
“既然如此,那就走小巷子吧,”陆林的笑容落在沈栖眼里有些古怪,“沈大少爷要不要赌赌我们要花多久能走回去。”
这本该是个疑问句,但说话者的语气却是平淡冷静,就好像她已经知道了将要发生什么一样。
“嗯,那我就猜个二十分钟吧。”沈栖也用聊天气一样平常的语调回她。
二人就这样各自心怀鬼胎,维持着微妙的和谐走入无人的小巷。
两旁歪斜的楼房遮蔽大半日光,只吝啬漏下几缕,碎裂的石板路坑洼不平,没有风,连半点流动的气息都没有,深且窄的小路蜿蜒至深处,透露出腐败。
明明不远处还喧嚣着人声,可这里却阴森沉闷,就像是被人用刀硬生生从巷口切成了两块。
陆林打量着周围,感概——
“这里真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地方,亲爱的,你觉得呢?”沈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那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我如果想对某人下手可不会以身犯险,亲自到这个地方,给自己安上嫌疑的标签。”陆林接下他不算有趣的笑话,眯起的眼眸里没有半分和煦。
“确实,以我对陆大小姐的了解,该找个有案底,有软肋的的恶徒,让他们替你干这些龌龊事才对,哪里会亲自下场呢?”
沈栖深以为意,睨着不远处的动静,轻声慢语:“所以是谁呢,哪里来的脏老鼠,偷窥我们两个人的‘约会’?”
“在这个鬼气森森的环境里都能说出''约会''?沈少爷好兴致啊。”
陆林比沈栖更早发现了端倪,碎石子被碾压的微响,刻意被隐藏的粗重的喘息声,都在提醒她这个巷子里有居心不良之人潜伏。
那么,就猜猜看脏老鼠会藏在哪儿吧。
“良哥,怎么回事,不是说就一个女人吗?怎么旁边多了一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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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被唤“良哥”的男人压着眼,凶横道:“怪不得不肯陪我们玩,原来早就被人预定了,臭婊/子。”
“那我们还上不上?”一旁的男人犹豫道。
章良恨铁不成钢:“没用的东西!他们两个人,我们也是两个人怕什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和一个小白脸,怕什么,直接硬上。他妈的,让我丢脸,今天非得好好——”
“咻。”风声肃杀,冰冷的刀片擦过他的脸落到地面上,截断了他还未说出口的狠话。
“哎呀,准头不是很好。”陆林维持着投射的姿势,声音里全是失手的懊恼。
沈栖嘲弄:“小时候砸我准头就差劲得要死,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改进吗?”
“果然还是应该多拿你试试手的。”陆林难得虚心接受了批判。
章良抹了一把被划过的地方,指腹上留下了血痕,他看着不远处男女旁若无人的交谈,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怒火中烧:“妈的,什么时候发现的!还想暗算我,找死!”
沈栖下一句讥讽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一人气势汹汹地打断,他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个,带着被冒犯的戾气一脚狠狠踹向扑过来的男人的腹部,对着陆林冷笑:“拿我练手?我的命可比这些蛆虫值钱多了。”
章良没想到那个瘦削的男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他吐出一口血沫,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刀,阴测测:“既然这样,就别怪我动真格的了。”
这样的货色沈栖看起来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一般来说,这种混混歹徒都是有帮手的,陆林张望着,突然感到脖子被一冰冷的东西抵住,她目光下移,是刀。
竟然,是美工刀吗?陆林颤抖起来。
身后的男人看着女人身体不自然的抖动,以为她是害怕了,威胁:“现在让那个小白脸停手,不然——”
按压在她脖颈处刀刃的力度大了几分。
章良就算是拿刀也没有占到上风。
这种争斗,与其说是看谁的技巧力量更胜一筹,不如说看谁最疯,最不怕死。
沈栖这种只攻不仿的架势在章良眼里几乎和疯子无异,对方就敢拿命笃定他不敢真的动刀子伤害致命部位,连一点躲避的人类本能反应都很稀少,所以到头来束手束脚的反而是自己。
“操!”他弯头勉强躲过拳风,想用刀刺向对方的小臂,反被抓住掰向一侧,吃痛地叫了几声。
章良扶住墙壁,看到不远处自己同伙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女人,他抹了把嘴角的裂口,狼狈又得意:“再打下去,你那娇生惯养的小女朋友脸上就要多几道疤了。”
沈栖终于分了点眼神给一直安静着的陆林,他玩味地重复,“娇生惯养吗?”
他看到被用美工刀抵住的少女,明明已经置身绝境了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逼得身后拿刀的男人与她身体更加贴近,严丝缝合,倘若亲密无间。
“那个东西,比你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