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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

作者:地生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里苏月月没有说假话。苹果是她清晨五点就和采买的一起去早市挑的,露水还挂在果皮上时,她就蹲在摊子前挨个翻拣——按个摆着的果盘里,每颗苹果都要色泽鲜亮、纹路匀称,蒂部带着新鲜的青绿色,咬一口脆甜多汁;那些长相稍逊、带着细小斑点或形状不够周正的,才会被她切成小块,拌上酸奶做成餐后果盘。


    而且她有个规矩,水果必须当天买当天用,哪怕剩下几颗看着还新鲜,也绝不会留到第二天,用她的话说:“吃的东西,新鲜是根,不新鲜的宁可扔了也不能端给客人,免得坏了口碑。”


    张百花和钱虎听了之后更是对苏月月信服了好几分。


    “你在这也是这么喂别人的?”


    苏玉山眼皮都没抬,只喉结不紧不慢地滚了一下,像是吞咽下什么无形的东西。


    他偏头避开的动作不算快,甚至带着点刻意的迟缓,却把“拒绝”两个字摆得明明白白。苹果的清香擦着他线条利落的下颌线掠过去,苏月月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皮肤时,像碰到一块浸在凉水里又捞出来的温玉,细腻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凉意——连带着她脸上那抹刻意维持的温和笑意,都僵了半秒。


    “不爱吃?”


    苏月月没接他方才的话,只把叉着苹果的叉子往苏玉山眼前又送了送,果肉被叉子戳破的地方,渗出透明的甜汁,顺着叉齿缝隙慢慢往下滴,最后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洇开一小片浅浅的湿痕。


    苏玉山终于抬眼,目光落在那片湿痕上,没说话,只微微蹙了下眉。他的眼神淡得像杯放了半晌的凉白开,没有波澜,却把“不必了”三个字说得清清楚楚,比直接拒绝更让人心头发涩。


    苏月月的手悬在半空,捏着叉子的手掌心慢慢变温,连带着指尖都泛起热意。空气中苹果的甜香里,忽然掺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像好好的糖水里落了粒细沙。


    就在她准备收回手时,苏玉山忽然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一道轻微的摩擦声,他轻声说道:“愿不愿意跳支舞?”


    苏月月下意识地想摇头,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她实在不想和苏玉山有过多牵扯。可对上他那双看似温润的眼眸,拒绝的话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鬼使神差般,她轻轻点了点头。


    此时外面已经被暮色彻底笼罩,窗外的天是深紫色的,零星缀着几颗早亮的星星。舞厅里的灯光却亮得暧昧,昏黄的壁灯和彩色的旋转灯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发胶的刺鼻味、女士香水的甜腻味,还有男士身上的烟草味,混在一起,是这个年代舞厅特有的气息。动感的迪斯科音乐从巨大的音响里涌出来,震得人耳鼓嗡嗡发疼,连地板都跟着节奏轻轻震颤。


    苏玉山带她去的是一楼。这些天苏月月一直都在二楼和三楼帮忙,二楼是雅座,三楼是休息室,相对清净;而一楼是舞厅的核心区域,鱼龙混杂——有穿着喇叭裤、烫着爆炸头的年轻小伙,有涂着红嘴唇、踩着高跟鞋的姑娘,还有些看着就不好惹的社会人,叼着烟在角落吞云吐雾。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一楼,眼睛下意识地扫过四周:墙边摆着几台老式的唱片播放机,黑胶唱片在上面缓缓转动,唱针划过唱片的沙沙声,混着迪斯科强劲的节奏,让在场的人都不自觉地跟着摇摆身体,有人举着啤酒瓶,有人搂着舞伴,热闹得像另一个世界。


    下一瞬,舞厅里的旋转灯突然换了个模式,原本刺眼的强光被切割成细碎的光斑,在地板上、墙壁上、人们的衣服上不停游走。迪斯科的节奏骤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邓丽君甜柔的嗓音——《甜蜜蜜》的调子漫在空气里,混着不知从哪飘来的、带着年代感的雪花膏香味,瞬间让喧闹的舞厅柔和了几分。


    苏月月还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就被身后一个挤着去吧台的人撞得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就在她以为要摔在地上时,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托住,力道不重,却稳稳地稳住了她的身体。


    “小心脚下。”男人的声音清润,像浸过温水的和田玉,落在耳边,带着点安抚人心的力量。


    苏月月抬头,撞进苏玉山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他的袖口规规矩矩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明明身处喧嚣的舞厅,他身上却带着股挥之不去的书卷气,安稳得像午后书房里晒着太阳的书架。


    慢三的旋律缓缓淌了出来,节奏舒缓,带着点浪漫的意味。苏玉山微微欠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指尖虚虚搭在她腰侧时,力道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皮肤上,没有丝毫逾矩。


    “我不太会踩拍子。”苏月月脑子一热,下意识地胡言乱语起来。她的指尖有些凉,被苏玉山松松拢在掌心时,心跳突然漏了半拍——那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烫得她指尖发麻。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手腕却被他轻轻攥紧,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


    话一出口,苏月月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这话说得实在太假了。苏家是艺术世家,从小就穿梭于各种舞会和聚会,跳舞对苏家人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她记得去年冬天,杨采还特意找过她,说苏玉山不会跳慢三,让她教教他。


    结果她教了两次就没了耐心——苏玉山那时候像是故意和她作对,要么踩错拍子,要么记错舞步,气得她当场撂了挑子,最后还是杨采找了专业的老师,才把苏玉山教会的。


    原以为苏玉山这次来者不善,看来是她想多了。


    他语气依旧温和,说道:“跟着我就行。”他的步子迈得很稳,带着她慢慢往灯光稍亮些的地方挪,避开了舞池中央拥挤的人群。


    “这里人少,不容易撞到。”他补充道,声音不大,却刚好能盖过音乐声。


    苏玉山确实绅士得无可挑剔。他的手臂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没有过分靠近;呼吸落在她耳后一寸远的地方,温热却不灼热;连说话都带着股书卷气的温和,没有丝毫轻佻。


    苏月月渐渐放松下来,紧绷的身体慢慢舒缓,开始跟着他的节奏挪动脚步。慢三的旋律很容易让人沉浸,她看着苏玉山的肩膀,看着他衬衫领口整齐的纽扣,恍惚间竟觉得,这应该是他们两个难得和顺的日子。


    直到他们旋过一根装饰性的立柱,阴影突然漫过来的瞬间,苏玉山搭在她腰间的手,毫无征兆地往下滑了半寸。那指尖几乎要滑进她衣摆的缝隙里,带着点刻意的试探。


    机警的苏月月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猛地抬起脚,狠狠踩在了苏玉山脚上。她想后退,拉开距离,却被他更紧地箍住了腰——那力道突然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温和,而是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硬。


    苏月月心里一沉,她明明记得,苏玉山的右手应该是没有痊愈的。从她今天见到他开始,他就没怎么活动过右手,怎么现在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苏玉山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看着她,只是眼底的温和淡了些,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幽暗的深潭,藏着她看不懂的算计。


    “怎么了?”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压迫感,“这里暗,没人看见。”


    话音刚落,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是玻璃杯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穿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黝黑的胸膛,满脸通红,身上的酒气隔着两米远都能闻到。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月月,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荤话:“小娘们跳得挺.浪.啊……跟哥哥跳会儿呗?”


    苏月月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躲到苏玉山身后。可苏玉山却像早有预料,往旁边侧身时,故意带着她往醉汉的方向让了一下——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进了花衬衫的怀里,对方那只油腻的手,立刻死死攥住了她的胳膊。


    “小妹妹别怕,哥哥带你跳,保证比这小白脸跳得好。”花衬衫笑得一脸猥琐,手还在往她胳膊上蹭。


    苏月月吓得浑身僵硬,拼命挣扎起来,胳膊被攥得生疼,她回头看向苏玉山。


    可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她从头凉到脚,也让她瞬间明白过来,这场跳舞背后真正的意义。


    苏玉山已经退到了两步外,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碰皱的衬衫领口,眼神平静地掠过她,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立柱的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刚才那股子书卷气荡然无存,只剩一片让人发冷的凉薄。


    周围有人开始起哄,口哨声、嬉笑声混着音乐声交织在一起。有人抱着胳膊看热闹,有人低头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苏月月忽然觉得,这舞池里的灯光虽然亮,却照不进人心的阴暗处,那些看似热闹的人群,其实都是冷漠的旁观者。


    花衬衫的手越攥越紧,苏月月的胳膊被掐得发红,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看着苏玉山转身走向吧台的背影,那个背影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就在这时,她突然明白过来——刚才苏玉山那恰到好处的靠近,那看似无意的手滑,还有这临门一脚的“让开”,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精心设计的圈套,是他故意把她推到了这摊浑水里。


    旋转灯的光斑晃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像在嘲笑她的愚蠢。


    原来这温文尔雅的皮囊底下,藏着比醉汉的粗鲁更让人发冷的算计。舞厅里的《甜蜜蜜》还在甜腻地唱着,可苏月月却觉得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那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流,冻得她浑身发抖。


    这到底是羞辱,还是警告?亦或者是报复?


    苏月月咬着牙,忍住眼里的泪,猛地抬起脚,狠狠踩在了花衬衫的脚背上。花衬衫疼得“嗷”地叫了一声,攥着她胳膊的手松了些。她趁机往人群里钻,可慌乱中不知被谁绊了一跤,膝盖重重磕在了旁边椅子的金属腿上,钻心的疼瞬间传遍全身,眼泪终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都让让,都让让!”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服务员挤了过来,他是舞厅里负责维持秩序的,平时总挂着“文明跳舞”的牌子巡逻。


    他赶紧把苏月月扶起来,皱眉看向还在骂骂咧咧的花衬衫:“干什么呢?喝多了就出去醒醒酒,别在这闹事!”


    花衬衫还想争辩,却被服务员推着往门口走,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苏月月捂着磕红的膝盖,疼得直抽气。她回头往吧台的方向看,苏玉山早没了踪影,只有几个服务员在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舞厅里的音乐还在流淌,旋转灯还在转动,人们依旧在跳舞、嬉笑,仿佛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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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可苏月月摸着膝盖上那片滚烫的疼,只觉得这满室喧嚣的“体面”舞池中,藏着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像暗处的狼,正盯着她,随时准备扑上来。


    二楼的走廊上,黎晓峰靠在栏杆上,手里把玩着风衣兜里的墨镜,镜片反射着楼下的灯光。他把墨镜掏出来,又塞回去,朝身后的钱虎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嘲讽:“瞧瞧你们这舞厅的秩序,可真不太行啊——一个苏月月,就把这地方弄得乌烟瘴气,上不得台面。”


    钱虎陪着笑,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起:“是是是,黎大少说得对,我们以后一定加强管理,一定加强管理。”


    就在这时,苏玉山从楼下走了上来。黎晓峰抬眼看向他,刚想开口,目光却落在了他的右手上——苏玉山的右手袖口有点乱,似乎是刚才被扯到了,隐约能看到绷带的边角露了出来,而且他的右手始终保持着弯曲的姿势,不像左手那样自然。


    黎晓峰吊儿郎当的神情一下就变了,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想拉苏玉山的右手:“你的手?!怎么回事?不是让你静养吗?”


    苏玉山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语气平淡:“没事。”


    “没事?”黎晓峰皱紧了眉,语气里带着点急:“刘军医怎么说的?让你别用力,别碰水,你这是干什么了?”


    旁边的张百花早就绷不住了,她刚才在二楼的窗户边,把楼下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不顾钱虎在身后使劲拉她的胳膊,往前一步站到黎晓峰面前,撸起袖子,气得脸都红了:“黎大少,还有这位苏先生,你们今天是来砸场子的是不是?我早就说过,月月不是陪人跳舞的,她是来给我帮忙的!有你们这么欺负人小姑娘的吗?”


    “是跳舞的?”黎晓峰挑眉,语气里的嘲讽更浓了,“真当我相信她是给你们扫厕所的?她以前是什么身份,你们心里不清楚吗?苏家的女儿,金枝玉叶,多金贵的厕所,要她纡尊降贵来扫?”


    张百花气得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被钱虎死死捂住了嘴。


    钱虎一边捂着她,一边朝黎晓峰赔笑:“黎大少,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女人家,不懂事,口无遮拦。您别往心里去,今晚吃好玩好,所有消费都算我的。”


    黎晓峰没理会钱虎的讨好,目光依旧盯着苏玉山的右手,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他今天带苏玉山出来,本来是想让他散散心,顺便考察一下这个舞厅的情况,可没想到才出来没几个小时,就出了这种事。


    刘军医千叮咛万嘱咐,让苏玉山的手静养,不能有任何磕碰和用力,要是回去被家里人发现手伤加重了,他怎么交代?


    黎晓峰本就因为苏玉山的手伤堵了一口气,现在被张百花这么一激,语气直接重了起来:“既然是来跳舞的,做这门生意,这种情况难道能避免得了?出来混,总要有点眼力见。”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百花挣脱开钱虎的手,气得浑身发抖,“月月在我这干的是画……”最后一个“画”字的余音还没落下,就被钱虎再次严严实实的捂住了嘴,几乎消散在空气里。


    钱虎陪着笑脸,把张百花往身后拉了拉,对着黎晓峰点头哈腰:“哥,您别生气,她就是脑子不好使,女人家,您别跟她计较。今晚是我们招待不周,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给您赔罪。”明明黎晓峰比他小上好几岁,可他这声“哥”喊得,一点都不脸红。


    他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苏玉山正盯着他看,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带着穿透力,仿佛能看穿他心里的所有想法。钱虎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发毛,赶紧错开视线,不敢再和苏玉山对视。


    黎晓峰看了一眼苏玉山的手,又看了一眼楼下依旧喧闹的舞池,语气里带着点疲惫:“下次吧,今天也没心情了。”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苏玉山带回市里的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手伤有没有加重,哪还有心思玩。


    其实黎晓峰早就看中了舞厅这个行业的收益。在这个年代,舞厅是少有的能让年轻人自由社交、展现个性的场所,承载着一代人对“时髦”和“自由”的向往,人流量大,消费也不低,要是经营得好,绝对是个赚钱的好生意。他原本还想和钱虎谈谈合作的事,可现在出了苏玉山手伤的事,他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但他也清楚,对于女孩子来说,舞厅确实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没有人能绝对保证你的安全。有时候,劝人十句“别来这种地方”,不如让她亲身体验一次后果,来得更有记性。


    今晚苏玉山这么一番操作,黎晓峰心里跟明镜似的——苏月月恐怕再也不敢来这个舞厅了。


    哎呀,吃饭的买卖被砸了,真可怜。


    黎晓峰刚想转身下楼,就看到苏玉山的右手轻轻颤了一下,脸色也白了些,看来刚才跳舞的时候,手确实用力了。


    黎晓峰脸上浮起浓浓的担忧,他赶紧扶着苏玉山的胳膊:“走,我们现在就回市了,别耽误了。”


    苏玉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脚步比刚才慢了些,右手始终揣在裤兜里,一动不动。


    楼下的舞池依旧热闹,《甜蜜蜜》的歌声还在回荡,可这一切,都已经和苏月月、苏玉山、黎晓峰无关了。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舞厅的门口,只留下满室的喧嚣和那些藏在暗处的目光,继续在舞池里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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