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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陪我

作者:三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除了这里,我还有一套公寓在隔壁楼,不过没装修。”关时扔下个炸弹之后又轻描淡写地把话题转走了,“那套是给玥玥的,不管她以后想去哪,这儿都能给她一点底气。我妈不爱住高楼,就没给她买,她自己也有别的房产……”


    程舒晚头脑混乱地应了声。


    关时有点紧张地攥了攥手,“没了,我名下就这两套房。”


    “你在交底吗?”片刻后,程舒晚问。


    “……对。”关时稍作停顿,“我想,这些都让你知道,你可能会安心些。”


    程舒晚想了想,“我只有二十三万的存款和802一套房,嗯……还有两年的房贷。”


    关时张嘴,“你不用和我说。”


    “你交底我也交底。”程舒晚本来想不可一世地甩出一句“你少管”,但心口却被什么堵着,最后只闷闷地闭了嘴。


    关时笑了,“嗯,我知道了。”


    出电梯之后就是入户区域,护栏外的风景很好,只是除了鞋柜之外没有其他摆设,有些可惜,这里适合做点绿植景观……或许因为平时没人住吧,做了景观没人打理,那也挺浪费。


    关时把电脑机箱搬出来,用指纹打开智能门锁,“我偶尔应酬太晚会来这边过夜,平时没人住,昨天刚打扫过,你随意就行。”


    打扰了……程舒晚在入户区换了鞋,拎着行李箱走进门。


    房子里的灯光,空调,新风都随着门锁解锁联动自动打开,屋内陈设随之亮相。客厅很宽敞,装修简洁明亮,奶油色的主基调点缀以轻柔的原木家具,打扫得很干净。


    她第一眼就很喜欢。


    关时拉开窗帘,“这边大多是投资房,入住不多,隔音也很好,很安静。楼下有日用商店和家常饭店,奶茶快餐也有,挺方便的。”


    “嗯。”程舒晚应。


    “这边是主卧和次卧,主卧带洗手间和更衣室,牙膏沐浴露什么的都有,柜子里有全新的毛巾,都可以用。”


    “好。”


    “热水器,洗衣机,烘干机都有全屋智能,一会儿我教你怎么用。”


    “嗯。”


    “燃气和水闸在阳台,这边……”


    他絮絮叨叨地介绍,程舒晚就一句一句地答应。只是听着听着她逐渐沉默,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慢慢垂到地上。


    关时意识到程舒晚的走神,顿了顿,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怎么了?”


    程舒晚沉默着,慢慢捻住关时的衣角。


    “上一次有人这么关照我,”她低声说,“是我工作第一年从海宜回来,不想在家待着,就去802借住,我哥跟我介绍,也这么事无巨细。”


    关时无言片刻,轻轻握住她的手。


    “你想他了?”他问。


    程舒晚略显茫然,“不知道,我只有点……难过。”


    她的手比平时凉一些,似乎是经历了今天一系列疯狂的刺激之后终于有了点喘息的平静,身体才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迟来的恐惧和悲哀一点点侵占。


    关时有些心疼地摩挲她的手。


    “关时。”程舒晚几乎是自语地喃喃,“这些天,是有人跟踪我们吧。”


    她这话提得相当突然,关时脸上温柔的笑意渐渐往下坠,随后被他险险拎住,“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程舒晚:“跟踪的是宁松明的人。”


    她很笃定。


    不然解释不了那家伙为什么出现在木吉网咖,解释不了在车上跟她提的“证据”从何而来。


    他干得出来这些事情。


    “你的人刚才是不是在处理跟踪者?”她抬头问。


    她脸色平静得有些空洞,关时很难透过她的表情看到她在想什么,只能继续放轻声音柔和安慰:“舒晚,放心,没人知道你住在这,他们不会再威胁到你的安全了。”


    程舒晚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越攥越紧。


    “我哥不在了,他们只剩下我,会想方设法逼迫我回去。”她说,“你本来可以不用处理这些的,对不起,关时,我没有我哥那么决绝,还连累你……”


    “草。”关时几乎是没控制住地爆了句粗口,捧着她的脸制止她的话,“不许这么说。”


    程舒晚被迫昂着头,睁大了眼眸望着关时,眼中爬着细小的血丝,宛如一碰就碎的裂缝。


    “你没有连累我。”关时凝望她脆弱的目光,“是我要谢谢你,我非常,非常,非常高兴,你能答应我的帮助。”


    程舒晚鼻尖渐渐泛红,干涸的眼睛洇出水光,眼泪从眼眶里一颗一颗往外滚。


    “我不要……”她声音颤抖着,“我不要你被这些事卷进去。我是不想让你担心,但是……我不要……”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她明明不想哭的。


    “你别小看我。”关时温柔地笑了,用手指轻轻抹掉她的眼泪,“我可比你父母表弟难搞多了。”


    他这话倒是客观事实,可惜并没有安慰到程舒晚。


    想到他曾经与地痞流氓争斗,被朋友背叛的遭遇,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关时:“……”


    他手脚笨拙地给她擦半天脸,最后没招了,张开手臂把她按进怀里,“来,抱抱。”


    他没抱住,程舒晚挣开了他的手,也没给他思考的机会,抓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拽——关时今天是去谈生意的,穿的是黑色的衬衫。


    比T恤好拽。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下唇传来尖锐的疼痛,嘴唇被程舒晚咬了一口。


    这妮子刻薄起来牙尖嘴利,没想到是物理意义上的,关时猝不及防地“嘶”了声,随着被拽的力度往她的方向失去平衡,好在眼疾手快,一手撑住她身后的吧台,一手托着她的腰避免撞着桌角,而程舒晚却不知收敛,稳住平衡之后马上踮着脚再次吻上来。


    这个吻毫无章法,甚至有些粗鲁,带着委屈的发泄和再也克制不住的占有,把关时顶得往后仰,又被她的拽着衣领的手拉回来。


    神游天外的理智终于飞回脑子,关时下意识就要拉开程舒晚,但在她换气的档口,捕捉到一丝颤抖的哭腔。


    他拉开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撑在台面上的手收拢轻轻按在程舒晚脑后,张开牙关,舌尖带着安抚的意味,温柔地回应了她的占有。


    这个他只想安静守卫的姑娘,从来没向他索求过什么。


    她总在忍耐,总在隐瞒,也一度把他逼得几乎失控,越过了自己给自己划下的界限。


    但她只是从来没被好好疼爱过,连撒娇和求助都很笨拙。


    就让她。


    好好闹一闹脾气吧。


    不知过了多久,程舒晚抓着衣领的手逐渐松开,垂下眼眸,扑进关时怀里。


    关时抱着她,“累了吗?”


    程舒晚点点头,脑袋在他胸口一蹭一蹭的。


    “你去洗漱吧,早点休息。”他说,“我帮你把书放到书房。”


    “嗯。”程舒晚声音低哑地应。


    她从行李箱拿了套睡衣,接过关时递来的新毛巾,看着他,张了张嘴。


    “如果你想我今晚在这儿的话,我就留下来。”关时笑了笑,“如果不想,我就回去。”


    程舒晚抿唇,“……陪我。”


    “好。”关时点头。


    待到程舒晚进了浴室,里面传来水声,关时还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确保她情绪还好才暂且放心地离开。


    他从衣柜拿出新的床罩被子铺好主卧和次卧的床,转头去搬程舒晚的书。


    她带了十来本书,大部分是编程和历史书籍,夹杂了几本散文小说。书房还是空的,关时就把这些书放到架子上去。


    他随手翻了翻,发现大部分历史书是程舒恒的,写满了他的笔记。


    编程书他也翻了几本,文科出身的老板对那些天外来的语言只瞄了几眼就放弃理解,程舒晚倒是做了不少笔记。


    兄妹俩在读书这方面丝毫不愧对重本高材生的称呼。


    关时把编程书一本本放到架子上,动作顿了顿——这本书的手感不太对,中间似乎夹了东西。


    他打横瞄了眼书缝,的确中间一页有缝隙。


    他翻开来。


    映入眼帘的是个信封,信封上有几个手写的字——


    “给晚晚”


    关时盯着这三个字,眼睛慢慢睁大。


    他随手拿了本历史书翻开,对比了好几遍,确认这是程舒恒的字迹。


    信封是封口的,没有被拆过,从这个分量来看,里面是张对折的纸张,应该是程舒恒写给舒晚的信。


    关时拿着这信封,脑袋嗡嗡的。


    信?


    为什么夹在书里?


    舒晚知道这封信的存在吗?


    她看过吗?


    她带它来是想做什么?还是单纯不知道?


    我是不是不该发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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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时怔然许久,直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他动了动眼睛,把信封夹回原处,阖上书,放回架子上。


    程舒晚今天已经够累了,再来点什么刺激怕是得崩。


    这件事之后再同她说吧,现在先当做没看到。


    浴室的门拉开,程舒晚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出来,抬眼张望寻找关时的位置。


    “舒晚。”关时在吧台烧开水,侧目回应她的探寻,嘴角弯起柔和的弧度,“吹风筒在洗手台柜子下面……”


    话没说完,程舒晚已经走到他跟前,伸手抱住他,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幽幽贴上,把他团团围困。


    关时这才发现这妮子原来格外黏人。


    “我帮你吹?”他问。


    “嗯。”程舒晚说。


    关时把程树懒运送到客厅沙发安置,转身拿电吹风筒回来给她吹头发。


    程舒晚团在沙发上,温度正好的风和着关时指尖穿过发丝,他手法挺妥帖,一层一层的,不一会儿居然就干得差不多了。


    他应该不少给玥玥吹头发。


    程舒晚突然想到,其实在八岁以前,蒋慧玲也是会给她吹头发的。


    这个念头一入脑海,立刻就被她赶了出去。


    “好了。”关时关掉吹风筒,把她的头发理了理,“想休息了吗?”


    程舒晚摇了摇头。


    “今晚有比赛。”她说,“我想看比赛,明天写新栏目的稿子。”


    关时看着她。


    “我说过的,”他轻声说,“要学会心疼自己。”


    程舒晚慢慢把眉头蹙起来。


    “我现在睡不着嘛。”她鼓起腮帮子,颇为委屈,“你还不让我看。”


    关时:“……”


    已经从黏人急速上升到蹬鼻子上脸了。


    “好好好,看。”他笑叹了口气,在桌上找到遥控器打开投影,找到游戏竞技直播,点开今天晚上的CPL比赛。


    今晚对决的是东贺战队和DF战队,已经打了个一比一,如火如荼的第三场看来也过半了,东贺暂时占优。关时站着看了会儿,目光瞥向程舒晚,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投影,已经投入了“工作”状态。


    关时后知后觉,与游戏有关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放松和休息的渠道。


    想到这,他暂时放宽心了些,把烧好的开水倒进保温壶,打开冰箱清点存货,“喝点什么吗?有橙汁和可乐。”


    “嗯……橙汁。”


    关时拿了瓶橙汁递给程舒晚,说:“你先看,我去洗澡。”


    “嗯。”程舒晚点头。


    关时偶尔会在这边过夜,主卧的衣柜里有不少他的衣服,他拽了套短袖居家服,很快洗完澡回客厅,东贺赢下了第三局比赛,两位解说正在复盘。


    程舒晚已经把橙汁喝完了,怀里抱着个抱枕,半垂着眼听解说闲扯,耳畔传来冰箱开门的声音。她侧过头,关时从里面拿了一罐啤酒,把冰箱门关上了。


    “你不是说只有橙汁和可乐吗?”她问。


    关时看了看手里的啤酒,“我说的是有橙汁和可乐。”


    没说没有啤酒。


    “……”程舒晚收回目光。


    关时咳嗽一声,“喝吗?”


    “喝不下。”程舒晚说。


    关时呲地开了罐,“就算你要也不给,大晚上别喝啤酒。”


    程舒晚:“……”


    好双标一狗。


    关时绕过茶几在程舒晚身边坐下,沙发很软,程舒晚重心随着他坐下都偏过去几分,但也没调整回来,顺势就靠在关时肩上。


    关时没动,喝了口啤酒。


    程舒晚得寸进尺地把胳膊塞进他手臂和躯干之间,挽住他的手。


    但紧接着她指尖停顿,摸到了关时手臂上那道长刀疤的增生。


    从腕骨延伸到手肘,坑坑洼洼,有深有浅,她慢慢摩挲着,一点一点,感受这道伤口曾经的痕迹。


    关时张开五指,把她罪恶多端的爪子拢进掌心,“别摸了。”


    程舒晚微抬起眼看他。


    她问过他,痛吗?


    他说,太久了,早忘了。


    “怎么可能忘了。”她说,“这么长,这么深的伤口,你怎么可能忘了有多痛。”


    关时默然片刻,把啤酒罐放到桌上。


    “联伙郭楷伤害玥玥的人,我当时去找他了。”他说,“打了一架,非常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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