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仪月在茶水间,看着手机上发来的那一串精准到门牌号的地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早早就看清了季荷和宋致君的丑恶嘴脸,毕竟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询问过一句她的意见,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能直接让她上赶着往盛琰家里跑。
陈仪月长按那一条信息,直接点击删除,眼不见为净,随即迈开步子,端着咖啡就准备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自打那天晚上的“胸围事件”过后,陈仪月就老实了不少,再也不敢没事就对容珩生出其他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也更不用说口出狂言了。
容珩大抵也是懒得和她这么个小员工计较,这几天她天天受肖助指使去给他送咖啡,他从始至终也只是淡淡的说一句“谢谢”。
晚上六点,总裁办最近为数不多准点下班的日子,陈仪月在楼下等车时偶遇了与她目的相同的肖祁。
两个人打了招呼,并排站着,陈仪月试探着找了个话题:“容董是不是不太喜欢喝咖啡啊?”
肖祁:“怎么这么说?”
“感觉容董每次喝的时候……嗯,都有一点点下意识的抗拒。”
陈仪月回想起今天上午进容珩办公室,将咖啡杯送到容珩手边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很淡很轻,但被陈仪月敏锐的捕捉到了。
“我也不清楚,但咖啡是容董自己要求的,可能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吧。”肖祁思索片刻后,谨慎的回答。
“好奇的话,有机会可以问一问。”
肖祁此话一出,陈仪月见鬼似的急忙摇了摇头,无奈道:“可别开这种玩笑。”
她是疯了才会去问这种在容珩眼中毫无价值的问题。
陈仪月打的车很快就到了,肖祁顺手替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她连忙道谢,坐稳后放下一半的车窗和肖祁说再见。
白车疾驰驶出,一辆通体沉稳的黑色宾利紧随其后,车头的银标折射出一束晃眼的光线,肖祁前跨一步,没来得及动作,车门就从内里被推开了,率先出现在眼前的,是男人深棕色的尖头皮鞋,黑色西裤下的脚踝被布料包裹的一丝不苟。
“容董。”肖祁看了一眼容珩的神色,额头紧张的冒出一颗冷汗。
“嗯,”容珩低低应了一声,一路沉默着走近专属电梯后,闲谈似的开口:“你和她刚刚似乎聊得不错。”
电梯直线上升,显示板上的数字不断跳动,像肖祁此时按捺不住的心跳,汗水沿着鬓角滑进衬衫,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后,将刚才和陈仪月说过的话全部一五一十的复述给了身前的男人。
容珩单手插兜,露出一小截手腕,百达翡丽的经典圆形表盘,表壳是低调的白金色。
容珩没再继续追问,走进办公室后,里面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面上却不敢显现出一丝不耐的神色。
“容总。”肖祁颔首问好。
容铭朝肖祁点了点头,望向容珩的眼神里,讨好与崇拜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
“哥……”
容铭才刚开口,就被容珩轻飘飘一眼逼得住了嘴,一米八的正装大个儿,在容珩面前像个孙子似的,容珩让他往东他容铭绝不往西。
“C市的项目,你今晚就去。”
容珩坐到沙发上,双腿迭起,半晌,又继续道。
“肖祁,你一起。”
*
陈仪月坐在小沙发上,盘点着自己那点可怜的家当。
按理来说,她都被接回宋家这种南城地头蛇的家庭了,宋致君季荷指甲缝里漏点出来也够她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虽说不是亲生的,但也不至于只有六位数开头的家当。
当然,这个六位数的第一位数是“1”。
在陈仪月的认知里,宋致君和第一任妻子是商业联姻,两人有一个儿子,目前在国外留学。
陈仪月只有逢年过节才会短暂和宋怀安有接触,宋怀安是典型的温润公子形象,两人的关系在宋家还算得上和谐友爱。
第二任就是季荷了,宋致君早些年被她迷得七上八下,对外宣称季荷是其“真爱”,宋怀安外祖家面子搁不住,出手施压后,宋致君才消停了些,对季荷仍然有求必应,但并不让其插手集团事宜。
陈仪月想,宋致君和季荷之间大概还是有些真情在,否则宋致君也不会一看见她就像看见了什么垃圾似的躲避不及,仿佛同意将季荷从前的“污点”接回宋家就已经是什么天大的恩赐。
至于宋家的钱?一分都不要肖想。
就连季荷也在他的威慑下极少和陈仪月见面,先前在奶奶病房门前给她的卡也被收回,除却A大的学费和在南城生活算的上微薄的生活费,陈仪月身上基本没有任何闲钱,很早就开始外出兼职。
大概谁也想象不到宋家明面上的大小姐,私底下居然蜗居在不到五十平的小公寓里,每天还勤勤恳恳的准点上班打卡。
早先奶奶脱离危险后,陈仪月本来想出尔反尔,毕竟在大资本家面前也不需要什么道德感,可刚迈出第一步,宋致君便当即切断了她的一切经济来源。
她身上还有奶奶给她的积蓄,一张卡,卡里整整五万块钱,原本是拿来她上大学用的。
陈仪月不知道宋致君是怎么做到手眼通天的,可自打那一次过后,她就熄了这门心思。
陈仪月知道,这不仅仅是宋致君对她的威胁,还有对奶奶的。
宋致君多疑,手段层出不穷,是以陈仪月这几年连电话都很少和奶奶往来。
要说他有什么优点的话,还是有的,那就是,他真真切切只有宋怀安这一个亲生儿子。
“唉……”
陈仪月瘫在沙发上,看着那张卡。
这张卡并不在她名下,而在她如今身处异国的好友方莹名下。
陈仪月情绪很淡,今晚没有工作需要处理,这些年一个人呆惯了,不论面对什么问题,她都能保持情绪稳定。
眼泪与怒火并不会帮助她解决任何问题,她在南城举目无亲,没有任何人有资本帮她推拒宋盛两家的联姻。
所以,那就只能从内部入手。
宋致君不允许她进宋氏,夫妻俩对她也都没什么好态度,陈仪月也不想忍着恶心去讨好周旋。
想了半天,唯一的突破口倒是落在了盛琰身上。
陈仪月从列表里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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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盛琰”的联系方式,看了半天,脑中灵光一闪。
第二天午休,陈仪月给盛琰发消息,问他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客套的有些官方。
盛琰:有一点,不过也不算太严重,不小心磕到了而已。
盛琰:不用担心,小月。
陈仪月:“……”
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愈发觉得行动刻不容缓。
陈仪月:我明天休息,方便来看望一下盛学长吗?
盛琰回的很快:当然可以。
陈仪月本以为到此为止,刚退出聊天框,就看他继续发来了一条新信息。
点开一看,悔不当初。
盛琰:小月的话,不方便也得方便。
陈仪月现在简直想去找容珩给她报工伤。
转眼又想到联姻被搅黄时宋致君和季荷糟糕的脸色,她才总算有了继续的动力。
放下手机后,陈仪月拿起手边的会议报告往容珩的办公室走去,即使已经来过许多次,可每一次敲门前,她都要深呼吸两次以确保调整好了状态。
陈仪月挺直了背,刚抬手敲门,门就从内里被打开了。
容珩高大的身影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她面前,不超过半米的距离,一堵墙似的,她呼吸一窒,睁大着眼睛就要往后退去。
却不曾想高跟鞋慌乱间一时不察,竟直直要往后栽去,陈仪月大脑宕机顿时紧闭双眼。
啊啊啊啊啊都怪盛琰!要是他不说那些屁话她早就已经进门了!
至于为什么不骂容珩?
好大。
好软。
好喜欢。
这不是上司,简直……简直是活菩萨啊!
陈仪月在栽倒前一秒,被容珩伸手拉住小臂,惯性使然,陈仪月无比自然的——
一头栽进了容珩的怀里。
他的手好大,伸展开来的长度几乎能涵盖住她的整条小臂。
站稳过后,容珩看了一眼正向他走来的助理后,引着她后退进了办公室。
随着沉闷的关门声响起,容珩松开了她小臂上的桎梏,与此同时,陈仪月也乖巧的抱着文件后退,和容珩保持在一个适宜的距离。
额头和脸颊上似乎还残存着男人身上温热的触感,以及忍不住让人轻轻嗅闻的木质香气,沉稳、可靠、还有些……醉人。
办公室里寂静的有些过分,陈仪月余光里,还隐约看见了容珩白衬衫领口下方那枚极淡的唇印。
一层薄薄的粉杏色。
陈仪月的脸颊烧了起来,偏偏容珩又在这时候开口:“有没有受伤?”
“没有……”
陈仪月眼神飘忽着,声若蚊蝇,手抖着将文件递出:“容董,会议……咳……”
没等她说完,蓝色的文件夹就被容珩从指尖中抽走,搁置在了手边的书柜上,接着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把一点的饭局推掉。”
陈仪月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钟表。
十二点二十五分。
男人低沉的声音还萦绕在她耳边,酥酥麻麻的。
“嗯,出了一些小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