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长剑落到地上,唐棠被吓得愣在原地,颤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学舍内的宁岁安扶起倒地不起的许灵鸢,探了探鼻息,柔声道:“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话音未落,回廊上乌泱泱涌上来一大群人。
“膳堂那烤包子真是一绝!”
“那你也吃的太多了吧?慕容兄。”
几人行至回廊的转弯处,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慕容兄?吃的太多不方便行动了吗?”
身后之人不明情况,还在出言打趣,待看到回廊上晕过去的许灵鸢等人,皆停下了脚步。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人群中传来一声呲笑,“这还看不出吗?有些人仗着背后有人便恣意妄为,这不受到制裁了吗?”
“哪位英雄人物啊?竟然出手敢打伤许峰主的亲侄女?”
唐棠被吓得愣在原地,身后的谢渊俯身拾起了她的剑,握在手中。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只见聚集起来的弟子忽地散开,从后方走来一人。
正是静心峰峰主许三清。
*
“凭什么!”
自白日里冲动出手,打伤了许灵鸢,被许三清罚跪,直至夜幕降临,唐棠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第一声抱怨。
刚一喊完,唐棠立即用余光偷偷看向身旁同样被罚跪的谢渊。
他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却捡了她的剑想替她顶罪。
奈何朝露剑并非弟子习剑,只一眼许三清便认了出来,将两人一同关到戒律堂面壁反省。
只见谢渊跪的笔直,墨发落在脸颊,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双目紧闭,眉头轻锁,像是睡着了一样。
方才喊那么大一声都不见他睁开眼,真睡着了?跪着……也能睡着吗?
见谢渊毫无动静,唐棠小心翼翼地将膝下蒲团挪了挪,靠近了谢渊几分,月色缓缓流淌至谢渊眉眼间,似一截轻纱遮住了双眸,仿若天上仙神。
唐棠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一个人,还是曾经自己笔下的人物,文字幻化成现实的感觉很奇妙,唐棠心底泛起涟漪,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戳了戳谢渊的脸颊。
那双紧闭的双眼忽地睁开,长睫轻颤,眸底闪着微光,看向了她。
似不染凡尘的上仙忽然垂怜世人,唐棠恍然失语,只看见那张唇色浅淡的薄唇轻启,一张一合,吐露出几个字来:“你在做什么?”
“!!!”
唐棠猛地回过神来,收回了手,尴尬道:“我、我那个……今、今天天气不错啊哈哈哈……那什么,你饿不饿啊?”
“我这还有个包子啊哈哈哈~”唐棠一边说一边伸手往袖间摸。
谢渊摇了摇头,声音沉缓:“我不饿。”
“哦。”唐棠撇了撇嘴,低低地应声。
在袖间乱摸的手没能找到白日里留给谢渊的那个包子,反倒是摸到了谢寒霜给她的那瓶伤药。
唐棠轻叹了一口气,心想幸好谢寒霜下山去了,否则知晓她偷跑到学舍,还伤了人,怕是又免不了一顿凌虐。
谢渊看出唐棠情绪低迷,轻声道:“你怎么会来学舍?”
唐棠一愣,不知如何解释,忽然想到了谢寒霜给她的那瓶伤药,便从袖间掏出白玉瓷瓶递给谢渊,笑道:“师尊让我来给你送药。”
反正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用不上这伤药,正好借花献佛,在谢渊这刷一波谢寒霜的好感度。
谢渊微微怔住,望着唐棠手中的白玉瓷瓶,迟迟没接过。
真是块木头!唐棠暗骂一声,将手中的伤药硬塞进谢渊手中,两手握住谢渊的手指,将冰凉的白玉瓷瓶包裹住,一字一顿道:“这可是师尊特意嘱托我给你送来的。”
谢渊看着手中微凉的白玉瓷瓶,正欲开口,戒律堂的门忽然被推开,木制门板相撞发出剧烈的声响,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唐棠。”
冷冽如冰的声音传来,唐棠被吓得浑身一激灵,久久不敢回头。
纵使她不回头,也猜得到身后之人现在的表情,大抵是如往常一般冰冷的模样。
“起来。”
谢寒霜不多言语,只轻轻二字足以吓得唐棠腿软,根本不敢从地上爬起来。
谢寒霜怎么来这了?她不是下山去了吗?!
唐棠硬着头皮转过身,跪在谢寒霜面前,低声道:“师、师尊……”
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许三清掷地有声道:“谢寒霜!你有何资格擅闯戒律堂!”
话毕,许三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此等秉性不佳的顽劣弟子,出手伤了我门内弟子,罚跪一晚已是——”
不等许三清说完,谢寒霜已然侧首,看向许三清,冷笑了一声,道:“你门内弟子?秘境夺魁者才有资格先拜师,不知我眼前这二人谁拜入了您的门下,许三清峰主?”
唐棠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谢渊,目光中有些惊讶。
许三清说的自然是许灵鸢,只不过唐棠和谢渊改变了剧情线导致许灵鸢并未夺魁,现如间的许灵鸢只是学舍中的一位修习弟子,三月后才有资格拜师。
许三清却先行默认了许灵鸢已入他门下,遭谢寒霜质疑,才猛然亦是到自己的错言。
自知口头上说不过谢寒霜,许三清便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流光宛转的灵剑落到地上,发出短促轻脆的声响。
唐棠看见掉在地上的朝露剑,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谢寒霜将朝露剑给她是为了让她习剑,结果她却拿这柄剑伤了人。
这下好了,她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许三清沉声道:“此等品阶的灵剑岂是一个刚入门弟子能拿到的?谢峰主,你看顾弟子不严,让其盗取了此剑——”
唐棠不敢言语,只能在心中反驳:谁说是我偷的?!明明是谢寒霜给我的!
“此剑并非盗取——”谢寒霜抬眸,道:“而是我允她的。若论责罚也该罚我吧,许峰主?只是……当年一个未战先怯的废物,也有资格审判我?”
闻言,在场众人除谢寒霜外都愣住了。
唐棠晃神间,忽然对上了谢寒霜带着冷意的目光,“你们两个打算跪到何时?还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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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唐棠一边答应,一边起身,顺带拉上了跪姿笔挺的谢渊。
二人随谢寒霜离开戒律堂,身后传来许三清的怒喊声:“谢寒霜!你难不成想包庇你门下弟子不成?!”
“我门内弟子犯错,我自会处置。”谢寒霜头也不回地冷声道:“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唐棠拿着朝露剑紧跟在谢寒霜身后,看着谢寒霜清冷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解释道:“师尊,我不是故意伤人的……”
是许灵鸢欺负人在先,她一时气不过才出手的,只是也没想到那种情形下会挥出一道剑气伤了对方。
谢寒霜不语。
圆月高悬,散发着泠泠寒光。
行至无忧峰的殿前,谢寒霜停下了脚步,唐棠只顾着低头走,险些撞上谢寒霜,堪堪停了下来,然后立刻向后撤了两步,同谢寒霜之间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唐棠。”谢寒霜看向她,眸光中冷意森然,“宗门律法第一百七十二条是什么,你可知?”
“宗门律法第一百七十二条是、是……”
是啥来着?我、我怎么知道啊!我就是一金鱼脑袋啊……
唐棠欲哭无泪,额角冷汗直冒,手中不自觉攥紧了朝露剑。
谢寒霜看了眼谢渊,冷声道:“你说。”
“宗门内禁止弟子间私斗比武。”谢渊声音平缓沉稳,娓娓道来。
“你不知晓吗?”谢寒霜看向唐棠,声音愈发冷,无端而来地威压让唐棠感觉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现、现在知道了……”唐棠颤声道。
“明日去书阁将宗门律法的书卷誊抄交予我。”谢寒霜一字一顿,道:“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言毕,谢寒霜转身回了寝殿。
唐棠脑中还回荡着谢寒霜方才的话,忽然听见身侧的谢渊行礼,开口沉声道:“多谢峰主赐药。”
谢寒霜身姿微顿,侧首不解地看向了谢渊。
大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棠赶忙推走谢渊,生怕谢寒霜开口质问,打趣道:“哈哈哈没、没事……”
谢寒霜并未多言,回身往寝殿走去。
唐棠望着谢寒霜清冷的背影,小声道:“不就抄个书嘛?有什么难的……”
谢渊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宗门律法共二十一册,每册三千条。”
唐棠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谢渊及时扶住了她。
“我要抄二十一本书?!”唐棠失声道。
“嗯。”谢渊神色平静,轻声应道。
在谢渊松手的一瞬,唐棠反手抓住了他手臂,道:“不行!你得帮我,谢渊……”
夜色渐深,月亮也躲在云后打起了盹,竹林间只有几簇飞舞的小虫子。
唐棠跟在谢渊身后亦步亦趋,苦苦哀求道:“求你了,谢渊。帮帮我吧……”
“求求啦求求啦……”
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随着一声轻笑飘散于温和的夜风中。
“好不好嘛,谢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