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野完全打乱了她的节奏,明明是怕她分财产,此刻主动分钱给她。
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愣什么?”陆昭野掐断电话。
温弥不说话,抿着的唇瓣松开,她几乎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目光抬起来,对上陆昭野。眼神直直穿透浴袍,真想敲开陆昭野的脑袋,看看他打得什么主意。
陆昭野被盯得眉目紧锁,挑眉,“看我什么?”
她还是不说话,慢条斯理地摸出手机,点视频录制。
镜头对准陆昭野。
温弥吸一口气:“陆昭野,把你刚刚卡号发我的慷慨陈词再说一遍。”
“嗯?”
画面中的男人干净慵懒,最死亡的角度依旧是拍的很好看。
“留下证据,免得以后你反悔,你想学暴发户,用钱解决问题,那以后每个礼拜一我都会找你,这是第一期,之后的每一期我们都按这个流程走。”温弥视线绕开画面,“你赚的每一分钱都有我的一半,这是法律给我的权利。”
陆昭野眯着眼睛,听她说。
温弥顿一下,“你最好祈祷你未来投资顺利,赚得盆满钵满,如果你因为投资失败而破产欠债,我也得和你一起还债。”
她的眼神藏刀,固执的维持着体面。
“你可是真会找事。”陆昭野的语调里没听出不耐烦,反而眼神里兴味浓了,“行,你把……”
温弥打断他,一字一句带着威胁,“如果你再玩失踪,那这段视频我就会发给媒体,并且我会告诉他们,知名投资人陆昭野,为了规避夫妻共同债务,不惜色诱配偶,试图用不正当手段逼迫对方放弃权益。”
“……”陆昭野明显愣了一下,温弥冷静的逻辑倒让他像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人。
他喉咙滚出低笑,微微歪头,眼神带着钩子,“然后呢?让所有人都知道,陆太太不仅长得好看,闹起脾气……还能有理有据的敲诈勒索。”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威胁。
温弥的手腕僵了下。
“拍完了吗?”陆昭野靠近,浴袍领口微散,更完整的进入到画面里,“需不需要我再靠近一点……”
“你要不要脸?”温弥彻底火了。
陆昭野眼神沉静下来,语气慵懒得带着磁性,“不过,你对我有误解,我色诱你不需要借口。”
他伸手取过黑色皮夹,抽出一张卡,卡片材质特殊,带有浮雕签名那一面压到桌上,“主卡的副卡,额度够你每周一的兴致,我失踪,你用它雇个私家侦探,把我揪出来,怎么样?”
温弥还举着手机,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了。
只见陆昭野视线轻轻地绕到镜头,“现在镜头可以关了吗?我有更不正当的手段,想跟你私下谈谈。”
温弥提一口气,指尖一颤,不小心按下开关键,屏幕“嚓”一下锁上。
嗓子顿时有些泛苦,她泛白的面颊浮出桃红,目光却灼烧着陆昭野。
两秒后,她抽出陆昭野手里的卡,重重拍在陆昭野胸口,仿佛倾泻所有的情绪。
“凶什么。”
温弥嗓音发颤。
那张卡顺着半散开的浴袍,滑落到地板。
温弥头也不回地走,在门口跟进屋的莫卓迎面撞上。
莫卓打招呼的话还没提进喉咙,温弥人已经闪出门。
他三步两回头,跑到陆昭野身侧,弯腰捡起地上的卡,“陆总?”
陆昭野不说话,深吸一口气。
他有凶吗?
他指腹磨着莫卓递来的卡。
温弥卡也没拿走,仿佛今天来的目的不是钱的事儿。
一个念头劈进脑子里……
难道,冲他来的?这醉酒说的话是真的?
…
Audrey没催促温弥,但晚一天签合同,那资金就会晚上一天到位。
这天,请假三天的左左回来了。提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的是前街面包店的牛角包,裹着榛果奶油,外脆内软。
左左给大家都分一个,岑意咬着面包八卦起来,“你相亲怎么样?”
左左低着头,脸上依旧是清淡的笑,“没有见到人,听说他带学生参加比赛去了。”
温弥看过去,观察她的情绪。
“躲过一劫。”岑意说,“你既然不愿意,你跟你妈妈直接说啊。”
左左看岑意一眼,视线放在了温弥那边,淡淡摇头。
大人的干涉力是无敌的,用血脉掌控着孩子的生活,或许有时候她们也忘了,自己的姑娘到了可以规划人生的年纪。
直接说,也就变成了固执、倔强、不听话。
“不过我有个好办法,你可以跟你妈妈说你已经谈恋爱了,找一个她心目中的完美伴侣做挡箭牌。”岑意胳膊肘碰了碰左左。
左左眉心锁紧,认真思考着。
温弥说:“你这是馊主意。”
“哪有,左左妈妈让她回老家就一个目的,安稳下来,在大人眼里的安稳是结婚生孩子,如果有了对象,至于左左回不回老家,都不重要了,姐,阿姨如果催你的话,你也试试这个法子?”
温弥听进去了,似乎有道理。
但说起来,她是有一段时间没被催过了,这段日子都在忙合作的事情,家里电话也变少了。
难得清净,倒不太习惯。
她挤出一个假笑给岑意,关电脑。
左左这时候终于开口,两个眼睛亮亮的,“好像,还不错。”
再乖的孩子,也有叛逆期。
看来,是真没招了。
吃过面包,岑意拆了一盒新的颜料,顺带也告诉温弥,她资助的那个学生需要交集训费。过几天要跟着学校老师到京华来。
温弥资助他三年,起初是在网上看到那名学生的画作,富有生命力的作品往往是最吸引眼球的,她通过一篇采访了解到了这个极具创作天赋的孩子的故事。
算起来,这是她资助的第一个人。
左左询问温弥合同的事情。
温弥很怕她们问,含糊其辞说:“快了。”
“这合同签了才踏实,我都不敢休假了,姐,他们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不会的。”温弥喉咙紧,倒也不敢多聊。
岑意又说,“那就好,不然咱们还不上银行钱,是真得破产了。”
岑意仿佛句句话都戳温弥心窝子,钱跟流水一样,浪费一天时间,画室都多一分危险。
温弥:“今天我要回家一趟,先提前走了,你们忙完了锁好门。”
她家住得并不远,但每天早上看着导航上黑红色的线路,实在头疼。
因此温弥便在离画室近的小区买了一套,从家里搬了出来,每周六是她回家跟父母吃饭的日子。
这一路她都在想,要怎么让陆昭野签字。
合同签不定,画室又需要资金运转,卖房都不够的。
谈是不可能好好谈的,陆昭野傲得很,人不讲道理,假正经,低声下气求他也太没面子了吧。
因为走神,在路上还险些追尾。
温弥到家是六点,进别苑后才梳理好心情,走到房门口,屋里边有一阵笑传进耳廓。
温父在修剪盆栽,抬头看见温弥,欲开口,温弥食指靠在唇边,示意他安静,脚步未停,慢慢靠近。
屋里,江昀笑得合不拢嘴,“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说。昭昭,再不许瞒阿姨了啊。”
“江阿姨,你可要保密。”
陆昭野的声音,磁性又温和,不带着一丝讨好之意。
“是,那一定。”江昀继续笑。
温弥:“?”
她伸进门的右脚,立马退回去。
不料,被江昀抓个正着。
“弥弥,怎么走路不出声?”
温弥硬着头皮进屋,视线从江昀身上转到陆昭野那儿,陆昭野慢条斯理看过来。
他脊背挺拔,手腕松松落在膝边,眼如寒星,透着清冷的光泽,张扬又不浮夸的魅力,是那种长辈都喜欢的类型。
短暂的对视,紧紧压迫着温弥。
她现在不喜欢被陆昭野盯着看。
“你为什么在我家?”温弥强压着心跳,朝陆昭野扬了扬下巴。
陆昭野眉头一挑。
江昀抢先说:“你问的什么话?不礼貌。我在外面碰见昭昭,好久没见到了,就请他来坐坐,陪我说说话。”
“现在我回来了,你马上回你的家。”温弥被陆昭野盯得耳垂发烫,透着淡淡的粉,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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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她脸色也不好了。
“弥弥,不准不礼貌。”江昀出声呵斥,人站起来,“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夹枪带棒的,从前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妈,你都说了那是从前。”
“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江昀问。
不经意地一问,像一颗炸弹,忽然爆开,空气里染上一股浓烟,让人不得不屏住呼吸,用脸上的风平浪静掩盖内心的紧张。
陆昭野站起来,半挽袖口,视线攥着温弥的神经,那双含情眼下露出浅笑。
他也跟着问:“有什么不一样?嗯?”
温弥咬了咬唇,半晌没找到话来接。
“好了,昭昭,留下来吃个晚饭,我让她们去你家打声招呼。”江昀把话题终止。
“谢谢江阿姨,我打个电话跟爷爷说一声就好,不麻烦再跑一趟。”
陆昭野答应得很快。
这一片,也就陆家带阁楼的三层联排住的最远。陆昭野家教严,不许串门蹭饭,不允许喝饮料,不能晚归……
陆昭野留下来吃饭,自然要打声招呼。
小时候的规矩,遵守久了,就像刻在骨子里的符文,操控着一举一动,长大了,它就有了一个寻常的名字,叫习惯。
江昀去厨房了,温弥透过半开的窗户看,温爸依旧在门口摆弄花草,事不关己,风轻云淡。
她朝陆昭野走近,放低声音质问,“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你觉得我说了什么?”
陆昭野身高优越,衬衫开了两颗扣,男性独特的线条蔓延至锁骨,清冽香钻进鼻息,又是那种熟悉的味道。
她现在还记得,那夜后,这气味就腌进了皮肤里,她耗时两天才彻底泡干净。
温弥抿了一下唇,回过神,语气里有警告,“不要跟我妈乱说。”
她的声音有力,却不乏能听出颤音,整个人强撑着几乎要碎掉了。
温弥是独生女,泡在蜜罐里长大,家风不及陆昭野家严,但是高知父母也是一面明镜,也是教科书,她连画室的真实情况都不敢透露,何况醉酒领证这样的事情,江昀只是表面温和,如果事情露馅,大概率江昀会气到住院。
“乱说是指没有依据的话。”陆昭野声音淡淡的,把桌上的牛皮文件袋给她,下巴点了点,示意让她接。
温弥眉毛拧成麻花。
“打开。”
陆昭野指挥。
温弥手指一圈圈绕开线,她最先看到文件夹里的红本子,还有一纸合同。抽出来,扫一眼,她心口一滞,愕然抬头看陆昭野。
这是一份作品权益确认书——
温弥女士同配偶陆昭野婚姻存续期间,温弥女士作品所有著作权,包括不限制于任何形式……完全且永久归属于温弥女士单独所有。
配偶陆昭野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涉、阻碍、影响温弥女士作品创作、处置以及收益。
这份作品权益确认书干净利落,直接解决了她最怕的事情,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周全。
“还不知道,我的太太差点让我背上巨额债务,这笔账,我们回头慢慢算。”陆昭野声音微微响。
却像一块寒冰砸进温弥心口。
温弥意识到,陆昭野什么都知道了。
查过画室的窘迫,知道了资金链断裂问题。
她虚张声势的体面,去画展的纠缠,就像是肥皂泡被无情戳破。陆昭野这么没有防备的介入到她的人生。
温弥压低声音,“你来我家到底想干嘛呀?”
陆昭野的目光掠过她,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反应,没再靠近,往后退了一步,给她喘息的空间。
语气依旧是平淡,声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我不让你负债,那你好歹也要对我负责,是不是?”
是,她的画室欠债,从法律上来讲,陆昭野也得一起还,签这个解决了她目前的困难,起码不会因为作品权益问题而运转不开。
温弥:“好,就算是这样,我不相信你没有打别的主意。”
陆昭野的眼睛带着几分疏离感,随即视线转回到她身上,“我们好歹是法律承认的夫妻。”
目光落在温弥颤抖的睫毛上,“跟我闹别扭而离家出走的太太吃一顿饭,这个主意,很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