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珩】：知道了。
【王嘉珩】：急什么。
【王嘉珩】：就这么想来点刺激的？
单独看每一句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连起来看完却让人莫名羞耻，衬得她像个如狼似虎等待着老公回家的…妻子。
向栀被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莫名其妙。
所以半分钟后，她才打了三个问号过去。
信息发出去三秒后，她才反应过来王嘉珩发来的‘刺激’，和来领网银这件事情几乎不存在任何因果关系。
——原来王嘉珩回的是白天的那句话。
“喜欢大奶男才刺激呢。”
“就这么想来点刺激的？”
！！！！！！！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她迅速长按将那个问号撤回了。
王嘉珩这人好像给她下了什么降头似的，气得她差点把脚上的鞋都跑掉了。
拐到一处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满树的杨树毛子随风飘落下来，刮在她脸上，痒痒的，向栀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阿嚏！”
向栀有点不好意思退到人少的位置，从包里翻出纸巾擦了擦鼻子，把纸巾放回去的时候，手触碰到包内的手机。
正是红灯，路人们各个拿着手机，向栀犹豫两秒。
决定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然后飞速打字。
【向栀】：乖巧.jpg
【向栀】：我白天说的不是您理解的那个意思。
【向栀】：我只是当时有感而发。
【向栀】：心中只是充满了对健康生活方式和返璞归真境界的向往之情，有些东西说不明白，所以....
【向栀】：只能用心感受。
绿灯闪烁，周围写字楼下班的人群匆匆汇入人流。
向栀感觉到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加快了脚步。过完马路瞟了一眼，差点没背过气去。
【王嘉珩】：听你这意思…
【王嘉珩】：你还想摸？
-
与此同时，兰语山房酒家。
董远矜向来对吃饭有极高的要求，环境需适应四季变化不说，对花的要求也是极高的，这家山房酒店就十分合她的心意。
玻璃花房隐于包厢之外，于餐桌主位可窥见纯白的椭圆的蝴蝶兰，空气清新，又赋予团圆的美好之意。
更何况今晚可是董佳怡回国后家中首次聚餐，董远矜提前两个小时就催促王昌耀安排好着装，盛装出席。
董远矜把家庭聚会看得很重，好不容易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务必给久未团圆的家庭带来一些幸福祥和的气息。
然而到了时间，董远矜前前后后问了几次，也不见董佳怡落座。
王嘉珩到的倒是早，但也极为无聊，两个大老爷们大眼瞪着小眼。
董远矜又问了句侍者时间，感觉差不多了，催促王嘉珩打个电话问问女儿到哪了。
王嘉珩刚拨通了电话，就听见大门被猛地推开，董佳怡气喘吁吁地凝视了旁边人一圈，风风火火地坐下来。
两年未见，董佳怡的嘴角莫名又多了两个唇钉，董远矜注意到这一变化，便开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董佳怡不看董远矜，只昂头道：“我乐意。”
王昌耀意识到形式不对，咳嗽两声，转头朝侍者使了个眼色，转眼间圆桌上便陆续上菜。
赛葵蟹、东坡肉，油门春笋，配以西湖莼菜汤。这山房的私厨也是董远矜多年的好友，私厨每一道菜都能细细道来一些故事。
“赛葵蟹，这个英国肯定吃不到，”董远矜眼神往董佳怡的身边瞟，“多吃点，你别老往国外跑,这些都是纯天然的食材，你这几年都待在在英国乡下，哪吃得到。”
“东坡肉，传说是苏轼在徐州任知州时抗洪时保住了城市，苏东坡为了回赠参与抗洪的百姓然家人做的。”
“别小看这一块肉，在那个年代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起。”
董远矜一边夹菜，一边将满桌的菜品拔高到文化层面。
董佳怡也没有立刻回答，话不投机半句多，本来想着默默对付两口，但是一听到董远矜开始讲课，就有点烦躁。
“太肥了，我不爱吃这些。”
“那吃点西湖醋鱼吧？”
“那更难吃。”
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董远矜也不生气，只是问，“想吃什么呀佳怡？我让朋友给再你做。”
董佳怡抿了抿嘴，拉下脸来：“牛肉火锅，黄焖鸡，麻辣香锅，牛肉火锅，铁板炒饭。”
她十几岁便上了国外的寄宿学校，发育期间在寄宿家庭天天吃黄豆酱配干巴面包不说，后来去伦敦旅游的时候才接触了火锅等中国料理这些，发现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美味。
早年的教育策略是董佳怡叛逆的导火索之一。
在她眼里，董远矜和王昌耀便成了那个把她发配到国外坐牢的人口贩子。
家里规矩多，好不容易长大了学成回国，她也受不了董远矜每天神神叨叨的性格，也没回家，搬到了家附近的一套小公寓里。
董佳怡：“没有啊？那我就点外卖。”
“行啊，”董远矜成了一碗汤羹放在董佳怡面前，说道，“那你今天点回家，凉了叫你邱阿姨给你热热。顺便跟爸妈说说，你的公司进展得怎么样了？”
董佳怡扯了扯嘴角，又看了看王嘉珩的表情，说道：“就那样吧，刚开好户，投资款已经打进账户了。”
“哦？”董远矜慢慢地喝了口茶，问道“动作还挺快的，在哪个银行开的户？”
她和王昌耀都是国内银行最早的那一批高净值人群，是最早那一批吃上时代红利的办厂老板，两人早早地做好了资产隔离和家族信托，对国内银行的套路也了然于胸。
“别被骗了，”董远矜好言劝道，“现在银行的花样太多了，你小姑娘家家的最好还是规矩些，没经历，很容易被人骗。”
王昌耀默默放下筷子，说道：“哪家银行？客户经理叫什么名字？”
董佳怡放下勺子，顿了顿道：“天旗银行的，叫...向栀，对，我叫她向经理。”
王嘉珩划着手机打字，缓缓抬眼。
王昌耀没听说过此人，问道：“新人？天旗银行的行长我挺熟，他身边的红人我都有所耳闻，这人倒是没听说过。”
“应该吧，”董佳怡点头，“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和你差不多大的小丫头能有什么经验？”
王昌耀抿了一小口酒，关切道，“这些客户经理最喜欢看人下菜，爸认识几个稍微靠谱点的，帮你换个人？”
董佳怡摆摆手，语气冰冷：“不用了，小姐姐好得很，对任何行业都没有偏见，还夸我有想法，比你们还要支持我的事业。”
话音刚落，王嘉珩显然听到了这句话，放下手机，视线缓缓移到了董佳怡身上。
虽然董佳怡准备进军MCN赛道这件事听起来就有些许的不靠谱，但是毕竟在家里还有王嘉珩这个亲哥为她保驾护航，她本人即使没什么创业经验，可能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但倒不至于阴沟里翻了船。
况且，儿子今天亲自跟随女儿，又让王昌耀悬着的心放下来一些。
她和王嘉珩毕竟只相差三岁，两人都是留过洋的人，观念超前，更不会因为一个唇钉就起冲突。
“爸妈，你们放一万个心，”董佳怡破天荒地把汤给喝完了，“都进行的很顺利，你们就别管了。”
她哥的公司PIONEER都进行一轮融资了，眼看着就要超越王昌耀的商业版图，她又岂能居于人后。
幸好那两人看这个话题进行不下去，便把话题转到了王嘉珩相亲上。
“对了小珩，你托邱阿姨介绍的那位，怎么样了？”
董远矜状似随意地问完，默默给王昌耀递了个眼色。
“你还去相亲了？”董佳怡难得碰到感兴趣的话题，“我不在的这几年，贬值这么严重吗？”
王嘉珩微微荡着高脚杯，轻轻地睇了一眼，然后把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我的事你少管。”
——不知是对发问的董远矜说的，还是对乐得看戏的董佳怡说的。
玻璃杯内壁中透出一点微亮，董佳怡窥见王嘉珩的一腔怒意，想到王嘉珩开了挂一般的人生居然还有不顺利的事，莫名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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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向栀吃完饭洗好澡，揉着擦头毛巾对着湿发一阵擦拭。
读研的时候，金融学教授曾跟她讲过一句谚语‘Don’tputallyoureggsintoonebasket’，意思是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所以客户那么多，她也不能单纯逮着王嘉珩一个目标客户薅。
她打开手机系统中的客户系统，打开资产报告界面仔细看了看，就看到了祝温煦开会时提及的入账存款。
五十万虽然不算什么大数目，但却是她拉存款生涯中的第一笔业绩。
祝温煦显然也对她挺满意，夕会时重点表扬了她。
第一笔完完全全靠自己努力赢得的业绩。
其实在接触董佳怡的过程中，向栀就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董佳怡不差钱的气息，但投资款当天就到账了，对她来说实属意外之喜。
所以夕会结束后，她又跑到办公室跟祝温煦申请了点营销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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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倚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想到既然董佳怡没空，可以让王嘉珩过来的时候顺便领点礼品。
她点开屏幕，又看见了王嘉珩发的那句‘你还想摸？’，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人在被人说中的时候才会生气。
是啊！
想摸怎么了？！
练完胸肌练腹肌，那不就是让人摸的吗？
到时候要是碰到他的词也想好了，就说她在开玩笑呢，他长得就像她养的狗，毛茸茸的，摸摸怎么了。
手机还没握在手里五分钟，纪美玲洗好了碗，擦干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
纪美玲从柜子里取出一团毛线，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又玩手机？上周一下相亲了俩，也没见你有什么进展。”
”也不知道我这织出来给小孙子的毛衣，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
向栀看了一眼旁边兴奋的多比，rua了rua狗头，说道：“您可以给它织。”
说罢，她边打字边解释道：“我没玩手机，联系客户呢。”
纪美玲低头织着毛衣。
但是脑子一转，抬起头，又决定多问几句起来：”妈，上回我相亲那男的，怎么没声了？”
“啊那你不是没看上人家吗？”纪美玲手指交错缠出一个结，“你让人家再说什么？”
“你邱阿姨在人家家里做工，”纪美玲扶了扶眼镜，“据说那家人家里还有个女儿，和妈姓董，儿子和爹姓王，儿女双全，莫名其妙就被你说成是个体户主理人了，人家自己也有公司的，应该也不算小？”
“当初传我的照片还挺帅，条件也和咱家门当户对，可惜你连微信也不肯加。不过那边说有电话也能联系到你，我寻思是不是来你网点办过业务什么的，就算了。”
“怪的嘞，回来也不见你说一声。现在问起来是要干嘛？”
向栀：“…………”
-
入夜。
向栀玩了会儿手机准备睡觉，下意识准备关机，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纪美玲的话。
现在有一个事情可以确定。
董佳怡应该就是王嘉珩的妹妹。
那…王嘉珩应该就是被她误会了。
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斗争，她又开始动摇。
毕竟有钱的天菜难得，相亲遇见自律帅哥的机会更是万里挑一。
缘分这种东西还真就说不准。
错过这个村前面可能就真没这个店了。
退一万步讲，即使两人真的没有缘分，能够拉到一单像PIONEER这种公司规模的业务，随便一个资本金账户，都够她吃一两年的。
拿几万块业绩奖励不香吗？！
想通后，向栀也顾不得矜持了，打开手机就开始给王嘉珩发消息。
【向栀】：王总，睡了吗？
【向栀】：记得明天来网点资料哦。
接近晚上十一点，对面没有回复。
向栀眨眨眼，觉得有必要提醒一句对方过来办业务记得带身份证。
【向栀】：记得带身份证。
两条消息发出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向栀也没期待对方会回，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营销成功之前当一个人机，疯狂刷存在感。
营销学里有个观念叫定位理论，定位的核心就是快速在客户脑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印象不论好坏，从而在客户需要的时刻第一时间想起你。
她把手机扔在床头充电，起身去洗漱。
回来的时候，手机便提示收到两条未读消息。
向栀屏住呼吸，想起深夜的那次‘救护车’事件，心里还心有余悸，因此准备好了对方出言不逊的准备。
【王嘉珩】：身份证？
【王嘉珩】：必须要吗？
【向栀】：办不了业务了，当然还有更严重的。
【王嘉珩】：有多严重？
对面语气轻缓，可向栀却一本正经。
没带身份证，就是天塌下来来也没办法给客户办业务。
前阵子也有个女生来城西支行网点办退税，说是身份证丢了，没想到柜台办业务的小哥一查，本人身份证却在隔壁省被登记为已婚。
那时候向栀还在大堂实习，听闻这等离谱事情，女生急得哭了，而这事儿却成为了支行甚至临城银行界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离谱程度之高后又被临城当地媒体争相报道。
想到这儿，向栀不假思索地回复了。
【向栀】：可能会被人偷去结婚。
话一发出去，意识到似乎有些有些不对劲。
撤回。
立马撤回。
尼玛的，谁要和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