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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短发斗篷

作者:北汪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13短发/斗篷


    回家时林晚山穿着宗主送他的冬衣,身上还披着大氅,虽然还没冷到要披大氅的季节,但三师兄并没有多问什么。


    回家的第一夜,林晚山就有些想念李月君了,在千秋山这时候他应该还在练字,如果他练得好,李月君还会给他讲故事。


    他还曾对李月君说,若是他的字哪天也写的好了,他林晚山也念一篇故事讲给他听。


    自那以后李月君不知从哪翻出来一大堆字帖,每夜都会陪他一起练。


    也不知道今日他不在,李月君会不会继续练字。


    娘亲还是那样,习惯把好吃的都留给他,秋天哑嬷在山上捡了柿子,做了柿子饼,也都给他留着,林晚山吃了几个就说自己不喜欢吃这个味道,留给娘亲自己吃。


    这话本是邓春盈要说的,却被林晚山抢了先。


    第二日她给林晚山编了好看的马尾辫,让他带着她好不容易攒下材料熬的秋梨膏去找林添才道歉,还说她已经找过周夫人,现在只要他去找林添才好好道歉,之前的事也就一笔勾销,日子也会好过些。


    即使林晚山心中有万分不情愿,他也不想让娘亲因为自己受苦,最后还是去青山学院找了林添才。


    当着众多弟子的面,林添才还是那个大度善良的好哥哥模样,他说自己根本没把那些事放在心上,让林晚山把东西带回去,可林晚山真要走的时候,他又把人叫回来。


    “晚山,你不是一直想吃学院的饭菜,去饭堂等我,一会哥带你吃完饭你再回家也不迟。”


    “不用了哥,再不回家我娘该担心了。”林晚山再也不想跟林添才进饭堂。


    “二娘那边,哥叫人去知会一声。”他捏了捏林晚山的脸颊,玩味又带着几分威胁,“怎么?饭都不愿意跟哥哥吃,还想让哥哥原谅你?”


    无奈林晚山只能抱着装秋梨膏的小罐子坐在饭堂等林添才下课,大不了就是被他打一顿,或者罚跪。


    晌午林添才当着其他弟子的面请林晚山吃了一顿午饭,只是看着饭盘里的饭菜,林晚山却怎么也无法下筷。


    林添才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好吃的,他一定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吃吧,吃了一会去教堂帮我把书案收拾一下,你跟爹告状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他微笑着把饭盘往林晚山面前推,用旁人听不清的声音说。


    林晚山拿起筷子吃了两口白米饭,“哥我吃饱了,我去给你收拾书案。”


    “等着,一会我跟你一起去。”林添才没逼他继续吃,自己慢条斯理不慌不忙花了快半个时辰才吃完这顿饭。


    青山学院已经没几个留着的弟子,大多都回了舍院,林添才他们教堂里更是一个弟子都没留下。


    林晚山一进去,教堂的门便被关了起来,他瞬间脊背发凉。


    身后传来林添才缓缓走近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索命的无常。


    放在桌案上的小罐子被人拿起来,林添才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阿娘让我送给哥的秋梨膏。”


    林添才冷嗤一声,拿这种东西打发乞丐吗?


    “爹知道你们过的不好,你的目的达到了,是不是很开心?”


    林晚山沉默了。


    “怎么还来找我道歉?不应该去找爹给你撑腰吗?”林添才的语气愈来愈冷,“宗主还把你带到千秋山去住?你偷摸讨好了李月君那小子是不是!”


    说到这里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本想用火符收拾李月君一顿,结果李月君不用符纸就能用水符,他只能临时起意让自己受伤。


    可那群废物不仅没能去好好收拾李月君,还回来跟他说李月君的法力已经到二阶。


    这怎么可能,他才六岁!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李月君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他也只能暂避锋芒。


    可林晚山这个贱人,竟然敢背着他偷偷攀上了李月君的高枝,弄的宗主亲自来接她,好不风光,不就是个任人使唤的贱命,她凭什么?


    林添才恶狠狠的抓住林晚山脑后的马尾辫,猛地一把将他扯了过来,薅掉好几根头发,痛的林晚山头皮都紧了几分,连连发出嘶叫声。


    “哥别气,我没攀李月君,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放开我吧。”林晚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向他求饶。


    可这次林添才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甩着个辫子蹦蹦跳跳的,他就心烦意乱。


    “还什么秋梨膏,这么好的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梆的一声响,林添才抓着林晚山的头发狠狠往书案上摔,他把林晚山的头按在上面,辫子长长一条像鱼一样横在书案上。


    手里的瓦罐啪一下被他摔在放着林晚山辫子的书案上,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罐子里的秋梨膏尽数流淌在林晚山的辫子上,溅在书案上。


    身下的林晚山被这么扯开摔去,早就头昏脑胀,不知道林添才到底想干什么了。


    “呀,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把东西吃到头发上了?”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玩味的看着林晚山沾满秋梨膏的头发。


    “没关系,哥哥帮你清理干净。”


    林晚山立马拉住他的手往外推搡,“哥,不要,我求你,我可以自己回家洗的。”


    他当即甩了林晚山两巴掌,把他摁在书案上,任凭他如何求饶道歉,一刀一刀削掉了他的辫子。


    只有阿娘开心时,才会给他梳的辫子,尽数被林添才毁掉。


    他失声痛哭着,可没有人来救他,明明是青天白日,林晚山却觉得这里是无间地狱。


    最后他的手忍不住胡乱向上抓着想反击,可他太瘦小了,根本不是林添才的对手,还反被林添才用匕首划伤了手臂。


    “你说,要是把你的头发送给李月君当礼物,他会不会很开心啊?”林添才这才算解气,得意地笑着。


    林晚山整个人都是崩溃的,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恨不得马上把林添才给活吞了。


    “好妹妹,走的时候记得把这里打扫干净,你娘院里冬日有没有炭火和冬衣过冬,就看你怎么做了。”


    林添才拖起林晚山的头发把他甩在地上,用林添才手上的衣服擦干净他匕首上的污渍,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还带走了林晚山被剪下来的辫子。


    什么都做不到的林晚山摸着自己残余的短发,抱着头缩在墙角无助地呜咽着。


    果然,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李月君,这就是和你做朋友的代价吗?


    林晚山想,他或许付不起这么沉重的代价。


    小小的他没有再回千秋山,因为他不知道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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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等回来林添才又要如何折磨他,他和他娘亲的性命还系在林府,他赌不起。


    李月君不知道为何林晚山就不愿跟三师兄回来了。


    三师兄回千秋山的时候,只给李月君带回去一个冰球,  “那女孩说,以后不用再给她送了,她也不会再来了。”


    李月君想过给他写信,但最后还是决定出去之后亲自去找他问清楚。


    少年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去求师尊把林晚山带来,如果林晚山是被迫留在林府,那他根本不用把自己送的冰球退回来。


    林晚山这是想与他绝交。


    李月君心中憋着一口气,手轻轻一握,冰球便瞬间消散。


    转眼到了大雪纷飞的季节,林晚山穿着一件黑棉衣披一件旧斗篷,用兜帽遮住了自己的头,站在教堂门外等待林添才散学,他又回到了最初帮林添才整理书案的日子。


    也正因如此,邓春盈住的小院今年送来了足额的炭火和一些稍厚的衣服跟被子,这个冬天总不至于太难熬。


    当他顶着被剪短的头回家时,邓春盈哭着怨自己没本事,才让林晚山受这种苦,她抱着林晚山轻拍着他的后背。


    “晚山呀,以后就听话些,事事都顺着大少爷,阿娘可看不得你再遭罪一次,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剪断你的头发,又何尝不是在剜阿娘的心啊。”


    邓春盈为此难过了好几日,一个女孩头发这样可会遭人诟病的,她连夜就找来一些旧衣服为林晚山缝制了一顶斗篷,能遮住一些也是好的。


    自林晚山失约后过了一月有余,李月君整日在后山小院闭关,只为早日升阶下山。


    在十二月底的一场大雪过后,李月君彻底从一阶升至二阶,宗主说他既已是二阶修者,就算只有六岁,也合该有一柄剑傍身,于是拿出一把小桃木剑给他。


    具体有多小呢,甚至跟弟子们用来练习的木剑都没法比,只有三寸长,跟一个小挂件没什么两样。


    院门外的雪已经堆起厚厚一层,李月君身上只穿着秋衣便匆匆出门往青山学院跑去。


    昨夜才下过大雪,林中白茫茫的一片,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一些彩色的光斑,踩在地上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李月君就这样踏雪而至。


    当他站在学院大门前真的看到那个自己熟悉的身影时,却迟迟不敢踏进院门。


    虽然他身上披着斗篷,头也用兜帽遮了起来,但那个站在窗边踢墙根的小动作,无聊在地上捧起一手雪捏出一个小雪球的幼稚行为,无疑是林晚山喜欢做的。


    窗边的小人团出一个小雪球之后似乎得了乐子,又跑到院子里隆起一堆雪,再把那堆雪团成大中小三个雪球,找来树枝和石子,堆了一个雪人立在墙根。


    李月君照着他的模样也在门外堆了一个差不多的小雪人,还在雪人上用树枝写下一个山字。


    一个犹觉不够,小人又推起另一个雪人,只是这个雪人没有用树枝和石子装饰。


    团好雪人之后,小人开始对着最开始堆出来的小雪人指指点点,又拢起指尖握成一个拳头对另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雪人啪叽一拳砸下去,不知道嘴里在碎碎念什么,边说还边补了几拳。


    就这样,披着斗篷的小人在屋檐下的走廊悄悄玩了一整日,李月君也站在门外踱来踱去地望了他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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