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小……”
小叔三个字绕在晏鹤鸣嘴边,却因恐惧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还是酒楼吗?
这分明是地狱!
晏七叩住晏鹤鸣的手微微使劲,只听晏鹤鸣不受控制地“呃”了一声,就将他整个人轻松拎了起来。
撇开他脑袋后仰双腿发软,脚没法支撑在地面外,看上去就如普通人站着一般。
“三少爷,您身体抱恙,在下这就送您回府。”晏七恭敬且面无表情地说道,就这般拎着要将人请出去。
晏七往门口迈了一步。
没迈动。
他迟疑地更用力往前走一步,裤腿极轻地撕拉一声,竟有要下滑的迹象。
晏七登时不敢动了,缓缓垂眼。
就见孟鱼抬起那张虽狼狈但依旧精致的漂亮脸蛋,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
她不知是何时爬到他脚边的,趁他发愣地功夫手脚并用,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环抱住他的腿。
“姑娘何事……?”
晏七问完颇为无错地看着晏临渊。
就见他家王爷亦瞥着地上的小娘子,眉间微蹙,眸光沉沉。
显然是不耐烦了。
因是晋国公府的家事,方才围观的人早被醉仙楼的掌柜颇有眼力见地请了出去。
如今大堂只剩孟鱼、晏临渊、晏七与晏鹤鸣四人。
“不能走!”
孟鱼大喊一声,语气之坚定,嗓音之洪亮。
余光却飞快瞥了眼那边正散发着难忽视地压抑气息的男人。
就在方才,不知是不是被晏鹤鸣那一脚踹通了任督二脉,踹得她灵光乍现。
孟鱼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也不是非得嫁给家世背景好的纨绔做妾这一条出路的。
嫁给家世背景好的男人的身边人不也一样吗?
更何况晏临渊的身家可不是一般好,眼前男人作为他的心腹身价更是水涨船高。
这般想着,便是腰痛也顾不得背疼也顾不得,爬也要爬到晏七脚边,死死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新机会。
晏七从未见过这种架势,一张脸涨得通红:“姑娘,您……”
孟鱼两眼一眨,挤出两滴清泪便打断了他的话:
“大人!若非您及时出手,小女恐怕今日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没这么想!”晏鹤鸣保持着半仰头的姿势,听到孟鱼的话连忙辩解。
孟鱼才不管他:“小女出身卑贱,救命之恩,自知无以为报。”
“喂,我说了没要你的命!”
“唯有以身相许……”
“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夹在两人中间头大的除了晏七,还有晏临渊。
他今日原本约了人在醉仙楼小叙,只因那人临时有事放了他的鸽子,便想坐坐就走。
谁料撞见了昨日的那个小舞姬。
许是日常装扮的缘故,她今日的妆清淡很多,比昨天看着要顺眼。
晏临渊对她有些印象,再加之晏鹤鸣哭着闹着要纳她过门,于是打算多坐一盏茶的功夫,看看这小丫头要做什么。
这一坐,就陪着她将那六个男子全见了一遍。
那些人看着都好像都有些眼熟,但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已经不记得了。
大差不差地对话重复了六遍,连香囊都掏出了六遍——那香囊瞧着很眼熟,晏鹤鸣好像也有一个。
真是个小骗子,专骗蠢男人的那种。
正当晏临渊觉得无趣打算离开时,本该在家禁闭反省的晏鹤鸣出现,便有了之后的事情。
救她纯粹举手之劳。
没想到倒给晏七惹了点小麻烦。
“晏七,还要站几时。”他沉声开口。
晏七如蒙大赦,先弯腰去拉孟鱼的腿,因顾忌孟鱼女儿身不好使力,一时竟没拉开。
只好又撑着桌子将腿拔出来。
孟鱼自然不肯,被他动作将整个身子都带高了几寸,最后还是不敌晏七要走的决心,摔到地上。
“呜呜。”孟鱼发出几声幽怨地哭声,含泪的目盯着晏七,活像被抛弃一般。
若非晏七自幼跟随晏临渊从不近女色,都要被这眼神看得恍惚自己真成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了。
“大人……”
“你先送晏鹤鸣回去。”
“是。”
晏七箍着还欲要为自己并非想夺孟鱼性命的晏鹤鸣离开,本就空旷的大堂内顿时仅剩孟鱼和晏临渊二人。
孟鱼边呜咽着,边思考对策。
她有胆子抓那位冷脸小帅哥的裤腿,是因为他看着好招惹一些。
晏临渊就不同了。
她要敢扑上晏临渊的裤腿,恐怕下一秒就会从四处冒出许多暗卫把她就地正法。
思及此,孟鱼将身子缩了缩。
“恩公、恩公……”她小声呢喃着,一点一点往门外挪动,“莫丢下我……”
“还没演够?”一双看着就很贵的鞋挡住了她的视线。
孟鱼沿着鞋,看到垂感极佳的衣摆,银丝织就的暗纹,垂下的束腰带,以及……如此诡异角度,还足够具备震慑力的一张脸。
在才是真正的居高临下。
晏临渊俯视着身前呆愣住的女子,看她眼尾泛红,看她情真意切,假得让人觉得好笑。
孟鱼还想狡辩:“我对那位公子一见钟情。”
“怎么,也打算送晏七一个香囊。”
原来方才的冷脸小帅哥叫晏七。
孟鱼心中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自知爬不出去了,索性坐起来。
这一坐,腰酸背痛。
许多年前刚进摘月坊练舞时也通过这么一段时间。
坊里的人怕她们这些小丫头逃跑,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每天找理由打一顿,后来再按乖不乖决定要不要接着打。
她原以为是自己年纪小不挨揍,那个时候的痛才这么刻骨铭心。
现在发现,原来是真疼啊。
孟鱼下意识揉着腰,坦白道:“今日没带这么多出来,晏七公子想要的话得等下次。”
……
孟鱼猛地抬头:“大人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她今天送了六个荷包出去!
“你只需记住一点。”晏临渊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似乎也怕她像对晏七那般扑过来一样,“晋国公府是不会纳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为妾,不必在晏鹤鸣身上白费心思。”
想了想,他又补充到:“晏七也是。”
闻言,孟鱼眼眶立即红了一圈。
“奴自知身份卑贱,不过是想在人世间寻一处庇护之所,大人何必咄咄逼人!”
孟鱼是真有些急了。
今日若不成,明天她就会被包装成一个漂亮的拍品从此以后供达官贵人取乐,待年老色衰后更是非人的待遇,连自保都困难,更遑论调查阿娘的事情。
她不敢赌明天真的会有人愿意在她的初绽日上给她赎身。
“本王会叫人给你送医药钱,劝你见好就收。”又看她哭哭啼啼让人心烦,晏临渊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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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找出一块帕子递给他,“哭得这样丑,不知道晏鹤鸣看上你什么。”
“等、等等。”孟鱼接过帕子忙站起身,却不是因为被说丑。
迎着晏临渊有些狐疑的目光,她扶着腰往外撤:“不必送什么医药费了!大人权当没见过我,多谢、多谢。”
要是让房妈妈知晓她出来私会男人还没找到个愿意出钱的冤大头,她不被打死都算房妈妈上了年纪体弱。
晏临渊望着一瘸一拐却跑得飞快的女子,微微眯眼。
晏七刚送完晏鹤鸣上车,进门时与孟鱼擦肩而过,吓得整个人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快步走到晏临渊身旁。
“大人。”
“去查。”
“是。”
晏临渊并不认为自己对这个小骗子起了什么怜悯之心。
他不过是觉得……若是“她”顺利长大,差不多也是这个岁数、这副模样。
今天若被欺负的是“她”,他绝对会让欺负的人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
孟鱼兜兜转转从后门溜回卧房,第一件事便是对镜查看自己的伤势。
腰上青紫一片,一按就疼,瞧着就不美观。
她从抽屉里找出几罐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心里还在发愁明天的事情。
万一,万一她真的……那之后总不能一头碰死,总要再想想对策的。
孟鱼刚上好药,房春娘便推门而入,看到她懒懒倚在床上的模样有些意外。
“哟,你今天怎么突然偷懒了,不抓紧练习,明天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房春娘的话刺耳,但是实话。
孟鱼便顺着她的话道:“卖这么贵有什么用,钱又不到我手里。”
“这不一样。”
房春娘见她一副颓废姿态,干脆大大咧咧坐在她床边:“男人都有些情节在,你明天要是被一个极富的贵公子相中,伺候好了,他说不准会看你还是第一次,就把你赎出去呢。”
孟鱼平躺在床上微微侧过头:“不可能吧。有头有脸的人物多讲名声,怎么会轻易纳青楼女子作妾呢。”
房春娘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抬手对着孟鱼的脑袋轻敲一下:“孟鱼,你平日多聪明的一个人,今儿怎么成了木鱼?”
“都来青楼买花魁初绽,能是多讲名声的人啊。”
孟鱼一噎,被她说得有些心动,但总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坊里此前有过这样的例子吗?”
房春娘想了想:“没有。”
“……”孟鱼翻过身背对她。
“但你和她们又不一样。”房春娘环顾四周,突然看到桌上帕子,随手拿起来在孟鱼眼前晃悠,“你漂亮又聪明,年纪还小,万一努努力可就一辈子用这么好的帕子了。”
“说来这帕子是哪儿来的?难不成是之前你哪个相好……”
“不是。”
孟鱼把头蒙在枕头里,突然一怔,整个人“腾”地坐了起来:“帕子!”
房春娘被她唬住,捻帕的手一个不稳,帕子直直落在孟鱼掌心。
“你干嘛呀吓我一跳!”
“谢谢你春娘。”孟鱼攥紧帕子,忽然想到。
晏临渊的帕子,应该能派上点用场吧?
房春娘虽不知她搞什么鬼,但见她精神好了许多也松了口气,心安理得接受感谢:
“不用谢不用谢,你躺下吧。”
“……不是。”孟鱼抿唇。
“嗯?”
“刚刚动作太大,拧到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