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她不知该说什么了。
林青木语文还行,每次月考能考一百三以上,除了作文之外不太丢分,心里燃起了教他写阅读理解的冲动。
深吸气,吃了一嘴的风雪:
“是挺好的,女生男生都喜欢和我玩。”
“嗯,那就好。”
林青木拿着手机补完口红,脸上若无其事:“上次在商场见到的那个男生就是,他生日快到了,我要给他买个礼物。”
谢佳原依然说哦,木头一样坐着,她晃动手机,那边没卡。
“你也是男生,帮我看看该买什么好。”停顿:“他说我买什么都喜欢,但是我觉得还是要有点心意。”
“你可以问他。”谢佳原脸色稍沉,“你是不是………”
林青木收起口红:“我也要给他惊喜的,突然拿出来才有仪式感。”贴近镜头,对自眉毛不太满意似的,微蹙:“我是不是什么?别卖关子了,你继续说呀。”
他那边沉静如水,她这边纸醉金迷,到处都是说着不同语言的人。
这里位于东京塔附近,灯火通明,正处旅游旺季,慕名而来的旅客形成潮水,熙熙攘攘。
“你今晚是不是心情不好。”他说:“如果你身边没人,可以和我说一下。”
“我哪里有不开心?”林青木不理:“你对身边每个人说话都这样吗?”
“我身边没有别人,我一个人在家。”他拿起手机,转了一圈,房间很整洁:“客厅也没有。”
林青木的脾气就这样被浇灭,彻底投降。
回国后的日子恢复正常,林镜和梁之锐常年无休,立马投身工作,各自受邀去两个卫视当春晚嘉宾,得提前彩排,提前一个星期在当地订了酒店,已经过去了。
她也不喜欢和爸爸过年,总感觉他是已经过期的家人。
除夕夜,叫陈芊嘉几人出来吃火锅,江樊回老家过年,三个女生坐一桌,敞开了说。
林青木把装满周边的袋子拿出来,随即听到两声:
“哇!”
两个人讨论着,全是她听不懂的名词,她费劲地听了一点,唯一能理解的只有“柄图”。
剩下的一概不懂,在她们给她解释了意思后,沉思道:
“中文居然还能这样组合?”
两个人相视,异口同声叹气:“哎。”
她有点理解了谢佳原看她的心情。
女孩子们开始聊天,中途黎茜和陈芊嘉去前台领甜品,林青木懒得动,让她们帮她带。
手机亮起,打开,是谢佳原发的:【新年快乐】
出于小时候守岁的记忆,她认为农历跨年比阳历跨年更重要些,城里很多人不重视除夕夜,她朋友圈就没12月31号热闹。
【这次不是群发的了?】
小金鱼:【我也给别人发了,但他们的祝福后面没有小企鹅】
林青木放下筷子打字:【你就不能说一句,只有我收到了,你没给别人发?让我开心一下】
短暂的正在输入中,他配合地发:【嗯,只有你收到了,我没给别人发】
林青木气笑了:【你是觉得我和你一样吗?】
他回了个问号,她补充:【是条金鱼,只有七秒的记忆,看过就忘】
陈芊嘉二人回来了,黎茜用勺子捞出牛肉,“吃啦。”
林青木如梦初醒,看见碗里满满的肥牛:“啊?”
“让你吃东西呀,还啊,又在和你们学校那个富哥聊骚?”黎茜笑嘻嘻的,嘴巴不老实,林青木晃神,按下熄屏:“哪有人聊骚是这个尺度。”
暖气太足,她的脸不自觉发烫,把大衣脱下来。
“你不是说那个富哥嘴巴挺骚的吗?还喜欢动手动脚,很油腻。”陈芊嘉说,林青木摇头,前者嘴巴张了张:“不是那个呀?”
她们看过尚斯哲的照片,是一张在健身房的对镜自拍,最后两个经验为零的人表示:他不太老实。
“不是那个。”
对面两个人相觑,稀奇地笑:“这次这么拘谨?之前不是三两天就谈到了吗?”
“他什么都听不懂,像不上网一样,我也没办法啊。”
林青木说了几件事,较劲地咬着牛肉,黎茜凑近了点:“是有点傻,那帅吗?和富二代比呢?”
“挺帅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个人追问有多帅,含糊不清:“主要是气质好吧,很干净。”
陈芊嘉啼笑皆非:“那你还是别祸害老实人了。”
林青木狠狠用筷子戳了戳骨碟,陈芊嘉如梦初醒:“哦!就上次和我们一起去玩密室那个啊?”
“那个那么纯情!我们聊天的时候还看书呢,你确定你喜欢这种了?”
两个人大惊小怪,服务员几次往这边瞟,过来给三人倒水。
人一走,林青木的头更疼了:“也不至于是喜欢,觉得有点不一样吧,分不清是不是有好感。”
“分不清?”黎茜说:“那你现在是把他当朋友?”
林青木说嗯,看向一边,手指无意识摩挲坐垫,对面又说:“那你对江樊有过分不清的时候吗?”
想想别扭:“怎么可能对他有!”
意识到绕进了这两个人的圈套,林青木倏然抬头,对上她们暧昧的目光:“那就是喜欢啦,既然都是异性朋友,你怎么只对他分不清。”
黎茜幸灾乐祸:“江樊听了得气死。”
林青木大口吃菜,把娃娃菜啃得吭哧吭哧,像是发怒的兔子。陈芊嘉提醒:“而且之前带出来的男生你都会主动牵手,轮到这个就不敢啦?”
林青木晃神,那天她好像真没动过和他肢体接触的念头。
“这个是好学生,给他带坏了怎么办?”
话不对劲也已出口,林青木咬牙,陈芊嘉了然:“完了,这个绝对是真喜欢,我第一次看见你在乎男人的感受,之前哪个不是想上就上了。”
两个人把手拍得啪啪响:“想好了吗?房子买在几环?婚纱还是凤冠霞帔?过年回谁家?丁克还是要孩子?”
“你们!”
林青木想发火,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废话。去洗手间发会呆,用冷水把脸洗了个透凉。
吃完饭去唱歌,玩到很晚回家,林青木整个人混混沌沌,没开灯,倒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一直到大年初六,林青木都非常无聊。
懒得出去玩,窝在家里追剧睡觉,拿个快递吃个饭,一天就过去了。中途尚斯哲来过一次,告诉她,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就在十七号,那天下午打算先去附近的一个酒吧玩。
“知道了。”
林青木出于礼貌,用一次性杯子给他拿水:“专门来找我要礼物?”
“我是那种人?”尚斯哲看上去心情不错,一饮而尽:“送不送无所谓,人来了就行。”
“哦。”
“什么叫哦?”
林青木:“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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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时间。”
“行。”尚斯哲捏着纸杯,翘着二郎腿,意味不明笑了笑,林青木转过眼,去厨房给猫加粮。
最后她没留尚斯哲吃午饭,也没有同意他带她出去吃的邀请。
“你和谁有约了?”尚斯哲的手摸了个空,气笑:“脾气这么大干什么?谁又惹你了?”
林青木昏昏欲睡:“没有,你别烦行不行。”
尚斯哲向来不爱追问,走了。
门刚关上,踢开地上的易拉罐,一手把纸杯捏瘪。
高二下学期的生活节奏飞快,谢佳原所在的实验班提前挂起高考倒计时。
一下课睡倒一片,但也不妨碍上课继续睡,出于师资和学校要求,二中理科班的学习氛围更压抑。
蒋飞杰抱怨,问他上课不困的秘诀,谢佳原找了找,拿出薄荷糖给他。
蒋飞杰不以为意,一颗下去表情升天。
下午有体检,同学们欢呼,身体健不健康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浪费半节课。
发报告单的时候,蒋飞杰凑过来闲聊,看见左上角的证件照,腹诽凭什么都是理科男,就他这么好看。
眉毛一挑:“十七号?你生日快到了。”
谢佳原想起来:“嗯。”
初春的校园内带着冷意,石缝里探出几株青草,在未消融的雪里悄悄生长。
体检的地点在小礼堂,一个年级为一批,不会有老师管纪律,同学们可以趁机说话。
谢佳原走到测肺活量的队伍,看了一眼什么,转身离开,走进测视力的队伍里。
测视力分为两条队伍,地方不大,两边离得很近,他看见林青木在旁边,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
蒋飞杰也站在对面,和谢佳原后面的同班男生讨论游戏。
后者嗓门大,外班的人频频看过来,谢佳原盯着鞋子看了片刻,把体检单递给后面的人:“能帮我拿一下吗?我系鞋带。”
出于平时的抄作业之情,男生接过,瞟了一眼:“这么巧?我生日十八你十七,看来平时叫哥没叫错啊。”
蹲下时的视野变小,但余光里有个身影确实顿了顿。
谢佳原站起来,拿回:“是挺巧的,到时候出来玩吗?”
男生没想到他会邀请自己,惊讶之余面露遗憾:“估计不行,我妈从来不让我在外面过生日的。”嚷嚷:“你家里人让你自己过啊?”
“他们不在我身边。”
前面一个人测完了,医生催促,谢佳原抬头的瞬间,看见林青木的目光收了回去。
周五下完最后一场雪,谢佳原去面包店做事,今天结算工资,姑姑给他转了两千块钱。
之前和郁嘉朗在学校附近住,爸妈每个月会打三千,自从弟弟回家,钱就扣减到了一千,平时午餐晚餐都在学校吃,也包含了学校里的饭卡钱。
出租房里的空调坏了,不能切换成暖气,房东不同意私自维修,他走进楼下的百货店买电暖,结账的时候,女老板有点同情地笑笑:
“终于攒够钱啦?”
看在他平时经常光顾的份上,打了个八折。
回家洗澡,擦去镜子上的水雾,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和郁嘉朗有几分像。
兄弟俩年龄差不大,上小学的时候,经常有亲戚把他认成更活泼的郁嘉朗。
他猛然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捧水洗脸,快要把五官都洗下来。
这一刻他惊觉,自己原来比预想中还讨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