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卸载你的小说。”周凊和委婉地拒绝了杨清妍帮她揉肚子的好意，对她的发言提出质疑，“还亲密接触呢，到时候被骂一顿就老实了。他骂人可凶了！”
“诶呦，不要想这么糟糕嘛。”杨清妍收回手转移话题，“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我陪你去。”
“没关系，大不了我再去一次厕所，还好你有先见之明了。”周凊和晃了晃手中的剩下的半包手帕纸。
“行，有事叫我。”杨清妍看周凊和有自己的想法也没多问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周凊和点点头，将脸埋在杨清妍的肩头也闭上了眼睛，听着老师催眠的的讲话，周凊和伴着疼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直到腹部的疼痛一阵赛过一阵，周凊和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猛然惊醒，浑身的鸡皮疙瘩又一次立了起来，后背、额头上渗出涔涔冷汗。
这下周凊和再也顾不得其他，周凊和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撑在靠近林书妄的椅子扶手上，狗腿又谄媚地小声说：“同学……”
“……你就不能一次性解决吗？”林书妄转过头，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凊和，眉头微蹙。
周凊和鬼使神差地抬起头，蓦然对上林书妄的眼睛。电子大屏上闪烁的光影落在他脸上，为那张精致的脸更添了几分变化莫测。
周凊和这才发觉惊觉她和林书妄之间的距离有些近了。近到她可以嗅到林书妄身上清爽的香味，近到她可以看清林书妄脸上深深的不耐。
“抱……抱歉。”周凊和的结结巴巴地道歉，往后坐了坐，呆呆地看着林书妄。
报告厅的灯突然又亮了起来，耀眼的光点落在观众席的每位同学身上，吓得摸鱼的人一激灵，也照亮了周凊和那张毫无血色、呆滞的脸。
完了，如果刚才她还不能确定不确定，那现在是肯定——对方认出自己来了。
“啧，又是你啊。”林书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凊和，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是和课上如出一辙的嫌弃，“如果是你的话，倒还真不奇怪呢。”
“嗨，好……好巧啊，呵呵……”周凊和听出林书妄话里的阴阳怪气，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尬笑两声打了个招呼，实际心里已经把林书妄骂了千百遍。
有什么好叽叽歪歪的，他这辈子最好别有什么丢人的时候让她给碰上了，到时候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她就不姓周。
肚子又开始阵阵抽痛，周凊和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颤抖：“麻烦让一下，谢谢。”
林书妄耸耸肩，熟练地调整空出一条道来让周凊和过去。
周凊和紧咬下唇，双腿微微打颤，扶着能扶的东西踉踉跄跄往外走，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有多狼狈。她有预感，这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凊和从厕所出来，不紧不慢地洗了手，用最后一张印花纸巾擦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随意地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用手腕上的皮筋利落地把头发挽了个低马尾，反正都已经被林书妄认出来了，周凊和也没了什么顾虑。
偷偷潜回报告厅，演讲似乎达到一个小高潮，室内的灯光又换了一种风格，前排亮晶晶的，后排黑漆漆的。摄像头360度无死角的朝着台上演讲的教授，过道中间横七竖八地架拉了一条又一条的线路。
看着乱七八糟的地面，周凊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回去的路上格外注意，路太黑就弯着仔细看着地面，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走。
“好，接下来到我们的问答环节了，有没有同学有问题的呀？可以主动举手，如果没有的话，那我随便叫个同学了。”
听到要点人回答问题了，周凊和想都没想，第一反应蹲下来贴着座位，尽量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中，抬头看了眼台上的老师，周凊和发现对方的视线似乎也在看自己…？
别叫我，别叫我，别叫我。周凊和双手合十祈祷
“好，我看到有同学举手了昂，就那位同学吧！”老师的手指向周凊和后方，所有同学的目光齐齐落在那个举手的男生身上。
不是她就行。
周凊和松了一口气，趁机偷偷往自己的座位溜，半蹲在林书妄身旁，双手搭在扶手上，轻轻咳了一声，眨了眨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诚意满满，“哈喽，那个什么，让我过去一下。”
林书妄挪了挪腿，平静的转过头看着身后站起身准备提问的同学。
哇塞，又要不踩到他又留这么一点点空隙，林书妄怎么不说从他腿上跨过去。
周凊和的嘴角抽了抽，虽然心里这么想，还是侧过身子弯着腰，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不好意思，让我过去一下，让我先过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手中拿着一个麦克风往后拼命传递，手忙脚乱地拨开围绕在附近的拿着照相机的同学。
眼看就要经过自己身边了，周凊和识趣地将肩膀往里面收了收，结果对方经过的时候不知道是脚滑还是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身子一个踉跄往旁边一退，整个身子结结实实撞在蹲了半天刚起身脚步还发麻的周凊和身上。
……啊？啊！啊。
周凊和被撞的身形不稳，双手在空中乱抓着，试图扶住些什么。
身形高大的工作人员的只是晃了晃，很快站稳轻声骂了一句什么，手中的话筒短暂的发出一阵嘈杂的噪音。见话筒没什么事，工作人员长舒一口气又往后拼命传递，在成功将手中的话筒递给答题的同学松了一口气，深藏功与名退出了战场。
周凊和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稳了半天身子最后还是朝着林书妄倒去。情急之中连忙将双手撑在座椅两侧，将林书妄圈在自己的臂弯中，这才避免摔在人家身上，还没来得及庆幸，下一秒因为惯性脸重重磕在了林书妄的肩头。
“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凊和顾不上疼，一个激灵立即反弹站起身，拼命揉着被撞得失去知觉酸酸麻麻的的，手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还好没影响到活动，还好大家的注意都在后排提问的同学身上，还好没摔在林书妄身上。周凊和感慨，眼角因为疼痛冒出了泪花，咧着嘴直抽抽。
“你……没事吧？”林书妄微微皱着眉，眼神复杂，似乎带着一点惊讶，嘴巴动了动，犹豫了好几秒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语气问。
脑子好晕，鼻子好痛，不会断掉了吧。
周凊和低着头，一边疯狂摆手示意没事，一边用手仔仔细细地捏着自己的鼻子的每一处确认。
林书妄微微颔首，收回视线。
良久，周凊和终于缓了过来，鼻子渐渐恢复知觉，就是还有些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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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痒，呼吸间还带着一丝刺痛。
身旁的杨清妍低着头偷笑，手指在屏幕的小键盘上按的飞快，偷瞄了一眼周凊和，心虚地熄灭屏幕把手机藏到一边。
“哇塞，你不关心我就算了，不会还在背后笑话我吧？”周凊和一脸怀疑地问。
“怎么可能！不是骂你啊，我不是这种人……嘿嘿……”杨清妍突然笑了两声，士气渐渐小了下去，眼球到处乱转，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和她们说我和林书妄怎么样了呢。”周凊和随意地说道。
杨清妍的动作一顿，笑容僵在嘴角。
她们都太懂对方了。
“不是吧姐？！你说什么了啊？你跟谁说的又！能不能撤回啊！”周凊和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我没跟别人说，真的！我发誓！都是我们自己人。我以后不说了……”杨清妍伸出三根手指一脸坚毅地说，然后又关切地捧过周凊和的脸，“诶呦，快让我看看有没有破相，昨天是脸颊今天是鼻子，可别把漂亮的小脸搞坏了。”
“哼。”周凊和冷哼一声，只觉得鼻腔深处原本隐隐的胀痛像被什么东西撑开了，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有一股暖流在往前端涌动，然后什么东西从鼻子里出来，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在周凊和的黑色椅子上。
是血。
周凊和把杨清妍的手拿开，慌乱地用手捂住鼻子，血液不断从她指缝间流出，有些聚集在掌心，有些拼命地往下滴。
杨清妍吓了一跳，又立刻把周凊和的头掰了回来：“什么情况啊。先把头仰起来，别让它流出来了。”
“仰头好像没什么用吧？”周凊和被迫仰着头，晃了晃脑袋示意杨清妍放开，“还有纸嘛？”
“两包都给你了啊，全用完了？我的天。”杨清妍张了张嘴，眼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有无语，想骂的话看到周凊和这样又憋了回去。
周凊和闷闷地说：“我也没想到还会出这档子事情啊，以后大早上再也不喝牛奶了！”
说完，一手用手背摸着不停往外流的鼻血，一手接着怕滴落在地板上。
“同学你好，请问你有纸嘛？”杨清妍没有再接周凊和的话，焦急地问自己身旁同学，“哦哦没事没事，那你能帮我再问问你旁边的男生吗？我……”
周凊和看到这一幕超级感动，心想不能只靠杨清妍自己也要做点什么，但是扭头看到林书妄时，满心斗志瞬间哑了。周凊和又沉默地把头转了回来，用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血迹的手继续擦着还在不断流出的血。
还是算了吧，本来尴尬的事情就听多了，这样又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她不想和林书妄有太多的交集，本来关系就一般，倒不如给彼此留点体面。
“还在流吗，我让那边同学帮忙问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传回来了，林书妄你问了吗？”杨清妍看着周凊和满眼担忧。
“没有。”周凊和有些不情愿。
“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了的事情来吧？快去问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别纠结了也别不好意思了，你不好意思问我来问。”杨清妍催促道，不停用胳膊肘推搡着周凊和，见周凊和不讲话就要自己动手。
“我不是纠结，我是担心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你没发现已经两次了吗？传说真的墨菲定律啊……”周凊和一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