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看时间差不多了，那么我们今天的活动就开始了。”坐在台上的女老师简单地调了调话筒的位置，和颜悦色地说道：“今天这次活动，我要和大家分享的主题是——允许一切发生……”
教授的声音从音响传出在整个报告厅回荡，身后大屏上的PPT随着她的话语不断滚动着，负责宣传的同学调整好镜头，从各个角度围绕着教授就是一顿猛拍，闪光灯伴随着咔咔声一下又一下响起。
周凊和扫了眼身边空着的位置，又看了看通知界面空空的手机，朝杨清妍发消息询问，时不时抬头向舞台两侧的门口张望。
几分钟后，终于看到杨清妍不紧不慢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报告厅有不少的工作人员小心地在四处走动着，杨清妍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周凊和第一时间坐直身子冲她招手示意，又怕被台上的教授和身边的林书妄注意到，在对上杨清妍的视线后，又把腰弯了回去。
杨清妍猫着腰穿过靠墙一侧的过道走到周凊和身边坐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用纸巾按了按额头上的薄汗，顺手将热牛奶塞到周凊和手上，一边扯过手腕上皮筋将披散的卷发随意扎成一个低马尾，一边靠在周凊和耳边小声说：“干嘛跟做贼一样。呐，给你带的牛奶，趁热喝，不用谢。”
周凊和愣愣地接过牛奶，感受掌心传来的温热，脸上的表情裂开，咬牙切齿地问：“……不是让你给我带水嘛，超市没矿泉水了嘛？大早上喝牛奶会窜的啊姐！一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周凊和捂了捂胸口，撇着嘴一脸受伤的看着杨清妍。
杨清妍玩手机的动作一顿，嘴角的笑意僵住，心虚地对上周凊和的视线，绞尽脑汁想了想说：“这个是热牛奶不一样的，你平常窜稀肯定喝的都是常温的吧？赶紧喝别渴死了，讲座才刚开始。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放心喝。”
杨清妍拉过周凊和的手，从西装口袋掏出两包手帕纸，用力拍在她手上，脸上的表情满是得意。
周凊和接过纸，觉得好像是这样，看着手中的牛奶咽了咽口水，还是有些犹豫。
杨清妍将周凊和的手推了推调侃：“好啦好啦。还没发生的事情担心它干什么？是不是因为和潇潇待久了，怎么变得跟她一样优柔寡断了？”。
“才没有。”周凊和小声嘟囔了一句，觉得杨清妍说得有道理，细节侧过身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打开牛奶喝了起来。
浓郁醇厚的奶香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质地丝滑绵密，带着微微的甘甜。
“这个牛奶好好喝。”周凊和幸福地眯了眯眼，对着牛奶的包装看了又看，暗暗记下了这个牌子。
“是吧，我也很喜欢。你看这个帖子，哈哈哈好好笑。”杨清妍憋着笑，把手机递到她眼前分析，一抬头便察觉有情况。
周凊和干嘛离她这么近。
报告厅的空间很大，座位和座位之间不挤；坐垫厚实柔软还有靠背，不会让人不舒服。
好奇怪啊，周凊和。
杨清妍展了展背，假装活动筋骨，不经意间往前探了探身子，原本落在周凊和身上的目光迅速聚焦到坐在周凊和另一边的人身上，眼睛一下子亮了，兴奋地扯了扯周凊和的袖子，“林……”
周凊和连忙用手捂住杨清妍的嘴，连连摇头，恶狠狠地呲着牙警告杨清妍，“今天不准打招呼！下次单独见到他再打！”
杨清妍的眼角是压不下去的笑意，再三和周凊和保证，周凊和才松开捂住她的手。
“诶呀，怎么一遇到林书妄就不能冷静了呢。下手这么没轻没重，别把我脸上的妆都抹掉了，到时候拍出来不好看！”杨清妍又是调侃又是抱怨，从包里拿出小镜子仔细察看，嘴里碎碎念个没完，“这么小的概率都让你们俩坐一块了，要不说你们俩有缘分呢，万一你俩以后真在一起了记得……诶诶，不说了不说了，松手松手！。”
杨清妍的脖子被周凊和掐住，忙在嘴巴上比划了个拉拉链和ok的动作，一脸诚恳的发誓，才从周凊和的手下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周凊和咬了咬牙，端正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要不是怕影响讲座，她肯定要把杨清妍好好收拾一顿。余光又偷偷往林书妄那边扫了一眼，林书妄没有注意两人的动静，听得十分认真，在笔记本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写着什么，一点都不像被迫参加的。
他的字很好看，字迹工整大气。周凊和有些好奇写的什么，身子没忍住往那边靠了靠。
林书妄写字的动作顿了顿，吓得周凊和呼吸都差点停了，连忙转过头往杨清妍旁边靠了靠，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按了按自己狂跳的心脏。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伴随着一阵阵抽痛，仿佛有刀子在里面搅动。周凊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脸色也变得有些惨白，双手不自觉捂住肚子，手指用力按压，试图缓解突如其来的绞痛。可疼痛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来越剧烈，她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
周凊和弯腰往杨清妍的方向看了看，一整排密密麻麻坐满了人。等她穿过这么多人出去，憋都憋不住了吧；但是右边是林书妄。
周凊和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真不舒服啊？”杨清妍察觉周凊和的异样，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双腿收拢侧了侧，给周凊和留出个位子，“能过去不？”
“能，但是……”周凊和的声音十分虚弱，杨清妍顺着她无奈的目光看向这一排低着头摸鱼的同学们，明白了周凊和的问题。
“那就走那边呗。”杨清妍捧住周凊和的头，转向林书妄，“从这边过去就好了，如果你还能忍当我没说。我真不明白，林书妄真的这么吓人嘛？你见他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周凊和被杨清妍突然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凌乱的发丝遮住她的半张脸。杨清妍后面讲的那些，她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只觉得自己要死了。腹部的绞痛已经到了周凊和忍耐的极限，心一横压低声音向林书妄开口问：“同学你好，可以借过一下嘛。”
声音沙哑带着要溢出来的痛苦，跟日常的周凊和比起来根本不像。
林书妄的目光从老师身上移开，看向身旁痛到弓着腰蹲在地上的周凊和。周凊和立刻把头低了下去，整张脸埋在垂落的发丝里。
林书妄迅速将小桌板收了起来，修长的腿收了收，空出一条路来问：“可以出去吗。”
“可以可以，谢谢。”周凊和弯着腰捂着肚子，扶着椅背和扶手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大脑一片空白。
周凊和走得匆忙，连手机也没拿，不清楚过去了多久。她神清气爽回来时，老师似乎正在举行什么活动，大厅除了台上的大灯其他都被关掉，观众席暗淡一片。
真是太好了。周凊和暗自窃喜，借着黯淡的灯光，很快找到人群中坐的笔直的林书妄，摸回自己的位置。
“同学你好，麻烦让我进去一下，谢谢。”周凊和像刚才出来那样，弯着腰低着头。
她赌在这么暗的环境下，林书妄认不出来她，除非他们贴脸；她赌林书妄根本没把菜的要死的舞蹈搭档放在心上。
林书妄没说话，跟刚才一样淡淡的收好东西空出一条进出的路，虽然比起刚才出去的路窄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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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但是好歹还能进去。周凊和也不在意，小心翼翼地挪了进去，深怕碰到林书妄，直到一屁股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杨清妍没抬头，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回来啦？”
“嗯，腿都麻了。”周凊和叹气，“讲到哪了？”
“还早，现在还在第一个互动环节。”杨清妍玩着手机里的小游戏，打了个哈欠，“早知道把充电宝带过来了，不知道活动结束手机还有没有电。诶，我跟你讲刚才那个活动哈哈哈……”
杨清妍兴致勃勃地和周凊和讲了一大堆，周凊和刚开始还兴致勃勃地听着，后面肚子一阵一阵地响，一抽一抽地腾，脸色逐渐差了下来，注意力也开始被分散。
“……你说”周凊和闷闷的声音在杨清妍耳边响起，打断她的滔滔不绝，“如果我现在想再去一次厕所，林书妄还会不会这么和蔼的让我过去啊。”。
“……”杨清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周凊和的眼里多了几分嫌弃。
“我确定了不痛才回来的……”周凊和弱弱地解释。
“……这个，嗯……如果你等的了等结束，不行的话就那什么……”杨清妍偷偷指了指林书妄，“没事的，人有三急他肯定会让你的。如果他不让，桀桀桀你就拉他身上，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好恶心。”周凊和一脸鄙夷地看着杨清妍骂了一句。
“那个同学你好，可以再让我出去一下？”周凊和这次的情况比上次好些，说出来比刚才平静多了。她在心里已经预料到自己肯定要出去的，那还不如早点出去，省的多痛一会儿。
林书妄皱了皱眉，还是把腿收了收，让出一条路。这次见周凊和的情况还好，没有把桌板收起来，看着起身的周凊和补充：“别踩到我，谢谢。”
周凊和的身子僵了一下，本想道谢的话一下子被噎住，小声地说了句好的麻利地跑了。
他这是认出来了还是没认出来？管他呢，认出来就认出来，有什么好丢人的。周凊和将担忧抛到脑后。
这一次，周凊和确定浑身都舒畅了才返回报告厅。
林书妄正低着头回着手机消息，察觉到自己身边有人站着，没说话也没回头，只是熟练地侧过身子给周凊和让路。
“谢谢。”周凊和受宠若惊，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杨清妍依旧头也没抬：“回来啦。”
“嗯，我以后有重要的事情早上绝对不喝牛奶了。”周凊和握了握拳，“太痛苦了。”
杨清妍反而嘿嘿一笑:“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是一种上天的安排啊。”
“手机玩没电了开始找乐子是吧？”周凊和立刻她的发言，就看杨清妍这个表情，她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当着人家的面不要乱讲哇。”
“好好好不说了。我困死了，让我靠着睡会儿，等会到问问题环节你叫我。”杨清妍把头靠在周凊和肩上，不断找着角度抱怨，“让你平常多吃点不吃，一点肉都没有，靠起来硌死了。”
“……先别。”周凊和左手推了推杨清妍，声音有带着勉强，浑身僵硬，右手又按在了肚子上。
“你不会又要上厕所吧。”杨清妍瞪大眼睛，语气中满是担心和自责，“我要早知道这么严重，我绝对乖乖买水的啊。”。
“没事。”周凊和摇了摇头，身子有些发抖，扯出安慰的笑，“没前两次那么难受，忍忍应该可以过去的。”
“你说是不是真的命中注定？只要你和林书妄来个什么亲密接触就不痛了，跟白雪公主那样。”杨清妍一边伸手想帮周凊和揉肚子，一边碎碎念，越说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