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被养得腰上长了肉。
成亲的日子定在七日后,村里的人自发张罗将近的喜事。
女人们帮着剪红纸、缝制喜被、准备喜宴的菜。
男人们帮忙修整小院,把破败小院弄得齐整敞亮。
成亲前两日,玄离一早便出门了。
“我去镇上买些东西。”
楚悠忙着清点赵婶子送来的红烛,抬头看他:“你有灵石吗?”
“有。”
“好,让大黄陪你去吧。”
她没问玄离哪来的灵石,正如他从没问过她身上所有的古怪。况且他是修者,想弄来灵石不难。
“嘤嘤……”大黄耷拉着耳朵尾巴,小碎步挪到玄离旁边。
玄离睨它一眼,带着背主的狗来到盘镇。
盘镇位于北境和西境接壤处,规模堪比小城池,店铺鳞次栉比。
他施了幻容术,径直走入衣阁,掌柜见来客衣着朴素但气度不凡,热情迎上来。
“客人想添置些什么?我们这是盘镇最大的衣阁,首饰成衣布料都有,样式也是最时兴的。”
“置办聘礼。”
掌柜了然,捧出几套分量足、做工精致的金钗头冠,“您看这些如何?不知夫人更偏好哪种款式?二楼还有许多婚服。”
玄离略微皱眉,随手抛了个乾坤袋给她。
“拿最好的,看着配几套。”
掌柜手里的乾坤袋分量很沉,这足以盘下她整个店!
乾坤袋下还压着张纸条,一看就知道是位小娘子的尺寸。
从肩颈到腰臀、胸腹、足长几寸,项项详细。
掌柜心里纳闷,弄不懂这位出手阔绰的贵客到底是上心还是不上心。她脸上堆满笑容:“您放心,一定都置办好,包您与夫人满意!”
*
盘镇的僻静小巷里,有家开了许多年的茶肆。
铺子不大,门头灰扑扑。
如此不起眼的地方,茶客熙熙攘攘,放眼望去都是修者。
铺主耷拉着眼睛拨算盘,身后有一堵墙,挂满写了价位的木牌。
又有一位客人进来,他看也没看。
“咚!”一袋灵石掷到柜台上。
死气沉沉的铺主眼睛一亮,笑容挤满褶子,恭敬给新客递上一枚玉简:“贵客,楼上有雅间,您喝点什么?”
修长手指一抬,玉简飞入掌中。
铺主再一抬头,人已经走远了。
巷子狭长幽静,大黄老实跟在主人脚边。
玄离用神识扫过玉简,眼底划过一丝冷嘲。不过离开一个多月,魔渊便不安分起来了,宗门世家更是以为他伤重隐匿,四处搜寻。
他手上稍一用力:“一群不安分的东西。”
玉简碎片掉在狗头上,大黄狗躯一震,这种熟悉的语气,意味着又要死很多人了。
“尊上准备回魔渊吗?”
玄离慢条斯理拂衣袖:“急什么,水还不够浑。”
小巷外行人熙熙攘攘,几个卖饰品的小摊挨着开,年轻女郎们笑闹挑选,罗裙飘扬。
玄离前往衣阁取聘礼,路过小摊时脚步一缓。
摊子上摆的多是些廉价易得的珠花木簪,唯有一支吸引了他的目光。蚕丝缠成小巧的蝴蝶和花朵,簇拥着一颗圆润的珍珠,做工算不上顶好,却别致灵动。
风吹过,蝴蝶翅膀和细碎花瓣轻轻颤颤。
他无端忽然想起楚悠发髻上常绑着的淡绿飘带,跑动起来时,飘带拂过她的脸颊,也像这样颤颤的。
“郎君要买些什么?”摆摊妇人笑着招呼。
一只手拿走蝴蝶簪,是个圆脸女子。
“如何?好看吗?”
“这支不错!”女子的同伴夸赞着。
玄离没看妇人,一袋灵石递到圆脸女子面前,“能否将此簪让与我?”
圆脸女子被吓了一跳,转身看见玄离,面颊微红:“郎君是要送心上人吗?”
玄离不语,只是递出灵石,态度明确。
圆脸女子爽朗一笑,蝴蝶簪放入他掌中,没拿那袋灵石,“成人之美的好事,我愿意相让。”
他微微颔首:“多谢。”
付完钱,玄离回过神来,眉头紧皱捏着简陋木盒,觉得方才很荒谬。
他在做什么?
在路边小摊买女子钗环,还同人讨价还价?
疯了不成。
眼不见心不烦,玄离将木盒扔进乾坤袋,冷着脸往衣阁走。
转身时,淡淡扫了眼斜后方。
大黄已经习惯主人的阴晴不定,乖顺跟着走。
街角人流中,一道身影迅速隐没。
红发男子藏身于人群之后,远望着玄离的背影,满脸惊疑不定。
*
楚悠没想到玄离会带这么多聘礼回来。
乾坤袋内喜服、金冠数套,还有许多钗环手镯。一旁的灵石堆得冒尖,比冯二赔罪送的多了数倍。
她只看了一眼就被灵石晃得发晕,合拢乾坤袋,看向淡然喝茶的玄离,“……全部都是聘礼?”
难道这个世界结婚,也要像现代婚礼那样换好几套?
玄离把玩粗陶茶盏,看她:“不是全部,过些时日,会补上别的。喜服选一身喜欢的,其他的随你处置。”
楚悠定定看他一眼,噗得笑出声:“玄离,你这样好像霸总。”
玄离经常从她口中听见古怪的词,大抵能猜到几分:“你在骂我?”
“没有呀,这是夸奖,夸你……气质特别。”她目光真诚,“补就不用了吧,已经很多了。”
玄离垂下眼。这些东西,只是对凡人而言多,于他而言根本入不了眼。
他对上清亮杏眸:“太少。”
“嗯嗯嗯。”楚悠不想和他争论这个,打开乾坤袋逐一挑选。无论是喜服还是金冠钗环,看起来都很华贵庄重。
但她更偏爱活泼俏丽些的风格。
想到成婚是大事,穿得华贵也正常,她抛开个人喜好,很快就择中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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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
楚悠绕道屏风背后试了一下,费了很多事才穿上去,尺寸意外很合身。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她嘀咕着把喜服换下来。
屏风外似乎响起声模糊低笑,玄离没有回答。
脱衣时,殷红衣绸拂过身上皮肤。
楚悠忽然想起,那个夜晚,有只手也是这样轻抚揉捏她身上的每一寸。
他当然清楚所有的尺寸。
耳尖一烫,她压住乱七八糟的念头,把喜服塞回了乾坤袋。
*
当天夜晚,楚悠沐浴之后坐在长榻上,用布巾慢慢攥湿润的长发。
山风吹入,屋里的烛灯和屋檐下的红灯笼都在摇晃。
小院每扇门窗都贴了喜字剪纸,赵婶子的手艺很好,个个整齐漂亮。
红灯笼与红剪纸一衬,院子充满了喜气。
她看得出神,擦拭的动作慢下来。
一只手抽走布巾,拢起乌发细致绞干。
楚悠仰着下巴转头,对上玄离低垂的眼睛,忍不住弯起唇角。
“在看什么?”
“看院子,红彤彤的真好看。”她背对玄离,顺势往后靠。
温软身躯靠在腰腹上。玄离原本站着,默然坐下,一手绕到楚悠身前继续擦头发,如同将人抱在怀里。
他刚沐浴完,长发垂落,几缕落在楚悠脸上。
她脸颊发痒,忍不住扭头动了几下。
“别动。”身后的胸膛轻微震动,横在腰上的手收紧,将楚悠卡在怀中。
距离极近,玄离身上的冷冽气息似蛛网,密密裹着她。
楚悠稍微仰头,就看见那张俊美平静的面容。
他在帮她擦拭乌发,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玄离。”
“嗯?”
“我好高兴,好像终于找到落脚点了。”楚悠闭上眼,轻声呢喃。
她知道玄离听不懂,也没打算解释。
穿到这里一年多,她游离着像看书的旁观者,现在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真实的牵绊。
楚悠头皮一紧,长发被随意盘了几下,又被某样物品固定住。
“这是什么?”她反手往发顶摸。
似乎是一根发簪。
玄离略一抬手,一面水镜凝在楚悠面前。
乌黑长发被发簪固定,簪头处缠丝蝴蝶与花朵颤颤巍巍。
它远不如乾坤袋里的金冠金钗华贵,却是今天最合她心意的一件。
楚悠眼睛一亮,碰了碰小黄蝶,“这也是聘礼?”
玄离散去水镜,“不算。路上随手买的。”
连小蝴蝶和花朵都和她的飘带如此相称,怎么可能是随手买的呢。
楚悠没戳破,颊边泛起笑窝:“我很喜欢。”
一缕乌发散落在白皙脸颊边。
玄离俯身将它拨开,距离太近,近到浅淡清香占据每一寸感官。
视野里,翘起的唇红润饱满。
他喉结滚动,鬼使神差低下头。